《逃不过将军的炙热》 第1章 《逃不过将军的炙热》作者:诛白【完结】 简介: 战无不胜的安国将军令之恒携云国质子云念凯旋而归,却在回国一路遭遇各种围杀堵截。 一路逃亡中,云念为自保不得不多次出手相助,穿山越岭,乔装打扮终到安国国都想自在度日。可,天不作美,云念因多次出手相救令之恒被卷入朝堂斗争,与安国诸位皇子明争暗斗,力保令之恒这个靠山的同时也因睚眦必报的性格多遭磨难! 一路遭遇让令之恒对这个敌国质子暗生情愫,又因世俗和云念的抵触而烦躁难熬。令之恒也因大权在握多遭暗杀,帝王的猜忌,皇子的内斗,权利的诱惑,只能一边努力维持朝局安定,一边又陷在云念与皇子间的明争暗斗为情纠结困苦…… 第1章 质子 望着满目疮痍,云念眼睛微红,双手下意识的紧捏着衣摆。此刻的云平城早已经不是他儿时的模样。 逃难的百姓相互扶持着,麻木的往云城方向走去,破败的街道两侧,店铺都已经被搬空了,偶尔有几个巡逻的士兵走过,也是有气无力的拖着长枪,身上的铠甲早已破碎,还有的带着伤,瘸着腿。 走出云平城,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有安国的士兵,也有云国的将士,收拾残局的士兵拉着车子,将尸体一具一具抬上车,再拉到挖好的坑里埋掉…… 云念的脚步有些颤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下脚,此刻的他脸色惨白,要不是边上的侍女扶着他,只怕他早已经软到在地。 云念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出这片战场的,他只看到那一个个倒在地上的士兵的尸体,或许在他们倒下的那一刻,心里都在牵挂着很多,以至于死了,他们的脸依然望着自己国家的方向,而更多的尸体,还是一脸狰狞,双眼外凸,死之前都在拼着最后一丝力气…… 而那些抬尸体的士兵,麻木的搬运着尸体,唯一停顿的片刻,便是他们这一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看到那些士兵的脸,容貌被风沙吹卷,被鲜血覆盖,被泥土遮掩,已经看不清原本的容颜,可那一双双眼睛里,透着不甘,不忍,愧疚,屈辱,还有一丝释怀,无奈,期盼…… 云念读不懂他们复杂的眼神要表达什么,只木讷的被人扶着走到两军交战之地,云国的士兵给他让了路,所有人注视着他,看着他向安国的军队走去,那眼神,同样复杂,他一样看不懂。 走到安国军队前,抬眼望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安国将军,战马身上的铠甲和那将军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的云念睁不开眼。 那战马小步朝云念跑来,快到云念面前时,猛的扬起马蹄,马鸣声在耳边嘶鸣,惊的云念下意识的后退,可一瞬间,他又强迫自己站稳身体,挺着笔直的腰,冷眼盯着战马上的人。 安国无敌将军令之恒,十三岁上战场,十五岁带兵,未尝一败!带兵打仗,军纪严明,赏罚分明,对战士,视如兄弟,对敌人,冷血无情。十年征战让京国士兵闻风丧胆割了半壁江山给安国,俯首称臣,年年上贡。而云国士兵也在一年时间里,领教了这位无敌将军的从无一败的本领,云安两国维持了十年征战,被他用一年的时间结束了,而云国毫无还手之力,割让三分之一的国土,俯首称臣不说还得送太子到安国为质。而云念,便是云国太子,奉命前往安国为质。 “云国太子云念?”令之恒俯身扫了一眼马前的人,脸上的黑色蒙面遮了他半张脸,只露着一双桃花眼微眯着盯着这所谓的云国太子,早听闻云国太子身子娇弱,没上过战场不说,更是个昏庸无能之辈,只顾贪图享乐,是个不思进取的废物,眼下看着,娇弱是真的娇弱,脸色惨白,双腿都在打颤,要不是此刻强撑着,只怕已经直接趴地上了。 云念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力压抑满心的难受,转身从一侧婢女手中接过他父皇在他临走时递上的奏折,回身双手举到令之恒身前,沉声喝道:“云国太子云念,代表云国国主向安国皇帝陛下献上降书并奉上云国半数库银以求两国能化干戈为玉帛,云国愿依附安国,岁岁朝贺,年年上贡,以求和平!”说完,云念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许久才僵直的抬起头,看着那令之恒,说不上恨,可终究是这个人,让他所在的国家俯首,让他成了那个被牺牲的,他曾经的一切都成为过去,他,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太子,转瞬将成为一个囚徒。 令之恒回身看了一眼身边的亲卫,亲卫连忙递上一副画像,令之恒打开看了看,又看了看马前的云念,眉头微挑,随即将画像扔回亲卫手中,探手将云念一直举着的奏折接过看了看,抬眼扫了一眼云念身后的马车,随即牵着战马转身往回走:“如此,就请太子移步军营,等军队整合完毕,本将军亲自护送太子进安城!”云念长舒一口气,望着扬长而去的令之恒,一瞬间,满心的憋屈让云念真有冲过去杀了他的冲动。可眼前这整装待发的庞大军队却让云念生生没了一点脾气。 转身望去,云国的将士早已单膝跪地,愤怒和不甘在他们每个人脸上展现着,屈辱可能会伴随着他们往后的整个人生,战败可耻么?云念觉得可耻,可云念还没有能力冲上战场,为保卫国家做一点事就成了送往敌国的质子,他的不甘更深,愤怒更深。可他父皇跟他说了一句话,他便咽下了所有。 第2章 父皇说,他一个人被囚可以换得整个国民的自由,他一个人为质,可以换两国安宁,他一个人的牺牲,可以换安国所有还活着将士的生命,可以换将士们回归家园,可以换更多的人有家可回,有国可依,不光是云国的子民,也包括安国,十年征战,所有人都倦了……好像他为质也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想着,云念怔怔一笑,回身对着云城方向跪地连磕三头,再起身,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安国军营。 对比两军军营,云念心中也是无奈一叹,这令之恒确实有大将之能,整个军营有条不紊,即便已经大获全胜,军营士兵依旧不见一丝怠慢,巡逻队前前后后的戒备着,受伤的士兵也被安置妥当,听不见一声哀嚎。 云念被安置在最深处的营帐里,前面是令之恒的军帐,里面传来令之恒各种命令下达的声音。 进了帐篷,侍女小苏,小暖便想收拾个地方让云念坐下,可四下看去,这帐篷简陋之极,除了铺在地上的草席放着一床还算干净的被褥,连个桌椅都没有,云念就只能坐在那草席上。 此刻云念也没了太子的架子,直接软坐在草席之上。双腿肌肉还在止不住的抽动,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身体也快要撒架了。 “云国太子,派人去取午饭!”云念刚舒展了一下腿,门口就传来安国士兵的声音,跟着脚步声远去。 小暖一愣,跟着怒意涌上心头,一下跳起来:“饭菜还要我们去取?这……这也欺人太甚了!您可是堂堂一国太……” “小暖!”云念声音有些沙哑,冷喝了一声打断小暖的话,跟着无奈一叹:“既已为阶下囚,哪里还有什么太子,记住你我的身份!小苏,你去看看!” 小暖性子急躁,小苏还算稳重,又是母后身边的人,办事稳妥,云念还是比较放心她去。 小苏起身便退了出去,不一会,端着三分饭菜进了帐篷,看着那饭菜,云念倒是真有些没想到,半碗白米饭上面盖着三样炒菜,有荤有素,还算齐全。但这样的吃法,云念还是第一次在军营里见,菜饭不应该是分开的么?菜不应该盛在菜碟里么? “奴婢去领饭菜,见所有士兵排着队取饭,连那个将军也在队伍里排着,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个将军让士兵送来的,就这个,所有士兵都吃这个!”小苏边将碗递给云念,边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云念接过碗看了看,一时有些愣神,可转念又是一叹,这样一个军队,这样一个将军,云国败的不冤。想着,云念尝了尝饭菜,还别说,味道还不错,这样吃,米饭更有味道。 “你两也一起吃吧,从今往后,别叫我太子殿下了,这个称呼进了安国便就只是个笑话,云国俯首称臣,父皇虽然还是一国帝王,可在安国,一样是臣子,我不过臣子之子,怎敢再称太子?以后唤我公子便可,安国不比云国,切记不可失了礼数,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两!”云念脸色微暗,几口扒完饭菜,将碗递给已经吃完的小苏:“出去送碗的时候留点心,自己能洗就洗了,别给他们添麻烦,惹了闲话!” “太……公子,我们一定要这般小心翼翼?”小苏脸色也沉了沉,她被皇后送到太子身边伺候,心知此后万事得小心再小心,可心里多少还有些侥幸,到底也是太子,日子应该也不会太艰难,可…… “小心总不会有错。”云念又叹了一口气,跟着,四下看了看,眉头也是一挑,又无奈靠着身后的被子仰望篷顶,他还想写份奏折给父皇,可这“家徒四壁”,他哪还有那个权利? “是。奴婢记住了!”小苏小暖相视脸色都是一暗,小苏收拾了饭碗出去送,好一会才回来给云念汇报,所有士兵自己洗碗送回后厨,小苏送的了时候,所有将士都吃完了,正在排队洗碗。 云念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个令之恒不简单,一个军队,军纪严明,凡事亲力亲为,和士兵一起打饭用餐饮。而云国那些坐在金色大帐里,享受着大鱼大肉,喝着美酒,看着歌姬跳舞将军实在没法比。 云国虽然和安国征战十年,但前提是安国同时在和京国征战,二打一,没打过,还输的很彻底,京国半壁江山被割据,剩下一半,戈壁滩占三分,高山荒原占三分,仅余四分适合人类居住。而云国,割让三分,剩余的七分全是高山丛林,开发的地方不足三分,被割让的三分是云国重要的粮食产地,两军交战几乎打到了皇城脚下。没了粮食,云国以后只能从安国购买,附属之局,短时间很难改变。 想想,云念便觉得的头疼,侧身躺在草席上,只觉得身下被硌的难受,根本没法躺着,被子虽然干净,可还是有股淡淡的霉味,加上睡在地上,离战场又近,烂泥和血腥味弥漫,让一直娇身冠养的云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小苏和小暖的床铺也在日落的时候,由两个士兵送了过来,和云念的一样。 “公子,要不,把奴婢的床铺给您铺在身下,奴婢和小暖轮流着睡。这军营里,都睡了也不好……”小苏眼看着云念在草席上翻来覆去一下午了,这会她们的被子送来,连忙要给云念铺上。 “不用了。”云念实在睡不着,起身看了一眼小苏怀里的被子,跟着起身出了帐篷,小苏小暖连忙放下被子跟过来,云念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休息吧,这是安国军营,令之恒不至于如此小气,不会有事的,我出去转转!” 第3章 说完,也不理会两人,径直朝军营前方走去。隔着栅栏,战场已经被清扫的差不多了,黑色焦土在落日的余晖下,反射着一抹透亮,残车断辕还没来得及收拾,散落一地的兵器见证着这曾是一场惨烈的交战。 远处,云平城门的灯笼随风晃动,烛火闪烁,照不亮整个城墙,云平城后便是云城,两城只有一江之隔,确实是火烧眉毛,容不得半点撤退了…… 云念站在栅栏前,望着对面的云国,从今往后,他可能都无法再回到这个地方了,这里的一切,他还那么不舍,这里还有他满心欢喜的人…… “将军,这位太子在那已经站了一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令之恒一走出营帐就见远处站着的云念。身边亲卫景轩跟在令之恒身边去训练场,边走边汇报。 “一个差点被亡了国的太子,马上就要沦为质子,眼下也就只能回忆回忆过去的逍遥快活,思念一下没来的及宠幸的歌姬舞妓,顺便可怜一下国民,杞人忧天!”令之恒眉头一挑,自顾自的活动身体,跟着沿着训练场小跑起来,不一会,身后就跟了整个军营的士兵。 身后脚步声整齐,口号声震天,云念回神转身看着那一对人马以及领军的令之恒。此刻,令之恒摘了脸上的遮脸布,露出一脸蓦然,浓眉大眼配上刀削的容颜,红唇微抿,嘴角上扬,一抹好看的轻笑挂在脸上,一抹不羁之色始终无法掩饰。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慢慢下滑,一股朝气蓬发的奋勇之势从令之恒单薄的身体上喷涌,身后那数万将士,更是将这气势如虹般直冲天际。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军队,灭云国只怕也是不费吹灰之力。蓦然,云念怔怔一笑,突然明白了父皇的无奈,也明白了父皇送他出宫时告诉他那些话。 【作者有话说】:给我几章的时间,带你认识不一样的他们! 第2章 知己相送 笑着笑着,云念终是慢慢软坐在地上,一夜无眠让他身心疲惫,家国破碎让他一身情怀没地释放,他曾满腔热血,此刻被无情挫败,现如今,他孤身入安国,沦为质子,还有什么值得他挺着这一身傲骨?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现在才觉得国之将亡了?本将军听闻云念太子可是个享乐主义者?不是应该在任何地方都开开心心得么?”令之恒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俯视打量着云念,跑了这么一会,他也有些累了,直接坐在地上,随手将擦汗的布扔给景轩。 云念微愣,随即淡淡一笑,捋了捋头发,慢慢起身:“让将军见笑了,本太子只是有些惋惜府里那些美人,没了本太子宠爱,估计都得流落街头或沦为他人玩物!不过,听闻安国美人不计其数,本太子在安国应该也不会太寂寞!倒是令将军,半生征战,这国家太平了,将军又该如何安身立命呢?要是将军到时候没了去处。记得找本太子,本太子可以教教将军如何逍遥快活……”说着云念呵呵轻笑,起身走向自己的营帐,一手捋发,一手抚衣,轻声哼着小调,这调子是云国民调,他很喜欢…… “这云国太子怕不是疯了吧?”景轩一脸惊愕,望着云念跟着轻哼的调子脚步轻踏,身形摆动,一副疯魔状。 “看的开也好。”令之恒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看着云念,云念的话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国家太平,不用再征战,本该是高兴的事,可他的心却越来越沉,转身看向景轩,眉头微皱:“安城的事情是否安置妥当?” “一切按照将军吩咐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景瑟一直跟着,不会出问题!”景轩说着看了一眼对面,跟着脸色一变:“将军,对面来人了。” 令之恒侧身望向营地外,只见一人一身青蓝色素衣,长发披肩,脸上带着微笑,容貌清秀,漫步走来,脚步轻盈,不一会便已经走到军营外被侍卫揽了下来。 “什么人?这里是安国军营,外人不得靠近,请绕道!”守卫的士兵拦住来人的路。 “还请两位军爷通传一声,我是云国太子殿下的书童蓝颜,奉命陪太子殿下进安城的,还请令将军通融。”营帐外,蓝颜微躬着身行了一礼,跟着对站在不远处的令之恒也行了一礼。 “带他去见那太子去!”令之恒扫了一眼蓝颜,眉头微挑,随即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营帐。 蓝颜躬身行了一谢礼,跟着带路的士兵进了军营,四下望去,军队正要收整,他再晚来半日,怕是已经都撤军了。 小苏去取了早饭,打饭的士兵特意给了四份,小苏刚开始还不明白,可回了帐篷看到站在一边的蓝颜便明白了,可云念沉着脸,她也不敢多言。 “吃饭吧!吃了饭,你便回去吧!”云念没想到蓝颜会跟过来,更没想到宫里居然会同意。 “我既已经出来,便没打算回去!”蓝颜微躬着身,脸上始终带着轻笑。 “跟我去做什么?谈理想?谈抱负?谈强国?还是谈治国安邦?都是纸上谈兵,都是笑话!”云念猛的加高声音,抬手想拍个桌子泄愤,可最终只能拍在自己腿上,呵呵一阵轻笑:“你的宏图大志不必在我这里浪费,以你的才智,去哪都有一番作为,别跟着我困守一方天地,做了井底蛙!” “原本,我也想过,可昨夜我明白了自己所求。往后我们谈琴棋书画,谈诗词歌赋!谈美人,谈山色……”蓝颜依旧一脸轻笑。 第4章 “滚!”云念猛的打断蓝颜的话,一下站起身来,一步跨到蓝颜面前,伸手抓住蓝颜的衣领,怒瞪着蓝颜:“你的一腔热血呢?你的雄心壮志呢?说出来欺骗世人么?我左右不过是个废物,做质子还算对云国有点作用,你若跟来,我成了什么?笑话!一个笑话!”云念吼着,一把将蓝颜推开,转身紧捏着拳头,许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微沉着声,强压下情绪:“蓝颜,我一个人就够了。” 云念刚说完,军营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跟着营地里响起号角声,士兵们立刻拿起武器冲向军营外,连刚端起饭碗的令之恒也脸色微沉,放下碗筷出了营帐。 军营外,一对人马从对面杀过来,最前面的马上正是之前于令之恒对战的云国将军鬼面,这将军脸上带着鬼面具,从未露过真容,武功不错,统帅能力也还行,只可惜有些年轻气盛,被令之恒将了几次,冲动行军,败的有些快。 鬼面将军的战门在军营前二十米停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眸扫了一眼军营,望见里面的令之恒,抬手行了礼:“令将军,今日有人假扮太子书童进入营帐,恐对太子不利,还请令将军将此人送出军营。毕竟,两国已经和谈,我云国已向安国俯首称臣,令将军也不想太子有事,再出什么枝节吧?” 令之恒皱眉看了一眼景轩:“去看看,把云国太子和那位书童请出来。” 景轩刚转身要去,一扭头就见那书童已经从云念的帐篷走了出来,脸上没了那轻笑,步履艰难,几乎是三步一回头,可帐篷里一直没人走出来。 蓝颜路过令之恒,停了脚步,躬身行礼:“给令将军添麻烦了,此去安国路途遥远,太子养尊处优的身子难免遭受不了,还望令将军担待,多多照顾。” “护送云国太子到安城是本将军的职责。”令之恒微微挑眉,细细打量了一眼着书童,一身儒雅,定是个学识渊博之人,只可惜,未遇到个好伯乐。刚才他也听见云念帐篷里的吵闹了,也明白了个大概,反倒是有些可惜这样的人才。 “也是!”蓝颜明白,云念算是维护两国的纽带,令之恒定会好生照看。想着,蓝颜抬步走出军营,迎着春日的寒风凛冽,大步走向云国,对于边上骑着马的鬼面将军一行人,没理会半分。而那鬼面将军,拉着马,随着蓝颜的身影一直望着,直到看不见蓝颜的踪迹。 “将军,该回去了!”鬼面将军身边的亲卫提醒了一句,鬼面将军这才回神,扭头望了一眼军营里面的令之恒,微眯了眯眼睛,猛的踢着马肚子,高呵一声“驾”,返回了云平城。 “这又是闹的哪出?”景轩有些不明所以,确定鬼面将军的小队回去了,这才让警戒的士兵继续吃饭,吃完饭,收整营地,班师回朝。 令之恒扭身准备回去,却见云念战在帐篷前,望着云平城的城墙,眼圈发红,比那天被自己逼在马蹄下的情绪都激动,身形消瘦,仿佛跟个女子一般,居然还有那么一点楚楚可怜。 冷冷一笑,令之恒直接回了营帐,他可没心思可怜别人。皇帝下旨,大部队后撤至云原城,除了由他亲自护送云国太子外,再加一个营的士兵,其他将士则分兵驻守云原,接收云原及其他几座云国割让的城池,安抚当地居民,等待安城派来的官员接手。 云平以后将成为两国的交界地带,而云平城的作用可想而知,这可是一大坨肥肉,安城不少人盯着这里,令之恒虽然已经秘密安排,但结果难料,他还得做一些其他安排。 【作者有话说】:若非牵挂太多, 我也想放下一切, 陪着你纵马扬鞭, 不去贪恋这红尘酒色 不用看这世态炎凉 可终是心有万千结 已定孤身陷牢笼 难赴三生约 唯: 愿有岁月可回首 且以深情共白首 第3章 遭遇伏击 吃过饭没多久,整个军队便整合完毕,云念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被带着朝安城而去,此行一路,要经过原属于云国的云原城,云边城,进入安国,再路过五座城池才能到达安城,几乎穿越了半个云国和半个安国,路途遥远可想而知。 马车一路颠簸,云念纵然是学骑马时都没这般难受,加上一直没有休息好,又着了风寒,一连三日,呕吐晕眩,几乎连马车都下不来。令之恒随军而行的军医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看,汤药一碗接一碗的熬着,吐了就喝,吐了就喝,几乎是只喝着汤药过了三日才算好转。 因为云念身体原因,行军速度也慢了下来,令之恒虽然脸色不好,却也强忍着没催促。 又喝了三天汤药,云念才算恢复,行军速度加快,云念在马车里也坐不住,换了马骑着,看着沿途经过战乱,不少地方破败不堪,百姓流离失所,一时也没有个好心情。 部队在云边城休整了半日,再出发,人已经很少了,一路护着云念的马车继续往北走,走了十多天才离开云国原本的地界,正式跨入安国。 云念站在两国曾经的边界回身望着云城所在的方向,跪着了许久才起身,从此,叩别故土,能不能再回来,他不知道。 一进安国,云念便本性暴露,用随身带的钱财买了安国各种小食品尝,一路更是美酒相伴,全然像是个出来旅行的。要不是令之恒禁止他带女人,他估计把路过的姑娘都抢了好几个了。 第5章 安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文化底蕴深厚,民风民俗与云国完全不一样。云念一到安国,就像个从未出过门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一进城更是一路买买买,小苏和小暖一路一个负责付钱,一个负责把东西送回马车,有时候,马车里的东西堆到人都没法进去。 “这太子还真是享乐主义者啊!”景轩一路看下来,那满眼的羡慕也是毫不掩饰,花钱没有拘束,想买什么买什么,明明是来当质子的,却像是来当祖宗的。虽然不用花钱贡着,可别人一路享受,美食美酒美人相伴,他们一路风餐露宿,一比较,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令之恒也是没想到,这云国太子,没出云国一副生无可恋,家仇国恨,杞人忧天之色,出了云国,一切都被抛之脑后,除了吃就是喝,除了喝就是睡,原本一个普通马车,愣是被他换成高级马车,车内铺着厚厚的毯子,躺在上面跟躺在棉花里一样,哪里还能感受到马车的颠簸,分明是躺在摇篮里,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这一路,五百士兵外加他一个大将军护送,阵仗跟宫里出来什么大人物一般。沿途百姓都快要跪拜了,那花钱如流水,但凡喜欢,一个摊子的东西都买了。 连走半月,出了两座城,到了一片小树林,此时正是中午,护送队伍停下来休整吃饭。云念借着这个功夫下了马车活动身体,马车上虽然躺着舒服,可躺久了全身骨头都酥软了。 这周围环境不错,春风吹过,绿树成荫,野草遍地,偶尔还有早春的小野花,开的鲜艳。云念也不能走太远。托着树干直接跳到高处的树杈上躺下来四下观望着,这高处的风景和低处完全不同,云念还是喜欢俯视众生的感觉。 正闭目养神,云念突然起身直接翻下树杈,跟着两个利箭就插进了云念刚才躺着的地方。云念双脚落地,脚步未停直奔部队休整的地方,同时身形扭动,绕着周围树木躲闪射过来的利箭。 “有刺客!”警戒的士兵发现不对,立马大喊,跟着提刀就朝云念冲了过来,想要护着云念。其他士兵也都起身提刀,有的护向云念和小暖小苏,有的直奔利箭射过来的方向直击敌人。 几个闪身跑回马车前,云念直接将小苏和小暖护在身后拉着躲在马车一侧。 “公子,您没事吧?”小暖和小苏被吓的脸色苍白,小苏更是伸手要检查云念的身体,被云念一把护住直接按在一边:“我没事,小心你的脑袋别被射中了!”云念说着,四下看了看,眉头微皱,按理来说,云国投降并俯首称臣,他一个质子应该是安全的才对,怎么还有人刺杀他? 想着,云念扫见一脸淡漠的令之恒,瞬间明白了个大概。令之恒功高震主,手握兵权,眼下大事已定,国家太平,令之恒回安城,只怕很多人都坐不住了,要么除了令之恒,要么除了他让令之恒背锅……看来到哪都没个清静日子过啊! 这会周围喊杀声不断,兵器相戈的脆响在树林四周回荡,听这架势,来人不少啊! “景轩,带人先撤!”令之恒微皱眉,提剑就要冲出去,景轩连忙拦住:“将军您先撤,属下去!”说完,不等令之恒发令,先一步抽剑纵身飞进树林。 令之恒微眯了眯眼,对周围的士兵喊了声撤,跟着纵身跳到云念身边,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提着云念上马车,云念见情况不对,双手抓着小苏小暖拉扯着都塞进马车里,任由令之恒驾车直奔下一座城池,边上士兵也快速跟着,马蹄声震地远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令之恒才停下马车,后面士兵跟上来,就地休整等待其他追杀刺客的士兵跟上来。可刚停稳脚步,四周又冲出一对黑衣人马,大刀挥舞着,如同马匪抢劫一般,高呼着冲了过来,更有人拉着铁链带着流星锤直接扔了过来。 云念一见那流星锤扔过来,瞬间头皮发麻,拉着小苏小暖直接跳了马车,脚还没落地,就听见后面传来马车碎裂的声音,跟着一道劲风席来,云念下意识的将小暖和小苏推出去,跟着就感觉被人一把搂住猛的倒向另一侧,就地打了好几个滚。 稳住身形,云念猛的挣脱站起身,这才看见护着自己的是令之恒,马车已经被两颗流星锤砸了个碎,小苏小暖被他推开没受什么伤,这会被侍卫护着没有危险。倒是他身边的令之恒,一条胳膊被流星锤擦伤,鲜血直流。 此刻的令之恒脸色阴沉,四下看了看,猛的抓起云念跳上马直接就朝着一个方向奔了出去。 云念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小暖小苏,可转念便明白,这些刺客是来追杀他和令之恒的,只要他们跑了,其他的人危险也就没有了。 令之恒的战马一路狂奔,连着跑了半天直到跑出那片树林又进了一座山这才找了处小道停下来。 云念还没骑马这么狂奔过,一路努力用内力平缓颠簸,此刻依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想着他昨夜喝的美酒,吐了可惜,硬是忍了着呕吐感,半靠着大树舒展着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 令之恒一下马便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这才从马上解下水袋递给云念:“太子喝口压压惊?” 云国念抬眼看着令之恒,赫然在令之恒那似笑非笑的脸色看出一抹看笑话的意思,不过,云念此刻确实狼狈,也不想争辩什么,探手接过水袋打开仰头给自己倒了几口便又拧好还给令之恒,眉头一挑,嘴角上扬带着一抹笑:“令将军也喝点灭灭火?” 第6章 “灭火?”令之恒微哼着,接过水袋也没喝,四下看了看,转而看着云念:“这里不安全,继续走!” “令将军,就算你不累,我不累,这马也该累了吧?”云念有些佩服令之恒了,起身四下看了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他这人生地不熟的,这会跑的连方向都没有了。 “回安城一路,只怕埋伏不少,目前只能委屈太子随本将军绕道回安城了。”令之恒牵着马绳,没有上马的意思,看样子是要步行前进。 为了活命,云念也只得跟着令之恒,没见到安国皇帝之前,他跟令之恒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忌讳令之恒,都会想法杀了他,令之恒想要有个安稳日子,也得护他周全。 两人一马沿着一条几乎没什么人走的小道往山上走,这山上风景不错,野花遍地,鸟语花香,要不是在逃命,云念真想躺在花丛里好好睡一觉。 走到夜幕降临,令之恒在一处山壁前停了脚步,云念四下看了看,山壁内凹,形成一个不大的山洞,避风,避雨,算是个好地方,边上还有条小溪,溪水清澈可以喝。 令之恒拴了马,便捡了不少柴草,打了只兔子,点火搭灶,一副熟练操作。显然,野外生存能力不错。云念也没闲着,逗了一会小溪里的小鱼小虾,采了几朵野花几株野草,坐等吃肉。 说实话,令之恒的烤肉水平真是一般,兔肉烤的外面都黑了。里面居然还没熟透,云念很嫌弃的吃了几口便放弃了,实在是难以下咽。 “你这伤得处理一下!”云念看着令之恒面无表情的吃着烤黑的兔肉,受伤的胳膊一直没处理,这会血是不流了,但透过破碎的衣服,借着火光还是能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流星锤擦伤,伤口一道道的,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看着很是渗人。 毕竟是为了救自己,云念看着于心不忍,打了水又将之前采的野花野草用石头砸碎放到令之恒身侧:“伤口清洗一下,把这些药草敷上,好的更快。” 令之恒有些诧异的看着云念:“你还懂这些?”说着看了看那些野花野草碎沫,这些草他见军医用来给士兵治伤,他都没在意,云念这个贪图享乐的太子会知道。 “呃……本太子学识渊博,自然无所不知!”云念一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跟着在周围扒拉来枯草铺在山洞里,打算就地休息。 看着云念将枯草扒拉来一堆,还细细的铺好,直到坐上去很柔软很舒服了,才抱着胳膊躺了下去,一时有些无语,这确实是个贪图享乐的主!这都到了逃命的时候了,睡觉还得躺着,还得躺的舒服…… 第4章 一路逃亡 眼下入春没多久,又在山里,云念没睡多久就被冷醒了,一时有些想念马车上的毯子被子,迷迷糊糊起身四下看了看,不见令之恒的身影,一下就清醒了,赶忙爬起来四下寻找,这黑灯瞎火的,借着快要熄灭的柴火,周围五米地方的都看不清楚。更远的地方黑漆漆的,偶尔传来一声鸟叫虫鸣。 “令将军……”云念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周围一片寂静,云念的声音太小,连回声都没有,可云念不敢叫太大声,走到火堆前添了些木柴,把火堆往大挑了挑,借着跳跃的火光,周围亮的范围扩大了一些,但依旧不见令之恒的身影。这大晚上的,丢下他一个人跑了?不能,丢下他,令之恒就算回去也没法跟皇帝交代,想到这,云念便懒得去想令之恒去哪了,安稳盯着火苗,边烤火边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 正想的发呆,突然感觉脚边有异动,还不等云念看过去,脚腕瞬间一阵刺痛,跟着就见一条白色小蛇从云念脚边滑过去,云念猛的伸手将那小蛇捏着七寸抓起来,这才低头检查自己脚腕的地方,连同裤腿都被咬破了,两个血洞正冒着黑色血液。 云念只觉得头有些晕,眼睛有些花,手上下意识的紧捏住那蛇的七寸,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指长短的匕首将小蛇肚子划开,准确找到蛇胆的位置,将蛇胆扯出来一口吞下,同时匕首一挑,把蛇头给划了下来,然后整个人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令之恒又四下巡视一圈,确定安全这才又返回山洞,不想才一会功夫,云念就倒在了火堆边,要不是他回来的快,那火都烧到云念衣服了。 将云念拉回那堆草上,令之恒这才发现地上的蛇以及云念一手的血,确定云念已经吃了蛇胆,想来不会有事,又在周围找出治蛇毒的草药给云念敷在伤口上,这到底是太子的命,腿上皮肤细腻滑嫩,都敢上女人的皮肤了,不过这脚,小了点吧? 有了这么一出,令之恒也不敢再离开了,一直坐在火边挑着柴火,等着云念醒来。 云念又是被冷醒了,睁眼四下看了看,确定令之恒已经回来了,这才安心继续躺着,脑袋还有些晕,身体发软,被蛇咬伤的腿这会还没有知觉,另一条腿也感觉有些凉,不过凉的有些怪,只有小腿内测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云念噌一下坐起来,探手直接抓在那冰凉的地方,瞬间就又抓住一条小白蛇。 这条蛇只有一掌长,细如豆芽菜,白白嫩嫩的,即便被云念抓住,依旧在云念手上缠绕着,小脑袋微扬,盯着云念,左右摆动着,似乎也有些好奇。 云念这边一动,令之恒也连忙跨了过来,看到云念手里的小蛇,先是眉头一皱,跟着一挑眉,轻笑了笑:“它把你当它母亲了!” 第7章 “它瞎你也瞎,我是母的么?”云念有些愠怒,抬头瞪了一眼令之恒,再细细打量着捏在手里的蛇,那细滑的身子在手指间扭动,还有些痒,云念手指一松,那小白蛇滑在云念手上,左右扭动着,在云念手指间穿绕,云念正一脸新奇,那小白蛇突然一口咬在云念大拇指上,滋滋就吸了一大口血。 “该死!”云念瞬间被刺痛席卷,还不等他动手将小白蛇拔下来捏死,那白蛇自己松了口,直接在云念手心里盘成一圈,窝着脑袋居然睡了…… “我……”云念一肚子火,一下没了发泄地,怒瞪着小白蛇,伸手还要捏死。 令之恒连忙开口阻止:“它确实把你当它母亲了,这是在吸你的血生长,留着吧,养在身边,以后多一把利器,杀人于无形,说不定能救你的命。” 云念长吸一口气,压下满心郁闷,咕囔了一句:“留咬你也行!”看着那手心里的蛇,四下看了看,没找到个合适地方,想了想,扯下一块衣服将小蛇包起来放到一边,人下意识的远离一下,他实在不想再被咬一口了。 “天快亮了,要不你休息一会?”确定那小蛇不会再出来咬他一口,云念抬头四下看了看,这一晚上的折腾,天蒙蒙亮了。侧头见令之恒又坐回火堆前,便拖着还有些发麻的腿走了过去添了点柴。 “不用了。”令之恒双眼微闭,靠着一块石头算是在休息。声音不冷不淡,也不知在想什么。 云念一挑眉,也没在说什么,借着火光见自己脚上的伤被处理了,下意识看向令之恒的胳膊,那里也被包扎好了,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两人没再说话,四下陷入一片寂静,不会,周围起了一层白雾,等雾气散去,又起了一层水露,阳光终于撒进树林,一下将周围寒气驱散大半。 “给!”令之恒把昨晚吃剩的烤黑的兔子放在火上又热了热,递给云念一块看起来没那么黑的肉。 云念实在嫌弃,但昨晚一直折腾,眼下也饿的难受,硬忍住满嘴苦涩将那块肉吞进去,连着喝了不少水才算压下去那种想吐出来的感觉。 “走吧!”令之恒见云念吃饱喝足,起身将火堆压灭,用水浇透,这才牵着马来到云念身侧,扫了一眼云念不怎么灵活的腿,来到云念身边提着云念的肩膀便将云念提上马,两个共乘一骑往山侧另一个方向而去。 “出了山可能会遇到伏击,保护好你自己!”令之恒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 云念微挺着身子,昨天和令之恒骑马,光顾着逃命,没顾及到其他,这会突然被令之恒护在怀里,令之恒说话呼出的热气都在他耳边,这感觉很是奇怪,弄的他还有些不舒服。 不过,眼下也没得挑剔,出山上路没多久,两侧树林中就有了异动,跟着四面八方射来利箭,令之恒一手提剑,将利箭击飞,身下战马脚步未停。 往前没跑多久。就见前方道路被乱石枯树挡住,战马根本跳不过去,令之恒脸色一沉,猛的将马拉着冲向一侧山坡,同时将缰绳塞进云念手里,人纵身脚踩马背先一步飞了出去,击飞利箭的同时,将躲在林中的几个黑衣人击杀,跟着继续前冲,给骑马的云念开路。 后方利箭依旧不断,云念左右躲闪,借机抽出马背上令之恒拔走剑的剑鞘一个翻身,倒骑在马上将后方的利箭击飞,同时护着战马,让战马别被射中。战马狂奔,跟在上下飞蹿的令之恒身后。 突然,前方猛的拉起一张大网,那网绳上还夹杂着铁片,令之恒一剑划过去,竟然只划开个口子,令之恒皱眉从洞飞过去,跟着去攻击网后的人。 战马嘶鸣一声,居然跟着令之恒的身影钻那网洞要冲出去。那洞虽然没有战马高,但也还算大,战马前踢跨过,头跟着一低,居然穿过去了。 云念回头扫了一眼,暗骂一声,猛的后仰,半个身子掉在马屁股下,双手紧拽着马尾巴,同时双脚勾住马鞍,劲量不让自己掉下去。跟着就见两条腿也随着跃起,刺啦一声,网又被撑大了一些,战马跳出大网,长鸣一声,继续往前跑。 云念一拍马腿躬起身体坐好,见令之恒被好几个人围攻,一时有些着急,拍着马鞍掉转身体,跟着拉住战马转头冲向令之恒,手中剑鞘挥舞直接将两个冲过来的黑衣击飞,冲进战斗场,抓着马鞍翻身下马,仅靠双臂支撑身体,双腿飞踹,将围攻令之恒的黑衣踹退,跟着再次翻身上马,来到令之恒身边,探手一把抓住令之恒抽身而退的手拉着上了马,两人骑马冲出包围圈,战马飞奔,云念只觉得心跳加速,一连串动作下来,他也有些累了。 身后的令之恒突然身体一颤,跟着闷哼一声。云念瞬间心慌,扭头见令之恒额头渗汗,身体微僵,再探头,就见令之恒后背插着一根箭。 “我没事!不要停!”令之恒见云念脸色微变,长吸一口气,缓了缓疼痛。 “死不了!”云念观察了一下令之恒中箭的地方,偏肩膀位置,以令之恒的身体,那地方肌肉结实,箭头只进了一点,应该没伤到要害,当然,前提是箭头上没毒。 战马一路狂奔,一直跑了五六个小时,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云念这才找了处隐秘的树林停下来,一下马,令之恒就倒在了地上,整个后背都被血渗透了,脸色苍白,云念赶忙检查了一下令之恒的伤口,那箭头虽然没有毒但有倒刺,得往里再扎一下,在倒刺合上的瞬间将箭头拔出来。 第8章 看着令之恒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云念也没客气,从战马上解下水袋,却发现水袋已经破了,里面的水也撒了,而且战马也被网上的铁片划伤了,一路狂奔,血也没少流,这会停下来,吧嗒吧嗒的滴着血珠。 云念一阵头疼,四下找了找,找到几株药草,勉强能用,没水也没法清洗伤口,云念便扯了干净的里衣擦了擦,盯着令之恒昏迷的脸,手握箭柄的一瞬间,脑子里一下冒出个念头,杀了他!没错。杀了令之恒,令之恒害他差点亡国,害他远离故土前往他国为质,害他一路被人追杀。若令之恒死了,追杀便没有了,他还做他的质子…… 想着,箭头猛的往令之恒肉里扎进去,令之恒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眉头紧皱,额头满是汗水。 长吸一口气,云念猛的将箭头拔出来,将箭头甩到一边,快速用药草止血,缠绷带,处理完伤口。云念又给战马处理了一下伤口,敷了点药草。 等一切处理完,坐在令之恒身侧,望着地上被自己扔掉的箭头,一时满心复杂。或许,父皇说的对,他真的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适合<a href="" target="_blank">官场的尔虞我诈,更不适合战场的冷血无情。面对一个几乎让他亡国的敌人,他下不了手。 第5章 下不去手 令之恒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云念背上,云念正背着自己沿着一条小溪往山下走,落日余晖撒在云念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战马呢?”令之恒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受伤了,放了!”云念听到令之恒说话便停下脚步将令之恒放到地上,自己也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为什么?”令之恒眉头微皱,四下看了看,确定了一下方向。 “被人追上来了,兵分两路逃命啊!”云念半躺着,望着天空浮动的一抹金色云朵,要是和云一样高,大概能看到从哪逃走更快吧? 令之恒愣了愣,随即看着发呆的云念,许久才开口:“你该杀了我的!” “想了,试过了,没下去手!”云念无奈收回心思,又无奈一叹,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令之恒:“往哪走?我……好像迷路了!” “呃……”云念话转变的太快,让令之恒都有些愣了,盯着云念一脸疲惫,一时竟心里生出一抹愧疚,一抹心疼。可两国征战,他作为一军将领,有选择的权利么?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就先休息一下吧!”令之恒四下看了看,确定了一下方位,暗暗庆幸云念迷失方向没有跑回去。 “行!”云念拍着地面站起来,四下看了看,跟着往一侧密林走去,一会功夫就提着一只收拾干净的兔子回来,再捡来柴火搭个火架,搬来几块比较扁平的鹅卵石架在火上烤着。 “吃石头?”令之恒盯着云念,一时不明白云念在干什么。 “吃烤肉!”云念淡淡一笑:“带兵打仗,本太子比不了你,但吃喝玩乐,本太子还是比较在行。”说着,云念用匕首将兔肉一片片割下来铺在烤热的鹅卵石上,兔肉被烤的滋滋响,再撒点香料草,那味道香的云念直流口水。 掰了两根树枝,勉强当筷子使,令之恒吃着满嘴香气四溢的烤兔肉,盯着云念:“这方法你怎么想出来的?” “跟大厨学的啊!”云念说着继续添肉,同时用破水袋接水递给令之恒:“接下来怎么走?” “前面是安阳城,想办法混进去。”令之恒大口吃着肉,只是烤肉的速度太慢,让他等着吃,感觉有些难受。 半只兔子下肚,两人都吃饱了,云念将剩下的兔子直接架在火上烤熟,又用匕首将肉割片装进之前装点心的油纸包里,扎好了揣进布包里。这些原本还有马驮着,战马放跑,他就只能背着。事发突然,原本就没带什么,布包里除了水袋就剩几个油纸包了。 做好一切,云念起身来到令之恒身侧,在令之恒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直接将令之恒一侧衣服扯下来,露出一侧被包扎的伤口,熟练的解绷带,换药。 伤口还有鲜血流出,云念弯腰检查伤口,确定有没有化脓,胸口突然滑出个东西,云念下意识的接住,就见那小白蛇醒了,直接从云念手上滑落,跌到令之恒的肩膀上,跟着扭到伤口处,对着令之恒流出的血滋滋的喝了起来。 令之恒原本被云念这一连串动作整的有些呆滞,小白蛇落肩,一抹冰凉将令之恒直接惊回神,看到小白蛇,下意识的就要起身。云念连忙抬手按住:“流了也浪费,给小白蛇吃点。”说着还呵呵笑着,转身从溪水里打了水等小蛇喝完血继续清洗伤口,上药,缠绷带。 “吃饱喝足,休息吧,明天,本太子可不想再背着你赶路了。”云念将令之恒的衣服往上一扯,算是帮令之恒穿好了,说着走到火堆边靠着一颗歪脖子树闭目养神,骑马跑半天,背令之恒跑半天,他实在是累的不行了。 一夜无话,天微微亮,云念便醒了,一晚担惊受怕,令之恒虽然替换着守夜,可一想到令之恒受着伤,云念就担心来人打不过,睡不踏实。 早起喝着冰凉的溪水,吃了点昨天烤好的兔肉,两人再次上路。又走了半天才出山林,望着下方安阳城的城门,两人躲在远处的树林里观察了一下情况。 “城门戒严。带队的不是我的人。”令之恒皱眉四下看了看,将目光停留在离城门不远的一个茶摊上,摊子上挂着一个崭新的灯笼,写着倒了的福字。 第9章 “跟我来!”确定没看错,令之恒招呼云念跟着,猫腰绕到茶摊后面翻墙跳了进去。 两人一落地,瞬间就被几人围住,等看清人,两人均是舒了口气。围着两人的是令之恒部队里的士兵,云念见过。 一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士兵先一步发现两人,刚要动手,见是令之恒,这才松了一口气,收了兵器靠过来,看到令之恒身上有伤,连忙问:“将军,您受伤了,伤的严重么?店里有军医,属下这就叫人过来。” “不用!”令之恒抬手阻止那士兵:“小伤,不碍事,景轩呢?现在什么情况?” “回将军,景护卫带着那两个侍女先进城了,让属下等留在这里等将军消息。安阳城的人恐对将军不利。”士兵回复着。 令之恒皱眉往屋里走着,云念默默跟在不远处,一进屋,令之恒去想办法怎么混进城,云念抱着胳膊坐在里屋的土炕上靠着墙直接睡着了。 等云念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人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发霉的被子,一醒来就闻这个,云念差点没晕过去,赶忙屏住呼吸,将身上被子扔到一边,人从炕上翻起来下地冲出屋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还算新鲜的空气。 等缓过劲,这才发现,院子里,令之恒正和几个士兵聊着什么,一见云念出来,一时都停了话。 云念微愣,随即转身又要回去,令之恒连忙开口拦住:“太子殿下,我等正在商讨如何进城,眼下有一难事,还得太子殿下相助。” 云念皱眉回头看着令之恒,说话突然这么客气,肯定没好事,想着,云念直接摇头:“本太子无能。恐怕帮不了令将军的忙,令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转身就要溜。 令之恒直接几步跨过来,抓着云念的肩膀将云念硬拉了过去:“眼下只能混进城,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安阳守卫肯定有太子殿下的画像,所以太子殿下得化个让守卫认不出的妆容!” “什么妆容?”云念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老爷的绝色夫人。”令之恒眉头一挑,直接将云念按到椅子上坐下,跟着一个士兵从屋里抱出个箱子来,打开居然是女子化妆用的胭脂水粉。 果然! “令之恒,你别太过分了。士可杀不可辱,你敢!”云念瞬间就坐不住了。 令之恒双手按住云念的肩膀,双眼对上云念愠怒的目光,轻轻一笑:“太子殿下,本将军也是为了你好,陛下给本将军半个月的时间,耽搁这么些日子,后面的路还很长,要是不能按旨带太子殿下回去,本将军可是要受到责罚的,到时候,若是本将军为自身考虑,说太子殿下三番五次的逃跑,耽搁了回城,延误了时间……太子殿下会不会受到责罚,本将军不知道,但云国会不会受连累,那可就……” “算你狠!”云念咬牙切齿,怒瞪令之恒半晌,终于无奈放弃了挣扎,任由那士兵在自己脸上涂抹着胭脂水粉。 那士兵用了一个时辰才算化完,起身退到一边向已经等的有些瞌睡的令之恒汇报:“将军,您看怎么样?” 令之恒缓了缓神,起身看向云念,一时微愣,随即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顿时完全呆滞在原地。其他几个士兵也是一愣,下意识的惊呼:“好美。” 此刻的云念换了女子发髻,头上插着各种精美发饰,额前留着一抹刘海,一张绝美容颜展露在众人眼前,那柳叶弯眉樱桃小嘴,大眼明媚如夜幕繁星,皮肤白里透红嫩的能掐出水,加一身水蓝色长裙衬托着高挑的身形,前凸后翘,绝对一顶一的美人。 “是不是太美了?”给云念化妆的士兵见令之恒呆滞着,一时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挺好!”令之恒瞬间收了心神,转头看了一眼那士兵,抬手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好手艺!不错!本老爷的夫人,自然得是绝色佳人!”说着再看向云念,一时竟觉得云念本该就是个女子,若不是那喉结有些碍眼,他都有些动心了。 云念有些嫌弃的扫了一眼周围几个士兵,微哼了一声,跟着清了清嗓子,试着哼了几声,跟着捡起桌上的手帕轻轻甩了一下,小腰一扭,直接走到令之恒身前,探手一把搂住令之恒的胳膊,用一种柔糯的女子声开口:“老爷,奴家这身打扮,老爷可喜欢?” 一瞬间,令之恒只觉得胳膊处柔软的触碰让他心跳加快,云念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让他悸动,盯着云念那绝美的容颜,妖娆的身姿,令之恒承认,他是真的心动了。 再看看云念脖子上的喉结,想想那原本的男儿身,瞬间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直接爬满全身,原本还有点悸动,此刻也被寒意浇了个透彻,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开口:“喜……欢……” “喜欢还不快点出发!”猛的,云念又换回了原本的声音,声音里满是愠怒,盯着令之恒的双眼满是怒火,烦躁的抬了抬胸前两块馒头,真想立马把令之恒剁碎了喂狗! 这自由切换让令之恒瞬间一个激灵,连忙收了心思对那化妆的士兵招呼:“愣着干什么,快给本老爷化妆。” 第6章 装扮进城 一个时辰过去,令之恒的妆也化好了,再换身衣服,立马变了个样。原本英俊的容貌添了许多皱纹,还留着八字胡,直接化老了十多岁,衣服倒是挺好,是价格昂贵的锦缎做的。再戴个帽子,还真有种地主老财主的感觉。 第10章 云念一脸嫌弃,怒瞪着令之恒:“凭什么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给这么个糟老头子当媳妇?” “呃……就老十多岁,怎么就糟老头了?”令之恒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皱纹和胡子,再看看云念,一时便觉得,要是他看到这么个男子身边站着云念这么个大美女,心里也觉得可惜,一时,只得苦笑。 “行了,走吧!”云念这一身装扮实在难受,尤其院子里这几个士兵盯着自己,那眼神直冒光,让他全身难受。 “得再等一会。”令之恒说着转头看向边上士兵:“那边什么情况?” “马上就到。”士兵说着,朝外面望了望,就见一辆马车刚好停到茶摊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看装扮,正和令之恒云念一样。 两人一进茶摊,云念和令之恒等了片刻便上了马车,两个士兵扮作小厮模样赶着马车,晃晃悠悠往城门走去。 城门戒备森严,每个进城的都要接受检查。马车刚到城门口就被揽住,同时还要求马车上的人下来接受检查。 令之恒一下车,转身扶着云念,云念原本就手指葱白修长,这会捏在手里,只觉得手若无骨,柔软滑腻,让令之恒莫名心悸。 “这位是阳城边上小镇的高老爷,陪夫人回乡探亲!”小厮小开口介绍。 令之恒脸色微沉,一个有钱老爷被当兵的呼来喝去,显得很是不高兴。 一个守城士兵走到马车前拉来帘子往里看了看,确定在没有人,这才回来看了看令之恒,跟着探手一下将云念脸色的面纱扯下来。 云念瞬间一惊,一下躲到令之恒身侧,紧紧搂着令之恒的胳膊惊呼一声:“老爷,奴家害怕!” 云念面纱扯掉,绝美容颜一下将守城士兵和进城的普通百姓都惊着了,一时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 令之恒脸色更沉,抬手拍了拍云念的手,把面纱给云念戴好,跟着冷哼一声,怒瞪着盯云念都盯呆的守城士兵:“可以进城了么?” “可……可以!”守城士兵说着,有些恋恋不舍的从云念身上移开目光,去检查其他入城的百姓。 云念被令之恒搂着送上马车,帘子一落下,云念直接从令之恒身边挪开,脸色微冷,怒瞪了一眼令之恒,扭头将目光转移到别处,明显都不想看见令之恒。 马车再次出发,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周围百姓和守城士兵议论。 “这么漂亮,肯定是被迫的!” “就是,这男的这么丑,要不是有几个钱,怕是连媳妇都找不到!” “可惜了……” ………… 听着马车外的议论,云念原本的怒火中烧,这会也没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怕笑出声,只能捂着嘴轻笑着。 令之恒越听越郁闷,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皱纹,再看云念,眼睛都笑弯了,身子跟着轻颤,胸前也不知道藏了什么,轻轻颤抖着,让令之恒看的一阵火热。 马车晃晃悠悠进城,又在城里转了半天,停在一家旅店里,云念留在店里休息,令之恒出去联系景轩。 等令之恒回店的时候,云念已经吃饱喝足倒在床上睡觉了。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云念和令之恒住一间,云念也很客气的给令之恒让了半张床。 看着此刻卸掉一头发饰,头发有些散乱,穿着衣服睡的似乎有些不舒服的云念,令之恒一时有些头大,明明床上躺着的是个男人,偏偏给他一种睡黄花闺女的感觉,躺下感觉后背都是刺,也不敢碰云念,只能侧躺在床边,以至于一夜好几次差点跌下去。 云念倒是一晚上很是安稳,窝在里侧几乎没动一下,直到被小厮的敲门声惊醒。令之恒已经醒了,一步下床让小厮送洗漱的热水进来。 云念有些迷糊的四下看了看,确定一下环境,这才下床扯了扯有些睡皱的衣服,来到梳妆台前,接过令之恒递上的手帕直接仰头敷在脸上,温度正合适,敷在脸上很是舒服,云念很是享受的揭下手帕长舒一口气,这才拿起梳子望着镜子里头发乱篷的脑袋,一时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那个……那个化妆的小厮带了么?”好半天,云念转头看向令之恒。 “没有。”令之恒也很是头疼。盯着水,不知道脸上的妆会不会洗掉,但见云念敷了一下没什么变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居然忘记这个事了。 云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一脸郁闷,从一侧分出一缕头发,打算一点一点梳好,然而,两侧还算容易梳,后面却跟打结了一般,怎么也梳不开,云念扯着一缕头发,自己被揪的脸都变形了。 “还是我……我来吧!”令之恒实在看不下去了,夺过云念手里的梳子,看着梳子上挂着被揪下来的头发,一时也有些无奈,这么多头发被扯下来,得多疼? 云念梳不了,有令之恒出手,立马安稳的坐在原地,任由令之恒一下一下的梳顺。令之恒手法也不怎么样,但梳的很小心,没伤着云念。 云念微怔着,透过镜子可以看到小心翼翼的令之恒,手里的每一缕头发都先小心的用手指梳理开,再用梳子整理好。房间里很安静,令之恒的呼吸有些急促,大概是第一次给别人梳头,有些紧张。 令之恒确实紧张,摸着云念的头发慢慢用手指将打结的头发捋顺,云念棕色的头发很长,捋在手里丝滑柔顺,发丝间一抹清香让令之恒莫名的心跳加速。 第11章 等令之恒把头发梳顺,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看着镜子里简单的发髻,云念盯着桌上的发饰,一时又头疼了,转身看着令之恒,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这个怎么戴?” 令之恒有些头大,梳个头,他已经渗汗了,再看那一桌发饰,令之恒瞬间想打死云念,昨天为什么要摘下来? 见令之恒一脸铁青,云念就知道令之恒也不会,只得自己打量了一会,在两侧耳边分别取了一缕头发辫了个麻花辫用丝带绑在后面,算是一个简单的发型,跟着就起身了:“行了,本太子已经尽力了!” 令之恒看着云念这个发型,前面有原来简单的发髻,后面一头棕发齐腰,用这么个简单的麻花小辫揽住,倒是添了点清新脱俗。 不过,令之恒觉得还缺点什么,将云念拉住,在桌子上的发饰里挑了挑,拿一个小发饰插进一侧发髻里,又取一支步摇插在另一侧,步摇上的碧色宝石链轻轻摆动,更添一丝灵动。 “很好。”令之恒很满意,见云念要走,连忙让小厮收了其他东西,拿上面纱拉住云念:“这个得戴上。本老爷的女人,不能让别人惦记了。” 云念本来就火大,听了这话,抬腿狠狠踩了一下令之恒的脚,怒瞪着令之恒,即便令之恒疼的脸都扭曲了,云念也觉得不解气,可一想到令之恒的威胁,只能气呼呼的出了店,连早点都没吃,直接上了马车。 令之恒抱着脚,疼的直抽气,小厮看着忍不住笑,却不敢笑,只能低着头强忍着。令之恒怒瞪了一眼小厮,抬手就在小厮头上拍了一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长吸一口气出来屋。 马车晃晃悠悠的又出发了,云念心情郁闷,出城了一路,只要闻到香味,就让小厮停了马车去买东西,等出城的时候,各种小吃已经摆满了整个马车。令之恒也不缺钱,可看着各种小吃,一时无语:“这些你能吃完么?” “路上吃啊!”云念一副无所谓的扫了一眼令之恒。 马车出了安阳城,一路往安锦城而去,晃晃悠悠也不着急,走了四天才到安锦城。安锦城靠水,为了省时间,令之恒安排乘船直达安乐城。 云念会水,但没有乘船坐四五天,第一天下来就开始晕船,等到了安乐城,整个人都吐虚脱了,即便上了岸,脚步依旧踉跄,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令之恒直接抱着云念就往城里冲,结果一样被守城的侍卫给揽住了,令之恒一脸着急,怒瞪着侍卫,直接让小厮将云念脸上的面纱扯掉,给侍卫看了一眼,便冲了进去。 侍卫要揽,小厮刚忙拉住解释:“军爷不要误会,我家夫人晕船,都吐的虚脱了,我家老爷太着急,得罪了军爷,还请军爷见谅。小小心意,军爷拿着喝茶。”说着,小厮将几块银子悄悄塞给那侍卫。侍卫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呵呵一笑:“有病也不能这么着急,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很为难啊!行了,走吧。” 小厮呵呵陪笑,连连点头,退出城门,转身快速跟上令之恒。 令之恒找了离城门最近的药店就跑了进去:“大夫,大夫,快给我家夫人看看。大夫?大夫呢?” “在呢,在呢。”老大夫从后堂急匆匆小跑出来,一见令之恒抱着个人,赶忙指挥着令之恒:“将人抱到后殿里屋,容老夫先诊脉。” 云念晕乎乎的,听见老大夫要诊脉,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令之恒察觉到云念的动作,瞬间明白云念的意思,将云念抱进里殿,直接将要给云念诊脉的大夫提起来:“不用诊脉,我夫人就是晕吐,虚脱,你……你确诊一下给配药进行医治就好。”不让大夫诊脉,令之恒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但云念此时的身份不能暴露,万事还得小心。 “这……这怎么能行?”老大夫一愣,一时有些着急:“不诊脉怎么能确定病情呢?” “本老爷的女人,别人不能碰。”实在找不到理由,令之恒干脆就来硬的,同时对两个小厮使眼色,意思让他们两个去联系其他人。 “这……这……这不是为难老夫么?”老大夫有些尴尬,一时无奈,只得站在床头观察了一会云念的情况,又是摇头,又是皱眉的被令之恒推出去出药方。 不一会,一个小厮带着景轩和扮成妇女的小苏进了药店。小苏自小学医,云念的身体一直都有小苏的老师照顾,离开云国,就交给了小苏。 云念迷迷糊糊看到小苏,一时皱眉。小苏一脸着急,见化了女妆的云念一时有些认不出来,见令之恒一脸着急,才有些不确定的来到云念身边:“公子,您怎么样,让小苏给你看看?” 云念皱眉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令之恒,意思是听令之恒安排。小苏抬头看了看令之恒,令之恒也轻摇了摇头,意思告诉小苏不要轻举妄动,避免暴露云念的身份。 小苏只得站在一边,等老大夫送来熬好的药扶着云念喂了药,确定云念有好转,才放心又跟景轩离开。就目前,景轩带着小苏小暖的车队处于明处,令之恒和云念失去踪迹,他们就会被监视。会面一次就让令之恒和云念的危险提高一分。 第7章 安城 服了药,云念便昏睡了过去,总算不吐了,头晕也好转了一些,睡得比较安稳。 令之恒一直守在云念床边,边上小厮和不能多呆的景轩交换了一下情报后,正在给令之恒汇报情况。 第12章 “将军确定要回安城?”小厮得到消息后,也是心寒,同时替令之恒心寒。 “能不回去么?”令之恒怔怔盯着昏睡的云念,一时只觉得全身发寒,脑子里全是云念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国家太平了,他令之恒半生征战,以后该如何安身立命。他一心追求国家太平,只想着再无战争,能让跟着他的战士回归家园安享盛世。 可眼下得到的情报让他心凉了个透彻。东宫太子安正瑀,二皇子安正琨,丞相岳斐然,兵部尚书那东辉,除了其他官员也有插手外,连宫里的人都有出手,而皇帝安萧远的态度便是视而不见…… 许久,令之恒长吸一口气,起身看向那小厮:“传令下去,一切按计划进行,告诉景轩,琴瑟和鸣!” “是!”小厮领命退了出去。 令之恒站在床边望着小巷里人来人往,一时呆滞。 云念没睡多久就被疼醒了,这几天晕船,吃了吐,吐了吃,后来吃不进去东西,只能不停的喝水防止脱水,可喝了又吐,都折腾出胃病了。这会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胃抽搐的疼。 醒了刚好等上小厮给令之恒汇报情况,他只得继续装睡,听着情报,一时满心复杂。 幸灾乐祸?有!替令之恒感觉不值?也有!若是安国内乱,云国就多一分安宁,有更多喘息的时间。若令之恒这个无敌将军在内乱中被杀,云国休整几年,说不定有机会反戈!而那个时候,他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被沦为国家的弃子还是安国遏制云国的棋子? 想着,云念无奈一叹,慢慢支起身子,眼下活着要紧,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你醒了?可好点?”令之恒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回神见云念醒了,连忙走过去,将放在食盒里的清粥拿出来送到云念面前:“先吃点东西。” 云念靠着栏杆稳住身体,抬手接碗,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手碰到碗,却根本拿不住。 “还是我喂你吧!”令之恒看云念强撑着要自己动手,直接将云念的手按下去,坐到床边用勺子给云念小口的喂着。“你也别逞强了,我这一路也没少让你照顾,就当还你恩情!”令之恒说着,看着云念将一碗粥喝完,这才起身收拾了食盒放到一边。 “我已经好多了,就不劳烦令将军照顾,你也休息吧!”云念看了看着药堂里屋,四面靠墙都有床,想来是给病人安排的。 “也好。”令之恒也没客气,走到云念边上的床铺便躺了下来,只可惜,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一夜,算是把这半生征战回忆了一遍…… 云念吃了点东西,胃里舒服了点,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倒是一夜好梦。 休息一天后,实在没时间再耽搁下去,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就剩三天了,从安乐城到安城,骑最快的马一路狂奔也得两天。 第二天一早,景轩带着两个小苏和小暖就明目张胆的出发了,一路快马加鞭,护卫依旧是经过一路征战后残留下来的二百多人,每人一匹快马,直奔安城。 同时令之恒和云念也出发了,为了掩护,又有不少装扮成令之恒和云念的人分批出现在一路的五座城池,同时向安城奔来。 景轩的马车一路狂奔,一直跑到马跑不动才停下来休息,等马缓过来,吃饱喝足,又继续往安城而去。 两天后,景轩望着安城高大的城门长舒一口气。而城门口,百姓夹道,百官恭迎,皇帝更是亲自站在城门楼上迎接。 “来人可是无敌将军令之恒?”一声尖锐的男声从城门楼上传来,开口的是皇帝身边太监连胜连公公。 景轩抬眼望见城门楼上的皇帝,一抬手,随即所有战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高呵着:“末将景轩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轩身后二百将士同时高呵!同时,一个高大身影从最后面的队伍走出来,一身普通士兵妆容的令之恒快步走到最前面,单膝跪地俯首高呵:“臣,令之恒,奉命征战云国,大获全胜,云国递上投降书,愿俯首称臣,割让三座城池,半数库银为贺!臣奉吾皇命,护送云国太子云念递上降书!” 令之恒高呵完,跪在后面的云念起身走上前,一身云国太子服侍,直挺着后背,微低着头走到令之恒身后,双膝跪地,手捧降书:“云国太子云念奉吾国主命,向安国皇帝递降书,愿世世代代依附安国,年年朝贺岁岁上贡!愿安国万世长存!” “好!非常好!”皇帝安萧远哈哈大笑着拍了一下城墙,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将目光放在令之恒身上:“令之恒,很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年轻有为,屡战屡捷,为朕平定京国,云国战乱!安定天下!传朕令,此战所有将士一律论功行赏!将军令之恒,带兵神勇,用兵得当,凯旋而归!封护国将军,赐一等侯,赏府邸及黄金万两!” 跟着将目光转向云念,目光微眯,随即又是一阵畅快大笑:“云国俯首称臣,朕很高兴,愿与云国共享这盛世太平!既然云国太子来安国。朕自当一视同仁,与我皇族子弟同亲,特封自在王,赏府邸!” “臣,谢吾皇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令之恒,云念以及一众将领同时谢恩。令一边百官也同时跪地高呵:“恭贺吾皇开疆扩土,创空前盛世!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岁!”百姓也纷纷跪地高呵:“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3章 安萧远哈哈大笑,显然,心情是极好的。大手一挥,望着城门外一马平川,以及远处高山大河,满腔热血沸腾! ………… 进了安城,云念才知道安城之繁华。数米宽的大道两侧,百姓夹道欢迎,呼喊声震的云念耳朵疼。而两侧高楼林立,亭台楼阁,绿树成荫。人流跟着进城的军队涌进,几乎将两侧的小巷通街挤的满满当当。 皇帝的倚仗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太子皇子,令之恒,云念,文武百官以及护卫军队。一路浩浩荡荡,百姓跪地高呼,吾皇万岁的声音震响整个安城! 队伍直抵皇宫,皇帝在宫中设宴,百官朝贺,一时,丝竹管弦,歌舞升平,一众官员推杯换盏。 云念面上带着微笑,与所有上来敬酒的官员礼貌相谈,令之恒更是被前来敬酒的官员围了好几圈。一切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仿佛令之恒和云念一路被追杀的事仅仅是一场梦。 …… 酒宴过后,云念直接被护送军队送出皇宫来到的皇帝赏赐的府邸自在府。 自在王府位于安城东侧靠南,远离皇城,边上就是东区军营,两地只隔着两条街。 府内两进四合院,前厅会客,后厅主室,两侧婢女居室,还有厨房仓库,后面还有个不大的花园,花园假山林立,溪流穿过,一塘荷花刚露绿尖,周围绿树围绕,景色倒是很不错。 云念转了一圈,回到正厅,厅里,除了小苏小暖,还跪着六个婢女,六个小厮,两个婆子和一个中年男子。当然,还有门外,十多人的护卫队。 “行了,都别跪着了,本公子没有太多规矩,身边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说着,眉头微皱,话语里有些无奈:“可陛下赏赐,也不能抗旨。你们就留下来吧,小苏小暖,你两安排吧。另外,传家书给父亲,就说本公子一切安好,让母亲不要惦记,陛下皇恩浩荡,对本公子很好,还封了自在王!让父亲安心!” “是,王爷!”小苏小暖躬身应着。 “行了,本王累了,先休息。”云念大手一挥直接朝自己房间走去,还别说,房间装饰的不错,该有的摆件一样不少,床铺很柔软,人躺在上面,瞬间就有了困意,云念都懒的梳洗就直接倒头睡了。 云念正睡的舒服又被小苏叫醒了,云念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天才刚亮,一时有些愠怒,满脸怨念的盯着小苏:“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王爷忘记了?昨天是令将军的庆功宴,今天是您的接风宴!您得早起进宫参加今天的宫宴。文武百官以及皇亲贵胄都会参加,皇子,公主以及官眷也会到场。您算半个主角!”小苏边帮云念脱衣服,边解释。 云念皱眉扯了扯衣服,将外衣脱下来扔到一边,小苏还要伸手帮云念脱里衣,云念直接阻止了:“你去让人准备热水,得先洗个澡,听闻这安国美女如云,想必那官家小姐应该也都不错,这一身臭烘烘的,不得熏走美人?” “是!”小苏眉头微皱,却也无奈,这太子风流韵事她也没少听,虽然一路是没见云念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眼下,安全得到保障,只怕是本性难改了。 小苏让婢女准备了热水澡便要帮云念解衣,云念盯着小苏的身子半晌,直接将小苏打发了出去:“那个……你出去吧,不用伺候了!” 小苏也是有些慌,云念看她的眼炙热又满含不明意味,让她害怕不已,一听云念说不用她伺候便连忙拉上门退了出去,小暖这大神经的要进出伺候也被小苏给挡在了门外。 云念脱了衣服泡进水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出了门,一开门,见小苏和小暖小脸通红,也不知在聊什么,一看见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慌乱的不知道往哪退。 “你们留在府里小心点!”云念看着两人怪怪的举动,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天已经亮了,他住的地方离皇宫又远,只能快点出门,尽快赶到宫门。 进宫倒是容易,云念的护卫队就是最好的身份象征,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宫宴设在安明殿,云念来的比较早,去的时候,只有令之恒和其他几个不认识的官员。 第8章 接风宴 云念四下看着,被小太监带到自己地位置。正上方是皇帝皇后的位置,边上还有两个,大概是某宫里的娘娘。右下侧是太子和皇子公主的位置,左下侧则是王爷及家眷的位置。 皇子公主位置下面便是云念这个新王爷,以及一些皇家贵胄。王爷那一侧下面是令之恒和其他官员及其家眷。 殿内极为宽敞,后面人坐下来,几乎只能看见个脑袋。再加上中间有歌舞台,云念能看到的,也就只有对面和上面,以及自己身侧的人,后面那些小官小吏也没有太多存在感。 令之恒坐在云念对面,云念入座后,两人只是相视一笑,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再无动作。云念也不想再与令之恒有牵扯,毕竟,逃亡一路的事,他可是记忆犹新,令之恒现在的局势很尴尬,手握重兵,军功显赫,能力直压当朝太子不说,皇帝都忌惮他手里的兵权。加上云国割让的三座城池目前还由令之恒手下士兵接管中,很多人都盯上了令之恒。云念光是想想,都觉得令之恒的脚在着安城不好站稳,何况,还中间夹杂着皇子们的储位之争…… 越想,云念便觉得安城这热闹不是一般的大。他这赶趟来看戏,一时还有点激动。 第14章 宴会开始,皇帝皇后姗姗来迟,百官跪迎,皇帝客气了几句便将云念介绍给百官。 “这位是云国的太子云念,云国愿附属安国,朕很高兴,也希望两国能世代友好,共同发展。太子来安国,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就跟朕说!”皇帝说着挥手示意官员入座。 云念刚要起身,见皇帝示意入座,只得又坐下,一脸恭敬:“陛下恩泽四方,云国定能在陛下的统御下,共创盛世安国!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很是惭愧!安国之繁华让臣很是赞慕,陛下皇恩浩荡,四海臣服,万民敬仰,云国依附安国,是云国之幸,是云国百姓之福!” “早听闻云国太子风流倜傥,学识渊博,满腹经纶,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皇帝边上的皇后那蓝馨脸上带笑,一身服饰尽显雍容华贵。 “皇后娘娘赞誉臣愧不敢当!”云念连忙起身谢礼。 “行了,开宴吧!”皇帝呵呵一笑,抬手示意云念入座。 云念叩了谢礼这才坐下,不想边上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瞪着大眼睛打量着云念,一双眼睛满是好奇,这身材倒是不错,玲珑有致,肤白貌美,加上一身淡绿色装扮,灵动可爱,倒是个清纯小美人。 云念刚坐下,那小姑娘便凑了过来,托着下巴看着云念:“本公主安婷,你们云国真如书中所说,到处都是珍奇异兽?珍稀药草?” “呃……”云念侧头看着安婷,结果小丫头和自己目光对视的瞬间,小脸一红,赶忙将头扭到一边,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动作暴露了什么,又正色着看了过来,却不敢跟云念对视,侧瞄着正厅上的舞蹈。 “云国很多地方都处于原始状态,所以有很多原始生态的动植物,算不上珍稀!”云念眉头轻挑,脸上带着轻笑,看着安婷:“公主貌美如花,比云国那些所谓珍稀花草珍贵不知多少倍!” “自在王这嘴倒是抹了蜜了?说话这么甜,看来果真如传闻所说,自在王当真是风流倜傥啊!”云念刚说完,坐在安婷边上的六皇子安正琛冷冷看了一眼云念,跟着看向安婷,一脸严肃:“母妃交代的话都抛之脑后了?” 云念淡淡一笑,正身看着台上歌舞,默默喝着小酒,歌姬声音清甜,舞姬身姿妙曼,加上丝竹管弦,琴瑟和鸣,很是精彩绝伦。 云念正看着兴起,边上刚安静一会的安婷又凑过脑袋,看着云念:“你们云国没有宫宴么?还是没有歌姬舞姬?你看的这般入神?” 云念侧头看了看一脸正襟危坐的众皇子,淡淡一笑将目光转向安婷:“歌姬舞姬这么认真,为众人展现如此美轮美奂的场景,不值得公主入神么?云国美女不少,却没有安国如此美女如云,美艳动人,一举一动,韵味十足!” “原来你也是个好色的家伙!”安婷小脸微红,露出一抹嫌弃和厌恶。 “古人云,食色性也!好色是人之本性,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对美的事物都是有欲望的。欣赏美是对美的尊重!就像公主,清新可爱,也是一种别样的美!” 云念才说完,安婷小脸更红,猛的转过头坐直身子直盯着前方,好像她母妃突然出现一般,虽然正襟危坐着,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的偷看云念。 云念自顾自的轻笑,逗一逗小丫头让他心情好了不少,这陌生地方,这险恶之地,有这么一抹清纯可爱,到让他多了一点珍视! 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午,皇帝皇后坐到中午就撤了,后半场完全就是官员之间的拉关系攀亲戚,介绍自家姑娘儿子,借着子女各种攀附。 云念一个刚到的外来人,虽然被封自在王,可没权没势不说,未来局势也是一片模糊,喝酒交好就可以了,完全没有结交的意思。 只可惜,安国国风比较开放,那些个官家小姐看着云念又高又帅,身份尊贵,恨不得贴在云念身上,云念这百花围绕,美酒不断,美人在侧,莺莺燕燕,各有各美,各有各娇,一时左右逢源,乐此不疲! “让开!”安婷早就看不下去了,她也没想到云念这么受欢迎,而这些官家小姐,平时唯唯诺诺,知书达礼,这会和那些宫里的美人一般,说话娇声细语,身子跟蛇一样扭来扭去,恨不得都贴在云念身上,看的她气的发抖。 安婷一吼,各家小姐连忙让开地方,规规矩矩的行礼,却也没有退开,还等着公主离开,再和云念喝杯酒,小聊几句。 “公主!”云念起身行礼,眉毛微挑,温和一笑,躬了躬身。 安婷本来还有些生气,可对上云念这温柔一笑,一下没了脾气,小脸也有些羞红,可一看到边上一众美女便又有些生气,转头冷冷扫了一眼众小姐:“宫中也有宫中的规矩,诸位小姐轻浮不自爱,难道你们的教养如此不堪?” “臣女惶恐!”众官家小姐一听,瞬间惊的后背发凉,直接跪了一地。 云念看着安婷一副小大人模样,明明自己有同样的目的,非要仗着身份权势教训别人,看着,云念还忍不住轻笑一声。 安婷听到云念笑。顿时微怒,回头瞪着云念:“笑什么?本公主说错了么?” “公主莫要误会,诸位小姐也是见本王刚到安城,对安国不熟悉,特为本王介绍了各地民风民俗,还望公主莫要怪罪。不过公主清新可人,知书达礼,想来也不会让本王为难。”云念微笑着回复,同时躬身行礼:“天色已晚,本王还要出宫,就不打扰公主和诸位小姐的兴致!告辞!” 第15章 云念抽身而退,一时安婷也有些愣神,可再回神,云念已经退出安明殿,周围那一众官家小姐也都溜了,一时又怒又怨甩着水袖气呼呼回了安贤宫。 才出皇宫,没想到在宫门口遇上先一步出来的令之恒。令之恒站在马车前,望着出来的云念,眉头微皱,想着前些日子女子装扮的云念,再看此时意气风发的自在王,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令将军!”既然看到,云念也不好意思错身离开,行了一礼,跟着就准备离开。 “自在王今日倒是真自在,本将军佩服!”令之恒开口,语气微冷,话语里还有点酸酸的味道。 云念微愣,停住脚步连着后退两步来到令之恒身侧,眉头微挑,打量着一脸面无表情的令之恒:“听令将军这语气,心情很不爽啊?怎么?刚回安城,事物繁忙没休息好?还是见本王身边美女如云,令将军羡慕嫉妒了?” “左右逢源有什么可嫉妒的?”令之恒冷哼一声。 “哎呀!看来真是羡慕嫉妒了?”云念一听令之恒说完,惊呼一声,一脸轻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耸了耸肩膀:“没办法,谁让本王魅力四射呢!” “是啊,扮女人的时候也是魅力无限。”令之恒冷冷开口,淡淡扫了一眼云念,这身绣着金色花纹的黑色长衣,衬托着云念修长的身形,意气风发,确实很吸引眼球。 “令之恒,你再敢提这事,本王让你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云念一听这话,立马气不打一处来,怒瞪着令之恒。 “呵……”令之恒被云念的话气笑:“怎么,你是能替陛下做主还是打算半路截杀啊?” 云念淡淡一笑,探手一把搂住令之恒的胳膊,脑袋往令之恒身边凑了一下,令之恒下意识的僵直着身体,往后仰着身子,低头瞪着突然靠近的云念,虽然云念矮半个头,可一低头,刚好对上云念仰起的目光,望着这灿若星辰的眼,脑子里一下冒出女子装扮的云念,心跳突然加速,让令之恒呼吸有些急促。 云念轻轻一笑,对上令之恒有些迷惘的眼,眉头一挑,轻声说道:“替陛下做主自然办不到,半路劫道的事,本王都不用出手,本王更喜欢让美人都远离将军,你说,要是安城美人得知令将军喜欢男人,还会不会嫁呢?”说着,云念抬手放在令之恒的胸口,那砰砰跳动的速度,让云念都有些悸动,说着,轻笑着看着还处于呆滞的令之恒,转身摆手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 第9章 捉弄大将军 边上的景轩看的眼睛都瞪大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两个男人贴这么近,他怎么感觉有些心跳加速呢?尤其是那云国太子抬手抚摸将军胸口的时候,他怎么感觉将军气息都不对了呢? 眼看着云国太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自家将军还呆在原地,景轩开口叫了两声:“将军……将军?” 令之恒这才回神,看着云念的马车远去,再想起云念刚才说的话,瞬间怒气暴涨,双手紧捏成拳头,一瞬间,真想冲过去杀了云念。 “将军!快走吧!”景轩四下看了一圈,顿时寒从脚底起,赶忙来到令之恒身边。 令之恒正生气,见景轩脸色不对,一侧头才发现,宫门口站着不少因为云念离开而没了目标的官家小姐,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令之恒,显然,刚才那一幕,这众美人都看的清楚,被吓的不轻。 令之恒再转头,脸已经黑的吓人了,捏着拳头上了马车。 一夜之间,几乎安城所有人都知道自在王和令将军关系不简单,更有人借机上奏,说令之恒与云国勾结,致使用了一年时间才打败云国,什么安国士兵伤亡惨重,令之恒多次避而不战,更有甚者上奏安云国割让的三座城池被令之恒手下的将士接守,弄的民不聊生……一天时间,皇帝面前的奏折都堆积如山了。 而云念,晃晃悠悠,大摇大摆在大街上转悠,全然不把流言蜚语当回事,更是在安城最有名的妓院留宿三天。 令之恒被皇帝传进宫,直接将一堆的奏折推到令之恒面前,有些头疼的按着脑袋,指了指堆山的奏折:“令将军啊,你可真给朕一个惊喜啊!” 令之恒同样阴沉着脸,单膝跪地,俯首回复:“陛下信任臣,封臣当将军,让臣带兵打仗,京国一战十年,臣不负皇恩,用数万将士的性命换得京国半壁江山,云国一年征战里,臣用最少的伤亡换的云国三座城池。臣不是避而不战,只是不想让跟着臣奋战多年的将士枉死!若陛下不再信任臣,臣愿卸甲归田!”说着,将无敌营的兵符双手奉上,同时还有将军大印! “令将军这是要逼朕做选择了?”安萧远脸微沉。 “臣不敢!”令之恒继续说道:“臣只是不想让数万死在边境的战士不得安息,更不想让跟臣征战多年的将士心寒!陛下仁慈,重赏三军,将士们感念陛下恩德,愿留守边境,守一方安宁。臣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些流言蜚语,而失了陛下对臣和其他将士的信任。” 安萧远微怔,许久才长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起身来到令之恒身边将令之恒扶了起来:“朕相信你不会勾结云国,更不相信其他将士有不臣之心!但令将军你要明白,你的言行代表着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朕希望,这只是云国太子的一个报复之举!” “臣明白!”令之恒低头躬身行礼,脸色越来越沉。说到底,安萧远还是不相信自己,心寒么?可能早就体验过了,也没有太多感觉了,只是觉得更失望而已。 第16章 “行了,下去吧!”安萧远抬手示意令之恒下去,令之恒所带虎符将将军大印也一并退回。令之恒刚凯旋而归就被撤官,传到百姓耳朵里,他这个皇帝也得背一身骂名。想想,安萧远就有些火大,听闻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在妓院吃喝玩乐,气的直接将一堆奏折甩地上。 “去!给朕把那自在王找来!”安萧远怒吼一声。气的把桌子一脚蹬翻。 云念正坐在小花园的凉亭下休息,一听宫里传召,连忙换了身衣服进宫。 一入殿,就见安萧远按着脑门一脸怒气,桌子倒地,奏折散落到处,一时有些不明所以,跪地请安,总感觉这情况,不太对。 “臣自在王云念拜见陛下!愿……” 云念话没说完,安萧远直接抬手阻止,跟着起身指了指一地奏折看着云念:“自在王可知朕为何传召你?” 云念微愣,连连摇头。 “那你可知这一地奏折又是怎么回事?”安萧远感觉云念在装糊涂。 云念先是愣神摇头,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接俯首帖耳,不断叩头:“陛下明见,臣自从进安城,一直本本分分,没有探查一点国家机密,更没有这个心思啊!陛下……” “打住!”安萧远听着感觉云念想错了,出口阻止,提醒的说道:“朕知道你不会探查国家机密,朕想知道,接风宴后发生的事……” 云念又一愣,不是探查国家机密?转念便明白了安萧远的意思,连忙又叩头:“臣知错了,臣不该留宿妓院,不该做有损国家形象的事!臣保证,以后都不去妓院了!臣……” “停!”安萧远再次开口打断云念的话,一时只觉得头疼,抬头按了按脑袋,有些烦躁的直接问道:“外面传闻你与令将军关系非同一般,更有甚着,说你与令将军勾结,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啊?”云念抬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安萧远,好半天才开口:“那个……陛下,臣和那个令将军是回安城的路上才认识的。至于关系非同一般?臣有些不明白……”云念抬手抓的抓脖子,皱眉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直接拍了一下腿,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该不会是那日宴会结束,臣和令将军聊几句被误会了吧?陛下,这您可不能怨臣呐,那令将军多管闲事,说什么臣风流成性,污蔑臣与来参加宫宴的官家小姐,臣一时恼怒,就说令之恒是嫉妒臣!不过……陛下,那令将军该不会是喜欢……怎么说呢?该不会不喜欢女人吧?臣总觉得那令将军对臣不怀好意……” 安萧远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碍于云念的身份,他真想让人将云念拉出去乱棍打死!可转念,看着一脸无辜的云念,一时竟有些看不透这个人,若云念真的是个草包,整天只知道风流快活,倒也罢了,若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 “行了,你退下吧!”安萧远皱眉看着云念,跟着继续说道:“你既已入的安城,就该知自己的身份,身为王爷,那种地方还是少去!” “是!臣知错了!”云念立马低头认错,态度诚恳,一度让安萧远以为云念真能改。 “好了,去吧!”安萧远实在不想再看见云念,一时有些后悔让这个什么云国太子进安城了,虽然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不安分守己,也让他实在头疼。 云念出了皇宫,一路又是大摇大摆的逛街,对于刚才皇帝的训话,此刻早都抛在脑后。那英俊身姿惹的姑娘小姐一路尖叫连连,更有的一路都跟到自在王府了。 提着一路美女送的各种小吃点心,云念有些无奈的进了自在王府,婢女接过东西的时候都在偷看云念,让云念都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脸,想着自己要不要再出去一趟。 不过一想到皇帝的训话,云念倒也听话,一连半个月都没出门,整天喂鱼遛鸟,偶尔和婢女玩玩游戏,再让工匠在湖中心建个凉亭,又是造船又是做吊篮,还让小厮在厨房边上开了一片地,种了些蔬菜,完全一副自在享乐的架势。 半个月后,种地也没意思了,游戏也玩够了,游湖也游腻了,百般无聊下,云念又偷偷摸摸的换装出府了。皇帝得到消息还以为云念要干什么大事,结果逛了一天街,又跑到妓院了…… 看着那情报,安萧远真不知道着云念是真的风流成性,完全是个废物,还是隐藏的太深,妓院里的情况他也知道,吃的挺好,玩的挺嗨,姑娘一天换一个,夜夜笙歌啊! ………… 一晃半年过去了,云念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府里,毕竟,妓院那种地方也不能老去。 云念的日子是逍遥快活,令之恒每日却都如坐针毡,半年里,皇帝对他的态度不冷不淡,虽然手握兵权,可兵都远在边境,回安城带回来的二百将士除了亲卫景轩,其他人都被调往各地,虽然官籍都很高,可离安城都是山高路远。 云国割让三座城池也被皇帝派人接手,留在那的无敌营被分派三城,守将也没多少实权!半年时间,令之恒几乎被架空,成了一个手下只有一兵的护国大将军。 眼看着要入秋,正值皇帝五十岁大寿,百官朝贺,各附属国都派了使臣前往安城为皇帝贺寿。 云国自然也派了使臣,正是太子傅蓝颜,护送的是鬼面将军。云念得了消息早早等在城门口,因为他身份特殊不能出城,只能站在城门口望着外面。 第17章 让云念没想到的是他才到一会,令之恒也来了,带着一小队人马,似乎是要出去办事。 云念本着不去理会的心思装作没看见,不想,令之恒的小队来到云念不远便停了下来,其他人恭敬的对云念行了一礼,云念随意的挥挥手,目光在令之恒脸上打量的一会,不想才半年没见,那原本意气风发的护国大将军脸上多了沧桑和成熟,好像憔悴不少。 眼见令之恒下马停在不远处便明白令之恒怕是也来接人的,不由凑过去打趣:“哎呀,这才多久没见,令将军怎么这般容颜憔悴了?军务如此繁忙么?” 见云念靠过来,令之恒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显然是不想与云念靠太近,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心情也不怎么好,语气冷冷的:“托自在王的福,本王现在无事一身轻,很是安逸!” “是么?”云念有些不相信的又往令之恒身边跨了一步,几乎靠在了令之恒身上,令之恒越是远离他,他便越想捉弄令之恒。说着眼眸带笑:“多日不见,令将军怎么生分了?难道是怕了本王不成?” 第10章 再见知己 “怕你?”令之恒低头看着云念凑近的脸,那眼睛都笑弯了,明明心里无比的气愤,可一看到这张脸,怒气就莫名的没了大半。一时有些心慌,抬手便将靠过来的云念推开。 云念微愣,身子踉跄的后退,完全没反应过来,盯着令之恒的眼神一时竟多了丝冷漠。 令之恒也是一愣,没想到云念没躲没避,而身后刚好有人推着小车而过,云念再退就撞在小车上了,令之恒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探手一把搂住云念的腰,硬是将云念拉回到身边。 盯着云念反应过来有些惊慌的脸,搂着这柔软的腰身,一时间,令之恒只觉得这半年来的烦躁不安瞬间都安宁了,尤其是这张俊美的容颜,似乎解了他半年的相思一般,心情大好。 “将……将军!”景轩瞪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处于呆滞的两人,再看周围同样处于呆滞的百姓,连忙开口唤醒自家王爷。 令之恒微愣,回神看了一眼边上的景轩,微皱了皱眉,扶着云念站稳身体,刚要开口。云念望见城门口已经下马的一队人,立马欢喜着快步走了过去。 令之恒微怔着收了手,一瞬间,还有点失落!盯着云念的后背,被自己心里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快速将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挥去后,捏着拳头背在身后大步跟着云念脚步而去。 入城的一队人在城门口下了马,安城除了特殊情况下,不容许骑马进街。带队的两人中一个穿着青蓝色服侍的男子翻身下马后将缰绳直接扔给边上的护卫,一脸轻笑着快步朝云念走来,赫然是之前在军营里要跟着云念的蓝颜。 “蓝颜!”云念高兴不已,笑着跟蓝颜打招呼,蓝颜也快步走过来,两人相距一步停下,相互看着对方,一直笑着,笑容里仿佛已经包括了千万无语。 令之恒微皱眉看着两人,若是知己许久不见,不是该来个拥抱么?两人这相视而笑是什么意思。看着有些变扭,令之恒走到云念身侧看向蓝颜,半年不见,之前看着温文尔雅的蓝颜多了些成熟稳重。 蓝颜看到令之恒过来,连忙躬身行礼:“在下云国太子傅蓝颜,见过护国大将军!” “太傅客气!”令之恒回礼,望向另一侧走过来的鬼面将军,即便来到安城,这人还带着面具,倒是让令之恒产生一丝好奇。 “云国小将云瑾见过护国将军!”鬼面将军云瑾行礼后转而对上云念:“太子殿下安!” “二弟不必多礼!”云念抬手示意云瑾起身,跟着继续看向蓝颜:“得消息知道你们要来,我早早等在这里,总算盼到了你们!陛下大寿,各国使臣都住驿站,陛下特赦,你们住我府上,走,我让人准备了宴席,为你们接风洗尘。”云念高兴不已,拉着蓝颜就往自在王府走,云瑾跟在两人身后。 云念正招呼着其他人,见令之恒还站在原地,一时微愣:“令将军这是……” “本将军代表陛下特来接待云国使臣,既然自在王准备了宴席,本将军就不再另备宴席了,一起去吧!”说着,背着手,大摇大摆先一步往自在王府而去。 云念一时被令之恒这举动搞的有些不明所以,要知道,自从他来安城,令之恒可是连他府门都没进过。可转念又明白,应该是皇帝怕他搞事,派令之恒明面上招待云国使臣,实则监视众人。想明白这点,云念便摇头苦笑,转而继续招呼着蓝颜等人去自在王府。 蓝颜看着前面的令之恒,再看云念的反应,与云瑾对视一眼,顿时也明白了个大概,云瑾对蓝颜微微摇头,示意蓝颜继续跟着云念。 一众人来到自在王府,云念早早安排了人,会客厅里已经准备好了吃食,众人入座,云念作为主人,一时还有不知道该说什么,见蓝颜看着他,更不知所措,赶忙倒了茶递到蓝颜面前:“路途遥远,一路辛苦了,快,喝点水。”说着又看了看菜:“这些都是安城比较有名的特色小菜。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那个……这几样是你最喜欢的小菜,我尝过了。虽然味道差点,但还不错……呃……”说着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一时又愣,跟着对边上发呆的婢女招呼:“给令将军和二弟上茶啊,站着做什么?”跟着看了一眼令之恒和云瑾:“令将军不要客气,尝尝本王府上的小菜,二弟也不要拘束,和到家一样!” 第18章 说完转头继续看着蓝颜,拿起边上的酒壶给蓝颜倒了一杯:“这是安城最有名的红尘醉。我记得你一直念叨,今天让你喝个够!” 蓝颜一脸轻笑,吃着小菜,喝着小酒,与云念聊着分开这半年里,云国的变化,宫里的变化,以及自己的变化,云念认真听着,偶尔问一句。 明明一桌坐着四人,令之恒和云瑾却像不存在一样,云念和蓝颜聊的兴起是哈哈大笑,举杯对碰,完全将边上两人给忽略了。 令之恒看着云念此刻的模样,一时竟有了羡慕嫉妒之心,人生难得一知己,回头想想,他似乎还真没有一个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没有一个可以毫无顾忌的诉说一切的知心人。云念看着蓝颜的双眼里全是闪闪发亮的星光,热情的让他都觉得坐在边上妨碍两人聊天了。 两人一聊就是一个时辰,直到云瑾都看不下去了开口将两人的叙旧打断:“太傅,太子殿下,令将军还在!” 云念这才想起来边上还有个令之恒,一时有些尴尬的笑着,连忙给令之恒倒了杯酒:“不好意思,让令将军见笑了,本王自罚三杯赔罪。”说着连干三杯,脸上依旧难以掩饰的激动。 “酒逢知己千杯少,自在王他乡遇故知,难免有些激动。本将军就不打扰了。还得进宫复命,就先告辞了。”令之恒一杯酒下肚,酒热之气一下四散,只觉得喝了一肚子火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微躬了躬身,直接转身大步离开了。 “这……是蓝颜失态了,令将军不会怪罪吧?”蓝颜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多日未见,他总觉得与云念有说不完的话,却不想,一下没控制住。 “不会。”云念摇了摇头,看着令之恒远去,这才正了正身子呵呵轻笑:“他现在空有军权,帐下无一兵一卒,不足为惧!安国无战事,他一个护国将军,也无用武之地,还被皇帝各种猜忌,被其他大臣挑事,举步维艰。” “狡兔死,走狗烹!想来也是可悲可叹!”蓝颜感叹一句,跟着侧头看了看四周:“这府邸环境还不错,可见你这些时日过的还不错。” “挺好,自在安逸!”云念轻笑了笑,转而看向边上一直沉默的云瑾:“不知父皇母后可一切安好?” “每月家书,母后都亲自看过,见你一切都好,她也安心不少。父皇身体有些不适,不过经过太医医治,已然痊愈!云国那边一切都好。”云瑾声音有些冷漠,见云念日子过的舒服安逸,心里更是不舒服,云国战败,他作为守将,压力已经很大了,偏偏因为云念为质之事,皇帝皇后每每提起,对他都是各种抱怨,百姓见他,也是唉声叹气,好像是他丢了云国,是他害云国沦为安国附属国,他带兵打仗,军旅辛苦却无人在意。 云念见云瑾语气不悦,微怔了怔,许久才开口:“云国战败,你的压力最大,父皇的期望,国人的期望都压在你身上,往后还得靠你支撑起云国,我远在他乡什么都帮不到你,所以……对不起!” 云念话一出,一直僵硬着身子的云瑾身体一颤,看不到表情的面具下,一双眼睛里全是颤抖的星光。好一会云瑾才稳定情绪,微舒了一口气:“我知道!” 云念呵呵轻笑,跟着拿酒壶给蓝颜又倒了一杯,举着杯子看着蓝颜:“以后云国还请你多多关照,瑾儿还小,就要担负这么大的责任,加之眼下这个局面,又有那么多流言蜚语,对他实在不公平。我能托付之人,也只有你。”说着,云念起身直接单膝跪地,惊的蓝颜探手就要将云念拉起来,云念却执意的跪着,看着蓝颜:“当日离别匆匆,很多话我都没来得及说,我知道,这么做很自私,用我们之间这点交情硬是将你绑在云国,让你也备受煎熬……” “好了!太子殿下,一切我都明白。”蓝颜一把将云念拉起来,拿起酒杯一口喝掉,看着云念双眼泛红,怔怔一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愿为你,为云国,付出一生!” “多谢!”云念长吸一口气,呵呵也是一阵笑。两人开怀畅饮,一直喝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早起,顶着头痛欲裂还得进宫贺寿,蓝颜和云瑾此次前来,带了不少贺礼。云念作为云国太子,自然是代表云国贺寿,不能去晚了。 进宫的时候,各国使臣,百官都到的差不多了,令之恒一身戎装,站在最前面,身侧是一队禁卫军,应该是今天负责宫中安保。 祭祖,朝贺,跪拜,献贡,宫宴,一天下来,云念只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等一切结束时,已经是半夜了,各国使臣回驿站,云念带着其他人回了自在王府。 第11章 皇帝遇刺 原本以为过了今夜,明天就要分离,云念与蓝颜一时有些不舍,便又在湖中亭喝酒畅谈。 不想正高兴,门外突然冲进来一大队禁卫军,直接将所有人都看押了起来。云念喝的有些醉,被这么一闹,酒都醒了大半,见带队的是景轩,便凑过去问情况:“你是令之恒身边的那个亲卫?” “是,卑职景轩!”景轩恭敬回礼。宫里出事,将军让他第一个来这,可见自在王在将军心里的位置不一般,一时也有些怀疑将军的性取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云念微微点头,随即一抬手直接搭在景轩肩膀上将景轩搂着呵呵轻笑:“说说,什么情况?” 景轩被云念这个动作瞬间惊的身体僵直,一下绷直身子,不敢动一下,脑子里转了八个圈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只觉得这个姿势危险,可又不敢抽身,不敢和云念对视,直视着前方:“回……回自在王,陛下遇刺,皇后娘娘为陛下挡箭身受重伤!安城全城戒严,所有人,只进不出!” 第19章 云念微皱了皱眉,跟着摸了摸下巴,脸色微沉,侧头见景轩一脸严肃,身子僵硬,一时又往景轩身上贴了贴,见景轩猛的往边上退,云念快速拉住搂着景轩的肩膀,一脸微笑:“本王很可怕?” “不是!”景轩有些郁闷的想抽身,可云念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力气居然比他都大。 “那躲什么?本王能吃了你?”云念依旧笑着,四下看了看,跟着眉头一挑,声音压低了几分:“你们出现在这,是因为在刺客身上找到了不利于云国的线索?” 景轩一愣,下意识的看着云念,他没想到,云念有如此厉害的洞察力。 看景轩的表情,云念便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一时又皱了皱眉,抬手拍了拍景轩的肩膀,呵呵一笑:“替本王转达,多谢令将军!” “什……什么?”景轩一时不明所以,谢将军?谢什么? “你只需要转达就好!”云念笑着回到屋中看了一眼蓝颜和云瑾,示意两人进屋。 “皇帝遇刺,怕是要出事,眼下局面还在控制中,回去一路,注意安全!”一进屋,云念便直接开口。 “皇帝遇刺?”蓝颜皱眉看了看云念,随即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没有刺杀的意思,那么就是其他附属国或者是内斗?” “内斗的可能性最大!”云念说着看了一眼云瑾:“回去后将这边的情况与父皇商议一下,只怕安国内斗会因为这次的事件快速发酵!” “那你怎么办?”云瑾有些慌,安国内斗,万一牵连到云念。 “短时间,我不会有事,安国一但内斗,短时间不会注意云国,而且,我作为云国太子,又是安国附属国中比较重要的一员,只会成为被拉拢的对象。安全方面,你们不用顾虑。”云念说着。抬手按了按脑袋:“我现在担心的是此次刺杀,有人会把云国牵扯进去 “连夜出城?”云瑾皱眉看了看门外的禁卫军,冲出去也可以,但能不能出城,怕是很说不好! “不,连夜进宫!”云念说着看向云瑾:“你留在府里,任何时候都不准动手。就算我出事也不准!” “太子殿下!”蓝颜和云瑾同时一惊,云瑾更是一脸惊诧,看着云念,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云念走到云瑾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云瑾的肩膀:“云国所有的重任都交给你,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你的路,我,父皇母后能做的,只能是让你的前路走的容易些。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我还等着未来有一天能回到云国!”说完,云念直接出了房间,来到景轩身边,探手一把将要躲走的景轩搂住,搭着景轩的肩膀眉头一挑:“既然宫里出了事,本王自然的进宫护驾啊。你带本王进宫。” “这……”景轩一愣,一时不明白云念这脑回路,有些犹豫的开口:“陛下正在气头上,您确定要进宫?” “不进去,只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云念脸色一暗,跟着拉着景轩就往外走。 “不行,卑职的任务是看守自在王府。”景轩有些抗拒,想挣脱云念的手,结果发现自己运转内力都没挣脱,一时盯着云念,只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云念。 “你得给本王作证!”云念没有放手的意思,继续说着:“再说,本王都在你身边了,你也算在执行任务!看住本王就行!” 两人拉扯着出了自在王府,云念直接抢过景轩手下的马直奔皇宫,景轩只来得及跟手下交代看住府里其他人便连忙追了过去。 内宫里,安萧远坐在龙榻上,脸色阴沉,手里上好的祖母绿手串被扣着珠子转着,盯着出出进进的宫女,心情可算是差透了。 一侧屋内,御医围了一桌子,而另一侧屋内,皇后那蓝馨昏迷不醒,小腹受了一箭,虽然伤口不深,可箭头有毒,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抑制无法根除。 “陛下,自在王在宫外求见,说是听说皇后娘娘为救陛下受伤,他送来了云国特效疗伤圣药。”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开进来。 安萧远脸一沉,侧头看向守在一侧的令之恒:“朕记得跟令将军说过,监视自在王府,不准任何人出入!” “回陛下,臣派景轩过去了,景轩不会违抗陛下旨意,自在王深夜前来,怕是真能帮助皇后娘娘度过眼下的难关,而且,云国多蛇虫毒蚁,皇后娘娘中此毒,太医都闻所未闻,自在王或许能帮助一二。”令之恒也没想到云念大晚上要进宫,更没想到景轩居然会违抗命令。 “如此,传!”安萧远此刻也有些头疼,眼见一堆太医什么用都没有,一时只能心存侥幸。 一会功夫,云念被带着进了内宫,一进殿,见皇帝脸色阴沉,连忙跪下行礼:“臣给陛下请安!”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锦盒:“臣听闻皇后娘娘身受重伤,特奉上云国特质疗伤药。另外,此次贺寿,贺礼中也有此药,宫中太医一定知道此药药效!” “李太医,看看!”安萧远示意边上几个太医中最前面的一个。 那李太医连忙躬身接过云念手中的锦盒,细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眉头一皱,连忙递给其他几位太医,众人都确定了一下后,这才都点头,李太医回身回复安萧远:“回陛下,此药确实是上等的疗伤药。” “对皇后的伤可有用?”安萧远连忙追问。 第20章 “这……陛下,皇后娘娘是中毒,因为无法根除此毒,还不能用此药!”李太医脸色微暗,自知自己失职,直接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等无能!” “中毒了?”云念一愣,跟着连忙开口:“陛下,不知皇后娘娘中的是什么毒?臣自小没少中毒,说不定能帮上忙!” “没少中毒?”安萧远微愣,随即深深看了一眼云念,跟着示意李太医带云念去看看。 云念连忙跟着起身,先看了看从伤口中流出的毒血,又问了些中毒后的情况,云念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即一拍腿,赶忙给皇帝回报:“回陛下,皇后娘娘应该是中了寒芒毒。此毒是从一种来自西域毒花-寒芒提炼而成,中此毒后伤口血流不止,身体发凉发寒,昏迷不醒,发惊发怵,臣有幸中过此毒。”云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跟着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这是百毒丹,是从百毒中提炼出了解毒药,因为制作艰难,产量极少,就这颗,还是家父临别时给臣的。用酒化开服用即可。” “这……”李太医看了药,和其他几个太医也商讨过了,但这药算是一剂猛药,用的好,相安无事,用不好,那可就是诛九族的事,李太医不敢下手,只得将情况跟皇帝说,一切由皇帝做主。 “用!自在王在这,朕相信他!”安萧远看了一眼云念,见太医去用药了,转而继续盯着云念,脸上带着一抹冷笑:“自在王啊,你可知刺杀朕的那些人身上都有你云国特有的祥云图腾!” 云念一听,连忙跪在地上,恭敬叩头:“臣相信陛下不会被表面现象所蒙蔽!更相信云国对陛下的忠诚,臣身为云国太子,而此次来贺寿的使臣分别是云国太子傅以及臣的二弟!若云国真对陛下有不臣之心,怎么会让云国仅有的两位皇子都深陷安城?” “如此说来,倒是朕想多了?”安萧远眉头微皱,听到云念的话,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云念为质留安,若将另一个皇子抹杀,那云国将后继无人,想来会更让他心安。但低头见云念这副恭敬模样,安萧远忍不住又微微皱眉,有必要么? “陛下为国为民,一切都得顾虑,是臣等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云念说着又行一扣礼。 “回陛下,娘娘的毒解了!加之疗伤圣药,现下已无大碍,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李太医从内测急匆匆跑出来,跪在地上高兴的手都发抖。 “很好!”安萧远一听那蓝馨无事,也很高兴,起身要进殿看皇后,见还跪着的云念,又停住脚步:“自在王献药有功,赏黄金百两!回去吧!安城这几日会不太平,自在王最好留在府里,管束好手下人,免得误伤!出宫吧!” “臣遵旨!叩谢陛下恩!”云念行叩礼,直到皇帝脚步远去,这才慢慢起身,长舒一口气,见令之恒一身戎装,身体站的笔直,目不斜视,腰上还有一把佩剑,看这架势,显然是要被皇帝重用的意思啊。 想着,云念摸了摸下巴,来到令之恒身侧,结果,令之恒居然和景轩一样,下意识的后退。云念有些不解,又靠近,令之恒又退,而且脸色一沉,终于将目光转向云念:“自在王请自重!” “自重?”云念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又怕周围人看到,连忙抬手捂住嘴免得笑出声,但身子还是不由控制的颤抖了几下,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提前恭喜令将军了!不过……”说着,云念有些犹豫的往令之恒身上又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小心站错队!” 说完,云念对着一脸惊愕的令之恒露出一个眼睛都弯了的笑脸,侧身走过令之恒,大步出了门,再由景轩带着出宫回自在王府。 第12章 杀鸡儆猴 眼见云念回来,一直坐立不安的云瑾和蓝颜也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好了,这几天,哪也不要去,谁也不要联系,安稳等到解除戒严!”一进屋,云念将目光停在云瑾身上,说完便抬手将云瑾要出口的话压了回去,脸色微沉,压低声音用只有云瑾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管你要做什么,还不到伸手的时候,你得安全的回去!” “太子……”云瑾声音微噎,一时看着云念,到嘴的话生生噎在喉咙间说不出来。 云念抬手拍了一下云瑾的肩膀,跟着对蓝颜挑眉一笑:“戏是看不上了,要不先休息,明天继续?” 蓝颜微怔,随即眉头也是一皱,看了一眼同样看着自己的云瑾,最终只笑了笑,看向云念:“也好!” 看着云瑾和蓝颜回房休息了,云念有些烦躁的倒回床上,探手将床幔放下了,然后盯着床上的镂空花纹发呆。就今天这情况,他已经可以肯定,刺杀皇帝的事,云瑾插手了,而且,蓝颜也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出于保护?还是其他?越想,云念便越觉得烦躁! 正烦躁的翻来覆去,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云念微皱了皱眉,这都刺杀到他头上了?可听脚步声,落地轻柔,要么内功极高,轻功极好,要么就是个女人。 云念正盘算着来人身份,来人已经蹑手蹑脚的直奔床铺,跟着就见一个红色人影探手慢慢揭开床幔,刚要扑向云念,云念抬腿直接将来人一脚踢飞,跟着翻身坐起,借着屋中昏暗的烛火看向被自己踢飞的人,看清人,脸色更沉。 来人被云念一脚踢飞,撞在客厅桌子上,嘭一声掉地上,惨叫一声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 第21章 听到屋里的动静,景轩带着人就冲了进来,一开门就见地上躺着个女人,只穿着红色里衣,胸口衣扣开了大半,头发散乱,嘴角挂着血,正一脸扭曲的痛苦哀嚎着,一见有人进来,惨叫都顾不上,赶忙搂着胳膊护在胸前,扭身背着众人,窝在地上嘤嘤的哭泣。 “自在王这是……”景轩一时没明白情况,他见这女人刚进去,还以为是自在王的意思,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就被踢下床了? “拉出去,逐出府!”云念看都不想看那女人一眼,就刚才他已经认出来了,来的人是府里的婢女,平日里就在他眼前晃,长的丑也就罢了,还整天化的跟鬼一样,腰比缸粗还在他面前扭来扭去的,要不是出了今天这事,他都懒得理。 “不……不要,王爷!奴……”那婢女一听要被逐出府,一下慌了,立马就爬过来求情。 “滚!”云念怒吼一声,直接将那婢女到嘴的话都堵了回去,冷冷扫了一眼那奴婢。 蓝颜和云瑾也听到这边的动静,快速赶了过来,一进门看到这情况,蓝颜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冷冷看了一眼那婢女,探手从云瑾腰间抽出云瑾随身携带的佩剑,直接一剑将那女子给抹了脖子。 云念看的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景轩也是一惊,看着蓝颜,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看着温文尔雅,柔弱书生般的男子,怎么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云瑾冷冷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女人,有些嫌弃的从蓝颜手中接过佩剑又在女人衣服上将剑上的血擦掉,回头看着一脸惊愕的景轩不在意的笑了笑:“劳烦景将军将人拖下去,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也敢爬主子的床,死了都脏自在王的地方!” 景轩微怔了怔,随即派人将尸体拉出去。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云念,见云念也是一脸惊愕,显然也是惊讶的很,一时更搞不懂了。 云念好一会才回神,看着蓝颜直挺着后背,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明显的颤抖着,像是也吓到了。可云念却心惊不已,一时不明白那个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蓝颜,怎么才半年没见,就能提刀杀人了? 蓝颜此刻也是缓过劲来,有些颤抖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跟着猛的转身看向云念,有些踉跄的走到云念身边,探手,又想起自己刚用手杀了人,赶忙在衣服上胡乱的擦着,惊慌的看着云念,又看着很干净的手:“我……我……不想……我……我……” 云念心一颤,刚才的惊惧一见蓝颜这般,立马变成了心疼,起身直接抓住蓝颜的手紧紧攥住:“没事的!没事的!” 蓝颜身子一僵,抬头看着云念,见云念满眼心疼关切,一时的慌乱也安定了下来,任由云念拉着坐到床上,接过云瑾递过来的水连着喝了好几口才彻底安定下来。 房间里一时有些沉默,蓝颜稳定好情绪才转头看着云念:“杀人,我不后悔!” “什么?”云念微愣,不明白蓝颜的意思。 “表面上,你的日子过得自在潇洒,可实际上如何,你很清楚。此次来安城贺寿,陛下本意是派其他使臣,是我执意要来,云瑾不放心才跟了过来,宫里的事只是试探,我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情况,眼下,你也看到了,安城任何的风吹草动你都是被监视的对象,一个小小婢女都敢来爬床……”蓝颜说的有些气愤,稳定了一下情绪后,这才继续开口:“我们离开,你一个人留在安城,我怎么放心?怎么能安心?所以就当杀鸡儆猴,震慑府里的这些奴才了!” 云念连连点头,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些事,不需要你出手,我能保护好自己!我不想因为我,脏了你的手!” 蓝颜一愣,随即怔怔笑着,笑着笑着,抬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回去。” 云念怔着,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角一滴泪忍不住滑落,云念连忙侧头转移视线,缓了缓情绪,继续笑着,抬眼看了看云瑾,又看着蓝颜,不停的点头。 一连几天,安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当官的低着脑袋,进宫连话都不敢说,奏折都是汇报各种好情况,百姓似乎察觉到了危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一时间,万人空巷。 七天后,安城戒严取消,所有使臣一早拜别皇帝后全部出城,半刻都不敢多待。云念望着城门外远去的蓝颜和云瑾,呆滞了许久。 “自在王殿下,戒严取消,对王府的护卫任务也完成了,卑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一直站在云念身后的景轩接到属下汇报的情况,眉头一皱,脸色微变,跟着连忙跟云念行礼要离开。 云念回头见景轩脸色不好,不由多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此次刺杀,最终以一个官员意图谋杀结束,但将军作为寿宴护卫统领,办事不利,护卫不当,以至于刺客有机可乘,被罚了三十军仗,现下已经回府了!”景轩一脸气愤,可却又抱怨不得。 云念微皱了皱眉,随即抬步挥了挥手:“本王也去看看,刚好,手里有疗伤药,给令将军带过去,算是还令将军一个人情!” “这……”景轩一愣,一时有些犹豫,云念身份敏感,跟将军接触几次,给将军带去的麻烦让将军头疼不已,可转念想着还是将军身体要紧,云念手里的疗伤药肯定比军营里的强,便带着云念一同前往大将军府。 第22章 这一走,云念才知道,他的自在王府和令之恒的大将军府都在一条街上,只不过,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大将军府,大红漆门,两旁还有石狮子护卫,比他的自在王府不知道宏伟多少,里面更是几进几出,弯弯绕绕,花园都有三个,后花园更是一座小山林。 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见到令之恒,云念就觉得没那么生气了。此刻的令之恒爬在床上睡着了,光着上身,后背上皮开肉绽,血红一片,肩膀处则淤青着,都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景轩一见令之恒睡着了,刚进门就准备出口的话瞬间收住,转头看着云念,意思也很明显,将军休息了,不便打扰。 云念看着令之恒这般模样,心莫名的惋惜不已,也不理会景轩轻步走到床前,慢慢坐在令之恒身侧,探手用纱布将后背伤口渗出的血水轻轻擦掉,又取了干净的药酒擦洗伤口,确定没有残留的其他疗伤药了,这才从怀中摸出个小药瓶,倒出里面白色药粉小心翼翼的撒在伤口上。 等所有伤口上都撒了药粉,云念才微舒一口气,收了没剩多少的药粉瓶,又换了个药瓶,将淡红色的药酒倒在手上,双手摩擦了几下,跟着探手放在令之恒肩膀出,微用力的按摩起来。 云念的手一放到令之恒肩膀上,令之恒身子一颤便睁开了眼睛,原本云念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疼醒了,只是不想睁眼,可这放在肩膀上的手柔弱无骨,如同女人手一般,顿时让令之恒有了警觉,刚要翻身而起,却被云念一把按住:“剧烈运动会撕扯伤口,加剧伤势。躺着别动。” 令之恒侧头见是云念,身子瞬间一僵,四下望去不见其他人,脸瞬间阴沉下来,感觉到云念在给自己按摩,直接探手将云念的手推开:“本将军可不敢劳烦自在王,还是让军医来吧!自在王刚解除封禁,应该出去自在快活才是,怎得有闲心来本将军府上?” 云念微愣,随即呵呵一笑:“本王也想出去逍遥快活,可惜啊,欠人情这事,不还,本王还真自在不起来。眼下没有别人,本王这药可是极为珍贵,专治跌打损伤活血化瘀,而令将军这胳膊,要是再不按摩活血化瘀,只怕是要废了!”说着,云念用手指点了点令之恒黑的有些发亮的淤青,啧啧摇头:“哎呀,你说这半辈子舞刀弄枪的,要是以后连筷子都拿不起来……可惜了!可惜了!” 第13章 给将军上药 “你!”令之恒被云念的话气的发抖,可偏偏身子一动,后背就抽痛,尤其是胳膊,只觉得沉重无比,刚才动一下,这会都感觉要失去控制,没有知觉了,一时也不知道云念是不是有些夸大,只得望向门外,打算喊人。 云念连连摇头,随即也不理会令之恒同不同意,又倒了点药酒,双手搓热了放在令之恒肩膀上按摩起来:“能让本王伺候,你该感觉荣幸才是,居然还嫌弃本王?要知道,本王还从没有帮别人上过药呢!” 说着,云念手上的力气就又加了几分,看着令之恒疼的嘴角都在抽搐,心里一时有些愧疚,说到底,还不是蓝颜担心他,试探皇帝对他的态度才造成今天令之恒这情况,也算是因他而起,他就当赎罪了。 令之恒原本僵直的身子随着云念的按摩慢慢放松了下来,云念手指柔软,温热,每按摩一下,都让他觉得疼痛不已,可身上痛,心里却觉得很舒服,很安逸,甚至有点小欢喜。 右边按完,云念探手按向左边,结果有些探不到,一时郁闷,干脆直接翻到令之恒床上,半跪着给令之恒按另一边。 令之恒原本不愿跟云念斗嘴,扭头背着云念,这会见云念翻过来,一时也不好意思扭过去,看着云念额头微渗着汗珠,比女人都白的脸上,那认真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一时看的呆滞。 云念倒药酒,搓手,按摩,这会明显熟练不少,不过,令之恒肩膀上都是肌肉,结实的都有些硬,按摩起来真是费劲,这一会功夫下来,云念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有些疼,内力都不太够用了。 “王爷……”景轩不知何时走的,这会又莫名的冒出来,见云念半跪在床上给令之恒按摩,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要不上卑职来吧,您这……” 云念低头看向令之恒,却见令之恒不知何时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是很享受居然睡着了,一时手上的力道下意识的轻了几分,对景轩微摇了摇头后,又按了一会才起身慢慢下了床,出了房间,站在门口长舒一口气,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 景轩见令之恒没动静,连忙转身跟了出来,入眼就瞧见云念手腕通红:“王爷,您这手……” “不碍事,缓一会就好了。”云念不在意的笑了笑,跟着回头见床上令之恒还躺着,想来是真睡着了,便将怀里那没剩多少的药瓶递给景轩:“这药你拿着,若将军后背伤口明天还出血,就再洒一遍,不用上其他药,混合会中毒!另外,让人给他的肩膀做活血化瘀,免得留下后遗症。”说着,云念甩了甩袖子将手收起,四下看了看:“这将军府真大,找人带路送本王出去吧,待太久,免生闲话。” “王爷请,卑职送您出去!”景轩这会对云念可是很有好感,连忙在前面带路,一路认真听着云念又交代了几句关于令之恒的事,直到云念出了府门,坐着马车远去这才又快速跑回令之恒屋里,一进门,见令之恒还睡着,心里安心不少,转头又嘱咐人准备好吃食,让军医熬好汤药,只等着令之恒醒来。 第23章 没想到,令之恒一觉睡到晚上,醒来的时候见四下无人,一时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可转念,瞬间将这奇怪的心思给灭了个干净,正好见景轩进来,便想要起身。 景轩一进门见令之恒醒了,连忙跑过来将令之恒按回床上:“将军,您现在还不能动,自在王说了,你伤了筋骨,得好好养着!” “自在王说?”令之恒眉头一皱,云念在景轩心里,那就是如瘟疫一般,能躲远就躲远,更是多次对云念各种猜忌,这会怎么的如此听云念的话了? “自在王帮您上了药,还给您按摩活血化瘀,临走时特意嘱咐,能不动千万别动,坚持十个时辰就好。军医也说了,让你安心静养,不要做剧烈运动!”景轩怕令之恒不相信云念,又将军医的医嘱也说了一遍。 令之恒微怔了怔,随即扭头背着景轩,真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见令之恒听话,景轩微舒一口气,跟着走到床边:“将军,自在王说要多给你的肩膀按摩,卑职给您按按。”说着,也学着云念,在手心里倒了点药酒,搓热了放在令之恒肩膀上按摩。 景轩跟他八年,带兵打仗,手上都是老茧,按在皮肤上只觉得划的难受,力道也是大一下,小一下,没个轻重,和云念的按摩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令之恒实在受不了便阻止景轩:“不用你按了,换军医来吧,你去处理一下宫里后续的事情,另外,打探一下,确定各路使臣是否都回去了,尤其是云国那边,有没有派人一路护送,一路可有异样!盯着点自在王。” “盯王爷?”景轩一愣,不明白令之恒的意思。 “难保云国使臣不会将他偷回去!”令之恒解释了一句,跟着不放心又继续嘱咐:“小心点,别让自在王发现!还有,联系景琴,我要知道这次刺杀的背后主使!” “王爷是怀疑其他人?”景轩也猜测那被抓的官员可能只是个替罪羊,但具体背后的人是谁,他一时还不敢去想。 “若与各国使臣无关,只怕是安国要变天了!”令之恒脸色微沉,声音压的极低,目光中闪烁着一抹寒芒,他拼命换来这安稳盛世,有人要破坏,还得看他同不同意! 景轩身子一震,目光也是一聚,见令之恒脸色阴沉,怕是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一时也有些惊悚,可转瞬便也是脸色阴沉,十多年的征战,用无数将士换来的和平,要被人打破,他同样不肯! “去吧,最近小心行事,通知下去,琴瑟和鸣全部出动。”令之恒自然知道景轩什么心思,沉声说完便继续趴在床上,也不知道云念这药是用什么药材研制的,一天的功夫,后背便不怎么疼了,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肩膀按摩后加上一整天的休息,已经可以活动了,也不像之前那般沉重。 莫名的,脑海里一下冒出云念给他按摩时认真的模样,心跳就跟着加速,因为趴着,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加速跳动。一时间,令之恒都有些慌了,云念可是个男人,虽然安国国风一向比较开放,<a href=" target="_blank">女追男的事都见多不怪,可男人喜欢男人还真没人敢放在明面。当然安国也有不少特殊癖好的人,但都背地里偷偷摸摸的进行,连安城的那些馆子都不敢开的明目张胆,可见这是个多么见不得光的癖好。 越想,令之恒越烦躁,本想打套拳发泄一下,可身体又不能动,一时只能无力跟自己较劲,在思想中各种挣扎! 安城解除戒严,万人空巷一下变得拥挤热闹。云念从将军府出来便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街上溜达。这会,路过去百花阁的街口,云念直接从马车上翻了出来,平稳落地后,也不管马车远去,一手拿着折扇轻摇着朝百花阁而去。 不想,刚走过一条街正要进巷,被两个百姓装扮的男子揽住了去路,两人恭敬的行了一礼:“王爷,我家主子有请!” 云念微怔,随即挑眉一笑:“你家主子是何人啊?” “王爷随奴才去,见了便知!”两人虽然一脸恭敬,可眼里明显有一抹凶色,显然,云念若不去,他们可能要动手。 “见见也好!”云念又是一笑,跟着将手中折扇一合,示意两人带路。 两人见云念同意,微松了一口气,跟着转身带路。云念跟在两人身后,很快便发现四下还有几人跟着,只是扮作路人模样,不容易发现。明白不容易逃走,云念也好奇请他去的人到底是谁,便跟着那两人,一路七拐八拐,直到进了一家酒店。 这酒店不大,一进店就见几个百姓装扮的人坐在店里吃东西,但目光四下游离,显然不是普通人。云念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看过来,手都下意识的放在身边的包裹上,再看那包裹,长条形状,明显包着武器。 两人带着云念直奔二楼,二楼倒是人不多,只有一个小青年坐在靠窗的位置用开了一条缝的窗口望着窗外的小巷。那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情况,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人。 “殿下,自在王到了!”两人带着云念上了楼梯,跟着来到小青年身侧。 小青年抬手将窗户关上,转头看向走过来的云念,眼中透着一抹亮光。 云念看到那人,顿时一愣,随即带上笑容走到小青年对面坐下,折扇一甩,打开给自己扇着风:“原来是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屈尊在这种地方见本王,所谓何意啊?” 第24章 “既然是屈尊来这种地方,聊的自然是不能被外人知的事,以自在王的聪明,想必应该有几分猜测吧?”安正瑀眉眼带笑,一双好看的眼眸里透着一抹狡黠,亲自倒了一杯水,递到云念面前。 云念看着那茶,眉头微挑,也没拿起,而是望着安正瑀:“太子这话可就吓着本王了,太子与本王都是明白人,本王什么境遇,太子殿下应该很清楚,那些不能让外人的知的事,太子殿下怕是找错了聊天的对象了!” 第14章 被太子胁迫 “自在王什么境遇,本太子自然清楚。”安正瑀依旧一脸微笑:“前些日子,本太子从千音阁买到了一条消息,是关于宫中遇刺之事,不知自在王可有兴趣听一听?” 云念眉头一皱,随手将折扇合上,跟着就起身行礼:“多谢太子殿下盛情,本王还有事,不便……” “云念!”安正瑀开口直接打断云念的话,跟着阴恻恻一笑:“若父皇知道云国使臣勾结宫中某位皇子意图谋反,你说,还在安国的使臣队伍能回的了云国么?” 云念原本还准备离开的脚步瞬间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手中折扇被捏的咯吱响。以安萧远那多疑的性子,只怕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了,他倒是无所谓,可云瑾…… 想着,云念微吸了一口闷热的空气,转身一笑:“太子殿下在说什么,本王真不知道,不过,太子殿下要是有什么吩咐,本王愿意竭尽所能!” “早这样不就好了么?”安正瑀冷冷一笑,随即起身来到云念身侧,抬手直接将手搭在云念肩膀上:“本太子还不需要你帮本太子做事,你只要记得日后表明一个态度就好!” 云念一愣,没想到安正瑀的要求竟如此简单,让云国支持他当皇帝?戒严的时候,他跟蓝颜云瑾也悄悄聊过此事,与云瑾合作的是二皇子安正琨,其母亲虽是继后,但与皇帝的感情很好,这次更是不惜性命的为皇帝挡箭,可见感情之深。安正琨也是年少有为,曾参军三年,带兵打仗也取得多次胜利。足智谋略方面也不错,参军回来后处理一些政务也得心应手,很受皇帝赏识! 而眼前的太子安正瑀,母亲是先皇后,早逝,只有他一个儿子,又是皇长子又是皇嫡子,太子之位从出生就定了下来,其外祖父更是当朝丞相岳斐然,也算有个靠山。至于学识方面也算渊博,毕竟从小就是按照当皇帝的思路来培养的,能文能武,政治上也有着比较独到的见解。 眼下的安国,算是以太子和二皇子形成了明显的两派。皇帝的态度一直不明确,这边安正瑀顶着太子的头衔却不怎么被重用,另一边,安正琨被各种赏识……底下大臣,除了沾亲带故的,其余人也是左右摇摆,不敢早早站队。 思前想后,云念微微一笑:“太子殿下的意思,本王明白,一个态度本王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如此便好!”安正瑀淡淡一笑,收了手,便示意边的侍卫带云念离开,云念也明白安正瑀的意思,笑着对安正瑀行了一礼,转身跟着那侍卫下了楼。 眼见云念远去,安正瑀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收了起来,听到后面传来声音,连忙起身行礼:“祖父!” “太子不必拘礼。”胡子有些花白的岳斐然微抬了抬手,示意安正瑀坐下,跟着看了一眼窗外远去的云念,挑眉一笑:“太子殿下觉得自在王这个人心机如何?可堪一用?” “一国太子,定不是无能之辈!只是这人贪花好色,流连烟花之地,本性如此,倒可以一用!若一切都是伪装,只怕不好利用!”安正瑀有些不确定,一个人的性子很难改变,以目前他对云念的了解,应该不是个能隐忍的主。 “分析的还算透彻,不过,不确定就没法很好的利用起来,自在王府的人也没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是再观察观察!”岳斐然点头说着:“不过,回去的那个云瑾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就算帮不上什么忙,牵制这个云念也是好的!” 岳斐然说着起身看了看四下,转而看向安正瑀:“云国这条线目前还不足多虑,能把握就把握住,不能把握也有不能把握的对策,眼下还是陛下的态度最为重要,此次刺杀,倒是给皇后一个大情面,对你极为不利。你要做好防备,进出宫千万小心,处理宫务上多思多虑,实在解决不了,虚心请教。再不济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在。你且安心!” “孙儿明白!”安正瑀躬身行礼,目送岳斐然离开,这才换了便装,几经转折回了皇宫! 云念离开酒店,用折扇拍打着自己的手,眉头微皱,眼下远离酒店,又不知拐了几条街,带路的侍卫早不知何时离去。 云念一时漫无目的的晃悠着。正瞟见路边有个卖小点心的摊位,打算过去买点,却不想一个姑娘撞在他身上跌了个踉跄,跟着就一脸惊慌的边退边道歉。那姑娘模样一般,梳着长辫子,衣服破旧,小脸也有些脏,连退了好几步才转身要走。 云念一挑眉,探手一把抓住那姑娘的后脖子将人提了起来,跟着转向自己,轻笑着伸出手。 那姑娘挣扎着要跑,可双脚离地,实在逃不脱,眼见云念伸出手,一时有些郁闷又有些害怕的从怀里摸出个钱袋子放到云念手上。 云念看了一眼那钱袋子,微皱眉,刚要说话,就听边上一个大汉怒吼一声:“这个钱袋子是我的!你这个小偷!”说着,挥起拳头就要打那姑娘。 第25章 那姑娘赶忙探手抓住云念的胳膊,带着哭腔的嚷着:“大哥,你让我偷的,我都偷过来了,你可要救我啊!”说着,眼泪都下来了,小脸哭的更花了。 “是你?”那大汉拳头一转,直接朝云念挥了过来,云念一手提着那姑娘,另一只被姑娘死死抱住,眼见拳头挥过来,只得松开提着姑娘的手,转而对上那大汉,跟着就觉得另一只胳膊一松,云念刚将那大汉打退,抱着自己的那姑娘已经钻进人群,眨眼的功夫没了人影。 那大汉还要打,云念抬脚直接踢飞,望着那姑娘逃跑的方向,心里顿时一阵郁闷,他堂堂自在王居然让个小丫头给耍了? 那大汉爬起来还要闹,刚好遇上巡逻的景轩,景轩对云念一行礼,大汉再傻也明白了所以,当下也是连连磕头赔罪。 云念都懒得理,挥退了大汉,转而看着景轩:“你家将军可好些了?” “醒了,伤口也不疼了,还得多谢王爷的药!只是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在街上?”景轩记得云念不是坐马车回去了么? 云念尴尬一笑,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出来寻欢作乐结果还被太子给劫持,刚出来又被小偷惦记的事,只呵呵笑着:“天气闷热。府里呆着实在无聊,出来看看热闹!” “也是!”景轩应和着,最近的天气确实闷热,不过,连着好几天被戒严关在府里,只怕这自在王早就坐不住了,一入夜就跑了出来,隔壁街可就是花柳之地,以云念的性子,肯定是出来寻花问柳的。只不过当下也不好明说,想着刚才看到的情况,便明白云念怕是遇到小偷了,便开口询问:“王爷可是被人偷了东西,卑职这便派人捉拿!” “不用了!也没多少钱,想来也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然谁愿意做那些偷盗之事!”云念抬手不在意的挥了挥,跟着看向路边快要卖完的点心,这一天天的,也是够倒霉的,他都饿了一天了…… “王爷喜欢吃这个?”景轩见云念盯着路边摊,随即掏出自己的钱买了一份递到云念面前:“卑职正要感谢王爷,这小小点心不足以代表,就当请王爷尝个鲜?” 云念抬头看着景轩,眉头一挑,跟着一手接过点心,一手直接搂住景轩的肩膀,连拍了好几下:“行,你这个朋友,本王算是认下了!不过,别提什么感谢不感谢的,你是你,你家王爷是你家王爷,何况,本王给他送药也是还人情!”说着,直接咬了一口点心,还别说,这点心确实好吃,软糯香甜,很合他的口味。 景轩被云念一搂,瞬间就僵直着身子,脑子一空,也没听清云念说什么,再回神,云念已经晃着手里的点心,走进人群中了。 “景统领,你这是怎么了?”边上同行的侍卫见景轩有些呆滞,有些担心的开口。 “王爷刚才说什么?”景轩看着云念消失在夜色中,回身问边上的侍卫。 “听着大体意思就是你和王爷成为朋友了,与将军无关!对了,临走还说下次请你吃饭!”边上的侍卫一脸羡慕的看着景轩:“能和自在王成为朋友,那以后不是一路高升了?” “升个屁!”景轩一巴掌拍在那侍卫脑袋上,瞪着那侍卫:“这话要是让将军听到,不得军法伺候我?”说着,踢了一脚那侍卫:“别整天想着往上爬,好好巡逻!竟一天给我惹事!” 回到府里,云念刚让小苏准备了点心茶水准备吃点东西,不想门外闯进来一个提刀的侍卫,一见云念便急忙大喊:“王爷,我家将军中毒了,景……” 不等那侍卫说完,云念曾一下站起来,手里点心一扔,人便已经蹿出了房间,本想直接跳上房顶,从上面飞过去,可想到这是安城,硬是忍住了跳跃地动作,转头一把提起那提刀侍卫往外走。 好在,那侍卫赶着马车来,云念纵身跳上去,直接就驾着马车直奔大将军府,眼下夜已深,这条街上也没几个路人,云念的马车极速穿过街道,马蹄声悠远回荡。 一进大将军府,云念有些懵,跟着转身提起那带刀地侍卫:“往哪走?” 对于不熟悉的地方,云念有些迷路,加上令之恒住的地方七拐八绕的,他早上来,真没记住路。 “卑职给您带路!”被马车颠的有些七荤八素的侍卫这会终于缓过了神,赶忙先一步小跑着带着云念往令之恒住处而去。 第15章 照顾大将军 云念才进门,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冲着云念脖子就砍了过来,跟着就听见景轩在屋里大喊着“住手!” 云念面色一沉,抬手一掌将那两柄大刀推开,跟着抬脚便将砍向自己的两个侍卫踢飞,双眼带怒的瞪了一眼屋中其他侍卫,抬步便直奔床前。 床上,令之恒还处于趴的姿势,背上盖着一条素白的毯子,云念刚靠近,脸色就是一沉,探手直接将令之恒背上的毯子扯下来扔到一边,入眼便是令之恒已经有些结痂的后背。有几处没有结痂的地方,伤口比较深,此刻正红肿发青,流着淡淡的血水。而令之恒,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显然是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 云念微皱了皱眉,探手检查了一下令之恒后背的伤口,还好,中毒不深。微舒一口气,转头正要对景轩说话,这才看见,景轩刚安抚好手下几个剑拔弩张的侍卫,也是一脸气愤的盯着令之恒的后背,双手紧捏成拳头,似乎也是极力控制着自己。 第26章 云念皱眉看了一眼其他人,随即将目光放到景轩身上,景轩察觉到云念的目光,连忙看向云念,刚才还一脸气愤,对上云念转瞬便换上了一副祈求,顿时让云念莫名的心一颤。 不过,转瞬,云念便收了情绪,对景轩使了个眼色。景轩也明白,随即挥退了所有人,只留自己打算给云念帮忙。 云念也不再顾虑,一个翻身直接骑在令之恒腿上,同时从腰间摸出柳叶弯眉一样的飞刃对着令之恒红肿发青的伤口就划了几刀。 黑红的血液慢慢渗出,云念收了匕首,手掌转动,内力涌出,对着令之恒的后背便连连推动,同时对边上处于呆滞的景轩开口:“用干净的布子将毒血擦掉,别让它流到其他伤口上!” 景轩一脸呆滞的看着云念这姿势,只觉得脑袋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要不是心系令之恒,听到云念的话,立马回了神,估计都要被眼前这一幕惊的发蒙了。 “好!”景轩回神赶忙从药箱里翻出干净的布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处流出的血! 随着云念几次推动,令之恒所有的伤口处都改变了血液的颜色,慢慢恢复了正常。确定没有毒血残留,云念才收手有些疲倦的刚要坐下,感觉身下有东西,一下弹了起来,跟着直接翻身下床,有些尴尬的捏了捏手指! 好在景轩这会只顾着擦血,没注意到云念这边的情况,等伤口不在渗血了这才转头问云念:“王爷,现在做什么?” “清洗一下伤口,把我早上留给你药粉撒上!”云念见景轩没注意,自己便也觉得没那么尴尬,缓了缓有些枯竭的内力打算让景轩处理剩下的事。 不想景轩这笨手笨脚的,擦洗个伤口轻一下,重一下,还把自己紧张的满头大汗。那昏迷的令之恒时不时的紧皱眉头,估计都快要被疼醒了。 云念实在看不下去,夺过景轩手里的药瓶有些嫌弃:“我说小轩轩,你这笨手笨脚的,你家王爷没嫌弃你?” “什么……什么小轩轩?”景轩被云念的话惊的都有些结巴了,缓了好一会才开口:“卑职跟了将军八年,将军从没有嫌弃过卑职!还有,卑职叫景轩,不叫……小……小轩轩!” 看着景轩脸红脖子粗,跟初见男人的小姑娘一般害羞不已。云念玩心又起,呵呵直笑:“好的,我知道了小轩轩!” “王爷你……”景轩深知自己被云念捉弄,却也没法,打不能打,斗嘴又不能斗,只得郁闷的转头不在理会云念。 云念呵呵一阵好笑,小心的处理伤口,又将药粉撒了一遍,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而看着跟怨妇一样的景轩:“好了,不开玩笑,我问你,这毯子是谁给将军盖的?是将军的东西么?” 景轩一听云念提起令之恒,立马换了情绪,将云念丢在一边的毯子捡起来看了看:“这是我给王爷盖上的,不过……这毯子好像不是王爷的,听其他侍卫说,是府里新置办的。” 云念微皱了皱眉,还有这么巧的事。想着,探手将景轩手里的毯子拿过来闻了闻,眉头紧皱,随手又递给景轩:“这新毯子用皂荚洗过,而且上面还有没冲干净的皂荚粉!” “这怎么可能!”景轩一惊,随即将毯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闻到淡淡的皂荚香味,抖了抖,白青色的粉末掉地上不少。 云念解释道:“皂荚本身具有消肿的作用,但不适用于体虚之人。我给将军用的药不能与其他药物相混,会引发中毒反应!我提醒过你!” “可……”景洪一时语塞,怎么也想不到,他就顺手给将军盖了条毯子,怎么就害将军中毒了?再说,用皂荚洗毯子不是正常事么?谁能想到会引起中毒! “这条毯子有问题。而且出现的太巧了。”云念见景轩一脸自责,不由的替令之恒担忧,就身边有这么些手下,安全问题都是个事啊! “毯子?”景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扭身就要冲出去查,云念连忙探手扯回景轩有些无语的看着景轩:“你这么冲出去,能查出个什么?暗地里查!明面上,这皂荚说的过去!” 景轩愣了愣,随即连连点头,将毯子收起来放进一侧的柜子里,正要跟云念说话,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侍卫,那侍卫看了一眼云念,便停住脚步站在门口不说话。 景轩瞧见那侍卫便跟着出了门。两人在门口嘀咕了几句,景轩听的脸色微变,看了一眼云念,又走回来:“王爷,卑职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将军这里还得劳烦王爷帮忙照顾,其他人,卑职不太放心!” 云念一愣,随即呵呵一笑:“你不怕是我下毒害你家王爷啊?万一我要杀你家王爷,他可是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啊?”景轩一愣,随即呵呵一笑,自顾自的转身跟着那侍卫便离开了。 云念一时微愣,看着景轩远去,一时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让景轩这般信任自己了? 转头见令之恒还昏睡着,也不知道做什么,四下转了一圈,见桌上还放着几盘点心,这才想起还饿着的肚子,也不管什么地方,一气吃了两盘这才就着几口冷茶长舒几口气。 等吃饱喝足,又走到令之恒身边,眼见令之恒还没有醒的意思,左右无事,又倒了药酒帮令之恒按摩胳膊,活血化瘀。两边按摩下来,云念也是胳膊酸痛,加上一夜未睡,眼看着天都要亮了,景轩还没有回来,一时困的难受。 第27章 初秋的夜还有些凉,云念将房门窗户关上,又在床上运转了一个内力罩,打算趴令之恒边上睡一会,结果手刚搭在床上准备枕着睡一会,令之恒突然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手腕,睡的迷迷糊糊的,嘴唇微动,似乎是说了句:“别想跑!” 这是把他当贼了?云念一时有些无语,挣扎着想要抽出手。结果发现令之恒抓的极为用力,除非把令之恒叫醒。 无奈的盯着令之恒睡的安静的脸,云念趴在床侧一时还有些看呆,令之恒很帅,帅的阳刚,帅的硬气,多年带兵打仗的经历在他脸上刻出沧桑感,但不老气,只有成熟稳重。一身腱子肉,如同大师雕刻,棱角分明,几乎没有一丝赘肉! 看着看着,云念就有些迷糊,突然感觉脸上有一股热气涌过,瞬间惊醒,连忙四下看去,却不见任何人,倒是手一扯,将昏睡的令之恒给拉醒了。 令之恒一睁眼,意识似乎还在梦里,感觉手里抓着的人要逃,猛的扯回,跟着一翻身,直接压住准备逃走的人,入眼看到是云念,身子一僵,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 “那个……你醒了?”云念被令之恒压在床上,身体有些僵硬,令之恒光着膀子,身体僵硬,但双臂有力,瞧着压着自己力气哪里还有受伤的意思。 “自在王?”令之恒微眯了眯眼睛,四下都不见人,不由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 “我说是在这照顾你,你信么?”云念有些慌,令之恒满身的阳刚之气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由的挣扎了几下,试图将令之恒推开:“那个……你先放开我,再说,行不?” 令之恒眯着眼睛,依旧盯着云念,身下的云念,身体柔软,压着比躺在床上舒服,加上云念这面色不对,明显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不由的又用了几分力气:“照顾我?自在王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孩?半夜三更,你出现在这,意图什么?” 眼见令之恒不听解释,还不放手,当下也不想顾及令之恒还受着伤,内力运转,猛的用力要将令之恒推开。 却不想,令之恒似乎早有察觉,云念运转内力的一推居然被令之恒给反推了回来,还连带着令之恒的内力一下冲击着云念的身体筋脉。因为帮令之恒推拿,云念体内内力本就没剩多少,这一下冲击,体内没有内力保护,身子猛的一颤,几乎在一瞬间就受了内伤,嘴里一阵腥甜,一口血冲进口腔,被云念硬生生咽了回去,身体一软,一下没了反抗之力,只能怒瞪着令之恒。 第16章 一因一果 令之恒也察觉到自己的内力冲击了云念,连忙收回几分,但还有不少冲进云念体内,眼见云念不再反抗,令之恒便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冤枉云念了。可偏偏面子上又过不去,正要继续追问,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跟着景轩和好几个侍卫一下涌进来,看到床上这一幕,一时都呆滞在原地,眼睛瞪大,嘴巴微张,显然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令之恒见有人进来,连忙翻身将云念放开,手却依旧紧抓着云念的胳膊,一把将云念从床上扯起来,摔到地上,跟着转而看向景轩,面色不善:“他怎么在这?你就是这么守卫将军府的!” 云念身体受到冲击,内伤严重,被令之恒这么一扯,再一丢,跌坐在地上,身体一颤,刚压下去的那口鲜血张口就喷了出来。眼前一阵发晕,脑袋也跟着嗡嗡响,要不是体内撕扯一样的疼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就直接晕过去了。 令之恒也没想到,云念被自己这么一丢居然就口吐鲜血了,身体本能站起来,想要探手将云念拉起来,景轩先一步跑过来将云念扶了起来:“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云念站稳身体缓了好一会,才稳定脚步,抬手直接将景轩推开,回头冷冷看了一眼令之恒,抬着有些发软的脚步,踉踉跄跄的便出门而去。 “王爷……”景轩眼见云念是真生气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云念离开,转头看着僵在床边的令之恒:“将军错怪王爷了,您伤口刚有好转又中了毒,军医束手无策,属下只好派人请王爷过来,是王爷用内力帮您将毒血推出来,解了您的毒,照顾了您一夜。您这怎么还动手了?”说完,赶忙扭身追出去,却不想,这说话的功夫,云念已经出了王府,走入街道没了踪迹。 令之恒一听,一下站起来,可身子一软,这会才感觉后背刺痛,整个肩膀都有些发软,一时又软坐回床上,抬头见景轩已经追了出去,便也没有再强行起身,指了指边上一个还发呆的侍卫:“去把军医请来。” 其他侍卫这会才都反应过来,想着许是误会将军了,连忙都应着,一下都退了出去。 云念脚步蹒跚的走在街道上,眼前越来越迷糊,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身体发软,实在没力气走下去,托着一堵墙便直接软到在冰冷的地上。接触那冰冷的地面,云念脑子里冒出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这令之恒怕是与他相克,以后还是远离的好! 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庙里,身下是由枯草树叶铺成的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熏的云念刚缓过来的精神差点又晕过去。 好不容易缓了缓劲,慢慢坐起来,四下看去,这地方是真的破,三面墙,有两面都塌了,还有一面也勉强站着,要不是屋里有四根柱子支撑,塌了小半的房顶估计也留不住。 第28章 躺着的草堆边上是一张断了腿的供桌,上面全是泥土杂草,放着两个破碗,供桌后面是一尊两人高的佛像,但长时间没人供奉,脸只剩一小半,风吹雨淋的,连容貌都看不清了。 胸口有些压抑的痛,云念慢慢起身朝庙外走出,四下看了看,一时微愣,这地方,他看着居然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什么地方,周围一片荒凉,小庙位于一座小山包上,杂草长的有半人高。而山下,树木成林,将这个小山包围了起来。 庙门前有个弯弯绕绕的小道在杂草中若隐若现,似乎是下山的路。云念一时皱眉,他一个人肯定不会走到这种地方,最多晕倒在某条巷子里,最起码也得是在城里,看周围情况,似乎是自己远离城区了。 左右无人,云念也没法找人问问,只得提着发软的腿朝山下走去,不想刚跌跌撞撞出了杂草路,就见一个姑娘一蹦一跳的从树林中走出来,一见云念出来了,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跑过来,探手要扶云念,又觉得自己有些脏,不知所措的看着云念:“你醒了,怎么样了?我……我买了吃的,你要不要吃点!”说着,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递到云念面前,见云念盯着她,连忙解释:“这不是我偷的,是……是用你的钱买的!” 云念微怔了怔,看着那有些窘迫的姑娘,一时还有些感叹,没想到带他来这的居然是昨晚那个偷他钱包的姑娘。眼见姑娘有些慌乱,笑了笑,探手接过那油纸包,打开一看,竟是昨晚他正要买的点心。随即拿起一块便吃了起来,还是那个味道,很香,很好吃!吃着云念将其他的递给姑娘:“多谢你救我。你也吃一点。” “我……我不吃,你吃!”女孩连连摇头,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步,跟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你东西的,我父亲昨天没了,我实在没钱安葬,就想着偷点钱……我听见你说的话了,要不是你放过我,我肯定被抓去坐牢了。” 云念身子有些软,眼见姑娘跪在地上,一时有些烦躁,探手要将那姑娘拉起来,可那姑娘执拗的跪着不肯起来。 “我这会有伤在身,要是你再不起来,我可就要倒在地上了!”云念实在拉不起来,只觉得腿发软,一动,扯了胸口疼。 “哦……我起来!”姑娘见云念额头渗汗,便连忙起身,也顾不得身上脏,扶住云念有些慌乱:“那个……恩人,要不我扶您回庙里休息一下吧!” 云念转头看了一眼那难以行走的小道,摇头指了指边上一颗向阳的小树:“先去那边坐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住在这?你的家呢?” 那姑娘小心翼翼的扶着云念坐到树下,自己也靠着树坐下来,面上有些黯然:“我叫小怜,家被当兵的占了,就跟我父亲一路逃荒来到这,只是这安城虽然大,却举目无亲,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住在庙里。” “你家是哪的?”云念微皱了皱眉,听着这姑娘的声音,总有几分熟悉感。 “云原城,不对,现在似乎不叫云原城了。”小怜说着,脸色又是一暗,跟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连连往边上挪了几下:“你不会杀了我吧?” “杀你?为什么?”云念身体僵直,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他没想到在异国他乡遇到故乡人,而故乡人竟是这般惨景。 “安国士兵拿我们云国百姓不当人,想杀就杀,说我们是亡国奴,是俘虏,村里很多年轻人都被抓去当劳工,很多人劳累致死,被扔在乱葬岗上,连个坟堆都没有……”小怜说着,眼睛里已经满是泪珠:“我娘被他们抓走了,再也没回来,父亲说,回不来了,就带着我半夜跑出云原城,一路往安城而来,父亲说,混在安城里,就没人知道我们是云国人,就不会被杀!” 小怜说的泪眼婆娑,云念听的心惊胆战,身体发抖,眼睛都有些充血,努力压制着满心的怒意,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可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恩人……”小怜一惊,连忙凑过去将云念扶起来,跟着一下将云念背在身上,回头望了望那庙,深知现在躺回庙里也治不好云念,背着云念便直往山下跑,城里有大夫,能救他。 一进城,小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进了几家药铺都被人给推了出来,更有的连门都没跨进去。一时哭着在街上乱跑,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正跑着,小怜瞧见前面一个高大男人手里拿着一副画像正问着路人,那画像上画的正是云念,小怜见那人满脸着急,想着可能是认识云念,连忙挤开路人跑到那男人身边,探手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胳膊,跟着,脚下一软,身子也跟着倒地,想着背上的云念,小怜下意识的护着云念,只见地面越来越近,正闭眼等摔疼,身体被人一把拉了起来,跟着就感觉背上一空,抬眼就见那高大男人将云念一下抱了起来,直接冲进赶自己出来的药铺,怒吼着叫了大夫。 小怜怔了怔,赶忙跟了过去,这次,那店家药童没有赶她出去。反而面上很是恭敬,甚至都有些卑微的讨好。 令之恒脸色阴沉,看着躺在塌上的云念,云念此刻衣服脏乱,到处都是褶皱。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胸前衣服上还有点点血迹,他实在不敢去想,这一夜云念是怎么过的。想着,见云念脚边站着的小怜正畏首畏尾的打量着四周,小手下意识的抓着云念的裤腿,小脸脏兮兮的,还留着两行泪痕。 第29章 “你过来!”令之恒抬手指了指小怜,见小怜有些害怕,微皱了皱眉,随即努力摆出一副笑容,看着小怜:“你在哪找到的他?他昨晚在哪睡的?” 小怜偷偷打量着令之恒,想确认一下令之恒与云念的关系,见令之恒不像坏人,这才小声回答:“黎明的时候,我在小巷的垃圾堆里发现恩人的,我把恩人背到城南的破庙里睡了一会,我去给恩人买吃的,回庙里的时候,恩人出来了,刚说几句就突然吐血晕倒了,你……你是恩人什么人?” “恩人?你为什么叫他恩人?”令之恒微吸了一口气,缓和着满心的压抑。 “我……我昨晚偷了恩人的钱,安葬我父亲,恩人没让官兵抓我……”小怜声音越发的小,一时,有些哆嗦的后退着,深怕被人听见自己是小偷,时刻准备着逃跑。 令之恒皱眉看了看小怜,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补丁,小脸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挂着杂草。显然,是日子过不下去主。 “你们聊了些什么?”令之恒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才开口:“我和他是朋友。不会伤害你!” 第17章 皇后宴请 小怜怔了怔,细细看了看令之恒,总觉得令之恒很眼熟。她似乎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听到令之恒问话,想了想才开口:“恩人问我是哪里人,家在哪。我……我……我是云原城人,我娘被当兵的抓走了,村里很多人都被当兵的抓走了,丢在乱葬岗上,被乌鸦吃!我父亲说,只有混进安国人中才能安全……” 一瞬间,令之恒自觉点后背发寒,全身都被冻僵了一般,盯着小怜,许久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队巡逻兵,一见令之恒连忙行礼:“将军!” 小怜原本还有些害怕,一听巡逻兵对令之恒喊话,瞬间想起来,攻打云平城的那个大将军,与眼前人赫然是同一个人,顿时身子发抖,猛的从一侧偏门疯一样跑了出去,令之恒一下站起来,可刚跨出步,又停了下来,看着小怜跑远,一时不知该做什么,不知道即便将小怜带回来,又该跟她说什么?说害她家破人亡不是他的本意?说两国征战,百姓难免会被波及?说他虽为领军将领,却不能让下面每个士兵都不遵纪守法?说他原本的意思也是想要给自己国人一个太平盛世? 正想着,床上的云念醒了,大夫给用了药,但内伤严重又加急血攻心,得好好调理一段时间。 云念皱眉看了看四周,见令之恒坐在边上,门口还有一队士兵,猛的一下坐起来,不见小怜,心莫名一慌,连忙起身要去寻,可身体发软,根本没有力气。 令之恒连忙探手将云念扶住:“大夫说你得静养。别乱动。” “小怜呢?”云念有些晕,晃了晃脑袋。 “她跑了。大概是怕我杀了她!”令之恒脸色阴沉,眉头紧皱,不用想,他都明白那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会跑。 云念身子一僵,随即也明白了,见令之恒一脸阴沉,云念怔怔一笑,推开令之恒的手:“令将军,我一直想问你,你如今这般处境,再听到她的遭遇,可有后悔这十多年征战?” 令之恒身子一颤,看着云念目光如焰盯着他,让他心如火烧。烦躁不安。可对于这样的问题。他也问过自己无数次,他始终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然而今天,面对云念,他竟也产生了怀疑,心中有了愧疚,有了懊恼,甚至有了后悔。 眼见令之恒满眼复杂,云念呵呵轻笑,抬步直接走出来药店,看了看方向,径直朝自在王府而去。一路上,他始终在想着那个破庙的位置,可他对安城还不够熟悉,得回去看地图。 没走多远,云念便感觉有人跟着他,一连几次回头,都见人流中有一个人影快速闪过,随后躲了起来,他一走,那人又跟了过来。 云念快步往前走,跟着直接进了一条小巷,很快就见跟着自己的人几步跑过来,左右张望着,直到看见小巷里正抱着胳膊盯着自己,这才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云念看着小怜,眉头微皱,随即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跟着便继续往自在王府走去,小怜依旧不远不近的跟在云念身后。 到了自在王府,云念回头看着站在自在王府门口,望着门牌上的匾额呆滞在原地。 “知道我的身份?”云念见小怜盯着那匾额上的字,想来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小怜点了点头,怯生生的揪着衣服:“我和父亲一路走来,听到路人说了,云国太子来安城为质,被皇帝封为自在王!” “恨我么?”云念脸色微暗,作为一国太子,他无所作为,不能平复战乱,不能为百姓谋福,最后只能沦为囚徒。 小怜连忙摇头:“父亲说,若不是太子为质,战争可能还不会停止,会有更多的云国百姓被杀,为奴为婢。太子本该高高在上,却自愿来安国被限制自由,一辈子困在安城,父亲说,太子舍了一人,成全了云国所有百姓!” 云念怔着,随即笑的满眼是泪,身体有些踉跄的转身跌跌撞撞回了自在王府,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小怜:“我的处境,你应该也明白,跟着我,可能没有你现在这般自由,你若愿意,便进来,若不愿意,我让人送你些钱财,找个安稳地方,平安度过余生也不错。” 第30章 “我……我想跟着你!”小怜原本还有些害怕,可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对云念傻傻一笑:“父亲说,只有跟在好人身边,做一个好人,才活的有意义。我想一直跟着你,照顾你,哪怕用性命为你挡箭都可以!” 云念怔了许久,不知道自己到底值不值得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姑娘为自己做出这么多牺牲,更不知道,日后,遇到危难,他能不能护住这个姑娘。可眼下,他似乎真需要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想着,云念探手将小怜拉住,牵着小怜的胳膊进的自在王府。 一连两月,云念都窝在自在王府里,也没有再出去寻花问柳,更没有出门逛街,连上门拜访的官员都推掉了。闲来无事就教小苏小暖小怜三个练功夫,修炼内力,不管以后是哪种境遇,只希望她们三个有点自保的能力。 这一日,云念正坐在凉亭里喝茶,指点着小苏小怜练剑,就见侍卫带着宫里的小太监进了门。 云念一见太监来,就觉得宫里可能有事,果然,那小太监奉皇后懿旨来请云念进宫,说是要感谢云念解毒救命之恩。 云念接了旨,一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前脚答应太子会有个明确的态度,这会皇后的旨意又来找他,能说什么,他都想到了,只是这两边他哪个也得罪不起,该怎么办? 没办法也不能抗旨,只得换了衣服跟着小太监进宫。这宫里几进几出他到现在都没记住,只觉得来来回回绕了许久,才到了皇后的凤仪殿。 皇后设宴,除了皇帝,还有二皇子安正琨在场,云念见礼入座后便一直竖着耳朵听皇帝和皇后各种夸赞,他也快速反应,各种应付,一顿饭下来,云念只觉得后背都是汗。 “自在王在安城可住的习惯?”皇帝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很是惬意。 “安城四季分明,人杰地灵,臣很是喜欢。加之陛下厚爱,臣的日子羡煞很多人。”云念呵呵陪笑。 “喜欢便好。”皇帝依旧笑着。 “自在王性格随和,倒是个安逸自在人,本宫听闻自在王这些日子都不怎么出门了,可是身体有恙?”边上的皇后坐的笔直,一身凤袍尽显雍容华贵。 “前段时间和大将军发生点争执,不小心受了点伤,在家养伤,不过眼下已经大好,劳皇后娘娘挂心了!”云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哦?还有这事?”皇帝眉头微挑,随即看向云念:“怎么,两位爱卿是因为点什么闹的都受伤了?” “大将军寿宴护卫不利被陛下责罚,臣听闻好心给令将军送药,结果令将军不知惹的什么人,竟被人下了毒,府里侍卫和令将军冤枉臣下毒。那臣怎么能忍,就和令将军打了一架!令将军不愧是护国大将军,功夫了得,臣……臣惭愧,被冤枉了还没打过,只能安稳在家养伤。”云念说着,更是一脸委屈,有些幽怨狠狠吃了一口肉,似乎是发泄一般。 “如此,倒还真是有些冤枉自在王了!”皇后也有些替云念不值,不过皇帝在边上,态度不明,她也不好多说。 “令将军为安国征战半生,仇家也确实不少,若被人算计,也是朕和安国的损失。让自在王受了委屈,令将军却有失察之责,朕让令将军择日亲自上门道歉。”皇帝说的云淡风轻。 云念也听了个明白,一边护着令之恒,一边还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替两人解决矛盾。云念能说什么?只能装作大度的不在意一笑:“不用,大将军身负陛下皇恩,陛下委以重任,整日公务繁忙,臣这点小委屈根本不值一提,再说臣也不能和大将军计较不是!” “自在王明事理倒是很大度啊!”皇帝呵呵笑着,跟着放下酒杯看了一眼皇后:“朕还有折子要批,就先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皇后那蓝馨连忙起身行礼,安正琨和云念也起身行礼。 皇帝一走,众人再次落座,皇后打量了几眼云念,这男人还真是帅的有些过分,让她一个女人都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眼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笑着开口:“自在王和琨儿年纪一般,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以后当多来往。据听闻,自在王能文能武,更有一手好医术,琨儿可得要向自在王好好学习。”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安正琨正色回答,却连正眼都不看云念,对于一个质子,他还真看不上。 “皇后娘娘过誉了,臣愧不敢当!”云念连忙躬身行礼,眼见安正琨面带不屑,也不恼怒,起身行了一礼:“时辰不早,臣就先告退了,多谢皇后娘娘盛情款待,臣不胜荣幸!” “自在王不必客气。那本宫就不送了。”那蓝馨连身都为起,只呵呵一笑,示意边上奴婢端出个漆盘:“本宫中毒,还得多谢自在王献药,这是一点心意,赏自在王献药之功。” “这……”云念一愣,随即连忙躬身行礼:“那臣就不推辞了!谢皇后娘娘赏!”说完,接过漆盘便退了下去。 一出凤仪殿,云念只觉得后背发凉,应该是刚出了一身汗,这会被秋风一吹,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看着手里这一盘子黄金,这端着还沉甸甸的,想着也算没白进宫一趟,便乐呵呵的出了宫。 第18章 加深误会 马车停在自在王府,云念刚下马车就见边上还停着令之恒的马车,忍不住一皱眉,自上次之后,两人再没见过,今天怎么有空来他府上了? 第31章 正盘算着进了门,就见令之恒端坐在会客厅,边上还站着一脸严肃的景轩,小苏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见云念回来连忙跑过来:“王爷,大将军拜访,等了您好一会了。” 云念将手里漆盘递给小苏,示意小苏下去,自己快步走进会客厅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边喝边坐了下来:“什么风把令将军吹来了,本王这自在王府小门小户的,可招待不起令将军这等大功臣,不知令将军亲自上门是有什么吩咐?本王定……” “云念!”令之恒一下站了起来,开口打断云念的话,这话里句句带着讽刺,他自然听的明白。 “令将军吩咐!”云念也不恼,接下令之恒的话,抬眼看着令之恒,满眼的星辰此刻已暗淡几分。 “我来道歉!”令之恒长舒一口气,努力压下满心烦躁。 “陛下让你来的?大可不必,本王可受不起!”云念没想到令之恒突然来这么一句,可转念想起宫里皇帝的话,不由一皱眉,心里更是不痛快。 “云念,我,令之恒,向你道歉,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出手还打伤你,多谢你出手相救。”令之恒说着,躬身居然行了一礼。 云念吓了一跳,直接蹿在椅子上半蹲着托着一旁的桌子有些惊悚的躲着,见令之恒一直躬着身,没有起身的意思,一下有些慌了,不确定的开口:“你来真的?就算陛下下旨,你也不用演的这么好吧?” “那个……王爷,我家将军没接到陛下让将军向您道歉的旨意,是将军……”边上的景轩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解释,可话说一半,令之恒一下瞪过来,惊的他不敢再说下去。 云念看了看景轩,又看了看令之恒,随即慢慢起身下了椅子走到令之恒身前,伸出要抬起令之恒的胳膊手突然一转,带着全身内力直接冲向令之恒。 令之恒先是一惊,本能的伸手对出一掌,却不想,云念只冲了一下便撤了内力,两掌相对,云念身体一颤,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刚调养好的身体经令之恒这么一冲击,体内内力乱蹿,一口逆血就喷了出来。 令之恒僵在原地,看着云念口吐鲜血,脸色瞬间一白,整个人直接跌坐在椅子上,一时没明白云念的意思。 “王爷……”一直呆着后面的小苏见云念受伤,惊呼着跑了过来,连忙从怀中摸出个药瓶倒出药丸就往云念嘴里送,却被云念抬手阻止了。 云念微摇了摇头,告诉小苏自己没事,这才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见边上的景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令之恒,不由一笑。 在外人看来,云念是要伸手扶起躬身的令之恒却被令之恒一掌击退。景轩看到的也是如此,一时不明白令之恒的意思,连忙走过去询问:“将军,您没事吧?没受伤吧?” 令之恒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云念脸上,云念的笑,他不明白,云念的意图,他猜不透。一时间,他好像完全不了解眼前这个人。 云念对上令之恒的眼睛,随即又转向四周,看了一眼周围负责守卫的士兵,跟着突然身体一软,直接倒向地面,令之恒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云念接住,连忙问边上一脸惊慌的小苏:“王爷卧室在哪?” “在这!”小苏一愣,可嘴比脑子快,说着指了指进后院的小门。 令之恒连忙抱起云念进后院,同时对边上景轩开口:“去把军医带来,另外,此事不得让其他人知道。” 景轩领命便出了自在王府,直奔大将军府,全然没想到令之恒这话自相矛盾。 进了后院,小苏带着令之恒进了云念的卧室,将云念刚放到床上,原本昏迷的云念便一下醒了,直接坐起来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的小苏:“去,吩咐其他人去请大夫,你守在门外,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小苏瞬间明白云念的晕是装的,便赶忙出了门,吩咐其他小厮去找大夫,自己守在门口,四下着急的转悠着。 “令将军好演技啊!”云念侧头看着坐在他床上的令之恒,莫名的有些嫌弃,抬脚踢了踢令之恒:“那个……本王不喜欢有人坐我的床,要不,您坐那边?”说着,指了指床边的椅子。 令之恒微眯了眯,低头看着云念踢自己腿的脚,猛的探手一把抓住,跟着一扯,将完全没防备的云念拉的趔趄,然后,双手一探,抓住云念的胳膊整个人俯身压在云念身上,眉头一挑,嘴角上扬:“本将军还是喜欢这么聊天,自在王以为如何?” “令之恒,你快放开我!”云念瞬间慌乱无措,挣扎着要起身,可被令之恒全力压制,根本反抗不了。一时又气又怒,他居然被这个令之恒以同样的姿势压倒两次,能不生气才怪。 “本王陪你演戏,不得演全套?”令之恒全然不在乎云念的愤怒,盯着云念这张脸,脑海里全是云念扮作女子时那惊世容颜,一时竟不由的低头慢慢靠近云念的脸。 云念原本就慌,令之恒这么一靠近,云念只觉得脑袋都要炸裂了,这令之恒怕不是疯了吧?正想着,靠近自己的令之恒突然一停顿,一下又快速远离,虽然还压着云念,明显身体都最大限度的减少了接触。 “你到底想怎么样?”令之恒疯了,云念可没疯,挣不脱便也放弃了挣扎,盯着令之恒阴晴不定的脸,打算问个明白。 “我只想验证一件事!”令之恒开口,声音居然有些沙哑,似乎是极力克制着什么,脸上都有些潮红。 第32章 云念越看越不对劲,趁着令之恒有些呆滞,一下挣脱令之恒的束缚翻身就要逃,却不想,令之恒反应的速度更快,一把将准备逃跑的云念扯住直接拉在怀里。 云念身子打了个转,很直接的被按在令之恒腿上,脸跟着面向令之恒的瞬间,令之恒也一下凑了过来,意图将云念禁锢,却不想身体来了个更亲密的接触。 一瞬间,两人都呆了,云念更是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令之恒,回神的那一刻猛的张嘴就一口咬住令之恒的嘴唇。 令之恒也是惊到了,红唇相碰的瞬间,那温润的触感让令之恒整个人如触电般,心跳加速,血液沸腾。还没从这让他心乱如麻的感觉中挣脱,嘴唇瞬间一痛,身体下意识的一缩,手也松了。 云念赶忙从令之恒怀里挣脱躲到一边不停的擦着嘴巴,他这一咬,嘴里全是令之恒的血,一时更觉恶心,连吐了好几下都没吐干净,嘴里血腥味弥漫,加上那让他手脚发麻的接触,此刻,云念真想一头撞死。 令之恒抬手擦了擦嘴唇,见手背上都是血,一时竟觉得很是刺激,心中一直压抑的悸动,此刻都要爆发了。再抬头,见云念一脸生无可恋的擦着嘴,恨不得把接触自己的皮肤都擦掉,心里莫名的一阵恼怒,一下站起来直接来到云念身边,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将云念按在墙上。 云念一时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令之恒这突然霸道的举动云念整个脑袋都处于懵逼状,眼见令之恒眼神凶狠,一副要吃的自己的模样,当下一抬腿直接给了令之恒一下。 令之恒呼吸急促,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双眼充血,嗜血的眼盯着眼前的云念,脑子里冒出一股难以压抑的情绪,他要占有眼前这个男人,让他臣服自己!可瞬间,重要部位被重击,就算令之恒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也经不住这一击,充血的眼睛瞬间收缩,整个人连着后退两步,躬着身子,脸憋的通红,怒瞪着云念。 云念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探手摸了摸自己疼痛的嘴唇,再看令之恒一脸的憋屈。依旧怒火中烧,顺手拿起放在桌上平日教小苏练功的长剑,对着令之恒就挥了过去,咬牙切齿的怒骂:“令之恒,你个王八蛋,疯子!我要杀了你!” 令之恒眉头微皱,也顾不得疼连忙侧身躲过,云念不罢手,继续追着砍,令之恒也不还手,运转内力左躲右闪,让云念完全砍不到。 云念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令之恒。可令之恒狡猾如泥鳅,怎么都砍不到,反而是将房间给砍的乱七八糟,桌子一分为二,椅子断成两半,窗子被砍飞,帐子被划成破布条。 小苏听到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眼见云念拿剑砍令之恒,却又插不上手,急的直喊云念。周围士兵也看见了,都围了过来,却不敢出手阻止。景轩提着军医着急的冲进来,一进门看到这个场景,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冲过去拉住没什么攻击力的云念。 “王爷,王爷,您消消气,别动手,别动手啊!”景轩有些慌,居然还有些拉不住杀红眼的云念。 第19章 玩出事了 令之恒见周围都是人,面色微沉,连着几个闪身来到云念身后,抬手一记手刀将云念打晕,这才一把接住晕过去的云念抱回到床上,跟着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看向同样处于震惊状态的军医:“还愣着做出来,过来给自在王检查身体。” “是!”军医被令之恒一喝,惊的瞬间回神,连忙提着药箱跑到床边就要给云念诊脉,却不想云念一下坐了起来,把军医吓的直接跌坐在地上。 云念只觉得的后脑勺剧痛,刚才脑袋瞬间一阵迷糊就感觉整个人都没了知觉,这会缓过来,四下看去,见围了一屋子人,而边上还站着跟没事人一样的令之恒,顿时怒气上涌,左右找了找,见手里剑没了踪迹,一时更气,只能怒瞪着令之恒:“令之恒,本王跟你没完!” 令之恒这会也看出,云念是真的发怒了,心中莫名一慌,可很快就压了下去,对云念冷冷一笑:“本将军随时恭候!”说完,居然大步流星的走了。 云念气的大喘气,那军医哆哆嗦嗦的还要给云念把脉,云念直接怒吼着:“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那军医立马哆嗦着连滚带爬的出了门,侍卫小厮也不敢停留,景轩有心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半天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有点无奈的转身快步追令之恒而去。 小苏小暖小怜这会也是一脸惊惧的看着云念,惊慌的退到门口,她们还是第一次见云念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又是害怕,又是担心,退在门外又不敢远离,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很快,安城的百姓都知道令将军与自在王闹不愉快的事情又加剧了,什么令将军道歉时攻击自在王致使自在王昏迷,什么自在王醒来拿剑砍的令将军满屋逃窜,还有甚者,说两人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加之云念是云国质子,令之恒更是打败云国,与云念本来就有血海深仇,关于两人的话题那是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论点。 当然,令之恒作为安国护国将军,军功伟绩安国百姓人人称赞,而云念,一个手下败将的质子,实在勾不起安国百姓的同情心,各种嘲讽不绝于耳。 云念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嘴巴擦了又擦,洗了又洗,甚至连刷了三遍牙,还是觉得自己满嘴都是令之恒的血,恶心的难受,偏偏脑子里全是与令之恒接触的画面,心烦气躁,怒火中烧,又没个发泄的地方,恨得将床都踢的咚咚响。 第33章 在房间里闷了三天,云念拉开房门就直奔百花阁,他得去看看美女,换换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再盘算下去,他非得疯了不可。 小苏小暖小怜三个连个话都没问出口。就只看到了云念一个背影,一时相互看了看,不知道云念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大白天的进百花阁,连阁里的嬷嬷都吓了一跳,但云念的钱摆在那,嬷嬷看着眼热,硬是拉起几个昏昏欲睡的姑娘陪云念吃喝玩乐。 结果,云念才喝了一口酒,边上陪玩的几个姑娘就都倒在了桌上,云念一个激灵,还不等反应,身边就多了个人。 令之恒脸色阴沉的坐在云念身边,探手将一个还算清淡的汤盛了一碗放到云念面前:“三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汤。” 云念身体僵硬,只觉得自己好像除了死,怕是斗不过这令之恒了,打不过,骂不过不说,还是在令之恒的地盘上,这两天百姓的议论,他一进百花阁就都听了个大概,除了感觉无力外,他好像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云念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这个疯子了,侧头怒瞪着令之恒。 “喝汤!”令之恒一脸阴沉,开口就只有这两个字。 云念抓起汤碗一口喝干,跟着拍在桌上,怒瞪着令之恒。 “以后,不许来这种地方?”令之恒再次开口,声音缓和不少。 云念一懵,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不由的全身寒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声,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令之恒,你该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吧?” 令之恒瞬间脸又阴了下来,目光直直的盯着云念,也不说话,盯的云念有种要被抹杀的感觉。 猛的云念站起来就要逃,却被令之恒一把按住又按回到座位上,一时,云念只觉的如坐针毡,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刚好碰到边上没动静的姑娘,连忙探手将那姑娘拉起来,一脸傻笑的看着令之恒:“你看,这才是女的,面容姣好,身材妖娆。自古英雄不都爱美人么?你……你怎么能喜欢男人呢?” 令之恒阴着脸,不说话。 云念急了,直接将那姑娘拉到令之恒身侧:“你肯定是打仗时间久了,只接触军营里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来,感受一下女人的温柔……”说着就要将那姑娘往令之恒怀里拉,不想,令之恒蹭一下拔出随身的剑横在中间,意思很明确,再靠近,就抹了这女人脖子。 云念一时僵住,只得将那姑娘又扯回原位,有些郁闷的盯着桌子上的菜,盘算着该怎么办…… 而令之恒,始终盯着云念,多次与云念接触,每次他都心跳加速,莫名的小心思小情绪也让他很崩溃,他去找过女人,可碰到的一瞬,只觉得全身难受,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看着那些女人一张张美艳动人的脸,脑子里全是云念。他也以为自己是个变态,跑去那些见不得人的馆子,可看着那些清秀可人的男子,他更是全身发毛,落荒而逃。他可以确定,他的所有感觉只来自云念,只有云念会让他心跳加速,全身的热血沸腾。他也疯,也烦躁,与云念两个月未见,他全身都像有蚂蚁在啃咬,有虫子在心上爬,让他整夜无眠…… 三天前,再见云念,他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他愿意为云念低头道歉,愿意放下他大将军的尊荣。靠近云念的瞬间,他才能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是热的。这种感觉,只有在冲锋陷阵的时候才有。 猛的,云念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脸惊笑:“我明白了!”说着,转头看着令之恒:“你这是战争留下来的后遗症!没了战争,你最近一段时间只能限制与政治场上的尔虞我诈,心生厌恶,我刚好是你未征战完的敌国太子,你的雄心抱负没了发泄地,所以才会喜欢上我?对不对?” 云念一脸期望,结果对上令之恒阴沉着摇头,瞬间又颓废的坐回位置,有些无语的拍着脑门:“令大将军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不过就是长的女人了点,也没有别的男人那么粗糙,你怎么还能把自己给弄疯魔了么?”说着,云念也实在没法,四下看了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很想嘴角带起一抹狐笑。 收了收情绪,探手抓着桌上的点心吃着,边吃边说:“令之恒,我就明白告诉你吧,本王,取……向很正常,就喜欢女人……还就喜欢……这种妖娆妩媚的女人……你……一个大男人,这种癖好传出去,安国百姓都得自杀,所有女人……都得哭死!”点心有些噎,云念说的断断续续,赶忙喝了口酒压压惊,跟着给令之恒也倒了一杯:“我跟你说,你这就是病,得治!那个……心态问题,心态问题!”一说是病,令之恒脸更黑,气场温度直将,云念被惊的直打哆嗦,赶忙改口。 眼见令之恒拿起酒杯就喝,云念继续倒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呀,就是太闲,不适应这种安逸舒适的生活,尤其是满腔报复得以实现,结果发现依旧让很多人流离失所,有些受挫。我明白……最重要的还是心态!你这是平日把自己绷的太紧,最近一下放松,受不了!缓一缓,稳定情绪!也怨我,没事老找你麻烦!我活该,我认了,但你这情况,得调整啊……” 云念嘴巴一直没停的念叨,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一会,令之恒觉得头有些晕,眼前还有只手在晃,一时便察觉到不对,刚探手要抓住云念,云念就等着令之恒的情况,早早反应,溜到一边,对着脑袋越来越迷糊的令之恒轻笑。 第34章 “令将军啊,这可是你逼我的,这次只是迷药,你呢就睡一会,下次再来骚扰我,我可就不敢保证是什么了!”说着,云念确定令之恒睡过去了,这才心情大好的起身出了门,随手又将房门关上,百花阁这会没什么人,嬷嬷拿着钱这会不知道躲哪藏去了。 云念大摇大摆出了百花阁,本想一走了之,又怕令之恒被自己迷晕,让有心人钻了空子,那时候,他责任可就大了。 正不知该怎么办,几个小乞丐突然跑过来伸着脏兮兮的小手就让云念给他们赏口饭吃。 云念看着这几个小孩,眉头一挑:“你们认识我?” 一个比较大点的男孩立马抢着回答:“你是逍遥快活自在王,心慈人善,每次遇到乞丐都会给打赏几个,我们几个好几天没吃饭了,就想在百花阁碰碰运气!” 云念呵呵一笑,从怀理摸出几粒碎银子对几个小乞丐挥了挥:“要讨赏也可以,帮本王一个忙!” “好,好好!”几个小乞丐挣相跳起,要拿云念手里的钱。 第20章 迷倒大将军 “这街上巡逻的景统领认识不?”云念也不着急给,又问几个小乞丐。 “认识,景统领为人和善,从不为难我们!”那个大点的小乞丐连忙回答。 “那好,拿着这些银子去告诉景统领,令将军喝花酒,醉在了百花阁,让他来接令将军回去!” 云念话刚说完,身侧一个怯生生的小奶音立马吼了起来:“不可能,令将军是大英雄,才不会喝花酒!你骗人!” 云念寻声瞧过去,见一个小脸脏兮兮的小姑娘正怒瞪着云念,那满眼的崇拜让云念都忍不住羡慕。可转念,云念就无奈一笑,对着那姑娘叹了口气:“哎,大英雄也是男人啊,是男人哪有不来这种地方的?” 一句话把小姑娘直接给问蒙了,可能小姑娘都不知道这种地方是干什么的,只听大人说这种地方不好,喝花酒的都不是好人,才有了刚才那句话,这会云念这么一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憋了半天,哇一声居然哭了。 云念无奈的扶着额头一阵头疼,不过也不想理会,转头看着其他几个小乞丐,扔了扔手理的碎银子:“去不去?” “去!”其他小乞丐可不管什么人喝花酒,先拿了钱再说。 云念将银子扔个几个小乞丐,那几个小乞丐拿着钱就跑了,边跑边叫:“有钱喽,可以买吃的喽。” 眼见小乞丐远去,云念不放心令之恒躺在百花阁里,又转身回了百花阁躲起来,只等着景轩带人冲进百花楼,说是搜查刺客,眼见着景轩背着令之恒从偏门离开,这才拍了拍手上的土,乐呵呵回王府。 走了一半,云念感觉还少点什么,定在原地想了想,跟着转身就直奔皇宫。 安萧远这会正在批奏折,一听云念求见,不由的一皱眉,外面传什么,他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云念居然拖了三天才来,挺沉得住气啊,不过,好奇云念要说什么,安萧远立马让人带云念进了宫。 云念一见安萧远,直接就跪在地上一脸悲愤的哭诉起来:“陛下,求您给臣做主啊!那令之恒三番两次挑衅,欺辱臣,臣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啊!” 安萧远也没想到云念这反应,抬手按了按脑袋,不由的皱眉:“说说,这又是怎么了?” “令之恒假意来道歉,臣信以为真,好茶相待,没想到他居然暗中偷袭,害臣又受重伤,还出言侮辱臣,臣实在受不了,求陛下为臣做主!”云念说的满腔怨念。 “如此说来,确实是令将军不对,朕会传令让令将军进宫了解具体情况!没其他事,就先下去吧!”安萧远眉头微皱,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无奈。 “陛下,那令之恒……”云念还要说,安萧远脸色一沉:“据听说,自在王是刚从花街柳巷出来的吧?” “啊?”云念一愣,随即尴尬一笑:“臣本想借酒消愁,只奈何实在气不过,这才进宫,求陛下做主的。陛下,臣……” “好了!朕会命令将军处理此事的!”安萧远明显有些不耐烦。 云念也不好说什么,无奈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云念又进宫了,这回直接哭上了:“陛下,云国一心依附陛下,忠心耿耿,父皇多次家书嘱咐,让臣安分守己,不给陛下添乱,努力为陛下分忧。臣自知无能,不敢打扰陛下,可臣咽不下这口气,百姓更是被令之恒迷惑,对臣各种言语攻击,臣无所谓,可您的云国子民会心寒啊!” 安萧远看着云念就有些头疼,他让人传令之恒进宫,不想令之恒被人下药,昏睡了一天都没有醒的意思,他派去的御医回来答复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迷晕了,药力过去自然就醒了。可眼下,云念跟个撒泼的女人一样又是哭又是闹,一副得不到答复就没完没了的架势。 “令将军被人下毒,现下昏迷不醒,朕也没法让令将军给你一个道歉啊!要不,自在王再等等?”安萧远只能推脱。 “中毒了?”云念一愣,随即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不过皇帝面前,他也不敢笑的明显,连忙收起笑意,换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既然如此,臣明日再来!” 出了宫,云念哪也没去,回了府,第二天一大早又跑皇宫,跪在地上跟皇帝建议:“陛下,臣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臣只是觉得,令将军是在找臣的麻烦,属于没事找事。要不陛下给令将军赐婚吧?令将军有了妻子,肯定不会找臣的麻烦,臣也不用躲着令将军,天天往陛下这跑。” 第35章 皇帝见云念,只觉得头都疼,立马派人去看令之恒醒了没,醒了就赶快来解决此事。 令之恒一大早就醒了,呆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彻底清醒过来,一瞬便想起之前在百花阁的事情,气的狠狠砸了一拳床。 “将军,您醒了!”景轩推门进来,见令之恒醒了,连忙小步跑过来:“宫里来旨,传您进宫!” “我睡了多久了?”令之恒按了按拳头,牙咬的咯吱响。 “细细算算,两天两夜差不多!”景轩盘算了一下时间,跟着看向令之恒:“将军,您快换衣服出门吧,自在王天天到皇上那闹,说您打伤他不算,还暗算他,更是出言侮辱。现在安城百姓都说自在王有意挑事,各种嘲讽的话传的不堪入耳,自在王现在都快成过街老鼠了!” “他到皇上那闹事?”令之恒眯着眼,一时想不明白云念闹这出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自在王现在都没法出门了,能不去陛下那闹么?”景轩也是无奈,怎么也没明白,这两人怎么闹成这样了。 “走。”令之恒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还别说,从战场回来,他还真没睡的这么踏实过。 云念正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郁闷呢,令之恒大步走了进来,那架势,气宇轩昂,完全就是个准备出征的将士。 云念一见令之恒过来,连忙往边让挪了挪,令之恒给他留下不好的心里阴影,一见令之恒就全身打颤,害怕的不行。 令之恒单膝跪地行礼,侧头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的云念,挑眉一笑。惊的云念连忙扭过头,不敢再看令之恒。 “既然令将军来了,那就把你两之间的这点事说清楚吧,令将军,自在王三番两次来朕这诉苦,说你冤枉他下毒,出手伤他两次,还言语侮辱,这事你怎么解释?”安萧远一见令之恒来了,也是长舒一口气,云念再这么闹下去,他非得得头疼病不可。 “自在王所言属实,臣没有要辩解的。”令之恒回答的铿锵有力,明明是有错的一方,偏偏还说的很有理一般。 “哦?”安萧远一愣,没想到令之恒答复的这么简单,便开口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臣当着安城百姓的面向自在王诚心道歉!”令之恒说着,躬身行礼。 “也行!去办吧。至于处罚,朕会给自在王一个满意答复。另外,令将军,别再惹自在王了,朕实在头疼!”安萧远说完就抬手挥了挥,示意两人快走。 云念一怔,就这么给解决了,他刚要说话,令之恒一步来到云念身边,大手一挥,直接搂住云念的肩膀,同时将云念一把扶起来,拍着云念的肩膀,轻笑着:“自在王,本将军带你出去向安城所有百姓澄清事实!” 云念身子僵硬,任由令之恒提着,整个人都蒙了,像个小鸡一样被令之恒给提出了皇宫。 一出宫门,令之恒也不坐车,一手搂住云念,一手拍着云念的肩膀一脸轻笑:“走,这会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想必所有人都会看到本将军与自在王化干戈为玉帛了。” 云念微缩着身子,有些畏惧的看着令之恒,眼见周围百姓都看过来,一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云念硬是忍住了挣扎,轻笑着回看了一眼,强压下满心怒意。 两人没走多远,宫里便出了昭告天下的皇榜,令之恒有些好奇,便搂着云念来到张贴皇榜的地方去看,周围围了不少百姓,一个侍卫正大声念着皇榜上的内容。 令之恒细细听了一下,随即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念,一时才明白过来,云念所图,远非他想象。 皇榜内容大体内容如下:介于自在王和令将军的误会,皇帝深知两国之间还需磨合,但云国,京国已经纳入安国版图,两国百姓同样是皇帝的子民,他希望安国士兵能守护云京两国百姓如同守护安国百姓一样,同时希望三国百姓能摈弃前嫌,天下百姓一家亲,共同建立和平盛世。令之恒作为安国护国将军,因为心中成见,多次与自在王发生纠葛,虽有平定战乱之功,却未尽安定百姓之责,罚俸一年。安国,云国,京国各地不得出现歧视,欺辱他国百姓之举,被迫害者,可如自在王一样,上报官府,若事情属实,则严加惩处!特昭告天下,并督促各地方官员,爱民如子,安定百姓,避免百姓流离失所。同时还下发了一连串命令,要求两国边境官员安置受战争影响的百姓,下发银钱,鼓励百姓就地安家,开垦荒地,安居乐业! 第21章 千音阁 听着皇榜上的内容,再看周围百姓连连叫好。令之恒看着云念,一时觉得自己有些小瞧了这个云国太子。 云念见令之恒盯着他,也没了惶恐,他想要的已经达到了。自然没必要怕令之恒,唯一让他有些不安的还是令之恒性取向的问题。 “自在王所图之大,本将军佩服!”令之恒是真的佩服云念,作为云国太子,身陷安城,还能为云国百姓做到如此,也算是个人物。 “将军以为的和平是安国没有战争,百姓可以安居。但父皇曾教导本王,正真的和平是天下所有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本王深知自己不是那个统领天下的人,但能让云国百姓安心生活,也算本王尽一点云国太子的职责!”云念无奈一叹,随即将令之恒的胳膊从脖子上拿下来,对着令之恒轻轻一笑,用只有令之恒能听见的声音开口:“本王的戏演完了,目的也达到了,多谢令将军配合!改日请令将军吃饭!” 第36章 云念说完便顺着百姓自行让开的道路离开皇榜径直回了自在王府。这几日,他实在有些累了,眼下只想回府好好睡个三天三夜。 一连半月云念都没出门,整日除了睡就是吃,偶尔指点一下小苏三人的武功。云念也和小怜说过,她若想回去,便派人送小怜回去,结果小怜好一顿哭,说云念嫌弃她笨,不要她了。一时云念也就放弃了让小怜离开的想法。 休息够了,云念便又出门溜达起来,百花阁的门还没跨进去,景轩就带着一队人马将百花阁围了个水泄不通,说是要排查外乡人员,户部要立案造册,安置外来流浪人口。 云念抬手按了按脑门,总觉得这里面有事,结果一打听,整个花街柳巷都被查了。 云念一脸郁闷,转头只能在街上溜达,不过,他将街上的小吃点心都尝了个遍,实在没什么新意,各大酒楼他也经常光顾,招牌菜就那么几种,实在吃腻了。正不知该何去何从,想起之前在百花阁听几个客人聊天,说什么千音阁不错,虽然美女不卖身,但才艺出众,倒是可以一观。 想到了去处,云念便问了路人地址,穿街走巷,几乎走到城西了,才见一个五层小楼,矗立在一个环境优美的广场中,这周围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假山林立,景色不是一般的美。 进入其中,只觉得的犹如进了世外桃源,完全不似身后街市的繁华热闹,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悠闲感。 进入楼内,一层大厅被格成很多个小雅间,所有摆件都以琴棋书画为主,连墙上的壁画都是各种梅兰竹菊的高雅之作。正中心有个大舞台,上面有正有一女子抚琴,琴声悠扬婉转,诉说着情爱之美,听的人如痴如醉。 云念驻足听着琴曲,直到一曲结束,那弹琴的女子躬身退场,云念才有些意犹未尽的上了二楼,二楼是一些比较大的房间,路过可以听到房间里传来或琴声,或舞曲,还有些文人雅士对诗对句,喝酒助兴的喝彩声。 三楼上同样有一个大舞台,但周围一圈的却是完全开放的小阁,用低矮的屏风隔着,一眼可以望到头,这里倒是没坐多少人,舞台上正有几个女子在跳舞,身姿妖娆,歌声妙曼,看的云念也是魂勾走了大半。 舞蹈结束,云念正要上四楼,却发现四楼有守卫,守卫还带着刀,看见云念也不在意云念的身份,只伸手对云念说道:“上四楼需要本阁紫级贵宾玉牌,请出示!” 云念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退了退,有些尴尬的开口询问:“第一次来,不懂规矩,不知这紫级贵宾需要什么条件啊?” 云念刚问完,边上一个穿紫衣服的轻纱遮面女子抬步走了过来,对云念微躬了躬身:“公子,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么?” 云念打量了一眼那女子,身量高挑,容貌姣好,身材不错,说话柔声细语,听得让人很是舒服。 “这四楼上面有什么奇特?为何需要紫级贵宾玉牌?而获得这紫级贵宾玉牌又需要什么条件?”云念又问了一遍。 “公子请这边入座,小女子紫月为公子详细讲述一下我们千音阁的各项服务。”紫月躬身请云念到旁边的小阁厅入座。 “也好。”云念也不着急,入了座,紫月端上各种小点心倒了茶水,才开始讲述千音阁的服务。 云念大概听了一下,千音阁一楼二楼是普通服务,对所有人开放。三楼是接待室,可以在千音阁交易各种消息,至于四楼,交易的消息比较机密,需要一定的资金,所以得先确认上楼的人是否有那个条件。 云念明白这千音阁的事,便没了太大兴趣,对于各种消息,他有他自己的渠道,根本不需要去买,不过楼下和楼上的歌舞他倒是很喜欢,紫级会员需要五十两黄金的消费,云念没买过消息,为了看歌舞,直接让人去自在王府取了黄金拿到了紫级贵宾玉牌。 这牌子倒是不错,牌子是紫玉制作的,上面雕刻着一把琴,看样式倒是很不错。 紫月见云念兴致缺缺,便介绍了一下这玉牌的价值,凭借此玉牌,可以在千金商行拥有同等紫级贵宾,拍卖或购买东西享有九折优惠,存钱还有福利。同时在佣兵公会发任务同样享受紫级贵宾待遇。 一个老板?云念微皱了皱眉,随即淡淡一笑,挥手让紫月下去,喝着小酒看着台上的舞蹈,算是打发了一天的时光。 第二天去了千金商行,刚好等上千金商行一季度的拍卖会,各种稀缺药材,珍稀矿石,古老玉器,名师字画,还有美女野兽,拍品多到云念都没想到。 云念用紫级贵宾玉牌直接将府里没地放的黄金存入千金商行,结果把紫色玉牌升成了黑晶石卡牌,同样和紫级玉牌一样可以通用于千音阁和佣兵公会。 存完黄金,云念正坐在包间里喝小酒看着台上拍卖的美女主持人,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云念还以为是送餐的,没想到一回头见是令之恒,吓的直接起身就准备出去,可包间只有这一个门,另一边是个超大的窗子正对台上,而且云念的包间在二楼,翻出去? 云念正盘算着,身体下意识的靠近窗户,令之恒似乎察觉到云念的动作,一个箭步跨过去,抬手直接将窗户关了起来,同时整个人欺身而上,将云念堵在角落里,脸色微沉的盯着云念:“躲我?” 云念有些畏惧的看着令之恒,下意识的扭过头:“怎么会,令将军军务繁忙,怎么有功夫来拍卖行?” 第37章 “这里有一味药,可以治我的病病!”令之恒说着抬手捏着云念的下巴,低头语气阴冷。 云念连忙抬手想要推开。有些慌的瞪着令之恒:“令之恒,我不喜欢你。” 令之恒身子一僵,盯着云念的眼睛都有些充血发红了,好一会才长吸几口气,慢慢起身将云念放开,跟着拉到座位上坐下。 云念不明白令之恒这是什么意思,有些惊疑不定的偷偷打量着令之恒。 “没关系,我可以等!”好一会,令之恒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云念几乎疯魔的话,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脑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下的这个变态男人了。 令之恒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用云念喝酒的杯子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一会的功夫,一壶都喝完了,还没有一点喝醉的意思,反而看着云念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云念这会是如坐针毡,不安的盘算着要不要再给令之恒下点迷药。 “我可以等。”令之恒一壶酒下肚,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转身对着云念,探手抓住云念的胳膊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你知道么,我是个孤儿,在乞丐窝里长大,当兵,打仗,只有这些能让我感觉自己会让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有个安稳的家。现在,战争平息了,我的愿望实现了,可很多时候却事与愿违,让你远离故土,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没想到一路护送你,会对你有了别样的感觉,我试过,那些美丽女人让我厌恶,那些清秀的男子让我恶心。只有你,我只想靠近你……”说着令之恒一把将云念抱在怀里,下巴支在云念的肩膀上,双眼迷离,呼吸急促,身体燥热:“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不知道你有多好,不知道你有多善良……” “呵呵……”云念僵硬着身子傻笑,手指捏的咯吱响,想拔出腰上的柳叶弯眉刃把令之恒给摸脖子了。 令之恒似乎是不满足抱着云念,一下将云念推开,抬起云念的脑袋居然要亲,云念连忙抬手捂住令之恒的嘴,眉眼带笑的看着令之恒:“令之恒,你自找的,可不要怨恨我!” “什么?”令之恒微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感觉脑袋有些晕,身体一下如火烧一般难受,顿时明白,自己怕是又中招了,刚要说什么,可身体热的难受,让他忍不住收手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怒瞪着云念:“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第22章 给将军下药 “合.欢散!”云念挑眉一笑,跟着看着令之恒,慢慢起身走到门口,门口站着随时等待吩咐的婢女,一见云念开门,便连忙上前询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进来!”云念淡淡一笑,这姑娘眉清目秀,前凸后翘,是顶级的美女,算令之恒运气好。 “进去?”婢女微愣,随即抬步进了包厢,结果刚进门就被云念一记手刀敲晕。云念随手将包厢门关上,扶着那婢女来到令之恒面前,见令之恒此刻英俊的脸憋的通红,胸口衣服被扯开大半,露着结实的胸肌,正晃着迷迷糊糊的脑袋,勉强压制着体内的合.欢散。 云念直接将那婢女塞进令之恒怀里,冷冷一笑:“侮辱我是吧?甜言蜜语说的一套一套的,单身太久成变态了吧你!来,给你个女人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是男~欢~女~爱,什么是原始欲~望,什么才是男人该喜欢的!”说完,直接转身出了门,还不忘将房门关上,大摇大摆的回自在王府。 令之恒咬紧牙齿努力压制着体内的合.欢散,也不知道云念这药是用什么配置的,内力居然无法压制。乘着还清醒,将怀中女子推到一边,探手抓起桌上冷了的茶水直接倒在那婢女脸上。 婢女被冷茶一浇,猛的一下睁开眼睛,跟着一个翻身站起来,惊慌的四下看着。见云念不在,而令之恒面色潮红,显然是不对,连忙上前询问:“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滚开,别碰我!”令之恒怒吼一声,眼睛因为充血,已经血红一片,那婢女吓的赶忙退的好几步,正要转身跑,令之恒又吼了回来:“站住,把这个给景瑟,让他马上来见我!”说着,令之恒扯下腰上的玉佩扔给那婢女。 婢女一愣,接住玉佩看了一眼,随即一惊,赶忙跑出去找老板,进店第一天,老板就给每个人看过这个玉佩,说手拿这个玉佩的是幕后主人,得恭恭敬敬。 一会功夫,一个一身素白衣服的男子快步来到包间,开门见令之恒正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上的衣服被扯开大半,赶忙探手检查了一下令之恒,发现令之恒中毒后,顿时一惊,随即手指快速在令之恒身上点几下,背着令之恒快步出了包间,确定四下无人后,直奔后院。 噗通一声,令之恒被扔进冰冷的水缸里,原本昏沉的意识这会彻底清醒了过来,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四下看了看,见边上站着一身素白衣服的景瑟,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就要出来,却被景瑟阻止了。 “爷,您还得在这水缸里泡一会。”景瑟说着从一侧的桶里拿起一大块冰放进水缸里:“您中的合.欢散是特制的,没有解药,只能靠寒冷压制体内的热血,不然您的心脏受不了,会炸裂。当然,您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小的也可以帮您带过来。” 听景瑟说完,令之恒只觉得身体里面如火烧一般,偏偏又冷的刺骨,让他瑟瑟发抖,一股白色蒸汽慢慢上涌让令之恒怀疑自己在做梦。 第38章 “爷,小的很是好奇,什么人能给您下毒!”景瑟又往缸里放了一块冰,趴在水缸边一脸好笑的看着令之恒,令之恒有强迫症,不熟悉的人根本无法靠近他,就算相熟,还得有适当的距离,也就景轩一直跟在令之恒身边,算是接触起来没让令之恒一掌拍飞的一个。 令之恒长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适应周身的寒冷,怒瞪了一眼看戏的景瑟,想起云念给自己下药时说的话,一时涌起强烈的挫败感。他以为云念就算不喜欢他,也可以慢慢了解,却不想,他的情难自控在云念看来是羞辱,还给他下合.欢散,送上女人…… 越想,令之恒就越气,周身寒意四起,体内怒火中烧,冷热相冲,内力自行运转,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我问你,男人喜欢男人你能接受么?”一直沉默的令之恒突然开口。 景瑟身子一僵,好半天才开口:“爱情没有对错,其神圣不在于男女!” 景瑟的话让令之恒再次陷入沉默。 云念回到自在王府也是坐立不安,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没想到个解决的办法,回云国是不可能了,令之恒这么羞辱他,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左思右想脑子突然冒出一抹灵光,跟着就急匆匆跑进书房,不一会,把玩着一本奏折出来,喊了一位侍卫让送进皇宫,自上次事后,皇帝不太想见他,云念也不想去,干脆让人送。 安萧远正在批奏折,听到侍卫来报说云念有奏折递上来,一时也是好奇,云念这安闲自在的主,哪里来的奏折。打开一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云念提及令之恒安定天下,功不可没,现在百姓安定,整日依旧公务繁忙,特请皇帝为令之恒赐婚,给令之恒找个贤妻良母照顾令之恒的衣食起居。 原本,给令之恒赐婚不是什么大事,但眼下局势刚刚稳定。太子和二皇子之间明里暗里的争斗他早看在眼里,何况他现在正值壮年,江山正稳,肯定也不想转手让人。令之恒的身份比较特殊,赐婚也不只是一场婚姻,而是他维系一身利益的纽带,嫁给令之恒的这个人,一定得是与太子和二皇子都毫无关系的人,还得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人选上,也没几个,但他还得再确实一番,不想早早下定论。看着云念的奏折,安萧远随手扔在一边,只觉得云念这就是事精,闲着无聊总给他找些让他头疼的事。 云念等了三天都不见宫里传出消息,再联系一下眼下的局势便明白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可实在待不住,云念趁着夜色朦胧又溜达到了百花阁,不想,云念前脚刚到,后脚,景轩就带人搜查,说是抓逃犯。 云念一阵郁闷,转身又走了两条街,进了另一家千娇楼,才坐下,嬷嬷送来吃的喝的,两娇滴滴的美人刚坐在两边,景轩带人围了千娇楼来敲门了。 云念一时有些无语,起身来到门口,景轩显然也有些尴尬,在这种地方遇到云念,他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 “呀,小轩轩?怎么的?抓逃犯抓到本王房里来了?”云念半靠在门上,看着景轩憋的有些红的脸。 “王爷,卑职叫景轩,不叫小轩轩!”景轩黑着脸,随即躬身行礼:“王爷,您身为安国王爷,当洁身自好,怎么能流连这种烟花之地!” “男人么,谁还没个需要解决的生理问题?本王无所事事,不找点乐子打发时间,找你聊天你有时间么?”云念说着轻笑:“抓逃犯啊?抓到没?” “没!”景轩自觉说不过云念,便放弃了辩解。 “哦……那就是怀疑本王私藏逃犯了?”云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等景轩说话,转头对坐在桌前的两个女子招了招手:“来,你两过来!” 两个女人身材都比较丰满,化着比较浓艳的妆容,看着也是美艳动人。两人扭着小腰笑盈盈的来到云念身边,娇媚轻笑:“爷,有什么吩咐?” 云念绕着两个女子转了一圈,来到两人身后,手指抚摸了一下两人的小腰,弄的两个女子娇笑连连,花枝乱颤。突然,云念抓住两个女子的外衣一把扯了下来。花街女子,穿的本来就少,外衣扯掉,就只剩一个粉色肚兜,两女子也是惊叫着连忙护住身前,有些慌乱的扭头看着云念。 云念探手在两女光滑的后背上了摸了一把,直接一左一右搂在怀里对景轩挑眉一笑:“要不要本王将这剩下的一件也脱了,小轩轩亲自验明正身啊!” 景轩也是一惊,见两女人被扯了衣服,雪白呼之欲出,连忙转过身上,脸红脖子粗的僵在原地,听见云念的话,连忙摇头:“卑职没有这个意思,还请王爷洁身自好,不要妨碍卑职办事!” 云念呵呵一笑,松开两个女子来到景轩身侧探手一把将景轩搂着,硬是拉着景轩转身扯着景轩往里走:“本王怎么能让小轩轩为难呢?来来来,赶紧搜查,本王也怕被逃犯给杀了,你帮本王好好检查一下。”说着,带着景轩将房间转了个遍,还把可能藏人的衣柜都检查了一遍。 “小轩轩,有逃犯没?”云念搂着景轩来到门口,眉眼带笑,语气柔和。 “没……没有!”景轩只觉得脑袋都有些蒙,慌乱的根本不敢四下看,尤其是路过那两个只穿着肚兜,这会也从惊吓中缓过去,见景轩这般羞涩,笑的更加春光无限的妖娆女子,完全是夺路而逃,直接奔了出去。 第39章 云念看着景轩落荒而逃,不由也呵呵直笑,转身随手将房门一关,探手搂住两个女人便往床上走。 才倒在床上,房门又被人一脚蹬开了,令之恒提着剑走了进来,长剑一甩直接钉在床柱上,目光冰冷的看着两个女人,语气冰冷:“滚!” 两个女人瞬间吓的大叫,看着那颤抖的长剑哆哆嗦嗦的看向云念,云念无奈的拍了拍两女人的肩膀,两女人这才慌乱的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护在身前快步跑了出去。 云念有些愠怒,半躺着身子冷冷看着令之恒,三番两次坏他事,面人也是有脾气的。 第23章 给将军送美人 令之恒大手一挥,房门嘭的关上,跟着,一脸阴沉的来到床边,直接开始解扣子。 云念一见令之恒这动作,顿时慌了,赶忙爬起来侧身躲到一边,护着自己惊慌的开口:“令之恒,你干什么?你……你……” 令之恒将外套脱掉直接扔到身后的桌上,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脚,跟着拉向自己,同时再次欺身而上,直接骑在云念身上:“你不是需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么?我来帮你。”说着直接压在云念身上。 云念被令之恒抓住脚,下意识挣扎,可惜直接被令之恒拉了过去,再次被压在了身下,这他么的都第三次了吧? 眼见令之恒的俯身下来,云念慌乱的用手遮挡,结果被令之恒直接按在头顶,跟着就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在鼻间弥漫,云念只吸了一下,便感觉小腹一股火苗曾的蹿了起来,跟着全身一阵燥热。 “令之恒!你敢对我下药?”云念一闻就知道这是花街里常见的合.欢散,虽然没有他配制的药性强,但也不好解决,关键是他没带解药。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怎么样,欲.火焚身的感觉如何?”令之恒压着云念,看着云念脸越来越潮红,双眼迷离,呼出的热气几乎让他也跟着燥热难耐,探手轻轻摸了摸云念的脸,这皮肤,光滑细腻。 云念此刻只觉得全身如火烧一般难受,努力想要保持冷静,可令之恒的动作让他仅存的一点意识也快要陷入欲.望之中,发烫的脸不由的跟着念之恒冰凉的手移动。 令之恒身子微僵,云念的主动让他有点慌,这会他反而有些畏惧了,怕真和云念发生点什么,云念醒了会不会彻底不理他?而且在这种地方,他只觉得有些恶心,不愿意和云念在这发生点什么。 令之恒迟疑不定,云念却意识越来越迷糊,见此令之恒也没了顾及,松了云念的手直接将自己的衣服扣子解开。 云念双臂攀在令之恒脖子上,整个身体半仰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令之恒刚要探手去解云念的衣服,身子突然一颤,跟着眼前一黑,直接软在了云念身上。 云念大口大口呼吸着,体内内力疯狂运转,强行将合.欢散的药性压制,要不是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恢复清醒,云念只觉得今天怕是真要和令之恒发生点什么了。 抽手将令之恒推开,云念起身回头看向令之恒,刚压下去的合.欢散药劲一下就冲了出来,令之恒此刻半裸着上身,那古铜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真看的云念浴.火又烧了起来。 转身压在令之恒身上,云念对着令之恒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只咬的满嘴血了才罢休,起身扯着衣服,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踉踉跄跄的来到门口,一开门,见景轩的人还在排查,刚才被令之恒赶出去的两个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聊天。一见房门打开,顿时都看了过来。 云念脚步一停,随即对两个女人招了招手。那两个女子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快步小跑过来:“爷,什么吩咐?” 云念将两个女人拉进房间,随手关上门,此刻合.欢散的药性难以压制,让他燥热难耐,烦躁扯了扯衣领,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放到桌子上,指了指床上半裸了令之恒:“把床上这位爷伺候舒服了,这钱就是你两的!” 两女子一愣,看着那银子两眼放光,探手拿起银子掂了掂,随即喜笑颜开的直奔床上的令之恒而去,同时将身上的外衣脱了扔在地上。 云念稳了稳体内的情况,从门口肯定不能出去,来到窗口,见后面是一条小巷,边上是一条护城河,周围除了树,连个人都没有。云念翻过窗子一个纵身跳进护城河里,入水的一瞬间,只觉得的河水刺骨,将他从头到脚凉了个透彻。 “景统领,有人跳河!” 景轩正准备去后院查看,先出来的一个侍卫抬手指向二楼打开的窗户对景轩回报:“景统领,有人从那跳进河里,要不要追?” 景轩抬头看向那窗户,心中暗叫一句不好,转身就往楼上跑,推开门的瞬间,脸一黑,噌一下将刀拔了出来,一刀将桌子砍成两半,桌上的饭菜碗碟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床上两个女子正将令之恒扶起来脱令之恒的衣服,被景轩这一刀吓的赶忙爬到床尾,缩成一团尖叫连连。 景轩黑着脸,来到床前探手检查了一下令之恒,见令之恒呼吸均匀,只是没了意识,赶忙背身将令之恒背在身上,拿起地上的令之恒的衣服给令之恒披上,纵身翻出窗户,落地的瞬间就看见云念刚从水里爬出来,全身湿漉漉的,双眼冰冷的盯着景轩背上的令之恒,手下意识的摸在腰间,此刻,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云念杀意毫不掩饰,景轩也是一惊,赶忙背着令之恒快速离开。 第40章 几个跳跃来到千金商行,景轩快速找到景瑟,直接将令之恒放到景瑟面前的椅子上,边喘气边指着令之恒:“看看,什么情况,叫不醒!” 景瑟看了一眼令之恒,顿时一愣,令之恒光着上身,肩头还有一个清晰的咬伤,还有两股很浓重的胭脂味。不由的有些好奇看向景轩:“什么情况?爷有喜欢的女人了?还两个?不对,三个?”景瑟居然在令之恒身上闻到三种味道。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先看看将军怎么回事!”景轩拿起边上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景瑟探手给令之恒把了把脉,随即在身上探查了一下,最后在令之恒后脖子处发现两个小黑点。检查了一下,随即运转内力直接将那两个小黑点吸了一下,也不知道那黑点是什么,吸出来的瞬间便化成一缕黑气,直接消散在空中。 椅子上的令之恒眉头微皱,随即轻咳了几声,挣开了眼睛,入眼见景瑟正好奇的望着自己,顿时便明白,自己又中招了。一时脸色阴沉,察觉肩头有些刺痛,起身便直接回了里间。 “说说!”景瑟一会实在压不住好奇的心。 “那个……”景轩刚要说话,身后房间传来令之恒的怒吼:“景轩,进来!”景轩打了个哆嗦,赶忙转身跑进房间。 此刻,令之恒坐在镜子前,看着肩膀上的伤口,那牙印,他一眼就认出是云念的,可他身上还有别的味道,刺鼻到他感觉全身都发痒。 “说,发生了什么?”令之恒咬牙切齿。 “那个……”景轩吞了吞口水,有些畏惧的后退了几步,捏着拳头缓了缓才开口:“侍卫发现有人跳河,属下见是自在王的房间,就连忙跑了上去,推开门……自在王不在,您……您躺在床上……有……有两个女人……在给您脱衣服!”说要,景轩又后退的好几步,有些害怕的偷偷观察令之恒的反应。 “去,找水来!”令之恒几乎是捏着拳头才说出话。 景轩赶忙转身跑出去,景瑟早已经让人准备的水,令之恒连换了三次水才算安稳,把身上的皮肤擦的通红,很多地方甚至擦破了皮。阴沉着脸坐在房间里发呆。 景瑟推了推同样阴着脸的景轩:“说说!” “栽在同一个人手里了。”景轩实在不想细诉发生的事,一切都超出了他的世界观,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自在王?”景瑟挑眉一笑。 “你怎么知道?”景轩有些惊讶的看着景瑟。 “你知道将军是个孤儿吧?”景瑟说着,看了一眼房中呆滞的令之恒继续说道:“将军自小在乞丐堆里长大,偏偏生的俊俏,被乞丐中不少女人欺负,太小的时候不懂,可长大了便也受不了,这才当了兵。军营全是男人,冲锋陷阵,从不畏死,可战争结束,将军一下没了目标。从小的心理阴影,成长时的环境,加上回安城时与自在王的几次相依为伴不离不弃,又扮作夫妻,只怕是已经成了心魔,逃不出了。” “可……”景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将军是男人,云念也是男人啊!这怎么…… “你见过自在王女子装扮时的样子么?”景瑟突然开口问景轩。 景轩点了点头,和将军分开后在安乐城汇合,那时候,云念晕船,吐的晕眩,在药店里见过,那时的云念,梳着女子的发髻,脸色苍白,看着让人着实心疼。但当时情况复杂,他也没多呆,只扫了一眼便与令之恒汇报情况去了。 “那容颜,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只一眼,这世间女子,再难入眼啊!”景瑟说着一脸感叹。 云念用内力烘干衣服,眼见着天已大亮,溜达着在街上吃了早点才晃晃悠悠回王府。 不想,一进门就见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公主安婷正坐在会客厅里,小脸满是幽怨,一见云念回来,立马跑过来怒瞪着云念:“你去哪了?昨晚没在府里?” 云念一挑眉,淡淡一笑:“一个大男人呆在府里有什么意思,自然是从外面回来的!怎么,公主大清早的登门,是有什么吩咐?”说着云念全然不在意安婷气的身体发抖,错身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 第24章 出发秋猎 “你身为云国太子,安国王爷,怎么如此放荡不羁?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你……”话有些难以启齿,安婷自小所受的教导让她无法开口。 云念呵呵一笑,打量着安婷,只觉得很是好笑,喝了口茶才不慌不忙的开口:“男人寻欢作乐不是人之常情么?何况本王孤身来安城,妻妾家眷都在云国,难道本王为了欢愉往返两地?” “你有妻子?”安婷的重点似乎有些偏差。 “公主,本王二十有余,有妻妾很正常吧?你那几位同本王年纪一般的哥哥,孩子都有了吧?”云念有些无语,这公主看着清纯可爱,就是管的有点宽。 “那你还整日出去寻花问柳?”安婷觉得云念为人超出了她的预期。 “很奇怪么?”云念微皱了皱眉,有些反感安婷的问题,不耐烦的回答:“本王除了妻妾,府中美人数十,外面红颜更不知有多少,来到安城,本王塌侧的美人从没有重样过。” “你!”安婷只觉得脑袋嗡嗡响,气的全身发抖。 云念不在意的笑了笑:“男人么,寻花问柳很正常的,令将军为国征战,是所有百姓爱戴的大英雄,不一样流连花街柳巷么?本王碰上不下两次,食色性也,男人本性如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第41章 “不可能!”安婷怒瞪着云念,只觉得天都塌了,转身气呼呼跑了。 很快,大街小巷都流传出令将军进妓院的事,之前几个小乞丐传言,百姓都觉得不可信,可这次,妓院里的姑娘嬷嬷,景轩的手下都看见了,一时传的沸沸扬扬。 安萧远按着脑袋,一时只觉得头疼欲裂,再看被自己扔到一边云念的奏折,一时觉得云念的提议他得尽快安排了。想着,安萧远立马起身往后宫而去。 重臣之女不是安萧远首选,他有三个女儿,长公主皇后之女安悦,二公主静妃之女安欢,三公主贤妃之女安婷。安悦肯定不行,剩下的就是安欢和安婷,安婷年纪尚幼,那就先确定一下静妃和安欢的意思。 一连几天,云念都烦躁不安,一想到和令之恒发生的事,全身就有些燥热发痒,洗了好几遍澡还是感觉全身都是令之恒的气息。 有令之恒在外面虎视眈眈,云念连出门的心思都没有了,整日呆在房间里发呆,郁闷。 眼下正值深秋,天气闷热,云念坐在院子里喝着凉茶,烦躁的扇着扇子。 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进来跟云念行了一礼:“王爷,宫里传来旨意,陛下要到安云城进行秋猎活动,特请您也去。您快收拾一下东西,到宫门口汇合吧。下午就要启程了。” 云念皱眉看了一眼那侍卫,眉头一皱:“为何这么急?” “往年都是十月才去,今年风调雨顺,安云城农作物大丰收,加上安云城官员上报,皇家狩猎场来了一只红狐狸,毛色红如火,很是漂亮。陛下听闻,说是要亲自猎取此狐狸。除了皇亲贵胄,安城官员,还有各宫娘娘,皇子公主,去的人不少!” 云念有些不想去,这天气本来就闷热,还要骑马打猎,真是闲的没事找事啊!但皇帝命令,他能不去么?他算是睡哪哪就是家的那种人,根本没什么可收拾了,背着手直接就出了门。 等到宫门口的时候,就见不少官员已经到了,景轩正带着一队人马维持秩序安排官员马车,不用猜,令之恒又是护卫主帅。 不想见令之恒,云念直接让侍卫带他去了自己的马车,坐在里面只等着皇帝的仪仗出宫。可皇帝临时决定,各宫都没有准备,一时还不能启程。 云念一觉醒来都没见皇帝的仪仗出宫,摸着饿的咕咕响的肚子,难受不已。正盘算要不要出去买点吃的,宫门开了,参拜礼节都省了,直接跟在皇帝仪仗后面便浩浩荡荡的向安云城出发! 云念正饿的难受,马车突然一晃,跟着就见令之恒上了马车,手里提着好几个食盒,放到云念面前坐在一边便不说话了。 云念微愣,本来还有些害怕的后缩了缩,见令之恒直接抱着胳膊闭目养神了,不由的松了口气。探手打开食盒看了看,居然还是他比较喜欢吃的几样点心,边上还有一壶酒。 云念这会饿的难受,也不管是令之恒拿来的,喝着酒吃着点心,一气吃个半饱。 “不怕我下毒?”令之恒突然开口,惊的云念差点把嘴里的点心给喷了,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怒瞪了一眼令之恒,继续吃着点心,不理令之恒。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安城直奔安云城,安云城在安云平原和山林相接壤的地方。一出安城一路向北,没有多远便是一望无际的安云平原,眼下大片大片的稻田成熟,金黄的稻穗随风摆动,麦浪翻涌,很是好看。 令之恒坐了一会,确定云念不想跟自己说话便出了马车,换上战马四下转悠,同时询问各处斥候汇报情况,这浩浩荡荡一行人,招呼起来还真不好应付。 晚上,仪仗扎营在一个小镇上,皇帝下令不得打扰百姓正常生活,所以也没有住进镇子里,御膳房安排夜晚吃食。 云念来安城快一年了,第一次出安城,对什么都好奇,下了马车就四下闲逛。皇帝也没限制自由,不少皇子公主也是第一次出门,高兴的四处乱蹿,平日里没多少外人的小镇一下热闹起来。 云念四下转悠,小镇不大,主街一眼就能望到头。两边商铺不少,还有各种小吃点心,新奇小玩意,当地民俗制作。 吃了东西,实在没什么稀奇的,云念便回了已经搭好的帐篷,每个帐篷上都有名字,以方便人员确认。 云念一进去就见令之恒正坐在一张大桌前看着地形图。抬头见云念进来,也没说话,又继续低头看图。 云念后退出门,见边上确实写着自在王的字样,不由皱眉看向令之恒,令之恒这是把军机处搬到他帐篷里来了? “物资有限,所有官员两人一顶帐篷。”令之恒头也不抬的解释了一句。 云念皱眉,明知道这是令之恒安排的,却不能要求换地方,为这么点小事肯定不能找皇帝,忍着呗!郁闷的回帐篷,直接倒在床上望着帐篷顶发呆,边上有个令之恒,他实在是不敢睡,跟变态一个屋,想想,他都觉得后背发毛。 云念正有些迷糊,一个士兵急匆匆跑进来,一脸着急:“将军不好了,小公主没回营地!” “小镇上找过来了?”令之恒听闻,蹭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出帐篷。 “找过了,景统领正带人挨家挨户的搜,但目前还没找到。”那士兵跑的满头汗。 “陛下知道了么?”令之恒的声音远去。 “已经知道了,让所以人出去找呢!”那士兵也有些慌,这要是把公主丢了,那责任可就大了。 第42章 云念翻身坐起,来到令之恒的大桌前看了看那地形图,不由一皱眉。这地方,除了这个小镇,四下全是平原,站在高处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一个小丫头能跑哪去?云念眉头微皱也出了帐篷,虽然与安婷没太多交集,这小丫头还有些多管闲事,但,好歹也是个小美人,云念就看在她也算这皇宫里的一股清流,准备帮忙找找。 寻了处比较高的地方,云念几个纵身跳到最高点,眼下,夜幕落下,四下一片黑暗,天边月亮才刚探出一抹。下面全是举着火把四处找人的士兵官员,目前正以小镇为中心向外找。 云念看着,眉头一跳,随即纵身跳下来直奔不远处的麦田,那里有几个官员正聚在一起,举着火把四下张望,呼喊着小公主。 “把火把拿远一点!”云念跑过去便大喊着让那几个官员离麦田远一点,同时对不远处一对巡逻兵大吼:“麦子容易着火!让所有拿火把的远离麦田,小心走火!” 几个官员一愣,顿时有些不屑,对云念的话置若罔闻,又准备举着火把继续找公主,一个拿火把的官员没注意脚下,直接跌倒在地上,手里的火把在空中翻飞,直奔麦田。 “我他么……”云念瞬间想打死那个官员,纵身一跃,直奔那火把,可他离的有些远,根本接不住,只见那火把掉进麦地了,扑一下点燃一片麦子,秋风一吹,呼一下,火苗蹿的老高,直接将周围一大片麦子都点燃了。 几个官员吓的连连后退,巡逻兵赶忙冲过来想要将火扑灭,可火势迅猛,根本灭不掉。 云念冲进麦田里,四下看了看,感受了一下风向,随即脸一沉,他记得,这个方向的麦田有很大一片,若燃烧起来,那绝对是巨大的损失啊。 想着,云念快速跑到火势蔓延的前方,双手画圆,内力旋转,以内力带动劲风,硬是给火势换了个方向,等稍微退去,在继续换地方,同时让士兵在火烧过的地方翻土灭灰烬中的火苗。 第25章 替将军试毒 令之恒闻讯赶来,一见这情况,顿时怒火中烧,他已经再三下令,不得举火把靠近麦田,没想到还有不长脑子的往田里跑。再看云念挡在最前面,连忙纵身跳过去,指挥其他将士按照云念的方法控制火势蔓延的方向,慢慢将火圈转移到靠近小镇的一边,同时让其他巡逻队配合灭火。 好在,风不大,众人齐心协力控制火势方向,半个时辰后,大火扑灭,但还是有一大片麦子被烧成灰烬。云念瘫软在地,体内内力枯竭,连提手的力气都没有,仰躺在麦田和灰烬间,望向天边。此刻一轮圆月缓缓升起,洁白的月光洒向大地,麦浪在月光下汹涌,美的宛如仙境。 令之恒同样身体发软,托着膝盖缓了好一会,侧头见云念双眼印着皎洁的月光,明明脸上占满黑灰,偏偏他却看到了一张如明月一样透着光的脸。 “将军,公主找到了!”一个士兵急匆匆跑来,满头大汗。 安萧远这会才过来,看着被烧掉的大片麦田,了解原委后,直接将那几官员革职不说,更是以损害国家公粮定了罪。 皇帝来了,云念就算累,也不敢躺着,赶忙起来行礼。 皇帝看着成灰烬的麦田心疼不已,来到灰烬边缘看着那沉甸甸的麦穗,更是怒骂着那几个已经瘫软在地的官员。 “自在王……”安萧远处罚完转而看向云念,云念脸上都黑灰,一身素蓝色衣服此刻也是黑的没了样子,安萧远看着很是感慨,没想到拼命阻挡这场损失的居然是云国的质子。 “陛下!”云念恭敬行礼,来到安萧远近前。 “很好,你做的很好,说说,朕该如何奖赏你?”安萧远看着云念,一时觉得云念还是挺好的。 “臣救火,不求陛下奖赏!”云念跪在地上继续说道:“民以食为天,这片稻田关乎数以万计百姓的生计,能灭火已是万幸!臣替数万百姓感念陛下恩德!” “好一个民以食为天!”安萧远高呵一声,转而看着聚在一侧的皇子公主大臣以及士兵:“朕在位以来,一直大兴农业发展,在安云平原设国仓,定国粮,就是希望朕之子民人人能够吃饱穿暖,安居乐业。你们,一个个坐享其成,还不知百姓疾苦,这一把火,不是烧了一片麦地,是烧死了朕的子民!”安萧远越说越气,最后直接下令将那个失足放火的官员斩首了才算消气。 “自在王,你觉得朕将云国进贡降三分如何?”安萧远平复怒气后,转向云念。 云念一愣,随即赶忙叩礼:“陛下,云国子民同样是陛下的子民,陛下爱民如子,为百姓谋福,臣相信,在陛下的统治下云国的进贡只会更多!” “好!”安萧远听这话很是舒服,笑了笑,随即挥手示意云念起身,跟着继续说道:“自在王赏黄金百两,令将军以及所有救火士兵以军功论赏:” “臣等叩谢陛下!”一众将士跪地回礼,云念也忙行了一礼。 回到军营,云念直接倒在床上,身心俱疲啊,一时间,只觉得应付皇帝比灭火还难。这会一放松下来,脑袋就迷迷糊糊的,意识也有些不清醒了。 突然,脸上传来一丝温热,一睁眼就见令之恒坐在床侧正拿着一块湿手帕给自己擦脸。云念一下就被惊醒了,坐起来躲了躲:“不劳烦将军,本王自己来就好。”说着,探手要接过手帕自己擦,不想令之恒根本没有给云念的意思。 第43章 令之恒起身在水盆理洗了洗手帕,又回到床边坐下。抬手就要给云念继续擦脸,云念扭头躲开,眉头一皱,侧身就要远离,令之恒突然一把抓住云念将云念按在床上,双眼泛红的怒瞪着:“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一个云国太子,冲上去干什么?全烧了,饿死的又不是你,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被烧死了怎么办?” 云念一怔,僵直着身子对上令之恒的眼睛,那一瞬间,他可以肯定令之恒对他的感情是真心的,不是羞辱自己。可转念,云念就将这个念头彻底抹杀了。 这会没力气,也就懒得挣扎,云念慢悠悠的开口:“没粮,百姓就可能会饿死,可能会流离失所。安国不安定,最后遭殃的可能是云国,可能会再起战争,陷入另一个十年死循环,或者直接被你灭了国……” 令之恒身子一僵,好半晌才放开云念,怔怔一笑:“所以,你在生死关头,念及的还是云国,全然不顾及自己。” 云念也是一笑,转而见令之恒有些发呆,不由开口询问:“你冲上去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我不想让你死!”令之恒一开口,云念瞬间无语,转头按着脑袋实在不想和令之恒说话。一个安国护国大将军,生死关头想的不是百姓谁信?反正云念是不信,只觉得令之恒在骗他。 令之恒见云念又不想和自己说话,深知一时半刻无法让云念接受自己,便也不再辩解,扔了手帕转身出了帐篷。云念这会累的很,令之恒一走,便蒙头睡了过去。 等云念被士兵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经昨晚一闹,所有人都没怎么休息好,皇帝便也没着急走,直到中午才拔营再次启程。 云念抽空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下便直接上了马车,吃着士兵送上来的午饭。晃晃悠悠再次往安云城进发。 刚吃几口,令之恒翻进马车,看了一眼云念手里的食物,微皱了皱眉,却也什么都没说,自顾自的拿起多余的筷子吃了起来,明显是和云念吃一份。 云念有些嫌弃,但灭了半夜火,又睡到中午,饿的前胸贴后背,深怕自己的饭被令之恒抢吃了,吃起来狼吞虎咽。 令之恒也察觉了云念的举动。只摇头笑了笑,刚想说什么,一个士兵又送进来一个食盒,说是令之恒的饭菜,等令之恒将食盒打开,看清里面的食物,云念顿时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云念一碗白米饭,两个素菜,一个荤菜还只有一片肉。而令之恒,白米饭,一只鸡,两个荤菜全是都肉,还有一碗汤。 这明显就是区别对待啊。 云念有些怨念的盯着令之恒面前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米饭。 令之恒也是一愣,随即用手帕擦了擦手,跟着将整只鸡都拿起来递给云念,见云念不接,便直接放在云念的食盒里。 云念边咀嚼着东西边将那鸡拿起来又扔回令之恒食盒里。 “嫌弃我?”令之恒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抹不快。 “你这整天……马上马下的,谁知道……粘了多少尘土。再说,你属下心疼……你令将军辛苦,专门给……你做的,本王吃了,不得……被人在背后骂死?本王不想……嗝……不想被人……嗝……”云念大概是真被气着了,连着打好几个嗝,加上嘴里还有一口饭,实在说不下去,便将饭给咽下去,还给噎住了,抬手直拍胸口。 令之恒见状,赶忙将食盒里那碗汤递给云念,江湖救急,云念也没了顾及,满满喝了一大口,眉头跟着一皱,转头就吐到食盒里,连着汤碗也扣进食盒了,转头翻出水袋又连着漱口好几次,这才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很难喝?”令之恒不明白云念这一连串动作是个什么意思。 “这是漱口水吧?嗝……不咸不淡的,嗝……”云念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那汤,拿着水壶,手指一动,一颗药丸滚进水壶里,云念连着又喝了好几口,晃了晃,见水壶里还有水,抬头见令之恒阴着脸,只得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令之恒:“还你!汤没有,拿本王的特饮顶上。” 令之恒皱着眉头将云念的水接过来,刚准备喝,就闻到水壶里有股淡淡的药草味,不由的停了动作,他被云念毒倒已经不是一次了,最近接触云念都小心翼翼的,深怕又不知不觉的被放倒,可眼下…… 云念见令之恒端着水壶不喝,眉头紧皱,思绪不知道飘到何处了,不由的呵呵一笑,将吃剩的饭菜收进食盒,靠着一侧木板闭着眼睛就睡觉去了。 令之恒僵了僵,终是一仰头,喝了好几口水,才继续吃东西,虽然云念给自己下过毒,但那都是自己行为过激的时候。正要低头吃鸡,景轩突然翻上车,一上来就直接将令之恒手里的鸡推开,有些急切的开口:“将军,汤有毒!您没喝吧?” 令之恒眉头微皱,转而猛的看向一侧闭眼的云念,见云念嘴唇发黑,瞬间心惊,探手就要探查云念的鼻息,却被云念抬手直接抓住令之恒的胳膊阻止了令之恒靠近自己。 云念眼睛未睁,将令之恒的手推开,微侧身想找个更舒服了姿势,语气淡淡的开口:“没事,已经吃过解药了。” 令之恒撤回手,尽管担忧却也不敢有过多接触,只得转而看向景轩追问:“怎么回事?” 第26章 不知为何只喜欢你 第44章 “卑职取餐的时候,见给您送餐的小厮没见过,只以为是御膳房的人,送食盒的时候,那小厮面色慌张回来,直接撞在卑职身上,卑职还没审问,那小厮就全招了,说一个公公给他一瓶药,让放进您的汤食里,卑职问了,只汤里有毒……”说着,景轩不见令之恒面前有汤碗,而云念嘴唇发黑,再联系令之恒刚才的动作便明白,那汤怕是被云念给喝了,一时着急:“小厮说那毒药不一般,似乎是什么蛊毒,接触身体就会中毒,那小厮只来得及交代这些就倒地死了,一瞬间就成了一滩黑水。” 令之恒听着脸色骤变,盯着云念,深怕云念也…… 云念都懒得理两人,有些烦躁的扯起一条毯子给自己盖上,看样子,似乎是真没事。 “小公主有没有说什么?”确定云念没事,令之恒收回目光转而透过窗户看向马车外,此去安云城还有两天的路程,他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要出事。 “卑职亲自询问过,说是被人从后面迷晕的,醒来就在麦田里,被士兵发现带了回来!将军,这里面似乎有事啊!”景轩也有种不好的感觉,小公主失踪,跟着麦田起火,然后又是有人下毒,这一连串的事,似乎都在针对令之恒啊。 “传令下去,都小心些,别出什么乱子!”令之恒将被景轩推到一边的饭菜拿起来继续吃着,喝水的时候,又不由看了看云念,忍不住的轻笑,不管怎么说,云念还是关心他的,这水里的解毒丸也是防止饭菜里有毒。 景轩领命退了出去,吩咐手下更加小心,斥候又加派了一批,将探查范围又扩大的三公里,方圆十里都要确保安全。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云念背着令之恒微皱着眉头,嘴角流出一丝黑色血迹,额头上全是汗,脸也是惨白如纸。这毒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要不是他有防身的宝贝,这会估计真就化成一滩水了。 用一身内力才将毒血逼出,微喘了喘气,正要抽手帕将嘴上毒血擦掉,不想从上次喝了令之恒血后就昏睡不醒的小白蛇突然从怀里钻了出来,还不等云念动手,吐着蛇信子哧溜一下滑到云念嘴边,滋滋的将云念刚逼出来的毒血给吸了进去。 云念惊的噌一下坐起来,探手就将贴在自己脸上的小白蛇给扯下来,眼见白蛇喝了毒血,两眼翻白,在云念手上扭动几下没了动静。 “我他么……”云念想骂娘,用帕子将嘴上残留的血擦掉,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小白蛇,只盼着这小白蛇可千万别被毒死了。 “你还说自己没事,怎么吐血了!”令之恒正闭目休息,听见云念这边的动静,一睁眼就见云念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嘴角还挂着血,当下直接扑了过来,抓着云念的胳膊,内力瞬间探入云念体内,却见云念内力所剩无几,连排斥的动静都没有,一下更慌了,扭身就要叫人。 云念连忙一把抓住令之恒,摇了摇头:“真没事,别惊动人,毒已经被逼出来了,偏偏这贪吃的尝了一口。”说着云念松开令之恒扒拉了一下手中一动不动的白蛇,有些郁闷,就这么死了? 令之恒听完云念解释,长舒一口气,猛的一下将观察蛇的云念紧紧抱在怀里,身体都有些发抖,开口声音轻颤:“吓死我了!以后别乱吃别人东西,别有事不说话,别只关心别人不在乎自己,我心疼!” 云念僵着身子,任由令之恒抱着,好半晌都沉浸在令之恒的话里,这要是父皇母后,或者云瑾蓝颜跟自己说这话,他非得感动的哭不可。偏偏说话的是令之恒,这个心理变态,这个有病的男人!想想,云念便心如死灰,那汤不是他递给自己的么?跟着抬手一把将令之恒推开。 推开令之恒,云念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手心里的小白蛇动了动,连忙看过去,只见那原本翻了肚皮的蛇这会又盘成一圈,鼻子一颤一颤的,呼吸均匀似乎又睡着了。云念见状,微舒了一口气,跟着将小白蛇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这才怒瞪着有些黑脸的令之恒:“本王告诉你,你再敢碰我,我就让你变成一滩黑水!”说着,起身一把将令之恒推开,快步出了马车,见边上跟着令之恒的战马,翻身直接跳了上去。 这战马自回安城一路相处后,对云念很是温顺,这会似乎也是记得云念给它治过伤,云念一骑上去,长嘶鸣一声,扬着马蹄就飞奔了出去。 前面是皇帝和各宫娘娘皇子公主的仪仗,云念可不敢越过去,调转马头,朝队伍后面而去,这秋风瑟瑟,到处一片金黄,景色美不说,骏马飞奔,空气清新,让人瞬间有种从头爽到脚的感觉。 云念绕着后面队伍转了两圈才意犹未尽的跟在车队边,任由战马慢步溜达,自己手拿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很是惬意。 眼见日落西山,仪仗队伍走出麦田,找了处比较宽敞的空地安营扎寨,有了昨晚的教训,没人敢再靠近麦田。云念翻身下马,任由战马自己在一边吃草,自己四下转悠了一翻,寻了一块高地躺在上面仰望着满天星辰。 繁星闪烁,浩瀚星空让人浮想联翩,云念正看的出神,突然感觉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一起身就见令之恒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旁边,手里提着一壶酒,正喝着。 云念一时只觉得头疼,细细看了看令之恒,星光闪烁下,这令之恒很是英俊潇洒,加上一身军功显赫,那站哪都是发光发亮的大英雄,怎么偏偏就是个心理变态呢?可转念,云念又忍不住皱眉,令之恒身边的景轩长相也不错,清秀可人,加上在战场上磨炼多年,成熟稳重,令之恒怎么不对景轩下手?难道是已经得到了?可看景轩那样,似乎也不像啊?再说,令之恒军营里,那什么样的男子没有?老气横秋的,胡子拉碴的,稚嫩可爱的,帅气潇洒的……怎么不见令之恒对其他人动这份心思?怎么偏偏就追着他不放呢?而且心思动的还让他感觉情真意切,就是话本里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戏码啊! 第45章 云念越想越想不明白,便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用脚踢了一下令之恒的脚,开口询问:“那个……本王就想知道,你这……怎么说呢?”云念有些抓狂,这意思在脑子里,用语言表达怎么还有些说不出口呢? “什么?”云念难得主动和自己说话,令之恒脸上不自然的露出一抹笑意。 “就是……”云念犹豫了一下,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只喜欢我?”说完,云念下意识的往远挪了挪,这话要是问一个正常男人,指不定得被打死。 令之恒身子一僵,呆了好一会才猛的将一壶酒全喝下去,转头看着云念:“只喜欢你,只有你!” 云念脑子瞬间炸裂,有些不明白的跳起来:“为什么啊?就因为我比较……柔弱?长的像女人?” “不知道!”令之恒也不知道,他也问了自己很多次,可始终没有答案,回忆了一遍与云念认识的所有,好像每一秒都让令之恒终身难忘,每一刻都是让令之恒陷入其中的原因。 云念拍了拍脑门,转头生无可恋的仰天长叹:“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令之恒要是个女人,他就算被下合.欢散都愿意,可偏偏是个男人……男人啊……想想男人和男人,他满脑子都是不堪入目的画面。猛的将脑海中那不能想的画面泯灭,转身连着几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认真的对令之恒开口:“令之恒,我郑重的告诉你,做朋友可以,喝酒吃肉逛花街本王都奉陪!但你要有那种想法,那本王也明确告诉你,不可能!本王喜欢女人,也只喜欢女人!你,不许动歪心思!” 话说的似乎有些直白,云念眼见令之恒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缓和语气:“你这是战争留下来的后遗症,是心理问题,你要试着把这种喜欢当做是朋友之间的认可。认可你懂么?就像……就像我和蓝颜,可以有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完的故事,可以畅所欲言,可以把酒言欢,发乎情,止乎礼!明白么?” 云念越说,令之恒身上的气息就越阴冷,听到最后,似乎是升起了醋意,他曾亲眼见过蓝颜只身一人闯军营,要与云念一同到安城,愿意放下满腔热血,满心抱负,只为与云念在一起,再听云念这般说辞,顿时一股莫名的火在心口燃烧,让他越发的难受。 云念见令之恒不说话,一身寒气逼的他有些发怵,只得默默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自己可能是不了解令之恒这种心理问题,言语之间刺激到令之恒了,当下保命要紧,直接转身就往营地跑,一溜烟钻进帐篷里,鞋子都来不及脱,蒙上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团,算是找了个洞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第27章 惹怒将军要丟命 好一会,帐篷里传来脚步声,跟着就感觉床侧陷下去一块,令之恒的声音沙哑的有些刺耳:“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认定了就不会放弃!”说完起身走到对面的床上便躺了下去。 云念蒙的满头汗,听到这话知道自己说半天又是白费口舌,郁闷的将被子掀开,散着满身燥热。 “云念……”帐篷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跟着就听见那人拍了拍帐篷:“你睡了么?没睡死出来,本公主有话问你!” 云念烦躁的用脚踢了几下床,掀开被子起身来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看着一身粉色长裙的安婷:“公主有什么吩咐?” “本公主问你,可是你向父皇提议,给令之恒赐婚的?”安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云念的鼻子,怒瞪着云念,说话咬牙切齿,似乎是恨不得将云念给碎尸万段。 云念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抹不悦,他最讨厌别人指着他跟他说话,但对面是安婷,他还真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不由一叹,无奈开口:“是!令将军为国为民的操劳,给他赐婚找个人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有什么不对么?” “还有什么不对?”安婷抬脚就踢了下云念的腿,直把没防备的云念踢的抱着腿疼的直吸冷气。 “父皇前些日子去见二姐,这几天又问了本公主好几次,说要在本公主和二姐之间选一个赐婚给令将军,要不是你提议,哪有这么些事?本公主还这么小,你居然害父皇逼本公主嫁人!” 安婷越说越气,抬腿又要踢,云念连忙躲开,有些郁闷的跳到一边:“本王只是给陛下一个提醒,又没有特别说明给公主你和令将军赐婚,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再说,令将军军功显赫,为安国打下半壁江山,人又成熟稳重,英俊帅气,哪里配不上你了?让你这么气急败坏?” “本公主才不要嫁给令之恒,本公主只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云念,本公主跟你没完!”安婷眼见打不到云念,顿时气的跳脚,一时,拿云念没办法,只得放下一句狠话,气呼呼走了。 云念有些无语的摸了摸脑门,看着安婷走了这才长舒一口气,掀了帘子进帐篷,不想令之恒站在帐篷门口正一脸阴郁的盯着自己,双眼通红,拳头捏的咯吱响。 云念顿时只觉全身一寒,扭头就要往外跑,不想,令之恒伸手一把扯住云念的胳膊,直接将云念拉了回来,跟着转身一把按在桌子上,手里的长剑直接贴在云念的脖子上,微眯着眼睛,盯着云念:“为什么?” “什么……什么为什么?”云念也是吓的不轻,令之恒手里的长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森寒的光芒,抵在脖子上只觉得的皮肤刺痛,冰冷寒气从脖子一直凉到脚底。 第46章 “为什么让我娶其他人?”令之恒声音沙哑:“就算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逼我?”说着,令之恒明显有些激动,手里的长剑轻颤,直接在令之恒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我……”云念被这一划,疼的直皱眉,开口声音都有些哆嗦,长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开口:“我觉得你喜欢我可能是心里问题,也许娶了妻子,有了女人,就不会再有这种想法。就可以……” 云念话没说完,帐篷帘突然被人一把掀开,安萧远怒吼一声:“放手。”便大步跨了过来,跟着一把将令之恒手里的长剑夺走扔在地上,怒瞪着令之恒和云念:“这又是怎么了?朕听士兵说,令将军要杀自在王,还以为朕听错了!令之恒,你跟朕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萧远夺了剑,令之恒便清醒了不少,单膝跪地一时不知道说说什么,云念探手摸了一下脖子,见一手鲜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苦着个脸就对安萧远哭诉:“陛下,臣感念陛下恩德,一直安安分分,不敢给陛下添一丝麻烦。之前与令将军多有误会,陛下出面和解,令将军也诚意道歉。臣觉得令将军确实有大将风范,佩服至极。心念大将军整日操劳军务,便想着将军一直孤身一人,难免有些凄凉,与其在外面找安慰,有损将军名声,不如让陛下选一贤妻赐婚,照顾令将军衣食起居,也好让令将军为陛下安心办事。不想臣好心办坏事,令将军刚才听闻小公主说是臣向陛下提的意,不但不感念臣的好心,还要提刀……不对,提剑杀了臣。陛下啊,您可要为臣做主啊!臣真的是出自一片好心呐!” 云念说的悲声切切,安萧远听的头疼欲裂,只能将目光转向令之恒:“令将军可是有心念之人?说出来。朕听听,是哪家姑娘比朕的女儿都优秀,让令将军这般怒火中烧。” 令之恒一时语塞,好半天才稳定情绪,给安萧远行了一礼:“公主乃是天之骄女,身份尊贵,臣自知配不上公主,不敢僭越半分。臣也无心儿女之情,只愿身无旁骛,一心听命于陛下。至于刚才,臣与自在王多次发生误会,了解自在王为人后,便觉得自在王人品尚可,可以结交。不想自在王不明臣心意,恶意揣测,让陛下为难,让公主难堪,是臣识人不清。伤了自在王,臣无悔,甘愿领罚!” 令之恒说的铿锵有力,好像有理的那个是他一般,听的云念都不得不佩服,可转念就觉得不对,之前还几次三番的纠缠自己,一副情深意浓的架势,这会怎么就无心儿女之情了?刚才还要杀他,这会又成朋友了?这分明就是狡辩,还当着他的面胡说八道。 安萧远抬手按了按脑袋,一时也是头疼,好半天才开口:“也是朕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你的情况,如此,赐婚之事暂且不提。”安萧远说着转头见云念一见哭丧,脖子上还流着血,无奈一叹:“自在王也是好心,只是没与令将军商议,让令将军冲动误伤,那个……伤势如何,传御医,给自在王瞧瞧。” “谢陛下厚爱,臣无事,只伤了点表皮,不碍事!”云念也知道不能再逼令之恒,便也不敢揭穿令之恒的谎言,只得自吞委屈。 “如此……”安萧远转头看向令之恒:“自在王也是为将军好,将军出剑伤了自在王,就由令将军为自在王处理伤口,一路好生照顾。朕累了,你们也不许再闹了!”安萧远说完,挥着袖子就走了。 云念明白安萧远话里意思的时候,安萧远已经出了帐篷,刚要起身去追,令之恒一下站起身错步直接挡住云念的脚步,躬身对皇帝远去的背影行了一礼,这才将外面围着的官员士兵挥退,转身一脸轻笑的看着云念。 云念连退好几步,直到撞在桌子上才停住脚步,眼见令之恒大步走过来,景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拿来医药箱放到桌子边上便转身离开,转身看云念的时候,那眼神复杂到云念看不懂里面所要表达的意思。 帐篷帘落下,景轩守在门外,除了巡逻队走过,周围再没一人。 令之恒走到药箱前,将里面的药酒,棉布取出放在一侧,这才抬眼轻笑的看着躲到另一边的云念,开口声音里都带着笑意:“自在王,是本将军抓你过来呢?还是你自己主动过来呢?” 云念看着令之恒的笑,听着令之恒的话,只觉得后背发凉,整个身体都有些不停使唤,僵硬在原地,一时脑子里乱成一片,这结果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有点接受不了。 云念懊恼的功夫,令之恒已经绕过桌子来到云念身边,探手检查了一下云念脖子上的伤口,脸上的笑瞬间换成了心疼,拿棉布轻轻的擦着云念脖子上的血。 云念僵直着身子,眼神跟着令之恒,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令之恒贴到自己面前,微低着头,擦着他脖子上的伤口,那手指触碰到的皮肤,酥痒难耐,让他忍不住直打颤。 擦掉血,令之恒转手取了药酒小心擦着云念的伤口,药酒的刺痛让云念瞬间缩了缩脖子,疼的直皱眉。令之恒也是手一顿,看着云念一脸疼痛,更加自责,欺身而上,直接将云念护在怀里,一边轻轻擦着药酒,一边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心痛了,我没想到你要将我推给别人,没想到你如此厌恶我,我……我有些冲动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征得你同意再靠近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可以站在远处看着你,守着你,保护你,只求你,不要再把别的女人塞给我,别让我心痛!” 第47章 令之恒一长串的话说的云念感觉自己就是个抛妻弃子的罪人,满满的负罪感,几乎让云念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活该被划这一刀。一时连脖子上的痛都忘记了,只盘算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令之恒这变态的心理问题应该换个比较柔和的方法医治,自己做的是不是反而更刺激令之恒了…… 第28章 初见成效 令之恒小心的帮云念擦了药。眼看着怀中人安静的呆着,只以为云念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被自己感动了,欢喜的看着云念的脸,抬手直接将帐篷里的烛火打灭,整个人一下扑在云念身上。 云念正盘算着,眼前突然一黑,跟着就感觉令之恒沉重的呼吸在自己耳边响起,然后整个人被紧紧抱起,身子再落地已经倒在了床上。 云念瞬间反应过来,挣扎着要将令之恒推开,可令之恒力气大,自己被按在床上根本起不来,当下怒不可遏,直接狠狠咬住令之恒手,令之恒吃痛放手云念这才乘机起身起身怒瞪着令之恒:“他么刚才还说要征求我同意,这会他么就滚.床了,令之恒你个王八蛋,我……我非杀了你!”说着,四下望了望,借着昏暗的月光瞧见地上令之恒的长剑,一把捡起来对着令之恒所在的方向就砍了过去。 令之恒手吃痛,用另一只手擦了血,听到云念的怒吼,忍不住轻笑,眼见着云念挥着长剑砍过来,也不着急躲,乐呵呵一笑:“砍伤了我,我就让陛下命令你照顾我,负责我的衣食起居!” 令之恒一句话,让云念挥舞的长剑顿时停在了半空中,考虑到后果,云念气的只能怒瞪着令之恒,抬手一把将长剑钉子桌子上,转头回到自己床上躺下,扯着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 外面的世界太残忍,他饱受身体和心灵摧残,不想面对啊! 云念一夜辗转反侧,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直到被帐篷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云念才有些迷糊的坐起来四下看了看,令之恒早不知道去哪了,外面似乎是士兵在收拾东西,大概是要出发了。 云念还有些蒙,脑袋还不怎么清楚,脖子上的伤这会跟针扎一样刺痛,活动一下更痛。可眼下困的难受,刚要倒下继续睡,景轩急匆匆跑进来,一见云念还睡着,赶忙跑过来将云念拉住:“王爷,快起来,这都要出发了,您再不起来,帐篷都拆走了。” 云念有些烦躁,睡不醒的他头疼不已,虽然听见景轩的话,但就是不想动,景轩皱了皱眉,随即咧嘴一笑:“将军说了,您要是醒不来,他过来抱您上马车!” “走!马上走!”一听这话,云念瞬间精神,有些蒙的脑袋想想那画面,就打哆嗦。直接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顺手扯上挂在床边的外衣就往外走。 景轩看着云念走的狼狈,一时有些好笑,赶忙提着云念的鞋子跑过来:“王爷,鞋!您还没穿鞋!” “哦……哦……”云念脑袋装浆糊一般反应的有些慢,接过景轩递过来的鞋子套在脚上,结果还套反了,景轩只得弯腰帮云念把鞋子换过来,有些好笑的开口:“错了,是这只脚上的!” 云念低头看了一眼鞋,换了只脚继续套,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穿上只觉得脚趾疼。在景轩的帮助下穿上外衣,有些踉跄的出了帐篷,又由景轩带着上的马车,躺在马车上,云念两下将有些硌脚的鞋子踢掉,身子一软,扯过边上预备的毯子直接盖在身上就闷头又睡了过去! 景轩看着云念这般,很是好笑,却也不知道说什么,给云念把毯子盖好,这才翻下马车继续让手下收拾帐篷,拔营继续前行。 马车晃晃悠悠前行,云念睡的更舒服,直到被饿醒才爬起来。有些蒙的趴窗户朝外看了看,这才发现马车已经拐入一片高地,此刻正对着之前的安云平原,夕阳西下,那一望无际的麦田尽收眼底,在夕阳的照射下,黄橙橙一片,如同铺了一地闪闪发光的黄金,美的云念瞬间就有了精神。 边上的侍卫见云念醒了,连忙凑过来将一个提了多时的食盒递给云念:“王爷,将军让属下给您备着的吃食,你这睡了一天,该饿了吧!” 云念微怔,探手将食盒接回马车,挨个打开看了看,各色点心,清粥小菜都还冒着热气。一见食物,云念便觉得更饿,一气吃了个饱才挺着有些吃撑的肚皮将食盒递出去,靠着木板昏昏欲睡。 可能是逼毒消耗太多体力让他一时有些萎靡不振。加之这几天精神遭受折磨,实在困的难受。 刚眯一会,令之恒翻身上了马车,见云念还迷迷糊糊的,探手检查了一下脖子上的伤,确定没有再出血,便直接坐在马车口:“今晚不打算下去?” 云念侧头看了一眼令之恒,背身不想理会令之恒,一见令之恒。他就觉得后背发凉,牙齿咬的咯咯响,全身没一处舒服的地方。 “也好,上下翻腾也确实累,你想在这休息,我让人送被褥过来。”令之恒说着,探手扯了扯云念身上的毯子:“昨晚是我冲动了,我道歉。你起来,我帮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滚!”一提昨晚,云念就来气,扭身怒瞪了一眼令之恒,结果用力过猛,扯的脖子伤口疼,抬手一按,血又渗了出来,气的将脖子上缠绕的纱布几下撕掉,捡起扔在一侧擦嘴的手帕就准备擦血。令之恒一下蹿过来,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怒瞪着云念,从一侧翻出药箱找出纱布赶忙探手按住云念的伤口:“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这伤口更大了,流着血,还用这不干不净的东西擦,感染了怎么办。”边说着,边给云念处理伤口。 第48章 云念皱眉。令之恒一靠过来,他就难受,下意识的躲避。 “别动,不然我把你按下面处理!”令之恒微沉着脸,瞪了一眼云念。 “请问,令将军可在车上?”令之恒正给僵直的云念处理伤口,马车外传来一清脆女声。 令之恒微皱了皱眉,帮云念缠好纱布,这才收拾了东西,转身来到门口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看到外面人,翻身下马车便行了一礼:“二公主有何吩咐?” “令将军!”安欢微蹲了蹲身体对令之恒盈盈一笑,别说,到底是公主,身份尊贵,容貌绝美,举手投足都是皇家贵公主的姿态,举止文雅,笑容温和可人。 安欢对令之恒行了一礼便起身继续说道:“小妹有些娇纵,害令将军与自在王发生误会,欢儿在此替小妹向令将军赔不是!”安欢说着四下看了看,随即抬手微掩了掩面,有些羞涩的开口:“母妃一直教导欢儿,要知书达理,作为一国公主要为父皇分忧。父皇找过欢儿,提及与令将军……欢儿……欢儿愿意尽心照顾将军……” 安欢还要说,令之恒连忙开口打断安欢的话,同时行了一礼:“多谢公主厚爱,但臣无福消受!公主千金之躯,臣一介莽夫,不敢僭越!臣的心意已向陛下表明,请公主另寻知心人!” 令之恒的话太直白,说的原本还端庄大方的安欢一下僵在原地,好一会才有些尴尬的开口:“欢儿知道将军多年征战,还不习惯安定生活,父皇母妃也告诉过欢儿,要识大体。欢儿不是在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将军为安国征战十年,是安国的英雄,也是欢儿的英雄。欢儿愿意等……”说完,不给令之恒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娇羞着转身快步离开了。 云念趴在车窗上看着羞涩的安欢远去,不由呵呵一笑,还好,也不算功亏一篑,安婷那个小丫头太小,不懂局势,这安欢倒是聪明。当然,云念也希望安欢是看上令之恒这个人,而不是令之恒的身份。 正盘算着,令之恒一脸阴沉的扭过头,见云念一副幸灾乐祸模样,还笑的没心没肺,顿时怒火攻心,气的甩着袖子转身回帐篷了。 云念自然看到令之恒生气了,连忙微咳了几声,收了笑意,钻回车里直接将窗子关了起来,跟着扯上被子直接蒙头睡觉。 可这睡了一天,又吃的有点多,一时还睡不着。只得又翻身起来,出了马车坐在马车顶上,提着酒壶望着四下热闹的营地。 “云念!下来!”一个娇脆的声音在马车下大吼。 云念低头看去,不由皱眉,也没动身的意思,仰头喝着酒:“小公主怎么个意思?还要追究责任?那不用担心,二公主对令将军很满意,之前已经来表达过心意了,你还小,可以再欢脱几年!” “你!”安婷睡不着,出来溜达,想着这营地里除了哥哥姐姐,实在没可以聊的人,转念就想起云念了,没想到她巴巴来找云念玩,结果被云念给气够呛。 云念淡淡一笑,又打量了几眼安婷,见安婷确实有些生气,无奈跳下马车,来到安婷身侧,微躬身行了一礼:“尊贵的公主殿下,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云念突然一本正经,安婷反而有些适应不过来,大眼睛微瞪着,好一会才娇笑起来,笑的身体发颤:“云念,你这是不是常用这招来哄女孩子?” “其他女人都不及公主尊贵,自然也不需要这般恭敬!”云念说着起身看了一眼安婷,跟着一步来到安婷面前,只把安婷吓的后退了两步才稳定脚步,有些愠怒的瞪着云念:“你干什么?” 第29章 公主入戏 “臣想告诉公主!臣是个不愿受拘束的人,不会把自己的自由赌在婚姻上,更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情而放弃自由。所以,臣希望公主明白,离经叛道的男人不适合公主!公主也不该对这样的人动心思,不会有结果的!”说完,云念又行了一礼,转身就要回帐篷,这小丫头虽然面上对自己凶巴巴的,还各种嘲讽,可他一个久经“战场”的男人,对男女这点事,对懵懂少女的小心思还是很了解的。 可安婷憋着嘴,眼看就要哭了,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哭的女人不讲理不说还听不进去道理。想了想,云念又开口:“你先别哭啊!我这么跟你说,我在云国已经有了妻室,你若要嫁给我,以你公主的身份,我就得将家中妻子休了给你让位,你说我把她娶进门,还没给她几天安稳自己就来了安国害她独守空房。再娶你把她休了,你觉得这对她公平么?” 安婷满眼含泪,委屈的摇头! 见安婷有回应,云念继续说道:“再者,云安两国征战多年,皇族和百姓之间所留下的阴影短时间根本无法泯灭。你若嫁给我,所有云国百姓会不会接纳你不说,连我都无法面对云国百姓!”说着,云念抬步往帐篷走,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安婷再傻,这会也应该明白了。 “你是说,我嫁给你会害了你是不是?”安婷突然小步追上云念,跟在云念身后! 云念微僵了一下,侧头见安婷满脸黯然,不由一叹:“不光是我,也会害了你!你贵为安国公主,被赐婚是迟早的事,赐给安国其他青年才俊,日子才能过的安稳!”说着云念脚步未停,见安婷还跟着,就继续说:“令将军是安国青年才俊中最拔尖的,嫁给他,身份自然不用说,以令将军的能力,什么给不了?你呀!就不如你二姐会审时度势。” 第49章 说着两人来到帐篷前,云念探手掀开帘子就僵在了原地,连后面跟来安婷见云念突然不说话,脚步也停了,便好奇的从云念胳膊下面钻进个脑袋,看到里面的场景也是一惊,刚要叫,云念连忙探手捂住安婷的嘴巴和眼睛,对着帐篷里面连连道歉,拉着安婷就往外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 帐篷里,去而复返的安欢正半靠着令之恒,而令之恒,身体僵直,伸着手托着安欢。刚要说话就见云念掀开帘子进来,一时就僵在了原地,云念表情几经变化,最后笑着退出去,可他分明看到一抹黯然,心里莫名一喜,随即将怀中安欢推开,后退好几步,躬身行礼:“二公主,臣的心意已经向您表明,公主还是请回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对公主名誉有损!”说完,扭身就追了出去。 安欢捏着手里的点心,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她一个公主,都这般委身靠近令之恒了,居然还被推开?想着母妃跟她说的话,再看追云念和安婷而去的令之恒,安欢瞬间明白,令之恒不接受自己,恐怕是已经有的喜欢的人,再看云念带着安婷深夜前来,顿时一肚子酸水和怒火,烧的安欢将一桌子点心都打翻在地,气呼呼的回了自己帐篷。 云念拉着安婷没走多远就将挣扎的安婷给放开,原本看到令之恒和安欢进展如此之快,他应该高兴的,可心里莫名的有点失落和酸涩。转念,云念便看了一眼安婷,盘算着自己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他更期望安婷做令之恒的妻子?因为令之恒的妻子不是自己选的,有点遗憾? “这……这也太快了吧?”安婷摸了一把嘴巴,云念捂的太紧,把她口水都挤出来了,可对比刚才看到的一幕,这比较尴尬的一幕根本不值一提。 “自在王!”令之恒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快步来到两人身边,见安婷也在,连忙行了一礼:“小公主!”跟着就解释:“刚才你看到的是误会,二公主给我送点心,我不愿收,二公主脚下不稳,没站住,我伸手扶了一下,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 “令将军……不用……跟本公主解释……”安婷有些蒙,看着令之恒这有些着急,又有些紧张的样子,一时不明白,令之恒这些反应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又为什么跟她说这些。 云念微愣,见令之恒一脸慌张,便明白,令之恒这是怕自己误会,再听边上安婷这话,忍不住就是一笑,随即抬手推了推安婷:“你想多了,令将军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把这个误会传给别人,免得解释不清楚,给二公主带来名誉上的损失!” “啊?哦!”安婷有些脸红的应了两声,跟着转身就跑了,小脸发红发烫,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念和令之恒。 眼见安婷跑远,云念侧头打量了一眼令之恒,看模样,大概真是误会了,一时还有点可惜,又有点小庆幸。那个安欢一看就挺有心机的女人,配令之恒,身份上不差什么,人品上还真得好好考究一下。 云念这边盘算着怎么测测安欢的人品,边上的令之恒脸色微沉,眼见四下无人,探手一把拉住云念的胳膊将云念直接拉到马车后。这周围都是停放的马车,这会人都在帐篷里,四下黑漆漆一片,云念被拉进来就感觉有些慌,连忙挣脱手有些害怕盯着令之恒:“我告诉你啊,强扭的瓜不甜!你再乱来,我……我……” “你打算怎么办?”令之恒冷冷一笑,远处营地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的笑吓的云念扭身就要跑。 令之恒探手一把将云念抓住,跟着按在一辆马车上,同时欺身逼近云念:“我说过,不许再塞女人给我!” “我没有!”云念慌乱摇头:“那二公主不是自己找来的么?那小公主,是找我的,不是找你!”解释完,云念又觉得自己这般模样有损男人尊严,当下身子一挺,抬手就将令之恒推开,有些愠怒的瞪着令之恒:“再说你不喜欢女人,还能管的住女人喜欢你啊!还有这赐婚不是迟早的事么,以你的身份,除了公主,陛下会放心赐婚别人?你是不明白眼下的局势还是不明白这就是你要面对的问题?” “为什么要逼我?”令之恒被云念推了个踉跄,脚步不稳的退了两步,听到云念的话,瞬间脸色变化,好一会才满眼黯然的念叨。 “你要不逼我,我能提这一茬么?”云念也有些委屈,要不是令之恒三番两次的骚扰他,他闲的蛋疼啊,管令之恒的闲事? 令之恒一时也是一愣,抬眼怔怔看着云念,脸色微白,扭身走出黑暗,直接进的帐篷。 云念长舒一口气身体有些发软的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稳定情绪,刚要起身离开,突然听见一侧马车后面传来脚步声,跟着就听见一女子声音:“殿下吩咐的事情没办成,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跟着一个捏着嗓子的声音传来:“谁能想到他身边有能克制蛊毒的东西,那可是杂家养的许久的宝贝!不过,就算他能把蛊毒逼出来,定受了很重的内伤,后续的事情,殿下可以继续安排……” “但愿吧!”那女子有些不确定的应了一声,跟着,又继续说道:“眼下三位公主都动了心思,不管最终是哪一位,对殿下都不利,还是尽快解决此事!” “杂家自是清楚,你先回去照顾着,容杂家在想想办法!” 第50章 跟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云念眉头一皱,有些郁闷。听声音,一个宫女一个太监,至于提到的殿下,那不用多想,这两人在谋算令之恒?感情提议给令之恒赐婚到成了令之恒的催命符了?也怪令之恒,把他都逼急了,也没顾及到眼下大局,这下可怎么好? 边盘算着两人身份,边翻进马车,摸黑找了块毯子给自己盖上,寻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好好想一想,结果,没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营地已经收拾了大半,套马车的侍卫正抬着马车准确架马,云念从马车上揉着眼睛钻出来,把套马的士兵吓一跳,加上手上加重,一下失了手,车杆掉在地上,云念一个身形不稳,直接从马车滚了下来。 “王爷!”那侍卫本来就吓了一跳,云念一下滚下马车,更是吓的惊叫一声,赶忙跑过来扶起摔的七荤八素的云念。 云念托着侍卫的胳膊一手撑腰站起来,只觉得这一滚,全身都疼,脑袋还有些晕,迷迷糊糊的看人都不是很清楚。 “王爷,您没事吧?要不,属下叫御医过来给您瞧瞧?”侍卫这会也是心惊胆战,云念万一摔个好歹,他不得掉脑袋啊? “不……不用,不碍事!”云念缓了口气,从侍卫手上抽出胳膊按了按有些发昏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那小侍卫,这一会功夫,周围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云念一时更觉得尴尬,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腰,将衣服上的土拍了拍:“昨晚在马车里睡着了,吓到你了?” “没……没有……”那小侍卫吓的连连摇头!一时站在边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念无奈一笑,抬步走到一边示意小侍卫继续干活,他则慢慢挪步活动一下身体,昨晚在马车里睡的身子僵硬不说,最近天气转凉,他好像还有点受寒了,这会只觉得的全身一会冷一会热的,实在难受。 第30章 喂药的不同方式 眼见周围看情况的人都离开了,云念四下扫了几眼,营地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估计早饭也都吃完了,想着,云念只觉得身子发软,回头见那侍卫已经套好马车了,便也懒的再转,回到马车前几下爬进去,跟着倒头就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马车一路颠簸,摇摇晃晃的,云念刚开始还睡的安稳,可不一会就被冷醒了,起来有些烦躁的将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刚要继续睡,迷迷糊糊听见马车外有人说话,跟着,马车晃了一下,有人上了马车。 云念只以为是令之恒,想着令之恒进来,或许会给自己带吃的,当下便掀开毯子起身看向身后,不想身后竟然是个不认识的宫女,正提着个食盒半躬着身子站在门口,被云念这么突然一掀毯子坐起给吓的哆嗦了一下。 “你是?”云念有些蒙,抬手按了按脑袋。 “奴婢是伺候二公主的宫女,公主让奴婢给令将军送吃的,令将军……这不是令将军的马车?”那宫女吓了一跳,看清人,一下跪在地上。 “哦……”云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呵呵一笑:“此次秋猎有些仓促,物资短缺,本王与令将军同乘一辆。令将军大概出去巡视了!”云念有些不确定的打量了几眼跪地的宫女,他眼力一直挺好,看人一眼就能记住个大概,尤其是女人,二公主身边那几个宫女他都见过,眼前这个似乎没见过。 “如此,还劳烦王爷代为转交!奴婢先退下了!”那宫女一直低着头,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云念这会还有些迷糊,也没深究,盯着那放在门口的食盒在犹豫,他好像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呢,要不先吃了?可这毕竟是二公主给令之恒送来的,算是人家的心意,他吃了不太好吧? 正犹豫不决,车窗外传来马蹄声,云念一听就知道是战马的声音,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是令之恒,正骑着马,慢悠悠的走过来。云念连忙将食盒提起来趴在窗户上将食盒递向正好走过来的令之恒:“给,二公主让人给你送来的!” 令之恒侧头看了一眼云念,只觉得云念脸色有些不对,似乎还有些发红,想着可能是刚睡醒便也没在意,再看云念递过来的食盒,微微皱眉,探手刚接住又松了手:“你拿去吃……” 话没说话,就见云念也松了手,那食盒直接砸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出来,一碗清汤撒了一地,下面一盘点心也散了出来。 云念也是一愣,看着食盒落地,一时有些尴尬,正要解释,就见那沾了清汤的野草瞬间发黑,直接枯萎成一团。云念双眼瞬间聚焦,盯着那黑色枯草,抬眼对上令之恒,见令之恒也是一脸震惊,顿时觉得有些迷糊的脑袋更乱了,二公主不是喜欢令之恒么?怎么在汤里下毒? 令之恒脸色微冷,对身后的侍卫示意了一下,那侍卫拉着马掉头回去,探身将那食盒提了起来,连同汤碗和点心带下了下去。 云念坐回马车,只觉得头晕眼花,身子一软直接瘫在马车里,耳朵嗡嗡响,脑袋里似乎有无数只飞来飞去的蜜蜂,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令之恒眼见云念突然倒回去,赶忙翻身上了马车,一进去就见云念脸色发白,嘴唇发青,额头上全是冷汗,顿时一惊,赶忙探手将云念扶起来搂在怀中:“你怎么了?喝那汤了?可是中毒了?说话啊?云念!!” “别晃了!”云念本来就晕,被令之恒这会晃的直想吐,挣扎着保持清醒抬眼看了一眼令之恒,好半天才开口:“我只是有点受寒了!.你再晃就死了!” 第51章 令之恒微舒一口气,眼见云念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由眉头紧皱,探手抓住云念的胳膊,发现云念体内连内力都没有,顿时一惊:“你那日中毒,耗费了一身内力?” 云念身体有些软,不想跟令之恒解释,探手从怀中摸了个瓶子,拿到眼前却怎么也看不清颜色,眼前模糊一片,一时有些蒙,只得问令之恒:“瓶子什么颜色?” “黑色!”令之恒见云念答非所问,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看了一眼云念手里的瓶子,大概明白云念在找药。 云念眉头微皱,将那黑瓶子又送回怀中,继续摸。 令之恒看着着急,直接将云念的手拉出来,自己探进去顺着温热的腹部直接摸出一堆小瓶子,看着那什么颜色都有的瓶子,令之恒一时眼晕:“什么颜色的可以解决你眼下的问题?” “绿色,两粒!”云念只觉得胳膊都有些发软,能感觉到令之恒伸手在自己怀里摸药瓶,勉强保持清醒回了一句。 令之恒将所有小瓶子放在一侧,扒拉着找到绿色,赶忙搂着云念探手倒出两粒送进云念怀里,跟着从腰上扯下水壶送到云念嘴边。 云念感觉有东西塞进自己嘴里,迷迷糊糊的想要咀嚼两下,大脑有这指令,可嘴巴却不受控制,只蠕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就没了动静。水就在嘴边,却喝不进去。几次想张嘴,可始终没能张开。 还不等云念想明白自己这是什么情况,眼前就看到一张模糊放大的脸,跟着,嘴唇被另一抹柔软包裹,一大口水强行被喷进嘴里,连带着塞进来的丸药一同席卷,咕咚一下涌进胃里。 然后又是一口水…… 连着被喂了三口水,云念才感觉意识有些清晰,感受着那水的甘甜,只觉得自己如同即将枯死的小草获得了天降甘露,下意识,嘴唇蠕动,试图再吸点水。 令之恒感觉到云念嘴巴里传来的吸力,顿时一惊,身子也是一僵,跟着,便觉得有一条细滑的小蛇钻进嘴里,四下探索,勾着他的舌头离开,最后竟然在吮.吸着他的舌头,嘴巴发出滋滋的声音。 令之恒僵直着身体,全然不知所措,之前几次接触,都是他主动,感觉也说不清。这次,居然被云念索吻,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了,红.唇相触的柔软,那小蛇在口腔里的搅动,以及此刻被吮.吸的舌头传来酥.麻之感,一瞬间,令之恒便感觉小腹一股火苗蹿起,将他全身的热血的引燃。 云念只觉得这水喝起来怎么如此费劲,吸了半天也没喝到一口,不由眉头紧皱,睁眼就看到令之恒潮红的脸,瞬间还有些蒙的脑袋只剩一片空白了。 “将军!”马车外,刚才捡走食盒的士兵回来,出声汇报:“属下让人检查,汤里有至毒,一滴致命。点心倒是无毒!” 云念听到外面侍卫的声音,发蒙的脑袋瞬间清醒,下意识的探手要推开令之恒,不想令之恒动作更快,狠狠吮.吸了一下云念的舌头,直吸的云念舌根疼呼吸困难了才撤了嘴,起身搂着云念,对马车外的侍卫回话:“通知景轩,查查送食盒的人!另外,以后凡是送进马车的食物全都要检查。” “是!”那侍卫在马车外应了一声便骑马离开。 云念身体还有些发软,加上这会几乎窒息的深吻,让他更没力气,只能任由令之恒抱着,一脸羞怒的瞪着令之恒:“令之恒,你乘人之危!” “这次可是你先动……动嘴的!怎么能说是我乘人之危呢?而且我是在给你喂药,在救你的命,只是用了我喜欢的方式而已。”令之恒挑眉一笑,将刚才从云念怀中摸出的一堆小瓶子拿起来刚想给云念放回去,又有些好奇这些小瓶子里装的东西,拿出一只红色的问云念:“这里面是什么?” 云念有些郁闷,扫了一眼令之恒手里的小瓶子,有些烦躁的回了一句:“合.欢散!”说完,云念身子一僵,顿时想起自己给令之恒下过这药,不由的抬头看向令之恒。 果然,令之恒脸一僵,紧紧捏住那小瓶子,低头对上云念讪讪的笑,微咬了咬牙,直接将那小瓶子收进自己怀中:“没收!以后也不许再做。” 云念尴尬的笑了笑,但凡此刻身下有洞,但凡他有一点力气,他都想爬进洞里再不出来。 收了红色瓶子,令之恒拿起只黑色的小瓶子继续追问:“这个呢?” 云念试图抬手抢回来,但大脑清醒,身体没反应,手指只动了动。可令之恒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云念只得闭眼不去看令之恒表情,有些尴尬的继续解释:“就上次,一碰你就晕的黑色药粉,这可是防身必备,你……你别拿走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还得……” 云念还说着,就感觉有只手摸进衣服里,跟着还在他腹部摸了一下,这才把手抽出来放在额头摸了摸温度。云念睁眼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魔爪,怒瞪着令之恒,咬牙切齿:“令之恒!!” 令之恒嘴角上扬,完全不理会云念的咬牙切齿,身子后仰,竟然搂着云念靠在马车上,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云念跟着再次倒在令之恒怀里,听着那砰砰跳动的心跳声,一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以及一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小时候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玩具一般,高兴?激动?小庆幸?还是…… 第31章 将军亲自上药 第52章 不对!云念猛的断了所有胡思乱想,挣扎了一下,感觉身体慢慢恢复感知,这才微舒一口气,跟着试图起身。 令之恒刚想抱着云念休息,就感觉云念挣扎着要起来,只得起身扶起云念:“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喊御医来?” 云念有些烦躁,才稳定了一下身体,就感觉刚有的点力气都被抽走了,全身发软的厉害,好像被压了重石一般,连呼吸都费劲。 令之恒看着云念额头渗冷汗,触手额头冰凉,更着急,刚要起身去喊人。 云念连忙开口:“别叫人!”说完云念缓了好几口气才继续开口:“药力发挥作用,正常现象。你……你没事了么?我这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去忙吧!”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令之恒有些着急,见云念脖子上的纱布也被汗水渗湿了,便直起身子将云念按在怀里:“安稳靠着,我给你伤口换药,别感染了!”说完,也不顾云念反对,探手解开纱布,汗水把纱布打湿,伤口周围发红,破裂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白,似乎是有些感染了。眼看着这种情况,令之恒自责起来,若不是他那日情绪激动,用剑在云念脖子上划了这一道,云念也不会出现伤口感染的危险,再想着云念空无一点内力,完全是被自己连累中了毒的结果,他还以为云念吃了解毒药,又把毒血逼出来,没事了,没想到后续出了这么多事。他昨晚还跟云念置气,让云念在马车里睡觉,着了风寒…… 越想,令之恒就越自责,给云念上药的手都有些发抖。云念自然能感觉到令之恒的身体在颤抖,也不知道令之恒想了那么多,只自顾自的盘算着要不要告诉令之恒他昨晚听到的那些话,令之恒知道前因后果会不会怪他? 心疼不已的给云念换好药,令之恒稳定了一下情绪,将云念搂在怀里,紧紧抱着:“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我也同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可……可我一看到你,就无法控制自己!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云念扭动了一下身体,抽动着嘴角,有些痛苦的挣扎着:“你先放开,我……我……” 云念话还没说完,马车外又传来一个声音,听着像早上那个套马车的侍卫:“王爷,卑职跟同乡拿来的跌打药酒,擦在跌伤的地方可以活血化瘀,要不您试试?” 云念一时微愣,令之恒也是一愣,那侍卫见云念不回话,又开口:“早上是卑职没检查马车,害您跌下来,虽然您不怪罪,可卑职心有不安,这药酒,效果挺好看,要不……卑职帮您擦?” 令之恒此刻也听明白了个大概,感情他偶然听到侍卫聊天说有从马车上跌下去的人赫然是怀里的云念,一下手一松,探手就要扯云念的衣服:“伤哪了?” 云念有些慌乱的抬手护着衣服,勉强往后挪了挪,直到背靠墙了才开口:“没伤到哪,你别……马车外还有人……”令之恒这动作,谁看到不得误会。 令之恒眼见云念躲避,也没强行检查,起身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那侍卫,目光微冷。 那侍卫也没想到令之恒在马车上,可转念他刚才确定听到马车里有动静才开口询问的,再看令之恒眼神冰冷,当下更慌了,要下马,又没法下,只得僵在马车上,躬身行礼:“将军!” “本王无事,也是本王自己没注意,不怪你,药酒放马车上,你下去吧!”感觉令之恒情况不对,云念不想连累那侍卫,连忙开口让那侍卫快点离开。 令之恒听见云念的话,冷哼一声,接过侍卫递上来的药酒扭身就回了马车,检查了一下药酒来到云念面前,双眼微冷:“哪受伤了?” 云念略微有些尴尬,扯了扯左胳膊的衣服,露出磕青的小臂,令之恒一见,脸更沉了,倒了点药酒在手上搓热,直接捏住云念细的有些过分的胳膊。 “嘶……”云念吸了口冷气,这丝丝凉凉的痛,还真是特别。不过,大手温暖有力,按在淤青上又很温柔,虽然痛,却舒服。云念不由的闭上眼睛有些享受这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按了好一会,令之恒将云念的衣袖放下来,转而盯着云念奇怪表情的脸,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怎么了?是按疼了?还哪里痛?” 云念连忙睁眼,有些尴尬的活动的一下胳膊,确实是舒服。再扭动一下身体,这后背……还是算了,但令之恒眼神犀利,云念也不敢不说,只得将头递过去:“头上!” 令之恒一时气的想打人,他就一晚上一早上没理云念,云念这又是跌马车,又是受风寒的……他都不敢想象。探手在云念头上摸了摸,赫然摸到一个大包,在左耳朵正上方,软软的,显然都水肿了。但这头上,可以用药酒么?令之恒不知道也不敢用药,只得轻轻揉着,心疼的看着一头青丝散乱的云念,一时有些呆滞。 云念微低着头,任由令之恒抱着,脑袋被轻轻按摩,舒服的让云念直泛困,令之恒呆滞的功夫,云念就睡着了。 “将军,安云城到了!” 云念正睡了昏天黑地,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高呵,顿时给惊了个哆嗦,吓的猛的起身,还不待他看清周围,身体一下被人紧紧抱住:“没事,别害怕!我在!” 云念稳定心神,对上令之恒的脸,这才长舒一口气,缓了缓精神,想起刚才叫醒自己的声音,推开令之恒来到车窗前掀开帘子就见景轩正骑在马车,身体端的笔直。 第53章 云念四下看了看,见仪仗前方出现一座城池,高大的城墙已经清晰可见,城门口站了不少人,应该是迎接的官员和军队。 不过云念的关注点是景轩,景轩刚才那声可是把他吓的不轻,探手发现碰不到景轩,转头一把抓起令之恒放在一侧的佩剑伸出去捅了捅景轩的腰,见景轩看向自己才开口:“小轩轩,你是不是对本王有意见?” “卑职叫景轩,不叫小轩轩!卑职不敢对王爷有意见!”景轩一听云念叫自己小轩轩就全身发麻,难受的很,再看云念手里是令之恒的佩剑,不由的眼角抽动,抬眼看着云念,估计也就只有云念能拿到令之恒的佩剑,其他碰到这佩剑的都已经是这剑下亡魂了。 “不敢有意见叫那么大声?不敢有意见还反驳?”云念又用剑捅了一下景轩,还要追究,令之恒在里面拉了一下云念的衣袖,云念只得怨念的瞪了一眼景轩,将佩剑抽回来转头扔给令之恒,见令之恒整理好身上的衣装,接过佩剑起身便要离开,走了一步,突然又扭身回来,一下捧住云念的脸,探手在云念头上摸了摸,确定那肿块小了些才安心:“本来就笨,可别碰傻了!” “令!之!恒!”云念咬牙切齿,怒瞪着令之恒,令之恒话一说完,扭身就出了马车,根本不给云念说话的机会,气的云念怒吼一声,最后只能砸毯子出气。 马车一直未停,即便到了城门口,皇帝也只是掀开帘子见了一眼迎接的官员,便直接进城去往安云城所在的行宫。 安云城的行宫虽然不及安城皇宫富丽堂皇,却也美的毫不逊色,而且地方不是一般的大,除了皇帝住处,处理政务的大殿,各宫娘娘的居所以及随行的官员住处,占据了半个安城外,还有一个囊括三座大山的后花园,皇家狩猎场,此次秋猎的地方。 由侍卫安排的住处,休整一下,晚上参加宫宴,皇帝接受安云城官员跪拜,第二天再参加秋猎祭祀,晚上还有篝火宴会。 等躺在床上已经是天微微亮的时候了,想着明天还要跟皇帝出去正式进山狩猎,云念就觉得全身疲惫。 令之恒也忙,除了安顿各宫娘娘皇子和官员,还要和行宫护卫队交接各宫安全巡逻事项,派人进山确定后花园安全情况…… 晚上路过云念居所,才想起自己给云念带了药,在怀里搁置了两天了。这院子是他安排了,算是比较偏僻的角落了,院子不大,一个小四合院附带一个小后花园,格局和安城自在王府差不多,也是为了让云念住的舒服清净。 云念躺在床上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刚有些警惕,就听见令之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睡了么?” 云念托着疲惫的身体再次爬起来,却懒的下地:“门没关,自己进来!”说完,将被子甩在身上,趴着继续睡觉。 令之恒推门进来看着裹在被子里的云念,挑眉轻笑,径直来到床边将怀中药瓶摸出来递给云念:“我带了恢复内力的丹药,你记得吃!明日陪驾狩猎,你小心着点。” “嗯!”云念从被子里探出手,也不看,胡乱抓了几下,只等着令之恒将药瓶放在他手里,他才轻哼的一声,将药品捏在手里继续迷糊。 “要不,我喂你?”令之恒见云念没有动静,探着身子在云念耳边低语。 云念噌一下躲过脑袋,跟着快速爬起来,小脸通红的连连摇头:“不用!不用!”说着打开药瓶直接将丹药塞进嘴里跟着狠狠咽下去,那花生豆大小的药丸噎的云念差点背过去。 第32章 秋猎 令之恒只得转身倒了杯水递给直翻白眼的云念,云念咕咚咕咚将一杯水喝下去,将那噎在喉咙里的药丸噎下去,这才长舒一口气,有些发软的瘫在床上对令之恒呵呵一笑:“吃了,不劳烦令将军!令将军军务烦忙,就不留将军了……” 令之恒有些责怪的看了看云念,眼见云念确实累的很,便也没再说话,探手摸了摸云念头上的肿包,又检查了一下云念脖子上的伤口,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才离开。 让令之恒有些无奈又有些欣喜的是云念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着了,还睡的很是安稳。 第二天中午,景轩硬拉起睡的迷糊云念,满脸着急:“王爷,您快点起床吧,陛下都等着您呢!所有官员都到了,就差您,陛下还就点您,您再不起来……再不起来,将军得抗着您去!” 云念迷迷糊糊的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就清醒不少,四下看了看,跟着摸了把脸,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服瞪了一眼景轩:“以后不许拿你家将军吓唬本王!” “您要是听话,属下提将军做什么!”景轩讪讪一笑,扶着云念起身给云念将鞋子提过来套上。跟着从一侧拿来衣服:“这是秋猎服。方便打猎,您快换上!” 云念打量了一眼那衣服,这衣服整体成黑色,绣着金色花朵,看样式,似乎是菊花。 “你先出去,本王换个衣服!”云念接过衣服便开始解扣子。 “要不属下帮你,属下一直跟在将军身边,伺候将军的衣食起居,穿衣服很快的!”景轩怕云念又睡觉去。 “滚!”云念回头瞪了一眼景轩,跟着转念一笑,探手一把搂住景轩的胳膊,挑眉一笑:“在云国,有一条国俗,无论男女年满十岁后,脱光衣服的身子只能给最亲近的人看,你要是确定想帮本王换衣服,本王也是很乐意的,你这小模样……” 第54章 “属下在门口等王爷!”景轩一低头,躬身从云念胳膊下逃脱,直接跑出门,顺带连门都关上了。 云念呵呵笑了好一会才转身去换衣服,这黑色秋猎服穿起来也简单,穿着很是方便,手脚没有束缚,确实方便打猎。 “王爷,您好了没,这时辰快到了!”景轩在门外有些着急,这再等下去可就真迟到了。 “好了!”云念拉开房门走出来,抬手拍了一下景轩的肩膀:“一天天的跟个嬷嬷似的,你家将军怎么受的了你啊?” “属下……”景轩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了,最后只幽怨的看了一眼云念,他本来话很少的,要不是因为云念拖拖拉拉一直不肯快点,他还用费这么多口舌么? 云念深知是自己的原因,也不多说,嘿嘿笑着拍了拍景轩大步往外走,他住处离狩猎场最近,几步就到地方。 去的时候,也算是最后一个了,安萧远也换了一身秋猎装,皇色外装绣着五爪金龙,霸气凛然,骑着高头大马,确实有大将出征之势。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各军将士也是意气风发,同行的官员也换了秋猎装,连皇子公主都一样,磨刀霍霍准备大显身手,好好表现一翻。 “出发!”皇帝高喝一声,率先骑马奔了出去。 云念眼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慢悠悠的跨上马,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弓箭背在身上,晃悠悠的进了树林。 没一会,安婷骑马跑了过来,身边跟着一堆护卫。很远就对云念招手,一身劲装衬托着凹凸有致的身躯,尤其胸前一对雪白,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重,这马上颠簸,那波澜壮阔,看的云念都有些眼晕。 “云念,你怎么这么慢,看,本公主射中的兔子!”安婷一到云念面前,直接提起一只被射了个对穿的兔子,那白色绒毛上,鲜血淋漓,看着很是醒目。 云念有些嫌弃的掩了掩鼻子,这血腥味很是刺鼻,但见安婷一脸得意,还是客气的笑了笑,对安婷躬了躬手:“小公主厉害,本王佩服!” “哼!”安婷娇怒的瞪了一眼云念:“你就是懒!本公主听说云国的人擅长在丛林中打猎。你身为云国太子,肯定也很厉害,这般磨磨蹭蹭,还不是不想出风头!” 云念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骑着马慢悠悠的在树林里散步。这眼下已是入秋,树叶枯黄,落叶随风飘飞,很是惬意。 “哎……本公主听宫女说,离这不远有处景色非常优美的地方,要不。本公主带你去瞧瞧?”安婷见云念漫不经心,手里拿着折扇,一副闲散游仙模样,看的双眼都放光了。 “不去!”云念嘴角一撇,继续骑马往大队人马而去的地方走着。这可是三座大山的后花园,具体有什么危险,可真说不好,连狐狸那种生活在原始森林中的物种都有,肯定还有其他危险动物,云念可不想以身犯险。 “别啊。”安婷有些郁闷,赶忙跟上云念继续说着:“这林子就这么大,父皇带来这么多人,一冲过去哪里还有什么活物剩下,本公主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与其跟着他们晃悠,还不如找个有趣的地方看山看水看风景!” “不去!”云念依旧回复了不去,也不牵马,任由马自己走。 “云念!”安婷有些怒,她好不容易出宫来野外,抓住一只兔子已经算是侥幸了,剩下的也就只能看风景了,可这里全是个树林,没什么看头,她听宫女说有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曾经有位公主在那里被心爱的男人求婚,她也想去看看…… 云念根本不想理会安婷,一手挥着折扇,一手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自顾自的吃着里面的点心。 安婷眼见云念不理自己,气的不行,可盯着云念的背影,眼珠滴溜溜一转,踢了一下身下的马追上云念,跟着探手一把抓住云念身下的马缰绳,同时高呵着挥动马鞭,直接骑着马冲了出去。 “我!”云念差点没从马上栽下去,勉强稳住身体,再看马被安婷拉着冲出去,也不知道去了什么方向,环境一眨眼就变了个大样,一时又惊又怒,探手要抢回马缰,可安婷根本不给他机会,再前面拉着马狂奔,还回头对云念哈哈直笑。 云念一阵郁闷,扫见前方有颗低矮的树枝,眉头一挑,探手直接抓住树枝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借力翻身上树,整个人半蹲在树枝上,眼看着安婷骑着马远去,这才乐呵呵的拍了拍手,纵身跳下树,寻了个方向赶快远离安婷,万一这丫头回头发现他不在,指定得找过来,他可受不了。 转悠了一会,云念就抬手按着脑袋,有些郁闷了,一会的功夫也不知道被安婷那丫头拉到什么地方了,这周围都是参天大树,树下又有茂密的杂草,走来走去,好像一直都在一个地方转悠。 眼瞅着天都黑了,云念还没转出树林,更没找到一条有人踪迹的路,这月黑风高的,连个巡逻队都没有,一时云念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准备找个地方过夜。 不想,没找到过夜的地方,走夜路碰上黑衣人,一照面,二话没有,直接就上手。云念服了令之恒给的恢复内力的丹药,一晚上,药效也不错,恢复了大半内力,这会遇上黑衣人也没客气,几下干翻准备离开,不想来了更多的黑衣人,云念也不敢纠缠太久,边打边撤,好不容易甩开那些黑衣人,刚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发现这些黑衣和令之恒的巡逻队打在一起了。 第55章 没一会功夫,令之恒也来了,而且还打的难舍难分,想着那天晚上听那宫女和太监针对令之恒的事,一时按着脑袋想死。 他也没想到,他就跟皇帝提了个赐婚之事,结果把令之恒给搅进宫中内斗里了。本来令之恒就不喜欢这宫中的尔虞我诈,偏偏被他给裹进去。 这伙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下手直接拼命,刀刀见血。令之恒的手下虽然身经百战,却也经不住几人围攻,不一会的功夫,死伤大半。 令之恒也猜出这伙黑衣人是冲他来的,不想连累手下人,抽了个空便冲出包围圈,飞进树林里没了踪迹,那些黑衣人跟着就追了出去。云念看的着急,纵身也追了出去。 这一个跑,一群黑衣人追,云念跟着后面既要不被丢下,还得不被发现,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等云念追的精疲力尽,令之恒也没了逃跑的地方,被一群黑衣人围攻在一处悬崖上。 令之恒边打边退,眼看着要被逼下悬崖,却没有办法,想他为安国征战十多年,身上伤疤无数,到头来竟然被自己人逼到如此境地,一时悲愤不已,怒吼连连,也不顾生死和那些黑衣人拼命。 云念追过来,也顾不得休息,摸出腰上柳叶弯眉刀人没冲过去就连着甩出好几把。同时手中折扇旋转,如同放大版的回旋镖一般,飞出去将一个黑衣人抹了脖子跟着飞回手里。 令之恒早已经战的精疲力尽,几次挣扎,身上伤痕累累,终是一个劲没提上来被一个黑衣人一脚踢下悬崖。 令之恒落涯的一瞬间,云念冲过来的,手中折扇甩出将残留的两个黑衣抹了脖子,自己一下扑过去,一把抓住令之恒的腿。 第33章 生死危难之际 令之恒意识有些昏沉,本以为最后就落了个摔死的下场,不想,身子突然一顿,跟着撞在崖壁上,后背一阵刺痛,意识也清醒了不少,明白被人抓住,令之恒抬头就见云念半悬着身子紧紧抓着自己。 “令之恒,没死你能不能找个落脚地啊?”云念感觉自己都要被扯成两半了,好不容易抓住令之恒,这会人都半悬了,再不想办法,他都得被拽下去。 令之恒看着云念,一时竟觉得有些可笑,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国人要杀他,被他差点灭了国的敌人在拼命救他。眼下,他内力枯竭,身上到处是伤,根本没有力气。 云念有些无语,试图将令之恒拉上来,可试了好几次,只把自己都搭进去半个也没拉上来,再看周围,连个可以借力的东西都没有,更让云念欲哭无泪的是身后一个黑衣人摇摇晃晃爬起来,提着长刀又冲了过来,对着云念后背就砍了过来。 云念左右没法,只得腾出一只手,一摸腰间柳叶弯眉刀也用完了,只得用胳膊挡刀,同时抬腿将黑衣人踢飞。 没想到这一踢,反震之力将云念也震出一节,一下控制不住身形,被令之恒下坠的重力给带着往悬崖下掉去。掉下去的瞬间,云念努力抓住令之恒,一把抱住令之恒的腰,然后在下坠中寻找救命稻草。然而,让云念无奈的是这一路下坠,悬崖峭壁,连根草都没有,更别提救命稻草了。眼看着脚下黑色树林越来越近,云念只得闭着眼睛等死了。 猛的,身体一颤,跟着树叶哗哗响,身体好像被无数枝丫划过,除了紧抱着令之恒的一侧没受伤,其他地方不知被划破多少。但也是这些树枝,云念下意识蹬了一脚令之恒,分开和令之恒的距离,借着紧抱的胳膊把两人搭在了树枝上,不断缓解下坠之势。 也不知被划了多少下,两人下坠的动作终于停了,云念强忍着全身的疼痛,观察了一下情况。这四周黑漆漆一片,除了树叶还是树叶,脚下悬空,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两人中间,堆满了树叶,似乎是有根很粗的树枝挂着两人。 就眼下这情况,他一个人肯定没法将两人转移,而令之恒,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了,云念试着开口叫令之恒,喊了半天也没见有反应,也不知离地面多高,他实在不敢冒险,只能等天亮的看清周围情况再决定。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云念只能紧抱着令之恒的臂弯,紧紧抓着令之恒的衣服不让自己松手。令之恒的脸就在他眼前,昏暗中,那容貌带着朦胧的神秘感,好像比清醒时更帅气,有种孤傲冷漠之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云念只觉得自己被丢在雪山上,全身血液都被冻僵了,身体麻木不说,抓着令之恒的手好像也没感觉了。 令之恒似乎也被这山间的寒冷给冻醒了,一睁眼有不明白情况,挣扎着要动。 “别,别乱动!”云念原本还有些迷糊,被令之恒这么一动,瞬间就清醒了,赶忙开口提醒,跟着四下张望,想看看周围情况,但这天还没大亮,脚底下也看不清状况,只能再坚持一会。 令之恒微怔了怔,看清眼前情况一时微惊,抬起胳膊反手将云念紧紧抱住,可手碰到云念后背,只感觉黏糊糊一片,一抬手就见满手血红,一下紧张起来:“你哪里受伤了,怎么全是血!” “你……你先抱住我,紧紧抱住,不许松手!”云念身体僵直,实在撑不住了。 令之恒一愣,赶忙紧紧将云念抱住,云念感觉身体一紧,这才缓缓松开手,跟着胳膊就软搭在怀里的树叶堆上,实在没力气动一分。 第56章 天渐渐亮起,云念借着光看清周围情况,没想到,两人还在半空中,脚下还是看不到底的悬崖,而挂着两人的是一颗巨大的歪脖子树,也不知这树是什么品种,长势很好,连树叶都没黄。 “我抱着你,你慢慢爬上树枝!”令之恒也明白了眼下情况,考虑一下后提议解决眼下悬空的问题。 “不行!”云念皱眉看了看情况:“这树枝不够粗,怕是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 “可以!”令之恒晃了晃身体,树枝只有轻微的晃动,显然,两人怀里这一堆树叶中的树枝很粗。 “我们两个一起往两侧爬!”云念确定情况后,示意令之恒往另一侧爬,两人互借力气能更快爬上树。 “好!”令之恒也不推脱,紧紧抱着云念,抬腿往上爬,不想脑袋下意识前倾,直接跟云念来了个脸对脸,鼻尖碰鼻尖。 “令之恒,这种时候还占便宜,你脑子有病吧!”云念直接用头顶开令之恒的脑袋,羞怒的瞪着令之恒。 令之恒怔怔一笑,盯着云念有些恼怒的脸:“知道我有病还救我?” “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云念一时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瞪了一眼令之恒不理令之恒自己借力往上爬,不想也是身子前倾,脸贴在令之恒脸上,鼻子顶在了令之恒的嘴巴上。 一时间,两人都僵直在原地,令之恒挑眉一笑,借机在云念鼻子上亲了一下,用头顶了顶云念的额头:“这算不算你主动?” 云念僵着身体,一时又气,又怒,又羞愤,抬眼瞪着令之恒,好一会才稳定情绪怒瞪着令之恒:“早知道就该让你摔死!多余救你!!” 令之恒也不生气,呵呵笑着,微侧着头配合云念,两人同时借力爬上树枝,等两人骑在树枝上了,云念才长吸一口气,跟着四下打量,指了指身后的大树:“先过去,看那边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好,都听你的!”令之恒依旧笑嘻嘻的,明明一身伤,明明刚才都要死了,这会一脸陪笑,迎合着云念,让云念怀疑令之恒是不是被摔傻了。眼下也懒的追究,慢慢往后移。 令之恒跟着云念,刚开始没在意,可移着移着,感觉手上黏糊糊的,一抬手,见全是血,顿时一惊,赶忙快速移到云念身前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 云念这会气喘吁吁,感觉身体越来越软,眼前树枝也有些晃。令之恒突然抓过来,云念还惊了一下,抬眼对上令之恒,大脑呆滞,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流这么多血?”令之恒一把抓住云念,衣袖已经被血渗透了,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被令之恒一碰,云念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疼痛,扫了一眼那伤口,直吸冷气。 “别动,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令之恒从里袍上扯下一块带血的布,小心翼翼的给云念包住,又要检查云念其他地方,不想眼前一黑,直接软到,要不是云念一把抓住令之恒的胳膊,又栽下去了。 云念抓住令之恒的胳膊将令之恒扯进怀里,面对面的紧紧抱住,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缓了好一会才继续往后挪,同时拉着令之恒慢慢往后移。 “令……之……恒……我……他么……真是……欠你的!国都……快……被你……灭了,没……杀你就不错了!救……你还得搭上……本太子……真的……我跟你说……你他么绝对……克我!就像……就像……”云念边拉着令之恒移到大树主干,边想两人相克像什么,不想身后一下空了,闪了一下,回头才发现,已经移到大树的树心上了,这里地方很大,靠悬崖的一侧一大块凸石直插在树干上,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平台,就像人为打造的观赏台。 确定石头上是安全的,云念拉着令之恒直到两人都躺在石头上才精疲力尽的昏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天已经快黑了,一抹残阳挂在山头,像是随时要落下。 云念慢慢活动了一下身体,牵扯到伤口,疼的直咧嘴。从怀里摸出药瓶确定颜色后,直接给自己塞了一颗,硬生生咽下去。 又缓了口气,云念才侧头去看令之恒,令之恒这么看确实挺惨的,身上都是伤,衣服被划成破布条了,血把布条都渗透了,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唇发干,眼瞅着有进气没出气了。 救都救了,总不能半路再放弃了,云念勉强爬起来,支撑着来到令之恒身侧,探手检查的一下令之恒的身体状况,一时也是头疼,从怀里摸出好几个药瓶,直接倒了一把药丸,塞进令之恒嘴里,可令之恒没有意识,根本不会吞咽。一时云念头都大了。 看了塞进令之恒嘴里的药丸。又无奈扣出来,在令之恒身上摸了摸,还好,令之恒怀里还塞个手指长的皮酒袋,里面还有几口酒。 云念将药丸扔嘴里咬碎,再含一口酒直接喂进令之恒嘴里,确定令之恒咽下去了,又将剩余的药丸全喂了进去。 嘴里又苦又麻又辣,难受的云念直吐舌头。不过倒是很提神,云念一下清醒不少。几下将令之恒身上的衣服扯掉,看着满身旧疤添新伤,一时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好在,他随身带着不少药。又摸出治伤的药给令之恒伤口上撒了一些。没有条件,伤口没法清洗,皮肉翻卷下,还夹杂着不少泥土树枝,能清理的,云念也只能手动清理,等处理完令之恒一身伤,天都黑了,云念也是身体发软,瘫在一侧望着满天星辰听着肚子饿的咕咕响。 第57章 深秋的半山崖冷风瑟瑟。云念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就被冻醒了,侧头见被自己扒的就剩短裤的令之恒此刻脸色潮红,显然是发烧了,云念赶忙凑过去,一把搂住令之恒,感受着令之恒发烧身体温度,温暖的像抱着个暖炉。 第34章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不过,看着令之恒被冷风吹,云念也有些于心不忍,最后硬是托着疲惫地身体拉着令之恒来到悬崖背风的地方,没想到这地方还有个山洞,云念拉着令之恒来到山洞口,往里看了看,这山洞不大,一眼望到头,一个铺着杂草的窝,靠另一侧石壁堆着些杂草木头,看样子,曾经被人或许什么大型鸟类光顾国。 云念扶着令之恒进了山洞,将令之恒放到草窝里,又在山洞里摸索了半天,在一侧石缝里发现了一条小蛇。眼下饿的头晕眼花,云念也没了顾及,一把抓住蛇脑袋捏死,剥了蛇皮抽出蛇肉清理了内脏,寻些木柴点燃,烤的蛇肉滋滋冒油,一气将蛇肉吃了大半才满意的躺回令之恒身边,抱着令之恒发烫的身体呼呼大睡。 第二天,令之恒依旧昏迷着,有些伤口红肿发炎,云念只好挨个换药,用吃剩的蛇骨做针,用头发做线,把比较深的伤口缝起来。再敷一层药,用里衣包住,又给令之恒喂了些药。这才吃了剩下的蛇肉,四下寻找出路。 周围都是山壁,岩石凸起,不好攀爬,崖底似乎还有二十多米高,顺着崖壁也不好下去,没有绳子,没有水,没有吃的,再困几天,怕是得饿死。 无奈,云念只能称着还有些力气,四下寻找可以吃喝的东西,这大树不知道品种,树叶应该能吃,云念扯了一片放在嘴里尝了尝,苦涩难忍,只得吐了再寻其他。除了被他们掉下来砸开的一道,其他地方很茂盛,云念发现了几个很大的鸟窝,还有两颗蛋,在阳光下里面很透亮,应该还挺新鲜,只是也不见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卵。 令之恒消失,皇帝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想来救援应该也快到了,云念便也没有在着急找,小心翼翼的护着两颗蛋下了树回到山洞里。 又两天过去了,令之恒不发烧了,伤口虽然还有些发炎,但好在云念的药不是一般的药,都是皇家秘制,药效独特,令之恒虽然伤的多,但都没到要命的地步,昏迷不醒,主要原因也是失血过多,醒了以后慢慢调理也不错。 盯着手里两颗鸡蛋大小的蛋,云念吧唧了一下嘴巴,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放在草窝里,转身出去继续找吃的,这树这么粗壮,就是不见有鸟,难道是那天晚上他和令之恒砸下来都吓跑了?这都两天了,也不见蛋的父母回来,他连木枪都磨好了,连个发挥的余地都没有。 又在山缝里摸索了一会,找到两株不知名的草,云念也怕有毒,用药粉试了试,结果很安全,扯一片叶子放嘴里,结果还是甜的,当下,拔了直接将一株吃掉,另一株给令之恒硬喂进去。 后半夜,云念被热醒了,只觉得全身如火烧一般,原本一战后所剩无几的内力,突然自行运转起来,没一会功夫,竟如奔腾的河流,在体内汹涌,自行突破不说,隐隐有继续突破的意思。 云念这边稳定内力,不想一直昏睡的令之恒竟然也出现的同样情况,因为无意识,内力自行运转,居然引的周围磁场错乱,似乎是要走火入魔了。 云念一惊,赶忙跑过去将令之恒扶起来,同时盘坐在对面,双手抵住令之恒的手,运转内力,引导令之恒体内混乱的内力按照令之恒长期运行的经脉运转。 两人相对而坐,不一会功夫,两人内力在自己体内运转的同时,沿着两人相抵的双手,以八卦的形式运行。 第二天中午,云念精神饱满的收了手,令之恒也幽幽转醒,睁眼对上云念,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昨晚内力暴乱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意识了,只是身体疲惫,根本无法动弹,等后期云念控制局面后,他便能掌控身体,控制内力运转了。 云念起身摸着咕咕叫的肚皮,探手从草窝里摸出那两颗蛋,递给令之恒一颗,自己拿着另一颗,小心翼翼的石壁上磕破一个小口子,连忙凑到嘴边,一气吸了个干净。 虽然有点腥,但滑进肚子里的感觉,就像吃了全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云念心有不甘的摸了摸那蛋壳,可惜,蛋有点小,不够吃。 令之恒慢慢爬起来,身体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伤口被缝过,如同爬了一条条蜈蚣,看着让人头皮发麻,但光着半个身子,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令之恒不自然的将手里那颗蛋递给云念:“这个你吃吧,我不饿!” “不饿?”云念有些嫌弃,这都躺了五六天的,能不饿?转念,云念便明白令之恒这是看自己饿的厉害,找理由给他罢了。想着,云念无奈一笑:“你吃吧,一会也好有力气找出路,就这地方,再不想办法离开,都得饿死!” 令之恒怔怔收回手,也没客气,直接将那蛋捏碎了,仰头一口吞下,扔了蛋壳,起身出了山洞。 云念跟着出山洞,两人站在大树下,四下张望,令之恒也是没想到,两人卡在这种地方,不由的想着云念这几天是怎么度过了,也想起云念身上还有伤,更心疼。转身突然一把将云念抱在怀里:“对不起,害你跟我吃苦!” 云念有些僵硬的挺着身体,听见令之恒的话,皱眉抬手将令之恒推开:“知道对不起就赶快想办法带我离开这!你这光着膀子抱着我,不觉得尴尬么?”话说,令之恒这胸肌手感真不错,结实有力,弹性堪比姑娘,就是……不太柔软。 第58章 “你都摸胸了,我就抱一下,尴尬什么?”令之恒挑眉一笑,盯着云念的脸,若说以前他只是喜欢云念,现在那就是满心只有云念了。盯着云念,好像永远都看不够。 云念有些嫌弃令之恒迷一样的眼神,挣扎着从令之恒怀里挣脱,连退好几步:“令之恒,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别乱来啊!” “那无以为报,我就以身相许吧?”令之恒呵呵轻笑,要往云念身上凑。 云念连忙退了两步:“你这是恩将仇报!” “那……当牛做马,一辈子保护你?”令之恒依旧不放弃,连着两步追上云念,一下将云念拉住,云念后退也不看地方,再退,可就掉下石台了。 云念感觉脚下一空,也有些后怕,一下抓住令之恒的胳膊,僵直着身体,眼见令之恒不肯拉自己退到安全地方,还欺身逼着他后仰身体,眼看着那身后是黑漆漆的悬崖,云念连忙点头:“好,好,好,你快拉我上去,我腿软!” 云念是真腿软,这两天就吃了一株草,一颗蛋,没饿的头晕眼花就不错了。 令之恒呵呵轻笑,一把将云念搂住连退好几步,稳定身型才松开脸色有些发白的云念,转而扶着云念让云念坐边上等着。 令之恒则起身四下看了看,跳起来在树上扯了一片树叶用手擦了擦,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这声音听着像某种鸟叫,声音清丽高昂,在山崖上回响,传的很远很远。 不一会,山崖上面便传来相同的回应,跟着,没一会,就有一根绳子扔下来,同时,一身黑衣的景瑟从绳子上滑下来,一见令之恒,赶忙行礼:“爷,您没事吧?” “你看这样子像没事?”令之恒阴着脸。 景瑟看着令之恒身上的伤疤,不由眼角抽搐,先不说那蜈蚣一样的伤口,单是一身伤,足够让他后怕。景瑟直接单膝跪地:“是属下失职,没排查干净!” “这是没排查干净?”令之恒又瞪了一眼景瑟,跟着抬脚就踢了过去:“这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云念及时出手,我还有命站在这?” 嘭一声闷响,景瑟硬抗了令之恒一脚,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景瑟居然被一身伤的令之恒给踢滑出一截,差点掉下石台。 令之恒也是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这才想起来,他内力又增加了,修为升了一截。 “属下该死!”景瑟身体晃了晃,嘴里挂着一抹血红。 “这几天什么情况?”眼看着景瑟受了内伤,令之恒便也没再追究,转而询问这几天外面的情况。 “爷,皇帝一心要射杀一只红狐狸,几次被狐狸逃脱,连着几天对那狐狸穷追不舍,看情况,应该是不知道您遇刺的事,怕是有人将消息拦截了。倒是小公主一直在找自在王,大闹了巡逻队,最后被贤妃带回去才消停。巡逻队出于贤妃施压,确实派人寻找自在王,但还没搜到这。属下是顺着黑衣人留下的线索才找到这附近,正打算下崖探查。”景瑟依旧跪着,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情况。 云念听着,反倒对安婷添了不少好感,这丫头烦人是烦人了点,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要不是他眼下这种情况,倒还真可以和安婷做朋友。 令之恒眉头微皱,脸色更加阴沉,侧头见云念发呆,想着大概是饿了,便看向景瑟:“身上可带着吃食?” “有!”景瑟赶忙从怀里摸出油纸包,从腰上解下水袋,起身递给令之恒,同时,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令之恒披上。 令之恒接过东西便转头递给云念:“先吃点东西。” 云念看了看油纸包,打开一看,眉头微皱,肉干?算了,这会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云念拿起一块,就着水吃了点便推给令之恒:“你吃吧,我不想吃!” 第35章 不甘心的安婷 令之恒一愣,随即转头,刚要吩咐景瑟去找其他吃的,从上面吊下来的绳索上又滑下来一个人,赫然是景轩,景轩快步走过来,双眼都有泛红,一见令之恒完好的站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沙哑,就差哭了:“将军!” “行了。你家将军没事,大男人的,怎么还哭哭啼啼的。来,小轩轩,本王也好好的,你没看见?”云念一见景轩,想着刚才令之恒踢景瑟那一脚,便赶忙开口,跟着拉起景轩,手直接摸进景轩怀里,从里面摸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正是他最喜欢吃的点心,当下呵呵直笑,边吃边拍着景轩的肩膀:“还是小轩轩疼本王,随时带着本王爱吃的。” “王爷!”景轩看到云念也在,眼睛更红了,即便云念喊他小轩轩,他也不在意了,鼻子发酸,哭腔着从腰上解下水袋:“您先喝点,别噎着。” 云念呵呵一直笑,直到一包点心都下肚了,才满足的摸了摸肚子,转而见令之恒也把肉干吃完了,便开口:“上去?” “不上去,你愿意留下来陪我风餐露宿,看夕阳西下?”令之恒开口完全不顾及身边还有两个人,说的云念一阵头皮发麻,嫌弃的直后退,转身抓住绳子,脚尖一点,人便直接蹿了出去。 再次落在悬崖上面,看着周围干干净净,连一点血迹都没留下,云念便明白,只怕那些黑衣人尸体已经被处理了,还恢复了周围环境,才让巡逻的侍卫没发现这里经过战斗,不会探查。 令之恒随后也上来了,看到周围情况也是脸色阴沉,显然是强压着怒火。 第59章 云念见有人给令之恒送来了衣服,还给自己带了一套,却也没着急换,先走几步,远离令之恒,这才只换了个外衣,又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 令之恒换了衣服,侧头见云念没换里衣,不由皱眉,刚要过去,景轩连忙开口拦住:“将军,王爷说,云国有国俗,男女满十岁后,光着身子只能给最亲近的人看……” 令之恒微愣,随即有些好笑,云念在安城,几乎天天流连烟花之地,那得有多少亲近之人? “爷,云国确实有这个习俗!”景瑟眉头一挑,也开口说道:“在云国,不论是男人看了女人身子,还是女人看了男人身子,只要看到,男方就得娶女子回家。那位云国太子妃,就是因为自在王在宫中浴池撞见人家姑娘正在洗澡,然后就成了太子妃!” 令之恒眉头一皱,细细想想,好像还自从认识云念,还真没看到云念光着身子的时候,就算在妓院几次被他抓住,云念都还没脱衣解带,是他进去的太早?还是…… 想着,令之恒微眯了眯眼,随即转头吩咐景瑟去探查一些事情,景瑟听说令之恒的吩咐,也是一惊,可随即便领了命,抽身离开了。 离开悬崖,云念跟着令之恒汇合巡逻队骑着马晃悠悠回了行宫,一到地方,令之恒几天不露面,就算一身伤,但职务在身,根本没法休息,军医细细给令之恒处理了伤口便又去处理事情了。 云念左右无事,直接回了自己住处,同时吩咐下人,说自己外出受寒,有病在身,不方便见客,然后回去倒头就睡。 睡的正舒服,被门外的吵闹声给弄醒,一睁眼,安婷那丫头就撞门冲了进来,吓的云念赶忙将被子搂在身上,同时将里衣穿好,看着安婷气呼呼的插腰站在床头,一阵头疼。 抬手按了按脑门,云念有些无奈:“公主这么大了,就不知道不能随便闯男人房间么?” “本公主担心你,你回来却不告诉我!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安婷一听云念这话,顿时委屈了,哭丧着脸,眼泪汪汪的,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云念更头疼,直接掀开被子准备下地,不想安婷看见这情况,顿时惊叫着,捂着脸背过身,羞怒的不已:“云念,你流氓!” 云念有些无语的下地走到衣架前套着衣服:“你一个姑娘跑进男人房间,居然还说男人流氓?你说,我冤不冤?” 安婷偷偷看了一眼云念,见云念居然穿着里衣,微舒了一口气,摸着有些发红的脸,羞怒的瞪着云念:“本公主这不是怕你出事,担心你么!你这人,太没良心了,亏的,本公主还让人找你,早知道,就让你冻死在山里得了!” 云念套上衣服径直来到房门口,招呼下人给他送东西来,这次饿了五六天,他越发觉得食物的可贵,只要醒着,就想吃点东西。跟着坐在餐桌前打量了一眼安婷:“如此,本王还要感谢公主了?那多谢公主厚爱,公主要是没其他事……慢走不送!” “云念!”安婷越发觉得委屈,怒吼一声,刚要继续说,门口传来太监的尖细声音:“贤妃娘娘到!”跟着就见一身衣着华贵的女子由侍女扶着进了院。 云念抬手拍了拍脑袋,跟着赶忙起身出门跪地迎接。安婷这会也如温顺的小猫,规规矩矩的跪在角落,小脸低垂,跟见不得人一般。 贤妃左雨晴进院打量了一眼四周环境,小院子偏远静谧,清幽雅致,倒是很适合修身养性。再看云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早听说这云国太子容貌惊人,比女人都倾城,如今看来,倒是连她这个贵妃都觉得有些比不过了。 “臣自在王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云念行了礼也不敢起身,还好他第一时间穿了衣服,这要是被人家母亲抓住自己女儿在别的男人房间,而那男人还不穿衣服,光是想想,云念都觉得头大。 “起来吧!”左雨晴微抬了抬手,瞧见跪在角落里的安婷,眉头微蹙,随即坐到院里的凉亭下,对安婷招了招手:“婷儿,过来!” 云念起身恭候在一侧,同时招呼下人给贤妃上茶上点心。眼看着安婷跟听话的小猫似的,乖乖站到贤妃后面,一时还有些庆幸,这丫头总算也是有害怕的人。 左雨晴看了一眼有些畏惧的安婷,随即转向云念:“自在王来安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可住的习惯?” “臣性子散漫,住哪倒是没什么影响。”云念回复着,脸上有些尴尬。 “哦?看来安城的美人倒是让自在王过得安逸快活!”左雨晴对于左念的事迹多少还是有所听闻,淡淡嘲讽一句,跟着又问:“王爷年岁也不小了,可有成家?” 贤妃的话,云念自然听的出里面的意思,却也不在意的笑了笑,躬身回复:“臣在云国已有家室。” “那你妻子怎么没有一同过来?”左雨晴眉头紧皱,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回娘娘,臣离开云国的时候,妻子有孕在身,云城到安城,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多有不便,臣便让她留在云城了,想来再过几天便要临盆了!”云念自然瞧见贤妃的脸色,一时也是有些不安。 “那倒是该提前恭喜自在王了!”贤妃脸色更差,转头怒瞪了一眼安婷,跟着又看向云念:“听闻王爷向陛下提议给令之恒赐婚之事,不知王爷以为婷儿如何?” 第60章 “啊?”云念一惊,随即连忙跪在地上,躬身行礼:“赐婚之事关乎令将军终身大事,应有陛下做主,臣不敢妄论!”跟着又看了一眼安婷,继续回复:“小公主千金之躯,正是如花年纪,与令将军,自是郎才女貌。只是这婚姻之事,还得看双方意思,臣一个外人,不敢替令将军做主。” “话倒是让你说的面面俱到!”左雨晴脸色不好,盯着云念看了好一会才开口:“本宫今日过来,也不想与你废话,只想问自在王一句话,你对婷儿可有求娶之意?” 云念脸色苍白,俯趴在地:“娘娘这是折煞微臣了,臣家中已有妻室,公主金贵,臣不敢僭越。且两国纠葛,涉及太多,想必娘娘也很清楚。臣不敢!” 左雨晴怔了怔,又打量了一眼云念,她以为这云国太子是个昏庸无能之人,只一心贪花好色,却不想,也算有点立场见识,倒是省了她一番口舌。如此,左雨晴便起身转头看着安婷,见安婷双眼通红,也是无奈一叹,探手拉着安婷的手,语气柔和:“婷儿,自在王所言,你也听了个真切,不需要母妃再多说什么了吧?你若一心跟了自在王,委屈不说,此事关乎两国利益,只怕你父皇那里,也难啊!再者,自在王已有家室,眼下更是要喜添麟儿,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婷儿可不能做!以后还是少与自在王往来,免得流言蜚语传到你父皇耳里,让你父皇心烦!走吧,跟母妃回去。”说着,左雨晴拉着安婷便出了院子。 安婷三步一回头,看着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云念,眼泪直流,她对云念刚开始也说不上喜欢,就是看到云念容貌俊美,难免眼前一亮,说到底不过是喜欢那张脸罢了。可几次接触下来,云念性子洒脱,说话直白,明明知道说出来会伤人,还是直言不讳,一点不会顾忌她公主的身份,也不会因为她是公主,就万般的讨好她,反而躲着她,直言两人之间不可能有关系。她听的懂,也明白,可就是不甘心…… 第36章 太子算后账 听着脚步声远去,云念这才起身,长舒一口气,软坐在椅子上,盘算着等家里妻子生产完,要不要让他们也过来,省的他被人惦记。可转念又有些无奈,生孩子不是小事,得修养一段时间不说,孩子那么小,这一路颠簸,怕是也难以承受啊。 一时云念一阵头疼,转身刚要回房,院门口又走进来一人,赫然是令之恒。 令之恒一手提着些药草,一手提着个食盒,一进院,看到云念坐在院里便笑着大步走来,一到云念面前,将东西放到桌上,拉起云念的胳膊就翻衣袖:“胳膊上的伤如何了?我让太医院准备了不少珍贵药草,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怎么伤口还没处理?都化脓了!” 云念有些头疼,看着令之恒这完全不顾及外人,也是郁闷,任由令之恒检查。翻开衣袖,他也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照顾令之恒,给他处理伤口上药换药,好像把自己的给忘了。眼下伤口血肉模糊,混合着黄色脓水,把绑在上面的布都粘连在一起了。 令之恒刚解开就脸色大变,盯着那化脓的伤口,一时心疼不已,转头让下人打开药箱,用药酒小心的给云念清洗伤口,想着先将伤口的血痂和脓痂化软,再小心揭开。可药酒撒在伤口上,一瞬间的刺痛让云念直接打了个哆嗦,扯回胳膊捏着伤口上方,一时心有余悸,怎么也不想再处理了。 令之恒也是手一哆嗦,赶忙扶住云念,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伤口得处理,不然化脓感染,怕是有生命危险!” 云念咬了咬嘴唇,这情况他自然清楚,盯着粘连的纱布,也是一阵咬牙,终是忍受不了那种想想就酸爽的痛,探手去检查令之恒带来的药草。 令之恒见云念要找药,连忙帮云念解开布包,将所有药草摊开:“需要什么药草?若是这里没有,我让人去找!” 云念看了看所有药草,眉头微皱,转而看向令之恒:“认识曼陀罗么?” “白色花?种子包在有刺的壳里?那花有毒!”令之恒对这个花名有印象,似乎还见过。 “对,要花连同花萼一起采下,有麻醉效果,可以缓解疼痛!”云念说着,正要跟令之恒说这花的生长环境,令之恒已经跳了起来:“我知道哪有,你先等着!”说完,人已经跑出去了。 云念有些看着令之恒的背影,一时百味杂陈,他与这个男人,还真是纠葛不断啊。 云念正坐在发呆,门口又来了一行人,看清进来的人,云念也是一愣,随即赶忙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云念也没想到,这忙着陪皇帝积极表演狩猎技能的安正瑀会来他这小院。 “自在王不必拘礼!”安正瑀淡淡一笑,一手背后,一手拿着把玉质串珠正把玩着,走到云念面前打量了一眼云念,随即双眼微亮,跟着一脸笑意,抬手直接拍了拍云念的肩膀,手指微动,捏了一下,示意云念坐下,自己先坐了下来。 “给太子殿下上茶!”云念顺势坐下,侧头让婢女撤了桌上给贤妃上的茶,去准备新的,转而对上安正瑀。 安正瑀一脸如沐春风的笑着,打量了一眼小院,手里串珠转的越发快:“自在王这地方,清新雅致,倒是个安逸自在之处!” “太子殿下赞誉,臣不过一闲散人,住这里也是不给陛下添乱!”云念略为尴尬,怎么来个人都说这环境好?他住了几天,也没觉得着有什么特别啊! 第61章 “确实离父皇的居所够远!”安正瑀呵呵轻笑:“也是个不错的养老地。本太子听闻,自在王提议给令将军赐婚,不知父皇可有答复?” 安正瑀话题转的快,云念被整的有些猝不及防,微怔了怔,连忙摇头,跟着一脸哭丧:“太子一提这事,臣都不知道委屈说给谁听!自从来了安城,令将军就处处提防,这臣也知道,毕竟,云国刚成为安国附属,令将军担心臣有二心也正常。可太子殿下不知道啊,那令将军对臣各种束缚,臣就有点闲不住,出府见识一下安城美人美景,愣是被逼着回府,期间还发生点误会!臣就想,大概是臣没有向令将军表达对安国的忠诚,好心向陛下提议,给令将军赐婚,有了家室,令将军也能少些找臣的麻烦不是?没想到,好心办了个坏事!”云念说着,侧过身子给安正瑀看他脖子上的伤疤:“那……差点被令将军抹了脖子!哎,臣也是不知该如何讨好令将军了!” “讨好令将军?”安正瑀嗤笑一声,随即转着手串盯着云念:“一个护国将军,除了父皇给他点护卫安城的权利,有什么值得自在王讨好的?”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臣是个闲不住的主,天天憋在府里,非得病不可。偏偏,令将军护卫安城这一点权利,就把臣严防的死死的啊!”云念说着,也是一脸苦闷,转头看着安正瑀:“太子殿下今日来找臣,不知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安正瑀将手中串珠一停,转手递给边上的亲卫,侧头看了一眼云念:“眼下安国局势大定,国泰民安,偏偏有些人,利益熏心,妄图破坏局势。本太子就是想提醒自在王,远在他乡的,别站错了队,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救一些不该救的人!” “站错队?”云念一愣,眉头一皱,一脸不明所以,跟着又念叨:“不该出现的地方?救不该救的人?”说着,云念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桌子:“太子殿下说的是令将军?可令将军不是安国护国将军么?” 云念一反问,安正瑀原本一脸笑瞬间凝滞,冷眼看着云念,这云念,话说的太直白,他做得,但真让人说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时,气氛都有些紧张。云念明显看到安正瑀边的亲卫手都放在了佩剑上,看架势,是要动手啊。一时云念也有些慌,吓的抬手捂住嘴对安正瑀陪笑道:“臣心直口快,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心直口快?”安正瑀微眯了眯眼睛,随即冷冷一笑:“发生的事,本太子可以不计较,本太子要的是以后,自在王的态度!” “这……”云念一时有些犯难,这令之恒被追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提议皇帝赐婚而引起的宫内局势的变化,若赐婚有利于皇帝,这个太子怕也就是个摆设,什么时候能熬出头也是个未知数。说到底,还是他把令之恒给卷进去了,要是见死不救,他这心中有愧啊! 眼见云念犹豫不决,安正瑀将目光停在了云念受伤的胳膊上,一看便明白了个大概,眉头一挑,指了指后面一个侍卫:“这个是本太子的随行医,这进来光顾着与自在王说话的,都没在意自在王有伤在身,你,过来给自在王处理一下!” “不……不用麻烦太子殿下了!”云念瞬间脸色一变。 “自在王大概不懂处理伤口吧!”安正瑀探手扯了扯云念胳膊上的布,眼见那布都粘连在伤口上了,嘴角微微一挑,继续说道:“这伤口化脓,要是再不处理,怕是会感染,有生命危险啊!快,随行医,自在王若是在安国出了什么事,向云国也不好交代。自在王以为呢?” 云念身子一僵,一时也知道再说无用,只得呵呵陪笑:“让太子殿下劳心,臣愧不敢当!” “云国与安国友好和平相处,自在王不远千里来安城表忠诚,本太子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好好照顾自在王!”安正瑀呵呵笑着。 随行医来到桌前单膝跪地,检查的一下云念的伤口,眉头微皱,从一侧还没来的及收走的药箱里翻出药酒小心的给云念擦拭,意图将布渗湿取下来。 云念身子一哆嗦,要不是边上有安正瑀,他都要大喊疼了。可眼下只能咬着牙齿硬是忍了下来。 随行医手微抖,自然知道云念的疼,下手更加小心。 安正瑀瞧着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那沾在伤口上的布,探手扯了扯,眉头一挑,手上微微用力:“这布上的花纹看着像是令将军衣服上的吧?” 云念紧咬着牙齿,另一只手在桌下紧捏成拳头,盯着那伤口上的布被安正瑀一点点撕扯下来,疼痛让他感觉整条手臂上的神经都在抽搐,扯的半边脑仁都疼。 那随行医见此情况,手里的药酒哆嗦了一下,差点都倒在云念伤口上,瞬间的刺痛让云念下意识的抽动一下胳膊。 跟着,就见胳膊上的布被扯下来一大块,上面粘连着化脓的血肉,露出里面已经发白的伤口。 “哎呀!看这伤,很严重啊!”安正瑀依旧扯着布,看着露出的伤口,眉头微皱,扫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随行医:“愣着做什么?快给自在王处理伤口啊,拿药酒清洗一下!” 云念紧捏着拳头,盯着安正瑀有一下没一下的撕扯着布的手,牙齿紧咬,猛的将胳膊收回来。之前云念被疼的下意识抽胳膊让安正瑀扯布的手紧了几分,云念这突然一扯,竟然硬是将布从伤口上扯了下来。 第62章 第37章 钝刀割肉 云念几乎在瞬间,抬手捏住刺痛的胳膊,抬头已经是满头大汗,脸上没了半分血色,对上安正瑀的目光,云念努力摆出一副笑脸:“多谢太子殿下照顾,劳烦太子殿下了!” 安正瑀提起扯下来的布,看着上面粘连的血肉,眉头微皱,有些嫌弃的侧头扔到一边,再看云念捏着胳膊的伤口,连连咋舌:“啧啧啧……这伤口化脓成这样,随行医,这伤口得怎么处理?” “自在王殿下的伤口已经化脓,需要多次清洗,将伤口上的脓全部清洗掉,伤口上的坏肉也得割掉!”随行医身子哆嗦,跪在地上,脸上也是汗珠直掉。 “这样啊?那快给自在王处理啊。别耽误了!”安正瑀挑眉说着,探手拿起茶杯小品了一口,微尝了尝,似乎是不满意,轻摇了摇头:“这茶,味道一般啊!” 云念盯着安正瑀的脸,目光微眯,手臂刺痛,让他几乎昏厥,要不是咬牙硬撑着,他真想哭! 随行医有些畏惧的看了看安正瑀,转头又看向云念,抬手有些哆嗦的拿起药酒,却迟迟不敢给云念清洗伤口。 安正瑀有些嫌弃的将茶杯拍在桌子上,惊的随行医身体打了哆嗦,赶忙将药酒往云念胳膊上倒。云念下意识的后撤了一下身子,脸色阴沉。 “自在王,本太子也是为你好,你两,上去按住自在王,让随行医好好处理,免得再填新伤。”安正瑀说着,嘴角上扬,跟着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拍在随行医面前:“本太子刚得了个新玩意,听手下人说,吹毛断发,给自在王处理伤口再合适不过!” 云念被安正瑀两个亲卫按住,其中一个直接将云念受伤的胳膊按在桌子上,用脚踢了一下随行医:“太子等着呢,给自在王好好处理。” 随行医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赶忙拿了纱布沾着药酒给云念清洗伤口。云念此刻面如死灰,每次擦洗伤口都让云念的身体剧烈颤抖,可硬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拳头紧捏,指甲抠进肉里。 清洗完伤口,随行医拿起安正瑀拍在桌子上的匕首,看了一眼,脸色一暗,一时有些慌的再次看了一眼安正瑀,安正瑀挑眉示意随行医快点动手。随行医一时手抖的更厉害,匕首拿在手里,几乎放不到云念伤口处。 云念意识昏沉,脸色惨白,盯着随行医手里的匕首,那匕首赫然没有开锋,别说割肉,怕是连水果皮都削不了。 “太子殿下!” 随行医一闭眼,正要下刀,门口传来一声怒吼,跟着就见令之恒几步跨过来,一把捏住随行医手里的匕首,盯着正悠闲喝茶的安正瑀,目光微眯,一身寒意:“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怎么有功夫来自在王这小地方喝茶!” “哦……”安正瑀挑眉笑了笑,半晌才开口:“这不是听说自在王受伤了么,本太子奉父皇之命来看看自在王!这自在王也是粗心大意,伤口都化脓的还不处理,本太子让随行医给自在王处理伤口呢!自在王要是有个什么损伤,本太子向父皇也不好交代啊!” “太子殿下这么给自在王处理伤口,陛下知道怕是也不好吧?”令之恒扫了一眼按着云念的两人,那两人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松开手,退了退,对上安正瑀的怒视,只得低头回到安正瑀身后。 云念身子一软,几乎瘫在桌子上,要不是令之恒及时跨过来,云念下意识的抓住令之恒的衣服,人就要滑到地上了。 令之恒松开随行医手里的匕首,看着那匕首在自己手里硌下一道深痕,脸色更阴沉,割伤口坏肉的事,他也曾遭受过,自然知道其中的痛,安正瑀用这种没有开锋的刀,岂不是要钝刀割肉,活活疼死云念。 “自在王这伤口都化脓了,本太子不让人按着,怕自在王乱动,本太子这匕首,吹毛断发,随行医再给自在王添道新伤,本太子岂不是好心办坏事?放心,这随行医跟本太子很多年了,处理这种伤口干净利落,保证让自在王没有一点痛苦!” “不劳烦太子殿下了,臣久经杀场,处理伤口也是手到擒来,太子殿下公务繁忙,臣就不留太子殿下了!”令之恒眼看着云念几乎要晕过去,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也越来越松,身体要不是靠着自己,已经滑到地下了,便也不想多于安正瑀纠缠,转身扶起云念便往里屋走。 “令将军!太子殿下面前,岂容你放肆!”安正瑀身边一个侍卫冲着令之恒大吼一声,跟着,边上几人同时拔刀,都盯着令之恒。 令之恒微舒了一口气,侧头盯着安正瑀:“太子殿下应该还不想把事做绝吧?毕竟,本将军的手下遍布安国各地!!” “你!”令之恒话一出,安正瑀惊的一下站起身,盯着令之恒,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强压下心中怒火,冷冷瞪了一眼令之恒,大步往外走,路过随行医时,抬腿一脚将随行医踢翻在地:“废物,自在王伤成这样都不会处理,留着有什么用,滚出本太子的视线!” 那随行医在地上打了个滚,连忙又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点头:“是……是……是……” 令之恒冷冷看了一眼出去的安正瑀一行人,一把搂住滑下去的云念,扶进门弯腰抱起放到床上,从怀里摸出刚采来的曼陀罗花有些手抖的递到云念面前:“花我采来了,怎么用。” 云念意识昏沉,盯着令之恒手里的花,只见那一朵花在眼前旋转,摆动,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在转动。 第63章 “云念,别晕,告诉我,花怎么用?”令之恒声音颤抖,下意识的紧捏着拳头。 “令将军,用酒冲服即可!”那随行医眼看着安正瑀离开,才一脸黯然的爬起来,看着一身衣袍沾满尘土,不由苦涩一笑,低头拍了拍。正要转身离开听见屋里令之恒的话,便不由的凑到门前扫了一眼令之恒摊在手里的花,开口解释。 令之恒一愣,赶忙从腰上解下酒壶,又有些不放心的扭头问随行医:“什么酒都可以?” “可以!”随行医说着,抬步走到床边,将令之恒手里的曼陀罗花拿起,同时接过酒壶:“令将军要是相信属下,还是让属下来吧,毕竟,属下是专业的!” 令之恒微僵了僵,连忙给随行医让地方,眼看着随行医将花放在小杯里碾碎,用酒冲好,直接给云念喂进去。又等了好一会,才侧头问令之恒:“令将军可有锋利的刀刃,这坏肉确实需要割掉,药草服下,需要一点时间发挥药效。一会还得劳烦将军按住自在王的胳膊,避免自在王无意识挣扎!” “有!”令之恒拔出腰间的匕首递给随行医,随行医看了一眼闪着寒芒的匕首,深知着匕首不知抹杀了多少人,捏在手里,心中满是敬畏,放在火上烧了烧,这才小心翼翼的给云念剔除伤口上的脓包和坏肉。 云念身体微颤,意识陷入一片黑暗,却又清晰的感觉到匕首割肉,一刀,一刀的划下去,就好像在看屠夫割肉,割的肉不是自己的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念彻底陷入一片黑暗,意识昏沉,无知无觉。 令之恒看着随行医小心的给云念伤口做了包扎,这才长舒一口气,侧头看着也是满头汗的随行医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多谢!” “令将军客气了,救死扶伤本就是属下行医的初衷!只可惜,太子殿下心太狠,属下不敢苟同,还是早早远离这是非之地。眼下,天下大同,属下还是做个行脚医来的自在!”随行医感叹着,令之恒这一躬,让他也是多有感触,跟在一国太子身边,即便是为太子治病疗伤,却处处小心翼翼,得不到一丝尊重。再看令之恒,护国大将军,为安国百姓打下一片盛世安宁,却依旧心怀感恩。 “先生初衷不改,一心为人,是百姓之福,我替百姓感谢先生医者仁心。也替自在王多谢先生刚才手下留情。”令之恒又行了一礼,同时招呼随后赶来的景轩:“派人护送这位先生出城。”跟着又看向随行医:“阁下一心追求自在,我也不强留,还希望先生多多保重。” “谢令将军!”随行医对令之恒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了门,一路由景轩护送离开云城,又由其他人接手护送,彻底远离了这纷争之地。 令之恒侧坐在云念身侧,看着昏睡的云念,云念脸色苍白,嘴唇发白,原本触之温润,现在干裂起皮,手指摸上去都有些划。令之恒心疼的用布沾了茶水润了又润。 一夜无眠,按照随行医的吩咐,三个时辰换一次药,五个时辰口服一次药,眼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云念才退了烧。 云念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眼就看见令之恒胡子拉碴的靠着床柱闭着眼睛,面容憔悴,哪里还有半分护国大将军的威严,更不似他第一次见时,意气风发,威风八面! 第38章 真自在 一时满眼酸涩,盯着令之恒的脸,竟不知觉的流出了眼泪。好像他应该是恨不得将令之恒挫骨扬灰才对,偏偏,一路纠葛,几次出手,救了令之恒也救的自己,多次被令之恒连累,又多次连累令之恒,好像两人上辈子就是冤家,这辈子剪不断,理还乱,纠葛不休! 令之恒似乎察觉到了云念的目光,睁眼就看到云念满眼泪水,一时有些慌乱,凑过来检查的一下伤口,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让人又采了很多那个…曼陀罗花,你要不要……” “不要!”云念抬手抹了把眼睛,有些羞愤,他居然当着令之恒的面哭鼻子,实在有损他自在王的颜面,侧头看了一眼被包扎的伤口,许久才喃喃自语:“这下两不相欠了,以后,还是少惹事的好!” “什么两不相欠?”令之恒几乎贴在云念脸上,眉头紧皱,盯着云念阴晴不定的脸,许久似乎也明白了个大概,一时怒火曾一下烧起,一把抓住云念的衣领,将云念从床上提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被人追杀?你以为是因为你提议陛下赐婚才造成这一切?救我就为了两不相欠了?不可能!” 令之恒怒吼一声,一下将云念推回床上。云念下意识的动了下胳膊,牵扯到伤口,疼的直吸冷气,眉头紧皱。 令之恒看着又是心疼不已,连忙检查云念的伤口,眼看着那伤口上包裹的纱布渗出血来,更加心疼,怒瞪着云念,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强压下满心复杂,给云念换纱布,重新上药。 借着换药的功夫,云念看了一眼伤口,原本有些狰狞的伤口,眼下被割的没发看,两边还用针线缝住,扯的两侧皮肉褶皱,很是难看。最中心的地方,因为两侧伤口距离太大,没发缝合,只能缝合了里面的肉,外面连皮都没有,血红一片,看着实在恐怖。 云念微吸了一口冷气,努力稳定情绪压抑着伤口上传来的抽痛,仰望着头顶的床板,开口问令之恒:“你说,要是云国没有败,本王这会该是什么光景?搂着妻子等着孩子出生?和姑娘喝花酒?和蓝颜把酒言欢?还是被父皇训斥?” 第64章 令之恒包扎伤口的手顿时一停,许久才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云念怔怔重复着这三个字,许久呵呵笑了起来,笑的身体抖动,好一会才声音发哑的开口:“三个字,云国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三个字,我成了阶下囚,任由别人看笑话取乐,还得笑脸相迎,跪着俯首帖耳!令之恒,我不杀你,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受我受的苦。我救你,是不想刚刚安定的天下再次血雨腥风。以后,麻烦你,离我远远的,别在扯什么只喜欢我的话,我不想听,也不会信,更不想扯进安国的内斗里,我已经背井离乡,无依无靠了,麻烦你,让我苟延残喘,安稳活几天好么?” 令之恒身体僵直,好一会才稳定情绪,终是长吸一口冷气,身体微颤的转身。好半晌,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大步走了出去。 云念背身躺着,将受伤的胳膊抱在怀里,只听着令之恒脚步远去,云念才怔证一笑,眼泪不知觉又流了出来。闹翻了也好,他和令之恒再这么纠葛下去,迟早一个害死另一个。说仇恨,他还真没有,相处这么久,他对令之恒有了惺惺相惜之感。立场不同,难论对错,他不怨令之恒。 皇帝举行秋猎,云念也不能老躺着,昏迷一夜,又休息半日,感觉胳膊没那么疼了,便吊着胳膊牵着马在山林里溜达。 河边吊了半晌鱼,又吃了顿烤鱼,入夜回院,第二天继续去其他地方转悠。兔子没少抓。不过吃一只,其他的便割了尾巴放生了。只可惜,山林涉猎的人太多,前脚他放生,后脚就被其他人射杀,云念亲眼见着别人提着他放生的动物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云念便也懒的抓,省的放了。 这日骑着马晃悠,也不知走到何处,转过一个山石,竟见一片枫树林,那火红的枫叶漫山遍野,而仅一步之隔,长着几棵桂花树。那满树黄花,落花遍地,金黄一片,那一步间一缕小溪自山缝而出,缓缓流淌,黄色桂花瓣和红色枫叶顺着溪流流入远山,仿佛是人间仙境才有这般美景。 云念一手提着酒壶,喝着小酒,欣赏着满眼金黄,脚步踉跄,身子一软,直接坐在地上,顺势就仰躺在漫地金色花瓣中,花香弥漫,让人心神陶醉。 云念不知是醉了,还是让花香迷醉了,竟躺在地上睡着了。一觉睡到日落黄昏才醒来。 挪了挪身子,云念靠着桂花树缓神,好像自从来了安城,云念都没睡的这般安稳!这会心神舒畅,云念刚探起丢在一边的酒壶打算继续喝,突然一声破空声传来,云念赶忙侧身躲过,眼看着一直利箭擦着他的胳膊钉在身后的大树上,箭头直接没入树干,箭尾颤抖,发出嗡嗡的响声。 云念长舒一口气,顺着那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抹红色身影突然蹿进枫树林,红色枫叶抖动,不一会,那红色身影钻进山缝中便没了身影。 跟着一大队人马冲进山谷,带头的正是一身黄金龙袍的皇帝安萧远,身边跟着护卫队。再看安萧远手拿长弓,那背上背着的一篓利箭与射在云念身后树干的那支相同,想来,是安萧远要射杀那抹红色身影。 安萧远四下看了看,不见有狐狸的影子,很远就瞧见桂花树下坐着个人,骑马走过来才认出是一身休闲衣衫的云念。 云念见皇帝走来,赶忙起身行礼:“给陛下请安,惊扰陛下秋猎,臣有罪!” “起来吧!谈不上惊扰。”安萧远未下马,依旧四下张望:“可有看到一只红狐狸跑过?” 云念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有些尴尬的陪笑:“臣刚才睡着了,被这箭给吓醒,惊魂未定,只模糊看见一抹红色钻进那枫树林中,不见的踪迹。”说着,云念把有些褶皱的衣服扯了扯。 “枫树林?”安萧远看了一眼那半山火红枫叶,眉头微皱,红狐狸与这枫叶颜色差不多,躲在里面不动,怕也不好找到。 “进去搜。”安萧远一声令下,跟着便指挥护卫队的人跳上枫树寻找。能跟在安萧远身边,自然各个身手不凡,只见那些护卫在枫树间上下翻飞,不一会便没了踪迹。 云念看着安萧远的马队离去,这才又坐回桂花树下,睡了一天,这会有点饿了。正盘算着吃点什么,秋风席卷,满树桂花飘飘散散,落了云念满身。云念捏起一朵花瓣看了看,放进嘴里尝了尝,花香满溢,除了稍微有点涩,味道也不错。 远处,令之恒带着一对人远远站着。远处,夕阳的阳光散在遍地金黄的花瓣上,更是熠熠生辉。树下,云念正一口酒,一口花瓣,似乎吃的是人间美味。 “王爷这是饿了吧?要不要,属下去送点吃的过去?”景轩看着金色阳光下的云念,只觉得云念好似下凡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 令之恒怔怔看着云念的身影,似乎这样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吧?想着,令之恒翻身上马,朝着安萧远的方向跟过去,秋风瑟瑟,只传来淡淡的两个字:“随他!” 景轩微愣,看着令之恒远去,赶忙翻身上马追了过去,再望了一眼那桂花树下的云念,只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他看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云念吃了些桂花,喝了点酒,胳膊上的伤也不觉得疼,起身正要离去,侧头就见树后不远的另一颗桂花树下,一抹红色身影微露,探出个小脑袋,一双狭长的媚眼正盯着自己。 第65章 云念下意识的侧头看过去,跟着怀里一直跟死蛇没区别的小白蛇也突然探出了脑袋,也如云念一样,侧着小脑袋看着那树后的小狐狸。 三目相对,一时,气氛感觉有些诡异。云念抬步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那红色小脑袋也慢慢缩回去,云念凑近才发现,那桂花树下有个不大的树洞,那小狐狸已经钻进树洞里,只探着个小脑袋,偷偷打量着云念。 云念蹲下身子也看着那小狐狸,小白蛇从云念怀中滑出来,扭动着身子竟然朝那小狐狸而,小狐狸下意识的往后缩着,整个身体都藏进黑暗中。云念下意识的探手抓住小白蛇,小白蛇有毒,可别伤了小狐狸。 云念刚抓住蛇,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云念吓了一跳,一扭身,就见安萧远带着护卫队不知何时现在不远处,身边还跟着太子安正瑀,二皇子安正琨,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自在王,你抓住了什么?可是父皇一直在追的红狐狸?”安正瑀冷眼看着云念,想着那日给云念下马威,云念见他也会畏惧三分。 第39章 遭遇狼群 云念微愣,随即彻底扭过身,将抓在手里的小白蛇捏了起来:“让陛下,太子殿下见笑了,臣发现一条小蛇窝在树洞里,这小白蛇好像没毒,臣正打算抓来养着玩玩。”说着,云念将小白蛇放在手心里,小白蛇在云念手里盘旋两圈,跟着昂起脑袋四下张望,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打量安萧远一行人。 “自在王,那蛇有剧毒,快丢掉!”安萧远身边一个侍卫突然开口,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安萧远也下意识的扯着马后退了几步,其他人更是害怕,都后退了几步。 云念也是脸色一脸,仓惶将小白蛇扔出去,小白蛇落在地上,对云念嘶嘶吐了两下黑色蛇信子,跟着扭动身体,直接钻进树洞里隐藏在黑暗中。 云念连跳几下远离树洞,有些尴尬的对安萧远等人呵呵傻笑。一时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化解尴尬。 安萧远微皱了皱眉,盯着那小树洞,脸微沉的继续四下张望。 “父皇,天色不早了,不如明日再继续!”安正琨眼看着太阳落下山头,四周陷入黑暗,这里远离行宫,晚上怕是很不安全。 “二弟要是害怕可以先回去!”安正瑀语气带着抹嘲讽,四下看了看,目光盯在小白蛇钻进去的树洞:“父皇,儿臣去把那小蛇猎杀了,检查那树洞!” “太子殿下不可!”之前出声提醒的那侍卫再次开口:“这白蛇可不是一般的蛇,毒性极强,即便划破一点皮也可瞬间致命,没有一丝活命的机会。眼下已经入秋,这蛇没有攻击自在王,怕是已经吃饱喝足打算冬眠不想动手,且自在王没有动杀心才得以安全,太子殿下万不可莽撞,白搭性命!” 安正瑀冷哼一声,心有不甘,却也实在怕死,终是没有上前杀蛇的意思。 安萧远无奈一叹,终是扫了一眼那满山红叶,调转马头,直接离开,其他人也跟着离开。安正瑀冷冷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云念,呵呵一声冷笑,也追着皇帝而去。 云念无奈,眼看着马队远去,才有些心虚腿软的坐在地上,只等着四下一片安静的才走到树洞口坐下,只等着小白蛇自己回来。 小白蛇从树洞里探出脑袋,四下看了看,跟着冲云念吐了吐蛇信子,慢悠悠爬上云念的手,任由云念揣进怀里。 云念看了一眼那树洞,正要起身,那小脑袋又探了出来,盯着云念看了看,又四下看了看,似乎是确定一下周围是否安全。 云念怔怔一笑,这小狐狸还挺可爱,萌萌的,眼睛滴溜溜转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时,山缝中传来一声如同小奶狗的叫声,跟着一只稍微大点的狐狸从山缝中爬出来。树洞里的小狐狸听到声音,也奶声奶气的回了一句,跟着快速蹿出树洞,直奔那山缝,与另一只狐狸汇合。 两只狐狸趴在山缝看着云念,云念也看着两只狐狸,小白蛇从怀中探出个脑袋也看着那两只狐狸,蛇信子吐了吐,也不知在探索什么。 四下一片寂静,云念看了看周围环境,这才想起他的马还不知道溜达哪去了,这黑灯瞎火的,他怎么回去?想着对两只狐狸挥了挥手:“不到万不得已,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藏起来别出来了!”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这狐狸听不听得懂,他怕是有对牛弹琴的意思了。 四下不见马,云念只能按照来时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刚走没多久,景轩牵着云念的马朝云念走来,脸上表情怪异,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云念呵呵笑着,上前翻身上马,拍了拍马脖子侧头打量着景轩:“怎么?给本王送个马委屈你了?” “才不是!”景轩幽怨的回了一句,骑马跟在云念身侧,稍微落后一步,四下观察了一眼,又继续说道:“将军被陛下责罚了,说将军探查消息不准确,连个狐狸的踪迹都摸不到。陛下失去了耐心,要将军三日内,找到狐狸的洞穴。还不让射杀狐狸,要自己动手!” 云念一愣,看了一眼景轩,景轩给自己送马,定是得了令之恒的命令,那么,令之恒定是知道自己遇见狐狸了,甚至已经知道狐狸的洞穴在哪,甘愿受罚也不说? 不明白令之恒的想法,云念也懒得管,骑着马四下看了看,侧头问景轩:“这是走哪了?你知道回去的路不?” 第66章 景轩也是一愣,赶忙抬头四下张望,刚才和云念说了一句,然后就盘算着该怎么找狐狸洞,没想到走神的功夫也没看路,这黑灯瞎火的还真不知道走哪了。 一见景轩呆在马上,云念便明白景轩也没方向,一时眉头紧皱,抬头发现天上连个月亮星星都没有,还真是两眼一摸黑啊。一时,两人也不知往哪走,只能拉住马缰在原地转悠。 “那个,你们护卫队这周围有巡逻的么?”云念心存侥幸,实在不想在外面过夜,那山崖上过的几个晚上,他实在是想起就怕,危险倒没什么,主要是饿! “巡逻队跟随陛下,一般在陛下活动的方圆五里,这会陛下了回行宫,行宫距离这里,怎么也得十多里地。怕是遇不到了!”景轩有些苦闷,这没把王爷带回去,将军不得收拾他啊? “实在不行,原路回去?”云念也没看这狩猎场地图,出门也是随意走,全看坐下马的心情,这转转悠悠,来的地方倒是美,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去啊。 两人正准备原路返回,先去那小山谷,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狼嚎,跟着坐下马惊嘶一声,一下跳起,朝着一个方向就狂奔起来。 云念差点闪到腰,赶忙稳住身体,再看边上景轩,脸色一变,一把抓住马缰,对着云念大喊:“王爷,抓紧马缰,别掉下去,周围有狼。” 云念抓住马缰,整个身份俯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放松上身,任由马自己跑。 “这没有方向,也不知道哪里安全,马能知道去哪么?”云念侧头见景轩也和自己保持着相同姿势,风声从耳边刮过,也不知道景轩听到没。 景轩四下张望,脸越来越沉,四下环境他好像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正盘算着要不要弃马上树,身子的马突然停住脚步,慌乱的四下转悠,怎么也不肯走了。 云念拉着马缰,任由马四下转悠,打量了一眼四周,直接从腰上摸出柳叶弯眉刃对景轩吼道:“被包围了,山里有狼,你们不知道?” “知道!”景轩扯住马缰,抽出佩刀,四下警戒,也是一脸郁闷:“山里有狼的事陛下早知道。也没打,偏偏那太子爷一听有狼,直接带一队人就冲进了狼窝,偏等上狼窝里只有一窝狼崽子,都给杀了,带回了行宫!这估计是老狼回来了,要报仇啊!” 云念长舒一口气,有些郁闷的四下看了看,怎么就偏偏又让他给等上了。 “先上树!”云念左右见无逃路,起身踩着马背直接跳上一个大树,稳住身体,一探手一把抓住也跳上来的景轩,同时折两根树枝打在两匹马上,将两匹马打惊,嘶鸣着奔远,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狼口。 看着马跑了,云念在树杈上找了舒服的位置坐下来,窝着身体打量着脚下围着树转悠的狼群,细细一数,足有二十多只。这数量,掉下去一狼一口都不够分吧? “王爷,属下这里有水,要不您先喝点?对了,还有点心,将军让属下一直带着。”景轩说着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递给云念。 云念这会正饿,一听有吃的,连忙接过来打开拿起来就吃。点心有些被压瘪了,但都这会了也没得挑。云念一口气吃了两个,又喝了一大口水,眼见景轩在边上看云念吃,下意识的吧唧了一下嘴巴。 云念眉头微皱,递给景轩一块点心:“你没吃饭?” 景轩见那点心,微愣了一下,却也没伸手接,连连摇头:“中午跟着陛下来回跑,还没来得及吃。属下不饿,王爷吃,将军说你出门总是要带足够的吃食,生怕自己饿着。可是这行宫狩猎场,离住的地方近,您出门肯定不带吃的。出来一天定是饿了,属下中午都见您在吃花瓣了。” 云念微愣了愣,随即呵呵一笑,将点心塞进景轩手里:“吃。本王两块下肚,半饱了。这还不知道要在树上坐多久,你得有点体力保护本王不是?” “王爷说的是!”景轩还要推辞,听到后话便也没在坚持,笑着接过点心吃着,边吃边笑:“这点心真甜,属下天天买,还是头一次吃!” “天天买?”云念微愣! “将军说您爱吃,让臣天天准备新鲜的带在身上。”景轩吃着,笑了笑:“属下不知道您和将军之间到底怎么了,将军这几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总是发呆,还问属下,他做这一切是不是错了!属下不懂,可将军为安国征战十多年,平定四方战乱,让安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安享盛世,是安国的英雄!属下不觉得将军做错什么!” 第40章 男男授受不亲 云念一时有些呆滞,看着景轩呵呵一直笑,各为其主,他确实不怨令之恒,毕竟,他也是听命于人。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此。或许是他那日说话太重了? “王爷,属下问过我娘,我娘说,自古男欢女爱,遵从的是天理人伦。但感情这个东西,不由人,由心!说实话,属下也喜欢王爷,属下从没见过王爷这么漂亮的人!”景轩说着,脸上露出一抹羞涩。 “我!”云念一时气结,抬手一巴掌拍在景轩脑袋上:“爷这是帅,漂亮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嘿嘿……”景轩缩着脑袋,也不躲,嘿嘿一阵傻笑,跟着脸色一暗:“属下胆小,不敢说,也不敢冲破世俗眼光,喜欢王爷,就当喜欢家里的哥哥,可将军不同,将军是真喜欢王爷,就是……那种……跨越男女的喜欢。” 第67章 “得了,你快闭嘴吧!”云念实在不想听了,绕了一圈,怎么又绕到这事上了?男人喜欢男人,这正常么?不是神经病就是精神病!他可不想跨越男女! “王爷……”景轩还要说,见云念背过身都不想理他,只好闭嘴盯着脚下还绕着树转圈的狼群。 云念打算眯一会,结果怀里小白蛇突然趴出来探着脑袋,四下张望,云念微愣,随即就见对面树上蹲着两只狐狸,正是之前山谷里的那两只。 那两只狐狸也朝树下张望,同时叫了几声,似乎和树下的狼群认识,树下的狼回应了几声,好像聊天一般。 然后,在景轩和云念目瞪口呆的情况下,狼群居然退了。那两只狐狸对云念吱吱叫了两声也离开了。 云念从树上跳下来,景轩也跳了下来,四下张望,一时觉得不可思议:“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云念回答,后方传来马蹄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令之恒骑马奔来,还未靠近,先一步踩着战马纵身跳过来,稳稳落在云念面前,跟着一把将云念拉住,上下打量,满脸着急的询问:“我听见有狼嚎声从这个方向传来,可有受伤?” 云念被令之恒抓住胳膊,一时身体僵直,看着令之恒满脸关切,心底涌出一股欢喜,就像……平日里看到喜欢的东西一般,心情很愉悦,还带着感动,让他眼睛发酸的那种。但,一瞬间,云念赶忙将所以情绪压下,有些惶恐不安的盘算着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有这些情绪。 想着,云念赶忙将令之恒的手扒拉开,连着后退好几步,撞到树才有些踉跄的稳住身体,猛的背过身,不断的调整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 令之恒也僵在原地,看着云念脸上那各种情绪变化,最后更是害怕逃离,一时,眼中星光暗淡,默默收回手。他满心着急担心,到头来,不过是被云念看做是脑袋有问题的精神病而已。 景轩见两人情况不对,赶忙上前插话:“将军,王爷没受伤,我们被狼群围攻,躲在树上没打起来。” 云念这会也算稳定了情绪,刚转身对上令之恒一脸黯然,瞬间心中冒出一抹心痛,吓的云念又扭过身,托着大树,一阵纠结。 怎么回事?他被令之恒带偏了?被景轩的话感染了?不应该啊?想着,云念开始转移思绪,想着云国的美人,安国的姑娘,想着想着,不知何时,脑海中的画面就成了和令之恒相处的记忆…… “王爷,将军,野外实在危险,狼群万一去而复返怕是不好对付,要不先回行宫?”景轩眼见两人都不说话,便出声提醒。 云念也猛然回神,抬手拍着脑门,完了,他又跑偏了,不但回忆和令之恒的点点滴滴,居然还有点莫名的欢喜。这感觉,让云念全身发毛,下意识的隔着衣服抓了抓胳膊,跟着,一脸烦躁的转身朝着令之恒来时的方向走,也顾不得边上两人,想着是不是这段时间秋猎,没法出去约个姑娘,才影响了心神?对!肯定是!想着,云念拍了一下手,快步往前走,结果一抬头发现四周黑漆漆一片树林,哪里有什么路。 云念顿时一惊,赶忙回身,不想后面跟着令之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全然没看到云念停下脚步,一步跨出,踩着云念的脚,直接撞在了云念身上,两人四目相对,云念的鼻子撞在被令之恒的下巴磕了一下,身体后仰,鼻血喷涌,整个人直接后倒,慌乱中,还抓住的令之恒的衣服,扯着原本身体不稳,也有些慌乱的令之恒一起跌在了地上。 后面牵着马四下张望的景轩也没想到这走路的两人能撞在一起,赶忙跑过去扶。 云念后背着地,不平的地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石头,硌的云念后背生疼,跟着就感觉后脑勺被一双大手护住,然后……令之恒一手护在云念头下,一手托着地面,整个身体半俯在云念身上,一双桃花眼,灿若星辰,直直盯着也有些呆滞的云念。 “将军,王爷,您没事吧?”景轩探手又不知道该怎么扶,僵在原地,开口,声音也越来越小,看着两人保持着这奇怪的姿势大眼瞪小眼,一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干脆不管了,退到马身边,拉着战马背过身去,蹲在地上画圈圈。 “起来!”云念最先回神,抬手想推开令之恒,又不敢,脑子里莫名的冒出上次触摸令之恒胸肌的感受,一时只觉得脸在发烫,更加慌乱了。 令之恒盯着云念,昏暗中,云念温热的喷在他脸上,让令之恒精神一瞬间恍惚,听到云念说话,这才猛然回神,赶忙抽手起身,探手想拉起云念,可伸出手的瞬间又停了动作。 云念躺在地上,微缩了缩身子,这会回神才感觉后背刺痛,眼见令之恒伸出手,云念下意识的一把抓住,扯着令之恒的胳膊站起来回头看着自己刚才倒地的地方,那里还真有一块石头,还是尖石,上面隐隐好像还有血。 云念下意识的探手摸了一下后背,果然,一手温热粘液。一时,云念只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今天绝对有血光之灾的日子啊。躲过的皇帝的箭,躲过的狼群的围攻,最后被一块石头给硌破了! 令之恒看着被云念拉过的手,一时有些蒙,目光一直跟着云念的动作,见云念摸后背,这才发现,云念后背素色衣衫出现一团黑色。在看地上的石头,赶忙上前探查:“破了?严重么?” 第68章 云念一见令之恒上手,赶忙一把抓住破的衣服,有些惊慌的转身对着令之恒,同时用衣袖擦了一下流出来的鼻血:“那个……没事!就破点皮,不严重!你……你后退点,我……”因为紧张,云念说话都有些结巴。 令之恒皱眉后退了两步,脸色不怎么好看,盯着云念,许久才开口:“你就这么讨厌我?” 云念又退了退,一手紧紧抓着后背的破衣服,听到令之恒说着没头没尾的话,有些蒙的反问:“为什么讨厌你?我不讨厌你,你离我远点,男女……男男授受不亲!按我云国习俗,除非是在战场上,不然不能露肩露背。” 令之恒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坏笑,一步步逼近云念:“那我要是看的你的背。你是不得从了我?” “令之恒!”云念连忙后退,伸手挡在两人中间,惊怒的等着令之恒:“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我就挖了你眼睛!!” 令之恒脚步一停,有些无语的看着云念,怎么这么残忍?不该是看了就是最亲近的人了么?可瞧着云念鼻子上还挂着血,终究是没再上前。 云念看着令之恒没继续上前,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胡乱塞进破的地方,这才舒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将鼻血彻底擦掉,这才四下看了看:“这什么地方?还能回行宫了么?” 令之恒也观察了一下周围,同时回忆了一下地形图,转而看向后面还蹲在地上的景轩,眉头微挑,嘴角上扬,这小子,关键时刻还是挺自觉。 “景轩,去联系人,让送马来!”令之恒给景轩下达指令,景轩便起身跳上树,摘了片树叶放在嘴边吹着,音调挺有节奏,云念也不懂,只是有些好奇。 不一会就见两人骑着快马赶来,同时还多牵着两匹。 云念见此也不多问,骑着马,也不敢乱走了,跟着令之恒的战马一路回行宫。 到了地方,云念便也没理会几人,自己直接回了小院。刚进屋,就让下人准备洗澡水。洗了个澡,照着镜子给后背的伤口处理了一下,云念这才穿好里衣上床睡觉。 刚躺下,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跟着令之恒手拿药酒走了进来。 云念见令之恒进来,顿时从床上爬起来,有些惊怒得瞪着令之恒:“令将军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么?进别人房间不知道敲门经过主人同意么?” 令之恒一愣,随即全然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也不解释,直接走到床前将药酒放到床侧:“你后背受伤,虽然伤口不大,但肯定淤青了,我带药酒过来,帮你活血。” 云念噌一下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怒瞪着令之恒:“你是不想要眼睛了?” 第41章 将军要帮忙疗伤 令之恒身子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他只顾着盘算云念受伤的事,把云国那所谓习俗又给忘了。一时,令之恒有些郁闷:“那你们那些战场上受伤的将士战后怎么处理伤口,还不让大夫碰了?平日里受个伤,怎么弄?” “云国全民懂医,十岁开始就可以自己处理伤口了!”云念很自豪的回复一句,跟着又补充到:“战场是特例,只有参战士兵,护卫军队人员可以不受此国俗限制。这条习俗的初衷就是云国妇女为让参军丈夫安心打仗而自发形成,后被先祖认可,成为国俗!云国皇室成员更是以身作则,本太子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伤做出有辱国本的事呢?” 令之恒一时只觉得的头疼,按了按脑袋:“那我不看,背过头给你活血,实在不行……就蒙上眼睛!” “不用!我已经涂了活血的药。”云念坚持不肯松口。 “已经涂了?”令之恒微愣,随即开口:“那你穿着衣服,我隔着衣服给你活血!” “不行!”云念一口回绝,侧头盘算着理由。 “陛下多日奔波,决定先休整一下,明日设宴,举行些射击活动,你是云国太子,自然少不了,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后背再伤,你是打算明天在安国皇室面前彻底丢云国的脸了?”令之恒说着起身准备走:“你要是确定不需要,那我就走了。” “哎……”云念赶忙出声拦住,有些不确定的询问:“你没骗我?” 令之恒扭头就走,根本不解释。 “好,好,好,相信你还不行么!”云念赶忙开口,跟着有些扭捏的扯着被子躺下,感觉不对,又翻了个身,半趴在被子上,将后背让给令之恒。 令之恒这才嘴角上扬,回坐到床上,刚要拿药酒,又想到云念已经涂过了,便收手长舒一口气,探手放在云念背上。 令之恒的手很温热,厚实又有些……宽大,一接触,云念下意识的缩了缩后背,跟着就感觉心跳加快,脸也跟着发烫。 令之恒微皱了皱眉,再次稳定情绪,慢慢将手放在云念背上,云念的背很薄,几乎一按就按到了骨头,平日没在意,现在才发现,云念的身体很纤瘦,不像一般男子,身强体壮。 令之恒平复心绪,运转内力,轻揉着云念受伤的地方,刚才他也大概看到的位置,先用手指按到伤口位置,以伤口为中心,按揉四周。 云念疼的直吸冷气,但令之恒运含内力的手掌按揉在伤口上虽然痛,但痛后又很舒服。不一会,云念便舒服的轻哼了一声,闭着眼睛很是享受,一时还很满意令之恒这服务。 第69章 令之恒身体微颤,云念那轻哼一声让令之恒一直压制的悸.动一下爆发,整个人一阵燥.热,瞟见云念一脸享.受的闭着眼睛,嘴角上扬,带着一抹轻笑,一时间看的晃神,手下一个没注意,直接按在云念的伤口上。 “啊!令之恒,你谋杀啊!”云念本来正享受,突然伤口刺痛,一下坐起来,顺手将令之恒的手拍开,怒瞪着令之恒。 令之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那个……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说着就要扒云念的衣服,侧头探查云念的后背。 云念猛的一脚踢出,直接将令之恒踢下床,快速抓住衣服同时搂上被子,一脸惊怒的瞪着令之恒。 令之恒大腿一痛,整个人从床上跌下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不该做的事,只得有些尴尬的起身,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我给忘了,不……不好意思,要不我出去,你自己检查一下。” “不用。你,马上出去。”云念盯着令之恒,深怕令之恒再有什么动作,缩了缩身体往被子里钻了钻跟着稳定了一下情绪,长舒一口气:“令之恒,你现在还没看出来么?咱两,就是那种水火不容的相克,遇到你,我准没好事!你遇上我,也没顺心的时候吧?几次差点把命搭进去。还有,现在安国这局势,咱两能不接触就别接触行不?我的身份给你添麻烦,你的身份让我举步维艰,我就图个活着。你也图个安稳行不行?” “那我以后偷偷来看你!”令之恒直接忽略云念前段话,断章取义的回复的一句。 “我他么!”云念一口脏话喷出,跟着左右看了看,拿起枕头一把朝令之恒砸过去:“别人是傻子么?这院里有多少人都是瞎子么?你骗鬼呢?滚!” 令之恒一把接住枕头,呵呵笑着挪到床边给云念放回去:“那我把院子里的人都换成我的人!” 云念咬着牙怒瞪着令之恒,要不是手里没刀,要不是手臂有伤,要不是后背疼,要不是……他此刻是真想杀的令之恒,全因为解气。 “那个,你先休息,明天记得别迟到!”令之恒见云念压制着火气,轻笑着就抽身后退,跟着快步离开,还不忘帮云念关门。 云念抱着被子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将满腔火气压下去,这才扯着被子侧躺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令之恒活血的作用,后背也没那么痛了,躺下没一会便睡着了。 院子外,原本守卫的侍卫都换到了其他地方,连同伺候的婢女也被调到宫宴上去了,换了两个伶俐的小厮守门。 第二天天刚亮,云念便被小厮的拍门声吵醒了:“王爷,您快醒醒,陛下宫宴快开始了,您不能迟到啊。将军吩咐,您代表的可不止您一人!” 云念一下坐起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昨天晚上回行宫都半夜了,细细算算,也才睡了四个时辰。不过,皇帝设宴毕竟不是小事,云念再困也没法,爬起来穿好衣服出了门。 小厮准备好了水和吃食,云念洗漱一番,吃了个饱这才在小厮的催促下动身直奔行宫设宴处。 到的时候,皇帝还没来,其他人除了太子安正瑀,到也来的差不多了。整个宫宴以一个靶场为中心,成半圆安排座位,皇帝皇后位置居中,一侧是皇子公主,皇亲贵胄的位置,另一侧是随行官员以及安云城官员座位。 云念身份特殊,但也算下属官员,安排在官员一侧,位居令之恒下侧。令之恒来的到很早,坐在自己位置上闭目养神,即便云念坐到身侧,也未睁眼。 云念一见令之恒就觉得后背伤口隐隐有些刺痛,对令之恒也没好脸色,自顾自的坐下来,打量着中心的靶场,另一侧还有不少战马,看样子有活动安排。 不一会,皇帝来了,同行的还有皇后和太子,众人起身行礼,只等着安萧远抬手示意众人入座才都坐回原位。 安萧远看样子心情不错,客套几句后,就招呼侍卫安排节目。最先上场的是打马球。两队人马几经奋战,最后打了平手,皇帝看的兴高采烈,其他人也是喝彩不断。 随后一段歌舞表演休息后,再次上场的是马术表演,士兵骑着马在马背上各种翻飞,同时射中靶心,赢得众人喝彩。 随后还有些皇子上场展示才艺,骑马射箭,功夫都不错。 云念刚开始还有些兴趣,后来看各皇子绣技能,一时就有些泛困了,抱着酒壶喝了大半壶,酒劲上头,晕晕乎乎的靠着椅背直迷糊。 “自在王倒是安逸的主!”皇后那兰馨一脸轻笑,打量着脸上带着潮红的云念,一时倒还真有些羡慕。 安萧远看皇子表演,也没多大兴致,年年就这些,哪个皇子有多大本事他最清楚,一听那兰馨的话也侧头看过去,不由眉头微皱,跟着看向另一侧未上场的皇子,将目光落在安正瑀身上,眉眼带笑:“朕听闻太子此次狩猎收获颇丰,不知可有些什么收获?” 太子正闷闷不乐,一听皇帝问话,赶忙起身汇报,一脸自豪:“儿臣此次狩猎射得狡兔数十,豪猪野猪数十,棕熊两只,蟒蛇一条,还有一窝狼崽,只可惜,老狼外出,不然收获更多!” “不错!”安萧远连连点头,这时,场上一世子射箭未中红心不说,还射偏了,差点射中后面的侍卫,把侍卫吓的一下瘫坐在地上,面无血色。 第70章 安萧远瞬间变脸,抬手指了指射箭的世子,看向太子:“这是哪家世子?下手没个准,以后多带着训练。” “儿臣谨记!”安正瑀赶忙回复:“好像是宁府王爷的子嗣,平日就是个安享快活的主,生活习性与自在王没什么分别。”说着,安正瑀冷冷看了一眼迷糊的云念,一脸不屑。 “哦?”安萧远挑眉一笑,也看了一眼云念,随即对安正瑀笑道:“去给你族弟教教,别在臣子面前丢人!” 安正瑀领命直接跳下看台,快步来到那世子身侧,冷冷训斥几句,跟着接过弓箭,同时翻身上马,骑着马快奔了一圈后,在马背上连做了好几个不同姿势的射箭,箭头次次正中靶心,赢得一阵喝彩。 云念被吵的实在没法睡,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骑马的人,眉头微挑,继续喝酒。 第42章 一箭双雕 云念不想惹事,安正瑀却不想放过,骑着马来到云念面前对云念扬了扬手中的弓箭,冷声高喝:“本太子听闻云国人善骑射,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见?” 云念一愣,起身有些踉跄,摇摇晃晃稳定身体对安萧远和一众人行礼:“让陛下见笑了,臣以为只是观赏,没想还要上场表演,多贪了几杯,怕是让太子失望了!” “没关系,本太子听闻自在王千杯不醉,想来骑马射箭没有问题。还是传闻有假,云国人不过尔尔?”安正瑀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大概只有云念周围的人能听见。 云念抬眼看一眼面带冷笑的安正瑀,呵呵轻笑:“如此盛情难却,臣也不能辱没了太子颜面,骑射不佳,太子莫怪!”说着,云念跳下看台,接过士兵牵过来的马,翻身而上,拿起弓箭比划了一下,连着扯了两下,连个弦都没拉开。 安正瑀看着呵呵轻笑:“自在王要是实在拉不开,本太子就当自在王醉了。” 云念回头一笑,也没理会安正瑀,拍了一下身下的马,任由马小跑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在马背上颠着,同时一手拿箭,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猛的拉开躬弦,几乎成满月之势,长箭射出,破空之声响起,跟着就见前方红靶正中不说,居然将靶心射穿,势头不减,再次射中后面的靶子才停止。箭头穿透靶心,留着一节箭尾轻轻颤抖。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云念依旧骑在马上小跑着,身体歪扭,又射了几箭,但除了第一次,后面几次,虽然也射中靶心,但没能再穿两靶,更有一次,差点脱靶。云念一时有些无奈,不甘心的又拉满躬,长箭破空,结果脱靶不说,射在靶子后侧拴马的柱子上,把马吓的嘶鸣不已,蹄子乱踏,差点扯断绳子跑了。 “酒劲过了?”云念有些尴尬的抹了把头上的汗,只得骑着马回去,下马给安萧远行了一礼:“让陛下见笑了,臣骑射不佳,命中全靠运气。借着酒劲发挥了一下,看样子,臣还是不适合做靠运气的事!” 安萧远微眯着眼睛,脸上笑意不减,拍了拍边上扶手:“自在王性子豪爽,倒是看的开!不过,命中率不错,中一次攻击力也不错,很好,很好!” “陛下过誉,臣愧不敢当!”云念又行了一礼。 “好了,朕也累了,你们自己玩吧。”说着,安萧远便转身离开,皇后那兰馨赶忙起身跟上。 云念恭送安萧远远去,这才回到自己位置,坐下来便连着喝了好几口酒,受伤的胳膊被他背在身后。 令之恒侧眼看了看云念,一眼就瞟见云念背在身后的胳膊在发抖,连着喝酒只怕也是为了减轻疼痛。可云念脸上都是汗,怕是几次射箭,又扯到的伤口。 安正瑀下马恭送安萧远离开后便眯眼盯着云念,脸色阴沉,一看就知心情不怎么好。边上那世子上前想赞誉安正瑀几句,还没开口就被安正瑀严词训斥了顿,最后还是那世子父王看不下去了,上前客套了几句,总算带着那满腹委屈的世子离开了宫宴。 云念全当没看见,没听见,自顾自的喝酒吃东西,靶场上正有歌舞表演,那舞姬各个姿色非凡,身材妖娆,看着也算赏心悦目。不过,云念也知道,自己那一箭射两靶让安正瑀没面子,借着安正瑀训斥世子的功夫便溜出了宫宴,跑回了住处。 云念前脚刚进屋,后脚令之恒就赶来了,一进门就将给云念带了药草放到桌上,直接坐到云念边上,拿起云念的胳膊翻衣袖:“胳膊给我看看,伤口还没好,逞什么能?” 云念胳膊的疼好像肉里有东西撕扯一般,肌肉都在抖动。听见令之恒责怪也懒得分辨,只见伤口红肿,最中心原本有愈合趋势的伤口再次崩裂,往外渗着血。 令之恒看着心疼,翻出药酒小心处理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处理好伤口,也没撒手的意思,抓着云念的胳膊在云念胳膊的上按揉着:“用力过猛,肌肉有些紧张,我给你放松一下!” 云念一直没动,也没说话,看着令之恒手法娴熟,动作认真小心,他疼的缩胳膊时,令之恒更是眉头紧皱,手上动作越发轻微。这会按摩胳膊,动作不算轻柔,却也算舒服。盯着令之恒的脸,云念一时有些晃神,若余生有这么个人依靠也确实不错。 念头冒出的瞬间,云念猛的愣住,大脑一片空白,慌乱的从令之恒手中抽出胳膊,起身脚步踉跄的直奔外面,站在院子里大口大口的呼吸,试图用呼吸平复烦躁的心情。 第71章 令之恒有些不明所以,跟着跑了出来,见云念脸色潮红,又不停的呼吸,不由上前询问:“是想吐?还是怎么了?” 云念抬手摇了摇,也不敢看令之恒,背身拍了拍心口,试图让心跳平稳。 偏令之恒见状更紧张,又凑了过来:“你到底怎么了,要不我去请御医过来?” 云念一下直起身子,烦躁的怒瞪着令之恒:“哎呀,你怎么这么烦人?军机处没事了么?不是跟你说了么,以后少往来,少来往。赶紧走,快走!”说着,回屋一把将房门关上,整个人靠在门上,一时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塌了!! 令之恒一脸呆滞,有些不明所以,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搞不懂,令之恒也不好继续追问,宫宴还在继续,他和云念同时离开,难免被人发现,只得翻出院墙,从另一侧绕回宫宴出,坐自己位置上喝闷酒。 云念呆滞在站在门口,无语望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人都是蒙的,他怎么能对令之恒有想法呢?令之恒虽然说不上是仇人,可到底也是害云国沦为附属国的主要因素啊。再说他两这相克的命数,还是早点断了念头,保命为上! 想着,云念一个劲的告诫自己,远离令之恒,远离令之恒,今天肯定是酒喝多了,神志不清才有那种恐怖的想法,眼下还是好好睡一觉,等酒醒了,一切就是个梦! 宫宴直到下午才结束,令之恒没坐一会便直接回了军机处,处理一些事物,同时又亲自检查了一遍狩猎场内的安全,确保皇帝明日狩猎的安全,等再回行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听手下人说云念一直睡着,便也没去打扰。 第二天皇帝再次出入秋猎,云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了些东西,又犯困,眼看着都过了中午了,出去也没什么意义,就又睡了。 等再次醒了已经是黎明了,云念也算睡醒了,刚出院子就见外面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燃烧的火把,像是军队集结的样子,云念一时惊疑便问身边的小厮:“这什么情况?” “听说太子带队追狼,结果追出了狩猎场范围,到现在都没回来,陛下让将军带队出去找呢。”小厮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惋惜。 云念自然看见,不免好奇:“看你这表情,怎么?太子要失败?” 小厮四下看了看,随即小声说道:“狩猎场内还算安全,出了狩猎场,那可是十万大山呐,而且狼性凶残记仇,太子带人杀了狼崽,只怕是被狼群故意引出去的!凶多吉少啊!” 云念一惊:“这么严重?” “太子带了一对人马,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关键是进了十万大山,具体那里,谁知道?沿途要是有踪迹可寻,到还好找,若是没有……”小厮没敢继续往下说。 云念正呆滞,一个侍卫骑马跑过来:“王爷,陛下有令,让你配合令将军寻找太子殿下!” “本王?”云念有些不确信。 “是,二皇子说云国多山林地貌,王爷对山林环境应该很熟悉,可以更快找到太子殿下。”那侍卫回复一句,同时将马缰递给云念。 云念一时头疼,这安国内斗,为什么老是扯上他?可郁闷也不能违抗皇命,只得翻身上马快速来到集结的军队前,令之恒换了一身戎装,见云念还穿着一身休闲衣服,眉头一皱,直接让景轩带云念换了身劲装,也配了套轻甲,这才集合队伍快速出发。 “有大体方向么?”云念比较关心这一趟是不是白跑了。那二三十只狼,除非安正瑀带的人足够多,不然死伤怕是难免。 “在上次你和景轩被狼群围住的地方发现的狼的踪迹,太子带人一路追寻,出了狩猎场范围,应该是一路向北,我比较担心的是太子被狼群引入大山,那里环境复杂,狼群熟悉地形,太子带的人不多……”令之恒没有继续说下去,即便几次被人暗算,其中都有安正瑀的参与,令之恒很想杀了安正瑀,可真当安正瑀遇险,令之恒又有诸多顾虑。 云念皱了皱眉,借着周围火把看了一眼四下环境,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跑到之前和景轩遇狼群的地方,再往北,又跑了一段路程,直到遇到一条湍急的河流,众人才停住脚步。 令之恒指了指河:“过了河就出了狩猎场范围,太子追着一匹狼到此,眼见那狼渡河逃走,追了过去。你看,对面一个方向三座大山,也不知太子去往哪个方向。” 第43章 太子腿伤 “过去看看!”云念无奈,跟着令之恒一队人马踏着湍急的河水来到对岸。然而,一河之隔,这边就如原始森林一般,树木高大遮天蔽日,地上虽杂草丛生,可都低矮紧贴地面,混合而生,根连着根,形成一片绿色的草皮地毯,马踏上去绿草如茵,连个马蹄印都没踩下。 云念翻身下马,半蹲在地,检查的一下地面的草皮,一时也是满嘴苦涩。最后还是在一棵大树上发现一簇灰色绒毛确定了方位。 令之恒也不敢耽搁,又怕追错了方向,让景轩和另一个侍卫带队,分别去往其他两个方向搜寻。这边令之恒则让人马散开,以最大范围的扇形向大山前进。 越往里走,山势越发陡峭,大树减少,地上乱石成堆,像是经常发生山体滑坡,众人骑马而上,乱石中,马也很难前进,令之恒搜寻眼见速度降低,干脆让人下马搜寻,派功夫比较好的士兵上树探查,发现情况及时汇报。 第72章 云念跟着令之恒身侧,四下张望,这地方要是被狼群围攻,怕是真有命追狼,没命回去啊。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哨向,听着像令之恒吹树叶发出的声音,应该是有情况,令之恒听到声音,立马让所有人极速靠近。 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云念很远就瞧见几人围做一团,而四周乱石上站着不少狼,地上,狼尸和死尸不少。 令之恒和云念极速靠近的同时,云念四下张望,在不远处的看到了一匹狼,看那雄壮的身体大概是领头狼。云念跟身边侍卫要来弓箭,用力拉开,长箭破空,结果射中的领头狼脚下的石头。 云念略微有些尴尬呵呵一笑:“运气不行,差点差点!”说着将弓箭还给侍卫,抽出佩剑大喊一声冲了出去,看架势是要跟狼群拼命。 云念大喊,把边上令之恒倒吓了一跳,眼看着云念冲出去,也不废话,招呼所有士兵冲过去救人。 领头狼被云念一箭惊动,眼见来的这么多人,狼嚎一声便招呼所有狼撤退了,只留地上数俱残尸。 安正瑀被护在还在拼命的三个侍卫中间,一条腿上鲜血直流,勉强站着。眼见令之恒带人冲过来,刚才还惨叫连连,这会有了底气,怒吼着让令之恒带人去将狼群全部绞杀。 令之恒没理会安正瑀的命令,让人检查周围环境,同时看还有没有人活着,救助伤员。 “令之恒,你敢不听本太子的命令?”安正瑀脸都有些扭曲,不知是疼还是怒。 令之恒蹲在安正瑀身侧检查的一下安正瑀腿上了伤,眉头微皱,脸上带着一抹冷漠:“太子殿下,您这伤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会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而且伤及经脉,恐留后遗症!” “让其他人送本太子回去,你去将那些狼都给本太子杀了!”安正瑀不死心,目露阴狠。 “太子殿下,这里是十万大山,后面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令之恒又耐心回复一句招呼军医给安正瑀止血。 “令之恒!”安正瑀伤口不断流着血,却依旧不肯罢休。 “太子殿下!本将军不会不顾将士生死,去绞杀狼群!”令之恒冷哼一句,冷冷看着安正瑀:“另外,太子殿下得明白一件事,本将军,只听命与安国皇帝!”说完,令之恒招呼士兵将所有伤员抬下山,冷眼看着安正瑀阴沉的脸,完全没有一丝情绪。 云念站在角落没露面,眼看着安正瑀被人抬下去,这才来到交战的地方,死的士兵也被抬走了,地上只留着几俱狼尸,身上被乱刀砍的皮肉翻飞,整个地面都被鲜血渗透了。 “人找到了,回去吧!”令之恒目光冰冷,盯着十万大山深处看了许久,最后,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云念应了一声,跟着令之恒回去,全员撤退,极速回行宫。后来的事,云念并没有参与,只听小厮打听来的消息,安正瑀受伤的腿虽然经过医治,没有威胁到生命,但一条经脉被咬断,即便接上,以后也会变成瘸子。一个太子,落下这等残疾,只怕是太子身份难保了。 云念替安正瑀惋惜了一秒,便自顾自的回房间休息了,跑了一早上,爬了半天山,他也累了,舒舒服服洗了澡,安稳躺在被窝里,舒服又惬意。 出了安正瑀这么一出,皇帝也没有在继续秋猎的心思,休整了两日,只等着太子伤口无碍便启程回安城,介于太子身上的伤还不便长路颠簸,皇帝的意思是让安正瑀在行宫养好伤再回去。可安正瑀坚持要随行,皇帝便也没多说什么。 来的时候所有人意气风发,回去的时候,难免有些气氛压抑。当然,还有些人在背后偷着乐,最开心的要数安正琨和皇后那兰馨。不过开心也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作很悲痛惋惜的样子,去照顾安正瑀。都是皇家出生,安正瑀能不知道这两人面上的悲愤是假的么?只是,当着安萧远的面,还得懂事,满怀感激的应付。 云念察觉气氛不对,便窝在马车里也不露面,让小厮带着疗伤的药给太子送去,表达一下关切之情。 路过安云平原的时候,大片麦田被收割,不少百姓在田里忙活,马车在天地间穿梭,正拉着收割的麦子往麦场而去。云念趴在窗子上看着那些忙碌的百姓,脸上满是汗水,却仿佛感觉不到累一般,全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夜晚,在安云平原的小镇上休息,云念坐在马车顶上望着麦田,心中多有感慨,一年一岁,眨眼而过,好像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在地里抓虫子的场景,转眼流落他乡,一切如梦。 回到安城,云念恢复了往日常的生活,偶尔去街上逛逛,也没法去喝花酒,一进百花阁,美人都还没见呢,就被令之恒的人以各种理由给请了出来,后来,连百花阁的嬷嬷都哭了,一见云念过来,先一步关门拒绝云念进去。 云念在家呆的都快发霉了,小暖和小苏,小怜的功夫都学的不错,云念也不用指点了,一时更无事可做。 “爷,家里来信了。太子妃生了,是个小世子。恭喜爷!!”这日一大早,小苏急匆匆跑进门,手里挥着一封家书。 云念一听,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接过信封打开看了一遍,心里高兴自然不用说,可高兴之余,又有诸多遗憾,太子妃生子,他没陪在身边,孩子出世,他未见一面,家书到这,已经是七日前的事,这还是快马加鞭送来的。 第73章 小苏眼见云念脸露黯然之色,也明白云念所想,开口安慰:“爷,太子妃和小世子一切安好,您就别担心了。等时局稳定,或许可以回去看看。” “回去?”云念微怔,许久才喃喃自语:“还回的去么?” “一定能!”小苏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说的很肯定。云念怔怔一笑,随即将信收起,转而看向小苏:“去准备好酒好菜,本王有子是大喜事,得喝酒庆祝。” “爷,外边还等着您回信呢!”小苏连连应着,又怕云念忘记,提醒一句。 “回。”云念呵呵轻笑,起身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却又不知道写什么,许久,只写了四个字:一切安好。 云念正坐在凉亭里喝酒,外面细雨绵绵,只怕也是秋日最后的挣扎了。水池中的荷花都开败了,空留一池枯枝残叶被雨滴拍打,连最后一丝傲骨也砸碎了揉进泥里。 令之恒抬步走来,手中也提着一壶酒,来到云念桌前坐下,见云念正晃着喝空的酒壶,便将自己拿来的酒打开给云念满倒了一杯。 云念醉眼朦胧,抬眼看了看令之恒,随即呵呵轻笑,一口饮尽,拍了拍桌子指着亭外细雨:“下雨了,最后一场雨了吧?” “大概吧!”令之恒回复一句,自顾自的喝着酒,眼见云念喝的身体都坐不住了便挪过去将云念扶起:“我送你回房间吧?” 云念醉的有些意识不轻,抬眼看着令之恒,好一会才看清边上是个人,挑眉轻笑,拿起酒杯还要喝,倒嘴里才察觉酒杯是空的,有些怒气的将酒杯狠狠砸在桌子上,侧头瞪着令之恒:“小……小苏,给爷倒酒啊!” “我是令之恒!”令之恒看着云念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云国太子妃喜得贵子的消息早两日就传到他耳朵里了,他却不敢来见云念。若没有战争,云念该陪在他妻子身边,看着躺在摇篮里的儿子,一家人,幸福,团圆…… “令之恒?”云念微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开口:“哦……令之恒啊……对,对,对,令之恒……这名字,挺耳熟啊……”说着,云念拍手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跟着,两手贴着令之恒的脸,整个人凑到令之恒面前,像是要看清令之恒的容貌,但明明是个人,非在他眼前上下旋转转圈,让云念很是烦躁。 令之恒微僵着身子,看着云念越来越近的脸,一时有些慌。 “令……之……恒?”云念迷迷糊糊念叨着。凑到令之恒面前,突然在令之恒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撤手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突然又缩回座位上,捏着酒杯怔怔发呆,跟着脑袋一侧,直接睡着了。 令之恒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抬手摸了摸云念亲过的地方,侧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云念,一时满心复杂情绪,竟不知该如何表达! 第44章 酒后失言 云念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的醒来时头疼的厉害,睁眼就下意识的抬手按了按脑袋,跟着托着床起身,却感觉下手之处很是柔软,看过去的瞬间,顿时一个激灵,人跟着往后躲,慌乱的瞪着边上也才睁眼的令之恒:“你,你怎么在这?” “醒了?”令之恒也有些头疼,睡眠不足让他全身难言的疲惫,就像被人吊打了一晚。 “你……我问你怎么在这?”云念看了看衣服,还好,都在,只是有点凌乱。 “你都忘记了?”令之恒起身侧头见云念一脸慌张,不由轻笑,凑到云念身边解释:“你昨晚哭着抱着我不肯放我走,你不记得了?” “有……有么?”云念不相信,他酒品很好的,怎么会做出令之恒所说之事? 令之恒往云念身边凑了凑,脸上带着一抹轻笑:“那你记得你昨晚说喜欢我的话了?” “不可能!”云念惊怒,一口否定。 令之恒又探了探头,把脸凑到云念面前:“那……你昨晚亲我的事,还记不记得?” “你胡说!”云念探手一把将令之恒推开,慌乱的抓着被子将自己整个裹过去,头也一块蒙在被子里,咬着嘴唇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令之恒被推开,也不恼,呵呵轻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云念有些呆滞,猛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他常对外面姑娘所说的话么?一时又气又恼,掀开被子,却已经不见的令之恒的身影,当下怒火没处撒,气的拍被子,可牵扯到胳膊上的伤,疼的云念直吸冷气,身子一歪,倒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整个人都傻了。 就一瞬间,他脑海里真冒出自己双手贴着令之恒的脸,在令之恒嘴上亲了一下的画面,至于其他,他根本想不起来,是令之恒胡说的?还是自己真醉了。 烦躁不安,怎么也不舒服,云念一下坐起来对门外大喊:“小苏,你进来!” 云念的房间,除了云念容许,其他人都不能随意进出。小苏正在门口备着梳洗水等云念醒来,没想到看到令之恒从里屋出来,当时也是惊的不轻。一听云念也屋里喊人,赶忙回神跑进去。 “爷,您醒了?可有不舒服,奴婢备了醒酒汤,您喝一点?”小苏一进屋,见云念头发散乱,衣服凌乱,似乎也刚醒。 “爷问你,昨晚爷真喝醉了?拉着那个令之恒不让他走?”云念不信令之恒。 “呃……”小苏一听云念问这事,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这才开口:“爷昨晚确实喝醉了。令将军陪您喝了一会,结果你非要拉着令将军,说要一绝高低,一会说要杀的令将军,一会又说喜欢令将军,要跟令将军拜兄弟,认令将军当哥哥。后来,将军送您回房间,您也不肯放手,非让令将军陪您不醉不归!再后来,令将军让奴婢们下去了,奴婢们也不知道……” 第74章 “他让你们下去,你们就下去了?万一他要杀了爷呢?”云念一时头疼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半天才怒瞪着小苏,算是给自己找解脱。 “爷,您之前不是说,令将军为人正直,不会对您动手么?”小苏有些不解。 “我……”云念一时语塞,好半天实在找不到说辞,干脆挥手让小苏下去:“算了,下去吧,爷再睡一会。以后不许令之恒进来,看见他就烦!” “爷,令将军走时交代,让你醒了去宫里一趟,晚上有宫宴,说是陛下要奖励此次秋猎时,表现出众的几位皇子,好像还说,是为了太子办的宴会。” “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才想起来办宫宴?”云念有些烦躁,转念便明白,之前不办是因为安正瑀腿上的伤没好,现在办,怕是要给安正瑀一个安心,同时也是提点其他人,皇帝还是看重太子的,即便,太子成了瘸子。 安正瑀成瘸子,云念也有听闻,可惜,安正瑀不相信自己,他送去的药本来是最好的疗伤药,不说能让安正瑀恢复如初,起码不会留下后遗症,更不会腿脚不便成了瘸子,可安正瑀根本没用,还让人丢了,当着他派去送药小厮的面扔进了臭水沟里。想想,云念又是一阵惋惜外加冷嘲,起身梳洗,换衣,吃了些点心进宫参加宫宴。 宫宴人不少,比较重要的官员都有参与,见皇子公主都有。安婷自上次之后,看见云念便远远躲开,把云念当瘟疫一般,倒是突然缠上了令之恒,和安欢较劲一般,今天安婷送水果,明天安欢送点心,然后是衣服,鞋子,帕子,坠子……不过,送的对象是令之恒,结果可想而知,基本上是退回去的多,没退的是一些吃食,等令之恒见到的时候已经坏了,就给扔了!偏偏这两位公主还不死心,退回去就换着送,日用品送了个遍。 云念一闲散人,身份又特殊,凑到云念跟前的也都出于客套,简单聊两句家常,喝个酒便都找理由离开,云念也习惯了,面上应付着,人走了也不在意。 皇帝带着皇后进来时,安正瑀也刚到,云念站在人群后面,目光一直跟随者安正瑀的脚步,安正瑀身体恢复的不错,走路虽然努力保持平稳,不让人看出不便,但身子倾泻,受伤的腿明显还有些僵直,走路有细微的摇晃。 不过,让云念有些惊悚的是安正瑀身上的气息,双眼阴郁,看人几乎都是斜视,黑漆漆的眼仁盯的人后背发凉,身上戾气很重,就像随时压制着怒火一般。 安萧远大概也是察觉到安正瑀的情况,等众人跪拜完便直接进入正题。 安正瑀此次在狩猎中所获最多,皇帝赏赐不少,更是特赦让太子进御书房,助他批阅奏折。这可是储君才有的待遇。一时大殿里全是对安正瑀的恭贺。 脸上维持假笑,说话违心的估计就是二皇子安正琨了,背着众人的瞬间,脸就阴沉了下来,拳头捏的很紧,显然是心有不甘。 倒是皇后那兰馨面上功夫做的不错:“臣妾记得太子收获中有两件皮毛不错,臣妾很喜欢,不知太子能否割爱?” 安正瑀也是官场老手,自然不会因为有了储君待遇就得意忘形,躬身行了:“能得母后赏识,是儿臣之幸,儿臣回去就取了亲自给母后送过去!” “如此,就多谢太子了,陛下不知,臣妾早就想要一件披风了,只可惜没有好看的皮毛,多亏太子殿下,英勇善战,得了这些好的。臣妾也不能白拿,就将陛下前些日子赏臣妾的文房四宝转赠太子殿下吧。” “儿臣叩谢母后!”安正瑀恭敬行了一礼。 “好,皇后有心,朕很是欣慰!”安萧远眼见母慈子孝,心中也是高兴。招呼着其他表现出众的皇子赏赐一番,跟着歌舞升平,众人把酒言欢,一时倒也热闹。 云念一手抱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喝酒全当灌水,一想到自己昨晚在令之恒面前出丑,心中就一万个不痛快,这会也算借酒消愁。 倒是令之恒,也不知道忙什么,宫宴也不在。 云念喝的太多,中途出去解决问题,不想回来的路上碰到宫女私会侍卫的事,本来就想当做没看见,消消溜回宴会,偏偏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堵在云念回去的必经之路上,无奈之下,云念只得从其他地方绕。 结果这一绕,竟然绕迷路了,在宫里来回转悠,最后无奈,庆幸还记得回去的路,只得原路返回,找了个角落,坐在地上等着那两人快点结束私会,他好进去。 这转眼的功夫就入冬了,安城更是可以感觉到冬天的寒意,没坐一会,云念就冷的直哆嗦,要不是喝了酒,身体原本还热,这会估计就冻僵了。 正盘算着要不要出点声将那两个不管不顾的小情侣给吓跑,结果却听到两人聊起的别的话题。 “你这些日子巡逻可小心些,劲量别去太子那里!”小宫女话语里满是担心。 “怎么了?太子是未来国主,眼下有机会,谁不是上杆子去巴结?”小侍卫话语里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我听那边的小宫女说,太子自从腿受伤后,性情大变,殿里的宫女犯一点错,轻的杖责二十,重的直接打死。连小太监,侍卫都一样。太子妃和那些妾室,根本不敢和太子相处,不是装病就是有意躲避,就这,还有几个小妾被宠幸,听说,第二天都不成人形了,还死了一个!”小宫女说话声音都带着颤抖。 第75章 “不会吧?”小侍卫也被吓到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记着别过去就行了!”小宫女说着,四下看了看:“宫宴快结束了,我得赶快回去,你也快走吧!”说完,也不等那小侍卫说话,就转身快速溜了。 云念眼看着那小侍卫离开才从角落里出来,望着宫宴方向,一时眉头紧皱。安正瑀这个人他虽然没接触几次,但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为人阴险狡诈,在官场上也算圆滑,人脉不错,加上其生母是先皇后,其祖父是丞相,平日里多少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在解决一些朝政上有独到的见解,抱负远大,一心想将整个天下统一,也算个有野心的储君,能担大业的主。 但眼下听宫女这么说,云念便有些担忧起来。虽然安国皇帝谁做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但和云国脱不了干系。一个弑杀的暴君,比一个无能的昏君更可怕,他不想自己用自由换来的安宁毁在安正瑀这个人性扭曲的家伙身上。 第45章 宫中内斗 想归想,眼下的局势还未大定,一切还是未知。云念也没太多在意,起身回到宫宴的时候,皇帝皇后已经离场了,其他人也散的差不多了,云念也没敢多留,快速离宫回自己府上。 出了皇宫,刚上马车,里面坐的人把云念吓一跳。 安正琨脸色阴郁,看到云念上了马车,便招呼侍卫出发。 “不知二皇子找臣所谓何事?”云念坐到一侧,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安正琨这个时候找上他,指定没好事。 “太子受伤,成了个瘸子,这样的人做一国之君,不知自在王以为如何?”安正琨嘴角上扬,提起安正瑀成瘸子的事,他就控制不住的高兴。 “这……陛下让太子辅助处理朝政……”云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委婉的表达意思,不让这善妒的安正琨不生气。 “太子出了这样的事,陛下自然要全了太子的颜面,当然更是介于与先皇后的情分。”安正琨说着,脸色露出一抹阴狠之色。 云念身子微僵,眉头紧皱,想了想,这才开口:“先皇后仁善,与陛下更是伉俪情深。即便陛下与先皇后曾经有过隔阂,先皇后故去,陛下念及的还是先皇后的好。自然会多照顾着太子殿下!” 安正琨微愣,随即怔怔轻笑,起身拍了拍云念的肩膀,便出了马车,云念只见安正琨几个纵跳就出了视线隐入夜幕,一时双腿有些发软的瘫坐在马车上,冷风吹进马车,只觉得的后背发凉。 连着几日,云念都躲在府里,生怕被皇家那几位爷给抓住。不想云念安生几日,宫里却乱成一团糟。 先皇后的寝宫失火,等巡逻的侍卫发现时,寝殿都烧了大半。安萧远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扑灭,看着坍塌的大殿,安萧远也是又惊又怒,让侍卫彻查。 安萧远走进那乱石堆里,房梁都烧黑了,到处都还缭绕着烟雾,地上是烂泥和黑色水污,看的安萧远怒火中烧。 “陛下,询问事情缘由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如您先回养心殿!”大太监连胜给安萧远披了个斗篷。 “去偏殿,等不到结果,朕要让这满宫人陪葬!”安萧远怒火正旺,眼见这一时半刻不会有结果,气的甩着袖子朝偏殿走去,不想,连胜刚推开门,满屋的霉腐之气,逼的安萧远连连后退。 安萧远本就生气,看到偏殿内的情况,顿时给气愣了,许久,才抬脚进屋,看着屋中陈设,一时又气又怒又悲,从偏殿出来,又往后殿而去,一进后殿,看着乱的不成样子的后院,一时只觉的自己是走错了地方,怕不是进的冷宫。 偏殿落满尘土,房梁上挂着蜘蛛网,屋内家具东倒西歪,陈设更是碎了一地,像个糟了抢劫的房屋十多年没人来。而后殿,院中杂草长了足有半人高,已经枯黄,被风一吹,如麦浪一样摆动。房顶破败,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殿内的房梁,瓦片掉落在殿前空地上,被泥土掩埋。寒风在破败房间穿梭,发出呜呜的鬼哭声。 连胜跟在皇帝后面,看的也是惊悚,这会也不敢插话,安萧远身上冰冷萧杀的气息让连胜都有些畏惧。 “把这宫里里奴才都给朕带过来。朕倒是要看看,这宫里都住着些什么样的奴才!”安萧远气极,回到前殿看着倒塌的宫殿,已然是要问罪了。 先皇后寝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被侍卫带来,见到跪在地上了三个老嬷嬷和一个老太监,安萧远都有些蒙了。 正这时,皇后和其他妃嫔也都赶到了,见此一幕,顿时都有些不明所以,那兰馨最快反应过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臣妾失职,求陛下责罚!” “你是真有罪啊!”安萧远这会怒气被悲愤压下,看着满院狼藉,抬脚就将那兰馨踢翻:“朕让你坐上后位,让你管理后宫,不指望你向先皇后一样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也不指望你让满宫嫔妃和睦相处。但朕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做事?这是先皇后寝宫?这是这几个老宫女的养老地吧?要不是这火朕都以为自己走错的地方,进的冷宫了!” 那兰馨被一脚踢翻,又赶忙爬起来,眼见周围这般环境,也是一阵错愕,却也不敢多说,连忙又跪伏在地:“臣妾……” “陛下,这不关娘娘的事啊!”那兰馨边上的宫女突然开口,悲泣着打断了那兰馨的话。 “闭嘴!”那兰馨回头怒瞪了一眼那开口的宫女。 第76章 安萧远眉头一皱,冷眼看着那宫女:“你倒是说说,这怎么就不关皇后的事了?” 那宫女一下爬到前面:“自先皇后薨世,娘娘继位,一直秉承先皇后遗志,勤俭节约,杜绝奢靡。对先皇后更是敬重,每日一注清香,天天让人送来先皇后喜爱的鲜花。可一年前,太子向皇后提出要自己祭拜先皇后,看管先皇后寝殿,后来更是封了先皇后的宫殿,除了太子殿下,其他人都不让进,皇后娘娘几次来祭拜,都被太子殿下以各种理由推脱……” “好了!”那兰馨开口打断那宫女的话,一把将那宫女拉到一边,跪伏在安萧远脚下:“是臣妾管教不严,才让婢女满嘴胡言乱语。太子殿下仁孝,对先皇后敬重,断然不会让先皇后的寝宫埋尘。定是这宫女太监偷懒耍奸……” “皇后娘娘,奴才们冤枉啊!”那几个老嬷嬷一听这话,放声就哭诉起来:“太子殿下朝事繁忙,很少能到宫里来,守门侍卫奉命守护,不让奴才们随意出入。只每日让人送来一日三餐,以及给先皇后的供奉。只是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多日未来,奴才们也没法!求陛下明见啊,绕了奴才们吧……” 安萧远脸色阴沉,看着哭着求饶的宫女,以及伏地的那兰馨,抬眼看向身边的侍卫:“去,把太子请来!” 那兰馨赶忙开口:“陛下,太子随你去安云城秋猎,回来又养伤半月,难免失了照顾,是臣妾思虑不周,没有顾及到太子的身体,臣妾……” “好了!”安萧远抬手按了按脑袋,只觉得头疼不已,心情烦躁,怒火这会也压了下来,抬步走到一侧的步撵上,随手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串珠递给边上的连胜。 一时,先皇后寝宫安静的只有呼吸声,寒风呼啸,如鬼哭般的风声四下响起,所有人都有种后背发寒的感觉。熟知安萧远的人都知道,安萧远越沉默,就表示安萧远的怒意越高,后果也越可怕。 不多时,安正瑀被几个侍卫带了过来,原本有些腿瘸的安正瑀,此刻脚步越发踉跄,跌跌撞撞跑进来,看到变成废墟的先皇后寝宫,一时呆滞,跟着噗通一声跪到在地,悲痛一声:“母后!!” 一时,满宫萧瑟,安正瑀这一声悲嚎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安萧远盯着跪地痛哭的安正瑀,眉头紧皱,许久才起身直接出了宫殿。 “皇后失职,回宫闭门思过。太子出宫,回太子府思过,非召不得出!先皇后宫中所有人,进皇陵给先皇后陪葬!” 寂静的夜晚,安萧远远去的声音冰冷如寒冬腊月的西北风,让满院跪地的人,全身发抖。 云念听闻此事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一时眉头微挑,也不知道是该替安正瑀不值还是替皇后不值。皇帝长情么?其实不然,云念得到消息,安萧远与先皇后岳微舒之间只能算是配合很好的夫妻,各司其职,皇后尽职尽责的管理后宫,把后宫处理的井井有条,各宫妃嫔之间也很少有矛盾,让安萧远少了很多内宫麻烦。但两人之间似乎是没有感情,岳微舒的心根本就不在安萧远身上。岳微舒完全就是配合安萧远,履行妻子之责。 两人之间的多次发生争执,岳微舒也是三进冷宫的主,最后病死在寝宫,英年早逝,结局很是可悲。 云念没想到的事,先皇后的事会引发安萧远的震怒,根本不给安正瑀任何解释,直接就禁足了。皇后那兰馨大概也是低估的先皇后在安萧远心中的位置,以至于自己也被禁足。算下来,还是安正瑀输的更惨。 令之恒负责安城治安,宫内有其他人负责,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听闻此事也是沉默良久。 云念在府里呆的无聊,带着小苏小暖天天街上逛,百花阁入不了,云念也就放弃了,将目光放在街上的姑娘,那些姑娘对云念更是没有抵抗力,要不是身边有小苏和小暖护着,都要贴在云念身上了。 半个月后,云念把安城逛了个遍,又无事可做了。 这日实在无聊,就叫了小苏和小暖进屋,三人密谋一番后,“云念”带着小暖和小怜出去逛街。 而自在王府后门,云念戴好斗篷确定无人后,悄悄溜出府,本来打算偷偷去百花阁的,可走在半路又有些犹豫,令之恒如今负责安城治安,眼线估计到处都是,要想不被令之恒的人发现,除了有分身吸引,还得去一些令之恒不怎么关注的地方。 最后,云念拐进了万佛寺,这里算起来是皇族之地,受皇族庇佑,百姓祈福都到这里,算是国寺。平日里也对百姓开放,佛门口有一株古银杏,特别的粗壮。不过眼下已经入冬,落叶被寺庙中的和尚打扫了,只留满树枝杈,萧条之极。 第46章 吃醋的将军 云念来这为的是见人,为了见这个人,他安排了半个月,让小苏学着自己的动作举止,变装出门混淆视听。 寺中比较清净,百姓只能在前殿拜佛。云念出示了一下自己的玉牌,进入后院! 一个小和尚带着云念来到一间厢房,推开门就见蓝颜正背对着门,坐在小塌上喝茶。 小和尚带着云念过来就离开了。云念眼看着小和尚走远一下跑进屋,跟着就搂住了站起来的蓝颜,蓝颜也是呵呵直笑,眼中满是情绪。 “多日不见,你可好?”拥抱结束蓝颜拉着云念的胳膊坐下,给云念倒了杯清茶。 第77章 云念呵呵轻笑:“能不好么,整日吃了睡,睡了吃,都快闲的发霉了!”说着,端起清茶喝了一口。 两人多日不见,一直聊到夜深才不舍的分开。因为蓝颜现在的身份特殊,不能露面也不能让宫里知道,见这一面就得连夜离开。 云念回到府里,刚从后门进来,抬眼见后院凉亭里坐的人,脸就变了变,终是无奈一叹,抬步走到凉亭。 令之恒一身黑袍站在荷花池边,目光微滞的看着荷花池中游动的金鱼。云念走到凉亭,令之恒才回头,目光里有些冰冷:“看样子会面聊的不错啊?” 云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尽管他布局了一月,依旧被发现了,只怕蓝颜一进安国地界,令之恒就知道了。一时也没有过多解释,坐在凉椅上,又觉得凉椅有些冰,一下又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靠着柱子:“那个,许久未见多聊了一会。” “都聊些什么?”令之恒目光里带着一抹阴寒,惊的云念下意识后退,这才猛然惊觉,他眼前的可是安国的护国大将军,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主。而他,还是云国的太子,私下密会云国太子傅,任谁也会多想。 令之恒似乎也察觉自己吓到的云念,身上寒意收敛了几分,转移目光又盯着荷花池里的金鱼,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聊什么,我不在意,但,云念,你要明白眼下的局势,让宫里人知道,你怕是举步维艰,日子不会舒服!” “我知道!”云念有些无所谓,反正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 “你和蓝颜,关系很好?”令之恒突然说了一句让云念摸不着头脑的话。 “知己!”云念也没隐瞒,这事,云国人都知道,他和蓝颜少年相识,一起读书识字,蓝颜算他的陪读。但学识却比他渊博,少小离家,跟随老师云游多年,见识远非云念这种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能比,加上蓝颜抱负远大,对治国理政和军事理论有独到见解,让云念钦佩不已。 “知己?”令之恒呢喃了一句,侧头看着云念,抬步走到云念面前,伸手托着柱子,盯着云念:“那我呢?” “啊?”云念身子微僵,下意识的整个后背贴着柱子,抬眼见令之恒眼神微冷,大有云念说的不满意就要动手的意思。 “朋……朋友?”云念有些不确定,眼见令之恒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连忙改口:“生死之交!生死之交!” “哦?”令之恒嘴角微扬,话语里带着一抹怀疑,又往云念身上靠近了一分:“那还要拜兄弟认大哥么?” “不!不用!不用!”云念连连摇头,令之恒这大哥他可高攀不起,相处起来太费精力,他怕自己少年白头。 “不用?”令之恒挑眉一笑,将令之恒堵在怀里,抬手捏着云念的下巴让云念对视着自己:“那么,喜欢我呢?” “令之恒,你别得寸进尺啊!”云念一下跳脚了,侧身准备离开,不想下巴被捏着,没法逃,说话有些含糊,明明说的气急败坏,听着就感觉有气无力,理亏一般。 “得寸进尺?”令之恒呵呵一笑,笑的云念后背发寒。 “要不,本将军派人将云国太子傅留下来?好好陪陪自在王?”令之恒的声音轻冷,云念听着身体如坠冰窟,有些慌乱的盯着令之恒。 令之恒笑着,微低头,将红.唇印在云念的嘴上轻吻了一下才抬头:“要不,你色.诱本将军一下,本将军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云念只觉得嘴唇处传来一抹柔软,跟着,令之恒温热的呼吸直扑脖子,触及云念敏.感的神经,整个人都有些发软,呼吸略微急促,赶忙侧过头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正色怒瞪着令之恒:“你想都别想!” “哦?”令之恒微愣,随即笑了起来,若云念真同意,只怕他还不高兴呢。眼下见云念这般怒火中烧,不由更开心,又要亲一下云念,却被云念及时伸手给挡住了。令之恒也不在意,直接亲吻着云念的手心,把云念闹了个大红脸,慌乱收回手捏成拳头。 “令之恒,你闹够了没有?”云念有些慌,令之恒身上的气息让他心乱如麻,那感觉,就好像……好像喜欢的东西要被别人夺走,有心想拿回来,又怕别人不给,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更让云念无法接受的是他对令之恒的亲近没有了反感,反而有些悸.动。 “没有。”令之恒很直接的说着,探手捋着云念面上一缕头发,面带轻笑:“要不,我今晚就住这吧?” “滚!”云念羞愤,怒瞪着令之恒,抬手一把将令之恒推开,快速离开凉亭,直奔自己房间,一进屋就直接将房门锁了起来,背靠着门,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令之恒看着云念落荒而逃,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转身一个纵身跳上一侧墙头,几个闪身便离开了自在王府。 刚回府,景瑟便已经在房中等候多时。一见令之恒进来,连忙行了一礼:“爷。” “说事!”令之恒入座,脸色明显不好,虽然明面上说不关心云念和蓝颜密会聊了什么,但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甚至像扎进刺一般,有些别扭,难受。 “云国太子傅蓝颜连夜出了安城,看方向,应该是去京国了!”景瑟眼见令之恒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 “这个蓝颜是个麻烦!”令之恒眉头微皱,关于蓝颜,他早就找人调查过了,心思缜密,足智多谋,若再给他几年时间,只怕打下云国就不会如此轻松,甚至可能继续持续长久的战争。 第78章 “要不……”景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急,眼下局势不稳,太子心胸狭窄,刚愎自用,又有二皇子争位,有蓝颜这样不甘平庸的人在。倒是很好的磨炼。”令之恒抬手阻止景瑟,继续说道:“蓝颜身份特殊,又和云念关系非同一般。不到万不得已,先让他折腾。” “那陛下那边……”景瑟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令之恒。 “该知道的就让陛下知道,云念日子过的太舒服了!”令之恒幽幽开口,话语里带着丝丝凉意。 “好么?”景瑟更不确定了,将军这心思,好难猜啊。 “不好么?”令之恒带着冷笑,反问一句,目光炯炯,看到景瑟后背有些凉,连忙领命躬身退去。 月色朦胧下,云念抱着一坛酒坐在窗台下,心烦意乱,让他有些无法入睡,原想着喝点能静心,不想,越喝,想的就越多,加上于蓝颜会面说谈,心中更是思绪万千,一时难以抉择。 天下安定是大局,云念不想破坏,但眼下安国这个局面,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蓝颜意图与北方京国联合,寻找适当的机会重回三足鼎立之势,更甚者可合吞安国形成一南一北两大国。当然,蓝颜的最终目的是云国一统天下。理想是远大的,但实现太难。何况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战争再起,百姓流离失所,还要死更多的人,这不是云念想看到的…… 但,说到底,他是云国太子,是云国希望,哪个皇帝不想坐拥天下?哪国百姓不想国家强大?就像蓝颜说的,眼下的战争是为了以后子子孙孙的千秋安宁。 话虽如此,但云念不想看到他曾看到的那些,太惨烈了!他可能过不去心里那关! 眼看着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小苏来到窗前给云念披上披风:“爷,您别多想!还是休息一会吧!” 云念晃了晃空酒坛,顺手放到一边,将披风上的带子扯了扯,可能是酒喝的太多,寒风凛冽中反而觉得有些燥热,自嘲的笑着:“爷这日子什么时候休息不都一样么!” “爷!”小怜急匆匆跑进来,面带焦急之色:“刚才景统领给您递消息,说是皇帝知道了!让您做好准备!” “知道了?”云念微愣。 “知道什么了?”小苏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道!我问了他没说,只说爷清楚,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走了。”小怜也是一阵奇怪。 云念却听的明白,一晚上的时间,皇帝知道不足为奇,毕竟,安萧远可是一国皇帝,蓝颜身为云国太子傅,身份特殊,肯定会派人暗中监视,知道是迟早的事。 “爷……”小苏和小怜有些担心的看着云念。 云念挥了挥手:“没事,你们出去帮爷办点事,其他的不用操心。爷可能得进宫一趟!” “又进宫?”小苏微惊,但转念便也没多说,领了云念吩咐的事,和小怜出了府。 第47章 赐名 云念刚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宫里便来了传话的太监,云念也是没想到安萧远对他如此芥蒂,连一会都等不得,估计刚得了消息就派人来带自己进宫了。正好要去,也不用准备什么,随传话的太监便进了宫。 云念第一次早上进宫,没想到早朝大殿里人这么多,官员整整齐齐站了四排,一侧令之恒领头,后面两排都是军官,另一侧丞相岳斐然领头,后面站着两排文官。能上朝的皇子除了太子安正瑀,二皇子安正琨,还有三皇子安正珂。太子闭门思过,三皇子不在京,只有二皇子站在正中,云念自知不能比,便也没有越过,站在安正琨身后一步远,跪地给安萧远行礼:“臣给陛下请安。” “自在王,你应该知道朕传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吧?”安萧远也不废话,抬手示意云念起身。 云念起身又行了一礼,这才有些惶恐的回复:“陛下,臣这些日子除了偶尔上街,没惹事啊?连……连那都没去,安分守己……” “朕问的不是这个!”安萧远直接打断云念的话,脸微沉。 “不是?”云念微迷惑,随即眼睛一亮,再次行礼:“陛下是问臣喜得小儿的事了吧?”说完也不等安萧远回答,继续高兴的说:“昨日,臣的陪读来安城告诉臣的,臣家中妻室为臣生育一子,本来是想着寄封家书告诉臣,可臣那家中妻室是个信佛的主,听闻安城的万佛寺在陛下恩泽下,香火顶盛,许愿很是灵验,就派了臣的陪读来安城为小儿祈福求取平安符!臣和陪读聊了聊家中事情,正有一事想要请求陛下!” “求朕?什么事?”安萧远很显然不太满意云念这个解释,但云念说的于情于理都解释的通,他也不好多问。毕竟,云念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很自信云念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臣喜得孩儿,想了一夜都没想到个合适的名字,想求陛下一个恩德,为小儿赐名!”云念说着直接跪在地上:“陛下也知道,臣贪图享乐,学识方面实在……”云念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也知道这种场合不能笑,便正色叩头,也不起身,就等着安萧远回复。 安萧远抬手按了按脑袋,一时觉得头疼,有些后悔召云念进宫了,就算不问云念,他也知道云念翻不起浪,只是想震慑一下云念。不想反而让云念把自己拉坑里了。皇帝赐名,除了皇帝自己的子嗣和一些有功绩的皇亲贵胄,军功显赫的将军,其他人哪有那个殊荣?皇帝赐名那可是要记录史册的! 第79章 云念何德何能让安萧远给他的儿子赐名?更何况还是个战败的附属国?偏偏,安萧远还不能拒绝,云念代表的是云国,又以质子的身份远离云国来到安城,儿子出生都见不上一面,作为云国代表的请求,安萧远能拒绝?何况安萧远作为皇帝,既要表示作为皇帝的胸襟,爱民如子,又要表达对附属国的友好和恩泽,赐名还真没法拒绝。 “陛下,此事不妥!”丞相岳斐然脸色微沉,同样心情不太好,太子被禁足,自己已故女儿的寝宫被烧,他连个兴师问罪的地方都没有。 “丞相以为如何?”安萧远正头疼,一听岳斐然有意见,脸色露出一抹轻松。 “陛下!”岳斐然走出队伍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自在王已享安国王爵待遇,一个毫无功绩的王族小儿,何德何能得陛下赐名?何况,一个附属国,安国能容忍它存在,也不过是陛下仁德,不想有太多杀戮,才留了下来。一个苟延残喘的小国,一个沦为质子的儿子,不配享陛下……” “丞相此话严重了!”安萧远面色微怒,直接打断岳斐然的话。 云念微皱了皱眉,脸上再无半分笑意,侧头看着岳斐然,与岳斐然目光相对,对面对岳斐然冷漠嘲讽的目光,云念只觉心头一痛,跟着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深处喷涌,将他所有的顾虑都冲掉,让他控制不住的要冲过去将岳斐然凌迟。 可拳头紧捏,云念终究是再次压下了所有情绪,低头扣首:“是臣僭越了!丞相大人说的是,臣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陛下对臣太过恩宠倒是让臣有些忘乎所以了。臣扣请陛下责罚!” 安萧远见云念这么说,眉头微挑,丞相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他心里的话。他可以指责丞相言语有失,但不能明说,云念自将台阶,他便也顺势开口:“云国既已成为安国附属国,那就是朕的子民,朕自然会一视同仁。自在王之子是两国平定战事,友好发展下的第一个王族子嗣,朕就赐名‘合’,意欲天下大合,国泰民安!另赏黄金百两,锦缎百匹送往云国。” “陛下恩泽万民,是百姓之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萧远话才说完,一殿大臣都跪了下来,高声大喝。岳斐然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敢再说什么,跟着其他官员跪地迎合。 安萧远呵呵轻笑,大手一挥,示意百官起身。边上太监连胜这才开口:“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官员再没人站出来,安萧远见此便起身进了后殿。百官这才默默后退,跟着转身出了殿。 云念起身看了一眼上方金色龙椅,那栩栩如生的龙雕很是威武,双眼镶嵌着火红色宝石,仿佛有生机一般,给云念一种被藐视的感觉。 “怎么?有想法?”岳斐然并没有急着走,侧头看着盯着龙椅的云念,脸上依旧带着嘲讽:“也对,若云国没败,用不了多久,你就是云国皇帝,自然也有同样一把椅子。” 云念收回目光,侧头对上岳斐然,眼睛微眯,嘴角带着一抹冷笑:“丞相大人这话怕是有失臣子身份了吧?不过……”云念说着,抬步走到岳斐然身侧,压低声音用只有岳斐然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要是没有太子……丞相大人这把椅子又能坐多久呢?” “放肆!”岳斐然怒喝,抬手就要对云念打去,云念脸露冷笑:“丞相大人,你要是在这里动手,只怕……” 岳斐然顿时停了动作,双眼微红的怒瞪着云念,跟着压了压情绪,收了手,冷哼一声:“阶下囚!”说完,甩着袖子便大步走了出去。 云念面带微笑,看着岳斐然的背影,直到岳斐然的身影迎着光出了大殿,这才收了所有表情,抬步出门。身侧,是一直站在原地的令之恒,从开始,到现在,没开口,没表情,就像一个木偶。 直到两人出了宫,云念要上马车,令之恒才探手拉住云念的胳膊,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可不可以把你现在所有的念头都抹去,继续做你自在的王爷?” 云念身子微僵,满腔的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沉默着将胳膊抽出来,头也没回的上了马车。 令之恒的执拗云念也了解,刚坐下,见同步上来的令之恒,云念一时也有些头疼。云念承认,他动了心思,对蓝颜勾画的宏图伟业有了想法,尤其是对岳斐然,他已经有了安排,但只是想法,后续他还没…… “云念,不要让我为难!”令之恒开口,声音中带着一抹恳求。 “为难?”云念微愣,随即怔怔轻笑,侧头看到令之恒略显憔悴的脸,本想说出满腔的怨恨,瞬间又都止住了。许久才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的人来人往:“何谈为难,你我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没有任何瓜葛……” 云念话未说完,马车猛的一晃,跟着一阵抖动,赶车的侍卫回头看了一眼,又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赶路。 “令之恒,你干什么!”云念压低声音有些恼怒,盯着压在自己身上地令之恒,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令之恒将云念挣扎的双手压在头顶,双眼微红的盯着云念,毫不顾忌此刻身处闹市的马车上,压着云念便强.吻着。 云念差点窒息,嘴唇有些麻木,抬眼瞪着令之恒,恨不得咬死他。 令之恒压着云念,盯着云念的脸,好半晌才开口:“我与你,毫无瓜葛??” 第80章 云念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缓过劲来,意识有些昏沉,思绪都有些不清楚,对上令之恒的脸,一瞬间又有些恍惚。 “说话!”令之恒等不到回答,心中越发火意缭绕,昨天还说生死之交,今天就毫无瓜葛了?他还以为云念在慢慢接受他,就算不接受他的心意,起码也能领他这份情,不想,换了个“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没有任何瓜葛!” 云念身子被压的有些发麻,手腕处更是捏的隐隐作痛。面对令之恒的质问,云念有些逃避的想要挣扎起身,可令之恒不得答案不肯罢手,双眼都有发红了。 “那个……我……我说的是在官场上。对,在官场上,朝政上,你,我,各为其主,没有瓜葛。”云念盘算好一会才想到这么个说的通的理由,眼见令之恒脸色好转,连忙继续说道:“你先起来,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也是要面子的,被人看到,我……” 第48章 送走小怜 令之恒有些怀疑的盯着云念,听到云念后面的话,确实觉得有些不妥,支起身子侧翻到一边坐下,眼看着云念爬起来,衣服凌乱,头发也有些乱,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和心疼,探手将云念拉到身边坐下,帮云念整理头发。 云念有些僵硬的看着令之恒,一时脑子都有些蒙,实在搞不懂令之恒这人的心思,阴晴不定,说变脸就变脸,偏偏还是个……要不,他扮作女人?不对,之前也扮过,令之恒该不会是喜欢……一个念头从脑海闪过,云念猛的一下站起来,结果脑袋差点磕马车顶上。 令之恒一把拉住站起来的云念,将他重新拉坐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云念:“你想到了什么?” 云念连连摇头,有些惊惧的盯着令之恒好半天才不确定的收了目光,扣着手指盘算着与令之恒接触的点点滴滴。 “王爷,到了。”侍卫开口打断云念的思绪,反而让没想清楚的云念有些烦躁不安。可令之恒在身边,他也只能收拾情绪,自顾自下车,尽量离令之恒远些。 眼看着进门了,令之恒还跟着,云念刚想将令之恒打发了,一抬头见正厅正坐着一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一侧站立不安的小怜,嘴角挂着一抹轻笑。 云念微怔,随即想要令之恒也一同进去,回头却见景轩急匆匆跑过来,看样子是与令之恒有事。 令之恒也看到了屋中的人,眉头微皱,跟着示意云念先进去,他等景轩。 云念见此也没多说,回身快步进了院,脸上带着笑:“不知二皇子亲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小苏,去把本王最喜欢的茶拿来,本王给二皇子陪个不是!” 小怜微愣,确定云念看着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应声退出了前殿,不一会,小苏端着茶走了过来。安正琨看着走过来的小苏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刚才那个下人呢?” 小苏身子微躬,小心翼翼的将茶放好,刚要退到一边说话,云念先开口了:“什么刚才那下人?二皇子说的臣都有些不明白了,小苏,再去把云国那些小吃食拿来,给二皇子和令将军尝尝鲜!” 安正琨听到云念的话,也察觉自己有些失态,收了目光恢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了一眼那茶,眉头微挑:“自在王府上这好茶,连本皇子殿里奴才喝的都不如,云国还真是小国家,没什么见识!” 小苏躬身行礼,又退了下去,不一会端了好几份小点心上来。安正琨也只冷冷扫了几眼,面带不屑。 云念也不恼,呵呵陪笑:“让二皇子见笑了。云国地处偏僻,山野小国,确实不能和安国比。臣来安国,也确实见识了不少。”正说着,令将军进了殿,也不用云念客气,自顾自坐到云念一侧,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拿着点心吃着。 “二皇子怎么有闲情来自在王府了?”令将军将口中点心咽了下去,这才淡淡看了一眼安正琨,微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茶,算是对安正琨见礼了。 安正琨眉头微挑,脸上挂着轻笑:“令将军百忙之人,不也来自在王府了么?何况本皇子听闻令将军与自在王走的很近,关系很是和睦,特来询问一下自在王。” “询问?”令之恒脸色微沉:“二皇子想询问点什么?询问本将军与自在王暗中勾结的事情?还是想从自在王这借点办法把太子踩下去啊?” 令之恒话一出,安正琨噌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了,冷瞪着令之恒:“令之恒,你别血口喷人。本皇子什么时候……”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令之恒不等安正琨说完,直接抬手打断了安正琨的话,目光幽幽的盯着安正琨,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陛下同样清楚!” 安正琨瞬间变脸,一下子面如死灰,但转瞬又恢复了血色,盯着令之恒似乎是想确定令之恒有没有骗他。可令之恒说完就自顾自的吃着点心,根本不再理会他,一时,安正琨有些不安,呆滞的坐下又站起来,想说什么,可对上令之恒的冷漠和云念看笑话的表情,瞬间冷静几分,想了想,又坐了下来,冷笑着看着令之恒:“本皇子倒是忘记了,令将军可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掌管安城治安,那云国太子傅进安城的事,也是令将军汇报给父皇的吧?” 说着,安正琨将目光转向云念:“自在王啊,不是本皇子看不上云国那穷乡僻壤,实在是云国一切都在父皇掌控之中,又有令将军这等心腹掌管军机,你那太子傅真翻不起太大浪花!” 第81章 云念怔怔轻笑,这些,他早就知道,只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见令之恒脸上有一抹不安,云念便呵呵笑了起来,侧头看向安正琨:“二皇子说笑了,云国既已附属安国,定会忠诚于陛下!何况,本王就是令将军带进安城的。令将军军令在身,本王不能让令将军为难不是。”说着,云念喝了口茶,继续开口:“二皇子今日来,是想告诉本王此事,那本王只能说二皇子费心了!若还有其他事,二皇子不妨直言。” “你知道?”安正琨微皱了皱眉,随即脸上露出一摸沉思,想了想,再看表边上的令之恒:“不知令将军来此有何事?” “本将军奉陛下命,派人去云国,来和自在王聊聊,有什么需要带回去的或带来的!怎么,二皇子要听听?”令之恒明显有些不耐烦,要不是不想给云念凭空添些猜忌,他都懒的解释。 “如此,本皇子还是改日再来!”说着,安正琨便直接起身大步出门,云念起身行了一礼,连挽留的意思都没有。令之恒更是只抬了抬手里的茶,连身都未起。 只等着安正琨离开,令之恒才开口:“二皇子与太子之间的纠纷你别参与,免得自身难保!” 云念不在意的笑了笑,坐回位置,侧头见小怜在角落里探头探恼便招呼小怜过来。 小怜小步跑过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云念,有些不明白云念怎么会喊错她的名字,小苏也不解释,直接就把她拉在后院,自己到前面伺候去了。 云念笑着看了看小怜,也不解释,侧头看向令之恒:“此次去云国,将军打算派谁去?” “景轩!”令之恒喝了口茶,抬眼看了看恭候在一边的景轩,示意景轩可以下去准备了。景轩收到命令,退了几步便出了门。 “我想劳烦你一件事!”云念微舒了一口气,景轩是令之恒的人,为人方面他比较放心。 “说。”令之恒往嘴里扔了一块小点心,味道不错,令之恒很喜欢。 “我想让你安排一下,把小怜带回云国。”云念刚说完,边上小怜先是一愣,随即一下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直掉:“爷,您不要小怜了么?是小怜哪里做的不好么?小怜要是做错了,您打小怜,骂小怜,不要赶小怜走……” “傻丫头!”云念轻笑了笑,起身走到小怜身边,抬手摸了摸小怜的头:“太子妃为本王生了小世子,可本王不在他们身边,心中难免挂念。你练功最用心,身手虽然算不上好,但也能护他们一时。小苏和小暖是我从云国带来的,自然不能送回去,爷能放心的,只有你!”说完,云念探手将小怜拉起来,抬手将小怜脸上的泪擦掉,笑着揉着小怜的头:“爷想请你帮爷照顾爷的家人,你……可愿意?” “爷……”小怜哽咽着,不停的点着头。 云念笑着,眼圈泛红:“去,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听令将军安排,回云国,路途遥远,照顾好自己!” “奴婢知道了!”小怜摸掉脸上的泪,快步跑向后院,小苏看了看云念,见云念点头,也扭头追了过去。 前厅一时有些安静,令之恒看着云念挺拔身体下隐藏的落寞,眉头不由的一皱:“你很爱她?” “什么?”云念回神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由一笑,抬步坐回椅子,抬眼看着令之恒,声音微哑:“谁?” “你妻子!那个叫……羽觅心的女人!”令将军似乎不怎么熟悉,想名字的时候微犹豫了一下。 云念微怔,低头念叨着:“羽觅心”三个字,想起叫这个名字的人,想起往日种种,嘴里微扬,忍不住的轻笑,再看令之恒时,脸上已经满是温柔:“爱!” 云念话语中的肯定让令之恒瞬间心跳加速,跟着便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可这本就是事实不是么? 云念仿佛没有看到令之恒眉眼间的痛苦一般,自顾自的笑着:“她一个人带孩子,也不知道有多苦,多累,受了委屈不能诉说,有了喜悦无人分享……”说着,云念脸色黯然,有些怔神的望着桌上的点心,这份,她最爱吃。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晚上我会派人来接那个丫头!”令之恒不想再听云念说起任何于羽觅心感情的话,直接起身出了王府。 第49章 与将军宿醉 天边夕阳无限,云念房中只有小怜换了身黑色劲装,眼圈发红的扣着手指。 “爷跟你说的这些可否记住了?”云念看着小怜这般模样,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怜知道了!”小怜点头着,声音带着哭腔,抬眼看着云念,心疼又有些不甘:“爷,您这般委屈自己,值得么?” “值得!”云念轻笑:“有些事情,可能和意愿完全相反,但它有更深的意义在。爷派你回去,除了照顾太子妃和小世子,更重要的就是爷刚才和你说的事。你要帮爷保守秘密,同时,不能让太子妃受半点委屈。”说着,云念从怀中摸出一块黑晶牌:“这个你拿着,记住,以后你可是代表着爷,不能懦弱被人欺负,更不能让太子妃和世子被欺负。府里一切事物都听从太子妃安排,若是有人明里暗里给太子妃使坏,爷准许你动手杀人!” “杀人?”小怜微惊,有些害怕,她还从未杀过人,只一路逃亡见过不少死人,那种凄惨画面,她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没错。小怜,爷把最亲的人交给你,同时给你身上的功夫和爷的权利。出了太子府,爷不想管,但太子府里,你得替爷照顾好了!”云念说着,抬手想揉揉小怜的头,可手伸出去,最终只拍了拍小怜的肩膀。 第82章 “奴婢知道了,爷!”小怜用力点了点头。 小苏眼圈微红的来到门口:“爷,令将军派人来接人了。” “去吧!”云念微愣,跟着示意小怜跟小苏出去。小怜看着云念,再次跪在地上行了一礼,这才起身摸了把眼泪转身快速跑了出去。 眼看着小怜跟景轩离开,云念站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有些事情,他也觉得心有不甘,可事情都发生了,他能怎么办呢? “将军,人已经接到了。”景轩来到一对人马前,对着马车中的令之恒行了一礼。 “出城吧!”令之恒坐在马车里,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 景轩看了一眼边上换了男装的小怜:“情况特殊,只能委屈你了!会骑马么?” 小怜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只骑过一次,还是爷牵着马!” “骑马!”令之恒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小怜也知道自己就是个奴婢,没有选择的权利,立马应声骑上景轩牵过来的马,有些紧张的抓着马鞍,任由景轩在一侧牵着马前行。 “你可知,你家王爷为何要送你回云国?”令之恒突然开口,声音里有一丝冰冷。 “爷让奴婢回去照顾太子妃和小世子。”小怜小声回复。 “二皇子看上你了,自在王怕你受委屈。”边上景轩开口,话语中带着一抹无奈:“今日在府里,二皇子看你的眼神,你没察觉?” 小怜微愣,顿时想起白天种种,一时眼睛发酸,眼泪直流。 “既知道他是为你好,你便好好完成他的嘱托!”令之恒声音冰冷,明明话语中满是情绪,偏偏给人一种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 小怜默默点头,抬手狠狠摸了把眼泪,可转念又有些担忧,想问令之恒又有些害怕令之恒,只得侧头看向边上还算温和的景轩:“奴婢就这么走了,会不会连累爷?” “呃……” “不会!”景轩正要说云念有可能被安正琨为难,可话没出口就被令之恒两个字给堵了回去。令之恒似乎还怕小怜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没有你的存在,二皇子就找不到为难自在王的理由!” “奴婢明白了!”小怜对着马车里的令之恒微躬了躬身,这才端坐好,望着眼前高大宏伟的城门楼,一时满心复杂。 “一路注意安全!”出了城门,令之恒的马车并没有继续跟着,只说了一句便停在城门口。 景轩领命行礼,带着一队人马和一车皇帝御赐朝着云国方向而去。 ~~~~~~ “爷,小怜已经出城了!”小苏端着一壶酒和两盘小吃走到凉亭里。云念望着结冰的荷花池,冰下还有鱼在游动,天色阴沉,大片雪花飘飘洒洒。 “安排一下,留着命回去就好。”云念声音清冷,如同着飘飞的雪花。 “爷,小怜她……”小苏知道话不该说,话说一半,又止住了。脸上露出一摸心疼。 “总不能让她被二皇子惦记吧?”云念有些无奈,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回到凉亭里坐下。 “天凉了,奴婢温了酒,您喝点?”小苏知道,云念有心事,是那种不能说出口,不能被外人知的心事,只能靠喝酒压着。 “也好。”云念轻笑,收了所有思绪,喝着小苏倒的酒,酒入喉,引的满腔热血沸腾,可终究是抵不过这飘雪寒冬的冷。 “令将军!”小苏对令之恒行了一礼,对于令之恒的神出鬼没已经习惯了,给云念又添点一杯酒,也给令之恒倒了一杯便径直退了下去。 令之恒坐到云念身侧,沉默不语的喝着酒,看着飘飞的雪花,一时凉亭里只有酒倒入杯中哗哗的声音和轻微的雪落声。 “安正琨没来?”令之恒率先打破沉默,一壶酒已经喝空了,小苏没有送酒来。 “来过了。问我怎么让太子永远出不了门。”云念说着,拿起酒壶晃了晃,确定确实没酒了,这才将酒壶放到一边,将杯中残留的最后一口酒喝掉。 “你告诉他了?”令之恒眉头微皱。 “太子刚愎自用,能不能继承大统,陛下不是也不能确定么,我帮陛下解决一下顾虑。”说着,云念轻笑起来,没酒便没觉得没劲,起身走到凉亭在,抬头望着飘扬的雪花,一时有些呆滞。 令之恒脸色微沉,抬步走到云念身侧,探手将云念拉的面向自己:“陛下本就对你心有芥蒂,许多防备着,你为何还要以身犯险?” 云念也不知是酒醉,还是被令之恒拉的猛了,脑袋打晕,意识有些恍惚。脚下光滑的石板上刚铺了层雪,原想后退几步拉开与令之恒的距离,不想脚下一滑,整个人之间扑进令之恒怀里。 一瞬间,令之恒也下意识的探手紧紧抓着云念的胳膊。 令之恒的怀抱很温暖,胸.膛很结实,靠着很舒服,云念脚下发软,连着几次没站稳,只能反抓着令之恒的胳膊稳住身子,同时腾出一只手,一把搂住令之恒的腰,将自己完全挂在令之恒身上。 令之恒稳定身子,看着怀里脚步乱滑的云念,一时莫名的想笑,云念慌乱的表情,酒后微潮红的脸,紧张的小手,好像个受惊的孩子! 云念终于稳住身体,整个人几乎贴在令之恒身上,一手更是紧搂着令之恒的腰,头贴在令之恒胸膛上,听着那砰砰跳动的心脏,自己也跟着心跳加速。 第83章 “怎么,打算抱一晚上?这外面挺冷的,要不咱回屋?”沉静许久,令之恒都不见云念撒手,不由有些奇怪,以前,云念可是最不喜欢和自己接触的。 可半晌,云念都没有动作,令之恒低头探查才发现,云念居然搂着自己,就这么睡着了,脸红扑扑的,明显是酒意上头,醉的不省人事了。 令之恒怔了怔,莫名的失落,又莫名的欣喜,矛盾的心思,他自己都琢磨不明白自己。眼见寒风凛冽,令之恒搂住云念探手将云念抱起来送回房间。 原本是想走的,可看到云念朝红的脸,又担心云念会难受,省了没人照顾,更有些不舍,便直接躺在了云念身侧,而云念似乎是把令之恒当做某个美人了,搂着胳膊睡的很是安稳。 阳光从窗户撒进来,云念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了看四周,跟着就惊悚的差点跳起来,整个人下意识的挪到一侧,看着睡在一侧的令之恒,一时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没明白令之恒怎么会在这,还躺在他旁边?不过,看着令之恒安静睡着的模样,云念一时还有些好奇,这人,在别人房间也能睡着的这么安心? “醒了?”令之恒睁眼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坐起来抓了抓有些疼的头,顶着两个黑眼圈,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看样子,就像经历了一夜大战一般。 “你……”云念原本还想问令之恒怎么在这,可看着令之恒这般模样,到嘴的话硬是止住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前还以为令之恒睡的挺安心,现在看来,也是一夜难眠啊。 “二殿下,我家王爷昨夜酒醉还未醒,请容奴婢去通传一声!” 云念还有些呆滞,令之恒还有些迷糊,窗外就传来小苏急促的声音。 “怕是不想见本皇子,故意躲着本皇子吧?云念,本皇子知道你在房间里,快出来!”安正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跟着就是脚踢房门的声音。 云念赶忙扔过被子,扒拉着令之恒,压低声音急促的开口:“你快……快躲起来,安正琨来了!”说着,要从令之恒身上翻过去。 令之恒一把扯住云念,使得云念几乎趴在令之恒身上。 “你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捉弄我,有意思么?快松手!”云念趴在令之恒身上,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和红晕,这姿势实在不雅,他也觉得难受,心里一阵烦躁。 “有意思!”令之恒也不松手,扯着云念轻笑。 正这时,安正琨一脚将房门踢开,跟着人也跨了进来,看到房中床上一幕,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抬手指着两人,一时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们……你……们……” 第50章 闹出误会 云念一见安正琨冲进来,脸上尴尬之色更甚,有些恼怒的瞪着令之恒,挣扎着从令之恒手中挣脱,快速翻下床,慌乱的边整理衣服边开口准备解释:“二皇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令将军……” “二皇子有事么?没事就先回去吧!本将军昨晚太累,想休息了!”令之恒一开口,打断云念的话,脸上疲惫之色毫不掩饰,还伸了个腰,打了个哈欠,扯着被子,似乎是真要睡觉。 云念话被打断,再听令之恒的话,瞬间想掐死令之恒,咬牙切齿的回瞪着令之恒,跟着回头摆出一出傻笑:“昨晚喝太晚了,令将军看样子是还醉着,要不,二皇子随本王出去?我们外面聊?” “好……可……可以!”安正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莫名的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就好像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可能被暗杀一般。转身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 云念整理好衣服,回头见令之恒闭着眼睛真在睡觉,顿时气的紧捏拳头,本想冲过给令之恒几下,可想想,又忍住了,甩着袖子快步出了门。边上小苏也是有些呆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上出现一副了然之色,看的云念想回去杀了令之恒。 “去准备好茶。”云念实在看不下去了,打发了面上明显出现笑意的小苏。小苏也自觉不该胡思乱想,赶忙快步退了出去。 云念领着安正琨来到前厅,入座后,安正琨还有些惊悚,时不时回头看向云念的房间处,不由怀疑自己可能是没睡省。 “让二皇子见笑了。昨天也是本王好胜心起,非得和令将军一决生死,以至于宿醉不省人事!”云念说着,赶忙给安正琨倒茶,同时将小苏特意准备的安国点心放到安正琨边上。 “一决生死?”安正琨呵呵轻笑,这会也算缓过神了,云念什么人他在清楚不过,在女人堆里翻.滚的男人。而令之恒,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要说他们两的关系,以令之恒差点灭掉云国,害云念沦为质子,不死不休的仇敌都说轻了。喝醉了躺一起?这还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哎!”云念轻声一叹,面露苦涩:“陛下为小儿赐名,是天大的荣幸,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看着儿子长大,着实有些难过,昨晚多喝了几杯,令将军来于本王说明情况,想起过去种种,难免……哎!想本王半世风流,以为喝酒能厉害点,没想到还是输给了令将军……”说着,云念又是一阵感叹。 “令将军能与自在王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是好事!”安正琨面露笑意,可眉头微锁,显然,对于令将军和云念一起喝酒,一起睡一张床的事,生出许多顾虑。 第84章 “化干戈为玉帛?”云念冷冷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只目光冰冷,显然是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但又顾及边上安正琨,只一瞬的情绪表露便收的干净,脸上也多了笑容:“二皇子说的是。对了,不知二皇子前来有何事?” “你昨日提及之事,本皇子回去于母后商议,发现其中有诸多不妥,上次就连累了母后,这次,本皇子可不想父皇旧事重提。”安正琨面露不悦。 “这……”云念微微皱眉,随即轻摇了摇头:“二皇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话一般用于战场上,但对于内政,本王觉得也适合!二皇子要明白,事情若做了,太子出事,自然就要有源头。若二皇子也因此受到牵连,那被怀疑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二皇子只有做出有第三者参与的假象,才能有更大的胜算!毕竟,二皇子的弟弟们也不少!二皇子总不想被其他人渔翁得利了吧?”说完,云念喝了口茶,见安正琨一脸沉思又继续说道:“当然,二皇子若觉得这事有些冒进,本王还有其他办法,但,事情一出,陛下必定会追查,到时候扯出什么……” “此事,本皇子会再做考虑,今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安正琨听到云念后面的话,面色更沉,起身直接扔了一句便快步离开。 云念也未起身,抬眼见安正琨离开,眉头微挑,拿了快点心笑嘻嘻的吃着,再抬头,不想令之恒已经坐到了旁边,顿时一惊,被点心给噎住了。 令之恒见云念突然脸色一变,跟着直翻白眼,赶忙将桌上茶水递过去:“做了什么亏心事,这般紧张?” 云念连喝几大口才把点心冲下去,噎的食道疼,心口也疼,连着喝了好几口水,抬手捶了捶胸口,这才缓过劲,侧头有些郁闷的瞪着令之恒:“人吓人,吓死人的!神出鬼没的,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 “我看你是心虚吧?”令之恒听云念声音都有些哑,一时更心疼,又到了杯水递给云念:“点心那么大,小口小口吃!” 云念接过水杯又喝了一口,但咽下去感觉整个食道都有刺痛,一时忍不住皱眉,侧头看了看点心,抬手拿一个捏了捏,这才发现这点心有些硬,似乎不怎么新鲜了,扯开一个,云念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粒枣核。 令之恒见云念扯开的点心,面色瞬间变的阴沉,拿起其他几个扯开,发现每个里面都有枣核。 云念皱眉捏了捏点心,有人算计他?可府里知道他喜欢吃点心的人不少,但知道他不怎么咀嚼点心的人可不多…… “放枣核有什么用意?”令之恒见云念一脸沉思,时不时抬手按按脖子,很显然,食道被枣核划伤了。一时有些恼怒,本想逗一下云念,没想到反而让云念受了伤,还有可能已经被算计。 云念皱眉将点心扔回盘子,抬手给自己把了个脉,随即脸色阴沉,起身就直接回房间。 令之恒见此,赶忙开口:“怎么了?” “中了点毒!”云念脚步未停,回到房间就开始翻柜子,可一连翻了两个柜子都没找到自己平日就放在那些地方的解毒药,一时脸更沉。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脖子,扯了扯衣服,走到床边软坐下来。 “怎么了?没找到解药?什么解药?我去找,我去弄!”令之恒见云念脸色潮红,软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凑过去连着追问。 云念看到令之恒,眼睛一亮,随即一下拉住令之恒的胳膊:“上次在千金商行,我给你下的迷药,你怎么解的?” “千金商行?”令之恒微皱了皱眉,随即想了起来,云念给自己下了特质合欢散,自己在冰块里整整坐了好几个小时。 “寒冷压制!”令之恒微皱了皱眉,没想到,还有人惦记云念?用云念的药给云念下毒,除了熟知药理,还得对云念的生活了如指掌。 云念呼着热气,扯了扯领口,身体的燥热让他意识昏沉,眼前的令之恒也有些恍惚,他极力用内力压制,却没有效果,何况,药是他配置的,药效如何,他最清楚,靠寒冰压制,需要极强大的意志,还得内力浑厚。 眼见云念意识不受控制,开始撕扯衣服,令之恒赶忙探手抓住云念,将云念禁.锢在怀中,刚想用内力帮云念压制,却不想云念炙.热的呼吸吹在脖子里,跟着竟蠕.动着脖子,在令之恒脖子上探索着, “云……云念……”令之恒只觉心瞬间极速跳动,一股燥.热从小腹蹿起,声音都有些沙哑。 云念仿佛听到令之恒的呼唤一般,蓦的抬头,嘴角挂着一丝水.线,对着令之恒轻轻笑着,身子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柔.软,靠着令之恒的身体,胳膊盘上令之恒的脖.子,在令之恒还处于呆滞中,直接吻了上去。 “云……”令之恒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云念堵了回去,火热的气息将令之恒完全压制,云念柔.软的身体仿佛一条蛇,在他身上扭.动,盘.绕,将他压抑许久的情绪勾了出来,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冲击着他所有意识。 就在令之恒反手将云念压在床上打算扯衣服的时候,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瞬间,令之恒骤然清醒,猛的将云念禁锢在床上,同时用被子将云念整个包起来,任由云念像条虫一样在被子里蠕.动。而令之恒,快速闪身,躲到了房梁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跟着一双粉色绣花鞋走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云念府里的一个婢女,令之恒在后院见过两次,模样还算清秀。 第85章 那婢女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见云念窝在被子里只露个头,而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脸上,眉头微皱,脸色潮.红,红.唇.微咬,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声,双眼迷.离,已经没有太多意识。 “王爷……”那婢女轻声唤了唤云念,见云念没有理会她,只蠕动着身体带动被子,那样子有些滑稽。 婢女确定云念已经彻底被药物控制,这才放心大胆的来到云念身边,探手在云念脸上摸了摸,手指甲在云念脸上划过,留下一道红痕,跟着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察觉,这才探手将云念连同被子一起抗在肩膀上,打开后窗望了望,确定没人便直接翻了出去。 令之恒眉头微皱,落地无声,也从窗子翻出去,快步跟上那婢女的脚步。 眼下还是下午,街上人来人往,那婢女扛着云念绕着各种无人小巷子,显然是很熟悉路线,而且身手了得,扛着一个人翻墙上树很是轻松。 第51章 被宫人惦记 令之恒不远不近的跟着,眼见云念在被子里难受的各种扭动,被婢女扯了丝带直接捆成粽子,期间要发出声音,又被那婢女塞了块手帕在嘴里,眼神恍惚,眼睛发红,几乎快要疯了,令之恒看着实在心疼,好几次都想冲过去直接一剑将那婢女砍死。可又想到不一次把幕后找出来,只怕日后也寝食难安。无奈,令之恒只能咬牙忍着。 一路七拐八拐,几乎快到城边,前面的婢女才停下,前面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着,马车上同样坐着个婢女梳妆的女子。见云念被带来,面上也无表情,只看着云念被扔上车便驾着马车快速奔向城郊。 再次走了半个时辰,马车来到城郊一座大房子前,令之恒站在树上望去,只见那院子还不少,前前后后,进进出出,比他的将军府都大。令之恒脚步加快,在婢女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钻进马车底。 那婢女将马车赶到侧门,有人开门迎了进去,几拐几扰后,马车停了下来,跟着被堵了嘴还在被子里各种扭动的云念被婢女拉了出来,跳下马车,抗在肩膀上直接进了边上的屋子。 令之恒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下出来,快步来到屋前,透过打开了门向里看去,屋中没人,边上有一道小门,直通内院。令之恒轻抬脚步过来,往内院看去,不由的眉头紧皱。 内院有不少巡逻的小厮,三三两两的在内院转悠,几乎无死角巡查小院。那婢女扛着云念走进去,巡逻的小厮只看了一眼便都没再过问。 令之恒眉头微皱,退出屋子,确定了一下方向,从其他地方绕向婢女带云念而去的地方。 云念一路意识昏沉,偏偏身体燥.热难忍,整个人如同坠入火山,最原始的欲.望让他双眼充血,大脑一片空白。 迷迷糊糊,感觉有双柔软的手在他脸上摸了摸,跟着有什么东西被塞进嘴里。好一会,云念才感觉身体的燥.热缓解不少,意识也慢慢恢复,但看到眼前场景,以及对面站的人,云念又愣住了,他不是在自己府中么,怎么到了个如此陌生的地方?令之恒呢?这里是令之恒的地方? 可转念,云念又觉得的不对劲,令之恒的地方他去过两次,不是这个样子。但令之恒不在他身边,会让别人带他去哪? 而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个白面太监,面容倒也俊秀,年纪有个三十多岁,看云念的眼神很是怪异,嘴里挂着一抹笑,那笑容很是阴柔,让云念莫名的有些害怕。 “吆,自在王您醒了!感觉如何?要不要咱家帮帮您!”那白面太监见云念恢复意识,脸色露出一抹羞涩,声音尖细,如同女人一般,翘着兰花指,小步来到云念面前,手指在云念脸上摸了摸,动作轻柔到云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谁?”云念下意识的躲了躲,身体明显还有些燥.热,显然,毒并没有完全解,只是被少量的解药压制了。对面这么个太监,云念有些慌。 “咱家?”白面太监轻笑,居然抬手用衣袖挡了一下嘴,如同大家闺秀一般笑不能露齿。一脸羞涩:“咱家是这院子的主人,对自在王早已倾慕多时,奈何,您被令将军看管,咱家没有机会与你相会!要不是借着机会,咱家还见不得王爷您呢。”白面太监说着,脸上又是恼怒,又是幽怨,还有窃喜,看的云念一阵恶寒。 “本王好像不认识你吧?”云念皱眉又挪了挪身体,但身体被裹在被子里,手脚被困,有些难以挣脱了。 “咱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院内管事,您见过咱家的!”白面太监说起自己的权利,脸上露出一抹傲然,可对于云念说不认识自己,话语里还有些幽怨。 云念缩了缩脖子,只觉得一身燥.热,这会也被这死太监搞的有些不.举了。令之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他又被带到了这种地方?想不通,又要面对这么个玩意,云念一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个令之恒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怎么还冒出个死太监? “王爷是不是难受了?咱家给您解开!”白面太监见云念脸越来越红,身体扭动的更厉害,探手就将被子上的丝带扯开,直接上手扒拉云念身上的被子。 云念本来也捆的难受,这会被这太监恶心的更难受,一见太监上手,顿时就慌了,顺着太监的动作两下拔出胳膊直接将那太监推开,同时挣扎着站起来,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整个扯开。 第86章 衣服此刻已经凌.乱不.堪,要不是手被限制,估计衣服早扯了,这会一下被放开,云念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将满身燥.热散了散,四下打量,跌跌撞撞的准备离开。 “哎吆。”那太监被云念推了个踉跄,娇叫的一声,眼见云念扯了被子要逃,也顾不得疼了,一下爬起来,探手就将云念拉了回来,顺势推倒在被子上:“王爷这是要去哪啊?咱家好不容易把王爷请来,王爷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云念被推回被子上,原本就身体发软,这一倒,好半天也起不来,抬眼只见那太监左右摇晃,脑袋一会一个,一会两个,看的他只想吐。加上解毒的药效失去,没有压制的合.欢.散再次发作,云念全身如火烧一般,热的他不断扯着身上的衣服,头上,脖子上全是汗珠。 那太监看的双眼放光,下意识的搓着手,探手也扯着云念的外衣:“王爷别怕,咱家一定好好伺候您!”说着将自己的衣服快褪去,几下脱的只剩个里裤。 云念一会清醒,一会迷糊,眼见那太监光着膀子,皮肤几乎病态的发白,消瘦到可以看到肋骨的身体,下意识的将往自己身上扑的太监往开推,可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意识又有些昏沉,欲.望不断的冲击,让他几乎不受控制的想要发.泄。 可一想到自己身边的是个太监,云念就想死,女人倒也罢了,再不济,令之恒也行啊,怎么就沦落到一个太监手里?一想到令之恒,云念就想掐死他,明明是和令之恒在一起,怎么会被一个太监带到这种地方?难道令之恒离开了?去找解药了?还是已经出事了? 脑子里各种念头被冲击,眼前那太监一脸浪.笑让云念恶心,可身体偏偏不受控制。 “刺啦”一声,云念的外衣被扯了下来,太监嘿嘿的尖笑着,拿着云念的衣服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上露出一副跟吸了大烟般享受的模样。 云念下意识的挪动身体,有意远离太监,可太监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一伸手直接抓住了云念的里衣,猛的就扯下来大半,白皙的皮肤竟如同羊脂玉般,看的太监双眼放光,口水直流。 “令……之恒……”云念在意识陷入昏沉的最后一刻,想到了令之恒,可令之恒又在哪呢? 太监眼看着云念几乎昏厥,便迫不及待的直扑云念,就在太监的手几乎要摸到云念胳膊的时候,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跟着,一道血液喷涌,手竟直落在了地上。 太监先是一愣,跟着痛感袭来,刚要开口大叫,一把闪着光的长剑直接捅进嘴里,跟着,血红的舌头就被挑了出来。 太监看的目眦欲裂,满嘴鲜血直喷,想叫人,张嘴只有呜呜声。想看清动手的人,可迎面而来的还是那把长剑,跟着眼睛一阵刺痛,血红之后一片漆黑。 太监下意识的抬手捂眼,可只剩下一只手,还不等摸到眼睛,手腕又是一阵剧痛,跟着另一只手也飞了出去。 太监再也忍受不了,吓的呜呜叫着,拔腿就跑,可没跑两步,身子一个踉跄,双腿一阵剧痛,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 朦胧的月光撒在床上,原本昏睡的云念猛的一下坐了起来,跟着慌张的四下张望,扯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同时,张嘴想要惊叫,可看清周围情况,云念瞬间又愣住了。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令之恒一见云念醒了,一下扑了过来,直接将云念搂住,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存在给云念安慰。 云念僵直着身子,直直的盯着令之恒,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明明好想哭,可又觉得在令之恒面前哭太丢脸,他一个大男人,在敌人面前哭,那就不是丢他一个人的脸了。 令之恒搂着云念,见云念盯着自己看,连忙开口解释:“没事,什么都没发生!那太监已经被我杀了,毒也解了。你还好好的!真的!” “不是梦……”云念呢喃着,他还以为自己中毒后出现了幻觉,也可能就是个噩梦。听到令之恒这般解释,云念便明白他意识昏沉时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时间云念只觉得全身又无数的虫子在爬,身上比掉在茅坑里都脏。云念猛的将令之恒推开,爬下床就往外面走。 第52章 将军的碎碎念 “云念,云念,你去哪?穿衣服,穿鞋!”令之恒被云念推了个踉跄,探手要拉却没拉住,赶忙爬起来追出去。 云念顺手拔出令之恒扔在桌上的佩剑,几乎疯魔一样红着眼睛就冲出门。令之恒赶忙一把拉住云念:“人已经被我杀了,剁碎了喂狗了!已经杀了!” 云念僵直的举着剑,脚踩在冰冷的雪上,寒风吹来,身上单薄的里衣根本抵挡不住,瞬间就把云念吹清醒了。怔怔的看着令之恒,确定令之恒没有骗自己,云念这才松了手中的长剑,有些呆滞的看着周围白雪。 正好看到边上一个大水缸,云念几步走过去扯掉上面的盖着,几乎同时,纵身跳了进去。 这是冬天防火的水缸,水缸低一直烧着火,防止水结冰。云念翻进水缸里,把自己整个沉进水里。水四下漫出哗哗直响。 令之恒眼看着心疼,探手却没有阻止,一时后悔没有早点把云念带回来,让云念受到那般对待。可眼下,后悔已经无用。令之恒紧捏着拳头,好一会才强压下满腔怒火,快步来到水缸前,探手将快要窒息都不肯起来的云念拉起来。 第87章 水顺着云念的身体往下流,衣服贴在身上,头发全湿,苍白的脸透着一抹病弱的无力,令之恒微愣了愣,随即快速断了所有念头,一把将云念拉了出来:“外面太冷,水太凉,我让人准备热水,你好好洗个澡!” 云念呆滞的看着地面,水落在雪上,雪快速消融,很快又结成冰,如同针一般刺痛着底脚,寒风如刀,凌迟一般,刀刀刺骨,让云念忍不住直哆嗦。 意识昏沉里,令之恒抱着云念回到房间,又让人准备了热水,因为顾及云国习俗,加上云念此时的情况,令之恒并没有给云念脱去里衣,连同衣服再次放进热水里。 温热让云念渐渐回神,许久才将自己紧紧抱住,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先出去!” 令之恒想要留下,可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好一会,才颓废的转身出去:“我就在门外!”似乎是怕云念害怕,令之恒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可没有得到回应。 扯掉里衣,云念疯一样将整个身体搓了一遍又一遍,搓到皮肤发红,渗出血印依然觉得自己很脏。 令之恒站在门外,一直压抑的怒火再也不受控制,在门口守候多时的景瑟赶忙汇报情况:“爷,查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太监王金,城郊的院子是娘娘赏赐的,里面的婢女小厮都是王金豢养的家童!” “去吧那院子处理了!”令之恒的声音有些冰冷。 “属下去的时候,那院子着火了,里面的婢女小厮全死了。鸡犬不留!爷提起王爷府上的那个婢女,属下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了她的尸体,面目全非,像是被凌迟了!”景瑟说着,忍不住抖了抖身体,天寒,心更寒。什么样的势力可以在如此短了时间内杀光那么多人?手段如此残忍,又为了什么?只是巧合么? 令之恒微眯了眯眼睛,好半天才开口:“把后续处理了。封锁消息,别让宫里知道。” “是!”景瑟领命退了下去。 屋里,云念洗到全身皮肤刺痛才起身,换了干净的衣服,一道道细小的血迹渗在衣服上,云念没有理会,直接穿好衣服,走回床上,有些呆滞的用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 令之恒听到云念上床的声音这才再次推门走了进来,招呼下人将有些泛红的洗澡去抬下去,这才小心翼翼的来到床边,给云念扯上被子盖好,自己侧躺在云念边上,也不于云念同被,隔着被子抬手将云念护在怀里。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沉默让令之恒更难受。 云念没有说话,身体轻微的颤抖,似乎是冷了。 令之恒皱眉探手摸了一下云念的额头,跟着便坐了起来:“景瑟,传军医,马上!” 云念意识昏沉,头脑发涨,身体一会冷的如同掉进冰窟窿里,一会又像扔进火堆里,热的难受。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见那个太监尖笑着撕扯着他的衣服,他努力挣扎,大声吼叫,却无济于事。他看到那太监皮包骨的身体,发白的皮肤,散乱头发像个疯子,又长又锋利的指甲在他身上划着,没有留下伤疤,却让他的皮肤一点点变黑,然后像病毒一样,扩散,整个身体都成了黑色…… 不知什么时候,画面成了一片漆黑,就好像是眼睛瞎了一般,云念在黑暗中摸索,想逃离,想找个有光亮的地方。他摸过自己的眼睛,明明还在,明明还能感觉到存在,可就是看不见,看不见手,看不见自己的身体,甚至手指扣到眼睛感觉到痛,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云念害怕的在黑暗中奔跑,他看不到一切,却清晰的感知身体的每一个动作。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腿在奔跑,胳膊在甩动,头发时不时会打在脸上…… “云念……” 突然,一个飘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云念一下停住脚步,疯一样不停转圈寻找声音传的方向。可整个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回音谷,声音四面回响,找不到源头。云念像疯一样大喊,试图给那声音回应,试图让那声音也给自己一个回应…… “云念……” 就在云念把自己折腾的没有力气,放弃寻找,整个人软在地上,四脚朝天,成大字躺着时,那声音再次响起,来源竟然在他的头顶。云念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抓住,却抓了个空。 慢慢的,头顶有一缕光透下来,那呼唤一遍又一遍,云念,盯着那光,慢慢起身,抬手,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指在光下反射进眼睛里白嫩的肤色。身体还在,衣服也在。 “是父皇?”云念想着那声音的主人,不,不是!父皇总是很严厉。“母后?”云念回应呼唤,可不是母后的声音,母后总是那么温柔。“蓝颜?”不,也不是,蓝颜的声音总带着磁性,一开口便是家国天下!不是云瑾,不是羽觅心,不是他的亲人…… 光慢慢变大,突然变得刺眼,云念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光,跟着,一道人影背光站在那里,开口,声音急促带着着急,呼唤着他的名字,云念迎光走过去,看清那人的脸,一时愣在原地。 “云念……以后我再也不吓你了,离你……不,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让你时时刻刻看到我,把我的存在当成习惯,当成你的影子,随时随地的跟着你,保护你……” “等你醒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不怕世人皆知,更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谁要说什么,我便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第88章 “要不,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世外桃源,你不做云国太子,我不做安国将军……” “或者还可以云游天下,做侠客,为民除害,一样为百姓做事……” “要是你放不下云国……我们回云国,我做你的侍卫,保护你,你要做太子,做皇帝我陪你……” “云念……” “你能安静一会么?”云念有些心痛,听着令之恒的碎碎念,他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很久,他们是两个最不相干的人,唯一的关系只能是仇人。可偏偏,一路走来,成了彼此的恩人,成了能嘱托生死的人。朋友?算么?知己?是么?云念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接受了云国成附属国的事实,也放下了对令之恒的恨,甚至可以很明确的知道,令之恒也是听命于皇帝。 更让云念不知所措的是他接受了令之恒喜欢男人的事实,甚至还有些接受喜欢自己的令之恒。 其实,他很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睁眼,不想面对。听着令之恒的碎碎念,一时又满心复杂,难受,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醒了!”令之恒的声音带着激动,欣喜,起身确定云念醒了,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食盒:“我让人熬了汤,你喝点,睡了一天,饿了吧!还有你喜欢的点心,我让景瑟买了好多……” “令之恒!你是不是疯了?”云念开口,声音有些哑,双眼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想的还是令之恒那些碎碎念。 “是啊!”令之恒自嘲的笑了笑,探手将云念扶起来,将云念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心翼翼的将粥端到云念嘴边,盛了一勺,吹凉些才喂给云念。 云念还有些呆滞,像是傻子一样呆呆的看着令之恒,总觉得令之恒就像曾经的自己,拿甜言蜜语哄骗女孩时的自己。 “将军,药熬好了!”一个小侍卫端着食盘走进来,小心的放在桌边。 “先喝点粥,再吃药!”令之恒对小侍卫点头示意。看到云念脚下被踢开了,令之恒示意那小侍卫给云念盖好。 小侍卫走过去拿起被子刚要探手将云念的脚往里面拿,云念猛的缩回腿,人一下坐了起来,嘶声力竭:“别碰我!” 小侍卫被吓了一个哆嗦,连着后退好几步,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云念和令之恒。令之恒要不是撤碗撤的快,云念坐起来就砸在脸上了,此刻,也是有些吓到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云念。 第53章 噩梦如影随形 云念僵直着身体,也有些呆滞,就刚才,那小侍卫要给他盖被子,他也很清楚小侍卫要做什么,可等小侍卫伸手抓向他脚的时候,他脑子里一下就蹦出那该死的太监的脸,还有那皮包骨的身体,惨白的皮肤,枯瘦的手,锋利的指甲…… “怎么了?”令之恒有些不放心,将粥放到一边,往云念身边挪了挪,探手抓住云念的胳膊,将云念扯向自己。 云念微愣,看着令之恒的手,令之恒的脸,却没有刚才的感觉,一时也有些疑惑,不由的摇了摇头:“没……没事。”说着云念自己扯着被子将自己裹好,这才看向那惊魂未定小侍卫:“没事,你先下去吧。” 小侍卫连忙躬身退了出去,那感觉,就好像云念要吃人一般。云念看着有些好笑,自己端起粥喝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躺太久了,身体疲惫,刚动几下就全身发软,冷汗直冒。 令之恒也没有阻止,眼看着云念一口将粥喝完,转手又换了药:“把药也喝了,身子本就单薄,着了风寒,得好好养着。” 云念轻嗯了一声,任由令之恒喂着,身体发软,喝了粥,又出了一身汗,躺在床上,只觉得药进肚子里,热乎乎的,像一股暖流,流到四肢百骸,全身一阵舒爽,困意袭来,只想再好好睡一觉。 令之恒给云念喂完药,眼见云念犯困,便扶着云念躺下,给云念盖好被子。正打算称着云念睡着,他出去办点事,不想身子刚动,云念探手一把抓住令之恒的胳膊,刚才还睡眼朦胧,此刻倒是清醒不少,正有些无辜的望着自己:“你要出去?” 令之恒微怔,点了点头。 云念嗯了一声放开令之恒,自顾自的给自己盖好被子,想继续睡觉,可偏偏又怎么也睡不着。听着令之恒脚步远去,云念觉得四周越来越黑,好像有一只荒古巨兽在黑暗中靠近自己,耳边传来捏着嗓子般的尖笑声,吓的云念一下坐了起来。 令之恒已经出去了,但似乎是没走远,云念一坐起来,令之恒便急匆匆跑了回来,径直跑到云念身边,探手抓着云念得胳膊,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云念有些后怕的四下张望,确定这就是自己熟知的令之恒的房间,不由皱眉,跟着又一愣:“我怎么在你府上?”问着,云念扔了被子下床找衣服:“我……我得回去!回去……” “府里我已经让人告知了,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令之恒看着云念,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云念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有些烦躁,回头拉着令之恒:“我想回去了,你,你快帮我找衣服我的衣服呢?” “脏了,我扔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新的。”令之恒眼见云念一脸着急,执拗的要回去,便也没有阻拦,转头吩咐门口的侍卫给云念拿衣服来。 侍卫取衣服送到云念面前,像照顾令之恒一般,提起衣服就要给云念穿。可刚接触到云念,云念就像触电一样,一下弹开,有些惊惧的看着那侍卫,抬手按着脑袋,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第89章 “王爷……”那侍卫也有些懵,询问的看向令之恒,是他哪里做的不对么? “那个……你把衣服放旁边,我自己穿。”云念摸着胳膊,试图将身上的鸡皮疙瘩摸掉,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自己的手。就刚才,侍卫刚碰到自己,他脑子就全是那个死太监。 令之恒皱眉将那侍卫挥退,自己拿起衣服给云念穿,云念也想确定一下,却有些奇怪的发现,令之恒触碰自己,并没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时云念更慌了,一次说是被吓的还没缓过神,可两次是不是有问题了!想着,云念扯着衣服快步跑了出去,一见人就冲过去试探性的伸手去触摸,可一碰到别人,那种感觉就出现了,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子里全是那诡异的画面。 令之恒跟在云念身后,看着云念疯魔般的不停找人试探,试探完又像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惊惧的逃开…… “王爷……”所有被云念碰过的侍卫都有些懵,一时不明所以,尤其是云念碰过自己后,表情就像见鬼了一样,让他们都有些搞不懂了。 云念有些疯癫的冲出将军府,探手抓住一个路过的行人,结果依旧一样,云念僵直的定在原地,有些烦躁的抓着脑袋,他是疯了?还是中的毒没彻底解决? “我先送你回去!”令之恒见云念一脸茫然,探手扶起云念,跟着叫来马车直接回自在王府。 府里侍卫宫女已经被换了,小苏和小暖早早守在门口,一见云念回来,赶忙上来扶着。 可一碰到云念,云念就下意识的躲避,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确定是小苏小暖,云念有意识的控制自己,任由两人扶着,可坚持回到房间,云念就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脑袋发晕,身体发软,直接软在的椅子上。 “爷,您这是怎么了?”小苏也察觉到云念的怪异,云念手心全是汗,扶着的时候,还有些轻微的抖动。 云念收回胳膊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见令之恒还跟着,皱眉探手又抓向令之恒。触碰令之恒的瞬间,身上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甚至身体都好了不少。一时,云念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 令之恒将云念所有情况都看在眼里,眉头紧皱,抽出胳膊扶着云念坐回椅子:“我去找人!你先休息一下。”说着转头看向小苏和小暖:“不要碰他!” 小苏和小暖不明所以的点着头。看着令之恒快步离开,这才转向云念,凑到云念身边,关切的询问:“爷,您到底怎么了?怎么出去两天,憔悴这么多,是生病了么?奴婢去请大夫给您瞧瞧?”因为令之恒嘱咐不让碰,两人伸手又都缩了回去,有些局促不安。 云念摇头没有说话,坐了好一会才彻底缓过劲来。四下看了看,只觉得房中一切都脏乱不堪,一下就坐不住了:“小苏小暖,把房间打扫一遍,床上的东西都换了,还有这些东西,都洗了,那个……以后我的茶具,餐具,单独收起来,来客用其他的!” 说着,云念起身抓了抓脖子,在房间里各种转悠跟着又出了院子,看到哪里都脏。 等令之恒带景瑟回王府的时候,只见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在打扫院子,柱子栏杆被擦的一尘不染,尤其云念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焕然一新,家具陈设擦的发亮。 云念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小苏,厨房收拾了么?以后你做饭,我的饭菜不许别人插手。” “小苏,鞋子洗了么?” “小苏,地板擦了么?” “小苏……” 令之恒皱眉看着云念,转头示意景瑟:“什么情况?” 景瑟也有些懵,盯着云念看了看,探手又收了回来:“王爷,小的给您诊脉,您放松身体,可好?” 云念看了看景瑟,见令之恒也在,便直接伸出手,脸上已经没抱多大希望了。果然,景瑟的手刚碰到云念的手腕,云念就觉得身体一阵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下意识的要抽手,可又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抽回来。 景瑟看着云念的反应,眉头微皱,确定身体没有问题便抽了手:“王爷身体很健康,体内虽然还有残毒,但不会造成这么大的身体反应。只怕是王爷因为之前发生的事,留下了后遗症。精神过度紧张,产生的过激反应!” “可和我接触没有这种情况啊!”令之恒探手抓住云念,云念不但没什么反应,身体还放松不少。 “这……”景瑟也有些搞不懂了,思虑半天也没找到结论,只得后续观察来确定情况:“爷,属下回去查阅下资料,配些药把体内的残毒清除了,再看看情况吧!” “去吧!”令之恒皱眉,也有些烦躁,他也没想到,经历这么一遭,云念会变成这样,更后悔没有早点出手,早点把云念带回去,哪怕是在那个院子里,早一点找到云念…… 云念软在床上,心烦意乱,闭着眼睛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乱成一片,时不时还冒出那死太监尖细的笑声。 “将军,宫里传来旨意,要您进宫一趟!”一个侍卫在门外汇报。 令之恒看着云念这种情况,实在没法离开。 “你去吧!我困了,睡一会!”云念抽出胳膊,烦躁的背过身,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好,我完事就回来!”令之恒也知道他现在还是安国将军,皇命难违。 第90章 令之恒一走就没了踪迹,云念几乎没怎么睡,一闭眼就全是那天发生的一切,明明当时意识都模糊了,连人都看不清了,可现在在浮现脑海却无比的清晰,清晰到那死太监脸上的每个毛孔都让云念记忆深刻!!无奈云念只能靠酒醉解决。然而,噩梦不断,每次都被吓醒,满头大汗的醒过来。两天下来,云念也慢慢习惯了,有时候半夜醒来,独自喝闷酒,有时候还能兴起画个画,赏个月,思念一下家人。 第54章 被人算计 再见令之恒,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令之恒一身疲惫的出现在夜晚,刚好,云念也没睡,正百般无聊的看着话本,嗑着小瓜子。 令之恒站在门口,无声无息,云念却早已经察觉,抬眼见令之恒,只愣了一下,赶忙起身过去扶住令之恒,这才几日,令之恒身体消瘦,面容憔悴,嘴唇有些发白,虽然外衣穿的很整齐,可云念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伤哪了?我看看!”云念也不废话,扶令之恒进屋便直接放到了床上。 “你怎么样?”令之恒声音有些沙哑,探手抓住云念的手,见云念也是消瘦不少,想来后遗症怕是也没好,心疼不已。 “挺好。慢慢就好了!”云念说着探手给令之恒解衣服,令之恒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云念的手,脸上竟有一丝慌乱。 “我没事,军医已经处理过了。”令之恒抓住云念的手,想将云念拉到他旁边坐下,可云念执拗的没有动,抽出手,继续解令之恒的衣服。 令之恒有些僵直的看着云念,一时有些恍惚,好像云念和自己的关系更亲近了,以前,云念可不会这么主动。 云念解开衣服,看着令之恒几乎包裹了整个上身的纱布,不由眉头微皱,纱布上已经渗血了,从血迹来看,伤口范围很大。云念不顾令之恒阻拦,执意解开纱布,看着前胸和后背的伤,顿时僵直在原地。 “箭伤?”云念抬手,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赶忙收到后背紧捏成拳头,然后快速跑到一旁的柜子里翻出各种药品,经过上次事后,放在外面的就只有一些疗伤药。 令之恒身上有两处贯穿伤,前胸还有几处,伤口很深,好在没有伤到内脏。云念小心翼翼的敷了麻沸散,这才给伤口做清洗,换药。缠纱布。 令之恒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云念身上,认真的云念,仿佛身体都在发光,绝美的容颜让人魂牵梦绕。 令之恒身体很壮实,云念得环抱着令之恒才能够到纱布,连着缠了两圈,云念便觉得哪里怪怪的,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令之恒正看着自己的目光。 对上令之恒目光灼灼,云念才感觉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雅,赶忙收了视线,侧身打算饶到一边,可令之恒却不想放过机会,探手一把搂住云念,云念生怕触碰到令之恒的伤口,只能一手抵着令之恒的肩膀,一手托着床,有些愠怒的瞪着令之恒:“伤的轻了是吧?快放手。” “不放。”令之恒全然不顾伤口,直接将云念按在自己腿上,侧头索吻。 云念撤手一把堵住令之恒的嘴,有些烦躁不安,声音也有些冰冷:“放开!” 令之恒身子微僵,眼见云念脸色不对,想着自己可能让云念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了,赶忙撤手将云念揽到床边:“好,放!” 云念微舒了一口气,缓和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有些恼怒的瞪了瞪令之恒,继续包扎伤口。也不知道是刚才的动作过于暧.昧,还是此刻令之恒一脸痞笑让云念有些局促,后面的包扎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确定令之恒没有其他伤口,云念这才安心收拾了东西,坐到一边盯着令之恒满身的纱布直皱眉:“皇帝让你做什么去了?伤成这样?” “陛下得到消息,太子在安云城秘密建造了军事基地,打造武器装备,意图谋反。我去探明情况。”令之恒眉头微皱,抬眼看着云念:“基地确实有,但武器不多。看情况,刚建成没多久。倒是戒备森严,守卫多是些江湖人,功夫有高有低。看样子,也怕暴露身份。” 云念微咳了一声:“这些事,你还是别跟我说了吧。别到时候再把我牵扯进去,密谋造反的事,可大可小,我可不想当替死鬼!”说着,云念起身准备让小苏去做饭,他有点饿了。 “是么?”令之恒挑眉一笑,起身快步挡住云念的去路:“我查过那些武器,很普通,可打造武器的材料却很特殊,只有云国才生产,打造的武器锋利无比……” “不可能!”云念瞬间炸毛,有些惊怒的瞪着令之恒,可很快云念就淡定了下来,思虑一番后认真的盯着令之恒:“你确定那是太子的地方?材料也确定是来自云国?” “我看到了太子身边的亲卫,以及丞相的儿子!”令之恒也很认真。 “皇帝派你去的?有没有让你确定什么?”云念继续追问。 “陛下找我密会,给我的密令,人手也是我的人!保证忠诚。至于确定的……”令之恒说着有些犹豫。可转念便继续:“除了确定幕后,还要确定参与者。” “你的人呢?”云念眉头皱的更紧。 “死伤大半,回来的除了我还剩下三个!”令之恒说着也察觉不对。 “陛下让查,应该是秘密探查,不能打草惊蛇,毕竟,不能留下什么确凿的证据。你的人仅仅是探查就折损在里面大半,令之恒,你有没有想过,里面可能本来就是个陷阱?” 第91章 “针对我?”令之恒目光微拧,脸上露出一抹阴寒。 “不光你,还有我!”云念无奈一叹,继续说道:“你也说了,里面武器并不多。而且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证明那些武器属于谁!而你看到的那些人,他们不承认,你们四个人能证明什么?而且,你的人也留在了那里!如果他们以同样的理由去抓叛党,你怎么解释?”云念说着,思量着在原地转了几圈,跟着直接抓起令之恒:“你即刻带我进宫,一切按你查到的说。” “那你怎么办?云国特产材料,你逃脱不了!”令之恒反应更快。 “你傻了吧?我的一切都在皇帝掌控之中,这府中侍卫一个月一换,这府里发生什么,皇帝很清楚!那些材料只能证明是云国生产,不能证明是我的!而且,云国所有矿场除了少部分属于国家,大多矿场都是当地富商的。谁给的资源还不一定。但如果你不如实汇报,就是包庇我,那勾结的事就有可能坐实,你也会被牵扯!” “可是……” “别可是了,你身上的伤是我处理的,你来肯定有人察觉,你就说怀疑我,想试探一下,但没有结果!所以直接带我进宫!快点,迟了,你说不清,我也说不清!”云念说着拉着令之恒就往外走,同时手向后一探,之前给令之恒缠伤口的纱布已经被云念抓在手里,两手一阵转圈,就自己把自己绑了起来。 令之恒眉头微皱,脸色更沉,却也深知此刻再耽搁可能真像云念所说,解释不清楚。 云念被令之恒带出门,守院的侍卫见此也如同没看见一样,小苏小暖这会还在休息,两人没多大动静,见无人阻拦,令之恒眉头紧锁。 令之恒的马车就在不远的小巷停着,令之恒带着云念一出来,马车便赶了过来。赶马的侍卫扶着令之恒上了车又要扶云念,没想云念更快,一步就跳上去了。 马车直奔皇宫,侍卫边赶着马边向令之恒汇报:“将军,刚得到消息,丞相之子带人刚回了丞相府。” “嗯!”令之恒声音有些冰冷。 马车在寂静的夜晚奔走,马蹄声回响,云念靠着马车坐在令之恒边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你不害怕?”令之恒有些好奇。 “害怕的是心虚,我一向理直气壮!”云念说着侧头看了一眼令之恒:“不过先说好,一会你可别翻脸!” “翻脸?”令之恒微愣,刚要继续追问,侍卫已经拉停的马车。 “将军,到了,刚得到消息,丞相大人也进宫了,还带着儿子,前脚刚进去。”侍卫探手扶下令之恒。云念自己跳了下来。 令之恒听此消息,脸色更加阴沉,带着云念,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夜已深,宫门早落了锁,令之恒有特殊令牌才能进去。两人脚步急促,前面带路的小太监被令之恒催促的一路小跑。 刚到殿门口,就听到殿内摔东西的声音,小太监被吓了个哆嗦,刚要汇报,云念直接用身体将殿门撞开,身子有些踉跄的跌进大殿,还没看到人,到先大喊起来:“陛下,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呐!臣要被冤死了!” 吼着,云念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跑上前,脚步没止住,直接撞到前面的人,把前面的人也撞了个踉跄,云念稳住身子一看,脸上哭丧的表情瞬间一收,连连后退:“对不起啊,丞相大人,本王不知道您深夜在此!”说完看向一脸怒气的安萧远,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跟着就哭丧起来:“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令之恒……令将军他冤枉臣,居然给臣安个造反的罪名。陛下,陛下,臣对您的忠诚,云国对您忠诚,天地可鉴啊!” 安萧远原本还一脸怒意,一见云念闯进来,后面还跟着令之恒,脸色倒是缓和不少。可一听云念的话,顿时又头疼起来。 令之恒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陛下,臣回来了!” “嗯。”安萧远看了看令之恒,见令之恒这般情况,脸色又阴沉了一分,跟着看向云念,抬手按了按额头:“令将军,自在王说你冤枉他,怎么回事?” 第55章 受冤禁足 令之恒侧头看向丞相岳斐然,皇帝见此,眉头微挑:“说吧,丞相也是来汇报此事的,让丞相也听听。” “回陛下,臣奉命到安云城视察粮食收存情况,意外发现安云城郊外有一秘密基地,臣和手下多次探查,发现里面聚集的不少江湖人士,并且还在打造武器。随后又多次探查,在里面见到了丞相大人的儿子岳阳以及太子殿下的亲卫与那些人交谈,具体说的什么,臣未听到,臣在探查中被发现,突围中损失惨重,只有臣和三个手下受伤突围。” 令之恒说着,将身上的外衣解开,露出里面包裹的纱布,令之恒很快将纱布也解开,露出狰狞的伤口继续说道:“臣在探查中发现打造的武器材料有来自云国的特产,便直奔自在王府,借处理伤口之名,想探查一下自在王!无果后,便带着自在王来面见陛下!” 令之恒一口气说完,岳斐然和云念几次想插嘴,都被安萧远用眼神给阻止了,此刻令之恒说完,岳斐然赶忙开口:“陛下,事情……” “陛下!您可一定要为臣做主呐!”云念更快,哭丧着吼了起来:“臣来安城后,一直本本分分,这段时间,连王府的门都不出了。还能被令将军这般冤枉,臣心痛呐!”说着,椎心顿足,眼泪直流。 第92章 令之恒阴着个脸,有些无奈的看着哭丧的云念,想起云念刚才为什么提醒他一会别翻脸了。 安萧远也是头疼,按了按脑袋抬手阻止几次要插话没插进去的岳斐然,转而看着撒泼打滚的云念:“那自在王解释一下在秘密基地发现云国特产材料是怎么回事?” “陛下!”云念摸了把眼泪,正色说道:“臣远离故土,身边就带了两个婢女,如何有这般能力,连同江湖人士打造武器造反呢?再说那些材料,陛下有所不知,云国矿场只有小部分属于国家,大多都属于当地的富商。云国战败后,云边,云原,云平三城分割,这三地是最大产矿区域,已经被令将军接手了啊!一定是令将军对臣积怨已久,借此冤枉臣。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臣……臣真冤枉呐!”说着,云念又哭丧起来。 “胡闹!”岳斐然终于插上话了,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抬手指着云念,又指着令之恒,转头见皇帝脸色阴沉,一下跪在地上,边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轻男子也跟着扑通跪在地上,开口声音都有些发抖:“陛下,臣也是得到消息才带人去查明情况的,原本只是想着先与那基地的人沟通一下,确定一下,没想到里面突然发生打斗,臣以为他们要作乱,才动的手。不知道令将军是奉命探查,臣只以为令将军也参与其中才……”说着那年轻男子赶忙叩头:“臣最该万死,求陛下降罪!” 安萧远这会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让令之恒查的秘密基地,牵连出这么多人不说,还都是被冤枉的? “陛下,臣听闻此事也是极为震惊,连夜带小儿进宫汇报此事,也是怕国朝动荡。令将军奉命探查是小儿错冤了将军,但小儿剿灭基地那些江湖人士时,也发现里面的云国特产矿石,自在王身为云国太子,定知其中缘由。臣怀疑自在王勾结江湖人士,意图谋反刺杀陛下!请陛下明查!”岳斐然这会也有些怒意,说话铿锵有力,义正言辞。 云念原本还安静了下来,这会一听岳斐然要甩锅给他,当下就闹了起来:“丞相大人你怎么能满嘴胡言乱语呢?你怀疑本王造反?那本王还怀疑你儿子谋反呢?不然,为什么令将军探查的时候,刚好你儿子也在那?还把那些江湖人士剿灭,没猜错都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吧?要不带活口来对质啊!本王行的正坐的直,不怕对质,丞相大人敢么?” “自在王你……”岳斐然没想到云念这般无理,全然不把他丞相的身份当回事,当了这么多年丞相,何曾被人指鼻子冤枉过,当下气的全身发抖。 岳阳这会也有些慌,见安萧远正盯着自己,更慌了,连连叩头:“陛下,臣绝对不敢犯上作乱呐!那些江湖人士都是死士,拼死反抗,臣带的人也是损失惨重,要不是有令将军从中配合才尽数剿灭。事发突然,臣……臣最该万死,求陛下降罪!” “好了!”安萧远烦躁的将手中串珠扔到一边,双手按了按脑袋,这才开口:“自在王有嫌疑,先回府闭门,无令不得出!令将军回去养伤,朕将李太医派到将军府,给受伤的士兵治伤。岳阳,擅自做主,办事不利,回家闭门思过,革除官籍,暂不复用!丞相,回去好好管教你儿子!都下去吧,朕累了!”说完,安萧远拍着桌上起身,直接进了后殿。 “陛……下……”云念还觉得委屈,可眼看着安萧远已经离开,只得无奈起身,侧头怒瞪了一眼岳斐然和已经瘫软在地岳阳,气呼呼的甩着袖子最先离开。 令之恒也是目光冰冷,看了一眼地上的岳阳,又看了一眼岳斐然,开口声音有些冰冷:“丞相大人,下次,本将军可不会顾念旧情!看好您的独苗,可别让岳家断了后。”说完,令之恒扯好衣服径直走出殿。 两人坐同一辆马车回去,马车上,云念又帮令之恒细细处理了伤口,这才心有余悸的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正发呆,突然感觉脸上一热,云念睁眼就见令之恒正看着自己,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 令之恒见云念睁眼,微微一笑,直接在云念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快速退回去,一脸痞笑:“想偷亲你下,既然你看到了,就直接点也不错!” 云念有些呆滞的抬手摸了摸嘴唇,身子莫名一阵悸.动,一股无名火在小腹里燃烧,让云念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下意识的扯了扯脖子上的衣服,喉结滚动,吞了吞口水。 令之恒目光一直停留在云念身上,见云念这般,一时有些愣,跟着猛的又跨到云念面前,一把搂住云念的脖子,迎着云念炙热的呼吸亲吻起来。 “呜……”云念被惊着了,本能的想要推开令之恒,可刚推一下又想起令之恒身上的伤,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乱抓,想说话却全被令之恒给堵了回去。 令之恒被云念推到伤口,刺痛让令之恒皱了皱眉,可随着云念的不反抗,令之恒的吻越发的疯狂,吻到云念身体发软,双手最后只能紧紧攥着令之恒的衣服,因为缺氧而有些眩晕,完全软在令之恒怀中,令之恒才罢休。 令之恒搂着云念,喘着粗气,努力平复悸.动,此刻,他很想将云念推到,可理智告诉他时机不对。 云念窝在令之恒怀里,呼吸急促,意识昏沉,快半个月没有的悸.动,突然有点不可抑制。而且这种悸.动居然是来自一个男人,这让云念心颤。 第93章 马车来到自在王府,令之恒并没有下车。云念自顾自的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快步进了府,跟着,守门的侍卫便将大门关了起来彻底隔绝的令之恒的目光。 令之恒双眼微眯,盯着那紧闭的大门,挥手示意赶车的士兵掉头回府。 一连半月,云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品酒画画,偶尔还来个诗词歌赋,算是给自己找到活,不至于无聊到发疯。实在无聊,就指点小苏小暖练剑,跳舞,日子过得也算快活。 “爷,爷,门口来的传旨的公公。”小暖急匆匆跑进屋,眼见云念正喝着酒,赶忙过去将云念手中的酒壶抢过去,有些责怪的开口:“爷,您少喝点。” 云念连连点头,算是应和小暖的话,起身脚步有些踉跄,稳住身子才扯了扯衣服,醉眼朦胧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门的方向,这才晃晃悠悠出了门。 小暖跟在后面,时不时探手,又不敢接触云念,自上次之后,云念根本不让人碰他,以至于她们都有些畏手畏脚。这会眼看着云念几次差点摔倒,只能跟在后面探着手,以便于及时扶住。 “臣……臣来领旨!”云念来到前院,见一小太监正拿着一道圣旨,还未走进就直接跪在地上行礼。小暖见此,也跟着跪了下来。 小太监也未上来,打开圣旨便宣读了一遍,大体的意思是云念无勾结江湖人士谋反的意图,算是还云念一个清白,解除了云念的禁足。 云念虽然醉,但也听了个明白,又扣了一礼才起身,小暖上前接了旨又给小太监一些赏钱,这才送着乐呵呵的小太监离开。 云念本就呆的无聊,一听可以出门,小太监前脚走,云念后脚就出了门。这会酒劲上来,身体燥热难受,急匆匆就来到了百花阁。 不想,姑娘刚叫进门,喝了两杯,才把姑娘搂在怀里,云念就全身难受,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烦躁不安,恶心难受不说,身体也没反应。一时间,云念呆坐在了百花阁里,竟然有些想死! 云念不信邪,换了十多个姑娘,又换了三四个地方,直到恶心的吐了十多回,身体发软,没力气折腾了才脸色惨白的回了王府。 更让云念绝望的是第二天出门还是一样的结果。 第56章 入将军府小住 一连数天,云念都是不信邪地出入百花阁和其他几个地方,喝花酒可以,碰女人,不行!听小曲可以,上床,不行! 就在云念在王府大发雷霆,几乎崩溃的时候,宫里又传来圣旨,大意是京国派来和亲公主要安排在自在王府,而云念则被安排到了大将军府与令之恒同住。 云念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传圣旨的小太监,再三确认后,手指捏的咯咯响,最终还是强摆出笑脸赏了钱送小太监出了门。 小太监一走,云念立马招呼小暖收拾东西,同时打发小苏出去找个旅店。跟令之恒住一个院子,不说令之恒跟他明面上是敌对关系,就令之恒那变态取向,他想想就感觉身体发软,脑袋发晕。 然而,小苏才出门,就被随后赶来的令之恒给堵了回来。云念一见令之恒,跟老鼠见了猫一般,扭头就准备从后门跑,可惜,功夫没有令之恒厉害,直接被令之恒抓着胳膊给拉了回来。 “不想跟我住?”令之恒开门见山,拉着云念将他强行按到身边。顾及周围有守卫,令之恒并没有太过分。 “呃……住一个院子不太方便吧?”云念说话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有什么不方便?我孤身一人,你只身在外,何况,一个府邸两个院子,你要是不自在,院中布置都与此处相同……”令之恒劲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 “不……不用!”云念连忙摇头打断令之恒的话,有些畏惧的扣着手指头:“那个……你看你公务繁忙,我住在你那里,妨碍你办公不说,万一你有什么军机被泄露出去,我又解释不清楚了……我去住旅店,不行买个小院……” “公务我会在军机处办理,府中不会有什么秘密怕泄露出去。你身份特殊,是不能在安城买小院的,住我那里也方便照顾我。”令之恒眼见云念扭捏着,眉头微皱,脸露不悦。 “照顾你?”云念有些懵,他又不是令之恒的贴身侍卫,为什么还要照顾他? “我现在有伤在身,你就忍心让我这么一直伤着?”令之恒突然转变口气,一脸委屈加幽怨的看着云念。 云念被看的后背发凉,有些害怕的往边上挪了挪:“皇帝不是派太医去你府上了么?” 云念说完,令之恒原本明媚的眼瞬间暗淡了一下,跟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和难以抑制的悲痛,似乎云念的话触及到了令之恒伤痛的地方一般,好一会才开口:“太医在药里下毒!” 云念瞬间瞪大了眼见,随即皱眉沉思,太医是皇帝派过去的,如果被人收买加害令之恒,那令之恒出事,他也逃脱不了。但如果是受皇帝的命令呢?令之恒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皇帝应该不会这么做,除非下药想控制令之恒…… “还要出去住么?”令之恒的声音带着一抹凄凉,还有点可怜兮兮的。 云念听着一阵头疼,抬手按了按脑袋,有些愠怒,也有些郁闷,令之恒死不死跟他有关系么?令之恒害他国破,害他远离妻儿,死了他不是该高兴么?何况,令之恒死了,皇帝少了个左膀右臂,对云国的危险也少了,安国内斗跟他也没有关系,谁当皇帝,他还是个质子,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可以回云国……可安国内乱,百姓流离,他孤身来安国做质子的初衷就有些可笑了。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令之恒也有了惜英雄的意思,令之恒死在内斗中实在可惜。 第94章 “你若执意不愿,那我去跟陛下说!”等不到答案,令之恒声音有些冰凉,跟着起身便要去找皇帝。 一听皇帝,云念这才想起来,他在这各种不愿意,可让他去将军府的是皇帝,这可是圣旨,他能违抗么?再者,皇帝将他安排到将军府,最主要的是想让令之恒监视他吧? “不用了!”云念长舒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起身示意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小苏小暖跟着自己出府。云念的东西不多,钱财都存进了千金商行,还有些便于携带的赏赐,云念让小怜带回了云国,大大小小也就四五个箱子,令之恒来的时候带了两辆马车,一车拉行李,小苏小暖跟着马车步行,云念跟令之恒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往将军府而去,一路上,令之恒见云念脸色不怎么好,眉头微皱:“不高兴?” 云念赶忙摆出笑脸,连连摇头:“怎么会。就是住习惯了,突然离开,有些……有些念旧!”好不容易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云念说完又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马车外。 “那我让人将府里布置一下,尽量还原……” 令之恒极力的讨好让云念更加烦躁,不等令之恒说完便直接打断,声音也有些高:“不用!”说完云念也觉得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眼见令之恒脸色微暗,想解释,可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最后把自己都憋的难受,烦躁的扣着手指头,脑袋疼! 之后一路,令之恒再没有说话,双眼微沉,盯着脚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云念则坐立不安,与令之恒相处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如此压抑,明明是寒冬腊月,偏偏觉得燥热难受,脖子像被勒住一般,有些窒息,呼吸急促。 好在,路不远,没一会便到了,云念不等马车停稳便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将军府边上比较空旷的地方大口的呼吸着,同时探手扯了扯领口,晃了晃有些发蒙的脑袋。 “怎么了?”令之恒见云念急匆匆跳下去,脸色也有些难看,连忙跟着跳了下来,快步来到云念身边,不跟来还好,一看到云念这般模样,顿时就有些呆滞,心中莫名的火热,跟着吞了吞口水。 云念有些不舒服,根本没顾及到令之恒的反应,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感觉胸腔的憋闷感消失了,稳了稳身子,这才看向令之恒,同时解释:“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 令之恒的呆滞让云念有些不明所以,低头打量的一眼自己,是他哪里不对么? “那快点回去休息!”令之恒开口,声音有些急促,探手想拉住云念,可顾及到现在还在外面,路上有不少行人,加上有几个士兵在搬云念的行礼,令之恒终是忍住了动作。 云念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表情有些奇怪的令之恒,抬步进的将军府。 令之恒的府邸云念也不是第一次来,也算熟门熟路。给他安排的院子就在令之恒院子隔壁,院中布局也不错,前后两殿,后院还有个小花园,种着应景的梅树,梅花正开,景色很是不错。 云念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干净的一尘不染,屋中摆设简单,床铺都是新换的,连茶具都是新的。 “怎么样?”令之恒一路跟着云念,介绍院中环境,同时,生怕云念不喜欢,时不时的询问云念的意见,若云念脸上露出一丝不喜,令之恒便让人快速撤换。 云念对环境没什么要求,住哪也不过是个屋子,再大也就躺一张床。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这一院梅花,自顾自的绕进梅树中间的一把凉椅上便坐了下来。 “小苏,小暖,你们去安排,爷在这坐坐。”云念见小苏小暖也一直跟着,便招呼她两下去收拾东西,毕竟是搬家,不少东西需要收拾妥当。 见云念喜欢,令之恒也算高兴了些,也同云念一起坐下,看着周围的梅花,觉得不得劲,招呼侍卫送来一壶温酒,倒了一杯递给云念。 云念微怔,倒是没想到令之恒还有这般兴致,在他的印象里,令之恒带兵打仗还可以,酒量也不错,但赏花…… 不过,想归想,有酒不喝那岂不是傻?所以,云念也没有客气,接过便一口喝掉,原本还有些寒冷,温酒入腹,只觉得一股暖流涌进四肢百骸,很是舒服惬意。 没一会,一壶酒便喝光了,云念的脸也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酒劲上来了,有些泛红。眼睛也有些迷.离,靠着椅背,仰望着湛蓝天空,多日的压抑舒畅了不少。 令之恒侧头看着云念,盯着云念脖子上滚动的喉结,抬手扯了扯衣领,跟着托着凉椅直接起身骑在云念腿上,同时双手托在云念头两侧,在云念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云念下意识轻哼了一声,脑袋有些发晕的试图将压在身上的令之恒推开,令之恒这个姿势让他很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全身燥.热的厉害。 “令……之……恒!”云念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着,同时将身上的念之恒狠狠推开,此刻,酒醉大半意识,恼怒占了剩下的思维,哪里还顾及念之恒有伤在身。 念之恒被碰到伤口,痛的身体微颤,加上云念用力推出,整个人一下就跌坐到了地上,一时屁股摔疼,刚才的冲动此刻也清醒了大半。 第57章 控制不住的将军 云念全然不顾地上有些发懵的令之恒,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怒瞪着令之恒,眼神有些迷糊,可思维却无比清晰:“令之恒,别逼我跟你决裂!我当你……是朋友!你……你居然想睡我!王八蛋!”骂着,云念晃了晃有些晕的头,继续开口:“我告诉你!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你……你……”说着,云念思维有些打结,一时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了,抬手按了按脑门,只觉得脑门一阵刺痛,眼前的世界在转。 第95章 令之恒好半晌才回神,默默起身坐到云念旁边,看着云念有些发呆的模样,一时满心复杂,他也知道自己是疯了,更知道,云念一身顾虑,心中有太多牵绊,不会陪自己疯。云念有家室,有妻儿,有国家,有责任……而他,若说国,他辛苦征战十多年,换来的是帝王的猜忌权臣的谋算…… 寒风吹来,云念似乎终于打开的思绪中的那个结,抬手指着地上,发现令之恒已经不在了,一扭头见坐在自己身侧,便调转手指指着令之恒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辈子除了做敌人,做朋友都得偷偷摸摸的!你明不明白?” 令之恒配合的点了点头,云念所说没错,他们生不是一国人,立场就不同,权利斗争注定他们是敌人,也是权利斗争逼他们成为朋友! “你放心,作为朋友!我一定……一定帮你解决心里问题!”云念说着拍了拍令之恒肩膀,拍着拍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拍了拍已经的胸口,呵呵傻笑:“当然,还有我自己的!咱们都有病!有心病!!得治!不治以后怎么活?” 令之恒再次点头,酒劲上头,这会他只觉得全身燥热,寒风吹来,好像全身的毛孔都在呼吸,让他有种透彻的舒爽,对于云念说什么,他已经不在乎了,他认定的事,根本不是云念几句酒后真言就可以改变的。 云念见令之恒点头,还以为他听进去了,立马轻笑,继续说道:“等以后安定了,本王给你找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不行,最美的得给我。给你找最善良的!”说着,云念靠着椅背,望着蓝天白云,在心中问自己,安定了是什么时候? “爷,饭好了!”小苏在梅树外喊了一句,隔着层层梅树,也看不清里面情况。 “来了!”云念早就坐不住了,更不想面对令之恒,一听小苏喊话,应了一声便快速起身走了出去,同时运转内力,强行将身体的不适给压制。 令之恒怔怔看着情况突变的云念,眼见云念理都不理他就出了梅园,一时有些无奈,起身快步追出去。 小苏的饭菜简单,四菜一汤,云念刚坐下,令之恒也跟着进来了,跟主人一般,招呼小苏再准备一副餐具,直接吃了起来。 云念有些嫌弃的看了看令之恒,最终也是无奈的认可了令之恒蹭饭的举动,毕竟,他现在寄人篱下,人家是主人,食材都是人家的,他还真没理由不让令之恒吃饭。 饭席上,令之恒对小苏的手艺赞不绝口,同时很直接的确定了自己以后的三餐都定在了云念这里。一时云念更是嫌弃的饭都不想吃了,头疼的真不敢去想以后的日子。 好在,令之恒有公务在身,吃过饭便急匆匆出了门,云念也舒了口气,简单吃了几口便让小苏撤了桌子,自己倒回床上,有些烦躁。 这会脖子上被令之恒吻过的地方还有些刺痛,刚才怕小苏看到,云念把衣领都拉了起来,这会脱了外衣躺床上,探手摸了摸那些刺痛的地方,一时感觉身体又莫名的一阵燥.热,吓的云念赶忙抽出手,扯着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忆,放空大脑,强行让自己睡觉。 也不知何时,云念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又被人弄醒了,睁眼就看到令之恒一脸疲惫的看着他,在云念有些迷糊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从后面搂着云念,直接躺在了云念边上,还不忘将被子给云念和自己盖好。 云念有些僵硬的挺着身子,开口声音有些哑:“回你房间去!” “下雪了。”令之恒回了一句,然后就抱着云念闭上的眼睛,意图很明显,要在这里睡。 云念侧头望向窗外,透过微开的窗户,确实看到屋外飘飞的雪花,天色很暗,看情况,夜已经深了。原本还想让令之恒回自己屋,可听着令之恒已经均匀的呼吸声,云念终究是忍了下来,有些别扭的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令之恒睡的安稳,云念却怎么也睡不着,和令之恒睡一张床也不是第一次,往日种种从脑海滑过,再联想起那些炙.热的吻,云念更睡不着了,呼吸也有些急促。顾及到边上睡着的令之恒,云念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动作,运转内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云念想安稳,令之恒却控制不住,本来装的很好,可与云念睡在一起,明明很困,就是睡不着,身体随着云念无意识的翻身渐渐有了反应。 “云念……”好一会,令之恒开口轻唤了一声。 “嗯……”云念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想……”令之恒开口,声音有些犹豫,跟着翻身将云念压在身下,呼吸有些急促的看着云念有些慌乱的眼睛:“我想……” 不等令之恒说完,云念突然抬手一把捂住令之恒的嘴,同时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令之恒瞬间停了动作,快速调整呼吸,很快,房间的寂静的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咯吱……”一声轻微的响声从窗外传来,好像积雪将树枝压断的声音一般。 令之恒微皱了皱眉,双手支撑起身体在床上轻轻一拍,整个人一下腾起,跟着一闪身,影入黑暗之中。 云念扯了扯被子,如同睡着一般,很自然的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咯吱……”又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听声音,似乎就在窗外,跟着传来轻轻推窗户的声音。 第96章 云念没动,也没睁眼,屋内炉火正旺,将屋子印的发红,烛火摇曳,让云念睡着的脸印的明面不定。 许久屋外都没有动静,直到云念等的真困了,睡意正浓时,一声轻响再次传来,随后渐渐远去,像是有人踩着雪离开了。 确定声音远去,令之恒从黑暗中走出来,轻步来到窗前,看着窗外那一串清晰的脚印,脸色阴沉。 云念困的有些难受,起身看向令之恒,声音里全是疲惫:“什么人?” “不确定!”令之恒回头看向云念,身子瞬间一僵。此刻的云念,长发披肩,脸上带着一抹倦容,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宽松的里衣耷拉了下来,露出半个肩头,锁骨深陷,喉结滚动,被子半搭,一副美人在床,任君采摘的魅惑让令之恒燥.热难耐。 云念无知无觉的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胳膊,扯着被子再次躺了下来,头发有些扫脸,云念抬手将所有头发捋到后面,扯了扯枕头,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就打算睡觉。 令之恒两步并做一步,来到床前,快速脱了外套鞋子直接钻进云念被窝里。之前他只是半天没见云念有些想了,躺在云念身边也只想安稳躺一会,因为害怕云念反感,衣服鞋子都穿着,只想着就抱一抱云念,缓解一下他满身的疲惫。可云念没有排斥他,没有执意让他离开,甚至很顺从的任由他搂着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睡。 令之恒有些欣喜,钻进云念被窝里,便很自然的将云念搂在怀中。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令之恒也没了其他心思,便也不敢再多想,搂着云念安分的睡着了。 云念任由令之恒搂着,满心的矛盾让他彻夜难眠。他喜欢女人,漂亮的,妖娆的,可爱的,温柔的,妩媚的……什么样的女人他都喜欢,也很享受那样的生活。他也喜欢男人,但也只是喜欢,来自朋友之间单纯的喜欢,知己蓝颜,小可爱景轩,都只是有距离的喜欢。可现在,他对令之恒的亲密居然不排斥……而且,更让云念抓狂的是他无法和别人接触,任何女人都不行!又偏偏可以接受令之恒…… 什么原因?云念脑中闪过那个恶心的死太监,以及他中的特质合欢散。这东西,他只给别人用过,自己却从未体验。第一次体验,偏偏被个死太监绑去羞辱…… 想着,云念身体一阵发麻,赶忙打断所有思绪。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听着身后令之恒均匀的呼吸,慢慢的,困意再次席来,伴着黎明的曙光陷入沉睡。 早上醒来时,令之恒已经走了,之后的一段时间,也只是偶尔见个面,简单吃个饭,大多时候,令之恒都因为公务缠身留宿在了军机处。云念也落的清闲,在梅园里安了个吊椅,没事就窝在上面喝酒,日子过的悠闲到快要发霉。 眼看着要过年了,京国公主冒着大雪姗姗来迟。听闻这京国公主倾国倾城,美艳绝伦,是京国国花,京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云念本就无聊,一听有美女,便早早的随安城看热闹的百姓守在了大街上。 第58章 撩拨将军的心 迎公主进城的是令之恒,早三天就出了安城,在安云城接到公主,一路护送。令之恒一身戎装,骑着战马,所过之处,也是呼声极高,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跑出来也只为看一眼令之恒。 京国公主的马车缓缓进城,马车很大,敞篷设计,四周搭着白色轻纱,京国公主正半躺在铺满白色皮子的毯子上。虽然天气比较寒冷,穿的衣服比较多,可依然能看到京国公主那妖娆妩媚的身段。因为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很是明媚。 令之恒走过去的时候,云念故意矮了半个身子躲在人群中避免被令之恒发现。等京国公主的马车走过时,云念才抬眼望去。那眼睛确实很美,流转着温柔和一抹不明的情绪,让人看一眼就被勾了思绪。 云念与那京国公主在人流中对视了一眼,只觉得那公主满眼悲伤,联想到自己,不由一叹,转身回了将军府。这样的美人来到安城恐怕再也回不去自己的故乡了。 京国公主抬眼看着云念落寞远去的背影,心莫名一痛,仿佛隔着人山人海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般,一时便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云念身上,直到马车前行,云念的身影被建筑挡住,京国公主才黯然收了视线,窝在毯子里,试图用毯子温暖自己,至少也抵挡一下安国的寒冷。 云念才回府,令之恒一身风尘的也回了府,很直接就来到了云念的小院。在屋里没找到云念便来到梅园,见云念坐在吊椅里喝闷酒,不由一阵心疼,他整日奔波,根本顾及不到云念,几日不见,云念又消瘦不少。 “想我没?”眼见云念情绪不高,令之恒收了所有思绪,来到吊椅前将云念整个圈在吊椅里。 云念抬眼看了看令之恒,自顾自的拿着酒壶仰头倒了满满一大口,酒从嘴角溢出,顺着脖子,滑进衣服了,湿了衣领。 “任务完成了?”云念没有回答,咽了酒,反问了一句。 令之恒喉结滚动,看到云念就有些燥热,这会盯着云念嘴角溢出的酒,随着酒的流动,视线也跟着,看的更加燥热,一个没忍住,直接吻上了云念的唇,然后,顺着酒水滚落的线路,一直吻到锁骨。 云念身子僵硬,只下意识的捏紧手中酒壶,另一只手无处安放,只能紧紧抓着吊椅,身子绷直,呆滞的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敏感的脖子已经被令之恒吻了个遍,还在锁骨处嘬出个红印。 第97章 “令之恒……”云念有些慌乱的将令之恒推开,开口有些愠怒的瞪着令之恒,身子的躁.动更让他羞愤。 “看样子是想了!”令之恒抬手摸着云念发烫的脸,手指滑到云念的嘴唇,这红唇着实让他着迷,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够。 云念被令之恒的话说的更加烦躁,抬手有些生气的将令之恒的手拍开,同时起身想将令之恒推开,回房间,可令之恒没被推开,他自己倒被反推了回去。 令之恒见此,忍不住轻笑,眼见云念真生气了,连忙收了笑,探手将云念扶起来:“好了,我控制一下。那个……京国公主到了,晚上宫里设宴迎接,陛下让你也去!” 云念甩开令之恒的手,气呼呼的往屋里走,听到令之恒的话,脚步微顿,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快速往屋里走。 令之恒见云念有反应,连忙快一步追上云念,笑着问云念:“你觉得这京国公主最后会和谁联姻?” 云念侧头撇了一眼令之恒,微皱眉:“皇帝不会让她嫁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令之恒微怔,随即苦涩一笑。京国虽然已经成为安国附属国,但到底是一个国家,底蕴还在。京国公主来和亲,算是表达臣服的最高诚意,但同时所牵扯的背后势力也不小。安萧远现在正直壮年,断然不会轻易放权,把这么大的利益给哪个儿子都只会加大对自己危险。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留在自己身边,坐拥天下同样拥有美人,何乐不为。 “那我回屋换身衣服,一会来找你!”令之恒觉得自己这个话题找的实在没大多意思,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想着早点进宫,免得到时云念又被那些皇子找茬。 云念脚步未停,点了点头便直接回了房间,同时将房门关上,把令之恒关在了门外。 令之恒吃了个闭门羹,一时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终是不甘心的退出院子回了自己房间。但没一会功夫,令之恒就换了衣服再次出现在云念房间门口,对着房门敲了又敲:“云念,好了么?刚得到消息,时间提前了!” 房中,云念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快速将衣服穿好,来到门口扯开门,有些怨念的瞪着令之恒:“提前就迟到一会,皇帝还能杀了我么?”说着,回到梳妆台前,用梳子把头发捋顺。 令之恒呵呵笑着,抬步进了房间,跟着云念的脚步来到梳妆台前看着云念梳头:“这不是早点到,避免陛下责难么。你这梳头的水平长了不少啊!”说着,令之恒从云念手中夺过梳子,慢慢的帮云念梳着头发。 云念的头发很柔顺,摸着丝滑如瀑,从指间滑过,像琴弦撩拨着令之恒的心。 云念眉头微皱,任由令之恒帮他梳头,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从云国来安城的一路,他们扮作夫妻,因为晚上休息,早上起来头发散乱,云念扮作女人那段时间,都是令之恒在帮他梳头。 令之恒熟能生巧,动作麻利的将云念的头发整理好,才恋恋不舍的收了手,将梳子收拾好,盯着云念脸上的一抹红晕发呆。 云念被令之恒看的有些慌,抬手摸了摸略微有些发烫的脸,眉头微皱的瞪着令之恒:“看什么?” 令之恒回神轻笑,探手将云念扶起来,一下搂在怀里,抬手将手指插进云念头发里,再次感受着那抹丝滑,嘴角挂着一抹痞笑:“我在看你,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像这样一直搂着你!” “变.态!”云念怒瞪了一眼令之恒,抬手要托着令之恒的胸膛起身,这才想起来,令之恒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但还没有彻底恢复,顿时收了内力,支撑着令之恒的肩膀从令之恒怀里挣脱:“走吧!” 令之恒全然不在意云念骂他的话,一脸痞笑的跟着云念,就像宫里小太监跟着主子一般,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可这笑看的云念很是不爽,很想对着令之恒的脸挥上几拳。 等马车晃晃悠悠来到宫门口时,已经有不少官员等候了,云念跟令之恒一同前来,不少人上前表示友好,云念知道自己沾了令之恒的光,便也有意和令之恒远些。令之恒也察觉了云念的动作,明白云念不喜欢这种冠冕堂皇的客套,便也与云念分开一段距离。 宫门打开,众人进入内宫,宫宴也开始了,京国公主最后一个登场,穿着比在街上少了许多,一身异国风情扑面而来,妖娆的身姿让不少官员看的有些呆滞。 云念已经见过,倒也没有太多稀奇,毕竟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倒是安正瑀的出现让云念眼前微亮。安正瑀明显消瘦不少,脸颊凹陷,眼窝也有些塌,整个人看着更显阴沉。 见云念在看他,举杯与云念遥遥对视了一眼,一口喝光,嘴角还挂着一抹酒水,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微扬了扬嘴角,露出一抹让云念后背发寒的笑。 云念立马就不敢再与安正瑀对视了,他得到消息,安正瑀这次被关禁闭,性情大变,府里三天两头有奴婢被抬出去,男女都有,死相极惨。 云念这边心惊胆战,舞台上已经响起了欢快的乐曲,京国公主亲自为安萧远献舞,舞姿妖娆,身上还带着香风,让在座所有男子都有些神魂跌倒。安萧远更是看的两眼放光,宫里那些女人看久了就觉得都一样,因为刚结束战乱,安萧远也没有选新的人进宫,这时间久了难免有些视觉疲劳。这京国公主的火热让安萧远也有些热血沸腾。 第98章 云念一个看戏的,除了喝酒助兴,也没有插话的心思,加上他这存在感本来就低,也就没有太多人关注,让云念也乐个清闲,趁着无人关注,喝了会酒便借着尿急溜出去赏月散酒。 只是,这宫里太监多,走哪都能碰到,自上次之后,太监这个物种在云念这里那就跟洪荒猛兽一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实在躲不过去的硬着头皮应付一下,他身份在那,太监也不敢跟他接触。 此刻殿内歌舞升平,琴音绕梁,云念则找了个离殿不远的小亭子吹寒风。 “这不是自在王么?怎么出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的云念连忙回身,一见人,脸微变了变,躬身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安正瑀提着一壶酒,身子有些摇晃的来到云念身前一步远站住,上下打量了一眼云念,呵呵轻笑:“这京国公主虽然美,可到底是个未出阁的丫头,没什么韵味!倒是自在王,这夜色朦胧的,乍一看,倒也是个不错的美人!” 第59章 太子下蛊 云念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听着安正瑀的话,后背有些凉,却不知道怎么接话,脑子里绕了好几个弯才开口:“太子殿下说笑了,臣……” “说笑?”安正瑀不等云念说完,两步跨到云念面前,只把云念逼的连连后退,身子靠在柱子上退无可退才停在云念面前,将手中喝了一大半的酒壶递到云念面前:“喝了它,本太子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云念皱眉看着安正瑀,反复思考着自己这一句“说笑了”让安正瑀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可他和安正瑀实在没有多少交集,怎么可能想的明白,一时盯着那壶酒,脸色有些难看,倒不是他喝不了,实在是不想被人逼着喝。 “不想喝?”安正瑀微微挑眉,一步来到云念面前,抓着云念的衣领就要给云念灌酒。 云念拳头紧紧捏着,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跟皇帝解释自己打太子的事,可盘算了一圈,云念终究是放开了拳头,抬手直接将酒壶接过来,同时低头看了看安正瑀抓自己衣领的手,脸露不悦:“太子殿下请臣喝酒的方式是不是可以友好一点!” “友好?”安正瑀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盯着云念的脸,目光渐渐冰冷,慢慢凑到云念耳边低语:“本太子被关禁闭,其中你也有参与吧?你猜,本太子会如何对付你呢?”说着,安正瑀用一根手指在云念脸上滑了滑:“皮肤不错,比本太子府里那些粗糙下贱的东西确实好不少。”说着又用鼻子吸了吸,一脸的享受:“身上还挺香,倒让本太子有些舍不得了!” 云念如芒在背,猛的抬手将安正瑀推开,同时抽身退到一边走路的地方,猛的将安正瑀递过来的酒仰头几口喝完,然后将酒壶放到一旁石头上,有些怒意的瞪着安正瑀:“感谢太子殿下盛情,臣不胜酒力,先告辞了。”说完,也不顾安正瑀被自己推了个踉跄才稳住身体便急匆匆跑回殿内。 安正瑀脚步站稳,盯着云念离去的背影冷冷轻笑,瞧了一眼那放在石头上的酒壶,走过去提起来晃悠悠的回了殿。 云念入座还有些慌乱,不想一侧头,见那京国公主正坐在自己边上的位置上,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京国公主仿佛察觉到了云念的目光,侧头看向云念,也是一愣,倒没想到街上看到的那个落寞背影居然是自在王。可转念便也明白,与自己同病相怜,自然的便有了好感,对着云念微笑着点了点头。 云念有些懵的回了个点头,收回目光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今日出门不利,安正瑀给他的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上一般,实在难受的厉害。正盘算着要不要在和安正琨沟通沟通,早点解决问题。但想法刚冒出来,云念就切断了。有些事不能急,越急越乱。 想着,云念无奈舒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完算是压惊了。 “自在王有心事?”边上传来京国公主清灵的声音。 云念侧头看过去,摇头轻笑了笑,只礼貌的端起酒杯敬了一杯便不再理会的京国公主。 可京国公主这样倾城的美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就有些怨念的盯着云念的脸,还别说,京国男人粗犷,安国男人健硕,倒是这云国男人,有种女人才有的温婉,尤其是云念身上,儒雅,斯文,还有些秀气,加上容颜更是不比自己差,让这京国公主看的有些着迷。 云念原本还在想事,察觉京国公主一直未离开的目光,便有些难受,不说这绝美女人如此盯着一个男人要表达什么,单是这满殿男人的目光就让云念如坐针毡,尤其是安萧远,云念即便没有看,也知道,安萧远此刻脸色很不好。 “陛下,臣有些醉了,想……”眼见情况不对,云念起身有些犹豫的开口,毕竟先皇帝离开,可是大不敬。 “醉了?”安萧远对云念的举动有些好奇,开口重复了一句,再看一眼云念边上正看着自己的京国公主,瞬间明白,挑眉一笑,侧头看着令之恒:“令将军,你送自在王回府休息去吧!自在王住你府上,务必让自在王住的舒服,之前的那些矛盾也都化解的差不多了,不可为难自在王!” “是!”令之恒早看云念脸色不对,正想提议回府,见云念先提出,安萧远也没有不高兴,便起身领命,退到云念身边,探手扶住有些摇晃的云念,向皇帝行了一礼:“臣带自在王回府,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照顾好自在王。” 第99章 “嗯,去吧!”安萧远今天的兴致都在京国公主身上,云念容貌太过出众,早点离开也好。 一出殿,云念便下意识的紧赚着令之恒的胳膊,脸色越发苍白。 “怎么了?”令之恒看着云念,觉得云念好像很痛苦,忍不住小声询问。 云念摇了摇头,开口声音明显强压着疼痛:“没事,快走!” 令之恒见此也不多询问,用力将云念整个人都扶起来,让云念几乎不用力,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宫。 一上马车,云念便跌进马车里,整个人直接缩成一圈,双手在小腹上紧紧攥着,疼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发出声音,只死死咬着牙齿。 “到底怎么了?”令之恒一上车见云念如此,彻底慌了,探手将云念整个拉在怀里,吩咐赶车的直奔千金商行。 云念缩着身体,疼到闷哼,眼前的令之恒都有些恍惚。探手试图给自己诊脉,可手指发抖,脑子里全是疼的要死的感觉,根本探查不出来。 “我……我在你怀里……塞了个……药瓶……”诊不了,云念疼的实在受不了,探手抓了抓令之恒的衣服,紧紧攥着,试图给自己借一点力气,忍住这痛。 “药瓶?”令之恒慌乱不已,双手只能紧紧抱着云念催促赶车的加快速度。听到云念这话,赶忙伸手在怀中一摸,果然摸出个小药品,拿着药瓶,手都有些发抖。打开一看,见里面有颗绿色小药丸,令之恒赶忙给云念塞进嘴里。 可云念疼的紧咬牙关,药没塞进去,令之恒一慌,也顾不得怀中的人是云念,探手捏住云念的下巴,微用了力才捏开云念的嘴,这才将药丸塞进去。 吃了药,云念也没见好转,整个人躬成虾状,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好在,千金商行离的并不远,令之恒抱着云念直接奔了进去,景瑟正在在大厅吩咐工作,一见令之恒冲进来,赶忙示意令之恒进房间,自己也跟了过来。 “快看看,从宫里出来就这样了!”令之恒慌乱的将云念放到床上,探手抓着云念的手,示意景瑟赶快给云念检查。 云念身子疼的抖动,猛的侧身,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若非景瑟还未上前,这口血就喷在他身上了。 令之恒见此更加慌了,一把将云念抱起来,自己窝上床,搂着云念怒瞪着景瑟:“快点。” 景瑟见状也有些慌,赶忙凑过来探手检查,诊了脉,又检查的一下云念吐出的血,景瑟的脸也是变了又变。 “爷,自在王被人下蛊了!”景瑟再三确认后,抽身退到一边。 “下蛊?”令之恒也不是第一次听蛊这种东西,自然对此很了解。脸色也是一变,抬眼盯着景瑟:“有什么办法么?” “没有,只能靠自在王自己。或者,下蛊的人来解除。”景瑟想了想,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 云念这会疼的意识都快散了,想昏过去又疼的没法昏过去。身体如同被无数只虫子撕咬一般,疼的钻心。 “鲜……蛇……胆……年份……越久……越好……”眼见别人指不上,云念开口,声音都在发抖。 “蛇胆?”景瑟皱眉,蛇胆虽然可解毒,但对于蛊,能有什么作用? “快去!”令之恒见景瑟还在沉思,怒吼一声,吓的景瑟回神连忙奔了出去,一眨眼功夫又跑了回来,手指拿着一颗比鸡蛋小一点的蛇胆,上面还挂着血。 云念探手,有些哆嗦的将蛇胆提起,口一张,整个便吞了下去。然后身体微缩,抬眼努力压制了一下疼痛,松开令之恒:“你们……都出去,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进……来!有……毒……” “不!”令之恒一口否决,云念疼成这样,他怎么放心让云念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出去!”云念声音有些着急,抬手推了推令之恒,可实在没力气,只能看向景瑟:“蛊毒!” 景瑟眼睛一眯,也不在废话,直接拉着令之恒就往外走,同时跟令之恒解释:“王爷体内有蛊王,但是在沉睡,蛇胆会将蛊王刺激醒。那些蛊毒会被蛊王吸收!您留在这没有意义,反而有可能中毒。” “可是……”令之恒不想出去,开口又不知道该如何,虽然被景瑟拉了出去,可还是站在窗外,紧紧盯着在床上疼的打滚的云念。 “爷,要不要去查查?”景瑟见令之恒如此紧张,试图分散一下令之恒的注意力。 令之恒瞬间一身寒意,双手紧捏着窗户,把窗木捏的咯吱响,眼里射出寒芒,脸色阴沉之极:“不必了,我知道是谁。” 景瑟见此也不再多问,探着头也观察着房中的云念,蛊虫之间的斗争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奇特解蛊毒方式,他也很好奇。 第60章 蛊王苏醒 云念在床上各种打滚,体内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他的肉,然后又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到处乱钻乱蹿,让云念有种皮肉骨都被丝线穿了个透的感觉。 疼痛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云念疼到神经麻木,意识模糊,脑子里只有寻死的念头时,疼痛突然停止,跟着,一股阴凉自小腹而起,顺着经脉以及毛孔四散开来。那感觉就像烈日炎炎下,快要干渴而死时一下掉进井水里,舒服的那叫一个透彻。 云念不由的轻哼了哼,身体还是有些发软,周围一股酸臭味弥漫着,让云念不得不睁眼探查。 第100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黑灰色的气体,气体正中,一只金色的虫子正煽动着透明的翅膀,细一看,像只瓢虫,漆黑的小眼睛也正盯着云念看,眼睛里带着一抹不满意和不高兴。 望着那虫子,云念怔了许久,才无奈一叹,慢慢起身,闻着身上散发的臭味,脸上也是难以接受。 “云念……云念……”令之恒听不到屋里的动静,探头要看看,可屋中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难闻,景瑟怕有毒,拉着令之恒躲的远远的,还不放心,又服了解毒丹才安心。令之恒被景瑟拉住,着急的来回踱步,要不是景瑟拉着,早跑进去了。 云念有些恍惚,与半空中的虫子对视了一眼,眉头微皱了皱,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脸色更阴沉,有些烦躁的整理好衣服。这才抬手用内力在手心划了一下,看着掌心鲜血直涌,抬眼看着那虫子,抬了抬流血的手,示意那虫子回来。 那虫子看着云念的手掌,黑豆般的眼睛转了转,回头看了看窗外,似乎是很不舍外面的世界,可最终还是忍受不了云念鲜血的味道,轻轻扇了一下翅膀,嗖一下顺着云念割开的伤口钻了进去。 云念微舒一口气,抬手刚要将屋中的黑灰色气体驱散,钻进云念手心的虫子又探出了脑袋,细小的嘴巴微张,露出一嘴细碎的尖牙,猛的一吸,将屋中黑灰气体给吸进肚子,打了个饱嗝,这才心满意足的缩回伤口内。 云念眉头微皱,盯着那虫子在自己皮肤下顶起个鼓包,钻来钻去似乎是在找个舒服地方一般。 “云念!”令之恒一见屋中黑灰色气体不见了,甩开景瑟大喊着便跑了进来。 云念收了手臂,同时将衣袖放下来,眼见令之恒要进屋,抬手一挥,直接将房门给关了起来,脸色微冷:“先别进来,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啊?好……好,那个……景瑟,让人准备热水!云念,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要不要紧?我……我……做点什么?”令之恒被堵在门口,一心想进去,可又怕云念生气,听着云念语气不善,心里越发着急,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云念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根本不想跟令之恒说话,想想自己刚才所经历的疼,对安正瑀的恨意也就一点点加深,正盘算着该怎么找回这次账呢,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爷,热水准备好了。”一个婢女的声音传来。 云念轻嗯了一声,让那奴婢将东西备好,让所以人都退了下去,这才出了屋,退去衣服,快速将一身酸臭味洗去,又让人换了一次水,这才舒心的躺在浴桶里。虽然经历这一次疼痛,可身体被蛊虫钻了个透,再被蛊王修复,内力滋养,倒是隐隐有了突破。 正泡了舒服,云念突然听到细微脚步声,整个人一下精神了,睁眼就见令之恒正站在门口,一脸惊愕的看着泡澡的云念。 此刻的云念,棕发披在浴桶外,桶内热气蒸腾,水面漂浮着几朵花瓣,云念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一张绝美容颜挂着水珠,宛若出水芙蓉,看的令之恒三魂丢了两。 云念先是一愣,随即一掌拍在浴桶里,桶中热水翻腾,跟着朝发呆的令之恒扑过去,直接给令之恒浇了个落汤鸡。云念借着令之恒抽身摸脸上水的功夫,探手一把将挂在浴桶边上的衣服抓过来套在身上,跟着整个人便窜出浴桶,隔着浴桶穿好其他衣服。 “爷……”景瑟刚从院门进来就看见令之恒一身湿淋淋的站在门口,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云念抬步走出来,冷冷看了一眼景瑟,跟着侧头看了一眼令之恒,脸色更阴沉:“本王倒不知道,堂堂安国大将军,还有偷窥别人洗澡的嗜好?” “不……不是……是……”令之恒被云念这话呛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一开口都有些结巴了,再要解释,云念根本不听,抬步就已经出了屋,看方向,是要出门,赶忙抬步跟上:“你身子刚经历一遭,才好点,这是要去哪?” 云念根本不想理会令之恒,侧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景瑟:“那蛇胆的钱从本王卡中扣!另外,本王需要关于安正瑀被关禁闭时的所有消息。” “你要干什么?”令之恒一听这话,当下就有些着急,赶忙拉住云念。 云念眉头微挑,对着令之恒呵呵一笑,抬手直接搭在令之恒肩膀上:“你说,本王要是就这么忍了,安正瑀是不是觉得本王好欺负?以后还得忍更多?” “我会保护你的!”令之恒连忙开口,试图阻止,毕竟,不管谁出事,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是么?”云念微怔,随即呵呵轻笑,令之恒这话,他不信,如果让令之恒在自己和安正瑀之间选择,令之恒一定会选择安正瑀。想着,云念抬手从令之恒身边抽离,自顾自的出了千金商行。 令之恒微僵着身体,云念那一问,问的他心颤,同时,看着云念轻笑,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质疑,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保护好云念,更不知道,云念和皇室起冲突,他能不能做到保护好云念。眼看着云念远去,令之恒定在原地,突然觉得他和云念之间的距离越发的远,仿佛两人中间隔着的不止是万丈深渊! 云念一路回了将军府,路过去往百花阁的街口,很远就能听见百花阁里的欢声笑语,琴音绕梁,还能看见那窗户上烛火照耀下的妖娆身姿……可惜,云念没了任何心思,身体更没那意思…… 第101章 回府,回屋,倒床上,望着床顶的雕花,满脑子都是令之恒那一句话,跟着,同样一句话,闪过很多人的脸……细细想想,这话他确实没少听,听到最后,他已经把承诺当成一个笑话了,只听听,配合着感动一下。 接风宴过后,云念又恢复了无聊的生活,偶尔出个门,身后还跟着令之恒派来的四个随从。说是随从,身手不凡,云念还甩不掉。当然,云念也试图甩过,他把那四个随从带进小巷打晕了准备开溜,结果,出了巷子,巷口又守着十个随从…… 随从的作用也不少,负责云念的安全,给云念拿购买的东西,按时提醒云念吃饭,入夜护送云念回府! 这日,云念百无聊赖,来到千音阁听曲,别说,这千音阁的曲比那百花阁的曲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坐了没一会,楼梯口出现一行人。云念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一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安正瑀,脸上带着阴冷的笑,一上楼就直接来到了云念对面坐了下来。 “自在王好雅兴!”安正瑀把玩着手里的玉串,瞧了一眼舞台上正在弹琴的女人,目光微挑,不得不说,这千音阁的婢女模样都不错,气质出尘,百花阁那些胭脂俗粉实在没法比。 “不敢跟太子殿下比,臣听闻殿下府里可是夜夜笙歌,对了……”说着云念喝了一口酒,眯眼看了看安正瑀:“太子殿下可知道安城最近多了个杀人狂魔!不少花季少女,清秀男童被人虐杀!太子殿下以后出门可得小心点!” “是么?”安正瑀呵呵轻笑,目光阴沉的扫了一眼云念,最终将目光停留在给自己倒酒的服务女侍身上。 女侍一身紫色紧身衣衫,完美的将婀娜的身姿展现,面容清秀,脸上挂着亲和的笑。 就在女侍倒完酒要退出去的时候,安正瑀一把将女侍拉倒在怀里,同时禁锢女侍的双手,目光在女侍身上肆意扫描,同时手也不安分的游走,脸上带着阴冷的笑:“自在王觉得这千音阁的女人怎么样!” 女侍身子发抖,被安正瑀按在怀里却不敢挣扎,脸上甚至连痛苦的表情都不敢有,努力维持着笑意。 “没碰过!”云念晃了晃手里酒:“听说,这千音阁的姑娘都是在毒药桶里泡过的。本王还想多逍遥两天!”说着,云念冲安正瑀举了杯酒一口喝掉。 安正瑀手上的动作瞬间一僵,脸上的阴笑戛然而止,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假笑的女人,抬手一把推开,目光又阴沉了几分,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转而直接丢在倒在边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女侍脸上,目光阴沉的盯着云念:“自在王很惜命啊!” 第61章 再斗太子 “大好年华,美人在侧,美酒在手,不惜命不是徒留遗憾么?”云念说着,探手将刚爬起来的女侍拉到自己身侧,顺手将酒壶递过去,还轻声安慰:“以后当差可当点心,爷这么怜香惜玉的男人可不多!再者,这位可是当今太子殿下,就是不小心脏了太子殿下的鞋子,你把命赔上都不够太子殿下鞋子上的面料钱!” “再漂亮都改变不了她奴才的命!就像自在王,日子虽然过的逍遥,可到底还是个阶下囚!只不过是我安国富庶,把你给阶下囚都养成蛀虫了。”安正瑀说着呵呵冷笑目光冰冷的扫了一眼女侍:“滚!贱奴真让本太子恶心!” 女侍吓的手抖,差点把酒倒出去。云念抬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探手接过酒壶直接往嘴里倒,喝了一大口,这才晃了晃喝空的酒壶,搂了搂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打算就地睡一会了。 安正瑀盯着云念的脸,突然起身直接翻过桌子坐到云念身侧,拿起云念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口喝掉,然后探手就要抓云念的胳膊。 云念在安正瑀翻过来的瞬间,整个人就已经处于警戒状态,安正瑀用他的杯子喝酒,让他瞬间觉得的恶心,再看安正瑀要抓过来,立马缩成一团,同时一拳挥了过去。 安正瑀也没想到云念说动手就动手,探出去的手连忙撤回挡住云念挥过来的拳头,脸色阴狠的硬挨云念一拳,身体被打的往后推了一节。 “云念,你敢对本太子动手?”安正瑀抬手阻止身边要冲过去动手的侍卫,目光冰冷。 云念甩了甩拳头,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哎呀不好意思,臣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突然探手过来,臣这从小被人保护惯了,一个人出门神经有点紧张,没伤着太子殿下吧?啊……”云念说着连连摇头:“看臣这嘴,太子殿下英勇神武,就臣那三脚猫功夫肯定伤不了太子殿下。” 安正瑀的脸变了又变,怒瞪着云念,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可看着云念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明显刚才就是故意的。那一拳打的他整个人都往后推了一节,可见云念使了多大力气,他的胳膊整个都麻木了。 “云念,不要逼本太子杀你!”斗嘴,安正瑀明显没有云念油嘴滑舌,但论权利,云念一个质子,他还真看不起。 “杀我?”云念仿佛听到了个什么笑话,笑的前俯后仰,好一会才止住笑,起身摇摇晃晃的直接从安正瑀面前跨出去,边往外走边冲后面的安正瑀摆了摆手:“太子殿下别拿这种玩笑逗臣开心了。不是臣不相信,是太子殿下很清楚,杀了臣的代价,太子殿下承受不起!” 第102章 “云……念!!”安正瑀咬牙切齿怒盯着云念的背影。 “太子,要不要属下……”太子身边的亲卫做了的抹脖子的动作,目光阴冷。 安正瑀起身直接就给那亲卫一脚,将那亲卫直接踹翻在地:“废物东西,杀了他,父皇那边怎么交代??”吼完,气的身体发抖的安正瑀还觉得不解气,对着倒地的亲卫又是一阵狂踢。那亲卫被踢的口吐鲜血依旧不敢惨叫一声,闷哼着抱着脑袋努力将自己缩成团。 回到将军府,云念还没回屋,在院里就等上正要出门的令之恒,令之恒也是才回来,想见一面云念,结果云念不在屋,原本还有些遗憾,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回来的云念。 “去哪了?”令之恒一脸欣喜的跟云念打招呼。结果云念根本没理他,错过身直接就往自己院子里走,把他当石头了。 “怎么了?”令之恒立马发现云念脸色不对,赶忙探手将云念拉住。 云念喝的有点多,晃晃悠悠瞧了一眼拉住自己的令之恒,愣了愣,随即呵呵轻笑,探手搭着令之恒胳膊对令之恒轻声低语:“你说,本王要是杀了安正瑀,皇帝会拿我怎么样?” “云念!”令之恒瞬间后背一凉,有些惊慌,看向云念。 云念笑了笑,随即拍了拍令之恒肩膀:“要是太子出了什么事,记得,让他自己来求我!时间要是还来得及,兴许还能活!”说完,云念摇摇晃晃就要回屋。 令之恒一把将云念拉住,语气着急的询问:“告诉我,你把太子怎么了?云念,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云念被令之恒晃的头晕,可意识却很清醒,抬眼对上令之恒诸多情绪的眼,呵呵又笑了:“本王报仇,一天都嫌晚!是他自己要作死,能怪本王??” “你把他怎么了?”令之恒的语气软了下来,脸上全是着急。 还不等云念回答,门口急匆匆冲进来一个侍卫,一进院子,看到令之恒和云念,麻溜跑过来跪地汇报:“将军,太子出事了,刚回太子府就昏迷了,整个右臂都黑了!太医确诊是中毒!” “中毒?”令之恒目光微冷,转头看着云念,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陛下听太子亲卫说早前只有自在王和太子发生了点冲突,所以召自在王立刻前往太子府!”侍卫说完看向已经站不稳的云念。 云念虽然头晕,可意识却很清醒,一听皇帝召见,立马扒拉开抓着自己的令之恒,晃悠着往外走,还不忘招呼一下传召的侍卫:“行,赶紧走,去晚了,估计就成送丧了!” 令之恒一阵头疼,对边上景轩招手嘱咐了几句,随后快步来到云念身边一把将云念抓起来提着就往外走,出门直接扔到马上,随后自己也翻上去直奔太子府。 一路颠簸,云念下马的瞬间几步跑到路边一阵狂吐。说真的,他今天是真的喝多了,脑子晕乎乎的,骑马这会颠簸的酒劲全上来了。 令之恒见云念扶着墙吐的难受,心里就算再着急也没发,只能等云念吐完了,这才探手直接将云念抗在肩膀上快步奔进太子府。 太子府这会寂静的有点吓人,院子里奴婢跪了一地,巡逻的侍卫脚步都轻了,大气不敢喘的快速离开主屋。 云念被令之恒抗住进门,院里的人都看懵了,正殿里,安萧远也有些懵了。 令之恒一进屋,赶忙将云念放下来,同时将云念直接按到在地,自己也跪地行礼:“陛下,自在王带来了!” 云念还有些恶心,干呕了两声没吐出来,抬眼看到上面坐的安萧远,直接就趴地上了:“臣……嗝……臣自在王……给陛下行礼,陛下万岁……万……” “行了!”安萧远抬手按了按脑袋,指着云念看向令之恒:“自在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醉成这样?” “这……”令之恒也不知道啊,侧头看着趴在地上,头杵地,都快睡着的云念一阵头疼:“陛下,自在王从外面回来就已经醉了!” “自在王,太子整条胳膊都黑了,听侍卫说,是你打了太子一拳,可有此事?”安萧远也知道令之恒刚回将军府,毕竟,才和他分开没多久。 “黑了?”云念迷迷糊糊起身,有些没反应过来,细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声音哭腔的冲安萧远开口:“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太……太子他抢臣的女人!对……抢臣的女人!” 安萧远一听,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转头看向太子的侍卫,脸色阴沉:“到底怎么回事?” 那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后还会几个同行的也都跪了下来。领头侍卫立马开口:“回陛下,臣等陪太子殿下去千音阁,在那偶遇自在王,太子殿下只是跟自在王喝了几杯酒,自在王突然出手攻击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被打了一拳,就成这样了!” 云念看着醉的随时会睡着,可听到那侍卫的话,立马就跳起来了,伸手指着那侍卫,眼睛都红了:“胡说!!太子抢本王女人你怎么不说?太子出言羞辱本王你怎么不说?本王不跟太子计较,太子得寸进尺,对本王出手,本王才打了那一拳你怎么不说?”说着,云念直接就冲过去,挥舞着拳头就要打人。 令之恒一脸无奈的抓着云念的后背衣服,任由云念挥舞着拳头。 云念挣扎着要去打人,可根本挣脱不了,但就算这样,还是不停的挥舞着拳头。 第103章 “胡闹!!”安萧远气的头疼,一抬手直接把桌子都拍碎了,怒瞪这云念:“就算如此,自在王你怎么能对太子下毒?” “陛下……”云念被安萧远拍桌子的动静吓了个哆嗦,瞬间就收了动作,跟着身子一软立马跪了下来,刚才那撒泼的劲全没了,委屈巴巴的开口:“陛下,这不能怪臣,臣自小身中多毒,国医为了救臣,就……就让臣修炼了一种以毒养身的功法!臣可以自由控制体内了毒!今天……今天,太子出手太突然……臣……臣……臣下意识出手……就……就……中毒了!”说着,云念再次干呕的两声,强压吓呕吐的意念,毕竟,当着皇帝的面呕吐,那肯定得掉脑袋。 安萧远看着跪着随时会倒下睡着的云念,气,却又没法,只能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阴着脸问:“毒怎么解?” 第62章 君子报仇 “这……这……臣解不了,不过……不过,臣见国医解过,把……把中毒的地方割掉……就……就好!”云念吐字都有些不清楚了! “御医,照自在王说的办!”安萧远阴着脸,对边上御医开口。 “陛下……”御医开口有些为难,最后直接跪在地上:“陛下,太子所中之毒非常厉害,接触过太子手臂的侍卫都中毒了,臣等就算舍命为太子割肉去毒,可根本坚持不到完全去除毒肉。” “自在王!!”安萧远怒拍桌子,结果发现桌子已经碎了,一掌拍在椅子上,把自己坐的椅子都拍散架了,气的起身恨不得给云念一脚。 云念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听到有人叫自己,哆嗦了一下,瞬间就清醒了,立马直起身体反应了一下,明白什么情况后,立马开口:“臣来……臣……臣不怕毒!”说着爬起来要去给安正瑀去毒,结果起猛了,踉跄两下,要不是令之恒出手拉住,云念估计就栽倒了。 “给自在王弄碗醒酒汤!”令之恒实在看不下去,招呼御医,想让云念清醒点。 “臣这里有醒酒的药丸!”御医堆里,一个御医出声的同时麻溜跑过来给云念塞了颗醒酒药丸。 药丸一入口,云念瞬间就被炸脑子一般的清凉给惊清醒了,脑袋一阵刺痛,有些迷糊的看了一下周围情况,尤其是看到安萧远,原本就站不稳的身体直接软了,开口声音都有些哆嗦:“陛……下……” “立刻给太子解毒!!”安萧远此刻根本不想理会云念。 云念连连点头,四下转悠,却不知道该往哪走,好在递药的御医反应快,立马拉着云念朝内殿走:“王爷,这边。” “哦……哦……”云念晕头转向的跟着御医一同进了内殿。 安萧远看着云念的背影,目光有些冰冷,转而看向令之恒,挥了挥手:“去,盯着点!” “是!”令之恒早就想跟着,可安萧远在,他不能自作主张,一听安萧远吩咐,立马快步跟了进去。 内殿里,安正瑀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边上还有几个晕倒的侍卫奴婢,手上都有些泛黑,其他伺候的人此刻都跪在角落,根本不敢上前。 云念从怀里摸出个药瓶递给拉他进来的御医:“把里面的药丸碾碎冲水涂抹到这里人泛黑的地方就行。”边吩咐边来到床边,瞧了一眼床上的安正瑀,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云念!”令之恒跟在云念身边,看到云念那抹笑,瞬间就有些紧张。 云念侧头看了一眼令之恒,随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从怀里再次摸出个药瓶,将里面的药粉撒在安正瑀泛黑的胳膊上。 只见那药粉撒下,原本泛黑的整条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退去,最后退回安正瑀的小臂膀处,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斑。 云念微微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那醒酒药丸的药效持久性有点差,这才一会的功夫,云念就感觉脑子又有点迷糊了。不过,当下祛毒要紧,云念只能强忍着再次行动,在怀里摸了摸,结果才想起来该动手割肉了,这才转身看向边上的令之恒:“那个……借把刀??” “云念,一定要这么祛毒??”令之恒觉得云念在报复,报复安正瑀。 “不然呢?”云念笑了笑,全然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要不,你来?” 令之恒脸色难看的从腰间拔出匕首递给云念。 云念把玩了一下令之恒的匕首,确定了一下匕首的锋利程度,微微点头,刚要上前,又止住脚步对边上几个侍卫招了招手:“你们几个,去,把太子殿下按住,免得一会太子殿下醒过来挣扎,本王再伤着太子殿下就不好了。”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脑子里立马就浮现早前太子让他们几个按住云念,强行把云念胳膊上粘在伤口上的衣料撕下来的场景。有心想说什么,可看着安正瑀胳膊上那块黑斑,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快速上床,按腿的按腿,按胳膊的按胳膊。 云念举着刀子来到床边,坐到床边用刀子对着那块黑斑,结果因为酒劲上来,视线无法聚焦,连扎两下,都没扎对地方,黑斑还没割,先给安正瑀的胳膊开了两个血洞。 安正瑀也被疼醒了,一睁眼见几个侍卫按着自己,云念正拿刀扎自己,当下就惊叫连连,挣扎着要起身,要不是被扎的地方疼的厉害,他绝对以为自己在做梦。 “放开本太子,你们这帮废物要干什么?云念,云念!混蛋你敢对本太子动手,本太子要杀了你,杀了你!”挣扎无果,安正瑀满眼怨毒,冲着边上侍卫怒后:“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废物,白眼狼,本太子要杀了你们,灭你们满门!放开,放开本太子!云念你这个阶下囚!废物!蛀虫!本太子要杀了你,灭你满门,不!灭你云国,屠你全国!混蛋,放开!” 第104章 “太……太子殿下……”边上按着安正瑀的侍卫有心想要解释,可安正瑀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闭嘴!”安萧远在外面听不下去了,几步走进来怒瞪这发疯一样挣扎的安正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父皇?父皇,救救儿臣,这帮废物和云念这个混蛋要谋杀儿臣,父皇,救救儿臣!”安正瑀一见安萧远进来,立马停止挣扎,冲着安萧远求救。 “太子殿下,自在王是在帮您祛毒,你手臂上这毒若不马上去除,会有生命危险!”边上已经救治其他几个中毒的御医连忙开口解释,要让皇帝跟太子解释,皇帝估计想杀了安正瑀。 安正瑀愣了愣,这会也明白了过来,抬头瞧见自己胳膊上那块黑斑,顿时怨恨的盯着云念:“云念,你敢对本太子下毒??” 云念很无赖的耸了耸肩,然后冲边上那御医开口:“还有醒酒药丸么?这药丸药效还有待提高,本王头晕眼花,拿不稳刀!” “这……没……没有了!”御医苦着脸,声音压着,腿都有些哆嗦。 云念微舒一口气,然后举着刀,再次试探性的往安正瑀胳膊上放,结果手抖的厉害,就算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刀尖还在那一个劲的抖。 “云……云念!!”安正瑀嘶吼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挣扎着要逃离,最后求助的看向安萧远:“父皇,父皇,救我,救我!云念这是在报复,他要杀了儿臣,父皇!父……啊……” 云念微微皱眉,强忍着安正瑀那刺耳的惨叫声,刀子直接扎进那块黑斑里,随后手腕一抖,一块黑色的皮肉就被云念剜了下来,随即掉在地上,滚了滚,直接滚到安萧远的脚下,安萧远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脚下的黑色肉块,还没说什么,边上御医赶忙将安萧远拉到边上,同时用一个大钳子夹着那块肉打算丢出去。 “别丢,扔火盆里!”云念看了一眼安正瑀手臂上的伤口,一脸忧愁的摇头:“哎呀,还得再割!”说着,手上刀子再次扎进流血的伤口上。 “啊……”安正瑀疼的直抽抽,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哆嗦,声音嘶哑,一双眼睛盯着云念全是怨毒。 云念的手还有些哆嗦,刀子划在皮肉上,轻一下,重一下,好在,没伤到没中毒的皮肤上。 令之恒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抓住云念的手腕,控制着云念的手将安正瑀手臂上所有的黑色皮肤,血肉都割了下来。 云念微微缩着脖子,令之恒从后面环着他,头就枕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吹的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加上酒劲上来,身体一阵燥热! 好在,令之恒动作极快,两三下的功夫就将毒肉割掉了,边上御医快速捡起来都扔进火盆里。 割完肉,令之恒微舒一口气,松开云念的手快速退开。云念也长舒一口气,缓了缓神,然后从怀里摸出个药瓶冲着安正瑀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太子殿下,这个药可能有点疼。但药效很好,七八天就可伤口痊愈,记得每日早晚换药。”说着还往安正瑀伤口上撒了些。 安正瑀此刻早就疼的快晕过去了,云念的药粉一撒上去,安正瑀再次惨叫一声,随后身子一软,彻底晕过去了。 “太子殿下……”边上侍卫见安正瑀突然身体没的反抗,当下有些慌乱叫了几声。 云念探手检查了一下,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晕过去了,休息……一下,这些天……多喝水,饮食……清淡,按……时……换药,七八天就能好!”说着,云念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懵,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起身摇摇晃晃就往外走,结果,没走三步,身子一软,直接就倒了下去。 好在令之恒一直关注着云念的情况,眼见云念要摔倒,连忙探手扶住。 安萧远皱眉看了看没有意识的云念冲边上御医挥了挥手:“看看,自在王这是怎么了?” 御医连忙上前探查,随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扭身看向安萧远,声音微微发抖:“自在王这是醉了!” 第63章 大雪请罪 “醉……”安萧远此刻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一肚子火,却没个发泄的地方,最后冷哼一声,看向令之恒:“带自在王回去,等他酒醒了,到宫里请罪!”说完,甩着袖子大步离开了。 令之恒低头看了一眼彻底醉的不醒人事的云念,心疼的同时更加头疼。云念这仇算是报了,可以后只怕会被太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没个安宁日子了。 云念倒是心大,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还吃了个饭,这才慢悠悠的出了门,徒步往皇宫走去。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鹅毛大雪漫天飞舞,云念一声青衣,走在长长的宫道上,金色琉璃瓦被雪盖着,给这满宫红墙戴了顶白色帽子。 不知何时,令之恒跟了过来,默默跟在云念身侧,两道身影在雪中前行。 云念侧头看了一眼令之恒,眉头微皱:“没有事么?这么闲?” “忙,忙到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令之恒脚步轻快,听着脚下雪被踩的咯吱咯吱响,侧头看了一眼云念:“你这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我不得送你一程?听坊间有这么一句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陪你一起雪中走一遭,也算了却一个心愿!” 第105章 “噗嗤!”一声,云念忍不住笑了,抬手直接将身上的雪拍掉,甩了甩身上的披风:“你这是来给本王践行的?那还不如来壶酒呢!何况这话的后面还有两句,白头若是雪可替,世间何来伤心人。此时若有君在侧,何须淋雪作白头。”说着,云念冲令之恒摆了摆手:“行了,忙你的去吧,本王死不了。” 令之恒脚步停住,眼看着云念走进宫殿的大门,伸手想要拉住,可终究是话没出口! 云念进了皇帝议事的宫殿,还没到殿门口呢,门口就守着几个太监,一见云念过来,躬身行礼。 云念也知道自己是来请罪的,直接就跪在了殿门外:“劳烦几位公公传话,罪臣云念前来请罪!” “王爷怕是还得稍等一会,陛下和几位朝中大臣正在商议要事。”守门的太监微躬了躬身,冲着云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云念看到太监心里就发怵,所以跪的地方离殿门偏远一些,听到这话,便也明白安萧远这是要惩罚他,故意把他凉在外面。云念微叹,可也没法,谁让他是质子呢?跪着呗! 雪越下越大,很快,云念的肩膀上都托了厚厚一层,裤子湿了又被冻硬,也托着一层雪,要隔远一点看,云念就跟那雪人差不多。 眼瞅着天色已晚,宫中四处都亮了灯,云念还没有被传召,雪已经把他埋了半截了,冷风呼啸中,云念冻的直哆嗦。 直到快子时了,一个太监才从内殿出来,快步来到云念身边探手将已经冻麻木的云念扶起来:“王爷,陛下他太忙,把您来请罪的事给忘记了,这不,突然想起来,立马让奴才过来通知你,不用请罪了,回府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府半步!” 云念踉跄几下才站稳,站稳的瞬间就从太监手里抽回胳膊,随后对扶自己起来的太监躬了躬身,转身一步一挪的出了宫。 来的时候只觉得宫里这雪景真不错,红白相衬,加上诸多盛开的梅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此刻,只觉得这宫道好长好长,发麻的脚,冻木的腿,怎么也挪不到另一头! “云念!”令之恒一直守在宫门外,一见云念出来,立马奔过去将快要摔倒的云念接住,同时探手一个公主抱,抱着云念快速钻进马车。 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云念神情恍惚间,好像看到有人骑着高头大马,朝自己奔过来。四周一片荒凉,寒风凛冽中,那道人影越来越近。他试图看清那个人,可意识却被黑暗一点点包裹,直到耳边只剩马蹄声回荡。 云念昏迷了两天才清醒,发烧,头痛,全身酸痛,腿发麻。令之恒府里的大夫细心照顾,一直等到云念清醒才下去休息,边上还有一脸憔悴的令之恒,浓浓的黑眼圈,胡子拉碴,显然也是日夜守着。 活动了一下身体,云念慢慢坐了起来,结果刚有动静,才睡着的令之恒一下就坐了起来,一见云念醒了,立马凑过来:“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还不等云念回答,令之恒已经扭头吩咐门口守着的婢女去准备吃喝了。 云念缓了一会才感觉大脑恢复了些意识,双腿还有些木,他试着挪了挪,能动,但不灵活。问题不大,何况,以他的医术,这点问题自然不是问题。 “什么时辰了?”云念瞧见外面黑着,屋里烛火摇曳。 “子时刚过!”令之恒瞧了一眼窗外,接过婢女端进来的清粥要喂给云念:“两天没进食了,快喝点!” 云念探手接过碗,连勺子都没有,直接用碗就大口喝了起来。其实他也没觉得饿,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烦躁,想用东西压一压。喝完粥,云念靠着床感受着体内清汤在肠胃中流动,热乎乎的暖流让他深刻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 “安正瑀怎么样了?”吃的舒服,云念微眯着眼睛。 “恢复的不错,伤口已经结痂了!”令之恒微微皱眉,看着云念有些发白的脸,总觉得云念这报复结束的有点轻松。 云念轻嗯了一声,没在说话,闭着眼睛沉默着。屋子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要不再睡一会?”令之恒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你去休息吧!你那张脸沧桑的像老了十岁!”云念有些嫌弃的睁眼瞧了一眼令之恒,随即扭头不去看,好像多看一眼,眼睛就会瞎一般。 “有那么难看么?”令之恒摸了一把脸,随即起身,刚走两步又退回来,脸色不怎么好看:“嫌弃我?” 云念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显然不想理令之恒。 令之恒脸色不好看的探手要扯开云念的被子问清楚,可手伸出去,最终没有后续,慢慢坐到床边,沉默半晌后开口:“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么?” 云念没说话,也没有动作。 “就算你杀了他,最后受难的还是你,报了仇又怎样,你自己差点搭进入一条命!”令之恒的声音有些哑。 云念依旧没什么反应。 “太子心胸狭隘,一定会找你麻烦,你又何必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局面呢?”令之恒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困意袭来,让他意识有些昏沉。 云念似乎是听烦了,一下坐起来,可看到睡眼惺忪的令之恒,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怔怔坐着,确定令之恒没有下一句,而且就靠着床睡着了,这才微舒一口气,抬手按了按有些刺痛的脑袋,慢慢爬下床,然后快速拿上外衣轻手轻脚跑了出去。 第106章 外面大雪覆盖一切,因为马上要过年了,府里已经开始装扮了,四处挂着大红灯笼,红绸子,窗户上铁上了窗花,门口贴上了对联。 云念走路有些瘸,路上了雪已经被清理出来了,两侧植被全被大雪覆盖,但还没到梅园,就能闻见梅花淡淡的清香。 “爷,您怎么出来了?”小苏快步来到云念身侧,探手想扶一把云念,可想到云念的情况,又止住了。 云念活动了一下有些木讷的腿:“再不出来,这腿估计得废了!”说着对小苏摆了摆手:“你去忙吧,我自己走走!” “爷,奴才包了饺子,您要不要尝尝?”小苏见云念盯着梅园发呆,便知道,云念这是想家了,听闻云念的太子府里,种着各种各样的梅花,还有极为罕见的绿梅。云念最爱梅花,可云国的气候不适合绿梅生长,所以,云念极为爱惜。 “去盛点!”云念回神笑了笑,慢慢挪回侧屋,令之恒睡着,他不想进去打扰令之恒。 小苏点头立马跑向厨房,没一会,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来到侧屋,边上还有一碟蘸料。 云念看着饺子,目光有些闪烁,夹了一个蘸了一下蘸料,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尝了好一会,突然怔怔一笑,看向小苏,眼中有泪花闪烁:“味道不错,有母后才能做出的味道!” “这个是娘娘教奴婢的,娘娘说,过年的时候,您一定想吃这一口!”小苏声音有些黯然,不止云念远离的故土,远离了家人,她也一样,思念故乡的人,怀念家乡的味道。 “收了吧!”云念突然收了筷子,语气里全是无奈,味道再像,到底不是母后做的。 “爷不再吃点?”小苏看着云念弱不禁风的身体有些心疼。 “给小暖送过去,你们两吃了吧!”云念起身慢慢移到门口,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去,把安城最好的大夫都请到将军府,就说本王的腿失去了知觉,要废了!” “是!”小苏麻溜端着饺子退了出去,云念则慢慢挪回房间,见令之恒还睡着,又慢慢爬上床,将外衣脱了,小暖进来将鞋子外衣都收走去清洗。自上次之后,云念有了洁癖的毛病,衣服鞋子穿着外出一次,回来就得立马清洗干净! 第64章 自损八百 云念也怕令之恒着凉,探手给令之恒盖了条毯子,动作小心生怕把令之恒惊醒了。 结果,云念小心翼翼,房门突然被撞开,景轩一脸着急的跑进来,一手还提着府里的大夫。 令之恒一下就坐了起来,刚好就看到云念拿着块毯子正搭在自己身上,心里刚有点感动,就听见景轩着急忙慌的声音:“王爷,府医……府医带来了!” “怎么了?”令之恒有些迷糊,侧头看向云念。 云念没说话,看向被景轩提到床边的大夫,直接将被子掀开,拉起裤腿,露出淤青发黑肿的发光的的腿:“能不能治?” 府医知道云念不让人碰,除非,云念是昏迷状态,这会清醒着,他也不敢贸然上前,从身上挎的医疗箱里翻出很木质的小锤子轻轻敲了敲云念的膝盖,观察了一下云念腿部的反应,似乎是情况不太好,又敲了其他几个地方,最后,直接将锤子收回,有些无奈的看向云念:“王爷,为了确定情况,属下怕是得用手触摸了!” “可以!”云念眉头微皱,可看着府医的手摸到自己的腿上,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浮了一层! 府医也看的出云念的不适,手上动作也快了几分,反复检查了几遍后,眉头都拧在了一块,收手退到一边,冲云念躬身行礼:“王爷,这双腿怕是得好好医治了,寒气入骨,加上长时间跪地,治不好怕是得……” “治不好会怎么样?”令之恒还没问出口,景轩先开口,着急的拉了一把府医,都这个时候了,还行什么礼? “废!”府医一开口,令之恒噌一下站了起来,探手一把抓住府医的衣服领子目光冰冷:“你确定?” “将……将军!”府医被令之恒提起来,声音都在发抖。 “属下去请安城其他大夫!”景轩说着直接就往外跑。 云念眉头微皱,怔怔盯着自己的腿,房间里很吵,可他却根本听不到,所有人仿佛被一点点拉远,声音慢慢消失,最后,万籁俱寂,整个世界只剩自己。 云念呆坐的功夫,小苏已经请了大夫过来,先后七八个大夫检查过云念的腿后,屋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我去请御医!”这天底下最好的大夫肯定在宫里,令之恒对屋里这些束手无策的大夫失望了,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到宫里。 令之恒走后,屋里其他人也都撤了出去。屋里云念静静坐了许久。 “陛下,自在王双腿淤青,臣请了府中大夫,城中大夫都检查过了,情况不容乐观。”令之恒进宫一路都在盘算着该如何请到御医,他很清楚,自在王在皇帝这里,不过是掌控云国的一颗棋子,只要云念活着,其他好坏他根本不在乎。 “不容乐观?要废了?”安萧远正在看折子,听到令之恒的汇报,微微皱眉,探手对边上的太监挥了挥:“去太医院传旨,让太医院的所有人去给自在王看诊!” “陛下……”太监有些懵。就算皇后都没这待遇吧?全院太医给一个人看诊?这可是皇帝才有的权益。 第107章 “自在王关乎两国友好,务必保证自在王健康痊愈!”安萧远说的深明大义,实则心中还有些欣喜,云念若是废了就能少给他惹事,他能省心不少,更重要的是,云念居然敢对太子下毒,就算出于无心,但从太子身上割一块肉,那可就是对他皇权赤裸裸的挑衅! “大将军,自在王的事情你全权负责,确保自在王的真实情况!朕可不想被人耍了!”传令下去,安萧远看了一眼令之恒,虽然他对令之恒忌惮,但令之恒的存在很好的权衡的皇子之间的争斗,他还需要令之恒。 “是。”令之恒躬身行礼,随着传旨的太监退了出去。 一群御医浩浩荡荡来到将军府,给云念检查完后,表情都很凝重。 云念对此已经麻木了,御医检查的时候,他全程都是闭着眼睛躺尸。在一众人看来,云念已经心如死灰了。 待检查结果出来,大部分御医都表示束手无策,有几个倒是有法子,但都比较冒险,有的说用针灸,有点提议调养…… 云念也是听烦了,猛的坐起来直接将枕头扔想讨论的御医,声音嘶吼的都有些沙哑了:“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一时间,屋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看云念此刻的表情。令之恒抬手挥了挥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他不相信众御医没有办法,他要听到所有的可能。同时让景轩悄悄去找景瑟。 窗外,阳光明媚,雪融化后顺着房檐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云念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偶尔飞过的小鸟,心里倒还真有些羡慕。 半个月过去了,令之恒把所有能找来的大夫都找来了,得到的结果都是不容乐观!各种汤药一碗碗送进来,云念的腿却一点好转都没有。 淤青已经消了,肿也下去了,可还是没有任何直觉,就像两根木头,任凭大夫怎么治,都没反应。令之恒不肯相信,依旧想着法的联系各地有名的大夫…… 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令之恒也越来越忙,每天除了给云念找大夫,还得顾及宫中事宜,云念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 这段时间下来,云念仿佛也接受了现实,越发的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后来连汤药也不喝了,茶不思饭不想,除了睡就是睡。 这会,云念正靠着床望着窗外的鸟,房门被人推开了,云念侧头就见安正瑀一脸阴笑的走进来,门外,小苏和小暖已经被几个侍卫按在了地上,而将军府的侍卫,也都单膝跪地不敢反抗。 “云念,别来无恙啊!”安正瑀说着,突然忍不住阴笑起来,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不能说别来无恙,得说……”安正瑀一脸阴郁的走到云念的床边,低头打量着云念,手里的折扇在云念的腿上用力按了按:“报应不爽吧?” “看太子殿下意气风发,想来应该恢复的不错!”云念眉头微皱,这两天,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他的腿。 “还得多谢自在王的良药,让本太子尝到了有生之年都不想再忍的痛!”安正瑀说的咬牙切齿,双眼喷火般盯着云念。 云念皱眉,他可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的盯着,更没有仰视别人的习惯,听到安正瑀这话,云念头也不抬的笑了笑:“太子殿下要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虽然痛点,但太子殿下这不是好的也更快么?” “是么?”安正瑀阴着脸:“那本太子还要谢谢自在王了!”说着,安正瑀猛的抓住云念的衣领直接将云念从床上拉了下来。 因为双腿没有知觉,云念直接被拉的跌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安正瑀抬脚直接踩在云念的腿上:“自在王为本太子费心费力,本太子也想做点什么好好报答一下。”说着,安正瑀慢慢加大了脚上了力度,盯着云念的脸:“本太子听闻,民间百姓有人若是双腿突然失去知觉,只要用板子打一顿,活活血脉就好了。自在王金贵之躯,打板子怕是不合适,本太子就亲自为自在王服务!” 云念用双手支起身子靠在床榻上,抬眼瞧着脸带阴狠的安正瑀,怔怔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笑什么??”安正瑀气的身体都在发抖,他已经忍了很久,就想着等伤口好了,来找云念报仇,每次上药那种钻心剜骨的痛都让他对云念的恨加深一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个机会,他就想看着云念在他脚下痛不欲生,就想听听云念的求饶声,可云念居然在笑,这他怎么能忍? 云念笑的身子都在抖动,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笑意,冲着安正瑀摆手:“太子殿下自便,臣就是…哈哈哈…就是有些感动,太子殿下能替臣找法子治腿,臣太激动了,太……太兴奋了……对!对,就是太高兴了,谢……哈哈哈哈……谢谢太子殿下!”云念说话间还是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云念不说还好,一说,安正瑀的脸更加阴沉,猛的转身抽出边上亲卫的佩剑直接低在云念脖子上:“云念,本太子是不是给你脸了,你也不看看你这废物样子,要没有云国太子的身份,你还有什么用?现在还变成一个瘫子!连废物都不如!” 云念低头瞧了一眼脖子上的剑,抬手用手指弹了一下,听着那清脆的金属声,云念挑了挑眉:“说实话,太子殿下,就算臣把脖子伸过去,您也得立马把剑拿走!毕竟,臣死了,您这太子之位怕也保不住吧?”说着云念又弹了一下,眼睛一闭真的就把脖子往剑上撞。 第108章 安正瑀的脸有些扭曲,听着云念的话,他不得不承认,他不能杀云念,眼看着云念就要往剑上撞,手一哆嗦,剑一下就脱了手,一声脆响直接掉在地上。 即便如此,云念脖子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云念看着落在地上的剑,呵呵狂笑。 第65章 不长记性的太子 安正瑀被云念耍了,气的身体都在发抖,拿起地上的剑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插进了云念的小腿上,同时还将插进去的剑狠狠扭了一下。 血随着安正瑀拔剑的瞬间一下喷了出来,安正瑀被溅了一身血,让所有人惊愕的是,云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安正瑀,而安正瑀的衣服在粘上云念血的瞬间,竟然发出滋滋的声音。同时,安正瑀猛的丢了手中的剑,惨叫着用另一只手抓着拿剑的手,只见安正瑀拿剑手的手背上正升起一缕缕青烟,皮肉被腐蚀出好多小洞。 令之恒正好冲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愣,可反应过来还是快步来到云念身边,探手就要将云念拉起来。 云念连忙摆手阻止:“我没事,我的血有毒!别碰我!” “云念!云念!本太子要杀了你,杀了你!”安正瑀疼的嘶吼,怒瞪这云念,拿剑的手此刻已经变成了黑色。 “太子殿下,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太子殿下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云念冷冷一笑,淡淡看着安正瑀。 “怎么解毒?”令之恒看着安正瑀的模样,眉头微皱。 “太子殿下应该不需要吧?”云念脸上带着冷笑:“毕竟,这解毒之事只能我亲自动手!” “太子殿下……”令之恒转头看向安正瑀,对于安正瑀记吃不记打的愚蠢也是头疼。 安正瑀脸色变了又变,眼神怨毒,可眼看着手上的黑色正一点点向上蔓延,追究是怕死,将手伸向云念。 云念呵呵冷笑,瞧了一眼自己腿上的伤,眉头微挑,冷眼对上安正瑀:“太子殿下能告诉臣,臣为什么要为太子殿下解毒么?毕竟,因为太子殿下那一剑,臣还在流血呢!” “云念,你别给脸不要脸!”安正瑀阴毒的盯着云念,恨不得一剑捅死云念。 “给脸不要脸?”云念挑眉又是一笑,很直接的靠着床摊了摊手:“臣要不要脸,得看太子殿下是想要命还是要脸了!” “来人,给本太子杀了他,杀了他!!”安正瑀疯一样怒吼着,结果急血攻心,身子踉跄,差点倒地。身后跟着一堆侍卫却没人敢上前,令之恒在,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令之恒面前造次! 云念冷眼看了看安正瑀,一手托床,整个人一下挪到床上,耷拉着不能动的腿,冷眼瞧着试图拿起剑的安正瑀。 “云念……”令之恒面露难色,有心想要替安正瑀求情,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念眉头微皱冷眼看了看令之恒:“怎么,令将军以为,本王应该救一个要杀了本王的人?” “他是太子!”令之恒眉头微皱。 “那又怎么样?”云念气的都笑了:“是他拿剑捅的本王,本王连手都没还一下!甚至连内力都压制了任他欺辱!令将军是以为本王没有出手的能力还是以为本王就活该被三番两次挑衅侮辱?” “啊……”安正瑀突然的惨叫让令之恒刚到嘴的话硬堵了回去,扭头就见安正瑀抓着漆黑的手,整只手竟然在一点点枯瘦!就这一会功夫,已经瘦的皮包骨了。 “云念!”令之恒见此也有些慌了,惊愕的看向云念,一把将安正瑀拉到云念床边。安正瑀疼的双腿发软直接软倒在地上。 云念微微皱眉,随即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匕首,抓起安正瑀的手直接用匕首尖扎进安正瑀的指甲缝中,随着安正瑀剧痛的挣扎和惨叫,云念将安正瑀五根手指都扎了,黑色的血顺着手指不断滴落。 安正瑀此刻疼的满头汗,脸色,嘴唇已经没有半分血色,全身哆嗦着,只能发出嘶哑的惨叫。 云念看着从安正瑀手上流出的血,要是血不流了,就继续扎,一直等到流出的血变成红色这才把玩着匕首冲跪在自己床边的安正瑀轻轻一笑:“太子殿下,记住了,臣一身是毒,下次要是再找臣的麻烦,记得让送死的动手!” 安正瑀身体发软,眼神迷离,意识昏沉,听到云念的话,只觉得脑子瞬间被雷劈了一般,耳朵嗡嗡作响,身子一颤,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软到在地。 云念似乎早有察觉,顺手扯过床幔将安正瑀喷出的血挡住,眼看着安正瑀昏过去了这才嫌弃的将床幔一丢,用床单擦了擦手,冲边上发呆的侍卫开口:“还愣着做什么?快带太子殿下回府疗养啊?小苏,把这床上的东西都换了。”说着还一脸嫌弃。 安正瑀的侍卫这会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抬着安正瑀出了将军府。 令之恒眼看着昏迷的安正瑀被抬走,一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回头,云念已经挪到床边的椅子上了,小苏正快速收拾床铺,连同染血的床幔都扯了下来。 “云念,你到底要干什么?”令之恒头疼的厉害,抬步走到云念面前,声音里带着焦急。 “我要干什么?”云念眉头一皱,冷着脸瞪着令之恒:“我好好的躺在床上是他冲进来给我一剑!怎么?难道我非得任他肆意践踏就是不想怎么样么?” “毒是怎么回事?”令之恒不相信云念没做什么,他和云念就算不是朝夕相处,起码一个被窝没少躺,甚至还亲过嘴,他怎么一点事没有? 第109章 “蛊王苏醒,它的毒我控制不了!”云念脸色阴冷。 “那为什么我没事?”令之恒不信什么蛊王,更不相信还有分人下的毒。 云念目光冰冷,抬眼看着令之恒,许久怔怔一笑,长舒了一口气:“既然不信我,我也不用多做解释!安正瑀扎本王一剑,本王必定十倍返还!令将军与其关心本王要做什么,不如劝劝安正瑀少来惹本王!再一再二不再三,下次本王可不保证他有命活!” “云念……”令之恒看着云念的表情,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开口,声音有些发抖,探手想要抓住云念的胳膊,可看着云念满眼的冷漠,终究是收手转身快步离开。 “爷,奴婢给您包扎一下伤口吧?”小苏扔了床上的东西,小暖正在重新铺好。小苏眼看着云念的腿还在流血,满眼心疼, “不用,死不了!”云念瞧了一眼腿上的伤,心中烦躁不已,心口更是隐隐有些痛,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令之恒的怀疑而难受,明明,他对令之恒只是有几分欣赏,几分怜惜,仅此而已!! “爷,床铺好了,奴婢扶您过去!”小暖将床铺的没有一丝褶皱。 “不必了,我在这坐一会,你两去忙吧!”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算盘着是不是向皇帝请旨换个地方。可转念,云念就放弃了,他和安正瑀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只怕安萧远很快就会知道。就算他现在是个瘫痪,就算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手,但到底是安正瑀,安国太子,安萧远恐怕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暗中监视他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小暖看了看小苏,想要小苏安慰云念两句,可小苏同样不知该如何,冲小暖摆了摆手,两人一同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云念呆坐在椅子上,脑海中浮现过很多人,很多过往,熟悉的人,印象深刻的故事,好像很多事才发生,好像很多人才分开…… 夜幕降临,窗户吱呀轻响了一声,跟着一个声音想起:“殿下!” “事情安排的怎样?”云念的声音里全是疲惫。 “蓝先生说,一切照旧!”窗外的声音有些哑。 云念沉默许久,好一会才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好!” 窗外脚步声渐渐远去,屋檐上的雪落了下来,发出一声轻响。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令之恒抬步走进来,一进屋就看到坐在窗前椅子上的云念,脚步瞬间停住。 云念抬眼看了看门口的令之恒眉头微皱,开口,声音有些哑:“怎么,令将军需要本王在门上挂个闲人免进的牌子?” “对不起!”令之恒心头一颤,沉默许久终是开口道歉,他承认,在云念和安国之间,他本能的将安国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他害怕,害怕云念会毁了安国,毁了为之奋战十年才换来的和平。 云念呵呵轻笑,笑的身体都在发抖,看着令之恒影在黑暗中的身影,心中的痛越来越清晰,许久才开口:“不用,该是我对你说这三个字的!” “云念……”听见云念这么说,令之恒没来由的心中一慌,刚要说什么,房门一下被人推开,景轩一脸慌张的跑进来,看了一眼窗口的云念,又看向令之恒:“将军,宫里出事了……” 令之恒皱眉,看着窗口面无表情的云念,想说什么,可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得紧紧捏着拳头,快步离开。 此刻,宫里早已经乱成一团,不知道哪来的火,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为,先皇后那原本修缮一半的宫殿再次失火,还串到了隔壁院子,把住在边上的皇后寝宫也烧了。 第66章 宫乱起 因为要准备过年宫宴,除了安排一天工作有些疲惫提前回宫的皇后,以及随行的四五个宫女太监,其他人都到前面帮忙了。 皇后那蓝馨刚从宫宴处回来,忙碌一天,正躺床上休息,迷迷糊糊一盆冷水泼过来,直接把她浇了个透心凉。那蓝馨还来不及发火,睁眼就看见屋子一侧已经烧了起来,几个宫女正往着火的地方泼水,一个嬷嬷拿着个空桶探手就将处于惊愕中的那蓝馨拉起往外跑:“娘娘着火了!快跑!!” 那蓝馨穿着单薄,赤着脚被拉出宫,站在院里寒风一吹,整个人直哆嗦。然而,这会也没人顾忌她,都跑去灭火了! 等宫里的救火队赶来灭了火时半大个宫殿已经付之一炬!那蓝馨也昏倒在院中。 安萧远怒火中烧,让令之恒严查,可查来查去,最后只查出个失职的小太监,忘记关窗,炭火盆的火星吹进了修房子的木材里,更让安萧远有气没处撒的事那个太监也死在大火里了,还是个查无可查的孤儿,连个被株连的族人都没有! 皇后受到惊吓,加上受寒,直接病倒了,连年宴都无法参加。 当然,同样无法参加宫宴的还有云念,因为身体原因,皇帝特赦云念可以不用参加宫宴。安正瑀原本也有伤,可他没脸跟皇帝说,强忍着伤痛参加宫宴。更重要的是,他是太子,不管什么原因不参加宫宴,那引起的波动可不是他现在这个情况能承受的。 因为宫里出了事,今年的宫宴气氛明显有些压抑,连准备了许久的歌舞表演都取消了,最后只看了个烟花。 云念躺在摇椅上,看着皇宫方向升腾起的烟花,想必此时,云国的上空也有这样灿烂的烟花升起吧? 第110章 “爷,家里来信了!”小苏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封信。 云念一下坐起来,探手接过小苏递过来的信,快速拆封,打开信纸,反复看了好几遍里面的内容,许久才轻笑着将信纸小心折好,让小苏收起来。 “爷,家里一切安好,您早点休息吧!”小苏小心的将信封收起来,看着这段时间明显消瘦的云念,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好。”云念轻笑,得知家里的一些事情,他心情很好,起身慢慢站起来,托着柜子一点点挪到床上躺了下来。 小苏给云念盖好被子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房门关上的瞬间,窗户吱呀一声推开,跟着一个人影直接翻进来。 云念起身看向翻进来的人,一瞬间,强忍着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蓝颜一手提着个酒壶,一手捏着个油纸包,一脸微笑的看着云念,声音轻柔:“不知道公子可有兴致陪我喝两杯,我这酒可是云国特产,只此一壶。” “喝!”云念两下将床铺扒拉到一边,让开半床给蓝颜。 蓝颜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床上,将酒壶递给云念,自己打开油纸包,里面是散发着香味的烧鸡。 云念给蓝颜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一杯。拿着那浑黄的液体,云念一时忍住感叹。这壶中的酒是他刚认识蓝颜时,帮助村名收粮,用村名送的杂粮酿的酒,他们约定,每年过年取一壶喝。 原本他以为今年要错过了,品着杯子酒,看着身边的老朋友,云念一时感慨万千。 “味道怎么样?算一算,十年陈酿了!”蓝颜一脸期许,自己也浅浅尝了一口,味道醇厚,相比去年,似乎更加醇香,酒劲也更大了。 “好!”云念一脸陶醉,随即快速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蓝颜添满,这才长舒一口气,压下满心复杂情绪,与蓝颜相视一笑,碰了碰手中的酒杯。 两人一起谈天说地,聊过去,谈未来,对一切都充满幻想,对所有美好都满怀期待。 直到窗外响起轻轻的敲击声,云念才收了所有思绪,冲蓝颜拱手一笑。 蓝颜起身收拾了床铺,又将被子细心铺好,这才走到窗边,回头冲云念点头一笑,翻身离开。 就算蓝颜青蓝色的衣衫消失在夜幕中,云念还在望着窗外,很多时候他自己有了放弃的心思,可每次,因为蓝颜,他又改变了主意。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令之恒一下跌进来,踉跄两步托着桌子才站稳身体,随后,摇晃着来到云念床边,目光定格在云念脸上,好一会才开口:“宫里的事,是你做的?” 云念支撑起身体,冷眼看着令之恒,并没有开口。 “我调查过,那日你进宫请罪是皇后向陛下提议让你跪在宫门外以示惩戒,也是皇后几次阻止陛下将你请进宫的。所以,你也要让皇后受寒,躺在床上下不了地??”令之恒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惶恐不安。 “所以呢?令将军是来带我进宫领赏的?”云念挑了挑眉。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令之恒气急败坏的吼着,身体踉跄,一下软在床上,双手托着床,盯着云念的眼睛发了红。 “既然不是,知道那么多有什么意义?你很清楚,我就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谁让我不痛快,我就得让他十倍百倍的不痛快!”云念说着,轻轻笑了笑,冲令之恒挑了挑眉。 “云念!”令之恒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一丝惶恐,探手一下抓住云念的胳膊,恳求道:“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害怕!!” “害怕??”云念听的都懵了,随即笑了笑:“怎么?堂堂安国护国大将军还会害怕?害怕什么?” “我……我害怕失去你!”令之恒声音里带着很多情绪,有不安,有惶恐,有害怕…… 一时间,云念愣住了,看着令之恒复杂的眼神,心中升腾起无数的情绪,好一会,云念凄然一笑:“我这样一个废人,一无是处,整天花天酒地,现在更是个瘫子,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死就死了,反正,从进安城那天起,这条命迟早是个丢!” “不会,有我在,一定让你平平安安的!”令之恒突然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声音坚定,目光笃定。 云念怔了怔,低头一笑,这话好熟悉。可信么?说不可信,眼前的人是安国大将军,位高权重!说可信,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想想,云念只觉得的可笑。 见云念低头笑,令之恒一下沉默了,想想,这话他确实不是第一次说,可他还是只能看着云念被欺褥,双腿被废…… “我只想安稳的活着,期待有一天可以回到云国,我不想惹事,不代表我没有能力!”云念轻笑了笑,随即抬眼看着令之恒:“令将军,从一开始,你就明白,在国家面前,我在你这里永远排不到第一位。你能做的,就是让你自己安稳的生存下来!!你我不过都是挣扎着活着的人,就不要提这种只有享受活着的人才能享有的情爱!” “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云念笑着看着醉眼朦胧的令之恒。而此刻的令之恒,眼睛发红,牙齿紧咬,盯着云念,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将军!!宫里出事了!”景轩连门都来不及敲,一下推门跑进来,一脸慌乱,显然,事情很严重。 第111章 令之恒皱眉看着云念,动嘴想要问云念,可看到云念脸上的冷笑,令之恒僵了僵身子,一下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中毒了,侍卫抓到了几个人,还没审问直接就吞毒了,有一个宫女被及时阻止活了下来,不过一直不肯开口。”景轩边往外走,边向令之恒汇报。 “太子怎么样?”令之恒根本不想知道是谁下的毒,他只想让所有人都活着,维持着现在的状况。 “救治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御医说得找到下毒之人确定太子所中何毒,御医只能控制,无法解毒!”景轩说着一阵头疼,宫宴上那么多人都没事,怎么就安正瑀单单中毒了? “陛下怎么说?”令之恒抬手揉了揉额头,酒喝的有点多,这会风一吹,酒劲上来让他脑子有些发懵。 “陛下让彻查。”景轩一阵头疼,回头看了一眼将军府,跟想问问令之恒这事跟云念有没有关系,可话到嘴边,硬是问不出去。 令之恒长吸一口冷气让自己清醒些,翻身上马,快速赶往皇宫。为了他十年的战争,为了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士兵,他一定要让局面安定下来,绝对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对了,探子来报,蓝颜刚离开安城!”景轩话刚说完,令之恒猛的将身下的战马拉住,扭头瞪着景轩,声音冰冷:“所以说,蓝颜在本将军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将军……”景轩有些慌乱,可没法辩解,这是事实,消息是:蓝颜大摇大摆的离开的安城!估计要不是蓝颜故意显露身影,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蓝颜来过。 令之恒狠狠瞪了一眼景轩,回头看了一眼隐匿在黑暗中的将军府,目光有些冰冷,今晚的云念喝酒了,而且还是那种酒味独特的酒,想到早前探查到的一些消息,令之恒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骑马往皇宫赶去。 第67章 戒酒 宫里,所有参加宫宴的人都被留了下来,显然,没查出个结果。安萧远是不肯罢手。除了令之恒负责宫中安全事宜可以随意出宫,加上惦记留在府里的云念,所以借着巡逻的功夫出了宫,其他人,皇帝没走,谁敢先回去? 令之恒速度也够快,赶回宫宴,安萧远刚发完火,扫见令之恒进来,脸色有些阴沉:“令将军这是去哪了?” “臣不胜酒力,出去绕着宫墙巡视了一圈!”令之恒躬身行礼,随即看向景轩,示意景轩汇报情况。 景轩如实说一遍,安萧远听的直皱眉头:“那宫女呢?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人被丞相大人带走了!”景轩看向边上一直沉默的岳斐然。 岳斐然上前行礼,面色阴冷:“回陛下,那贱婢死不肯开口!” “用刑了?”安萧远眉头紧皱,心情很不好。 “用了,不开口!”岳斐然脸色更差,提起这个就更来气! “带上来,朕倒是想听听她哪来的本事敢对太子下手!”安萧远拍了拍桌子,脸色更加阴沉。 不一会,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拉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宫女的衣服,只不过破了大半,看这一身伤,显然是没少用刑。 女人被丢在地上,疼的身体卷缩成一团,好半晌才缓过劲,抬起脑袋四下看了看,红肿发青的眼睛里满是血泪。 女人四下环顾,直到目光停留在正堂上的安萧远,怔了许久突然呵呵轻笑起来,笑的全身发抖,牵扯到伤口,笑里又参杂着哭腔。 “大胆奴才,陛下面前岂敢放肆!”安萧远身边的太监连胜怒呵一声,不过见安萧远抬手阻止便收了声又默默退了回去。 令之恒不忍看女子一副样子,上前半蹲下身子开口,声音软了不少:“为何对太子殿下出手,解药在哪?” 女子侧头看了看令之恒,笑的有些扭曲的脸慢慢变得冰冷,目光里全是怨恨:“他配么?令将军!他配么?他配做太子么?他配当安国的储君么??” 令之恒皱眉看着女子,女子脸上有伤,嘴角都被打破了,两只眼睛里都是血泪,他看了难受,更让他难受的是女人的追问。 见令之恒不回答,女人呵呵轻笑起来:“令将军不回答是因为你也知道他不配吧?” “太子哪里不配?”安萧远山怒吼一声,快步走下台来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缩卷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舒展了一下身体,努力找一个让她没那么痛的姿势,抬眼看了看安萧远,声音疼到发抖:“我父亲……伯父叔父……用死换来的安定,你的儿子配么?我弟弟在他身边像狗一样被差遣……最后被他…推进狼窝里,明明是他丧尽天良,残杀狼崽,凭什么用我弟弟的命偿还?”女子说着满脸怨恨:“他要不是你儿子,他配么?身为太子,不知道为国为民,整日争强好胜,残杀无辜,我表妹,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被他蹂躏致死!太子府上,每天都有宫女小厮被丢进乱葬岗!他不该死么??” 女子说着,转头又看向令之恒,身体发抖的抬了抬手,可最终,没有力气抬起来,只轻声再次询问:“令将军……你说,他配么??”女人的声音一点点低沉,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时,女人突然一下爬了起来,猛的冲着安萧远抓去。 令之恒几乎是本能的挡在安萧远身前,腰间佩剑瞬间拔出。 “听父……父亲说,令……将军……骁勇……善战,剑下……亡魂无数……却从……不……杀……无辜百姓……”女人身体踉跄,借着令之恒插进腹部的佩剑稳住身体,嘴角鲜血不断滴落,女子却不知道疼一般,笑着盯着令之恒:“别……别让我……父辈的血……白流……了……” 第112章 看着女子闭上眼睛,笔直的后仰,身体从佩剑上滑出,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溅了令之恒一身。 ~~~~~~ 令之恒一走,云念便打算躺下睡一会,心里莫名的烦躁让他怎么躺着都觉得不舒服。 就在云念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整个人身体一缩,突然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惨叫一声,可瞬间就又被他止住了,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开口冲门外喊了声:“小苏!进来!” 令之恒走后,小苏就一直守在门口,心里不安让她怎么也不踏实,时不时听着屋里的动静,就怕云念有什么事。这段时间,云念和令之恒好像闹的越来越僵了,两人见面总是争吵。这会突然听到云念一声惨叫,小苏瞬间吓了个哆嗦,想冲进去,又怕惹云念不开心,正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听到云念唤她进入,连忙推门跑了进入。 “爷……”小苏一进门就叫云念缩着身体在床上打滚,脸色苍白,疼的满头汗水,凑上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着急的直哭:“爷……爷……奴婢该怎么办??” “柜子里……拿……拿黑色……瓶子!”云念全身如蚂蚁啃咬,从皮肤都骨头,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小苏一听,连忙抓身去翻柜子,从云念放药的柜子最里面翻出个黑色药瓶拿到云念床边:“爷……是这个么?爷,您怎么了这是?要不奴婢去……” “不用!”云念几乎咬着牙说了两个字,伸出颤抖的手接过药瓶,拼命往外倒药,最后滚出颗黑色药丸,拿起就直接塞进嘴里,胡乱咬了几下便直接吞了下去。 “爷……”小苏收拾起瓶子发现里面就只有那一课药丸,心里一阵发慌,想问云念她还能做什么,可看着云念疼的缩成一团,嘴巴都在发抖打磕,话都说不了,到嘴的话又止不住了。 “出去!谁……谁都不许进来!”云念疼的脑袋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可,意识却很清醒。 “是!”小苏红着眼睛领命退出去,关上门整个人贴在门上。 “小苏姑娘,是王爷出了什么事么?我刚才听到王爷痛吼了一声!”守在院子里的侍卫探查了好一会屋里,可门窗禁闭,他什么也看不到,想上前又不敢,眼见小苏红着眼睛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不!不用!”小苏像受惊的鸟,吼完看到是守院的侍卫,声音便软了下来,轻轻摇了摇头:“不……不用,王爷心情不好……不用管!”说完扭身不去看那侍卫,低头任由眼泪直接掉在地上。 云念的闷哼声一直持续半个多时辰才停止,疼痛后的酸麻让他身体痉挛,无法伸展。 手心里,一只虫子露着雪白的肚皮仰躺着,六条小短腿时不时的晃动一下,显然是醉了,嘴里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云念双眼充血的盯着手心里的虫子,脑子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捏死它,捏死它你就自由了!”可他下不了手,他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有太多割舍不了的人…… 慢慢收回手,捏着手心里的虫子,云念一点点舒展身体,默默感受着熟悉自己的身体。可能也只有这一刻,他才是自由的,连此刻的空气都更清新。 许久,云念探手从枕头下面翻出匕首,展开手心盯着那只虫子,随后在虫子边上划了一道口子。 醉汹汹的虫子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一下弹起来翻落在云念手心伤口流出的鲜血上,低头就滋滋喝了起来,顺着血迹慢慢钻进伤口里。 看着虫子再次钻进身体,云念紧紧捏住拳头,然后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此刻身上全是汗味,可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皇宫内,令之恒失魂落魄的定在原地,直到景轩凑过来从他手中拿走佩剑,他才惊醒,目光再次定格在那个已经死去的宫女身上,嘴唇动了动,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上来。 安萧远皱眉看了一眼死的不能再死的宫女,脸色更加阴沉,安正瑀所中之毒无人可解,就连云国进贡的解毒神药都没有用。更重要的是,安正瑀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被一个宫女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就算不是真的,只怕也难以挽回安正瑀的形象了,堂堂一国太子,脸面全无,他这个皇帝,更丢脸!! “马上给朕彻查,将其余同党揪出来!”安萧远怒不可遏,却苦于连个撒气的都没有,最后袖子一甩直接回自己寝宫了。 令之恒一直呆滞的站在原地,直到景轩将佩剑插进令之恒的腰间,在他耳边低语一句:“将军,自在王出事了!” 瞬间,令之恒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可看到眼前情况,愣了愣,随即面色一冷,招呼侍卫将宫女拉下去,同时安排人将参加宫宴的人挨个排查后放出宫。 等一切安排妥当,令之恒趁着没人注意拉着景轩找了个无人处询问:“府里出了什么事?” “刚得到消息,王爷好像出了点问题,侍卫说王爷先是痛吼一声,随后叫了小苏进入,没一会功夫小苏哭着出来了,一直守在门口,王爷在屋里闷哼了半个多时辰!”景轩同样着急,可宫里这么乱,他们不敢离开。 “后来呢?”令之恒紧捏着拳头,恨不得立刻回去。 “没动静了!小苏一直守在门口,也不让人进入,应该是没事了!”景轩有些无奈。 第68章 公主拜访 “应该??”令之恒咬了咬牙,脸色有些难看,可看着那排起来长长的队伍在等待审查,他也没法抽身,只能让更多人加入其中,同时从宫外抽调人手,从各种娘娘到宫中最低级的杂役,全都要审查。 第113章 等一切结束,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一个大年夜,所有人都过的心惊胆寒。随行进宫的女眷更是吓的面无血色,出宫的时候,身体发软,直接就瘫坐在地上了。 而宫里的排查还在继续,令之恒翻着几个吞毒死掉的宫女太监的信息以及死在自己剑下那个女人的信息,头疼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痛。 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安国人,身份清白,父辈要么是战死的士兵,要么就是普通的农民,本该安详这份太平盛世的,却都和安正瑀结了仇,不是亲眷被害,就是家族被诛,留下的这些,不过是冒着必死的决心为家人报仇的…… 令之恒皱眉冷眼看了看景轩,心情有些烦躁,他和云念现在的情况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尴尬,有点别扭。云念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大夫能找的他都找了,到现在,云念连大夫都不肯见了,原本就对别人接触身体有抵触,现在连一米内都不能接受了。稍微接触,皮肤就会发红发痒,全身汗毛束起,呼吸急促,脾气暴躁…… 他倒是还能接触云念,可云念对皇室的仇视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对他的感情更是多有抵触,更让他自己也迷茫不已。 见令之恒头疼,景轩也不敢多留,快速找了个机会溜之大吉。 云念坐在院子中间闭着眼睛正晒太阳,冬日的阳光没那么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爷,家里来信,说一切都好,您要不要看看?”小暖小心翼翼的捏着信纸,有些期许的望着云念。 云念头都没抬,眼睛也没睁,直接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一抹落寞:“收起来吧。” 小暖哦了一声,低头默默扭身回了房间,路过小苏,求助的看了一眼小苏。可小苏也只能摇头,她同样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云念开心一点。 “禀王爷,京国公主前来拜访!”守门的侍卫急匆匆跑进来。 云念皱眉起身瞧了一眼院门,没看到人,微微愣神:“她是来拜访令将军的还是来找本王的?” “公主说是来拜访您的!”侍卫回了一句,同时让开身子,跟着就见京国公主身姿妖娆的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丫鬟小厮。 “京国公主金朵雅给自在王请安!”金朵雅身子微躬,右手抬起平放在左胸,行了个京国礼! 云念愣了愣,随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公主不必多礼,您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实在不方便待客!”说着云念看了一眼边上的小苏:“给公主上茶。” “自在王也不必客气,我不过呆着无聊,左右没个可以说话的人,所以才冒昧上门打扰。”金朵雅说着全然忽略的云念话里不愿接待她的意思,自顾自找了个椅子便坐了下来。 云念笑了笑,无奈摇头:“只怕要让公主失望了,我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怕是和公主聊不到一起。”眼看着小苏上了茶,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金朵雅还是坐下来细细品茶,没有要走的意思,云念不由的有些头疼。他们两这身份多少有点敏感,尤其是在安国,两个异国质子坐在一起,不管是谈天说地还是聊风花雪月,只怕传出去都是密谋某些对安国不利的事…… “王爷不必拘礼,我是向陛下请了旨的。”金朵雅似乎知道云念在担心什么,喝完茶,先是点头称赞了一下好茶,这才向云念解释。 云念又是一愣,有些奇怪的看向金朵雅:“不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呆在安城这个大笼子里有些难受,想向自在王讨教一下,如何能让日子过的自在些!”金朵雅有些慵懒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觉得身下的椅子有些硬,不舒服的挪了几下。 云念看了看金朵雅,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不由有些烦躁,他不喜欢和聪明的女人聊天。 “怎么?王爷不愿为我解惑?”金朵雅坐不住了,便直接起身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椅子:“将军府的椅子怎么连个垫子都没有?” 云念有些好笑:“令将军是武夫,他可不懂享受!”说着云念呵呵轻笑:“公主不是问我如何让自己活的自在些么?如你所见,令将军就是那个让我可以自在的原因。” 金朵雅微愣,有些不明所以:“为何是令将军?” 云念挑眉一笑,却没有解释,用手推了推身下的木轮椅,随后让自己转向朝阳的地方:“背井离乡总得给自己找个依靠!” 金朵雅又一愣,随即抬步走到云念面前挡在云念身前,一脸期许:“那你觉得我该找个什么样的靠山?” 云念看着挡住他晒太阳的金朵雅,她的面容很精致,京国异域的美艳很犀利,像一把温柔的剑,一眼入心。可惜,他现在对女人没有太多兴趣。 “听闻安国棉麻产业非常兴盛,宫中用品最是柔软,公主若是嫌弃这将军府连个坐垫都没有,那可得进宫瞧瞧,保证让你坐着,躺着都舒服!”云念往后推了推椅子,让自己远离金朵雅,目光微眯,抬手挡住突然入眼的阳光。 金朵雅身子一僵,看着云念的目光有些黯然,还带着些许不甘,怔怔站了好一会才凄然一笑,张了张嘴,可却又止住了,躬身再次行了一礼:“多谢自在王指点,朵雅告辞!” “公主慢走!”云念摆了摆手,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很享受这日光的温暖。 第114章 金朵雅离开没一会,安正琨气势汹汹跑进来,手里还提着剑,一进门就气冲冲的大喊:“云念呢?云念!!云念,给我滚出来!!” 云念抬眼瞧了瞧安正琨,刚抬手要行礼,安正琨也看到了云念,几步跨过来,一把抓住云念的衣领怒吼着:“说,我母后的病是不是你从中作梗?解药呢?解药呢??” 云念被提着,半个身子都快离开椅子了,探手想将安正琨的手拿开,可抬了抬,最后放到椅子上有些无奈的开口:“二皇子,皇后娘娘是受了寒,不是中毒,臣这里没有解药!!” “胡说!!”安正琨怒瞪着云念:“就算母后不是中毒,云国不是有治病的神药么?可治百病,解百毒!拿出来!!” 云念又是无奈摇头:“臣手里只有一颗,上次皇后娘娘中毒,臣就贡献了,不过,宫里不是有云国进贡的神药么,二皇子应该去皇宫求陛下啊!!”说着,云念抬手摸了摸脑袋:“听说太子殿下也中毒了,也不知道那药有没有进太子殿下的肚子……” 安正琨手一松,随即直接将云念丢回椅子,扭身急匆匆跑了。 云念被摔的后背疼,探手摸了摸,望着远去的安正琨忍不住摇头。这宫里都是些什么玩意?连点脑子都没有么?? 左右呆着有些无聊,估计也不会再有人突然冒出来,云念便让小暖推着打算去街上走走。 街上很热闹,两边的店铺都挂着大红灯笼,各家门窗贴着对联,大家见面也会打招呼,互道一句过年好。 小暖显然也高兴,推着云念哪里热闹往哪里跑,没一会,云念怀里已经堆了各种吃食。 “爷,这是桃酥,好吃!”小暖又将一袋桃酥放到云念腿上,一脸高兴的往下一个摊位跑。 云念摇头苦笑,看了一眼腿上的桃酥,拿起刚要吃就听边上一个两个姑娘正站在云念边上一边偷偷瞧着云念,一边小声议论。 “这是自在王吧?好俊俏!!” “俊俏是俊俏,可惜,腿废了,听隔壁小哥说,令将军把安国厉害的大夫都请过去看了……” “真的??那确实可惜!不过,就凭他这张脸,就算让他一辈子躺在我身边,我也愿意守着他!” “想的到美!安国不知道多少姑娘惦记他呢。哪里能轮得上你!” …… 听着两个姑娘那边娇笑连连,云念抬手摸了摸脸,若这张脸毁了,还有人愿意守着他么??想想,云念摇头苦笑。 小暖在不远的摊位冲云念摆手,手里又拿着一袋点心正兴冲冲的跑过来。 突然,一个人影挡在小暖面前,跟着越来越多的人挡在小暖面前,云念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下的椅子就被人推倒,整个人一个踉跄直接滚到边上的摊位下,跟着就听见四处全是尖叫声,孩子的哭喊声,鸡鸭鹅乱叫的声音,以及一声声惨叫! 云念连忙爬起来将整个人缩到摊位边避免被人踩踏,跟着就看见四处全是乱跑的人,小暖一脸着急的叫着他,却被人流越推越远,没一会功夫就看不到人了。 而街道四处冲出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拿刀剑,见人就砍,不少百姓无辜遭殃,倒在血泊中,云念刚要起身,身子突然被人拉住,回头就见之前一直议论自己的两个女子探手将他往边上一条小巷里拉。 云念刚想说话,就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发现了小巷里的三人,提着刀就冲了过来。 第69章 不想回去 两个女子见黑衣人冲过来,吓的同时缩了手,一个女子转身就跑,另一个跑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边哭边拉着云念,还对那走过来的黑衣人求饶:“求求你,别杀我们。我们就是普通人!” 云念冷眼看着那黑衣人,黑衣人只露着一双眼睛,云念看到他眼中那抹拧笑便明白,黑衣人要动手。四下看了看,顺手摸起边上一根木头,转头看向还拉着自己的女子:“你跑吧!” “不……不要……”女子摇头一个劲的哭双手抓着云念的胳膊拼命往巷子里拉,眼里全是恐惧。 云念愣了愣,他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路人如此对待。 黑衣人扭动了一下脖子,随即一个起跳,双手举刀直冲两人。云念目光一冷,手中木棍直接丢了出去。 砰一声响,黑衣人直接栽倒在地,伴随着女子一声惊恐的尖叫,云念冷冷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慢慢爬起来挪到一侧房屋边坐了起来。 女子软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眼泪直流,有些惊恐的看着地上不在挣扎的黑衣人,再看云念,目光里全是恐惧。 “我有自保的能力,你要是害怕,就先离开这!”云念探手将黑衣人的刀捡起来递给女子:“留着防身!” 女子连连摇头,两下爬起来躲到云念另一侧,远离尸体,也远离云念,抱着双腿紧紧缩成一团。 街上还有惨叫声传来,跟着是刀兵相向的声音。巡逻队赶了过来和黑衣人打了起来,黑衣人开始四散逃走。 很不巧,两个黑衣人逃进了云念躲藏的小巷,一个黑衣人慌不择路被地上死掉的黑衣人拌倒,怪叫一声慌乱的要爬起来。 可云念动作更快,手中长刀划过,倒地的黑衣人脖子鲜血直喷,手来不及按住伤口,便彻底没了动静。 另一个黑衣人跑的快,跑过去才发现后面的那个倒地上了,刚想回头招呼就看到缩在路边的女子和云念,没有任何迟疑,手中长剑就直接冲女子劈了过去。 第115章 云念一手拍地,整个人直接飞起,手中长刀甩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擦过黑衣人的脖子带着鲜血钉在后面墙上,而云念,一个飞扑将缩成一团的女子护在身下。 黑衣人的长剑只在云念手臂上轻划了一下,带着一抹鲜血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女子瑟瑟发抖,缩成一团,脑袋微抬,从臂弯看向云念,满眼的恐惧一点点消散,最后变成了亮光。 云念长舒一口气,侧头瞧了一眼那黑衣人,确定不会再动了,这才一翻身软坐在地上。太久没做这么剧烈的运动了,折腾两下就累的不行了。 “你……你受伤了……”女子大概是也缓过害怕的劲了,小心翼翼的探头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这才安心的继续缩回到云念身边,看到云念胳膊上流着血,惊叫一声就要探手检查。 云念猛的收回胳膊,背在身侧,声音急促带着冰冷:“别碰我!!” 女子被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惧的看着云念。 云念也反应过来,往边上挪了挪,声音软了几分:“我的血有毒,别碰!!” 女子愣了愣,轻嗯了一声,默默缩在边上没敢再动。四周一下安静了,直到街上响起小暖带着哭腔的呼唤声和巡逻队的脚步声。 “他们在找你……”女子声音低柔,有些畏惧的看了看云念。 云念目光闪烁,好一会才托着墙慢慢站起来,转头看向女子:“你是安国人?” 女子有些惊愕的看着云念,也默默站了起来,听到云念的话,一个劲的点头。 “我……不想回去,你……有办法带我……藏起来么?”云念说着笑了笑,他不想回去了! “啊?哦……好……好……好……”女子又被吓一跳,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随即探手想要扶着云念,可想到云念刚才那冰冷的样子,又连忙缩回了手,往边上让了让:“这……这边……走这边!”说着,先一步在前面带路。 女子带着云念走出小巷就进了沿街的一家店铺,云念因为长时间不用腿,走路有些慢,还有些变扭,女子也不着急,时不时四下看看,云念跟在后面看着,忍不住轻笑,女子那模样,像在偷人!! 云念一进店铺,女子连忙将房门关上,整个人靠在门上大口喘气,看样子是真吓到了。 云念四下看了看,这店铺居然是个棺材铺,不大的屋里摆放着一副已经打好的棺木,靠墙两侧摆放着着纸扎的小人,房屋墙上还挂着不少纸钱金元宝。 见云念在打量环境,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云念笑了笑,连忙给云念搬来把椅子用衣袖擦了擦灰:“对……对不起,我……家就是做这的……” “没事,挺好,自食其力丰衣足食,挺好。还没问你叫什么,有些冒昧了。”云念笑了笑,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盯着屋里那副棺木:“这是……” “我叫连月,王爷唤我小月就好,这是我家最后一副棺木。”说着连月声音有些黯然:“这些年打仗,家里除了老父亲,就只剩我自己了,前些日子,父亲也走了,临走时给我打了这副棺木,父亲说,战乱年代,谁也不知道能活到哪天,他这辈子没给我挣下丰厚的嫁妆,就尽他所能给我打了一副棺木……” 这世间,哪有父亲给女儿准备棺木的?不过是看尽了这世间世态炎凉罢了! “挺好……”云念怔怔说了一句,随即慢慢挪到椅子上坐了一下来,继续瞧着屋里环境,边上还有个侧屋,应该是女子居住的地方,后面也有个小屋,是厨房。 连月从厨房端了碗水过来,小心翼翼的要递给云念,又怕碰到云念,最后又搬来把椅子,把碗直接放到椅子上,这才有些扭捏的站在一旁:“这碗和水都是干净的……” 云念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喝水:“你家人都不在家,你自己一个人住这?” 连月低着头,双手扣着衣角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靠什么生活?”云念瞧了一眼这屋子,打扫的很干净。 “父亲走后就不卖棺材了,我会扎纸人,就卖些纸钱,纸人,左右邻居也挺照顾我的,节省些,还能攒些钱。”连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询问:“王爷饿了么?小月去给你做饭!” “不用!没什么胃口!”云念抬手阻止了连月,起身往后屋挪:“一会可能会有官兵搜查这里,你给我找个地方躲一下。” “啊?”连月一愣,随即连忙先一步跑到后屋给云念开门,迎着云念来到后厨,在碗柜边上拉开个地窖:“这是家里的菜窖,只能躲里面。” 云念往里瞧了一眼,直接就翻身跳了下去。地窖不大,人进来还要半蹲着,一股发霉潮湿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角落还堆着不少土豆和大白菜。 连月小心的爬下来,怀里抱着一床被子,用脚扒拉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又扒拉来一些干草这才将被子铺在上面,被子虽然有不少补丁,但很干净,原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颜色的,被洗的发白了。 “王爷先在这委屈一下,我去看看,等官兵搜查过了,再带您出去。”连月有些慌乱,显然从没伺候过云念这样的富贵人。 云念也没顾虑,直接躺在了被子上,闻着被子上淡淡的皂荚味,心里莫名的有种安定。 大街上,小暖哭着软坐在云念的木轮椅前,声音都喊哑了:“爷……您在哪啊??都怪我……买什么点心……好好守着您就不会出事了……” 第116章 景轩已经带人把这周围都搜过了,黑衣人抓了不少,可没人知道云念的下落,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拿了钱财上街伤人,连出钱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阴谋了。 “将军,都搜过了,没发现自在王的身影!”景轩看着一直沉默的令之恒,心中一阵发慌。 “将军,那边小巷发现三俱黑衣人尸体,看伤口,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过来汇报。 令之恒抬步快速赶到小巷,只见地上趴着三俱尸体,有两俱还是叠在一起的。令之恒上前翻看了一下身体,最下面那俱,木棍直接刺穿心脏,上面这俱一刀封喉,而前面那俱同样是被割了喉。顺势看到墙上的刀。令之恒两步走过去拔了下来,目光微冷。 “将军,这地上的血好像是王爷的!”景轩有些慌的指着前面那俱尸体,他的剑还拿在手上,剑上挂着血,血液已经风干了,地上也落了些,沾染在黑衣人的手上,沾血的手变成了青黑色。景轩见过安正瑀沾上云念血时的手,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令之恒急促跑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再看那黑衣人的手,脸色更加阴沉,起身四下看了看,指了一下巷子后面:“让人全力搜查这个方向,务必找到自在王!” 第70章 配不上善良 “是!”景轩领命带领身后一众士兵快速冲出巷子,沿着街道一家一家拍门搜查。 “将军,陛下派人问什么情况,让您回宫复旨!”一个士兵翻身下马,快速跑进小巷。 令之恒皱眉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处理了!将人带回去审问,安抚街上的百姓,清点伤亡情况。” 侍卫领命离开,令之恒捏着那把刀,站在阴暗的小巷里,他一直害怕失去云念,可这一天还是来了,来的他毫无防备,没有任何准备。他一直觉得会是宫里的人伤害云念,可没想到在这太平盛世,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敢当街作乱,惨杀无辜…… 捏着刀的手有些抖,令之恒用另一只手一把攥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复所有情绪。 “爷……”一个声音在角落响起。 “说!”令之恒咬着牙让自己保持镇定。 “京国一位将军,金朵雅公主的追求者。” “人在哪?”令之恒皱了皱眉。金朵雅来和亲,以目前的局势,必然会成为皇帝的女人。 “人并未来安国,这些人是在京国拿的钱,被人以商队的名义带到安城。” “一个手下败将,守不住国家也守不住自己的女人,暗地里搞这种小动作,真是恬不知耻!!”令之恒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云念呢?找到没有?” “没有!” “继续找!另外,通知景合,本将军不想那个手下败将苟延残喘!”令之恒说着,直接将手中的长刀扔掉,大步走出小巷。 ~~~~~~ 景轩带着人把出事街道周围三四条街都搜了个遍,依旧没有云念的踪迹,最后安萧远下令,全城搜查,可搜查了三天依旧没有云念的消息。 外面兵荒马乱,屋里,云念正缩在被窝里呼呼大睡。连月也没开店,关着门坐在屋里折金元宝。云念不挑吃喝,一天两顿清粥馒头就打发了。左右不过添一双筷子的事,她少吃些就和平日差不多开销。 这两天,官府天天搜查,她也跟着担惊受怕,好几次,那些搜查的官兵在地窖上面乱踩,她都怕把地窖踩塌了。 又过了五日,搜查总算停了,不过街上的巡逻队增加了不少。街上的店铺也陆续开了门。连月一个棺材铺,平时也没什么收入,自从没了棺材,来的人就更少了。开了门也不见得有人来。 不过,也是这乱闹的,街上死了不少人,棺材铺也有了活,连月这铺子也卖出去不少东西,几天的收入都赶上一年的了。 云念整日呆在地窖里,也不出来,也不嫌闷的慌,整天除了一天两顿饭,其他时间都在睡觉,就好像蛇要冬眠一般。 眨眼的功夫,一个月过去了,天也渐渐暖和了起来。连月将清粥小心翼翼的放进食盒,又拿了两块馒头放进去,提着带来地窖口,慢慢给云念放了下去。 云念舒展了一下身体,活动了一下胳膊还有双腿,这才半蹲着身体来到地窖口,瞧了一眼食盒,提着直接跳了起来。 “王爷可以出来了?”连月见云念上来,有些高兴,云念很爱干净,每天必须洗漱,在地窖里生活了一个月,出来还是那个俊秀王爷,唯一不美的就是云念身上那身衣服,一个月都没换…… 云念嗯了一声,随即坐在厨房两下将清粥喝掉,拿着一块馒头站在门口朝着外屋看,透过外屋的门可以看到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这条街比较小,又偏僻,周围又都是些棺材铺,除了有需要,平日逛街有几个愿意来这种阴森森的街道? “一会,你去前面街道买块白布,把被套换一下吧!”云念说着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放到边上的桌子上。 “我有钱!”连月连忙摆手。 “帮我个忙!”云念回头冲连月笑了笑,指了指那锭银子:“都买成白布。” 连月愣了愣,刚想说不需要这么多,可转念又没说出口,虽然她不知道云念为什么买这么多白布,但云念让她帮忙,她就心甘情愿的去。想着,连月拿起那锭银子就往外走:“哪家布店都可以么?” 第117章 云念点头小声提醒:“出门记得把门锁了。” 等连月走了,云念喝了几口凉水将噎人的馒头吞下去,拍了拍胸口,坐在椅子上有些犯迷糊。 体内的蛊王不太适应北方这寒冷的天气,加上这段时间吃饱喝足,已经沉睡了,倒是他连带着也困的不行。连月家的地窖虽然有点潮湿,可暖和,又在地下,就好像虫子本来就该呆在地下一般,云念一进入就觉得心里踏实,这不,睡了一个月安稳觉,蛊王算是彻底沉睡了。 没一会功夫,连月就抱着一匹白布回来了,一进门就关了门问云念这布怎么处理。 云念看她紧张的模样有些好笑:“布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我给你的谢礼,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连月脸色羞红,抱着白布,头低着,好半天咬着嘴唇都没说出话来。 云念也不理会连月,缩回厨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会夕阳西下,一抹红色透过窗户打开的缝隙照在身上,暖暖的。 “王爷,那我去做套新被子!”见云念再无动静,连月抬头才发现云念已经缩回厨房了,站在原地扭捏了一会,这才开口。 “好!”云念的声音低沉。 连月嗯了一声,抱着白布进了里屋。 眼看着最后一抹阳光消失,一道人影随着黑暗慢慢飘到云念窗前,沙哑里带着一丝激动:“殿下!” “外面什么情况?”云念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窗外的人听得到。 “令之恒这段时间将皇宫和安城都肃清了一遍!安正瑀毒发,那蓝馨病危,安萧远将最后一颗神药给了安正瑀!不过,神药只能维持生命,安正瑀还有半年的时间。那蓝馨……昨夜病亡!蓝先生说等您消息,所以一切都按着没动!” “那蓝馨死了?”云念微微挑眉,朝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安萧远明知安正瑀就算用了神药也救不活,而那蓝馨可以,却不救那蓝馨??到底是那家势大,安正琨的心思多被安萧远察觉了?还是…… “昨夜的丧钟便是那蓝馨的?”云念想起昨晚那回荡整个安城的钟声。 “是!” “暂时不需要我们动手了,等着吧!安城不会有太平日子了!”云念微微叹气。 “是!” “安排一下,我去丞相府转转!” “殿下,岳斐然对你一直……” “去办!”云念皱眉冷眼看了一眼窗外,声音连带着也有些冰冷。 “是!”人影领命要有。 “等一下!我走以后,安排一下这个姑娘,给她找个安稳地方,让她过的自在些!”云念叫住人影,目光定格在关上的里屋房门上,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值得一个好男人托付,可惜,他不是!更或者说,他不配!他一直在利用她的善良。 “是!”黑影脚步微停,确定云念再无吩咐,这才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窗外的几颗星星,云念怔怔愣了许久,说到底,他也是个恶人!! 第二天,云念让连月多做了几个菜,两人坐在一起,算是吃了个散伙饭,随后便让连月再次出门帮他买些出远门要用的吃喝。连月只当云念要离开安城,便也没多想,拿着云念给的银子就出了门。 等连月走后,云念就坐上了前往丞相府的水车,随后几经周转。云念安全进了丞相府,并被安排在了间柴房里由一个老嬷嬷照顾。 很不巧的,云念前脚刚进丞相府,后脚就被家丁发现,转而上报给了丞相。 岳斐然看到躺在柴房的云念时,整个人都有些懵。 “怎么回事?” 照顾云念的老嬷嬷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身体发抖,下巴打磕:“老……奴……前些日子……在……街角捡到的,老奴……看他可怜……身上……流着血,腿也不能动……就……” 听着老嬷嬷结结巴巴的解释,岳斐然一阵头疼,抬手挥了挥,直接让人将云念带出了柴房。 家丁托着昏睡的云念有些不知所措:“老爷,这……请到哪?” “扔地牢去!!”岳斐然本来还想将云念直接扔出去,可一听家丁居然用请字,心里就来气,想想早前与云念的那些不愉快,再联系到中毒的安正瑀,岳斐然瞬间火大,想着怕是安正瑀中毒之事与云念有关,便有了审问云念的心思。 家丁一愣,随即赶忙将云念拖走,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令将军找疯了的人在丞相府,那事情怕是有些麻烦了!! 那蓝馨一死,宫里又得忙,岳斐然身为丞相,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天早出晚归,心心念念想着审问云念却没有机会,心里着急,便将这事吩咐给了自己儿子。 岳阳一听是审问云念,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摩拳擦掌的就跑到了地牢。上次事发,他被推出来,虽然没有掉脑袋,可被革掉官职,回家还被他爹一顿臭骂,他对云念,那可是早就恨之入骨了。 第71章 一月未见的大将军 云念这会正坐在地牢里发呆,看到一脸兴奋的岳阳微微皱眉,捏了捏手指,随即活动了一下身体挪到墙边,靠着墙有一下没一下的哼着小曲。 “吆!这不是云国太子么??”岳阳阴阳怪气说着,抬手拍了拍牢门,示意边上的守卫将牢门打开。 云念抬眼瞧了一眼岳阳,跟着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哼着小曲,地牢有个窗户,可以看到一小块天空,这会,正有一朵云飘过来,乍一看,像条狗。 第118章 “本少爷跟你说话呢!腿废了,耳朵也废了?”岳阳两步来到云念身边,见云念不搭理他,抬腿直接踢了一下云念的腿,同时咋舌道:“啧啧啧……没想到啊,你这废物居然还落到丞相府里,苟延残喘的,居然还活着呢?” 云念瞧了一眼岳阳,抬手冲着窗口一指:“本王瞧见一只狗。” “一只狗?”岳阳一愣,顺着云念的手指看过去,哪里有什么狗,转念一想,顿时就怒了,抬腿照着云念的腿又是两脚:“你个废物,都落到本少爷手里了,还敢骂本少爷?” 云念呵呵轻笑:“这年头,捡钱的见多了,头一次见捡骂的?怎么?你也觉得自己像条狗啊?” “混蛋!”岳阳更怒,四下看了看拿起地牢里的小桌子就要砸云念,守卫连忙出手拦住:“少爷不可,万万不可啊!他可是自在王!!” “什么狗屁自在王!陛下不过是看云国的面子给他个名头,一个阶下囚,有什么不能的?少爷我今天非砸死他不可!!”岳阳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手里的小桌子挥舞着,要不是守卫拦着,只怕真砸在云念身上了。 云念冷眼瞧着岳阳,也不说话,就那么呵呵的轻笑着。 岳阳越看越气,手里小桌子一扔,结果被守卫拦了一下,扔偏了,砸在云念身侧的墙上,一下碎成几段。 “少爷,别忘了老爷的吩咐!”守卫眼看岳阳气红了眼,小桌子一扔,抽出佩剑又要冲过去,一下慌了,直接抱住了岳阳的腿。 而岳阳,提着剑几乎已经冲到了云念面前,可他的动作却僵在了原地,云念手里捏着根锋利的木棍,那尖锐处直抵着岳阳的心口。 云念抬眼瞧着把剑举的高高的岳阳,啧啧两声,语气一冷目光幽幽:“岳少爷信不信,本王手里着木头比你手上的剑更快!” 岳阳一愣,脑子瞬间清醒了三分,整个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连退两步远离云念,长舒一口气,将佩剑扔给守卫,抬步来到云念身前,目光有些阴狠的盯着云念:“别说少爷不给你这个自在王面子。说吧,我表哥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怎么下的?同伙都有谁?解药在哪??” 云念将手中木头随手一扔,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安城的这些玩意,出了事,只会在别人身上找问题,从不在自身找根本。安正瑀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能让他回云国?还是能让云国国土完整?谁会没事往自己身上拉仇恨?让自己举步维艰呢? “你摇头什么意思?”岳阳有些不耐烦,他最讨厌别人不重视他。 “岳少爷怕是要失望了,太子的毒不是我下的,我也没有同伙,更没有解药!何况,云国的神药都在皇宫,还要什么解药?”云念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狗屁神药!”岳阳直接吐了一口唾沫,嫌弃的怒骂到:“云国那弹丸之地能有什么好东西,连个毒都解不了还敢称神药?怕不是你们云国弄虚作假,拿假药糊弄陛下吧?把真正的神药交出来!!”说着,岳阳探手就要抓云念,守卫连忙拦住:“少爷不可,他身上有毒!!” 岳阳一听,整个人一僵,反应过来,又连退了好几步,快速将手背到身后。 云念看着岳阳被吓成这般模样,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岳阳脸色一沉,在云念面前脸面算是彻底丢了,四下看了看,见外面挂着审讯犯人用的鞭子,几步跑过去拿下来甩了一下,确定足够长,气冲冲的就朝云念甩了过来。 啪一声脆响,云念抬起胳膊挡在身前,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云念低头瞧了一眼,转而抬头盯着岳阳,目光有些冰冷:“岳大少爷,动手以后,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后果??”岳阳冷哼一声:“要什么后果,你已经失踪一月有余,早已经是该死了的人,本少爷今天就杀了你,然后剁碎了喂狗!!看谁还能找到你!!”岳阳此刻已经气红了眼,云念对他的嘲讽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手里的鞭子拼命往云念身上甩!! 随着啪啪的破空声,云念双臂护着头,缩着身子任由鞭子落在自己身上,疼是真的疼啊! “住手!” 一声怒吼突然响起,跟着就听见一声惨叫,岳阳被人一脚踢飞,撞在地牢墙上,又扑通一声砸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挣扎着缩成一团,只剩哼哼了。 “大……”守卫看到岳阳被踢飞,喊出去的大胆在看到来人后硬生生收了回去,连滚带爬的跑到岳阳身侧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令之恒红着眼,慢慢将腿收了回来,双眼定格在蜷缩在角落的云念身上,此刻,他双臂护着脑袋,双腿护着胸前,露在外面的身上全是血,一道道鞭伤让令之恒的拳头都在颤抖。 云念听到岳阳的动静,抬头瞧了一眼。说实话,一个月没见令之恒,他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想念。不过,眼前的令之恒着实让他有些恍惚。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身形消瘦,穿着明显宽大的衣服还有些凌乱,双眼发红,眼底发青,就像个好几天没睡的人。 “王爷……”景轩气喘吁吁的冲进来,看到缩在角落的云念,上前喊了一声,探手,又怕碰到云念的伤口,捏着有些发抖的手,声音都有些哆嗦。 云念冲景轩笑了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动作牵扯到伤口,疼的他直吸冷气。 令之恒大步踏过来,探手就要将云念抱起来,云念连忙伸手挡住:“别……别碰我!!” 第119章 令之恒伸出去的手就停在空中,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云念,就好像没抓到云念,再不看着,云念随时会消息一般。 云念收回手,疼的直咧嘴,可他的伤不能让别人处理,蛊王的毒,不是解了就没事的,他不想令之恒中毒。就算蛊王沉睡,一身毒会自行回到蛊王体内,但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此刻体内的血液还有没有毒! “王爷,我扶您!”景轩一副赴死的悲壮模样,探手也要扶云念。云念往后缩了缩身子,有些无奈:“我身上都是毒,一碰就死!!你是嫌活的久了?找个能抬我出去的!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还这么笨??” “啊?哦……”景轩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快速跑出去将地牢外的桌子抬进来,翻了个面推到云念面前。 云念瞧了一眼,刚要往桌上挪,令之恒的手又探了过来,云念几乎像触电一般缩了回去,整个人贴在墙上,全身冰冷,声音更是急促的大吼:“别碰我!!”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惊住了,令之恒目光颤抖,伸出的手猛的捏成拳头快速收回背在身后,连连后腿两步,开口,声音也在发抖:“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说着,一下起身直接转过身,瞧见缩在地上的岳阳,目光冰冷:“把人都带走!!” 云念微舒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好半晌才支撑着挪到桌子上,景轩立马让人抬着云念出了地牢。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云念下意识的抬手,一道黑影突然将下来,云念几乎一瞬间就把自己缩成了团,而那黑影竟然是一件宽大的披风,将他整个人都盖在了里面。云念怔了怔,缩在披风下,闻着披风上属于令之恒的味道,一时,心中百味杂陈。 没一会,云念被抬上了马车,云念探手将披风拉下来,瞧了一眼马车内的情况,见令之恒脸色疲惫的坐在一侧,微愣了愣,随即慢慢支撑起身体:“这……是要去哪?” “回府!”令之恒的声音有些沙哑,最近一直没休息好,着急上火又受了风寒,找不到云念,他坐立不安,药也没顾上吃。此刻,找到云念,他心中那股劲一下松了不少,靠着马车,只觉得全身疲惫,意识都有些昏沉。 “不行。不能回府,进宫!景轩,进宫!”云念连连摇头,招呼外面赶马车的景轩去皇宫。 “你身上有伤!”令之恒有些烦躁,充血的眼睛,酸涩,难受。 云念皱眉摇头:“不行,没有第一时间向上汇报我的情况,你得受责罚!” 令之恒愣了愣,看着云念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是在关心我?” 云念一愣,随即有些好笑的解释:“你想多了,我这个样子,还得多依靠你这护国大将军呢!另外,我自己还得亲自面圣!” 第72章 上演宫门闹剧 令之恒身体瞬间一冷,只觉得全身都冻的发抖,看着云念的有些苍白的脸,一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好一会才开口:“所以,你几次救我,都是想让我护你在安国周全?” 云念挑眉一笑,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在桌腿上,又把身上的披风往紧裹了裹:“不然呢?大家都是明白人,令将军混迹杀场这么多年,我的这点心思,将军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云念……你一定要把我和你分的这么清楚么??”令之恒的声音有些发抖。 “一个安国战神,一个云国质子!你是凯旋的护国大将军,我是沦为质子的阶下囚,原本就不是一个台阶上的人。”云念说着挑了挑眉,探手将腿提起来,双臂环住双腿,脑袋搁在膝盖上,双眼盯着披风上那凶猛的刺绣苍鹰,呵呵轻笑:“保全了你,就是保全了我自己,从我被你带入安国领土那刻起,我就明白这个道理!” “云念……”令之恒紧捏着拳头,张嘴,却只喊了云念的名字,云念在他们直接划了一道鸿沟,让他无法跨越,无法靠近。 马车晃晃悠悠去往皇宫。一路上,云念再没说话,令之恒更是陷入了沉默,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王爷,陛下随行丧葬队伍去皇陵安排皇后逝后事宜,这会恐怕还没回宫呢!”景轩听着马车里两人的争论,心中一直觉得难受,眼看着皇宫要到了,想着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云念瞧了一眼窗户,随即继续缩着脖子:“这会已过未时,应该早回宫了。本来就不是什么恩爱夫妻,左右不过装个好丈夫的样子,这会也该回来了!” “爷!这话您可别乱说!”景轩听着云念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四下瞧了瞧,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放心,压低声音劝慰了一句。 云念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他已经听到更多的马蹄声了,显然,刚刚赶巧,安萧远的仪仗也回宫了。 云念被景轩和侍卫抬下马车,刚落地,安萧远的马车也刚好到,云念麻溜的从披风下钻出来,双手撑地,哧溜一下就滑到了安萧远的马车边。 驾马车的侍卫被吓一跳,赶忙拉住马,还不等跟随马车的连胜开口呢,云念就先哭嚎起来:“陛下,陛下!!您快救救臣吧!臣……臣要死了!” 云念一有消息,安萧远便已经知道情况了,回来一路都头疼怎么解决,没想到还没进宫就被云念给堵在宫门口了。听着云念这哭丧的声,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王爷,这里是宫门口!有什么事,进了宫再向陛下汇报?”连胜看着云念满身是血,衣服又破又脏,身上还有股怪味,一时也是不知所措。但宫门口闹这一出,不是让安城的百姓看笑话么? 第120章 “进宫??”云念哭声一止,抬手摸了把脸:“臣这般模样,哪里还有脸进宫??陛下,您可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安萧远按着刺痛的脑袋,心里一阵烦躁,皇后刚走,他心力交瘁,本就没有休息好,这会碰上云念,真恨不得杀了云念。 “陛下,臣有罪!!”送丧的岳斐然看到云念出现就知道要出事,快步走出队伍直接来到安萧远的马车边就跪了下来。 “丞相这是做什么?”安萧远就算再想当没听见也不行了,探手掀开帘子,不过看到地上有些凄惨的云念,安萧远也是有些吃惊。 “回陛下,臣前两天发现自在王被家中老奴救治,当时自在王昏迷不醒,老奴以为是普通受灾百姓,就没有上报。”岳斐然说着,瞧见云念身上的伤,心里一阵慌,又一阵生气,只怕他那没脑子的儿子对云念动手了。 “既是养伤,那自在王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朕瞧着,虽然都是些皮外伤,可伤口都还流着血呢!!对了,随行的御医呢?快给自在王处理一下!”安萧远瞧了一眼云念,又让人给云念治伤。 “陛下,太子殿下中毒,自在王嫌疑最大!”岳斐然说着见御医要给云念治疗,连忙抬手阻止:“万万不可碰他,此人身带剧毒,血液里都是毒!!”说着转而看向安萧远:“陛下,也是因为此事,臣一直怀疑自在王,那日看到自在王,臣便想等自在王清醒后询问一下。而且,臣听闻云国有解毒神药,所以才……” “血液都有毒??”安萧远有些好奇,示意御医去检查,只见御医从药箱里翻出很银针在云念粘血的衣服上点了点,看着瞬间变黑的银针,整个人一下跌坐在地,连连后退。 安萧远自然也看到了,盯着云念,目光闪烁,一个身中剧毒的人,居然还活着? 云念趴在地上也不说话也不哭闹,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委屈,幽怨的盯着岳斐然的侧脸。 “那自在王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安萧远虽然好奇云念的毒,但安正瑀的情况他最清楚,自然不会联系到云念身上。 “只怕是府中小儿记挂太子殿下的身体和自在王发生了一点误会!!”岳斐然说着往云念随行的马车处瞧了瞧,没见到岳阳,心中暗松一口气,想着岳阳应该在府中。 令之恒微微皱眉,对着边上的景轩挥了挥手,景轩领命,转身就在后面的那马车里将半死不活的岳阳拉了出来。 岳阳被拉下马车直接软倒在地,意识还有些昏沉,瞧见令之恒,本能的往远挪了挪身子,可当他瞧见岳斐然,哇一声就哭了,手脚并用的往岳斐然身前爬,边爬边哭:“父亲,救我!救我!令之恒要抓我!!” 岳斐然见岳阳嘴角还挂着血,再听岳阳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心里是一阵心疼,搂着扑过来的岳阳,目光有些愤恨的瞪着令之恒:“令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出手伤了我儿!” 令之恒冷冷瞧了一眼岳斐然,转而抬步来到马车前躬身行礼:“陛下,臣得到自在王在丞相府的消息便赶了过去,自在王被关在丞相府地牢内,臣赶到的时候,岳阳正在用鞭子抽打自在王!地牢昏暗,臣没想到动手的是岳阳,制止时,下手重了点!臣愿领受责罚!” 岳阳想反驳,可张嘴看到令之恒那冰冷的眼神,瞬间就怂了,再次缩成团,低着脑袋跪在岳斐然的身后。 “自在王,丞相说的可是事实?”安萧远按了按脑袋,心里更加烦躁。 “陛下,臣真没有对太子下毒。臣体内的毒是自小就有的!!臣身在安城,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有个安生日子,哪里敢造次?更不敢对太子下毒!!丞相大人真的是冤枉死臣了啊!!”一听安萧远问话,云念立马哭丧起来,委屈巴巴的解释。 “朕自然知道你不会对太子下毒。”安萧远安抚了云念一句,转而继续追问:“依丞相和令将军所言,你这段时间一直由丞相府的老奴照顾,这伤也是刚填的?” “是……”云念撇嘴委屈的应着。 “岳阳救治太子心切,虽然对自在王出手,好在也没造成太大伤害。这样吧,岳阳,闭门思过,丞相罚俸一年,所罚俸禄给自在王做补偿!朕还有要事处理,令将军,请自在王回去好生静养!!”说完,安萧远直接放下帘子,马车立马启动,根本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 云念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眼看着随行的马车全部进的宫,这才怔怔回神,默默挪到桌子上,任由景轩抬上马车。 晃悠的马车里,云念沉默着,脑子里回荡着岳阳冲他冷笑的话:“就算闹到陛下这里,左右不过就是罚俸禄的事,本少爷就当打发叫花子了!!云念,别落在本少爷手里!” 是呀,左右不过就是几句话,岳阳闭门思过,岳斐然罚俸禄一年。让他闭门思过他真的会闭门思过么?不,他只会更加嚣张!罚俸禄能让岳斐然没钱花么?不,岳斐然的日子过得照样滋润!! 而他,落得一身伤?值得么??想着,云念冷冷一笑,探手用披风给自己裹了起来。 令之恒从上车就一直沉默着。云念正在一边盘算日后事宜,令之恒突然一下栽倒,若不是云念伸手及时,令之恒的脑袋就磕在一旁的箱子上了。 “令之恒??令之恒你怎么了??”云念也被吓一跳,好在身上有披风,伤口的血不至于渗出来,但胳膊上有伤,他用手根本托不住令之恒的身体,仅片刻的功夫,胳膊就有些发抖了。 第121章 “景轩,快进来看看你家将军!!”云念的胳膊有些发抖,上面刚愈合的伤口这会又被撑开了,鲜血直流。 景轩听到动静,翻身就钻了进来,看到云念用手抵着昏迷的令之恒,赶忙垮过云念来到令之恒身侧将令之恒搂在怀里。 云念缩回手,用披风将自己所有的伤口裹在里面,只露着个脑袋有些着急的看着景轩:“怎么了?他怎么了?” “将军这些日子一直休息不好,前两日又受了风寒!皇后娘娘丧仪,怕是连药都没吃。”景轩有些怨念的解释,探手摸了摸令之恒的额头,脸露焦急:“发烧了!!” 第73章 我回来了 “赶快回府!我屋里有药!!”云念有些后悔到皇宫闹这么一出了,若听令之恒的早点回去,只怕他也不会昏迷在马车里。重病的身子还要陪他折腾,应付丞相和皇帝…… 很快,马车进了将军府,云念被人抬回房间,令之恒也被抬了进来,小暖哭红了眼睛,想上前给云念检查伤口,又怕伤着云念,在床边急的直哭。小苏红着眼,从药柜里翻出一堆药瓶拿到云念床边,着急的问云念需要哪瓶药。 “小绿瓶,对就那个,给令之恒服用一颗,还有这个,也吃一粒!”云念边指挥小苏拿药,边自己也扒拉着药瓶,拿到药,立马递给景轩:“快给令之恒吃了,退热祛寒,再睡一觉就能缓过来!!” “爷,您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伤吧!!”小暖有些幽怨,扒拉着药瓶,翻出几瓶云念常用的药,这些都是用来处理伤口的。 云念确定令之恒服了药,这才笑了笑,冲小苏和小暖摆了摆手:“没事,我没事,这些都是皮外伤。你两快去给我准备洗澡水,换洗衣服。” “哦……好好好!!”小苏连忙点头,拉着小暖去准备东西。 景轩抬着令之恒也回了令之恒的院子,屋里一下安静下来,云念瞧着身边一堆瓶子,愣了好一会!! 舒服的洗了个澡,换下那一个月没换的衣服,躺在柔软的床上,云念有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爷,令将军已无大碍,这会也睡踏实了!”小苏边小心的给云念腿上的伤上药边汇报着刚得到的消息。 “嗯!”云念轻应了一声,药粉撒在伤口上的刺痛让云念时不时颤抖一下。 “爷,您这是何苦呢?”小苏心疼的连忙吹了吹。 “你这是问什么呢?”云念仰躺着,胳膊上的伤也上了药,这会没法动。 “在宫门口闹这一出啊!皇帝根本没为您做主,只罚了点钱财!真是太过分了!”说着,小苏有些怨念,可手上还是小心翼翼,深怕弄疼了云念。 “以后你就知道了!”云念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爷,这么做是不是想让陛下对丞相有猜忌?”小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完连忙捂住嘴,有些慌乱的四下看了看。 云念笑了笑,毫不顾忌的点了点头:“我失踪一个月,这一个月能做很多事!安萧远必定会派人好好探查,可什么也没查到,他就会怀疑朝中有人作梗!我出现在丞相府,安萧远不光怀疑岳斐然,还会怀疑安正瑀。” “可安正瑀中毒昏迷,对他没有任何危险啊!”小苏皱了皱眉。 “安正瑀为人阴狠,心胸狭隘,却是个很好把握的人,死了……浪费。”云念冷冷一笑。 小苏愣了愣,手下动作继续,没一会功夫,帮云念把所有伤口都上了药。 “好了,伤口不用包扎了,你下去休息吧!”云念活动了一下手腕,他的药可不是普通的药,药效极好,可以快速愈合伤口,只是过程有些痛苦。 小苏领命退了下去。云念长吸一口气,捏着拳头强忍着伤口的酥痒,那感觉,就好像有人用针在肉上划,只划破皮,痛,又不那么痛。最贴切的感觉就是有无数蚂蚁在伤口上啃咬! 一个时辰后,云念慢慢松开拳头,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慢慢坐了起来。胳膊上和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道道粉粉的伤疤。 确定不会再流血,云念穿好衣服,挪到轮椅上自己推着出了屋。 门口侍卫看到云念出来,连忙凑上前:“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云念摆了摆手,拉紧身上的披风:“推我到将军屋里,我过去瞧瞧!” “是!”侍卫推着云念来到令之恒房间。令之恒是真的不懂享受,屋里陈设简单到只有桌椅,里屋除了床和衣柜,就剩搭衣服的架子了。 瞧着屋里这情况,云念忍不住挑眉,进了屋,景轩正在床边守着,令之恒脸色发白,眉头紧皱,看样子睡的很不安稳!! “王爷!”景轩见到云念过来,愣了愣,随即躬身行礼:“将军这里有属下守着,王爷身上有伤,属下让府医过去给您医治!”说着就让侍卫去请府医。 云念摆了摆手:“不用,伤我已经处理了,没什么大碍。”说着,云念已经被侍卫推到了床边,云念探手给令之恒诊了一下脉,确定一下令之恒的情况,这才微微点头:“还好,医治及时,休养几日就好。”说着,云念侧头看向景轩:“你进宫一趟,把将军的情况告诉陛下一声!” “这……”景轩有些迟疑,刚想说话。令之恒突然翻手一把抓住云念要撤去的手腕,嘴唇微动,居然在梦呓。 第122章 “云念……别藏了……我找不到你了……” 云念身子微僵,试着撤手,可令之恒抓的很紧,动静太大,估计得把令之恒叫醒。 “王爷……”景轩上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探手试图帮云念。 云念摆了摆手,瞧着令之恒紧皱的眉头,怔了怔,听着令之恒一遍又一遍的梦呓那一句,一时心口堵的难受! “我……我回来了!不用找了!”许久,云念怔怔开口,说着还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不管令之恒这断袖之癖他能不能接受,至少这份感情是真实的!他很感动…… 令之恒的梦呓仿佛也得到了回应,嘴唇又动了动,却没发出声,可紧皱的眉头慢慢放松了,脸上浮现一抹轻松的笑。 一夜,云念都坐在令之恒的床侧,清醒的时候观察令之恒的状况,困了就趴在床边睡。 直到第二天中午,令之恒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见云念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好看的容颜略微有些苍白,眼圈发黑,显然一晚上没休息好。 令之恒没想到云念会守着他,下意识的起身,这才发现手里还握着云念的手腕。 云念被令之恒的动作惊动,睁眼瞧了一眼令之恒,随即活动了一下身体,试着抽了抽胳膊,见令之恒还紧捏着,有些郁闷的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青的手。 令之恒看到云念的手,顿时一惊,撤手才发现云念的手腕上留下了他清晰的手印,手腕发红发肿,手因为缺血都有些发青了。 拿回手,云念用另一只手捏着活血,同时运转内力调整。这一晚上,他的手都要废了。 “对……对不起!!”令之恒见到云念手成那样,一下就慌了,爬起来跪在床上直接抓住云念的胳膊,自己动手给云念活血按摩。 云念试着抽了一下,没抽出来,便也放弃了,默默瞧着令之恒紧张的样子,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欣喜?郁闷?还是抗拒?他也说不清了! “景轩呢?”令之恒按摩了一会,想着应该用些药酒,抬头环视才发现不见景轩的踪迹,微微皱眉。 “东宫来消息,太子殿下身体好转,应该是毒解了!景轩去探查情况了!”云念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里全是疲倦。 “怎么不叫醒我?”令之恒看着云念肿的有些发亮的手腕,越揉越心疼。 云念皱眉摇了摇头,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令将军可在??” 云念一怔,随即快速抽回手,把身下的椅子往后推了一点,令之恒见此,眉头一皱,起身就要来到云念身侧,房门直接被人推开,进门的人居然是安欢。 “本公主来探望令将军,你个狗奴才还敢挡着?”安欢一脸不悦的瞪着守门的侍卫,开门见令之恒站在床边,脸带怒色,抬腿直接给那拦门的侍卫一脚:“还敢骗本公主!令将军这不是醒着么??” 令之恒前行的脚步一停,转身看向安欢,微躬身行了一礼,声音有些冷漠:“公主千金之躯何必和奴才动手,别伤了您!” 安欢冷哼一声,随即抬步快速走进房间,刚才的怒意此刻都换成了羞涩,面带微笑的给令将军躬了躬:“听闻令将军身体有恙,本公主特意去太医院询问了御医,给令将军带了些珍贵药材,还亲手做了些开胃的点心,还望将军喜欢!” 安欢说完,身后跟着的侍女就端上一个个漆盘,几盘精致的点心,几样难能可贵的药材。 “多谢公主抬爱,不过,本将身体已无大碍,这些药材珍贵,大可不必浪费在本将身上!至于点心……本将不爱吃甜食,刚好,自在王喜欢,不如就送给自在王!”令之恒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目光冰冷,对着门口守门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看着那侍卫离开,这才将目光转向云念:“公主亲手做的,不知自在王喜欢不喜欢?” 云念有些尴尬的冲一脸怨念的安欢笑了笑,转而看向令之恒:“将军说笑了,公主的点心自然是送给将军的,本王怎好夺人所爱!而且,本王这个人比较专一,点心只喜欢吃一家!”说着,云念推了推轮椅打算离开:“既然公主来看望令将军,那本王就不打扰二位了!” “公主想来还有事不便久留,本将就不送公主了!”令将军直接下了逐客令,探手直接推着云念的轮椅:“我送你回去!” 第74章 请旨不婚 “令……”安欢怒吼的声音发了一半,随后想到母妃的教导,硬生生的收了后半句,强压下怒意,换了张笑脸:“令将军客气了,本公主出来是请示过父皇的,父皇还特意嘱咐,让本公主好好照顾令将军!”安欢说着直接就坐在了前厅的椅子上,让人将点心布置了,将药材拿下去熬药! 云念一脸惊愕,瞧着安欢这架势,知道的是照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摆驾将军府,得令之恒伺候呢。 令之恒紧捏着云念轮椅上的把手,脸色有些阴沉,冷眼瞧了一眼安欢,推着云念直接出了屋,给安欢留了个潇洒的背影:“既然公主喜欢,那便坐着吧,本将先送自在王回屋!” 安欢气的直接站起来要拍桌子,可又忍住了,想着这里是将军府,令之恒还能跑了不成,转念又默默坐了下来,椅子太硬,便让侍女拿了垫子,喝着茶,吃着点心等着令之恒。 云念被令之恒推回房间,一进屋就被令之恒一下抱了起来。 第123章 云念脸一红,有些变扭的推着令之恒:“你……你干什么!我自己能上床!!” 令之恒根本不理会云念的挣扎,将云念小心放到床上,扯了被子给云念盖好,原想就在云念身边躺一会的,可想到府里还有安欢这个公主,便忍住了这个想法。 “好好休息,我进宫一趟!”令之恒说完便直接扭身出去关门,脚步声远去,动作干净利落,云念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欢在令之恒的房间左等右等不见令之恒回来,带来的点心都被她吃完了,等的心烦气躁,跺着脚来到房门口冲守门的侍卫大吼:“令将军呢?为什么还不回来?” 侍卫躬身回复:“禀公主,将军送自在王回院后便进宫了!” “进宫了?”安欢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脸色一变,抬步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觉得有失公主身份,挺了挺腰,高傲的出了将军府。 令之恒微躬着身,堂上安萧远脸色有些阴沉。 “自在王的腿好些了么?”安萧远开口,声音有些沉闷。 “御医检查过,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令之恒皱了皱眉。 “失踪一个月,没有一点消息,这正常么?”安萧远挑眉看向令之恒,若不是他对令之恒很了解,他真怀疑令之恒在撒谎! “臣一直在调查,确实没有任何踪迹。”令之恒同样疑惑,若云念真的在丞相府,那丞相府的人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一个月……”安萧远轻轻念叨着,手里的串珠慢慢转动:“太子醒了,毒解了,御医一直说没法解,怕是要一直昏睡下去!你说这是奇迹呢还是朕宫里这帮御医都是废物呢??” “陛下怀疑此事与自在王有关?”令之恒脸色微变,可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以云念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救治安正瑀! “看你这表情,是觉得此事与自在王无关了?”安萧远将手里串珠丢在桌子上,身子后仰,看着椅背。 “自在王与太子之间的纠葛想必陛下也有所耳闻,以自在王的性格,就算能解毒,怕是也不会出手!”令之恒说了一下自己对云念的了解。 “自在王的性格?”安萧远冷笑了笑,以他对云念的了解确实不会帮安正瑀,可若这一切都是云念演出来的……那……想着,安萧远抬头看着令之恒:“欢儿早上请旨去照顾你,怎么你进宫了,不见她一同回来?” “臣没告诉公主要进宫。公主应该还在府中。”令之恒说着直接跪了下来:“臣恳请陛下容许臣不婚不娶!” “为何?”安萧远皱眉。 “公主娇贵,臣的府门简陋。而且,臣对儿女情长并无兴趣,与公主并无任何情感,即便结婚,臣也不会顾忌公主的身份,更不会照顾公主心意,也不想和公主有任何纠葛。臣不想耽误了公主。”令之恒回答的很直接。 “不喜欢欢儿?那婷儿呢?”安萧远有些好奇。 “臣恳请陛下准许臣不婚不娶!”令之恒依旧低着头。 “令之恒,你要明白,你的婚姻关系的可不止是你自己的荣耀!”安萧远正了正身体,脸上露出一抹怒意,他的女儿是哪里不好?他可是记得,令之恒曾经跑过妓院的,可转念,安萧远又有些无奈,所谓的跑妓院,也不过都是些云念的闹剧。 “臣明白,陛下要的是臣的忠诚。可陛下应该也明白,若臣真的不愿效忠陛下,就算公主是臣的妻子又能改变什么?臣若对陛下不忠,又怎么会顾及妻子?顾及所谓的夫妻情分?臣孑然一身,家中无人,也无族亲,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臣愿一生回报陛下知遇之恩!只求陛下容臣放肆一回,继续做个无牵无挂之人!”令之恒说完,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安萧远眉头紧皱,许久才长叹一口气:“你说的对!就算朕用女儿束缚,也防止不住任何背叛。你为安国征战十年,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朕给你权利富贵,同样,也希望你家庭美满,儿孙满堂!既然你不愿意,朕也不会再为难与你。行了,起来吧!太子醒了,你替朕去探望一下,让自在王也一同过去看看,确定一下情况。” “臣叩谢陛下圣恩!”令之恒长舒一口气,再次叩头行礼,这才起身领命退了出去。 连胜瞧着令之恒出了殿,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你也奇怪?”安萧远侧头瞧见连胜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询问。 连胜连忙躬身回禀:“陛下圣明!老奴早前听闻令将军小时候过的凄惨,小小年纪入了军营,只怕是童年的事给令将军留下了阴影,这才不愿成婚!只是可惜,欢儿公主的满心欢喜啊!” 安萧远微微皱眉,关于令之恒的过往,没人比他更清楚,在那样的环境下,对女人有抵触心理,他也理解,正因为如此,安萧远才同意了令之恒不婚的请求。可赐婚的事是他先提起,安欢对此还挺上心,现在这么个结果,他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安欢解释了。 令之恒出宫的时候刚好碰上回来的安欢,安欢也瞧见了令之恒,叫停了马车就直奔令之恒马车前。 令之恒看到安欢跑过来,眉头微皱,但还是停住脚步等着安欢过来。 “令之恒,你什么意思?本公主去看你,你怎么跑了?”安欢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脸上全是羞怒。 第124章 令之恒微躬身行了一礼:“本将的心意一早就告诉过公主!还请公主不要在本将身上浪费时间!另外,本将已经向陛下请旨,陛下准许本将不婚!”说完,令之恒躬身再次行了一礼,全然不顾安欢惊愕的表情直接上了马车,他还要回府接上云念去看望太子。 安欢惊愕的看着令之恒,直到令之恒的马车远去都没回过神,脸突然烫的厉害,就好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如此羞辱,安欢气的眼含热泪,拳头紧捏,嘴唇都快咬破了。 令之恒回府刚下马车,府里的护卫就急匆匆冲了过出来,方向正是皇宫方向。 “将军,自在王被太子殿下的亲卫带走了!”护卫翻身下马,脚步还没站稳就连忙开口。 令之恒眉头一皱,再次翻身上了马车,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着急:“去太子府!” 景轩立马调转马车,朝着太子府方向奔去。 此刻,太子府内,安正瑀脸色苍白,靠在椅子上,明显有气无力。不过目光阴厉,盯着地上的云念,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开口,声音幽幽:“没想到本太子还能活下来吧?” 云念的轮椅被安正瑀的亲卫踢翻,连带着他也倒在了地上,瞧着阴沉的安正瑀,云念面带微笑的慢慢坐起来,用手将腿放到坐起来比较舒服位置,这才拍了拍手,捋了捋有些乱的头发,抬眼对上安正瑀,脸上的笑意更深:“这有什么想到想不到的……太子殿下大概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安正瑀见云念话说一半,听得他难受,忍不住开口询问。 云念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安正瑀靠过来。 安正瑀眉头微皱,对云念一身的毒多有顾忌,可再看看身边这么多人,心中的畏惧也少了几分,探着身子往云念身前凑了凑。 云念眉头微挑,将头凑到安正瑀耳边,用只有安正瑀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安正瑀听完,脸色一变,猛的起身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双眼圆瞪的看着云念,后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云念一句话把他吓的不轻。反应好半天,嘴巴张了张,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太子……”亲卫见安正瑀状若疯魔,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竟然把安正瑀吓了个哆嗦,也是这一哆嗦让安正瑀从惊惧中回神,看向云念的眼神越来越冷,突然探出双手扑向云念:“我要杀了你!!!” 云念脸上依旧带着笑,刚要挪移出去躲避安正瑀扑过来的双手,可门外传来落地铿锵的脚步声让云念改变的想法,冷笑着盯着安正瑀。 第75章 控制太子 安正瑀像疯了一样,双手探出掐住云念的脖子,整个人直接扑压在云念身上,将云念按在地上,双手用力到额头青筋暴起,声嘶力竭的吼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太子殿下……”亲卫一下慌了,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敢上去将安正瑀拉开。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跟着,拼命要掐死云念的安正瑀被令之恒直接提了起来,掐着云念的手腕突然传来剧痛,安正瑀瞬间松了手,惨叫一声,跟着人就被按回了椅子。 云念躺在地上咳嗽连连,却还在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好一会才缓过气,仰躺在地上呵呵冷笑。 “令之恒!!”安正瑀被令之恒按在椅子上,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动不了,脸色顿时阴沉,抬眼怒瞪着令之恒:“你敢对本太子出手??” “出手??”令之恒目光微眯,回头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笑的云念,眉头微皱,转而看向安正瑀,同时收手退到一边,面色不悦:“太子殿下刚恢复,情绪还是要克制一下!自在王要是惹您不高兴了,臣在这里替自在王向您道歉!” “你算……”安正瑀怒火中烧,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转而怒道:“你算他什么人替他道歉??他给本太子下毒,意图谋害储君!本太子还不能杀了他??” 令之恒微退一步,转身将云念的轮椅扶起来,弯腰将云念抱起来放回轮椅上,这才开口:“太子殿下中毒之事,一会,臣会将详细经过汇报给您,但此事确实不是自在王所为!至于太子殿下所说,我是他什么人……”令之恒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臣奉命照顾自在王,保护自在王安全,陛下皇命,臣自当万死不辞!若是伤到太子殿下,臣自当请罪!但太子殿下要是伤了自在王,那臣只能得罪了!事后,臣自会向陛下请罪!” “令之恒,你为了一个云国质子,要与本太子为敌?”安正瑀气的身体发抖,刚刚恢复的身体本就虚弱,这会连呼吸都急促了。 令之恒皱眉看着安正瑀,微吸一口气,躬身行礼:“臣,只忠心于安国皇帝!太子殿下若想本将听命与您,还请太子荣登大宝再说!”说完,转身推着云念便直接出了门。 安正瑀气的身体颤抖,直接软坐在椅子上,抬手指着令之恒后背,嘴巴哆嗦却没说出话。 出了太子府,令之恒弯腰将云念抱起来直接放到马车上。 云念往里挪了挪,令之恒抱他的时候,面无表情,可他却满心的变扭,满身的难受,连呼吸都有些压抑。回去的一路,云念沉默不语,令之恒更是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的盯着云念,那眼神,特别奇怪,让云念坐立不安。 第125章 到了将军府,令之恒先一步下了马车,云念长舒一口气,自己挪到马车边,见侍卫已经将椅子拿到马车边上了,就准备自己下去,不想身子刚挪出去,令之恒突然凑了过来,很自然的搂着云念的腰就要抱云念下去。 云念实在受不了这么亲近的接触,有些挣扎的推了推令之恒:“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令之恒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任由云念挣扎着,直接将云念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叮当”一声脆响,令之恒抱云念的动作一停,云念也停止了挣扎,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的低头扣着手指。 令之恒将云念放到椅子上,扭头看向地面,一把锋利的匕首正落在脚边,他刚才瞧见这东西是从云念袖口中掉落的。一瞬间,令之恒后背发凉,有些惊愕的回头看着云念,开口,声音都在发抖:“若我没有及时出现,你是不是打算与太子拼命?” 云念低头扣着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早就知道令之恒能赶到,也是故意激怒安正瑀对他出手的,原本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制服安正瑀,顺带让安正瑀认清自己现在存在的价值,偏不巧,令之恒来的太快,他只好收手任由安正瑀掐着他。 见云念不说话,令之恒怔了许久,弯腰将地上那匕首捡起来,紧紧捏在手里,这匕首云念一直带在身上,就算睡觉都会放在枕头下。 “他是太子,就算你杀了他,你也一样会死!”令之恒看着云念,云念在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死就死呗!”云念无所谓的笑了笑:“他要让我不痛快了,我还能让他舒服了?”说完,云念自己推着轮子回府,有些事,他和令之恒永远处于对立面,所以令之恒还是不知道的好。 令之恒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轮椅,好一会才将匕首放到云念腿上推着云念回府:“收好了!” 云念一怔,身子有些僵硬,低头看着腿上的匕首,一直到回屋,他都有些恍惚。令之恒这是认同他的做法了?回忆往日种种,很多时候,令之恒都在忍让,在他和安国之间一步步退让。这退让,让云念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令之恒见云念有些呆滞也没多说,探手又要抱云念上床,云念连忙伸手挡住:“得得得……我自己来,我可以。” 云念说完自己就要伸手支撑床铺上床,令之恒却没有收手的意思,探手再次搂着云念的腰。 “别碰我!”云念突然怒吼,双手抵着令之恒的胸膛,用力将令之恒推了出去,把令之恒推了个踉跄,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看着令之恒跌坐在地上,云念烦躁的抓了抓椅子,努力平复心情:“你……” “将军……” “恒哥?” 云念刚要开口询问一下令之恒,门口突然跨进来两个人,景轩有些惊愕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令之恒,快走几步将令之恒扶了起来。而同时进来一男子,面容坚毅,身材高挑,浓眉大眼盯着地上的令之恒也是一脸惊愕,跟着转向云念,上下打量了几眼云念,眼神几经变化,带着怀疑的语气开口:“这……是那个云国质子?” 云念瞧着令之恒脸色不太好,不过景轩扶着,显然没有伤到便也没继续询问,侧头瞧了一眼随景轩进门的男子,目光微眯,随即抬手行了一礼:“三皇子所说正是本王,恕本王身体不便,给皇子拘礼了!” “你认识本皇子?”男子一愣,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云念,毫不避讳的挑笑:“早听着这云国质子容貌俊美,堪比倾城倾国的美人,今日一见,这传言果然不虚!” 云念淡淡笑了笑再次拘礼:“让皇子见笑了,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你还没说你怎么认识本皇子的?本皇子可是刚回安城!”男子很自然的坐到一侧椅子上,抬手招呼边上一直站着的小苏给自己倒茶。 “我一个质子,来安城前,自然对安城皇族多有了解!看皇子的服饰中有云烟纹,想来就是安国拜入云烟楼的三皇子。”云念笑了笑,招呼小苏上茶,虽然他不是主人,但这也算他的屋,进门是客。 “原来如此!”安正珂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云烟纹挑眉笑了笑,尝了口茶,微微点头,转而看向一侧的令之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小步来到令之恒身侧将拉着令之恒坐到椅子上:“恒哥,这质子脾气大呀,怎么还能推你一个跟头?我可是记得您这暴脾气,旁人要近身都得先看脸的呀?” 令之恒顺势坐下,脸上没有几分变化,瞧了一眼安正珂,起身又行了一礼:“让三皇子见笑了,陛下有旨,得照顾好自在王!” “父皇就是太过仁慈,一个云国,灭了便是,还留什么质子!”安正珂不在意的笑了笑,搂着令之恒的肩膀:“让我们安国堂堂护国大将军伺候一个质子,传出去有辱安国名誉。行了,别理他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走,出去喝点!” “皇子说笑了,陛下仁爱,体恤万民,云国已成为安国附属,也属安国一份,另外,自在王与我有救命之恩,照顾朋友,与安国名誉无关!”令之恒眉头微皱,脸带严肃,虽然任由安正珂拉着胳膊,可身体却没有动。 “救命之恩?”安正珂一脸好奇的又打量几眼云念:“有故事啊,说说!不……边喝边聊!”安正珂说着拉着令之恒就往外走。 第126章 令之恒瞧了一眼云念,扭身任由安正珂拉着出了门。 景轩见两人走了,偷摸的来到云念身边探手想扶云念上床,想到云念不让人碰又连忙缩回手有些拘束的跟云念解释:“三皇子曾在军营呆过一段时间,和将军比较相熟,三皇子心直口快,王爷莫要介怀。” 云念没理会景轩所说,只冲景轩伸出手抖了抖。景轩一愣,随即明白,从怀中摸出一包点心放到云念手里,脸上带笑:“将军让属下去买,还说您回来肯定要吃,果然!” 云念接过点心打开瞧了瞧,闻着味道不错,探手拿起一块细细品尝。其实这点心很普通,安城很常见,可用了制作云国特产所用的方法,有云国点心的味道。 “王爷,您早点休息,属下去将军身边伺候着!”景轩呵呵陪笑,瞧着云念挥手示意他退下,便恭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云念吃过点心,接过小苏递过的手帕擦了擦手,瞧了一眼外面快要落下去的太阳,眉头微皱:“宫里没动静?” 第76章 烟柔小妃 “令将军早上去了,据消息,和皇帝密会了一会!”小苏接过手帕又给云念递了杯茶继续汇报刚得的消息:“先皇后病故,二皇子对皇帝怨念颇深,对太子更是恨之入骨。太子昏迷这段时间,搜罗了不少太子想篡位的证据。估计是要拉着太子下水了!” “安正瑀虽然阴厉,可到底还能掌控,安正琨根基不深,皇后又病逝,能上一步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把安正瑀拉下来,也不过去是替他人做嫁衣!”云念放下茶杯,自己撑着这挪回床上,盖上被子让自己暖和些。 小苏帮云念盖好脚下:“爷是说这个三皇子?” “一个替皇帝守粮的家族……”云念微微皱眉,心中多了些许惆怅! “爷,这些都是安国的事,您就别多想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小苏瞧着云念心事重重,有些心疼的给云念拿了些点心和水备在床头柜上。 “你去休息吧。”云念挥了挥手,将小苏打发了出去,自己缩进被子里,翻来覆去想着过往种种,每次一想到令之恒,心中就莫名的多了许多情绪出来,让他烦躁不安。 ~~~~~~ “爷,爷!”这日,云念正坐在院里晒太阳,小苏急匆匆跑来脸上带上欢喜。 云念起身瞧了一眼小苏,目光微眯,这阳光有些刺眼:“什么事这么高兴?慢着点,别摔着了!” “爷,家里来人了!烟柔小妃来了!”小苏欢喜的笑着,推着云念便往外走。 云念一惊,随即也是一脸欢喜,手托椅子就想站起来,可手上放在椅子上,人就被推着跑了出去。云念有些好笑的瞧了一眼小苏:“怎么烟柔来了,你这么高兴?” “奴婢是替王爷高兴,王爷好些日子都没个笑脸了,烟柔小妃来了,您肯定高兴,肯定欢喜!”小苏快步推着云念往外走。 说话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院门口,只见门外正站着个身体纤瘦的女子,一席青衣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小妃,爷出来了!”女子身侧的奴婢冲女子低语了一句。女子身子一颤,回身望来,只见一柳叶眉樱桃口,葡萄大眼透着星光,面容姣好的女子满眼含泪的看着云念原地怔了许,才哭着,笑着,快步跑过来,一下扑入云念怀中:“念哥哥!!” 云念探手搂着烟柔,眉头跟着微皱,又怕椅子磕着她也未放手,眼瞧着烟柔更加纤瘦,心疼不已。烟柔在怀里哭的身子发抖,云念便抬手轻轻拍着烟柔的后背:“乖柔儿,不哭了,这不是都到念哥哥怀里了么,怎么,这许久没见,想念哥哥了?” “想,好想好想!”烟柔哭着揉着眼睛,起身有些害羞的摸了把眼泪,转而又破涕为笑,拉着云念的手:“念哥哥,你有没有想烟柔啊?” “想啊!”云念连连点头:“这安城的女人虽然美色不输与云国,可都没小柔儿乖!” “念哥哥……”烟柔幽怨的白了一眼云念,拉着云念的手却不肯放开。 “好了,快回屋,瞧你这手冻的冰凉!”云念反握住烟柔的手,用自己的手心疼的捂着。 “嗯!”烟柔轻应了一声,任由云念暖着手。小苏推着云念再次回到院子。 一入院,烟柔便四下打量,等进了云念的房间,又转了一圈这才回到餐桌前入了坐,桌上早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点心,都是她爱吃的。 云念目光跟着烟柔,只等着她入座了这才拿起筷子给烟柔夹了些菜放到烟柔面前的碟子里:“虽然都是你爱吃的,但地域不同,也不知道味道差别多大,尝尝!” 烟柔轻嗯了一声,尝了一下,眉头微皱后便放下筷子起身来到云念面前直接蹲下探手便要掀云念的裤子:“吃东西不着急,听闻念哥哥腿受寒不能行动,烟柔担心了一路,先让烟柔看看念哥哥的腿!” 云念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体,可瞬间又强行让自己稳住身体,探手直接将烟柔的手抓住,跟着拉了起来同时搂入怀中,一手搂着烟柔的腰,一手抚摸着烟柔的头发,眉头微挑,脸上带笑,目光里全是温柔:“傻丫头,你的念哥哥是那种认人揉捏的软柿子么?” “令将军……” 云念正笑着,听到后面小苏的声音,一扭头就见令之恒和景轩有些呆滞的站在门口。 第127章 烟柔听到连忙推开云念慌乱起身快速扭身看向门口,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慌乱的行了一礼:“云国太子小妃烟柔请令将军安!” 云念扫了一眼令之恒和景轩随即便收回了目光将行礼的烟柔拉起来直接揽到身侧:“令将军不拘小节,行礼问安这种俗礼就免了。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烟柔时刻都想着念哥哥!”烟柔声音轻柔,有外人在,她有些害羞。 令之恒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像是有怪物要撕裂他的心脏一般,疼,更痛! 云念搂着那女子,目光里的温柔他从未见过,笑容里都是满心的欢喜,依靠在一起就像是一种习惯。 “将……将军……”景轩开口发现自己有些结巴,一时局促不安,他很想说点什么让令将军压抑着的气场可以轻松些,可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烟柔小妃很漂亮,很可爱,小鸟依人,楚楚可怜,他看一眼都莫名的想要关心她。 令之恒微舒了一口气,好一会才开口:“听闻烟柔小妃来了,本将军作为主人自然要亲自招待,不过,瞧着自在王已经安排好了,想来都是烟柔小妃喜欢的,那本将军就不打扰两位叙旧了,宫里还有事,本将军就先走了,景轩,让人给烟柔小妃收拾院落,一切事宜按照烟柔小妃需求安排!”令之恒说完扭身就要离开。 “不必劳烦将军再收拾院子了,烟柔与本王住一起便可。”云念头也未回,手上还忙着给烟柔夹菜,瞧着烟柔嘴角有汤汁流出,掏出手帕便细细擦干净。烟柔呵呵轻笑,嘴里塞了不少东西,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令之恒脚步微顿,随即快速跨出,极速出了院子,再连半个字都未说出。 这一刻,令之恒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像个可笑至极的傻子。面对云念,他几乎毫无保留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而换来的是嘲讽!是拒绝!是否定!是厌恶!是侮辱! “念哥哥,他就是令之恒?”烟柔瞧着出了院子的令之恒背影,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毛巾擦了擦手,招呼小苏将桌子撤了。 云念慢慢坐直身子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心情也是万分复杂,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皮肤像有无数蚂蚁在爬,痒到他想扣下来。侧头瞧着远去的令之恒,云念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有了烟柔,至少可以断了令之恒那奇奇怪怪的心思。就算断不了,也得让他明白,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喜欢的只能是女人。 “是!安国大名顶顶的护国大将军!”云念感叹一句,任由烟柔推着轮椅来到床边。 “瞧着是个有谋略的人!”烟柔微微皱眉,随即蹲下身子:“念哥哥,烟柔扶您到床上躺着,烟柔给您检查一下腿。” 云念轻笑了笑,一手托着轮椅,一手支撑着床,直接就坐到了床上,跟着将烟柔拉起来直接按到床上自己也跟着顺势一躺,抽出手将被子一掀盖在了两人身上:“舟车劳顿这些日子,你也累了,腿明日再看,今天先休息!” 烟柔有些慌乱的试图离开云念的怀抱:“可是您的腿最重要!先让烟柔瞧瞧。再说了,这日上三竿的,也不是休息的时候啊!” “睡觉管什么时候?安稳躺着。”云念全然没有撒手的意思,一手搂着烟柔的肩膀,一手隔着被子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烟柔的肩头:“乖乖睡觉,念哥哥只想让你陪着!” 烟柔微愣,随即收了手,安静的缩在云念身侧,默默闭上了眼睛。 门外,去而复返的令之恒紧捏着拳头瞧着屋里睡在一起完全不避讳的两人,眼睛都有些充血了。 “将军,陛下传您进宫!”景轩知道,令之恒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可能就会疯,能做出什么他也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许久,令之恒的呼吸平稳了下来,松开捏的有些发麻的手,扭身往外走。出了院子,令之恒突然停住脚步,回身瞧了一眼院内,声音幽冷:“让景鸣回来!” “将军!”景轩听到令之恒的话,吓的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慌乱的开口:“那可是王爷的小妃!” “怎么?你以为本将军要杀了那个女人?”令之恒目光冰冷,淡淡扫了一眼景轩,随即冷冷一笑:“她还不配!” “是……是……是……”景轩微舒一口气,跟着连连附和,同时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提起景鸣,他就莫名的心慌,害怕! “宫里最近比较乱,让他回来盯着点!”令之恒抬步往外走,外忧解决了,内患又来了,整日勾心斗角,迎合这个,附和那个,这样的生活,他一点都不喜欢!! “属下这便去安排!”景轩刚松的一口气再次提了起来,想着回京过的这些糟心日子,心里也是一阵烦闷,还是打仗的日子更自在些。 第77章 以蛊治腿 听着脚步声再未回来,云念慢慢抽出有些发麻的胳膊,往边上挪了挪,同时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让自己高度紧张的精神放松下来,同时运转内力,让自己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身上已经渗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皮肤发红发痒,就像得了病一般。好一会,云念才缓过来,慢慢坐起身瞧着自己的双手,心里一阵惆怅。 他连烟柔都不能碰?难道这辈子都不能碰女人了?他一直觉得是他对安国有抵触所以才不能碰女人,可现在看来,连最亲近的烟柔都不行。该死的太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下毒了…… 第128章 越想,心里便越烦,刚想出去转转,可扭头瞧见烟柔睡的安稳,又止了动作,慢慢躺了回去,侧着身,在不接触烟柔的情况下盯着烟柔精致的小脸发呆。 “爷,宫里来了消息,陛下赐了京国公主雅妃的称号,开春便要举行婚礼!”小苏一边给云念倒茶,一边汇报着刚得到的消息。 “必然的事,只是时间仓促了些!”云念怔了怔,朝着皇宫的方向望着,不知何时,那边的天空阴沉了,瞧着怕是要变天了。 “这里真冷!”烟柔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努力把自己缩成团,手里圈着茶杯靠着热杯来暖和双手,小脸有些发红:“念哥哥,雅妃是宫里最有能力坐上皇后的女人么?” 云念微微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瞧着烟柔冻的缩团的模样,探手帮她把毯子压了压:“皇后病逝,宫里暂时由静妃,贤妃共同管理,但她二人的家世一般,金朵雅虽然有京国做靠山,但同样也是皇帝最大的顾虑,他不会容许金朵雅成为皇后的!能坐上后位的恐怕只有她一人了!”说着,云念收回目光看向小苏:“回屋吧,起风了!” 烟柔好奇,先一步起身推着云念往屋里走:“念哥哥说的可是那位夕贵妃?” 云念笑了笑,没说话,抬眼看着刚进院的令之恒。自从烟柔来,令之恒就没再来过,今日倒是稀奇。只不过,这才多久没见,令之恒的模样变化让云念莫名的心颤。 “令将军!”烟柔微退了一步,躬身行了一礼,侧头偷偷瞧了瞧云念,见他抬了抬手,便主动退回了房间。 云念不说话,令之恒走过来直接入了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掉,却也未开口。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凝结。 云念瞧着令之恒这般,怔了怔,随即笑了笑,双手托着椅子突然一下便站了起来。 原本喝水的令之恒心思全在云念身上,他只想着等云念先跟自己说话,强压着心中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让自己不要输的太难看。可云念一动,他的心便破防了,下意识的起身探手扶住云念的胳膊。等他反应过来云念是站着的时候,瞬间又呆滞了,惊愕的看着站的笔直的云念,上下打量,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念瞧着令之恒表情变化,脸上的笑又多了一分,将自己半个身体的重量全依靠在令之恒扶着自己的双手上,慢慢抬起脚向前跨了一步! 虽然脚步还有些不稳,身子还有些摇晃,可云念真真实实的在令之恒面前走了一步。 令之恒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可又怕捏疼了云念,又松了几分,惊和喜同时冲击着他的心,这些日子所有的压抑在这瞬间都被击碎了。 “是她的蛊术?”许久,令之恒才稳定情绪,收了所有惊讶和欢喜转而不安的强行将云念按回椅子上。 “是!”云念轻回了一句。 “云国大祭司的传承蛊术果然了得!代价是什么?”令之恒半蹲下身体抬头盯着云念,他不相信蛊术治病没有代价! “代价?”云念一怔,随即轻笑起来,侧头看着令之恒,目光幽冷:“重要么?” 令之恒一时僵住,看着云念的脸,云念的眼,却看不到他的心思。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令之恒怔怔收了思绪,起身看着云念的一头棕发:“陛下下旨,夕贵妃为国祈福结束,由太子和三皇子接回,派你一同前往!” “派我?”云念愣了愣,随即又一笑:“挺好,出去转转也不错!常听人说苍莽是这天下第一山,来安国这么久,难得有机会见识一番,自然得去!” “可……”令之恒话只说了一个字便止住了,因为他也知道,这是皇帝的命令,云念就算快死了,该去还得去。 “没想过陛下为什么派你去?”令之恒满心复杂,他替云念在皇帝面前说过话了,可皇帝的态度,让他收了所有妄想。 “夕贵妃为国祈福是好事,皇帝要想让她坐上更高的位置自然要给她更高的荣耀,让所有百姓都爱戴她!他须得让太子明白,让安国百姓明白,当然,还有已经被他纳入版图的云国百姓明白,他为安国选的国母是个心系天下之人!”云念脸上挂着笑,眉头挑了挑:“这是给夕贵妃最大的荣耀,也算是给雅妃一个警示!” 令之恒微舒一口气,云念都明白就省了他口舌去解释。他现在只担心云念刚有好转的身体跟着出去舟车劳顿会不有影响! “什么时候出发?”云念探手捏了捏有些紧张的腿,装瘫太久了,连腿部肌肉都忘记活动了,突然一站,有些撕扯般的痛。 令之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云念身上,看到云念的动作,立刻蹲下身子探手要给云念捏腿,但手刚伸出去,云念的腿就下意识的缩了缩,跟着整个人都有些紧张的缩了缩,开口声音有些慌乱:“别……别碰我!”说着,云念快速转动轮椅,用手推着就要离开:“出发的时候来接我就可以了,我随时都可以。” 令之恒探了探手,可看着云念的慌乱,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将云念拉住,慢慢起身,眼看着云念自己回了房间,怔怔站了许久,直到景轩走到身后他才收回目光,扭身往外走:“他的腿……怎么治的?” 景轩身子微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想那个场景,他就觉得全身发麻,后背发凉。 令之恒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一眼景轩的脸,随即抬步快速离开。 第129章 夜幕降临,晚风带着寒冷席卷着满院开败的梅花。花瓣乱飞,令之恒的心也被吹乱了。 屋里,云念双手被分开绑在床头,手里紧紧抓着绑着手腕的绳子,明明是寒冬腊月,可他却满头大汗,嘴里咬着渗血的帕子,原本那处变不惊的脸此刻都有些扭曲。裸露的双腿上爬满了蜜蜂一样的小虫子,正用它们的尾针一下又一下的扎着云念的双腿。 烟柔满眼含泪跪在床边,小心的将云念腿上已经死掉的虫子拔下来换上新的虫子。 时间在寒风中流逝的更慢了,屋顶的令之恒都被冷的瑟瑟发抖了。 屋里,烟柔拔掉最后一只虫子,看着云念黑的发亮的双腿,微侧头摸掉脸上的泪,稳定了一下情绪,长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把梳子,一把由细针钉成的梳子,针头也不长,刚好扎进肉里又能见血的长度。 “唔……”云念努力压制着痛呼声,牙龈出血已经把嘴里的帕子都渗透了,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床顶的雕花一点点放大,一点点模糊,耳朵里原本让人无法忍受的嗡嗡声也慢慢消失了,周围变得寂静,仿佛只剩自己的呼吸声。一张张扭曲的脸由远及近,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是战场……残垣断壁……麻木的难民从身边走过……满身是血相互扶持的士兵在哀嚎……一具具没有呼吸却双眼圆瞪的尸体……烟?雾?模糊中,有匹高头大马朝他走来,马上有个模糊的身影,像云瑾……又像令之恒……一身漆黑盔甲,手里提着长刀……突然那马极速朝他冲来,马上的人挥舞着长刀,闪着寒芒的长刀劈向自己! “唔!” 云念身子猛的一颤,随着梳子在腿上划下去,全身也跟着剧烈抖动,意识聚拢,满脑子只剩一个痛字!他很想踢腿将腿上让他痛的东西甩开,可双脚被绑在床尾,绳子崩的笔直,他只能借着绳子的力量把自己扯的笔直,用全身的力量去抵抗那一个痛字。 黑色的血慢慢渗出,落在金属的盆子里发出清脆的叭嗒声,慢慢的,声音如同散落的棋子,春日里慢慢汇聚的雨滴…… 烟柔双手发抖的将滴血的梳子放到一边,再次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子。瓶口打开,一只只黑芝麻大小的虫子从里面爬出来,顺着梳子划开的口子快速钻进皮肤……黑血染红的双腿下,无数个小鼓包上下起伏,一点点游走,直到遍布所有发黑的地方。 痛已经不能形容云念此刻身体带给他的感受了,确实有虫子在他身体里爬,在啃咬,在吸食。这种感觉让他想用刚才的梳子再给腿来一遍…… 当天边慢慢浮起一丝鱼肚白时,云念腿上最后一只虫子吃饱喝足的从伤口上爬出来,摇晃着黑亮亮的肚皮爬进烟柔手里的盒子里,那原本芝麻大小的虫子,一夜之间已经长大了两倍,小瓶子已经装不下了! 身体慢慢放松,全身的毛孔一点点收缩,汗水也可能是泪水模糊了眼睛,床顶的雕花又变得模糊了,耳边,烟柔的声音越来越小…… 第78章 蚀骨之痛 “念哥哥……你醒了!”不知过了多久,云念才从一片黑暗中挣脱,耳边是烟柔轻柔的声音,睁眼就见小丫头满脸泪水,明明很担心,却没有上前。 云念微舒一口气,慢慢松开手中紧紧抓着的绳子,许是太用力了,手指都有发麻,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烟柔见云念松了手,这才快速探过去把绑着云念的绳子解开。看着云念淤青渗血的手腕,心疼的直掉眼泪。 “念哥哥,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偏激的手段?烟柔的针灸也很厉害,再针灸几次腿一定能好的!”埋怨着,心疼着,烟柔从怀里摸出药品小心翼翼的洒在云念的手腕上。 云念等着烟柔把所有地方都撒了药,这才慢慢收回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瞧着手腕上的伤,微微叹了一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念哥哥没有时间等了。”说着,云念用胳膊肘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 烟柔几次伸出胳膊想要扶一把云念,可一想到碰了云念后,云念的情况便强忍住了,眼泪一个劲的掉。 云念支起身子,瞧了一眼双腿,此刻已经被纱布完全包好了,暗红色的血渗出不少。瞧着腿,云念有些烦躁,侧头看了一眼烟柔,随即苦涩一笑,探手给烟柔擦了擦脸上了泪:“傻丫头,别哭!念哥哥这不是好好的么!” “可是……可是经过这几次蛊疗,你的腿上的余毒基本清除恢复了更多感知,下一次,会更痛!念哥哥,我们不要做了好不好……你这样,烟柔害怕!”说着,烟柔哭的更厉害了! “一次……不是就剩一次了么,念哥哥不痛!”云念说着笑着,探手将烟柔拉到自己身边:“念哥哥记得你还有种虫子,可以快速愈合伤口……” “不行!”烟柔一下站起来,情绪激动的大吼:“那会要了你的命的!” 云念怔怔笑了笑,看着烟柔愤怒的小脸,许是失血过多,抬手想把烟柔再次拉过来,可惜已经没有力气了,云念只能慢慢靠着床不让自己倒下去,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缓过劲。 “念哥哥……”烟柔看的出云念的虚弱,心疼的再次哭了起来,慢慢走到云念身边,探手想抓着云念的手,可又怕云念难受,缩回来紧紧捏着衣袖低头一个劲的哭:“我答应母后要照顾好你的……” 第130章 云念怔了怔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腿,许久才开口:“好,既然烟柔不愿意帮念哥哥,那念哥哥就只能自己解决了。”说着,云念探手在床边摸了摸,摸出个小锦盒,打开,里面是一颗白色药丸。 烟柔瞧见云念手里的东西,连忙探手一把抢过来,快速塞进怀里紧紧护着,边哭边埋怨:“你知不知道蛊王每次苏醒需要你拿身体一半的精血去换?你现在已经失血过多了,再换就没命了!”说着,烟柔哭的更厉害了:“蛊王一醒,蛊毒蔓延全身,每一刻都在损害你的身体,你现在的身体哪里还经得住??你这腿不就是因为跪的太久,毒素堆积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么??而且,蛊王随性,任何时候都会陷入休眠期,一但进入沉睡,一个月的时间里,你连个三岁孩子都不如……” “好了……”云念有气无力的笑道:“这些我五岁就能倒背如流了。”说着,云念无奈的看着烟柔:“念哥哥现在在安国……” “爷,太子殿下到访。”门外突然传来小苏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云念眉头微皱,随即探手一把将烟柔拉到怀里,跟着被子一扯,将两人直接包裹起来。 刚躺好,房门便被人一下撞开,跟着安正瑀推开挡着房门的小苏大步走了进来。 “狗奴才,滚一边去!本太子奉命来看看自在王……”安正瑀拄着拐杖瘸着腿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瞧见云念半躺在床上,目光冰冷的盯着自己,心里莫名的发凉,到嘴的话也没说出来,可面上又觉得的过不去,微正色咳了一声,继续往里走,直接坐在椅子冷笑了一声:“本太子奉父皇之命,特让御医为自在王检查身体,为两日后入苍莽接夕贵妃做准备。李御医……” “多谢陛下关心,不过太子殿下是不是该等本王起床了再进来?”云念目光幽冷,慢慢坐起身子,将身后的烟柔用被子盖起来。 “左右自在王不都是要躺在床上么。”安正瑀这会也缓过劲了,他可不相信云念有那么大的本事,冷眼看了看云念,瞧见云念身侧还有人,冷冷一笑:“看来本太子确实有些唐突了,倒是打扰了自在王的好雅兴,就是不知道自在王现在这般,还能不能让美人高兴呢?” 烟柔身子微动,刚要起身,云念探手将她按住,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太子殿下既然知道自己唐突了,是不是应该先出去一下?”说着云念突然话锋一转:“还是算了,太子殿下和本王一样都不太方便,那个……御医呢?赶快上前检查,别让太子殿下久等!” 云念话一出口,安正瑀的目光便阴冷了,腿伤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谁提都是在挑拨他心里的那根刺。 那位随行的御医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快步来到云念床侧,跪下身子打开药箱,哆嗦了好几下才拿出块手帕搭在云念皮肤有些苍白的手腕上。 “回太子殿下,自在王体虚血亏需要好好调养。”御医诊脉诊了好一会才收手,回身向安正瑀汇报。 “体虚血亏?”安正瑀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抬手指了指云念的腿,示意御医检查。 “血脉不畅,气血不通……”御医并没有上前检查,而是直接开口回复,面露难色,见安正瑀盯着他,只好继续开口:“依臣诊断,自在王的腿怕是……” 御医为难不好开口,安正瑀起身乐呵呵直笑,抬步走到床上边,拿起手里的拐杖就要往云念腿上杵。 “太子殿下倒是来的早啊!”门口,令之恒目光冰冷,直直盯着安正瑀手里的拐杖,安正瑀若是敢碰云念的腿,令之恒便敢剁了他那只手! 安正瑀抬起的拐杖停在半空,侧头瞧了一眼令之恒,见他脸色不对,怔了怔,默默收回拐杖,转身呵呵一笑:“父皇的命令,本太子自然不能马虎。不过自在王住在令将军府上,父皇特意嘱咐要好生照顾,怎么,本太子刚才听着御医的意思,自在王这身体不行啊??” “陛下命令,臣自当遵从,如太子所见,自在王这不是还活着么?”令之恒抬步走进来,目光幽冷的瞧了一眼地上的御医,直把御医看的打哆嗦。 “活着?”安正瑀一愣,随即呵呵又笑起来:“早听闻令将军行军打仗不拘小节,日子过的节俭,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在王啊!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身娇体弱,养残了,也不好向云国交代!” “怎么交代是本将军的事,就不劳太子殿下您费心了,若无其他事,太子殿下可以回宫复命了!”令之恒直接坐到椅子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惜,水是冷的,温暖不了他冻僵的身子。 “令将军可不要耽误了两日后的行程!”安正瑀不想与令之恒闹的太僵,冷冷瞧了一眼床上看笑话的云念,大步往外走。 “本将军还有事,就不送太子殿下了!”令之恒屁股都未抬一下,扫了一眼出门的安正瑀,继续喝着水。 安正瑀脚步顿了顿,随即脸色阴沉的快速走了出去,来时乌泱泱跟了一大群人,都一走,屋里一下静的让人心慌。 “出去!”沉默许久,云念才开口,令之恒坐在他房间一直不离开,让他心慌的厉害。 令之恒抬眼看着云念,怔了怔,云念脸色苍白,头发还有些散乱,那原本好看的容颜,此刻只剩憔悴,他看着心疼。 “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令之恒开口,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许是冷的,许是…… 第131章 “多谢!”云念表情淡漠,声音冷漠,仿佛令之恒对他的帮助无关紧要。 令之恒怔了怔,默默站起身,抬步想上前,可他知道此刻,云念那千疮百孔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他多呆一分钟,云念便要强撑一分钟。 瞧着令之恒出了房间,小苏关上门,烟柔一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探手接住摇摇欲坠的云念,将他扶躺下,跟着翻下床去翻柜子里她带来的东西。 “念哥哥,这是止痛的药,你快吃点!”烟柔手都在发抖,翻出个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就要往云念嘴里塞。 云念探手抓着刚才御医诊脉的胳膊,连做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去适应从手腕上传来的痛。 “念哥哥……念哥哥……你把药吃了,好不好,这很痛的,很痛的!”烟柔拿着药哭的梨花带雨,手一个劲的哆嗦。 云念强忍着痛,松开抓着胳膊的手,探手一把抓住烟柔伸过来的手,将烟柔拉到身侧,哆嗦着忍着疼,抬手擦着烟柔脸上的泪:“没事!这点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第79章 送走烟柔 “念哥哥……”烟柔哭的更厉害了,她没有更多的药可以让云念缓解疼痛,云念双腿有更多的伤口需要愈合,她的蛊虽然可以在一秒内愈合伤口,但代价就是吸食骨髓!是需要蛊虫钻进伤口,钻进血肉,钻进骨头里,吸食了骨髓达到最快速的生长,繁衍,替代,用蛊虫替换损伤的皮肤血肉,肉眼看,除了会显得苍白,触感和正常皮肤一样,还能与其他血肉建立完好的链接,短时间内,真的就像伤口瞬间愈合了一样。 “柔儿……念哥哥想听你唱歌……”云念虚弱的开口,床顶的雕花又开始模糊了,可手腕痛的厉害,让他想晕都晕不过去。 “好……”烟柔哭着摸掉脸上的泪,努力稳定情绪。 “远处有座山……山下有棵树,树下有个茅草屋,天上有朵云,慢慢散成雾,地上的风啊,风啊在追逐……” 黑暗中,云念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只有快乐的地方,孩子们在溪流里抓鱼,农妇在河边洗衣,不远处的田里,有几个皮肤黝黑的农夫在忙碌。身侧是满腔热情的蓝颜,手里有酒,桌上有肉,还有烟柔轻柔的歌声…… 只等着天黑了,烟柔给云念服了止疼的药,又在腿上敷了曼陀罗汁,等着还没愈合的伤口都发麻了,双腿慢慢没有知觉,两人才开始了最后一次蛊疗。 真的不痛了么?不,比前面那次更痛,为了不被发现,所有伤口都要在一夜之间愈合。曼陀罗的药性早随着鲜血流干净了,止疼药止了一时,却也维持不了太久,后面那被啃噬血肉,吸食骨髓的痛,痛到连每一根神经都在无限放大,意识飘渺。是无数次想要逃离却又被硬生生拽回去的绝望!每一刻云念都在用全身的力气去抵抗! “念哥哥……天亮了!” 烟柔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大山深处,隔着层层迷雾,隔着万水千山,云念总听不真切,天亮了么?可四周却越来越黑,当最后一抹光亮从眼前消失时,云念又看到了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影,那张脸,一会模糊一会清晰,他只觉得记忆里有这样一个人,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 “令……令将军。”烟柔胡乱摸掉脸上的泪,躬身给进门的令之恒行了一礼。 令之恒转手关了门,抬步走到床边坐下,瞧着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的云念,怔了许久。到底,还是他害了他!或许真如云念所说,他们两命里相克,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 “一定很痛吧!”许久,令之恒才开口,喉咙有些沙哑,声音还有些发颤。 烟柔侧头看了一眼令之恒,没有回答,她不喜欢令之恒,长这么大,她只知道玩,只知道养蛊虫,衣食无忧,没有任何烦恼,可能唯一让她伤心的就是她养的虫子死了。可转头,师父和云念又会送给她更多,她得到了公主般的宠爱,却比公主更自由。没有人约束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更不会有人告诉她生活除了甜还有苦。直到令之恒的军队踏入云国的国土! 恨么?烟柔也不知道什么是恨,她害怕过,害怕失去一切,害怕亲人离开。云念离开,她第一次懂了死亡,懂了离别,懂了思念……可这一切还不足以让她明白恨的意义。看着令之恒有些沧桑的脸,满眼云念的双眼,甚至满是老茧的手可以紧紧抓着云念的手,她都弄不明白,这个云念最应该恨的人,为什么满眼全是对云念的关心?? “将军,陛下召您进宫!”门外传来景轩的声音。 令之恒回神将目光重新凝聚到云念脸上,脑海里突然浮现云念喝着酒躺在桂花树下的样子,那时的他,应该很自在吧?? “帮他收拾些东西,明日去苍莽,路途遥远多预备些。”说着,令之恒松开云念的手起身出了屋子,他想给云念那样自在的生活。 烟柔躬身行礼目送令之恒离开,转身来到床侧,看着昏睡的云念,一时满心复杂,她不在云念身边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进宫的一路,令之恒将他和云念相识的日子细细回忆了一遍,云念总说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可经过这一路的回忆,他已经很确定了。 “陛下!”令之恒躬身行礼,抬眼就见安萧远从偏殿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安正瑀。 “来了!”安萧远回了一声,走到椅子前坐下,转而瞧了一眼一直跟在身边的安正瑀:“父皇交代你的事可都记清楚了?” 第132章 “儿臣不敢忘,定会好好完成父皇的吩咐!”安正瑀躬身后退,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正色。 “你先回去准备吧!”安萧远点头对安正瑀挥了挥手,转而拿起桌上的奏折翻开看了看,眉头跟着皱了皱。 安正瑀躬身行礼退下,路过令之恒,眉头微挑,嘴角挂着笑。 “听太子说,自在王身体不好啊?”等着安正瑀离开,安萧远这才开口,将手里的奏折丢回桌上,心情明显不怎么好。 “还活着,但臣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自在王的身体,并适合去苍莽。”令之恒躬身回复,脸上看不出表情。 “还活着?”安萧远微微挑眉,用手指敲着龙椅上的浮雕龙头:“堂堂云国太子,到你府上住着,你就让他只活着?” “是臣照顾不周,还请陛下责罚!”令之恒单膝跪地,低头一脸严肃。 “是自在王没那个享福的命!”安萧远面露冷笑,转瞬又换上惋惜之色:“他的腿如何了?” “前两日进府的烟柔小妃正在为其医治,自在王的腿已经有了知觉,可以短时间站立,但想要完全恢复,恐怕还需一段时日!”令之恒并没有起身。 “烟柔小妃?本领倒是不小,比朕宫里这些废物强,回来告诉朕,说什么终身残废,可笑!那小妃什么来头?”安萧远抬手按了按脑袋,云念腿好了,就算身体差点,可还能到处惹事啊!! “云国大祭司的徒弟,臣派人去云国打探,得到的消息不多,乡野长大,蛊术了得!”令之恒微微皱眉,安萧远这么关注烟柔可不太妙。 “乡野丫头?呵呵……一个蛊术了得的云国人长时间呆在安国也不太好。”安萧远说着,抬眼看向令之恒:“将军以为如何?” “臣会告知自在王!”令之恒没有抬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或许,在心里他也希望烟柔快点离开。 “也好。”安萧远点了点头,抬手挥了挥:“你也下去准备吧,去苍莽路途遥远,多注意安全!” “是,臣定当护好此行所有人!”令之恒低头行了礼,这才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 一早,令之恒便等在了云念门口,昨日他送了不少药材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云念,他亲眼所见云念承受的痛,心里更是难受。 房门打开,烟柔推着云念走出来,云念的脸有些白,好在还能看见血色,一见令之恒,嘴角还能挂上笑,显然身体恢复不少。 “令将军早啊!”云念抬眼对令之恒露出个微笑,也不等令之恒回话便对边上的景轩招手:“还愣着做什么,拿东西啊!”说完扭头看向烟柔:“你也收拾东西去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念哥哥……”烟柔扁了扁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圈。 “傻丫头,不许哭啊!”云念故做生气的凶道:“这里虽然有念哥哥,可你的身体更重要。”说着,云念抬手抓着烟柔的手轻轻拍了拍:“念哥哥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好的么?所以,回去以后一定要帮念哥哥照顾好家人!知道么?” “好!”烟柔强忍着眼泪,哽咽着点头。 “走吧!”云念轻笑了笑,转头不再看烟柔,抬眼对上令之恒,让他推着自己出门,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远去看不到将军府的大门,云念都没有再回头,静静的窝在角落,闭着眼睛沉默不言。 “可以送她走了以后再出发的!”令之恒看云念不说话,心里也有些难受。 “先走就不会不舍,她的身份不能留在安国!”云念没有睁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 “陛下提及此事,我原本打算……”令之恒微微皱眉,云念肯让烟柔回去,倒是省了他一番口舌。 “迟早都要走!”云念打断令之恒的话:“省的皇帝陛下寝食难安!”说着,云念抬头瞧了一眼令之恒,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你很爱她?”令之恒突然转变话题,问出口的同时,对上云念还带着冷笑的眼。 云念微愣,随即换上一副带着温柔的笑容,爱么?他们之间,已经是亲人了。 见云念只笑不说话,令之恒的脸上挂了几分阴沉,刚要起身,外面的景轩开口了:“将军,到宫门口了,太子殿下的马车还未出来,三皇子的马车已经到了!” 令之恒僵了僵身子,转身快速下了马车,他怕自己多呆一会,就会忍不住抓着云念逼问云念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第80章 出发苍莽 “恒哥!”安正珂有些着急,好不容易等到母妃回宫,他真是恨不得立马飞过去!今天早早等在宫门口,却不想着急的只有自己。眼见令之恒的马车过来,立马跳了下来。 “三皇子!”令之恒躬身行了一礼,抬眼看向宫门,安正瑀的马车还未见踪迹。 “恒哥不用拘礼。”安正珂微微皱眉,探手想和令之恒来个拥抱可见令之恒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只得作罢。他和令之恒有差不多四年的军旅生活,一起训练,一起打仗,可就算这样,令之恒对他还是敬而远之,即便他已经放下了皇子的身份,想真诚的和令之恒做兄弟! “三皇子殿下恕罪,本王这腿脚不便,就不下去行礼了!”云念掀起帘子冲着安正珂打了个招呼,安正珂皱眉点了点头,对于云念,他可真看不上,能点个头都是看在皇帝封给云念自在王的身份上。 第133章 云念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也不恼,呵呵陪笑,缩回马车里继续眯觉,以他对安正瑀的了解,不故意来迟才怪! 果然,日上三竿了,安正瑀的马车才慢悠悠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好几辆马车以及随行护卫,宫女太监更是排的长长一队。 “太子殿下!”令之恒皱眉行了一礼,此去路途遥远不说,道路也不好走,这么多人…… “太子殿下!”安正珂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可碍于安正瑀的身份,他即便心中有怒也得忍着。 “行了,不必多礼了,赶路要紧!”安正瑀的马车帘被宫女掀起,露出端坐的安正瑀。安正瑀一脸正色,冷眼瞧了瞧马车外的两人:“父皇特意嘱咐,夕贵妃为国祈福,回宫之事一定要注重。本太子一早便安排了随行的仪仗。时辰也不早了,快出发吧,耽误了行程,父皇那里本太子也不好交差!” 安正珂气的拳头紧捏,强忍着怒意躬身行礼,转身快速上了自己的马车。令之恒皱眉看了一眼随行了队伍,转身也回了马车。 云念正迷糊,马车一晃,云念便清醒了,顺着令之恒上马车掀起的帘子往外瞧了一眼,这冬日的暖阳晒着一定很惬意。 “吵着你了?”令之恒见云念睡眼惺忪,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径直走到云念身侧坐下,探手拿过边上的食盒打开,取出点心递到云念面前。 云念一手掀起帘子瞧了一眼马车外浩浩荡荡的队伍,一手摸索着点心拿起一块便往嘴里塞,边吃边打趣:“太子殿下挺用心啊!” 令之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云念这话也就听着好听!瞧着云念吃的太快,又拿了水递给云念。 云念也不客气,接过喝了两口随手再递给令之恒,拍了拍手,扭动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胳膊眯眼再次睡觉。 “点心不好吃?”令之恒见云念没多吃,瞧着那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想着这两日云念所经历的痛苦,心一阵抽搐的疼。 “不太饿!”云念话里带着满身疲惫,睁眼看了看令之恒,挑眉一笑:“我挺好的,你去忙吧,不是还得负责这一队人马的安全么!” 令之恒怔了怔,心里有一堆话,可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眼见云念又闭上了眼睛,只得收了心思起身出了马车。 “你只负责自在王的安全,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令之恒看了一眼驾车的景轩,其他人,他不放心。 “是!”景轩回头瞧了一眼马车,隔着帘子见云念睡着,再瞧令之恒一脸落寞,一时满心疑惑,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景轩正发呆,原本睡觉的云念突然探手直接搂着景轩的脖子,眉眼带笑的看着他,看的景轩后背发凉。 “王爷……” “云国一路可还顺利?”云念直接挪到景轩边上,一边打量着道路两侧的风景,一边开口询问景轩送小怜回去一路的情况。景轩回来这么久了,一直没寻着机会问问云国的情况。 “顺……顺利!”景轩愣了愣,没想到云念会问他这些,回来这么久也不见云念关心,他还以为云念已经知道了。 “我父王母后……”云念想问问他们的情况,可转念又笑了笑,他们的消息他一直都有,可还是想问问。 “云国国主身体很好,国母笑容很和善,问了很多关于王爷的事。小世子很……很可爱,小小的,手也小小的,还冲我笑了!”景轩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头。 云念侧头看了一眼景轩,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呵呵笑,可惜,他是见不到了。 “对了……”景轩想起个事,连忙探手从怀里摸出块手帕递给云念:“这是小怜让属下交给王爷的。她说自己的手艺不太好,绣不出小世子的可爱,但还算像样。” 云念接过手帕,白色的锦帕上,一个小小的人正闭着眼睛睡的很惬意。 “小怜说,王爷睡着了也是这模样,很安静,很温柔!”景轩见云念拿着帕子不说话,想着他大概是想家了,就想聊点其他的让云念分心:“王爷,您和将军怎么了?将军这些天越来越沉默了。” “他可能是在想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这是人生大事,得好好想。”云念呵呵一笑,将手帕小心折好放进怀里,抬手拍了拍景轩的肩膀后挪回马车:“一会路过酒家给爷准备几壶好酒。” “王爷您不是戒酒了么?”景轩有些不明所以。 “无心自无戒!”云念说了五个景轩想了很久都没想没明白的字,有心想问个明白可回头瞧见云念又闭上了眼睛,只得默默记下,一会休息的时候给云念准备。 因为队伍庞大,随行还有一半是宫女太监,行进速度就可想而知了,半天下来,才走了十多里,不等落日又得准备住宿吃食。令之恒瞧着露宿营地东奔西跑乱成一片的随行宫女太监,躺在帐篷里喝酒吃肉的安正瑀,以及营地外用剑砍倒一棵环抱粗大树的安正珂,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云念伸了个懒腰,趴在窗口瞧着外面的情况,再看令之恒那一脸生无可恋,抬手拍了拍窗户将令之恒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对他招了招手。 令之恒几步走到窗瞧,上下打量了一眼云念:“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躺久了,全身疼,肚子还有点饿。能不能劳烦大将军……”云念面露苦涩,收手摸了摸肚子。 第134章 “我去弄!”不等云念说完,令之恒直接转身去找吃的。没一会就提了个食盒回来。 云念乐呵呵接过,打开看了看,眉头跟着一皱。令之恒往里瞧了一眼,也跟着皱眉,抬手就要收拾食盒:“我去让他们换一份!” “不!不用!”云念探手一拦,从食盒里拿出炒小菜,再翻出筷子把里面的带肥的肉,芹菜一样样往碗里挑:“虽然我不喜欢吃,但也不能浪费了,将军要是不介意,一起?” 令之恒愣了,抬眼看着云念,一时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云念将大部分菜都挑进碗里,盛了米饭弄了一大碗递到他面前他才怔怔接过。 云念乐呵呵一笑,自顾自吃了起来! “王爷,您要的酒……将……将军……”景轩掀起帘子就跨了进来不想看到令之恒也在,拿酒的手顿时哆嗦了一下,人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正好!”云念挑眉一笑,立马接过酒壶,从一侧的随行包里翻出三只酒杯摆在食盒盖上,又给景轩摸了一双筷子递过去:“出门就不要拘礼什么尊卑有别了!一起吃点!” “王……王爷……”景轩吓了个哆嗦,有些慌乱的看向低头吃饭的令之恒。 令之恒抬眼看了看景轩,开口语气明显柔和许多:“就当在军营里,不用拘束!” “啊?好……好……”景轩反应慢半拍的坐下吃饭,不过显然是还没有适应,吃的有些局促。 云念瞧着景轩这般拘谨,就一直给景轩倒酒,景轩也不敢不喝,没一会就有些醉意了,自然也没那么拘束了,一会搂着令之恒的肩膀叫大哥,一会要跟云念拼酒拼个不醉不归。眼瞅着要上手搂云念,被令之恒一手刀直接给打晕了。 看着倒在一侧昏睡的景轩,云念长舒一口气,没想到景轩平日里废话不说半句的人醉了居然真的烦人。 令之恒也舒了口气,慢慢挪到云念身侧,给云念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管云念喝不喝,对着云念的酒杯轻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云念轻笑,默默喝着杯中酒,他喝酒,左右不过去想这个味道了,蛊王陷入沉睡,他也没了顾及。给景轩喝酒是想让景轩放松一下,至于令之恒……云念侧头看着令之恒明显消瘦的脸,突然轻笑了起,微微缩了缩身体,直接靠在令之恒肩膀上,感觉令之恒的身体明显一僵,肩膀肌肉紧绷,硬的有些硌得慌。于是云念直接用头顶了顶令之恒的肩膀,试图寻找个柔软点的地方。 令之恒先是身体僵硬,可察觉到云念在寻找个舒服的位置,便慢慢放松了下来,任由云念靠着,可没想到云念探寻了几下,似乎是觉得靠肩膀不舒服,竟慢慢倒进了令之恒怀里,枕着令之恒的腿,慢慢缩成团,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令之恒,我好像有点想家了……” 第81章 醉酒炙吻 令之恒探手想要抚摸云念头发的手瞬间僵在了空中,云念的话让他心口像被大铁锤狠狠锤了一下,痛,更心疼云念。可他作为始作俑者,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算是安慰? 想想,令之恒满心苦涩,看着呼吸渐渐平稳的云念,微微探手,将边上的酒壶拿过来直接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了个干净。他也想醉,醉了,才能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安正珂发泄到全身无力靠着砍倒的大树眼看着日落西山,心中的郁闷无法疏散,身边连个谈心的朋友都没有,原想派侍卫请令之恒过来聊聊眼下的行程问题,却不想侍卫告诉他,令之恒和自在王喝醉了!!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令之恒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喝酒……越想,安正珂就越烦躁,手里的剑都被他砍卷刃了,大树也倒了,可他的烦躁还没有解决! “云念……云念……”令之恒醉眼昏沉,探手摸着云念顺滑的长发,他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可做梦他都不敢这么做,此刻云念趴在他腿上,让他恐慌,害怕,激动,紧张,还有那么一点窃喜,如果时间可以停留该多好? “嗯……”云念不知是醒着还是做梦,轻应了一声,大概是头发落在脸上有些痒,云念抬手胡乱的摸了下脸。 “云念……”令之恒又唤了一声,可他却不敢再说什么,他已经不敢再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云念不接受,甚至抗拒,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能力去信守承诺!有时候连保护云念的能力都没有……他不敢,堂堂安国护国大将军,战无不胜的杀神在云念面前怂了! 云念似乎是被叫醒了,睡眼惺忪的扭头看向令之恒,微微皱眉,抬手将手放到令之恒的脸上,呵呵一笑:“还好……有你!” 令之恒身子一僵,怔怔看着云念的脸,努力压制的思绪一下爆发,终是无法克制,低头吻上了云念的唇。 唇齿间弥漫着清酒的香甜和辛辣。云念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渴了,含着令之恒的嘴唇不停的吮.吸,探手环着令之恒的脖子,仿佛要将令之恒吃了一般。 令之恒从惊愕中回神,仿佛是感情得到了回应,一下将云念紧紧抱住疯一样回应着云念的吻。 “恒哥!恒哥!” 安正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跟着沉重的脚步声快速逼进。 令之恒瞬间惊醒,慌乱推开云念,紧紧将云念还乱动的双手抓住,连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缓和满身的躁.动。看着醉眼朦胧的云念有些发肿的嘴唇,忍不住的轻笑了笑。 第135章 “恒哥,你在么?”安正珂来到马车前刚想上去,可想起云念也在这辆马车里,心里没来由的厌恶,只得停在边上敲了敲马车。 令之恒微微皱眉,这么好的兴致被打扰,他也是很恼怒,看着云念醉的发红的脸,迷迷糊糊还在他怀里探索,强压下躁.动用毯子将云念一裹慢慢放到一侧确定云念躺着舒服了这才转身掀起马车帘子看向外面。 “三皇子,这么晚了,有事?”令之恒努力让自己的火气不从语气中喷涌。 “恒哥……”安正珂有些惊愕,他还是能听得出来,令之恒有些不耐烦。更重要的是,令之恒居然和云念睡在一辆马车里。可当帘子掀起,看到窝在另一侧的景轩时,安正珂的惊愕也缓和了几分。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安正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而换上一脸着急:“虽然迎接母妃事宜父皇让太子全权做主,可这行程……” “三皇子,您这些年一直远离朝堂加入修道宗门,跟随师兄弟四处云游,可知道此去苍莽一路风景如何?”令之恒抬手打断安正珂的话,问了一句让安正珂有些蒙的话。 “风景?”安正珂微愣:“风景挺好,虽然眼下是冬季,可途中路过青旅,满山是常青树,还有梅城,满城梅花盛开,还有冰涧,现在正是赏冰花的好时候,还有……可是,这很我和你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安正珂介绍的有些不耐烦。 “太子殿下正等着看三皇子着急烦躁的样子,等着您跟他闹,跟他吵,扰乱他的迎接计划,让万众瞩目的夕贵妃为国祈福回宫成一个笑话。若夕贵妃在,臣想她应该希望三皇子殿下可以静心欣赏一下沿途风景!”令之恒挑眉看了一眼安正珂,见安正珂愣在原地,忍不住一皱眉:“夜深了,三皇子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路过永安河,听闻会有冬捕,太子殿下可能还会滞留半日,三皇子不妨养精蓄锐,明日亲自为夕贵妃捕一条美容养颜的雪鱼纳入回宫的贺礼中!” 安正珂目光闪烁,随即点头快速离开,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恒哥,马车地方小,要不进帐篷休息吧?” “不必了,自在王身体不便,上下麻烦。”令之恒刚要回马车,听到安正珂的话便又停了动作,看向安正珂面露正色:“既然回来了,就把心也收一收!” “恒哥……”安正珂微愣,心里还压着话,可见令之恒回了马车,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眼下时机不对,马车里还有其他人,周围又有那么多眼睛盯着,想着,安正珂怔怔一笑,转身快步离开。 只听着安正珂的脚步远去了周围慢慢安静下来,令之恒这才长舒一口气,慢慢挪回到云念身侧,可看到云念已经睡着了,一时满心复杂。他不知道,刚才那炙.热的吻是云念对他感情的回应还是喝醉后的撒酒疯。想着,令之恒抬手慢慢伸到云念面前,想要抚摸一下云念的脸,可又怕打扰他休息,纠结一会后,令之恒终究是无奈缩回手,缩回角落默默闭上眼睛睡觉。他从心里有些怕了,怕云念不理他,怕云念抗拒他…… “啊……”景轩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刚一动就觉得后脖子一阵剧痛,跟着是脑袋,全身都痛。明明就是醉酒,怎么感觉自己被人群殴了呢? “小轩轩醒了?”云念睁眼看了看,随即再次闭上眼睛,嘴角挂笑:“话说你这喝醉了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啊?什……什么?”景轩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就听到云念的话,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越是努力回忆昨晚喝酒的事,越是什么也想不起了,心顿时就慌了,四下一看不见令之恒微舒一口,身子有些发软的往门口挪了挪让冷风吹吹,好清醒一下。 “你不记得了?”云念笑着睁眼打量着景轩狼狈的模样:“你昨晚可是说要拜令将军当大哥的!还说本王年纪稍小,就当个三弟!” “不…不…不可能!”景轩额头冷汗直流,尴尬的摇头摆手:“王爷身份高贵,卑职哪有那个胆量。” “是没胆量认兄弟啊?还是嫌弃本王是个累赘打算不认账啊?”云念一挑眉,面露不悦之色。 “不敢,属下不敢!”景轩听这话,当下更慌了,连忙爬起来就要给云念跪下。 “好了,不逗你了!”云念看景轩吓了脸色都不对了,只得收了玩笑:“你家将军出去有一会了也不见回来,你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本王饿了!” “是!属于这就去!”景轩长舒一口气,赶忙起身出了马车,手忙脚乱的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踉跄落地片刻也不敢耽搁的远离马车。 云念无语一笑,瞧了一眼自己有些发白的手,再瞧着景轩那仓皇逃跑的模样,别人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吃人的恶魔? “怎么了?”令之恒掀了帘子跨进来,抬眼就见云念看着自己的手苦笑,忍不住一皱眉,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云念面前:“饿了?” “嗯!”云念应了一声,从怀里摸出手帕胡乱擦了擦手,直接探手伸进食盒拿起点心就吃:“早知道你去拿吃的,就不用打发小轩轩去了。这点心不错,你也吃点。”说着云念掀起帘子往外瞧了一眼,这会天色还早,到处该收拾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只等着安正瑀起床下命令出发。 “太子殿下昨晚睡的晚,吃完再睡一会!”令之恒瞧着云念吃点心的模样,莫名的联想到曾经在山野看到松鼠吃松果的模样,小脸鼓鼓的,很可爱! 第136章 “太子殿下这是出来游山玩水了吧?”云念淡淡一笑,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渣,抬手直接枕在脑后闭上眼睛打算睡觉。刚闭眼就觉得面上一热,睁眼就见令之恒坐在他身侧,手里拿着条帕子正探手给他擦嘴,鼻口间温热的呼吸就喷在他脸上,脑子里一下就冒出昨晚的情景。虽然是令之恒主动的,他喝了酒头脑发热也没控制住自己,可到底他们的性别摆在这,酒醒了,他自动选择性失忆了。可眼下…… “怎么脸这么红?”令之恒正认真擦嘴,发觉云念的脸慢慢红了,不由皱眉,抬手就贴了过来,一抹发觉还有些发烫,眉头紧锁:“怕是昨晚着了风寒!我去找御医过来看看!” 第82章 将军过往 “不!不……不用。”云念赶忙抓住令之恒的胳膊:“我没事,再者我自己就是医者,惊动了别人也不好。”说着,云念从怀里摸出个药瓶直接倒了一粒就往嘴里塞!结果药丸还没进嘴就被令之恒一把抓住夺过药丸查看了起来,边看还边责备云念:“病急不能乱投医,这药丸是治什么的?不对,我记得上次你中毒就是用了这个吧?你中毒了?不对……”令之恒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一下凑到云念面前,几乎贴着脸抬手摸了一下云念发烫的脸,眉眼带笑:“你这是害羞了?” “令之恒!”云念没来由的心跳加快,听到这话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就炸毛了,怒吼一声,慌乱的一把将令之恒推开,快速用身侧的毯子包裹自己,裹到仅露个头,双眼圆瞪,怒目盯着被马车上行礼箱撞到的令之恒,看到他疼的眉头一皱,瞬间又舒展,再对上自己还是那副努力讨好的微笑时,瞬间又没了火气,缩着脖子扭头不肯再看令之恒。 令之恒努力笑了笑,小心翼翼凑回云念身侧,见云念不理自己,一时心里一阵懊恼,是他没控制好情绪,他还以为云念在一点点接受自己,他还以为云念想起了昨晚的事……心口微痛,令之恒再次开口道歉:“对……” “对什么对,你……你……”令之恒还没说完,云念怒盯着令之恒,直接打断他,可话刚出口,景轩的脚步声就出现了。云念到嘴的话硬生生止住了,气的瞪了一眼令之恒再次扭头缩着脖子闭眼装睡去了。 令之恒一时语塞,看着云念这样也不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还是在表达什么情绪,他看不懂猜不透,一时也是头疼。 “将军…”景轩掀起帘子见令之恒也在,微愣了愣,再看边上打开的食盒,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放着吧。”令之恒微舒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郁闷疏散一点,起身往外走:“照顾好王爷。” “是。”景轩应了一声让开地方,看着令之恒明显心情不好,一时心慌,盘算着是不是他昨晚喝醉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越想心就越慌,可他又不敢去问,扭头见云念缩着脖子闭眼睡觉,对比了一下,默默凑到云念身侧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王爷…” 云念抬眼看了看景轩,又往毯子里缩了缩,闭眼继续眯着,开口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一副怨妇模样?” “将军这是……怎么了?我昨晚真……”景轩有些慌,开口都有些结巴。 云念嘴角带笑,睁眼打量着景轩,见他一脸幽怨,说话牙齿都在打磕,显然是怕的厉害,只得放弃继续逗他的心思:“放心,你昨晚喝醉就睡了,没说什么,逗你玩呢!这小胆量,怎么跟你家将军混到现在的?” “真的?”景轩有些不敢相信,确定云念眼神里都是真诚,这才长舒一口气,身子一软直接瘫坐下来,声带哭腔:“王爷,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将军他……将军他最不喜欢别人和他称兄道弟。三皇子和将军一起出生入死三四年,三皇子一直叫将军恒哥,将军对三皇子,始终是中规中矩。” “为什么?”云念立马就好奇了,起身将毯子给景轩分一块,还往景轩身侧靠了靠。 景轩被云念这一连串动作惊的连忙往远挪了挪,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摇头摆手,起身就要溜:“没,没什么,该收拾一下出发了,属下去看看……” “小轩轩……”云念脸上带笑,牙齿却咬的咯吱响,抬手直接把手指捏的咯咯响,眼睛微眯:“去吧,出了这辆马车,本王可不敢保证你还能不能再上来!” “王……王爷……”景轩起身的动作一僵,苦着脸一副生无可恋,以前一直觉得将军喜怒无常,不好相处,但小心翼翼,做事谨慎也没什么生命危险。云念虽然看着风流倜傥,对什么都不在意,可这位是真记仇啊! 眼见逃不掉,景轩也就认命了,掀起窗帘往外瞧了瞧,确定令之恒在远处忙顾及不到这里,这才缩回脑袋低声解释:“就是将军和几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参军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将军眼看他那些兄弟死在战场上,还剩最后一个兄弟的时候,被敌军蛊惑,刺了将军一刀,将军亲手杀了他。虽然参军都是自愿的,但当初是将军提议的……将军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后来打仗久了,死的人多了……”景轩没有继续,一提打仗的事,心里就觉得压着块石头,很沉,很重。 云念听着也没来由的一阵心烦,脑海里全是战场上那些残破的尸体,或许这也是令之恒一直坚持维系安国内政平稳的原因。说到底,他们的目标都一样,只是……云念瞧了一眼窗外有些凌乱的营地,以及那个被众人拥护着趾高气昂的安正瑀,心里一阵苦涩,这样的人,能维持好眼下这天下太平的局势么?再看边上的安正珂,拳头紧捏,脸上还努力维持着笑,这样的隐忍别说安正瑀知道,就路过的小宫女都能察觉吧?? 第137章 “王爷,该出发了,您还需要什么?属下提前给您备着!”景轩见云念望着窗外不说话,起身收拾好食盒,准备下车套马。他的工作就是照顾好云念。 “去把战马牵来,车里坐的骨头疼,出去吹吹风!”云念回神慢慢挪到边上。 “将军怕您呆的无聊,战马一直给您留着。”景轩笑了笑,跳下马车从一侧牵来战马,小心的扶着云念骑上去。 “哦……”云念愣神应了一声,抓着马鞍翻上去,再手动调整一下双腿,战马很乖,只等着云念坐好了,这才小步出发,慢悠悠带着云念在营地转悠起来。 “自在王好兴致啊?”安正瑀刚进马车正掀着帘子指挥众人快点收拾东西出发,瞧见云念骑马晃悠,心里就一阵厌恶,他对云念的恨那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只等一个机会,弄死云念他才觉得舒心。 “这不是沾太子殿下的光么。还别说,这风景确实不错,远离安城的喧闹,倒是很适合太子殿下修身养性!”云念挑眉一笑,抬手微躬了躬,算是行了礼。跟着就不理会安正瑀了,晃了一下马缰,慢悠悠溜达走了。 安正瑀气的咬牙,却拿云念没办法,只能把火气都撒到随行的宫女太监身上,连护卫也没躲过,各个被骂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等一切收拾妥当再次出发已经快中午了,还好,冬日的暖阳驱散了不少寒意,一行队伍顶风行了不到十里便到了永安河。虽然眼看着就要落日了,可还是有不少捕捞队在河面上钻冰打洞捕鱼,时不时还传来一声声欢呼,显然是收获颇丰。 安正瑀一瞧见这热闹劲,立马叫停了马车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凑了过去。 令之恒倒没着急凑过去,乘着天亮让队伍直接过河,在河对岸安营扎寨,正好,也等着安正瑀尽兴了。 安正珂似乎也没那么着急了,也跟着安正瑀凑了过去,随行侍卫将围观捕捞的百姓推到一边,给两人让开位置,两人刚上前就瞧见几个大汉正卖力扯着渔网,一条条大鱼蹦哒着被扯出来,尽管寒冬腊月,冰冷的河水打湿了衣服,可没人觉得冷。 “这鱼不错,挑些好的,鲜活的,送回去让父皇尝尝!”安正瑀用手帕捂着鼻子,鱼腥味太重,他有些受不了,对身边的侍卫嘱咐了几句便兴致缺缺的回了营地。天寒地冻的,干什么都没心情,他倒是更愿意呆在温暖的帐篷里喝着小酒听着小曲。 安正珂倒是很有兴致,围观了许久,又听周围百姓说有晚上夜钓的,搭个棚子,一边烤着火炉一边钓鱼,听着就很惬意。由于一直没看到什么满意的鱼,安正珂便决定亲自钓一条送给回宫的母亲。 随着夜幕的降临,河边冬捕的人也渐渐少了,偶尔还有些不愿意离开的还在继续试探着运气。安正珂让人打了好几个冰洞才找到个比较满意的地方,白天捕鱼的多,周围的鱼都捞了差不多了,安正珂怕一无所获,便选了个离冬捕洞偏远的地方搭了几个帐篷,让人准备上炭火,边烤火,边钓鱼。 令之恒一直在安排安营扎寨的事,安定后还得让后厨准备晚饭,等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半夜了。 云念溜达了半天也累了,吃了些东西刚准备裹上毯子睡觉,就听见外面各种呼喊,还不等他明白喊的是什么,就见刚准备上马车的令之恒一下窜了出去。 “怎么了?”云念掀起帘子也探身朝人流涌过去的地方看去。 “听刚才那喊声……好像是三皇子掉河里了?”景轩回忆着,脸色也是一变,人也一下窜了出去。 云念微惊,挪出身子将战马拉到一侧,翻身直接坐上去,也顾不得调整一下双腿,甩着缰绳也冲了过去。 第83章 冰河落水 只见河边乱成一片,两三个帐篷散乱丢弃,炭火烧的啪啪响,将帐篷也点燃了,火光中,令之恒纵身跳进破裂的冰河里。 随安正珂掉下去的还有三个侍卫,令之恒将期中两个拉出了冰洞,由岸边的人拉了上去,可左右不见安正珂的人影冒出水面。此刻夜色阴沉,河中流水湍急,河面又有冰块覆盖,除了几人掉下去的地方和凿开的冰洞,哪里还有冒头的地方。 眼见安正珂没有上来,令之恒再次沉下去寻找。景轩让人更多的点燃火把将冰洞破大,拿着长棍伸进水里只等着令之恒浮出来抓住。 云念骑马绕过众人,顺着下游往后走,双眼死死盯着漆黑的冰河。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所有人都有些慌乱的时候,云念突然抽出战马上的配剑,指挥战马快跑几步,对着冰封的河面疯狂挥剑。 云念这边一动,围着冰洞的众人寻声望了过来。只见河面冰块翻飞出去,跟着令之恒提着一人从下面窜了出来,一落地,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云念心惊的同时,直接从马上翻了下来,却忘记了自己的腿不能用,狠狠摔在地上却也顾不得疼,支撑起身子快速爬到令之恒身侧检查令之恒的情况。 令之恒身体僵直,鼻息间已然没了呼吸,云念心一沉,抬手发现自己的手紧张到发抖,只狠狠捏了一下,随即快速探查令之恒口中有没有泥沙异物,再按压胸部。 “三皇子……” “将军……” “快叫御医……” 周围乱成一片,安正珂被众人抬起各种呼唤,转而抬着直奔营地。景轩一脸惊愕的看着云念有些不知所措:“王…王爷……将军……御医……” 第138章 可云念根本没有顾忌周围人的反应,连按好几下都不见令之恒有反应,更加慌了,想起小时候下乡,老百姓救落水孩子,云念俯下身子就照样学了起来。 “王……王爷……”景轩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周围的侍卫也蒙了。 云念来回折腾累的气也喘不过来,眼见周围人都瞪着眼睛不知所措一时气不打一出来,边按压令之恒的胸部边对景轩喊:“愣着做什么?快……按照我刚才的样子,捏着他的鼻子往嘴里吹气!” “啊?”景轩有些愕然,跪在令之恒身侧全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快点啊!没看见你家将军没气要死了么??快吹??”云念按的手疼,刚才破冰用力过猛,把内力都用光了,只知道急救按压,甚至都没想到让其他人用内力帮忙! “没气了??”景轩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捏着令之恒的鼻子,猛吸一口气就要对着令之恒的嘴吹下去。好在,令之恒突然有了反应,身子一颤,连连咳出好几口水来。 云念瞧着令之恒终于有动静了,身子一软,自己也没力气了,勉强抬手让景轩扶着令之恒侧躺着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 景轩也是吓的不轻,一见令之恒有反应,闪电般缩回捏着令之恒鼻子的手,快速将令之恒扶侧身帮令之恒拍着后背。周围十多双眼睛盯着咳水的令之恒,紧张的只有喘粗气的声音。 “吐出来就好了,你们快把令将军抬回去,换了衣服!叫御医来看看。”云念缓了缓劲,见众人都还愣着一时有些无语。 令之恒也是意识昏沉,吐了水,连眼睛都没睁就又晕过去了。众人见此一阵慌乱,听到云念的话,立马七手八脚的抬着令之恒就往营地跑。 人都跟着走了,反倒是云念被凉在了冰冷的河面上,救令之恒这会功夫,衣服早湿了,这会寒风呼啸,瞬间就觉得从头凉到了脚。正在云念不知所措时,只见一侍卫急匆匆跑了过来。 云念微舒一口气,还好,还算有人记得他。眼看着那侍卫跑过来要扶自己,云念探手刚抓住那侍卫的胳膊就觉得这侍卫用力不对。他借力要起身,可这侍卫却抵着他往后退。一瞬间,云念便明白,这侍卫哪里是好心来带他回去,分明是送他沉河的。 手指翻动,借着抓力,两根银针直接刺进侍卫的手臂,趁着侍卫疼的一瞬,云念顺势就往地上一滚,算是远离了冰洞。 那侍卫也没想到云念会动手,两根银针也不知扎在了什么位置,一瞬间他的胳膊发麻不受控制的抖动。再反应时,云念已经逃离了他的掌控。捏着发抖的胳膊,侍卫扭头狠狠盯着瘫软在地的云念,咬着牙大步跨来。 “王爷!!”景轩似乎是想起云念了,很远就喊了一嗓子,跟着人就窜了过来。 那侍卫上前的脚步一停,瞧了一眼奔过来的景轩,微犹豫了一下,再次朝云念扑来,云念却也做了准备,一转手,五针银针再次夹在手里,只等着那侍卫冲过来就甩出去。 侍卫借着远处的火光瞧见云念手里那一闪而逝的银芒,前扑的动作顿时一停,跟着扭身一脚蹬在冰面上人一下子滑出去老远,再几个闪身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中。 “王爷,您没事吧?”景轩心跳的厉害,刚才想起云念他就跑了出来,在营地就看见云念在冰上打滚,身侧还有个黑影。他知道,就那个距离,就算是令之恒的功夫也未必能救下云念。那一瞬间,他真的是心如死灰。眼看着那黑影退走,景轩的心这才安定,赶忙探手扶着云念,检查云念有没有受伤。 云念收了银针缓了缓神,这才微舒一口气冲景轩摆了摆手。刚想说话,战马嘶鸣一声快步朝云念跑来,然后竟然在云念身侧卧下了身体。云念微愣,随即明白战马的意思,托着马鞍爬了上去,景轩小心的扶着,只等云念坐好,战马起身驼着云念往营地走,他才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一眼那黑影消失的地方。 云念回到营地换了衣服坐上轮椅由景轩推着进了帐篷,令之恒换了衣服,脸色还有些发青,呼吸还算平稳,就是眉头皱着,似乎睡梦中都有让他烦心的事。 “今晚多派些人巡逻,这里我守着,你去外面照应着,多留心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的情况。”云念瞧着令之恒许久,心里一阵阵的后怕,眼看着令之恒跳下去救别人的时候,他真的怕令之恒再也不会浮出水面,盯着那黑漆漆的冰面时,他脑子里全是令之恒可能在水下挣扎的样子,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令之恒可能不会再来烦他了,不会再处处照顾他了,可能那些让他抓狂的话再也听不到了…… “冷……好冷……” 云念正胡思乱想,耳边传来令之恒模糊的声音,云念这才发现令之恒脸色潮红,一探手,额头发烫,可身子却缩成一团,牙齿打磕,迷迷糊糊的说着冷。 云念连忙探了被子给令之恒压上,可令之恒依旧缩着,身子跟着发抖。云念探手诊了一下,一时有些无奈。令之恒还真是拼了命去救安正珂了,一身内力全无,寒气入体,估计要大病一场了。 眼见被子没能给令之恒温暖,云念支撑着慢慢挪到床上,将枕头靠在床头,自己靠着,手动将腿分开,把昏睡的令之恒拉到怀里,从后面环住紧紧抱着,再裹好被子。令之恒的身体很凉,手也是冰的,平日看着威风凛凛,这会抱着只觉得抱着一身骨头,硌得慌。 第139章 屋里烛火通明,地上的炭火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云念环着令之恒,双手紧握着令之恒的手,用全身给令之恒自己的温暖。 许是骑了半天马累了,许是经过刚才那么一吓,这会缓过来了,云念就这样抱着令之恒沉沉的睡着了。 令之恒也安稳了,躺在云念怀里,眉头也舒展了,睡梦中,他和云念坐在满树黄色叶片的银杏树下喝酒,云念脸上的笑很好看,像冬日的暖阳,像夜空中的星。他多想一直沉浸在梦中,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看着,守着。不必烦心哪里打仗了,不用烦心谁做皇帝了,也不必担心身边的人讨厌他,远离他。这是他的梦,他能想到最好,最简单的梦,可却最难实现。 因为姿势实在不舒服,怀里又抱着个人,云念这一觉睡的很难受,天微亮的时候就醒了,睁眼就对上了令之恒有些呆滞的眼神。 云念瞧着令之恒醒了,一下就精神了,连忙松手摸了摸令之恒的额头,确定不发烧了,又去诊脉,确定没太大问题了,这才长舒一口气。不过令之恒一直呆滞着盯着自己,让云念有些怀疑令之恒是不是呛水呛傻了,这一想,心跟着一慌,探头小心询问,同时观察令之恒的表情变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昨晚一直是你在照顾我?”令之恒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眨了眨,还算灵活。 瞧着令之恒这变化,云念又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同时抽手打算将令之恒推开,他好起身下床,他现在身体都僵了,后背硌的都麻木了。 可云念刚准备抽手,令之恒却转手一把抓住,将云念扯在背上,侧着头盯着云念:“昨晚也是你救的我?” 第84章 又欠一条命 云念试着抽了抽胳膊没抽回来,又怕伤着令之恒,只得放弃,半趴在令之恒背上,半耷拉着脑袋抵着令之恒的肩膀,有气无力的开口,同时还打了个哈切:“是呀,啊……令将军可是又欠了本王一条命啊!” 令之恒侧头看着一脸幽怨的云念,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侧头往云念脸上凑了凑:“那你昨晚是怎么救的我??” 云念微愣,随即想起自己救令之恒时的场景,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完了,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令之恒嘴对嘴吹气,是不是说不清了?这要是传出个什么流言蜚语,他以后还怎么出门?怎么约姑娘?怎么跟家里人交代??越想,云念越懵,蹭一下抬起头抽着胳膊就要下床。 “怎……怎么了?”令之恒眉头一皱,他提了一句昨晚,云念怎么这么大反应。 “还怎么了?本王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上了。”云念埋怨着挣扎的更厉害,双眼圆瞪,怒盯着令之恒:“你快放手,本王去灭口。晚了,传出去本王还怎么见人?松手!不松手我翻脸了!!” “灭口?灭谁的口?为什么要灭口?”一听云念要出去杀人,令之恒更不肯撒手了,努力想了想,试图回忆起昨晚的事,可他当时精疲力竭,意识有些模糊,记着的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才问云念确定一下,可他没想到云念会有这么大反应。 “我……”云念动作一僵,一时又有些为难了,别人倒是无所谓,关键还有景轩在,其他人杀了就杀了,景轩么……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再看令之恒,原本还一脸茫然,这会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云念只觉得自己的命门被人捏住了一般,心里炸毛的同时也不管会不会伤着令之恒,挣扎着就非要抽出胳膊远离令之恒:“令之恒!放手!放手!再不放手我出手了!!” “王……王爷……”景轩听到帐篷里有动静,生怕出什么事,掀起帘子就跑了进来,可看到床上这一幕,顿时愣住了,跟着脑子一转,身子跟着一转,脚步不停的往外跑:“那个……属下去看看早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站住!回来!”云念眼见景轩进来又要跑,连忙开口喊住,也不理会景轩的一脸不情愿和令之恒那带着杀意的眼神,挣脱双手将令之恒推到一边,提着发僵的腿往床边拿:“快过来啊!磨蹭什么?扶本王一把啊!!” 景轩瞧着云念动作僵硬,也知道云念就这样坐着让令之恒靠了一晚上,也不管令之恒那要杀他的眼神,赶忙探手扶着云念坐到轮椅上:“王爷,属下推您回马车还是……” “回马车!”云念片刻也不想多呆,直接打断景轩的话,侧头瞧着令之恒半趴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挂着痞笑,一时气不打一出来,瞪了一眼令之恒,不等景轩推他,自己转着轮子就往外走。 挪到马车上,云念直接来了个挺尸,他这会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昨晚没觉得哪疼,今儿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摔马,冰上打滚,还坐了一夜,这会屁股都不是他的了。 景轩瞧着云念确实累了,也不敢打扰,给云念盖上被子,又遮好帘子,让几个侍卫好好守着,确定万无一失了,这才扭身回到令之恒的帐篷里。 一进帐篷,令之恒还躺着。景轩走了两步直接跪在了地上:“属于有错,请将军责罚。” 令之恒微微皱眉,慢慢起身,身体还些虚弱,以至于起个身都出了一身的虚汗。瞧着景轩脸色不对,令之恒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了?三皇子……” “三皇子抢救及时并无大碍,御医说修养几日便可痊愈。”景轩低头回复。 第140章 “那是太子又出了什么事?”令之恒听到安正珂没事,松了口气。 “太子一切安好。”景轩头更低了,不敢等令之恒在询问便直接说了请罪的缘由:“昨晚王爷救了您之后,属下等人着急送您回营地,把王爷忘在河边了,等属下想起出去寻时,见一黑影对王爷出手。好在,王爷有银针防身,那黑影退走了。是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王爷。”说完,景轩再次行礼:“请将军责罚!” 令之恒僵坐在床上,心里一阵阵的发寒,他跳下去救安正珂的时候,脑子里只想着救人,根本没想其他,在水里挣扎着探索出口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也觉得自己可能上不去了,可能要死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云念了。 可黑漆漆的水下,他听到了马蹄声,他看到了云念在火光下着急的脸,那一瞬间,他又有了求生的力气。他活了,云念再次救了他,可他却不知道云念差点被杀了,该责罚景轩么?这是景轩的错么? “昨晚的事调查的如何?”令之恒瞧了一眼景轩,抬手示意他起来,现在,他想的是找到事情的起因。 “被您救上来的侍卫说三皇子想夜钓,又说帐篷里冷,加了三四个碳盆,温度太高,冰化了……”景轩对此心中还是存疑的,可安正珂还昏睡着,也没法问当时的情况。 “人都没事?”令之恒眉头金锁,安正珂虽然是皇子,娇生惯养,但也不可能连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还有一个侍卫没救上来。其他两个侍卫说那人是三皇子的亲卫,一直跟在三皇子身边,也是他进进出出,帮王爷拿了好几个碳盆进去的。”景轩脸色一暗,死无对证?还是巧合?? “去查!”令之恒可不相信巧合。刚说完,帐篷外就一阵人声嘈杂,跟着就有侍卫在外汇报:“启禀将军,太子殿下吩咐,即刻拔营出发。” “三皇子醒了?”令之恒脸色不怎么好,平日里磨磨蹭蹭,日上三竿的才出发,今天倒是积极,这天才刚亮。 “太子殿下说三皇子左右不过是躺着养病,马车里和帐篷里也没多大区别,不能耽误了行程,陛下怪罪下来,他担待不起。” “好,本将军知道。”令之恒眉头皱了皱,跟着舒展开口,脸上挂着一抹笑,侧头看着景轩:“既然要请罪,本将军就罚你安排接下来的一切行程和安全事宜。” “那……王爷……那……”景轩看着令之恒脸上的笑,只觉得后背发凉。 “本将军为救三皇子,染了风寒,重病在床,不能理事。”令之恒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回答景轩的问题。 景轩听的一愣,随即便明白,连忙躬身行礼:“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云念迷迷糊糊刚睡着,马车就一阵摇晃,睁眼就见令之恒被两个侍卫扶上了马车,直接放到他旁边,连个礼都没行就退出去了。 云念一脸茫然,瞧着装睡的令之恒,顿时明白了个大概,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想杀了令之恒的念头几乎要占据他全部的理智。偏这个时候,马车外响起景轩那欠揍的声:“将军受寒病重,需要好好休养几日,还请王爷帮忙照顾着,属下还有事,拜托王爷了!” “我……”云念骂人的话还没说,掀起帘子哪里还有景轩的影子,顿时气的心口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扭头,背过身,往边上挪了挪,紧贴着车箱,是半分也不想挨着令之恒,更不想看到他。 令之恒倒也安稳,躺着真跟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反倒是云念,闷声躺了一会觉得更憋气,扭身见令之恒躺的安稳,更气,拿起枕头就想扔令之恒脸上,可刚一动,胳膊一阵抽搐,撕裂般的疼让云念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怎么了?是伤到哪里了?”令之恒一直装睡,听到云念有动静,偷偷睁眼瞧了瞧,见云念疼的脸都变了,蹭一下坐了起来,探手就要检查。 云念想躲开令之恒,可胳膊一抬,更痛,只得放弃,自己捏着手腕查了查眉头微皱,摔马摔伤了,当时太着急也没觉得疼,这会才发现,半个肩膀都淤青了,好在,没伤到骨头。 令之恒也不管云念愿意不愿意,抓着云念的手活动了一下他的胳膊,手腕,确定没伤到骨头,这才微松了口气,转而探手轻轻帮云念按着肩膀:“要不要帮你擦点药酒?” 云念被按的脸都有些扭曲了,疼的直咬牙:“不用!只要令将军安稳点,别再连累我就好了!啊!令之恒你谋杀啊??好歹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啊!!” 令之恒一听云念的话里带着埋怨,手就无意识的没了轻重,结果,云念就是一阵叫嚷,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令之恒看的忍不住轻笑。 “还笑?还笑!!看看你这样子!!”云念被令之恒的笑整的更生气了,怒哼哼的抽出胳膊,扭身扯上毯子直接倒头闭眼,还不忘往边上挪一挪,远离令之恒。 令之恒瞧着云念这一副小媳妇生气模样,更是忍不住的轻笑,不过,他也知道云念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累了,便也没再打扰,默默躺回去,慢慢往云念身侧挪了挪,背靠着云念扯好被子,顺便给云念也盖了一半。 第85章 咬一下 “往那边点!挤” “我冷……” “我热!” “我冷……” “活该!冷死你算了!” 第141章 “我冷……” “我……”好像云念还拿令之恒没办法,一时气结,干脆,闭眼睡觉,懒的搭理,靠着就靠着,又不会少块肉。要怨只能怨自己手贱救了这家伙。 也是真的是累了,尽管一路颠簸,可云念却睡的无比安稳,令之恒刚开始还睡不着,可听着云念均匀的呼吸,没一会也睡着了。景轩这回也算学聪明了,不到安营扎寨的地方,就不让人去打扰他们。 安正珂中午的时候醒了,了解了一下事情前后,却也没多追问,只想去看看令之恒的情况,景轩便以令之恒还在昏迷推脱了。倒是安正瑀,一路上马车里都是欢笑声,还有丝竹声歌声,小日子那叫一个惬意! 行至下午刚好到达青旅,满山青色,顶上又被白雪覆盖,倒是别样的美景。太阳还很高,安正瑀便让人驻扎休整,领了三四个随行侍女逛起了青旅。 云念被外面安营扎寨的动静炒醒,烦躁的睁眼就准备起身骂人,可入眼就看到令之恒放大的脸,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跟个小女人似的缩在令之恒怀里,一手还搂着令之恒的腰,双腿夹着令之恒的一条腿,这姿势,大写的尴尬啊!! 好在,令之恒并没有睁眼,云念僵硬的抬起胳膊刚要抽身离开,令之恒突然一个翻身直接将云念按在身下,双眼微眯,睡眼惺忪却凶狠的盯着身下的云念。当令之恒看清后,也是一愣,随即眉眼带笑,慢慢俯下身子,用鼻子抵着云念的鼻子:“睡醒了?” 云念随着令之恒的靠近,眼睛也一点点放大,感受着令之恒满身的阳刚之气,没来由的呼吸急促,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令……令之恒,你快起来!”没错,他又被压下面了,细细想想,这都第几次了??三?四?还是五??太没面子了!! “害怕了?”令之恒轻笑着,用鼻子轻轻蹭着云念的鼻子,云念急促的呼吸喷在脸上,温润的红唇就像一颗熟透的樱桃,让他忍不住咬一下!没错,就是咬一下,就一下…… “唔……”云念的瞳孔不断放大,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知此刻是什么心情,慌乱?害怕?不知所措?更要命的是,他居然想吻回去,想迎合令之恒的吻,想把令之恒压在下面…… “启禀将军,三皇子殿下有请!”马车外,侍卫微微皱眉,他刚刚明明听到马车里有声音,也确定令之恒是醒了。可怎么突然又没动静了? 云念瞬间回神,慌乱的将令之恒推开,起身抬手摸了两下嘴唇,随即趴在窗户上掀起帘子让冷风吹进来,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努力压下砰砰乱跳的心,也让自己清醒一下,去掉那些胡思乱想。 令之恒被推倒在一边,再起身就被冷风吹的直接打了个冷颤,意识也清醒了,脑子也清醒了,瞧着云念这般模样,没来由的又想凑过去,他不想去见什么三皇子,他只想环着眼前的人,把他所有的感情都表达出来。可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不想刚和云念有任何冲突,他要慢慢来,把云念逼急了,只会让云念离自己越来越远。 “风大,别着凉了!”令之恒拿条毯子给云念披好,不等云念发脾气就起身出了马车。 云念想把毯子丢开,可瞧着令之恒的背影,一时又纠结的厉害,他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像这满山的青一样,明明被冬天覆盖,却还努力维持着夏天的样子。他好像在接受令之恒,可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好像已经喜欢上了令之恒,可又不愿意去接受。所谓情爱,真和性别无关?? “恒哥,你身体如何?听景轩说你受了寒,可好些了?”安正珂身体恢复的不错,这会正在帐篷里转圈,一见令之恒进来,连忙上前询问。 令之恒躬身行礼,微咳了两声:“臣已无大碍,咳……咳……” “本该是我过去看你的,要不是你救我,只怕我早已经成了永安河里沉尸了。”安正珂说着邀请令之恒入坐,自己也坐了下来,招呼宫女将准备好的茶水端上来,又拿了几份点心,亲自给令之恒倒了杯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眼下也不宜饮酒,我就以茶代酒,谢恒哥救命之恩。” “三皇子客气了,其实,三皇子应该感谢自在王,若不是他在上面破了冰,臣恐怕也要沉尸了,更别提救三皇子了。”令之恒并未饮茶,而是起身对安正珂行了一礼:“保护三皇子是臣的职责,三皇子不必介怀。若……咳咳咳……若三皇子没有其他事情,臣……臣就先回去了,臣有寒疾在身,恐传染给三皇子。” “恒哥……”安正珂脸色微僵,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恒哥还是这般拘礼,那我便不多留恒哥了,我让御医备了汤药,恒哥早点恢复身体。” “那臣就先告退了。此行路途遥远,还请三皇子做事三思而行,保重自身要紧。”令之恒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 安正珂又是一愣,随即眉头微皱,想起昨晚的事来,他怕钓不到鱼,特意打了四五个冰洞,都安了帐篷,也放了碳盆,下了钓钩。可出事的那个帐篷里比其他几个暖和,而且鱼也容易上钩,他就一直呆在里面,后来……他好像睡着了?然后就掉河里了??令之恒临走时话里有话,他听的明白,只是,他一直觉得,他们毕竟是兄弟,就算为了那个位置会使些手段,可也不至于手足相残吧?? 令之恒回到马车时,云念半靠着窗户,裹着毯子又睡着了,寒风从窗户缝吹进来,将他的头发吹散,飘在脸上,云念似乎是嫌痒,睡梦中扒拉了几下脸,裹了裹毯子继续睡。 第142章 令之恒瞧着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扬,慢慢上了马车,裹了条毯子这才坐到云念身侧。 云念似乎是睡的不舒服,身体扭动了两下,努力找个舒服的地方靠着,令之恒瞧着探手轻轻将云念揽到自己怀里,云念也似乎找到了舒服的依靠,往令之恒怀里窝了窝,笼了笼毯子继续睡。 令之恒有些僵直的看着怀里的云念,心里一阵悸.动,心烦意乱,身体也有些发热。可看着云念,令之恒还是强行压下了所有情绪,任由云念寻到最舒服的位置睡觉,自己则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内力。外出随时会遇到危险,他得有能力应付任何突发情况,更要保护好怀里的人。同时,也可以转移一下心思,让他冷静下来。 夜色阑珊,满山青绿,就算是满天飞雪也无法掩盖。队伍走了两天才穿过青旅来到山脚下的梅城。远看,梅城到处都是盛开的各色梅花,花香隔着好几里都能闻到,这会走近了,只觉得像是走进了花海。 云念骑着战马,一路小跑着冲进城,转眼的功夫就没了踪迹,后来还是景轩在梅城酒楼门前找到了云念。云念躺在酒楼门前梅花树下的摇椅上,怀里还抱着个酒壶,就一会功夫,已经醉了。 安正瑀也瞧上了酒楼,直接将整个酒楼都包了下来,没一会的功夫,那也是歌舞升平,莺歌燕舞。 安正珂也没法,自顾自在城中寻了最好的花店,买了一盆难得的绿梅打算送给夕贵妃。 安正珂拿着绿梅回酒楼的时候,原本醉的不省人事的云念一下就坐了起来,双眼盯着那盆绿梅,一直看着它进了酒楼,好一会,突然一下站起来就要冲回楼里。可腿一软,人直接软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令之恒在店门口一直关注着云念,见云念这么大反应,连忙冲出来将云念扶回摇椅。 云念怔怔望着同样被惊动而停住脚步的安正珂手里的绿梅,好一会才回神摆了摆手:“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里还能见到绿梅。” 安正珂微微皱眉,嘴里嘀咕着:“少见多怪!”扭身回了酒楼。虽然确实如令之恒所说是云念救了他和令之恒,可他对云念始终没有一点好感,而且从见第一面开始就厌恶云念,他也说不清具体原因。可能是因为云念身为云国太子却无所作为,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可能是因为云念作为质子来安国,到底是个阶下囚,他看不上?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云念,云念就在那发脾气将令之恒推倒在地?也许是因为他听到的流言蜚语?总之,他不喜欢云念。 “想家了?”令之恒微怔,随即便明白,绿梅是云念的最爱,也是云国特有的梅花,远在异国他乡能看到家乡之物,自然有些激动。 云念怔了怔,抬眼看着令之恒,呵呵轻笑,转而摇头苦笑,家么?怎么会不想。可那又能怎么样?? “我去把那盆绿梅要来?”令之恒瞧着云念的苦笑,心跟着疼。 “没必要,没有意义。”云念摇了摇头,提起手里的酒壶仰头就倒了一大口,酒入吼,辛辣,刺激,可胃是暖的,继而流遍全身,全身都是暖的。瞧着满树粉嫩的梅花,云念轻笑起来:“左右不过流落在外,遇着个真心喜欢的,或许还能活的久一点。我一个无牵无挂之人,何必多寻烦恼,今天想着同病相怜的孤苦,明天担心它先一步枯死?人各有命,万物皆如此!” 第86章 抓到个小偷 “入夜了,我送你回房间吧?”令之恒瞧着云念这般实在心疼。 云念没说话,摇晃着起身想自己走回去,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腿更是没用,根本无法支撑他站起来,蛊毒是去了,可他的双腿也几乎要废了。踉踉跄跄的挣扎了一番,云念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软趴在摇椅上,搂着酒坛:“罢了……罢了,左右……不过一……人地方,躺哪……哪便是床。左右……不过一人,睡哪……哪便是……家。” 令之恒怔了怔,这点,他两倒是同病相怜了。苦笑一声,令之恒弯腰直接将云念抱了起来,乘着夜色,直接跳上二楼的房间,将云念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便转身出了门,他想将那盆绿梅要来,他想养着,好好养着。 房门一关,云念便睁眼坐了起来,掀了被子下床托着墙慢慢走到窗前,窗外是楼下梅树的满树梅花,伸手就能碰到,入眼全是盛开的花朵。 正在云念愣神的功夫,屋里突然传出咯吱一声轻响,几乎是一瞬间,云念侧身躲过一道寒芒,同时甩出十多根银针。随着扑通一声闷响,云念身侧掉下来一个黑衣人。 云念瞧着黑衣人,微愣了愣,看这身形,明显是名女子,而且,随同女子掉下来的还有个包裹,里面哗啦啦掉下来不少金银首饰。这……小偷?? 云念一阵好笑,慢慢挪到女子面前,原本想蹲下,可腿有些受不住,便直接坐了下来,抬手将女子身上的银针拔下来两根,有些好笑的用银针扒拉着地上的赃物:“瞧着没少拿啊。”说着,云念从一堆东西里挑出块玉佩对着女人晃了晃:“这东西可不兴拿啊!诛九族啊!对了,你家亲戚多么?九族得杀不少吧??” “我是孤儿,没有九族!!”女子怒瞪了一眼云念,身体僵硬,内力被封,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大霉了。她偷了这么多好东西,还以为今天撞大运了呢。 第143章 “这样啊?那没事!!官府免费帮你找家人,顺带说不定还能帮你认祖归宗。”云念呵呵轻笑,将玉佩又放回赃物堆里,安正瑀那个废物还真是心大,贴身玉佩都能丢了??这要是刺杀,够死十回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女子没了脾气,干脆放弃挣扎了。 “功夫不错,什么时候进来了,居然没人发现。”云念有一搭没一搭的用银针扒拉着其他东西,还别说,这女子确实厉害,安正瑀被偷不说,还有不少侍卫的东西,能从内卫手上偷东西,这功夫,他都未必有。 “昨天。”女子撇了撇嘴:“能不能让我换个姿势,这样趴着实在不舒服。” “叫什么名字?”云念一挑眉,又从女子身子拔下来两根银针,女子活动了一下胳膊,慢慢支撑着靠着桌腿坐了起来,可惜,还是逃不掉。 “牒氹!”女子打量了一眼房间,漫不经心的开口,没什么可偷了,不过,再瞧云念,门口那个喝酒的,模样不错,可惜是个残废。 “典当?”云念一愣,还有人叫这名? “通关文牒的牒,氹你开心的氹,水氹的氹!”女子直接翻了个白眼。 “牒氹?这名字……谁给你取的?”云念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叫这么个名字。而且氹这个字很少用,倒是云国乡间,百姓常用氹字代替哄,骗二字。当然,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水氹,肥沃的小水塘。瞧着女子这身手,确实很肥沃!也确实是氹了不少人啊。 “掌柜的给起的,说我爹把我典当给他了,就是个典当货,我爹没来赎回去那就是他的东西,归他所有,跟他姓牒,翻了一夜书,起了个氹字,说什么身轻如燕水上漂,大钱没有,小钱不断,越养越肥。”牒氹说的漫不经心,试着动了动,可惜胳膊没力气,腿更是动不了,没法挣脱。 “这掌柜的挺有意思。”云念怔怔点了点头,有文化,有水平,可转念,云念忍不住轻笑起来:“你那掌柜的就不知道还有个词叫跌宕起伏?你瞧瞧,刚得了这么多宝贝,转眼就被我堵着了。波折不断,这日子过的很刺激吧??” 女子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嘴巴咕囔着骂了句脏话,转而幽怨加不甘的瞪着云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本姑娘不怕你!” “哎呀!挺有志气啊!”云念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正好,我最近研究了一套针灸之术没有个用武之地,你既然落我手里了,又这么大义凛然,那我得试试。”说着,云念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出来,打开铺展,只见那布包上全是银针,长短粗细各不相同,不过烛火的照耀下倒是都闪着森森寒光。 云念探手取了根长的,拿手上和手指头比了一下长短,随即点头:“嗯,这根不错,从指甲缝扎进去,刚好通到手背,不伤关节不伤经脉的话还可以随着手指活动,嗯……十根手指……是十根。”说着居然从布包的隔层里抽出十根一样长短的银针放在一起,可转念又摇摇头,这人的手指不一样长,得量。转而抬眼看着女子,面带微笑的询问:“可以把手伸出来么?我看看你手指的长短,这长了不好操控,短了还得重扎……” “啊……你这个变态,我……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会任你宰割的。”女子听的全身发颤,再看云念这笑,只觉得云念就是个魔鬼,立马就要咬舌自尽。可话音刚落,云念手一甩,一根银针直接扎在她脖子上,一瞬间,她连张嘴都做不到了,更别提咬舌了。死又死不了,想到云念那恐怖的手段,女子眼泪都下来了,即便被控制了身体,肌肉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云念瞧着女子哭了,顿时觉得无趣,这出来混的怎么这么经不住吓啊?放了?云念看上了女子的身手,有些舍不得。不放,这要死要活的,也不听话啊。转念,云念呵呵一笑,从怀里摸出个瓶子,瓶口打开,从里面爬出来一只小虫子,蚂蚁大小的毛毛虫。云念扒拉了一下虫子,小心的捏起来直接放到女子的手上,虫子在女子手背上蠕动了几下,跟着就狠狠咬了一下,女子还没看清是什么样的虫子,那虫子就一下不见了。跟着她就觉得手疼,胳膊疼,然后是全身疼,心口疼。可一眨眼的功夫,就又不疼了。 云念呵呵一笑,将瓶子收回怀里,又将女子身上的银针全拔了下来,慢慢擦拭,一根根整理收进布包。 女子一能动,立马查看起手背来,手背上除了肿起的大包上还能清晰的看到两个小洞,显然,她确实被虫子咬了,可那虫子呢?钻她身体里了?还是飞走了? “那虫子是什么??”女子有些惶恐的看着云念,云念这个变态,手里的虫子肯定不简单,有毒?用这虫子控制她?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云念挑眉轻笑,笑容很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女子只觉得云念这笑就是来自阎王爷的召唤,这是来催命的! “大哥!不……大爷!大爷您就放过我吧,我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从小就是靠捡垃圾长大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这些东西我不要了,都送给您,我回去给您请个金身放庙里每日三注清香供奉着行不??”女子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探手就要抓云念的胳膊,可一探手,见云念眼睛都眯起来了,当下更不敢上前了,跪在地上就差磕头了。 第144章 云念瞧着牒氹这般不由好笑,还别说,这会看清这牒氹的模样,还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看模样十五六岁吧。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啊。不过这脑子太灵光,确实是个出来混的主。但云念也不傻,打量了一眼哭的满脸鼻涕眼泪的牒氹,有些嫌弃的笑了笑:“我记得你刚才说自己是被父亲典当了,不是跟掌柜的生活么?怎么这会又成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别提了,掌柜的嫌我是累赘,不给我饭吃,还让我出去偷东西,逼我炼功夫,我要是拿不回去东西,他会打死我的!”牒氹哭着挽起袖子,露出有些干瘦的胳膊,上面全是一道道伤痕,新伤旧疤看着有些狰狞。 云念微微皱眉,再次看了一眼牒氹:“你现在不是有能力了么?为什么不走?” 牒氹愣了愣,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我娘对我挺好的,她不肯走。我不能把她丢下。” 云念一愣,随即呵呵轻笑,托着椅子慢慢站起来挪回床上,走了这么几步,他就觉得精疲力竭,好一会才缓过劲,再看那牒氹,起身站在云念面前,目光有些幽冷,内力恢复,她可以保证在瞬间杀了云念,可那虫子…… “行了,东西你不能带走,人可以走了。”云念摆了摆手,左右无事,逗这小丫头这么会功夫,他也累的。 “你不杀我?你就这么放我走了?”牒氹一愣,眉头微皱。 第87章 咬一口 “杀你?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杀你做什么,至于放你走么……”云念瞧着牒氹一脸紧张,有些好笑:“其实我是挺看中你这一身功夫的,但我又不喜欢强人所难。那虫子就是普通的虫子,有轻微毒性,被咬后,伤口会红肿两天,死不了!”说完,云念摆了摆手,自顾自脱了鞋子将腿提上床摆好,扯上被子准备睡觉。 牒氹微愣,内力运转好一会,确实没什么影响,再看云念,搂着被子盯着自己,那意思很显然,他要休息了。牒氹皱了皱眉,嘴巴张了张,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得对云念躬身行了一礼,顺着打开的窗户翻了出去,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确定人走了,云念有些好笑的摇头躺了下来,刚准备睡,房门直接被撞开,令之恒一脸紧张的冲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堆侍卫。云念有些无语的按了按脑袋,起身看着冲进来的一堆人,指了指地上的赃物:“东西在那,人跑了,本王没事,可以出去了。” “云念……你真没伤着?”令之恒有些不相信,能在内卫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定不是个简单人物,云念身体不便,不可能没事。 “云念,是不是你勾结贼人偷盗本太子的玉佩?”安正瑀一脸怒气的从侍卫后面冲上来,衣服散乱,脖子上还有三道抓痕,一手按着流血的脑袋,瞧这模样,显然是被人开瓢了。 云念有些好笑,上下打量了一眼安正瑀:“吆,太子爷这是演的哪一出?该不会是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敲了闷棍了吧??哎呀,瞧这血流的,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给太子爷找御医啊!” “云念别岔开话题,说,这些东西为什么在你房间?”安正瑀被云念戳中痛处,立马跳脚,抬手指着云念,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将云念杀了。 “太子殿下,自在王身体不便,而且也没理由偷盗这些东西。”令之恒有些烦躁的按了按额头,挥手示意景轩检查一下赃物。 “不是他为何偏偏丢在他房间?既然偷了为什么不带走?肯定是他派人偷的,一个质子,不安分守己……”安正瑀可不相信云念是无辜的。 “太子殿下,说实话,这堆东西里,就您那块玉佩还值点钱,但上面的龙纹,普通百姓都知道出自皇宫,偷的人敢偷,可谁敢买卖?”令之恒目光微冷,转而让景轩将东西带过来,当着安正瑀的面扒拉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左右不过是些碎银子和些不值钱的首饰挂坠。 “那也不能说明云念无辜。就算东西不是他偷的,人总是他放走的吧?还不是与……”安正瑀按着脑袋上的伤口,血顺着手指缝流在脸上,此刻看着实在狰狞。 “是属下护卫不周,请太子殿下责罚!”景轩不等安正瑀说完,扑通一声直接跪地请罚,随行侍卫相互看了看,随即也都跪在地上请罚。 一时间,就剩下安正瑀一人捂着脑袋站在中间,拿手指着众人,气的都结巴了“你……你们……” “是臣治下不严,保护不利,臣回去后自会向陛下请罪。太子殿下有伤在身,还是先让御医检查一下伤口为好,这里,臣自会调查清楚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令之恒侧头瞧了一眼安正瑀,挥手让人扶着安正瑀下去看伤,态度强硬,让安正瑀更下不来台。 安正瑀怒火中烧却也拿令之恒没办法,虽然他是太子,可没多大权利,和令之恒这个护国将军比,最多算个平起平坐,在皇帝心里,地位甚至没有令之恒高。不忍能怎么办? “好,本太子就等着令将军给本太子一个交代!”安正瑀甩开上前扶他的侍卫,怒哼哼的扭身快步离开。景轩带着赃物和其他侍卫也撤了,顺带还不忘关门。 眼见人都走了,云念再次躺倒搂着被子就睡,不想令之恒也走了过来,顺势就躺在云念身侧,还将云念身上的被子扯一点给自己盖上,闭着眼睛抱着胳膊也准备睡了。 “我……”云念有些无语的起身看着令之恒,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半天才开口:“这会,你不该是去查盗贼么,躺这怎么给太子爷交代??” 第145章 “你都把人放走了。我怎么抓?”令之恒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再说,本将军为救三皇子还病着呢,经这么一闹,病更重了,不行,头晕,我得休息一会。”令之恒说着抬手按着脑袋,转身对着云念:“你不是喝醉了么?快点睡吧,别撒酒疯啊!” “什么撒酒疯?令之恒你这人……怎么突然这么……”云念想了想,一时找不到形容词了,厚脸皮?奸诈?还是耍无赖?? “快睡!”令之恒探手一把将云念拉倒,不管云念的挣扎,几下将被子盖好,一手搂着云念的脑袋,一手搭在云念身上,将云念按在怀里不能动了,这才闭上了眼睛:“乖,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云念只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被人强行按倒不说,这会跟个被老母鸡呵护的小鸡仔似的护在令之恒怀里,关键他内力还没恢复,还没法挣脱。气!憋屈!难受!想骂人!!根本睡不着!! 云念睡不着,可令之恒倒是睡的安稳,没一会功夫,呼吸均匀,面上还挂着一丝笑。云念抬眼看着令之恒的脸,一时有些愣神,以前,令之恒也会维护自己,但也不会直接跟安正瑀硬刚,以前总是让他忍,今天怎么都轮不上他插话了? “令之恒,你……你要不要回你自己房间去?”被令之恒这么搂着,云念实在睡不着。 “房间不够,两人一间。”令之恒眼睛都没睁迷迷糊糊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给云念更大的空间,把压在云念身上的胳膊也收了回来,默默放在云念胳膊上,好像深怕云念逃了一般。 云念有些无奈的安稳躺着,罢了,他也放弃挣扎了,毕竟,他现在寄人篱下,尤其是寄在令之恒这家伙……唉……想想,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侧头,见令之恒确实睡着了,心里莫名的就冒出个画面来,那晚,令之恒昏死,他给令之恒吹气,那一刻,他是真的怕了,怕令之恒就这么死了,他甚至想告诉令之恒,他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令之恒了,想让令之恒活过来…… 想着,云念不知觉的抬手轻轻碰了碰令之恒的嘴唇,又薄又凉,滑滑的,润润的,像小苏做的奶豆腐。 “想尝尝?”令之恒睁眼看着云念,云念那冰凉的手指在他嘴唇上滑动,让他心中已经压抑了一晚的悸.动瞬间爆发,话出口的同时,令之恒直接将云念揽在身前,低头就吻在了云念的唇上。 云念瞬间瞪大了眼睛,令之恒的拥抱让他有些窒息,而这吻,几乎是索取了他所有的氧气,大脑一阵眩晕,意识昏沉,整个人都呆滞了。 “怎么了?”令之恒也有些缺氧了,松开云念发现云念一脸呆滞,不由一惊,连忙探查。 云念慢慢回神,盯着令之恒,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突然一下抓住令之恒,猛的吻上令之恒的嘴唇,然后…… “嘶……”令之恒从惊愕中回神,长吸一口冷气。 云念一把将令之恒推开,抬手擦了一把嘴里的血,愠怒的瞪着令之恒:“我只是想咬一口!咬死你!!” 令之恒抬手擦着嘴角的血,伤口有些疼,可听到云念的话,却忍不住想笑,可云念这么生气,他只得强压着笑意,有些委屈的开口:“明明是你先撩我的!” “我撩你???”云念又想咬令之恒一口!一脸嫌弃的扭身不想再与令之恒说话。可转念又有些尴尬,到底还是怨他自己,想想就罢了,怎么还上手了。 令之恒呵呵轻笑,探手拉了拉云念,见云念不肯理他,一时又有些无奈,他还真的不会哄人开心,这怎么办?? “启禀将军,太子殿下吩咐,即刻启程。”门外,侍卫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尴尬。 令之恒一愣,侧头才发现,天都亮了。 “这里景色不错,我看你很是喜欢,不如多留一天,带你好好逛逛?”令之恒再次拉了拉云念的衣服。 “你可是病重之人,本王可劳驾不起。”云念瞧了一眼窗外的梅花,花香漫城,这样的地方,确实不错,可惜,终究,他是个过客。 令之恒一挑眉,随即起身来到门口,打开门,景轩刚好赶过来,令之恒便直接对景轩招了招手:“去告诉太子殿下,本将军病情加重,今天怕是不能走了,另外,伤害太子殿下的人还没有抓到,本将军也不好向陛下交代,今日你就带人把梅城好好查查,争取早点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 “是,属下这就去办。”景轩躬身退下,同时将禀报的侍卫也带走了。 令之恒关上门:“好了,我带你出……云念!!” 令之恒真的有些生气了,就他说话的功夫,云念居然偷偷溜走了,窗外传来战马的嘶鸣,令之恒跑到窗口,只见云念骑着战马已经消失在街角了,一时又气又好笑,明明很想出去看看,还不肯承认。罢了,云念想要的逍遥自在,有他在,怕是也自在不起来。 云念骑着战马在主街逛了一圈,顺带买了不少点心,随后就往梅花开的最好的梅河边走去,整个河岸种了不少,玫红,酒红,粉红,雪白……各花各美,云念喝着酒,骑着马,心情无比惬意。 第88章 生离,死别 “出来吧,跟了一路了,想干什么?”享受半日安逸,云念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体。 “你飞针那么厉害,能治病么?”牒氹从一棵梅树后面走出来,有些拘谨的看了看云念。她第一次见这么悠闲的人,躺在梅树枝上,一手拿酒,一手拿点心,日子过的让人好生嫉妒。 第146章 云念打量了两眼牒氹,眉头微挑:“你娘?” 牒氹微愣,随即点头:“我娘得了痨病,大夫说我娘的病治不了,你昨晚仅凭银针就能控制我,医术一定很厉害,你能不能救救我娘?” “我是人,不是神仙,大夫说治不了,那我也不行。”云念晃了晃酒瓶子,没酒了,无奈一叹,将酒瓶丢进战马身上挂的布袋里,将手里最后的一块点心吃完,拍了拍手,起身准备回去。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牒氹有些慌,她很想问云念不都说医者仁心么,为什么云念不能仁慈一点,可,她有什么资格教训高高在上的云念?她和她娘,在这些贵公子眼里,不过是地上的蚂蚁…… “也行,试试!”云念一手拍着梅树借力直接跳到战马上,随即调整好双腿,看向牒氹:“带路吧!” “啊?哦……好……”牒氹没想到云念居然同意了,连忙在前面带路,住处倒是离这里不远,也在梅河边上,房子有些老旧,还有个小院子,院子里也种着不少梅花,有一棵和酒楼门前的那棵差不多粗,满树白色花朵,开的甚是耀眼。 云念直接来到梅树下的,拍了拍战马,战马便温顺的卧下身子让云念下来,云念托着梅树站好,抬眼望着满树梅花,心中有些欢喜。 牒氹从屋里推出个轮椅,椅子上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脸色蜡黄,身体枯瘦,双眼也没多少神采了。云念仅瞧了一眼便明白,这妇人怕是没救了,而且马上就要死了。 牒氹推着老妇走到云念身前,又连忙给云念搬了把椅子过来,想扶云念,可云念抬手拒绝了,她便连忙倒了杯热茶过来。 云念瞧了一眼热茶,端起来尝了一口,随即忍不住扬眉,这满口梅香,给人一种置身梅花海的感觉:“好茶!” “让公子见笑了,”老妇人笑了笑,努力打量了一眼云念,随即松了口气,缓缓抬手:“氹儿这孩子有些调皮,以后……咳咳……还请公子多照顾些!” “好。”云念微微躬身,应了下来,显然,这老妇人强撑着怕是也放不下牒氹。 牒氹有些着急的蹲在老妇人身侧帮老妇人轻轻抚着后背,想让她呼吸的顺畅些,同时看向云念:“你快帮帮我娘啊。” “不……不用了!”老妇人抬手拦住牒氹:“其实……要不是丫头你,咳咳……娘早该……死了,娘……咳咳……娘就是……放不下你!!咳咳……别怨你爹……” “娘!”牒氹眼看着老妇人的手从自己手中滑落,嘶嚎着看向云念:“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为奴为婢,求……” 云念不等牒氹说完,探手检查了一下老妇人的身体,气息,脉搏全无,生机消散,恐怕就是一口气撑到的现在。 见云念摇头,牒氹趴在老妇人腿上哭的撕心裂肺。云念无奈一叹,默默坐回梅树下,寒风起,花瓣落,满天飞花飘雪,仅片刻功夫,满树梅花便落了个干净,云念震惊的望着满地雪白,再看向轮椅上的老妇人,抬手轻轻拍了拍梅树,这便是万物有灵吧! 牒氹哭的许久才稳定情绪,推着老妇人回了屋子,没一会背着个布包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根火把。望着老旧房子许久,牒氹将火把扔了进去。火势乘风,一会的功夫就将整个房子都烧了,火光随着渐渐西沉的落日照亮了半个梅城。 景轩带人急匆匆跑来,手里还提着灭火的工具,看到梅树下的云念,一愣神:“王……王爷……您怎么在这???” 云念摆了摆手,望着那被大火吞噬的房屋,心中一阵难受,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未来,他身边的人也会渐渐远去,他也同样会老,会死,会离开。可转念,云念苦涩一笑,他现在这般,居然还有心思可怜别人。别人是死别,他是生离…… 大火烧了没多久便渐渐熄灭,留下满地烟尘。这周围也就牒氹一家人,房子又是木建筑,房屋年久失修,烧的很快。牒氹一直看着火熄灭了,才怔怔走上前,抬手,运转内力,风起,将满地烟尘卷起,慢慢落入牒氹面前的坛子里。盖好坛子,牒氹转身来到梅树前,跪在地上用手挖了个坑,小心的将坛子埋了起来,从始至终,牒氹都没有再掉一滴眼泪。或许她心中最后一丝牵挂没有了,她心门的最后一丝缝隙也关上了。 云念微微躬身,对着梅树拜了拜,转身对战马招了招手,战马小跑来到云念身侧卧下身子。云念托着椅子跃到战马身上,调整好双腿,瞧了一眼跪在梅树下的牒氹:“我答应你娘照顾好你,你若无所去,可以来找我。当然,以后的你算是彻底自由了,也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若需要我帮忙,可以来安城将军府,我叫云念!”说完,云念扯了扯战马,对景轩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着离开。 回到酒楼的时候,安正瑀正坐在一楼的大厅喝闷酒。令之恒确实给他了一个交代,梅城偷鸡摸狗的抓了一堆,挨个带到他面前让他指认,半天下来,安正瑀眼都看花了也没找出来,关键他自己也没看清敲他闷棍的人具体什么模样,就晕倒的时候模模糊糊看着一个瘦小的黑影,结果抓来这一堆小偷各个又小又瘦又黑,一问才知道,这样的身材便于影藏,还方便入室,钻个狗洞什么的不至于被卡在洞里,最后他自己烦了,丢回给景轩了。 第147章 云念也没走门,马骑到窗口直接就跳窗户进了二楼房间,落地便坐在窗口的椅子上,而边上正摆着安正珂抱回来的那盆绿梅。令之恒正睡着,听到动静一下就坐了起来,看到是云念回来了,便起身走了过来:“还知道回来?这么好地方,这么美的风景,就没有邀请个姑娘?” “姑娘?”云念微愣,想着牒氹也不知去哪了,以后孤苦无依了。可转念,又忍不住轻笑,少了牵挂她也能离开那个掌柜的,天高任鸟飞,凭借她那一身功夫,到哪也不会吃亏,也挺好。 “瞧你这出神的样子,莫不是真约了姑娘?”令之恒眉头一皱,心里顿时不爽。 云念根本没听令之恒说什么,还在想着刚才那场花瓣雨,哀叹万物有灵,牒氹母亲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云念!”令之恒瞧着云念不理他,顿时心烦气躁,声音加高了几分。 “啊?”云念回神有些愣的看着突然发火的令之恒,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吼什么?” “我和你说了半天话。你没听到么?”令之恒有些无语,探手把绿梅推到云念面前:“我去帮你要绿梅。你出去和姑娘约会??” “什么我跟姑娘出去约会?哪来的姑娘??”不对,牒氹好像是个姑娘,可那也不是约会啊!云念眉头一皱,怎么感觉自己还心虚了呢。抬眼见令之恒一脸怒意。顿时更气了:“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出去约个姑娘怎么了?还有,谁让你去要绿梅的?我不是说了我不需要么?我要来干什么?看着它不适应环境然后枯死么??”说着云念探手直接将绿梅推开。 令之恒愣了,气的脑子都懵了,云念果然出去约姑娘了??那昨晚还撩他??转身一抬手直接将桌上的绿梅打飞了出去。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绿梅落在地上,泥土散落一地,枝干断裂,绿色的花瓣也被泥土沾染。令之恒看向落地的绿梅也是一愣,他只是随手一甩,根本没注意到甩出去的是绿梅。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云念怔了怔,看着那一地惨花呵呵轻笑了两声,一开始便知道结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也挺好,不必做垂死挣扎。 房门被推开,景轩急匆匆跑进来,生怕出了什么事,可看到眼前这情况一时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呢还是该默默退出去呢。 “怎么了?”安正珂也听到了动静,抬步走进来就看到一地惨花顿时一愣,随即满眼怒意的瞪着云念:“你若不喜欢,大可以还给本皇子,为何摔了它??这可是本皇子为母妃准备的,若不是恒哥说你喜欢,舍了脸面跟本皇子要,本皇子会给你?云念,你不过一质子,质子就该有质子的觉悟!!” 云念都给气笑了,抬眼对上安正珂,还没来得及开口,令之恒先开口了:“绿梅是我打碎的,与自在王没有关系,我会再找一盆绿梅送还三皇子。” “恒哥,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你拿着绿梅的时候,我看着你呵护的小心翼翼,生怕掉一片花瓣,怎么可能是你打碎的,这种人就是惯的臭脾气,这里是安国,他还以为他是云国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呢?”安正珂一听令之恒在维护云念,更生气了,恨不得上去给云念两巴掌。 第89章 一切随意 “三皇子,不过是盆绿梅而已,就您拿它当个宝,本王还真不稀罕,云国遍地都是,本王有一院子的绿梅,早看够了。”云念冷冷一笑,抬眼对上安正珂的眼睛,目光一拧:“就算是质子,那也是云国表达和平友好的诚意,三皇子就算没学过礼仪规矩,至少也不能信口雌黄,独断专行,凭借自己的判断就决定他人的对错。” “你……你还教训起本皇子了?你一个质子,你也配?”安正珂气的胸口起伏,摸了把袖子就准备动手。令之恒一步上前挡住安正珂的去路,目光也有些冰冷:“三皇子,绿梅确实是臣打碎的,三皇子若是有火,冲臣就可以。” “恒哥你……”安正珂气的跺脚,可对上令之恒,他又没法发火,最后气的狠狠踹了房门一脚,扭头走了。 景轩愣了愣,随即快速收拾了地上了绿梅,出去关门,快步逃离。 “对……” “别说对不起,没有意义!!”云念直接打断令之恒的话,托着椅子站起来慢慢挪到床上摆好腿,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不想再说一个字。 令之恒僵硬的站了许久,最终默默退出了房间,云念说的对,他不需要绿梅,同病相怜只会让人自怨自艾。绿梅本就不属于这里,和他一样。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云念怔怔望着窗外的满树梅花,烛火的照耀下,这梅花也没那么艳丽了,大多都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花色。 牒氹轻声落进窗户,看着床上的云念微躬身行了一礼:“多谢!” 云念摆了摆手:“他被抓是他作恶多端,并不全是因为你。你现在也算彻底解脱了,想去哪就去哪吧!眼下还算太平,山川美景,多的是比梅城漂亮的地方。” “我想跟着你。”牒氹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云念微微皱眉,慢慢坐起身:“刚才的局面你也看到了,我不过去别人圈养的一只鸟,就算笼子是打开的,也不能飞出去。你跟着我,只会困在笼子里。” “可我……无处可去!”牒氹低头苦笑:“跟着你,就算给自己找个可以活下去的理由,你帮过我,我活着,跟着你报答你,不然,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活着?” 第148章 云念一愣,他没想过若一个人真的无所牵挂,那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他只以为没了牵挂就可以自由的飞,想飞哪就飞哪。可他从未想过若飞累了,该回哪?一瞬间,云念笑了,他该庆幸,他做了质子,国还在,家就还在,就算他飞再远,就算他被困山高水远,但有个方向能让他一直挂念,那就不算无所依靠。 “好。”云念抬眼看了看牒氹,手指一动,牒氹只觉得的手背一疼,原本红肿的伤口处,一只虫子慢慢爬了出来。 “它还活着?”牒氹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手,眼看着那虫子凌空飞回云念手里,这才长舒一口气。 “我说过,他没毒,就算今天我不叫它出来,明天它也会自己溜走。你身法特殊,有这只虫子在你体内,我能察觉到你的靠近。”云念说着,瞧了一眼地上还散乱了几片绿梅花瓣:“既然跟着我,你得明白,可能随时会死,你确定了么?” 牒氹没说话,只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地上有几片绿梅花瓣,你拿着,回典当行等着,会有人来找你,问你有没有绿梅,你把这几片花瓣给他,告诉他……”云念说着,微怔了怔,随即淡淡一笑:“一切随他意!” “掌柜的是你的人?”牒氹身子没动,抬眼看着云念,目光有些幽冷。 “是,也不是,说他是我的人,是因为他的命在我手里,他得听我的。说不是,是因为我只有用他的时候才会联系他,他怎么活,做什么,甚至死了,我都不会知道。”云念说着抬眼看着牒氹:“关于你的遭遇,我不想说对不起,你的不幸并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牒氹捏了捏手指,最终慢慢松了下来,再看云念,眼中反而多了丝光亮:“交接完以后呢?我该怎么找你?” “他最晚明日一早会去找你,我会在酒楼等你。你直接来就好。”云念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眼牒氹:“既然跟着我,回去就换身裙子过来。” “我从未穿过裙子。”牒氹一愣,脸上露出一抹尴尬。 “就像你说我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云念笑了笑,抬手挥了挥,示意牒氹可以走了。 牒氹又一愣,随即默默退了一步,躬身行礼,人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地上的绿梅花瓣也随之消失。 云念躺回床上,抬眼望着床顶的雕花一阵发呆,原本他今天该是个好心情的,喝了酒,吃了点心,这会可能做着美梦的。可惜,到底还是现实生活给了他当头一棒,虽然没有安正瑀那般被人打的头破血流,可生活这一棒子却砸在了他的心上,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也算百感交集,彻底失眠了。 眼看着睡不着了,云念再次起身坐到窗前探手轻轻拨弄着伸到窗前的花枝,各花入各眼,他喜欢绿梅,不是因为绿梅是云国特有,而是蓝颜喜欢,他曾为了蓝颜亲自种了一院子绿梅。他记得蓝颜说,一到冬天,万物萧条,只有绿梅,青绿如初。看过了别人的灿烂辉煌,还能独守心中那份绿色,蓝颜最喜欢。 天边渐渐升起一抹鱼肚白,随行侍卫早早就开始收拾装备,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忙着搬东西,云念趴在窗口瞧着,心里还真生出一丝不舍来,这满眼梅花的世界他还没看够,悠闲自在的日子他还想再享受一遍。 “站住,这里不能进。”楼下传来侍卫的声音。云念低头就看到牒氹裹着一件黑色披风站在门口,大概是察觉到了云念的目光,抬手掀开脸上的帽子仰头看向二楼。 云念微怔,此时的牒氹化了淡妆,模样更加清晰可人,眉眼带笑,唇红齿白,可爱,灵动,毛绒绒的帽领托着她那精致的小脸,更添一丝仙气,像个小精灵。 云念冲着侍卫吼了一声:“让她上来,这是本王的女人。” 牒氹挑眉轻笑,冲着发呆的侍卫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的跑进了酒楼,云念转身的功夫,牒氹就已经上楼了,脚步欢快,听着就觉得心情很好。 “我可以进来么?”牒氹空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进来。”云念有些好笑,瞧着推门进来的牒氹,有些惊艳。牒氹真的穿了裙子,一身黑色,像湖里高傲的黑天鹅。 “瞧你这神情,我这一身应该是惊艳到你了。”牒氹有些欢喜的在云念面前转了个圈。 “挺好。”云念笑着点了点头,蓝颜的眼光挺好。 牒氹轻笑了笑,刚要开口,门口,令之恒一脸阴沉的跨进来,冷冷瞧了一眼牒氹,转而看向云念,声音有些冰冷:“该出发了。另外,此次出行,不能带随从。” 云念一愣,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令之恒,这大早上的,谁又惹着他了?火气这么大?不过令之恒的话他听明白了,转头看了看牒氹。 “不要,我要跟着你。”牒氹小嘴微扁,委屈巴巴的看着云念。 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这小丫头之前不是挺高冷的么?这会怎么还会装可爱,撒娇卖萌了? “自在王还当真是自在,这才在梅城停留一日,红颜知己就找上门了?”安正珂冷嘲热讽的站在门口,冷眼瞧了瞧牒氹,目光又是一冷,云念果然是个人渣,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云念一时无语,牒氹更会火上浇油,小挪着凑到云念身侧,一边扣着手指一边扭动着身体:“我很乖的,保证乖乖听话,我不坐车,走着就行,我可以不吃饭,给口水喝就行……再说……你答应我娘,要照顾好我的……”说着,牒氹居然呜呜的哭了。 第149章 云念抬眼看着牒氹,背对着众人,还冲自己做着鬼脸,光有声音,哪有眼泪。云念这会只剩苦笑了,他都有些后悔要带上牒氹了。可他说了算么?这会让牒氹回去能行么? “要不,你先在梅城住着,待我们回来时再接上你?”云念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话刚出口,牒氹哭的更大声了,门口安正珂和随行侍卫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背信弃义的负心汉。 “左右不过一碗饭的事,自在王少吃一口就有了。堂堂云国太子养不起一个小丫头?还是自在王薄情寡义,想甩了这小姑娘?”安正珂实在看不下去了,怒瞪着云念,真想给云念两巴掌。 “这不是令将军不同意带着么!”云念有些无语,这怎么也能怨在他头上?他是差那一口饭的人? 令之恒目光幽冷,那眼神几乎要吃人。冷冷看着牒氹,似乎是要把牒氹杀了。 牒氹往云念身侧躲了躲,小脸害怕的煞白。 “自在王身体不便,多个人照顾他的出行也不错,恒哥,就带着吧,她一个小丫头,遇上自在王这种人已经够惨的了,若再被丢在这,她这一辈子就完了。”安正珂冷眼看着云念,再看牒氹,可怜巴巴的小丫头,不懂世事的年纪就被云念骗在身侧,丢在梅城,以后还怎么嫁人? 第90章 入苍莽 令之恒冷哼一声,扭身出了门,顺带一脚踢在门上,把门板直接踢断了。吓的云念打的个惊颤,牒氹也是一哆嗦,好一会才小声嘀咕:“我昨天瞧着,他不是挺护着你么?今个这是怎么了?” 云念也是一脸懵,摇了摇头,是他一晚没睡,这会在睡梦中?令之恒打碎了绿梅,他被冤枉,他都没生气,令之恒生的什么气?扭头再看牒氹,难道是因为牒氹?令之恒现在都要跟小孩子置气了?他不过收了个丫头,令之恒这都要管了??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不明白,云念连做好几个深呼吸都压不下去心里的火气。 一路上,令之恒都没再上马车,云念一上车倒头就睡,牒氹安静的坐在车辕上一路都没动一下。景轩驾着马车,时不时回头瞧一眼牒氹,至亲离世,只怕是再无牵挂才会放火烧家吧?这小丫头倒也是可怜,不过好在遇上了王爷,留在王爷身边锦衣玉食,也不用再受苦了。想想小怜,王爷能为了小怜得罪二皇子,想来也是个护着身边人的好主子。想着,景轩从怀里摸出包点心递给牒氹:“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饿了吧?这个你拿着,等王爷睡醒了我再去准备。” 牒氹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景轩,再低头看了看景轩手里的点心,一时有些心酸。 “怎么了?”景轩微愣,这小丫头怎么还伤心了?是想家人了?也对,亲人离世,远走他乡,确实可悲。 “别怕,王爷人很好的,一定会待你像妹妹一样疼的,要是以后有什么难事,也可以来找我啊!我叫景轩,负责安城城防,在安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说着,景轩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也很厉害的。” 牒氹愣愣笑了笑,接过点心打开吃了一口,很好吃,像她娘的手艺。 “好吃吧?王爷就喜欢吃这个,你记着,要是哪天不小心惹王爷不开心了,就拿这个点心哄他,肯定能哄好!”景轩呵呵一笑,心满意足的转身继续驾车。 队伍又行了两日,到达苍莽山脚下,因为山路崎岖,众人只得下车骑马上山,牒氹不会骑马,云念一路指点,景轩也小心照顾。好在随行队伍还有步行的宫女太监,行进缓慢。牒氹也是聪明,半日的功夫就得了技巧,可以自己骑着马小跑了。 令之恒似乎是真生气了,远远跟在队伍后面,云念也生气,令之恒不理他,他乐的清净。 苍莽不是一般的大,走了两日都没看到主峰,加上寒风大雪,不少随行的宫女太监都病倒了,找了处路上的客栈,令之恒直接将随行宫女太监全留在了客栈,又留了些侍卫随行太医照顾,再出发,只能说是轻装上阵了。除了安正瑀安正珂的亲卫,令之恒只带了二十多个侍卫。牒氹也要跟着,被云念留了下来,往后走,风雪更大,牒氹一个女孩子,不需要跟着受苦。 满天风雪中,云念低着头,蒙着脸,把身上的披风紧紧裹住,风雪吹的他左摇右晃,好几次差点从马上掉下去,后来干脆直接趴在了战马身上,任由战马自己走了。 行了半日,安正瑀也病了,呼吸急促,头脑发胀,缺氧加寒风,把安正瑀这娇身冠养的太子爷给整倒了,可安正瑀又是此次迎接夕贵妃的主使,必须得上去,无奈,众人只得寻了处避风的山壁休整。随行军医倒是也跟着,药草也带了不少,休整了一天,安正瑀才缓过劲来。 众人继续上路,顶着风雪又走了一天终于到了苍莽主峰山脚下。可众人抬眼望着高耸入云的主峰时,腿都不自觉的打颤了。 “这要怎么上去?”景轩吞了吞口水,呼吸间的热气在围巾上结了晶,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倒不必担心,我们在山脚下休息一会,山上会有侍卫下来打扫雪路。”安正珂微舒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被绿植覆盖,只露一个角的房顶:“那边有休息的地方,还有驻守士兵,我们先过去等着。” 云念慢慢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腰,这一路颠簸,人都快散架了,别人骑马累了,还能下去走走,他再累都得受着。眼看着到了休息的地方,别人下马进屋,云念怔怔坐在马上,一时有些踌躇。 第150章 “王爷,要不属下背您进去?”景轩站在云念身侧,把战马栓好,抬眼对上云念,一想到云念不让人碰,微微皱眉:“要不,您稍等一下,属于进去找把椅子过来,抬着您进去休息。” 云念轻嗯了一声,他这腿脚,来了也是添麻烦,偏偏皇帝还爱找麻烦。想想,云念就一阵头疼,抬眼再看那山,还好,山路可容马车上下,不然他是要爬上去么? 景轩刚准备去找椅子,令之恒抬步走了过来,也不管云念有没有看到他,探手搂着云念的腰便将云念从马上抱了下来,径直回屋。 云念的心思都在山上,被令之恒这么突然一抱,吓的手一下子一搂,刚好搂住令之恒的脖子,令之恒脚步微顿,围巾包裹下只露出的眼睛闪烁了两下,对上云念有些慌乱的眼神,却不知在表达什么。 云念看清来人,微微放松,也没挣扎,任由令之恒抱着,围巾包裹了令之恒的脸,云念很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还在生气?为什么生气?他很想问问,可又觉得先开口很没面子。 院子不大,屋子倒是有几个,侍卫们住大屋,屋里能住十多人,安正瑀和安正珂一人一个房间,这会都安排好了,令之恒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抱着云念进的房间。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榻,上面摆着小桌,吃饭喝茶的时候用,睡觉时将小桌收起来便是床了。 令之恒小心的将云念放在榻上,又将云念身上的斗篷解开挂到门口,从柜子里翻出厚被子给云念盖上,拿起水壶晃了晃,没听到水声,提着水壶就出去了,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云念的眼睛跟着令之恒,直到令之恒出去了才黯然收回目光,慢慢把自己缩进被子里,让自己冻的有些发僵的身体得到缓和。 没一会,景轩送来碳盆,热茶还有点心:“王爷,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雪还在下,可能得雪停了才能清出路来,怎么也得两天,您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不用,挺好的,你去忙吧,我睡一会。”云念摇了摇头。一直在风雪里走,可能是冻麻木了,也没觉得多冷,这会被碳盆烤着,只觉得自己像块即将融化的冰疙瘩,全身潮湿,寒气往骨头里渗。 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好像有个人,云念努力睁眼瞧了瞧,令之恒那张冰冷的脸凑在他面前,只看着嘴巴在动,却听不清说的什么,脑子就剩一个累字。 “云念,你怎么了?”令之恒将外面安排妥当,回来就见云念还维持着他刚才送进来的姿势,头半耷拉着,脸色潮红,他唤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心里一阵烦躁,原想出去,可又觉得云念情况不对,凑上前一探手才发现云念额头发烫。 一瞬间,令之恒所有的火气都没有了,连忙爬上床,将云念扶着躺好,用内力探查了一下,发现云念只是发烧,想来应该是受寒后的反应,微松了口气,又从柜子里翻出两床被子都给云念压上,自己将外衣脱掉,人也跟着钻进去紧紧将云念抱在怀里。 云念刚开始只觉得的冷,像是被扔到了冰窖里,周围寒气围绕,冷的他直打哆嗦,慢慢的,周围热了起来,好像又被丢进了火山,云念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无法动弹,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的身体禁锢。周围越来越热,云念感觉身体都要融化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突然,一丝温润涌进嘴里,云念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一样吮吸着,索取着。双手的禁锢被打开,云念一边索取那一丝温润,一边试图将自己身上的禁锢撕扯掉。 “云念……” 一声沙哑让云念怔了怔,努力去探寻声音的来源,跟着眼前的迷雾一点点消散,令之恒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更让他惊愕的是他正压在令之恒身上,衣服散乱,若非令之恒抓住他的胳膊,他估计连里衣都撕了。再看令之恒,脸色潮红,嘴唇红肿,显然,刚才那抹温润来自令之恒。 一瞬间,云念慌了,连忙从令之恒身上下来,快速整理衣服。 令之恒努力压制身体的躁.动,起身看着云念,他的衣服被云念扯乱了,健硕的身体展露无遗,胸前还有一道抓痕,血印子都出来了。瞧着自己这副模样,令之恒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高兴的是这次是云念主动的,郁闷的是自己居然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云念整理好衣服,侧头见令之恒坐在身侧,衣服凌乱,顿时更慌,连忙往边上挪了挪:“你快把衣服穿好啊。” “你弄乱的,你整。”令之恒抬眼看着云念,嘴角挂着笑。 “怎么可能!不是我。”云念一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你??”令之恒呵呵轻笑,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手,将云念的手指捏在胸口:“瞧瞧,皮肉可还在你指甲缝里呢!” 第91章 王爷的心乱了 云念慌乱的想要抽回手,听到令之恒的话,这才注意到令之恒胸膛上的抓痕,再瞧着自己的指甲,一时有些尴尬:“我……你怎么不躲啊?”怨肯定是不能怨自己的,他当时意识模糊,哪里知道禁锢自己的是令之恒啊! 令之恒一时有些好笑,盯着云念这慌乱的模样,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一把将云念拉进怀里,探手抬起云念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云念双手抵在令之恒胸口,令之恒滚烫的皮肤让他心里发慌,砰砰跳动的心脏就贴在他手心上,让他的身体也跟着躁.动。不知觉中他的抵抗变成的迎.合,索.取。 第151章 令之恒得到了回应,更加肆无忌惮,一边索吻,一边搂着云念再次躺下,云念的手穿进他的衣服里,抚摸着他的背,炙.热的呼吸让他无法自拔,温润的唇,滑嫩的耳垂,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令之恒一点点探索,就在令之恒大手抓着云念的里衣,要来个坦诚相见时,门外传来景轩的声音。 “三殿下,将军正在休息,还请稍等一下,属下去通报一声。” 瞬间,屋里的令之恒动作一停,身体的躁动转化成了怒火,可他还是努力压制着,慢慢松开云念,起身。 云念连做好几个深呼吸,跟着一把将令之恒推开,扯上被子将整个人都蒙在了被子里。 令之恒笑了笑,他已经很满足了,起身整理好衣服,将云念身上多余的被子丢到床榻另一侧,再将小木桌放在中间,随意套上鞋,将放在一旁柜子上的水壶放到桌上,倒了一杯边喝边往门口走。 “启禀将军,三殿下……”景轩来到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话还没说完,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令之恒有些疲倦的从里面走出来,喝了口水,声音嘶哑的询问:“三殿下有事?” 安正珂瞧着令之恒确实有些累,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打扰恒哥休息了。我看着雪也停了,想带些人去把雪路清理一下,也好早点上山。恒哥身体不便就算了,我再等等。” “景轩,你带人去,三皇子安心等待便可,雪天路滑,您还是不要亲自上去了。”令之恒侧头看了一眼景轩,转而又看向安正珂:“见面是早晚的事,三殿下不必太心急。” “好。”安正珂连忙应着,抬眼下意识的往屋里瞧了一眼,见云念还蒙头大睡,心里一阵厌烦,虽然明白皇帝为何让云念也跟随前来,但心里对云念的人品还是很介怀。而且,清路原本只需清出一条小道骑马上去便可,因为云念的存在,只怕还得提前清出马车能上去的路。这无疑又推迟了进程,他与母亲的见面也要推迟,他已经一年多没见到母亲了…… 令之恒顺着安正珂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云念,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可有人在,他还是收了表情,淡淡开口:“自在王身体不便,一路顶风冒雪骑马跟随,身体有些吃不消,刚发了烧,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回去有的是时间让他修养。”安正珂没好气的扫了一眼窝在被子里的云念,抬手对令之恒躬了躬身:“那就不打扰恒哥休息了。” 令之恒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景轩,景轩立马心领神会,趁着令之恒退回去的功夫直接帮令之恒关上了门,跟着招呼了随行的侍卫跟着安正珂一同离开。 令之恒满意的挑了挑眉,回身来到床边,挪走水壶桌子脱掉外套扯开被子再次钻进被子里。可当他看到云念时,满心的躁.动瞬间熄灭,探手有些慌乱的想要抓着云念的胳膊,可又害怕的没敢伸过去。 “云念……” 云念紧紧缩着身体,将自己紧紧的团成个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怎么会这样,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然后和过去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把他的脑子弄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恐慌,他不再抵抗令之恒的靠近,甚至下意识的迎合,他害怕令之恒离开,害怕令之恒死亡,救令之恒的时候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他的心很痛,很痛。失而复得,他更加不舍,他竟然想把自己融入令之恒的身体,永远捆绑在一起,可……这是不对的,他是男的,令之恒也是男的,他该是喜欢姑娘的,那些可爱的,漂亮的,妖艳的,优雅的…… 听到令之恒的呼唤,云念抬眼看着令之恒,更加慌,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抱着自己,有些畏惧的往后挪了挪:“你……你出去……出去……我……我……”云念语无伦次的说着,却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他想说自己不喜欢令之恒,可心里又很抵触,他想说自己不喜欢现在的局面,可心里又莫名的欢喜,矛盾的心绪让他不安,不知所措。 令之恒怔了怔,慢慢伸手轻轻拍了拍云念的背,见云念没有太多抵抗,这才慢慢靠近,一点点将云念抱着,紧紧抱在怀里:“不要抗拒,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放下所有的顾虑,试着接受我好不好??” 令之恒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害怕,害怕接触之后会被云念推开,会被拒绝,会让云念更加抵触,甚至厌恶。 云念的身体轻轻抖动,令之恒的怀抱很温暖,臂膀很结实,可以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可也更让他抵触,他不能也不可以去依靠别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令之恒。 好一会,云念才稳定情绪,抬手轻轻推了推令之恒。令之恒一直等着云念回答,云念一动,他便连忙松开云念,一脸期盼的看着云念。 云念怔了怔,心跟着莫名的痛,可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舒展身体,抬手轻轻的在令之恒的嘴唇上滑动,他好像抵抗不了,令之恒像个黑洞,吸引着他让他不停的去试探又怕粉身碎骨,抵抗着不敢靠太近。可惜最后还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令之恒……” “将军,不好了,三殿下滑进冰涧了。”门外突然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和呼喊打断了云念犹豫着要不要讲出来的话。 令之恒一皱眉,探手一下抓住云念的手,亲了亲那葱白的手指,眉头一挑,轻笑了笑:“好好睡一觉,等着我回来。”说完,被子一掀,快速下床整理好衣服出门。 第152章 云念愣了愣,晃神的功夫只觉得周围突然好冷,探手将被子拉回来给自己盖好,可还是觉得的冷,床也突然变硬了,硌的哪里都不舒服。一瞬间,云念知道自己是失落了,不舍刚才的温暖。 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云念这才稳定情绪,掀开被子散掉满身的烦躁,起身慢慢挪到床边,穿好衣服套上棉衣,裹好披风,下地挪到门口。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安正瑀也带着人赶过去了,毕竟,那也是他兄弟。 云念站在门口一阵头疼,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战马嘶鸣了一声。云念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战马栓在墙边的大树上,再看看距离,十多米,也不算远。 挪到战马身边的时候,云念长舒了一口气,抬手将身上的雪和尘土拍掉,慢慢解开缰绳,再爬上战马,快速朝山上跑去。 山路一侧靠着崖壁,一侧是断崖,路被清扫的很干净,云念赶了没多远就见前面拐弯处路上有了雪,走过去只见三根很粗的绳子绑在山路的另一侧大树上,绳子另一头垂直而下,延伸到下面的冰涧中。 夏天的时候,这是一个条瀑布,瀑布下面是无数个分流,有很多分流流入山体,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溶洞,一到冬天,万物冰封,溶洞里全是倒挂的冰锥,还有各种冰花,也算是一奇景。 云念向下望去,哪里还有令之恒等人的踪迹,显然都进溶洞找人了,好在,安正珂是滑进去的,要是掉下去,那就难活了。 坐在上面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上来,云念也有些慌了,等山上人下来只怕是一两天以后的事了,左右没人,云念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抓着绳子慢慢往下滑。 落地脚下全是冰,山石都被冰封着,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走着,稍不注意就可能摔个四脚朝天,云念腿脚不利索,每一步都走的万分小心。确定了一下从上面滑下来可能会进的溶洞,云念慢慢滑着往里走。 越往里,光线越暗,云念摸索着一点点往下滑,也不敢任由身体滑下去,这溶洞里全是冰锥,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穿个透心凉。 踉跄滑到底,云念小心的起身,头顶都是冰锥,也不敢有太大动作,这东西扎一下也是很疼的。溶洞不高,只能躬着身子往前挪,云念看了看地上被撞碎的冰块微微皱眉,探手摸了摸,有温热粘稠血液,也不知道是谁受伤了。 躲过偶尔散落的碎冰,云念摸索着走了好一段路,拐过一个转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溶洞出现在眼前,而洞口,令之恒正软坐在地上,胳膊上有一道血口子,不远处还有几个受伤的侍卫,安正珂,安正瑀也在里面。 “云念?”安正瑀正烦躁着,这地方七拐八拐的,进来容易,出去却很难,派出去好些人,现在都没消息。没想到居然看到云念滑了进来。 第92章 冰涧救人 令之恒一听云念的名字,扭头就见云念坐在冰面上,托着墙一点点往下来滑,顿时一惊,连忙起身探手扶着云念,小心的接到身边,也不等云念坐好就吼了起来:“不是说让你好好等着么?你下来做什么??” 云念惊愕的抬眼看着令之恒,一时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在吼他??他在上面担心了半天,千辛万苦爬下来,一路磕磕碰碰的,好不容易找到他,居然被吼?? 令之恒根本没觉得自己语气有什么不对,探手扒拉着云念,一脸着急的询问:“有没有受伤?” “还真是好笑,你说你一个废物,下来能干什么?”安正瑀一脸好笑的看着云念,心里还在想,云念这家伙还真是幸运,下来一路居然没被穿死。 令之恒皱了皱眉,安正瑀的话让他很不舒服,可确定云念没有受伤,他便放心不少,刚要说话,云念探手直接给他检查伤口,还从怀里摸出药品,小心的撒在伤口上,又将绑袖口的布条解下来包扎伤口。 令之恒微愣,一时有些后悔,他刚才是不是语气太重了。 “这些是疗伤止血的药。”云念绑好布条,又从怀里摸出几个小瓶子递给令之恒,声音有些冷,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怨念。 令之恒接过瓶子看了看云念,心里便知道云念这是生气了。可眼下这么多人,他也不便说什么,拿了药赶紧给受伤的侍卫送过去,安正珂比较惨,大腿被穿了一个血窟窿,人已经失血昏迷了。 处理伤口的功夫,刚才去找出口的侍卫也都陆续回来了,大多都是绕了半天没找到路又怕迷失按原路回来的,也有些走着走着又走回来的,景轩最后一个回来,身上也带了伤,可惜,也没找到出路, 安正瑀气急败坏在原地转圈,安正珂醒了一会,喝了些水就又晕过去了,眼见没了出路,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了令之恒身上。或许令之恒身为统帅,任何时候都能带他们闯过难关一样。 可令之恒根本没再想出路,坐在云念身侧,云念也不理他,表情淡漠,脑子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弯,都在想着该如何哄云念开心。 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众人的目光他自然看到了,可令之恒没看到,跟着傻子似的盯着自己,这是要让他成为众矢之的?瞧了瞧溶洞,云念无奈一叹,又从怀里摸出个瓶子,瓶盖打开,一只小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停在瓶口抖动了一下身体,跟着羽翼一抖,飞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下飞了一圈后,径直朝着一个半人高的溶洞飞去。 第153章 云念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令之恒突然起身,探手抓着云念的胳膊一个提拉跟着扭身蹲下就将云念背在了后背,也不用云念吩咐,转头招呼众人跟着虫子飞的路线走。 景轩背上安正珂,没受伤侍卫的扶着受伤的侍卫,护着安正瑀跟在令之恒身后。一队人马在黑暗中借着火把的光亮一点点摸索着终于走出了溶洞再次回到瀑布的下方。 一出溶洞,众人便都倒在了地上,令之恒依旧背着云念径直来到绳索下方,探手抓了抓绳子,确定绳子还结实便松了口气,转身让稍作休息的众人上去。可侍卫大多有伤在身,加上又累又饿,爬这么高的悬崖一时都有些畏惧。 安正瑀一点伤都没有,出了溶洞,立马来到绳索前,抓着绳子就往上爬,还真别说,就算安正瑀有些腿瘸,可爬起绳索来还是挺麻溜,没一会功夫就爬了三分之一。 “我先上去,再上面拉你,”令之恒将云念小心的放到一边,抓了抓绳子便要上,云念探手拉住了他:“我来,你胳膊有伤。”说着,抓着绳子就凭空吊了起来,令之恒还要说什么,云念已经抓着绳子向上腾了一大截了。 很快云念就追上了安正瑀,瞧着安正瑀满头大汗,紧紧抱着绳子眼睛都不敢往下看,不由的好笑:“吆,这不是太子爷么?怎么,恐高啊??” 安正瑀这会胳膊抖的厉害,悬空的恐惧让他呼吸急促,本来就吓的要死,听到云念这话,气的抬手就想给云念一巴掌,可一想到自己悬在半空中,便硬生生的忍了,努力稳定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瞪了云念一眼,探手继续往上爬。 云念呵呵一笑,抓着绳子上下倒手,一会的功夫便上了崖,爬上悬崖,云念瞧了一眼快到头的安正瑀又是呵呵一笑,抖了抖自己的绳子,提示令之恒。 令之恒眼看着云念爬上去了,这才放下心来,抓着绳子一个纵身就跳了一大截,随后快速往上爬,没一会的功夫就追上了安正瑀。 眼看着到头了,安正瑀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抖如筛糠,更别提爬上悬崖了。令之恒停在安正瑀身侧看了一眼安正瑀,也知道安正瑀已经到了极限了,只得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探向安正瑀,抓着安正瑀的腿推着安正瑀向上爬:“太子殿下,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臣帮你。” 云念本来不想理会安正瑀的,可看到令之恒出手了,再无奈也只得上手帮忙。云念趴下身子探出手:“太子殿下,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安正瑀被令之恒一推,明显有了反应,求生的本能让他又往上挣扎了两下,可面对云念伸下来的手,他却不敢去抓,他怕,怕云念松手,他就粉身碎骨了。 “令之恒,本……本太子……命令你,快推我上去。”安正瑀不敢接云念的手,只能把所有希望都转到下面的令之恒身上。 令之恒微微皱眉,虽然不满安正瑀的语气,却也没有放手,受伤的胳膊再次用力抓着绳子借力,自己又往上爬了一截,也将安正瑀往上托了一下。 安正瑀抓到崖边,立马松开绳子踩着令之恒的胳膊就往上爬,慌乱中踢到令之恒也全不在意。云念瞧着自己挣扎的安正瑀,一时有些无语,探手想要帮忙,安正瑀却下意识的躲开,结果抓到了凸起的冰块,嘎嘣一声,冰断了,安正瑀瞪大了眼睛脚下乱蹬,拼命想要抓住崖石。而下面的令之恒也在安正瑀的乱踢下踢中伤口,手上一松,人也跟着往下掉。 一瞬间,下面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安正瑀吓的大叫,可好半天发现没有砸落地上的痛感,睁眼才发现自己被云念抓住了胳膊还吊在悬崖上,而脚腕上还挂着令之恒。 “闭嘴!别叫了!”云念被吵的耳朵疼,一手死死抵住着崖石,一手紧紧抓着安正瑀的胳膊,缓了口气,看向下面的令之恒:“令之恒,你怎么样??” “我……我右手脱臼了。”令之恒也缓了口气,抬眼看着因为用力过度,脸都憋红的云念。 “令之恒,你快松手,我要被扯成两半了!”安正瑀明白现状,下意识的扭动双腿,试图将令之恒甩开。 “令之恒你敢!”云念怒吼一声,转而盯着安正瑀,双眼冰冷:“你要敢把他蹬下去,我就敢把你丢下去。” “你敢,我可是安国太子,你一个质子……”安正瑀有些底气不足,对上云念那冰冷的眼神,他是真的怕了。 云念看向令之恒:“令之恒,别松手,你若掉下去,我不介意送太子下去陪你!” “你这样谁都救不了!”令之恒低头看了看下面,景轩已经在努力往上爬了,可同样受了伤,一路又背着安正珂,体力透支,能不能爬到这都两说,更别提帮忙了。抬眼再看云念,安正瑀掰断的冰块很锋利,云念的胳膊都被划破了,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他看着心疼。 “救的了!”云念咬牙往上提了提胳膊,冰块边缘扎进他肉里了,很疼。可两个人的重量真的超出了他了能力,仅一下,就又掉了回去。 安正瑀吓的尖叫:“啊……云念,云念快拉本太子上去,不然本太子灭了你云国!” 云念双眼微眯,再次的下坠让他胳膊下的冰块再次扎进了肉里,更疼,可听到安正瑀的话,那一刻,他真的想松手了,他不想拼命救上来的人未来可能会毁了他的全部。可转念,云念冷冷一笑,盯着安正瑀的脸:“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啊,忘记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了??” 第154章 安正瑀先是一愣,随即想要怒吼,可对上云念的冷笑,他又恐惧,甚至不敢与云念对峙,好半天才挣扎的开口:“不可能的,你不敢!你不敢!” “是么?”云念冷笑一声,嘴巴轻动了一下,安正瑀突然脸色一变,身体下意识的抽搐,心口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痛到他无法承受。可仅一瞬,又什么感觉都没有,若不是云念那嘴角的笑,他都以为是幻觉。 “若不是你还有点用,你以为你能活下来?”云念冷哼一声,声音压到只有安正瑀可以听到,看着安正瑀面如死灰,云念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而看向下面的令之恒:“令之恒,我拉你们上来,你若松手,死的可就不是你一个!” 第93章 解衣上药 令之恒抬眼看着云念,他没听清云念和安正瑀说了什么,可安正瑀脸色太差了,显然是被吓到了,云念说了什么让安正瑀害怕成这样?同时,他也明白,云念说到做到,自己若真的松了手,安正瑀也活不了。看着云念倔强的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两人一点点往上拉,令之恒心疼,却也欢喜,他明白,云念是喜欢他的。 景轩拼尽全力也爬了上来,他也明白,在下面,他帮不上忙,只能快速爬上悬崖帮云念一起拉两人上来,安正瑀被拉上来的时候,双腿发软,瘫在地上跟滩烂泥一样。 令之恒被拉上来时也是双腿发软,胳膊脱臼疼的他冷汗直冒,云念缓了缓劲,便上前检查令之恒的胳膊,伤口又出血了,流的半个袖子都渗透了。 “令之恒!”云念捏着令之恒胳膊,看着令之恒发抖的身体,一时五味杂陈,他都不明白,令之恒执着的救这么一个废物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废物为了活着不惜踩着他往上爬。 “什么?”令之恒微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云念,云念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他知道云念是真的生气了。可看着软在地上的安正瑀,他不能不救。 “这么个废物值得你搭上性命么?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么?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云念吼着,手上一用力,只听一声骨骼脆响,令之恒的的胳膊被云念接了回去。 “嘶……”令之恒疼的吸了口冷气,看着云念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轻笑,慢慢活动了一下肩膀,确定已经接好了,挑眉一笑:“每次,不都有你救我么!” 云念气的长吸了一口气,要不是看在令之恒受伤的份上,他真要上去给令之恒两脚。终究是气不过,怒瞪了一眼令之恒:“活该你被折腾!” “好了,是我错了。”令之恒瞧着云念气的脸都变了,探手轻轻抓着云念的手,慢慢将云念拉到身侧,从怀里摸出之前剩下的药瓶:“你受伤了,我看看。” 不提受伤,云念还没觉得的痛,令之恒这么一说,云念便觉得身体发软,再瞧刺痛的胳膊,袖子已经被血染红了,抬起才发现,胳膊下面已经血肉模糊了。 令之恒看着心疼,连忙探手就要处理伤口,云念却缩回身体,扭身自己解决,因为他发现不光袖子破了,腋下的衣服也破了。 令之恒抬手按了按额头,一时有些无语,云国这习俗,当真是让人头疼啊! 不过眼看着天要黑了,夜晚的山里会更冷,何况是在冰涧,足以冻死人。景轩令之恒云念都受伤了,安正瑀倒是没受伤。可惜上来就晕死了。 云念处理好伤口,用斗篷将破了地方包起来,瞧了一眼身后的大树,再看边上的战马,顿时有了办法。 云念让景轩将一根绳子拉上来和其他两根接起来,将积雪擦在大树上,把大树下面整个包裹起来,绳子绕过大树绑到战马身上,再加上他们三人帮忙,这样就能省力不少。 又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将所有人都拉了上来,众人相互搀扶着回到住处,劫后余生让所有人都感触良多。 云念躺在床上,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双腿还在忍不住的打颤,今日这番折腾,他不知道他的腿会不会再次废掉。 令之恒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瞧着云念疲倦的样子,心疼不已:“我拿了碗粥回来,喝点再休息。” “嗯。”云念应了一声,却没有力气动,令之恒将粥放到桌上,小心的将云念扶起来靠着床榻,然后端着粥一勺一勺的喂给云念。云念很想拒绝,可他真没力气自己喝了。 喝完粥,身体有些热了也有了力气,云念心有余悸的看着令之恒,一时百感交集,还好,他还活着。 “伤口处理一下。”恢复点力气,云念起身从怀里摸出两个药瓶,又从一旁布包里翻出纱布。 令之恒也很配合坐到云念身边,脱了外套,只穿个里衣,结果伤口位置太高,只得脱了一半衣服才行。 看着令之恒健硕的身体,云念没来由的一阵燥.热,努力压了压心中那股躁.动,这才小心的帮令之恒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令之恒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云念的脸,云念脸上的所有表情他都看在眼里,那抹无法压抑的慌乱,认真的模样,心疼的皱眉,小心的吹着凉气,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每一个眼神都是心疼。 伤口换了药,云念又在令之恒脱臼的肩膀上涂了些药酒,原本想帮着揉一揉的,可胳膊实在疼的厉害也就放弃了。 “好了,下次小心点,不是每次都有我。”云念有些无奈的收拾药瓶,纱布。 第155章 令之恒探手按住云念的手,抬眼看着云念:“我的伤你处理了,你的伤,我帮你!” “我自己可以。”云念有些慌乱的想要抽出手,令之恒的眼神让他有点害怕,明明很温柔,可他却有种要溺死在这温柔里的感觉。 令之恒一皱眉,抬手就要拆了云念绑好的纱布,这动作把云念看的一愣。令之恒赌气一般的扯着纱布:“不让我帮你,你也别帮我。” 云念有些头疼的看着令之恒,有气无力的开口:“别折腾了好么?我真没力气帮忙再包扎一遍了。” 令之恒手上的动作一停,又默默将肩膀送到云念手边,让云念帮他重新绑好。 “我保证,很轻,不会弄疼你,你的伤口很严重,不处理会感染的。”令之恒探手轻轻拉了拉云念的衣袖。 云念抬眼看着令之恒,心莫名的跳的厉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习俗还是因为别的,一想到令之恒要看到他的身体他就是心慌。可令之恒说的这般真诚,他也很清楚,那个位置,他自己确实无法处理好,沉默良久,云念怔怔点了点头。 令之恒也跟着微舒一口气,探手慢慢将云念身上包裹着的斗篷解下来,小心的脱了外套,探手慢慢解开云念的里衣。 令之恒的脸就在云念面前,手上解衣服的动作很温柔,温热的呼吸吹在他胸前,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可他不能让令之恒察觉他此刻慌乱的心情和不安的思绪,只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表情,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云念的脖子很长,锁骨很精致,吞吐时,喉结微动,炙.热的气息,让令之恒的身体一阵躁.动。慢慢脱掉胳膊上的衣服,露出白皙的皮肤,半.裸的胸膛…… 令之恒的一点点靠近让云念呼吸急促,双腿被令之恒的腿合上,跪骑而上,小心的取了药酒去擦伤口,可云念胳膊上的伤偏后,令之恒便慢慢贴在云念身上,探子着身子一点点清洗。 云念脸色潮.红,令之恒的胸膛贴在他的胸膛上,炙.热的皮肤温度让云念心跳加速,令之恒一手托着他受伤的胳膊,一手拿着药瓶环过他的后背,成拥抱的姿势,将头枕在云念肩膀上,很仔细,很小心的上药。 很痛,想针扎一样,胳膊发麻,连带着他意识都有些模糊。可令之恒砰砰跳动的心脏隔着胸膛被他清晰的感受到,他昏沉的意识在这般暧.昧的情况下,越来越清醒,越来越躁动。 令之恒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云念的反应一般,上了药,松开云念,又取了纱布,转身再次跪骑而上,再次环抱着云念,慢慢将云念受伤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包好。 云念僵硬着身子,感受着令之恒心脏的跳动,炙热的呼吸吹着他的耳朵,让他全身发软。酥、麻、痒,这感觉让他小腹升腾起一股无法压制的火气。 确定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令之恒松了口气,将云念受伤的胳膊慢慢放下来,抽身看着云念,身体因为太过紧张这会突然放松下来有些力竭,便直接坐在了云念的腿上。 云念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令之恒,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他好像有感觉了,是对一个男人……他不安,惶恐。 令之恒抬手轻轻抹摸着云念温润的红唇,云念此刻的模样更像个出浴美人,他已经无法自拔的陷入悸.动中,不自觉的低头轻轻吻了上去,然后,一点点品尝。 一个吻,将云念所有的思绪击碎,此刻,他不想考虑性别,不想考虑身份,不想考虑未来。此刻,他只想拥有,拥.抱,占.有! 呼吸越来越急促,令之恒的吻从唇探索到了耳垂,很滑,很嫩。脖颈,很长,勾结滚动,像是勾.引他的诱饵。锁骨很深,让他不断的去探索……胸膛是炙.热的,手摸上去很烫,却又丝滑的让他无法自拔的去抚摸每一寸肌.肤。 “嗯……” 云念的轻吟像炸弹一样,将令之恒所有的躁.动彻底激起。他像疯了一般不断在云念身上探索,寻找让他可以发.泄所有的入口。可他又努力控制着,他怕,怕伤到云念。最终,还是理智战胜的欲.望,或者说是对云念的爱让他停了下来。他努力呼吸着,紧紧将云念抱在怀里,让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只要拥抱着云念,他便知足了,他不能,不能在云念受伤的时候做可能会让云念更痛的事。 第94章 换衣服 “云念……”令之恒沙哑着声音轻轻唤了声云念,他努力微抬着身子,再控制身体偏移一点,避免尴尬,可云念的某个地方顶在他的腿上,让他刚压下的躁.动再次升腾起来。 云念也在控制,他已经在努力接受自己喜欢令之恒这件事了,令之恒的吻,令之恒的身体都让他着迷,但再突破一点,只怕他要疯了。更让云念难受的是,令之恒的胳膊受了伤,这个时候最好别乱动,可这家伙把他的上身摸了个遍,哪里有受伤的样子!而他的胳膊根本没法动,整个过程都是令之恒主动,他不喜欢被压着,不喜欢被动!! 但令之恒能控制住欲.望,也让云念缓了神,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尴尬,可这种生理问题,有时候确实是无法控制的,曾经的他做梦都没想到未来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动了占.有的念头。 “下去!”许久,云念才沙哑着嗓子开口,他所有的力气都被令之恒抽走了,残留的一点意识也在控制着身体的躁动,抬眼对上令之恒那充满诱惑的身体,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拼了命也要将令之恒推到。 第156章 令之恒瞧着云念明显压抑的火气,怔怔一笑,慢慢起身,翻坐在一侧,可看着云念半裸着身体,又起身探手帮云念整理好衣服。这个过程很折磨,他得很努力的压制将云念衣服撕碎的冲动。整理好衣服,扶着云念躺下,又给云念盖好被子,瞧着已经没有力气反抗的云念,令之恒还是抬手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云念红肿的嘴唇,控制不住的再次轻吻了一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到边上,慢慢躺在云念身侧,扯上被子…… 失眠了么?都没有,这一天,他们都太累了,累到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安正瑀在门口叫嚷,才把两人吵醒。 令之恒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被子,侧头见云念只皱了个眉,探手用被子把头蒙起来就继续睡觉,一时有些无奈。 “云念,快出来。快点出来,令之恒,把门打开。不然本太子踹门了。”安正瑀气急败坏的用脚踢了两下房门。回忆起昨天的事,他现在寝食难安。 “太子殿下,王爷和将军昨天为了救大家,精疲力竭,您稍等片刻……”景轩站在一侧,手里紧紧捏着配剑的剑柄,昨天的一切他可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安正瑀为了活命,踩着令之恒往上爬,这让他很生气。将军好不容易休息一会,还被安正瑀骚扰,若眼下的人不是太子,只怕他早一剑砍过去了。 “狗奴才,滚一边去。”安正瑀侧头怒瞪着景轩,打断景轩后面的话,抬腿直接一脚踢在景轩肚子上,把景轩踢倒在地,还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两脚门,踹的脚疼,更气,转手指挥身边的侍卫:“废物,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门给本太子踢开?!” “这……”几个侍卫都有些畏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敢上前,这里面不光有云念,还有令之恒呢,那可是安国的杀神,谁敢惹? “废物!你……啊……”安正瑀怒骂着,抬腿踢了一脚身侧最近的一个侍卫,刚要抬腿自己将房门踢开,心口突然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惨叫一声,跟着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惨叫起来:“啊……痛……云……啊……云念……你……敢……啊……” 安正瑀的叫声太惨烈,众人都吓坏了,还是景轩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去检查安正瑀的情况,可安正瑀疼的满地打滚,他根本无法靠近。只得转头让侍卫去请军医。 令之恒一脸阴沉的打开房门,看着地上打滚的安正瑀,眉头跟着一皱,从安正瑀断断续续的嘶喊中,令之恒听明白了一个情况,安正瑀现在这个样子,是云念造成的。扭身望向床榻,云念依旧蒙着头,根本没有起床的意思。 “云念。”令之恒试探性的开口。 门外惨叫的安正瑀突然收了声,好一会才慢慢舒展身体,眼睛瞪的大大的,牙齿都咬出血了,闷哼几声,微抬手指了指房间,却终究是没了力气,胳膊一软,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军医急匆匆跑过来,探手给安正瑀检查了一下身体,好半天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安正瑀除了有些肾虚,其他方面都没问题,可那惨叫声,他可是很远就听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令之恒的有些烦躁,云念做了什么?为什么军医查不出来?还是真的是他想多了,安正瑀只是突然的身体不适? “属下判断,太子殿下这应该是剧烈运动后的肌肉痉挛痛。将军放心,这种情况,只需要多做按摩放松,一两天便可无事。”军医再三考虑,只想到了这一个可能。 “如此,带太子殿下去休息。”令之恒的抬手按了按脑袋,额头一阵刺痛,转而看了看景轩,目光停在景轩衣服上的鞋印上,眉头一皱,转而看向军医:“三殿下身体如何?” “三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并无大碍,应该是滑落冰涧时撞到了头,修养两日,属下开了几副汤药调理,入夜便可醒来。”军医躬身回复。 “嗯,这两天就辛苦军医了,其他受伤的侍卫也劳烦军医帮着看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令之恒说完侧头看向景轩:“去换身衣服,一会去迎接一下下山的组队,调整一天,明日一早上山。” “是。”景轩有些委屈的应了一声,快速带着所有人离开。 令之恒回到房间,也没心思睡了,坐在云念身侧,探手扯了扯云念蒙在头上的被子:“人都走了。没人打扰,这么睡,不闷么?” 云念烦躁的掀开被子,对上令之恒的的目光,脑海里一下冒出昨晚的场景,身体立马燥热起来,这反应让云念心慌不已,扭身就要背对着令之恒,不想忘了胳膊还有伤,一扭身,直接压到了伤口,疼的他吸了口冷气。 “小心……”令之恒的察觉云念的动作,刚要阻拦,却也迟了,见云念疼的脸色一白,连忙来到另一侧探手检查,看到血渗了出来,心疼的直皱眉:“出血了,我扶你起来,换药。” 云念一听换药,身体就有些发软,连忙摇头:“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不行。”令之恒一口拒绝,说话的功夫已经上了床榻,探手将云念小心的扶起来,来到云念身后看了看渗血的地方,里衣都染红了。 云念很想再次拒绝,话还没说出口,令之恒直接探手解开他里衣的带子,冷风吹来,半个肩膀就露了出来,拆纱布,清洗伤口,换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 第157章 令之恒刚把纱布绑好,云念就探手将里衣拉了起来,胡乱的裹好,脸色潮红的往边上挪了挪,探手又将被子拉过来护在身前,逃避着令之恒的目光,开口有些结巴:“好,好了,你……你去忙吧!” 令之恒有些好笑的看着云念,慢慢往云念身边挪了挪,探手直接将云念怀里的被子扯到一边,云念不肯撒手,令之恒直接去抓云念的手,吓的云念哆嗦了一下,立马撤回手,紧紧搂着自己:“令……令之恒,你干什么?别乱来啊!我……我真会生气的!” 令之恒呵呵轻笑,将被子丢到一边,又从床边的布包里翻出一件里衣拿在云念面前抖了抖:“衣服脏了,我帮你换。” “我自己可以!”云念探手试图将自己的里衣抢回来,可惜,令之恒手更快,躲过云念的动作,反而一把抓住了云念的手腕,将云念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抬手挑起云念的下巴,手指轻轻抚摸嘴唇:“乖,听话。别乱动,伤口会疼。” 云念僵硬的看着令之恒,一时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令之恒这话很温柔,可他听了却身体发软,发麻,全身的寒毛都起来了。 令之恒见云念不在挣扎,满意的笑了笑,探手将云念的里衣扯了下来,小心翼翼抬起受伤的胳膊,抽出袖子,然后将干净的里衣慢慢套上去,提好衣领,慢慢整理。 令之恒的手在身体上游走,整理衣领,云念只觉得的脖子很痒,一股电流穿透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颤栗。整理领口,大手抚摸过胸口,每一次触碰都让云念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直到令之恒探手将里衣的带子绑起来,云念才将目光从令之恒手上收回来,抬眼看着令之恒一脸的玩味,心中压抑的火焰腾一下烧了起来,抬手一把搂住令之恒的脖子,探头便吻上了令之恒的唇,云念的吻很痛,完全就是发泄式的啃咬,就连令之恒的舌头都不放过,狠狠的吮吸着,直到自己快被憋死才松手一把将令之恒推开,靠着身后的被子大口喘息。 令之恒抬手抹了抹嘴唇,一抹鲜红出现在手上。抬眼看着云念,令之恒的火气蹭一下起来,起身一手抵着云念背后的墙,一手抬起云念的下巴再次吻了下来。他的吻更加肆虐,在云念的脖子,锁骨,胸口留下一道道吻痕。 “启禀将军,山上的清雪队伍已经接到了,夕贵妃身边的荣姑娘也在,说是替夕贵妃问将军好。”门外,侍卫躬身汇报,耳朵微侧了侧,听着屋里的动静。 第95章 贵妃夕氏 令之恒紧紧环着云念的腰,额头贴在云念的胸膛上,有些不甘心的再次亲了亲那发红的皮肤,起身,帮云念穿好里衣,盖上被子,下地,强压怒火冲了出来! 令之恒的一走,云念慢慢缩着身体强压下身体的燥热,抬手用力捶了几下床榻。身体燥.热让他的心情也更加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知道为何自己只要和令之恒接触,身体就不受控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出来。 令之恒出去后就一直在安排明日的行程以及之后回宫的事宜,眼下大雪封山,让娇贵的夕贵妃趟风冒雪回宫显然是不可能。他得安排人提前扫雪开路。还要确定回城一路的人员安全,等忙完已经是后半夜了,想着云念也要好好休息,令之恒便也没回去打扰。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妥当出了住所。除了云念坐马车,其他人都骑马。云念舒服的窝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晃悠直打瞌睡。 晃悠着直到下午才上山,夕贵妃一身素衣等在寺庙门口,身后跟着一堆伺候的姑子。安正珂还没到跟前就提前跳下马,急匆匆跑过去跪伏在地满脸的激动:“母妃,儿子给母妃请安。” “珂儿快起来,让母妃瞧瞧,一年多不见,珂儿长高了,瘦了。是受伤了么?怎么脸色这么差?”夕妍雪探手扶起安正珂,眼圈发红的上下打量着安正珂,探手摸着安正珂的脸,满眼心疼。 “没有,儿子一切都好,母妃不用担心。”安正珂红着眼,满脸全是幸福笑。 安正瑀一脸阴郁的走上前,他母亲走的早,他很小就没有了母亲的爱,看到眼前这一幕,脸上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儿臣给夕母妃请安,夕母妃安。” “太子不必多礼,快进殿,外面冷。”夕妍雪对安正瑀笑了笑,乐呵呵的招呼安正瑀进殿,安正瑀小的时候很可爱,她也算很照顾安正瑀,还挺喜欢安正瑀的。不过,自始至终,她都紧紧拉着安正珂的手没有放开。 “臣令之恒给夕贵妃请安。” “臣云念,给夕贵妃请安!” 云念由景轩扶着,勉强可以站着,与令之恒一同向夕妍雪行了一礼。 “令将军不必拘礼,你可是安国的大功臣。这位便是自在王吧,早听闻自在王容貌出众,今日一见,本宫都有些自惭形愧了。”夕妍雪上下打量了一眼云念,云念这俊秀模样又加上眼下这病弱模样,谁看了都不自觉的心疼。 “让贵妃见笑了,一副残躯而已,苟延残喘罢了。贵妃金贵之躯,国色天香,高贵典雅,是臣自惭形愧。”云念淡淡笑着,对夕妍雪再次行了一礼。 “自在王谦虚了。身体不便就不必拘礼了。”夕妍雪轻笑了笑,转而看向安正珂,拉着安正珂便往里走:“跟母妃说说,这一年,你都干什么去了?也不说来看看母妃……” 第158章 眼看着夕妍雪带着安正珂进了殿,安正瑀面色不悦的跟在后面,令之恒挥手让景轩去安排,自己留在云念身侧,探手扶着云念坐回轮椅,推着进了门,瞧着云念眼中的那抹羡慕,心里一阵疼痛。 “昨晚睡的好么?”令之恒推着云念进了院子,他已经提前安排好了院子,便直接推着云念过去。 “嗯……”云念应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好不好,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睡得好不好,身边空落落的,总睡不安稳。睡着了,却总做着各种难以启齿的梦。醒了,又满身是汗,难受的厉害,一晚上反反复复的折腾。 令之恒推开门,推着云念进了房间,转身关上门,再推着云念来到床边:“是要休息一会,还是窗边坐坐?窗外有株梅,我瞧着挺好看的。” “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云念侧头瞧了一眼微开的窗户,一支梅花探进来,花瓣粉嫩,随风轻轻抖动,很是可爱。 “不想去。”令之恒蹲在云念身前,直接趴在云念腿上。 云念愣了愣,身体下意识的绷直,有些错愕的看着令之恒略带疲惫的侧脸,怔怔的抬手慢慢放在令之恒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又一下。 令之恒也是一愣,随即搂着云念的腿,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此刻的静谧,更喜欢窗口那枝探头的梅花。 然而,美好总是短暂的,门外,景轩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了,他不敢去敲门,又有事非得令之恒决断,一时纠结的头疼。 令之恒趴了一会,起身有些烦躁,景轩的脚步声就像现实的一巴掌,来来回回的提醒着他该去面对。 云念抬头看着令之恒一脸不爽,忍不住轻笑了笑:“快去吧,你再不出去,景轩该哭了。” 令之恒看着云念脸上的笑,扭身刚要走,又心有不甘,快步走回来探手托着云念的头,低头轻吻了一下云念,这才气呼呼的起身出了门。 景轩正下定决心准备去敲门,不想房门打开,令之恒一脸阴沉的走出来,景轩顿时心中一慌,也不等令之恒询问,立马开口汇报:“雪路已经清到梅城了,但中间有一段,马车还是无法过去,怕是要乘轿子。” “我去跟夕贵妃谈,你亲自走一趟,确保沿途安全。”令之恒压了压火气,总跟景轩发火也不好。 “是。另外……”景轩朝屋里瞧了一眼,凑到令之恒身侧压低声音:“景琴传来消息,百花阁以及王爷早前去过的地方,陪同王爷的姑娘陆续被人赎了卖身契。倒也没都离开安城,做了平常百姓。” 令之恒微微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屋子,云念在里间,也看不到人。看了个空,诸多疑惑压在心里,让他总想抓着云念问个清除。 “还有……”景轩抬眼看了看令之恒,小心翼翼的说道:“在梅城发现了蓝颜的踪迹。” 一听蓝颜的名字,令之恒就很不舒服,想到云念那日一个人出去那么久,心里顿时怀疑云念是去见蓝颜了,心情一下更加烦躁。 “他来梅城做什么?”令之恒边问边往外走。 “他代表云国商贸和梅城谈生意,三皇子手里那盆绿梅便是来自蓝颜。”景轩尽量让自己离令之恒远一点避免被令之恒的怒火波及,又不敢离太远,怕令之恒听不清,直接把怒火转移到他身上。 “牒氹的身份查了如何了。”一想到蓝颜有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云念见面了,他心里便难受的厉害,再联想到突然出现在云念身边的牒氹,心中更加烦躁。 “牒氹是土生土长的梅城人,父亲借了赌债,就将牒氹典当给了典当行换了银钱回本。可惜,钱搭进去不说,人还被赌坊给打死了。典当铺老板让牒氹偷东西,牒氹的身手在梅城也是小有名气。王爷外出那日,好像是去救牒氹生病的母亲。属下发现火情赶过去,应该是没成功,牒氹自己烧了房子。”景轩想起牒氹,便有些心疼,没想到这小丫头身世如此可怜。 “行了,有什么其他消息及时汇报,我去贵妃那一趟。”令之恒越听越心烦,想着自己可能是冤枉云念了,可又怀疑云念暗中去见蓝颜,这比云念偷约姑娘更让他生气,也更让他烦躁不安。云念和蓝颜的心心相惜他看在眼里,很是嫉妒,现在,虽然他和云念的关系可能更好一点,但莫名的,他总觉得蓝颜对云念的心思也不单纯,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和云念一起长大,共同经历过许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参与进去的故事,想想,令之恒就更不爽了。 “对了……”令之恒叫住快要出院的景轩,几步追上,脸上还带着不悦:“蓝颜身份特殊,以后出入安国,需要特办文书,让景和去接触,我不想在安国看到他的身影。” “是。”景轩愣愣应着,看着令之恒远去,抬手轻轻拍了拍胸口,心跳的厉害啊。让景和去和蓝颜做生意?将军这到底是几个意思?算了,还是直接转达吧,景和那脑子,肯定是明白的。 山上休整了两天,一切准备就绪,安正瑀带着皇帝的圣旨,安正珂,令之恒,云念一同去正殿恭请夕妍雪回宫。夕妍雪换了一身宫服,画着精致的妆容,雍容华贵的走出大殿。 夕妍雪乘坐的马车是特质的,外面挂着黄色帐子,随行宫女也都换了宫服,跟在马车两侧,队伍再次变大,缓慢下了山。 第159章 云念趴在窗口望着被大雪覆盖的苍莽大山,可惜,身体不便,好不容易出趟安城,好不容易来趟苍莽,却也不能真正感受一下苍莽的雄伟壮阔。不过,一路走来,也算见识了苍莽的一点风光,算是不虚此行了。 出了主峰,因为前路狭窄,短时间实在无法开拓,夕妍雪不得不换上两人抬的轿子,云念也骑了马,一行人缓慢的行走在山路上。 许是冬天快要结束了,总想着摆一下最后一点威风,这日的寒风格外的大,令之恒出于安全考虑,不得不让队伍停下来避风。不想,大风刮了三日才停。 夕妍雪就算一直在外修行,可到底也是皇家寺院,每日就是念念经,拜拜佛,抄抄经文,根本受不了罪,这寒风冒雪的走一回也是头一遭,虽然也不用走路,又有轿子护着,可娇贵的身子还是抵抗不了寒冷,休整的第一天就病倒了。因为随行带的药材并不全,军医也只能尽力医治。 第96章 下山遇袭 第三日风小了点,安正珂便立马催促着启程,盼着早日下山,夕妍雪也少受一点罪。 又行了半日,到了一处夹道,两侧都有悬崖峭壁,云念记得来时没走过这路,边上景轩小声的解释,能容纳抬轿的山路就这条最宽,也相对容易走,其他路要么绕很远,要么崎岖难行。 云念抬眼打量了几眼两侧的悬崖峭壁,这寒风呼啸的,上面又高又陡,实在看不清情况。 令之恒也并未着急进谷,而是让斥候先进去探路,毕竟,三天时间,原本探查好的情况怕也做不得数。 “有什么好探查的,这么大的风,这么冷的天,兔子都得窝洞里。站在风口这么冷,夕母妃又病的厉害,依本太子看,就不要拖延时间了,即刻出发。”安正瑀缩着脑袋四下看了看,身上已经穿了厚厚的棉衣了,可还是冷的厉害,身体都在打哆嗦。 安正珂检查了一下夕妍雪的情况,一脸着急的骑马跑到前面:“怎么停了,母妃病的厉害,片刻耽误不得,快走快走。” 令之恒微微皱眉,抬眼看着悬崖两侧,这种地方,打伏击太合适了,而且他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要出事。 “太子殿下,三殿下还请稍等片刻,臣进去探查一下。”令之恒实在不放心,派进去的斥候都还没出来,里面什么情况,他需要知道。 “有这个必要么?”安正瑀一脸嘲讽,可令之恒负责安全事宜,他也不好阻拦,任由令之恒带几个侍卫冲进去探查情况。 令之恒才走,照顾夕妍雪的宫女便急匆匆跑过来:“三殿下不好了,娘娘昏厥了。” 安正珂脸色一变,调转马头跑向后面的轿子,不一会又赶了回来,焦急的在谷口转悠。 “三弟别着急,令将军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再等个一时三刻,令之恒说不定就回来了。”安正瑀裹了裹身上的斗篷,若不是要骑马,他真想把冻木的腿收起来也裹在斗篷里。 “还请太子殿下下令即刻启程,令将军已经在前面探路了,若出了什么事,他自然会退回来,母妃病的厉害,若拖延了,有什么好歹,只怕太子殿下也不好向父皇交代吧!”安正珂实在等不及了,夕妍雪昏厥,军医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用药温养着,得先找个休息的地方才好。 安正瑀皱了皱眉,他是主使,若夕妍雪出了事,他只怕也无法保全自己太子的位置了。想到这,安正瑀也不管令之恒有没有回来了,抬手一挥,立马向谷内进发。 “一会小心着点。”云念瞧着这两侧被风雪遮盖的峭壁,心中也是一阵发慌,转头小声提醒景轩。景轩应了一声,先一步前进,让随行的侍卫都小心着点,令之恒不在,他就得负责护卫的任务。 令之恒担心的事还真的发生了,他到前面探路,一路畅通无阻,两侧峭壁也没有情况,等他们准备返回的时候,后面的峭壁突然传出石头滚落的声音,跟着就是惨叫和马嘶鸣的声音。令之恒的脸瞬间阴沉,怒骂一声,调转马头就往回冲。 上面不断有落石滚下来,景轩带人击飞乱石,拼命护着轿子里的夕妍雪,安正珂身手不错,此刻也赶了过来,提着佩剑将掉下来的石头击飞。 安正瑀最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下的马就被落石击中,惨叫一声直接翻倒在地,安正瑀也从马上滚了下来,随行的护卫见状将安正瑀围在中间也是拼命的护着。 云念虽然身边没人守护,但骑的可是陪着令之恒征战多年的战马,都不用云念指挥就能灵活的躲过所有落石。 只是苦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随行宫女太监,被落石砸死的,砸伤的,惨叫连连,到处乱跑。眨眼的功夫,整个队形都乱了,随行侍卫各自护着身边的主子,边躲,边逃,不宽的夹道里,还有些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小道,此刻的众人慌不择路,四散逃命。 云念也想着去帮忙,可同样受到惊吓的战马直接带着他跑进了一条小道,等云念扯住战马想回去的时候,路已经被落石堵住了。 确定这条道上没有落石掉下来,云念也没敢走远,寻了个避风又不被上面东西砸到的地方休息。这地方,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也知道自己肯定没来过这,摸着战马的脖子想了半天,突然想了起来,这里是安国的又一奇特景点,名为风语。书上说,风语是一处夹道,里面又被山石分割出很多小道,寒风呼啸,穿山道游走,风声悠远,连绵不绝,就像有人在山谷里说话。 第160章 可惜,云念当时也就是好奇的扫了几眼,并没有仔细阅读,也不知道这些小道都通往何处,顺着小道能不能走出去。可转念,又不敢走,山上的落石显然是有人要谋杀众人,这曲折小道里只怕也隐藏了不少人。 正如云念所想,躲小道没一会,上面的落石便停了,跟着就听见四处兵器交戈的声音,偶尔还有惨叫伴随。 云念出不去,也不敢乱走,只得安抚了战马,一人一马缩在小道里,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挪到落石堵住的路口,投过小缝隙去探查外面的情况。 “主人,逃了。”一身黑衣的蒙面人对着一个刚进谷的男子躬身行了一礼,沙哑的声音听的人嗓子也跟着不舒服。 男子身披黑色斗篷,把身子裹的密不透风。脸上带着围巾,只露出一双愠怒的眼睛冷眼看着周围的情况,目光一拧,声音冰冷:“追,若他们回去了,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是。”黑衣人躬身退去,快速消息在夹道中。男子跟在身后,身边跟着几个随从。 “救……命,救……我……”一道微弱的求救声在乱石中响起,男子身子一顿,随即抬手挥了挥,身后的几个随从从腰间抽出佩剑纵身跳了出去,不一会,整个夹道,就只能听到风的呼啸声。 云念透过缝隙盯着男子渐渐消失在夹道里,男子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可又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提醒他,让他一时也无法确定。 从夹道是出不去了,云念回头看了一眼小道,这路也不知道通往哪里,一眼望过去,只有灰色的山石,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道太过狭窄,有些地方战马也是勉强过去,云念也没法再骑,只得下了马,托着两侧的岩石自己走,没走两步,云念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战马,战马以为云念累了,还往前凑了凑,用脑袋在云念身上蹭了蹭。 云念脸色有些阴郁,战马那清脆的马蹄声哒哒的响了一路,一时,云念都想哭。软坐在地上,好一会都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动静,云念连忙脱了斗篷用锋利的岩石将斗篷分成四块,给战马绑在蹄子上。 再次上路,云念走的小心翼翼,他不敢确定有没有人听到马蹄声,更不确定那些黑衣人的目标都有哪些,而他在不在其中。若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他又该怎么逃。 刚走没多远,云念便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左右没个藏身的地方,何况还有战马这么大的家伙在,想了想,云念干脆身子一软,直接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装死。 不一会,两个脚步声慢慢靠近,看到战马,先是一愣,随即都下意识的捏紧的手里的佩剑,其中一个声音有些哆嗦的开口:“令……令之恒的马。” “瞧……瞧你那怂样,令之恒的马不是那个废物王爷骑着么?那倒地上的是不是?”另一个刚开始也吓了个哆嗦,可看清地上躺着的人,立马镇定不少。 “哦……吓……死我了……这个杀不杀?” “名单上没有,要不问问?” “怎么问?我去。你在这看着!” “一个废物瞧把你吓的,行,你去,我在这看着!” 云念躺了一会便觉得身底凉的厉害,寒气直往骨头里钻。可对方不靠近,他若不能一击必中,那逃跑了带更多人来,他肯定是个死。正盘算着该怎么办,留下的那人居然一步步走了过来。 来人估计也是怕云念有什么手段,走的很小心,靠近后也没有着急查探,而是用手里的佩剑戳了戳云念,见云念没什么反应,这才放心的蹲下身子探手准备检查一下云念是否还活着。 不想手刚伸过去,手指就针扎一样痛,他快速收回就见手指头被扎了一下,黑色的血正冒了出来,跟着身子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手里的佩剑也掉在地上,脑袋发晕,意识昏沉。 云念慢慢坐起身,瞧了一眼倒在身侧的黑衣人,探手将他脸上的围巾扯了下来,模样很普通,没有什么让人记忆深刻的特征,属于丢在人堆里没人在意的角色。 黑衣人挣扎了一下,试图抓住掉在手边的佩剑,可手指动了动,胳膊,身体都没反应,黑衣人一时有些慌,濒临死亡的恐惧也让他强行保持了意识的清醒,抬眼对上云念,有些畏惧的开口:“别……别杀我。” 云念挑了挑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第97章 忘川彼岸 黑衣人挣扎了一下,试图抓住掉在手边的佩剑,可手指动了动,胳膊,身体都没反应,黑衣人一时有些慌,濒临死亡的恐惧也让他强行保持了意识的清醒,抬眼对上云念,有些畏惧的开口:“别……别杀我。” 云念挑了挑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黑衣人微愣,随即往后看了看,确定刚才离开的人没有返回,这才继续说道:“我是忘川彼岸的金牌杀手,留着我,对你有用!” “忘川彼岸?”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次任务是受安城某位大人物所托,我们一共出动了五十人,都是金牌杀手。”黑衣人怕云念觉得理由不充分,继续说道:“暗杀在外修行的夕贵妃以及三皇子安正珂,太子安正瑀,将军令之恒……当然,令之恒不是必杀。” 第161章 云念看了一眼黑衣人,心情有些烦躁:“那我呢?” “您没在击杀名单里。”黑衣人连忙解释。 云念还要问,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眉头一皱,探手直接给了黑衣人一针,随即再次倒回原位:“要想活命,自己看着应对。” 黑衣人一愣,随即就发现自己可以活动了,蹭一下爬起来抓起佩剑跳起来,举着佩剑就准备一剑刺死云念。 “住手!”后面传来之前在夹道那个领头男人的声音,跟着一把飞刀甩过来,直接将黑衣人手里佩剑击飞。黑衣人被吓了个哆嗦,连忙退到一边,也不敢言语。 男人走到云念身前,低头看了一眼装睡的云念,眉头微皱,转而冷冷看了一眼边上的黑衣人,目光有些幽冷:“你要对他动手?” “属下这不是怕这人跑回去泄露……”黑衣人话还没说完,胸口就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自己的佩剑竟插在他的胸口,黑衣人眼睛微瞪,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可鲜血涌上来,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歪了脑袋。 “把他安全送到谷外,本……既然答应了不动他,自然不能失约。”男人盯着地上的云念,目光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对身后一个随从继续吩咐:“送出去后,护着点,确定安全了,你再撤。” “是。”随从应了一声,走上前直接将云念抗在肩膀上,探手拉上战马的缰绳快步出了小道。 云念也不敢有动作,微眯着眼睛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那随从带着他出了小道从夹道往外走,一路全是堆了半腿高的乱石,石头下面,横七竖八的躺着被砸死的宫女,太监,侍卫,有的脑袋都被砸烂了,脑浆混合着血液,将石头都染红了。 云念胃里一阵抽搐,却努力压制着不敢有动作,实在看不下去便紧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任由随从扛着他走出夹道。 夹道并不长,可这几百米的距离,却让很多人丧生与此。随从确定四下无人,将云念扶回战马上,让云念自己趴在马背上,在战马身上拍了一下,任由战马带着云念出了夹道口。 一出夹道,寒风四起,云念只觉得的全身的骨头缝都被寒风灌满了,冷到他不由自主的打哆嗦。睁眼,脚下是一条被清扫出来又被风雪遮盖了大半的山路,一侧是起伏跌宕的山峦,一侧是垂直向下的悬崖。战马顶着风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云念窝成一团,紧紧抓着马鞍,努力让自己不被风卷走。 没走几步,战马停了下来,云念察觉停顿,慢慢直起僵硬的身子,睁眼就见山路上一片狼藉,凌乱的脚印上,鲜血和雪凝结在一起,到处都是鲜红一片,可地上却没有一具尸体,连件兵器都没留下。 云念瞧着地上明显拖拽的痕迹,心中不由的一紧,也不知道死了谁,看样子是直接被丢下悬崖了,探头向下望了望了,寒风呼啸间深不见底。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多,后来有了断裂的兵器,破碎的衣服,沾了雪的残肢,没来得及丢下去的尸体…… 有随行侍卫的,也有黑衣人的,越往前走,云念的心便越慌,他生怕尸体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不敢看,又怕错过那些熟悉。 然而,山路转了个弯,路一下开阔了,可路上的踪迹也没有了,寒风刺骨,呼啸着把所有踪迹都掩盖了。 云念探查了好一会,却是一无所获,望着茫茫平原,一时不知道该走那条路。 “你认识回家的路么?”云念探手摸了摸战马,风雪给它也披了层冰霜甲,鬃毛上滑满了凝结的冰雪。 战马嘶鸣了一声,抬着步继续走,云念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听天由命的再次趴在战马身后把自己缩成一团。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身体被风雪拍打着,有些刺痛。或许也就是这痛让云念在恍惚中还能认识到自己还活着。战马一直没停,走了多久,云念也不知道,他的世界是恍惚了…… 直到战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云念也跟着滚了下来,僵硬的身体维持着趴的姿势翻了个滚,头上的脑子掉下来,阳光直射眼睛,云念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周围绿油油的,是做梦?还是已经死了? 寒风还在呼啸,夹杂着冰雪打在脸上,很痛,云念抬手挡了挡阳光,慢慢坐起来四下打量,这才发现,不是梦,也不是死了,战马把他驼出了苍莽,这里是青旅的外围,再往前就是梅城。 正在云念愣神的功夫,几个人影急匆匆朝着他跑来,跑在最前面的是牒氹,一身黑色长裙随风舞动,满天风雪里,还有那点一点仙子下凡的感觉。 等云念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窗外,风雪还在继续,云念慢慢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试着挪了挪腿,还好,没有坏。屋里没有人,云念起身挪下床,坐到轮椅上,自己推到来到门口,打开门,院子里也没人。 云念有些无奈,起身先把轮子拿出去,自己再坐上,借着轮椅出了院子,老远就看到战马被栓在墙角,一见到云念,激动的嘶鸣着,开会踱步,试图挣脱缰绳。 看到战马好好的,云念松了口气,推着轮子来到战马边上,抬手摸了摸战马的脑袋和脖子:“还好,你没事。” “你醒了?”牒氹端着碗清粥走进来,看到云念出了屋快步跑了过来:“你这身体这么虚弱,我推你回去吧?” 第162章 云念摇了摇头,拿起牒氹端的粥一口气喝完,摸了把嘴:“其他人呢?有没有派人去救援。” “发现您的时候,已经去了,但两天了,还没有消息。”牒氹说着探手推着轮椅:“你都能逃出来,他们一定也可以,再者,梅城那边已经得了消息,也会派人增援,你就安心休息吧。” 云念眉头紧皱,他是被人放走的,可令之恒……想着,云念就一阵烦躁,牒氹又取了这清粥,云念一气喝了两碗,肚子里暖和了,云念这才稍微舒心些,又让牒氹去准备他需要的一些东西,自己窝在房间里恢复内力。 第二天依旧没有消息,去救援的队伍也没任何消息回来。云念准备了一些东西,内力恢复了七成,虽然准备的还不够充足,可云念实在不想再等了。 安排牒氹去梅城找人后,他骑着战马出来住所。战马能找到这,也一定能找到令之恒,云念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了战马身上,带着一队人马便进了苍莽。 苍莽很大,地域差不多是早前云国的三分之一,有现在云国的一半大,又多高山峻岭,悬崖峭壁,山势险恶,找人不是一般的困难,何况,令之恒他们还在被追杀。 众人行了一天的路程,战马停在了一断崖前,云念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有些心慌。好在,战马之后是跑路下山,几经折腾,云念终于找到了景轩一行人,还好,七八个侍卫,护着昏死的夕妍雪,安正珂也是满身伤,安正瑀更惨,也不知遭遇了什么,一条胳膊都没有了,原本只是腿瘸,现在直接成残废了,萎靡不振的被两个侍卫提着走。 “王爷,您没事?”景轩一见到云念,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呜咽抓着云念的肩膀:“对不起,都是属下的错,把您弄丢了!将军发了好大的火……我……属下都……”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么。对了令之恒呢?”云念左右不见令之恒的身影,心里越发着急。 “又有追兵追过来了,将军留下来断后了!将军说,他若活着,必要回去找您……”景轩说着,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云念捏了捏拳头,随即让景轩带着人先回去,和他一同赶来救援的侍卫留了大半,他带着两三个,再次往里冲。 满天风雪里,云念瞧见一个满身血红的人影在舞剑,伴随着飞溅的鲜血,上下翻飞,在白茫茫的世界开了一朵朵鲜艳的花朵。 手腕一抖,数根银针飞出,云念抬手拍在马背上,人也跟着飞了出去。银针入肉没有半点声音,围攻令之恒的几人身子一僵,跟着软到在地,云念直扑令之恒。 令之恒察觉来人,先是一愣,可看到云念扑过来,甩手一剑斩飞进攻的敌人,脚下用力点地,纵身飞起,探手准确的将飞过来的云念接入怀中。 第98章 臣只是臣 云念眉眼带笑,落入令之恒怀里的瞬间,收腕再次抖动,令之恒后面的敌人也被银针放倒了。满天飞雪中,令之恒紧紧环抱着云念,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许久,令之恒才低声呢喃了一句。 云念拍了拍令之恒的后背,有些尴尬的冲边上两个侍卫笑了笑,压低声音咬牙说的:“松手,你兄弟们都看着呢!!” 令之恒有些不甘心的松开云念,小心的扶着云念站在他身侧,这才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只见拿着杀手还没死,不过都倒在地上,没了反抗之力。 “将军,这些人怎么办?”两个侍卫小心护着令之恒和云念,从刚才的惊愕中回神,这会都有些发懵,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切。 “忘川彼岸的杀手,交代不出什么有用的,杀了。”令之恒眼睛一眯,转而弯腰一把将云念拦腰抱起:“把这处理干净。” “是。”两个侍卫很自觉的扭过头不去看翻身上马离去的令之恒和云念,快速行动,处理现场。 寒风凛冽中,战马奔腾,令之恒紧紧拥着云念,抬手用斗篷将两个裹起来,生怕云念受了寒,还不等他收回手,云念直接环上他的脖子,夹杂着寒风的吻便探了过来。令之恒炙.热的回应着,将这些天所有压抑的情绪全发.泄在了这个吻上的。 ~~~~~~ “将军,夕贵妃的病情加重,只怕得加快回城的速度。”军医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天太冷了。 “太子殿下情况如何?”令之恒抬手按了按额头,安正瑀丢了一臂,整个人都萎靡了,自从回来后,整天窝在房间里,饭不吃,水不喝,屋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酒壶满地,也不知喝了多少。 “哎!”军医无奈一叹,摇了摇头:“虽然当时将断臂拿了回来,可路上耽搁这些天,又遇上这种天气,实在没法接了。” “也罢。或许这就是命吧。”令之恒怔了怔,也不知道是在和军医说,还是在和自己说,抬手挥退军医,起身去看看安正珂的情况。安正珂算是幸运的,一路还在拼尽全力保护夕妍雪,作为一个儿子,他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将军,陛下传来命令,已经派了梅城的城防迎接,还让您即刻启程,务必保证夕贵妃平安回宫。”景轩急匆匆跑进来,同时递给令之恒一份折子。 “你去安排,让随行人员收拾妥当,我去看看三皇子,他伤的不得也不轻,看看能不能走。”令之恒翻了一眼折子,有些头疼的按了按手指,转手丢给景轩:“对了,安排好后,你继续负责自在王的行程和安全,这次,一步都不许离开。”说着令之恒看了一眼景轩,目光有些冷。 第163章 景轩立马点头躬身行李,然后麻溜逃跑,好在,云念没事,不然,只怕他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恒哥,你怎么样?” 令之恒刚到安正珂的院子,还没进门,就见安正珂脸色苍白的托着门往外走,刚好撞到令之恒怀里。安正珂身子发软,腿都有些打颤。令之恒连忙探手将安正珂扶回房间,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安正珂一脸关心的上下打量令之恒,深怕令之恒少胳膊少腿。 “臣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倒是三殿下怎么下床了?夕贵妃那边有军医照看,暂时不会有事。”令之恒扶着安正珂坐下,又给安正珂倒了杯水放到手边,这才坐到另一侧。 “我没事,养两天就好了,只是放不下母妃,她的情况很严重,又受了惊吓,折腾了这些天,我实在担心。恒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怕母妃她……”安正珂着急的捏着水杯,却没有喝水的心思。 “三殿下放心,臣已经让人收拾,准备即刻出发,来这也是想看看三殿下的情况能不能一起走,梅城那边也会派城防营来接应。”令之恒说着,看了看安正珂,军医说安正珂胸前和后背的剑伤深可见骨,虽然都不致命,但也经不起再折腾。 “我没事,我可以。”安正珂一听可以走,立马站起来,结果有些激动,连咳了两声,扯的伤口疼,脸色更加苍白,有些无力的再次软坐回椅子上。 令之恒微探手,起身下意识的想扶安正珂一把,见安正珂没事,便收手转而行了一礼:“如此,臣便去准备。” “是不是二哥?”安正珂看着令之恒要走,突然起身,声音有些嘶哑的又问了一遍:“是不是二哥要杀我和母妃还有大哥?” 令之恒脚步一停,一时满心复杂,好一会才开口:“此事回去后,陛下定会彻查,会给夕贵妃,太子殿下以及三殿下你们一个交代的,现在一切还没有定论,三殿下就不要思虑这些了,还是安心养伤吧。” “若我们都回不去了,他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我们……真的到了这一步么?”安正珂声音哽咽,身子发软,瘫坐在椅子上,眼睛发红的看着令之恒的背影:“那个位置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值得么?” “三殿下身为皇族,自当明白,有些事情,逃避是解决不了的。”令之恒回头看了一眼安正珂,夕贵妃当年为了逃避宫斗,躲到苍莽修行,又将儿子送入云烟楼,为得就是让安正珂平安快乐的长大。可身为皇族,一出身就注定陷在这权利斗争的泥潭里,哪里是那么容易挣脱的。安正珂被保护的太好,江湖只见风景秀丽,朝堂只见盛世太平。隐藏在这一切平安喜乐背后的波涛汹涌,安正珂这次也算彻底感受了一把。 “恒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安正珂有些慌乱的开口,几次试图战起来,可终究没了力气,只能抬眼望着令之恒站在阳光下伟岸的背影。 令之恒抬眼看了看门外的太阳,阳光有些刺眼,可也是冬日里难能可贵的温暖。 “臣,只是臣,也只为臣,只忠于堂上之人。” 一切收拾妥当,夕妍雪和安正珂被抬上了马车,景轩一脸头疼的来到令之恒身前:“太子殿下房门紧闭,任凭属下怎么敲门都没动静,王爷已经上车了,吃了点东西,这会正在休息。” “我去。”令之恒皱眉转身直接来到安正瑀的住处,用手敲了敲房门:“太子殿下,我们该出发了。” “滚,滚啊!”安正瑀的吼声带着烦躁,同时,一声酒瓶子落地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 令之恒脸色一沉,抬腿一脚踹在房门上,直接将房门踹开,大步走了进去,跟着将衣衫不整,喝的醉汹汹的安正瑀拉了出来。 “令之恒!!你敢……如……此对本太子??本……太子要……杀了你!!”安正瑀骂骂咧咧的挥舞着拳头,身子软到根本站不住。景轩赶忙上前去扶着另一边,想说什么,可对上安正瑀这般狼狈的模样,终究是说不清是该可怜安正瑀安慰他两句,还是该责备安正瑀埋怨一下。 “放开!放手……我是太子!!安国……未来的……国主,你们……这帮混蛋,废物……啊…………”正扭动着胳膊撒泼骂人的安正瑀突然惨叫一声,跟着抬手狠狠锤了两下胸口,嘴巴张了张,还不等令之恒和景轩反应,眼睛一闭,人就晕过去了。 “军医,军医快来看看。”景轩有些慌乱的扶着安正瑀,和令之恒将安正瑀安置在马车上,立马跑去叫来军医。 可军医探查了好一会也没个结果,和上次一样,就是突然的疼痛,也没有预兆,也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引起的疼痛。 眼见军医查不出个所以然,令之恒便让军医好生照顾着,自己先去安排出发,景轩有些疑惑的回到马车,听见里面云念翻身,掀了帘子探头瞧了一眼,见云念果然没睡着,呵呵一笑,探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递给角落里安静坐着的牒氹:“吃点,别饿着。” 云念睁眼看了一眼有些害羞,送完点心立马缩出去的景轩,再看看脸上带着些许惊愕的牒氹,眉头微挑,转身背着牒氹偷偷笑。虽然牒氹是小了点,可养两年就大了啊!景轩虽然笨了点,但为人诚恳,行,也算完成牒氹她娘的嘱托了。 “王……王爷。”牒氹回神瞧着偷笑的肩膀都在抖的云念,开口有些不知道该叫云念什么了,她也没想到,挥偷到安正瑀头上,更没想到会坐在自在王的身边。 第164章 “我家丫头都叫我爷,你也可以这么叫。”云念莫名的有些兴奋,一下就没了睡意,起身搂着被子往牒氹身侧凑了凑,小声询问:“你觉得小轩轩怎么样?” 牒氹愣了愣,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又往门外瞧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挺善良的。怎么了?” “就善良?”云念有些不甘心,小轩轩的模样也不错啊,虽然跟着令之恒行军打仗可能黑了一点,但依旧难以掩饰的阳光帅气啊。 “额……”牒氹皱了皱眉一时不明白云念到底要说什么,好一会才有些迟疑的开口:“没钱,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云念被自己的口水呛的连着咳嗽两声,看着牒氹那一脸天真的模样,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他又不甘心就当个媒人,于是探手抓住牒氹的衣服,往牒氹身边靠了靠,探到牒氹耳边小声询问:“你对景轩就……” 第99章 你是我的 云念话还没说完,帘子突然被人掀开,跟着令之恒抬脚就跨了进来,抬眼看到云念抓着牒氹的衣服,还低头在牒氹耳边做些亲昵的动作,瞬间眼睛一眯,脸就阴沉了下来。 云念也被突然而来的寒气惊到了,话说一半,有些惊愕的抬头看到脸色阴沉的令之恒,一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微咳了一声,他也不好意思当着令之恒的面八卦,只好笑了笑,松开牒氹的衣服推了推牒氹:“那个,你出去外面坐会,我和令将军聊点事。” 牒氹被令之恒明显的针对有些反感,不明白令之恒为什么每次见到自己脸色都是阴沉的,但百姓都传言令之恒是安国的大英雄,应该不会针对她吧?正疑惑的,听到云念这么说,立马乖顺的点头快速起身出了马车坐到外面。见景轩看过来,还友好的冲景轩笑了笑,想起手里还拿着点心,便默默吃了起来。 令之恒有些烦躁的坐到云念对面,靠着马车,抬手按着脑袋。云念见令之恒心情不好,一时想着该说点什么让令之恒高兴些,可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有什么高兴的事可以提的,就目前这情况,就算平安回去,令之恒也免不了受罚。 安正瑀丢了胳膊,太子的位置全是彻底丢了,夕妍雪目前还好,但能不能活着回去也是两说,安正珂……说他傻吧,他还活的挺好,说他精明吧,他这脑子也够呛应对以后的事。抬眼看着一脸沧桑的令之恒,云念都忍不住替他头疼。可转念,又替令之恒感到可笑,幸幸苦苦打下的江山,没想到守起来更辛苦吧? “瞧你这样子,是有点幸灾乐祸?”令之恒一直注意着云念的动作,没想到一直沉默的云念,嘴角居然升起一抹冷笑,这让他更加心烦。 云念微愣,有些尴尬的收了表情,他这明显有种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瞧着令之恒都快压制不住的怒意,云念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怎么能承认呢,对上令之恒那愠怒的眼神,云念微低着脑袋,压低声音咕囔着:“就是想起了那天的事……” 原本生气的令之恒听到云念咕囔的话,眉头一挑,起身直接坐到云念身侧,探手抬起云念的下巴,目光微凝:“哪天的事?什么事?” 云念脸色有些发红,听到令之恒的问题,表情僵了僵,随即扭头试图让自己的下巴从令之恒手里挣脱,令之恒靠的太近,这样直面令之恒,让他心慌的厉害。 “你……先放开。”云念抬手试图将令之恒推开,可令之恒直接将他的手禁锢,整个人抵在云念身上,将云念逼在角落,脸凑到云念面前,捏着云念的下巴,手指轻轻抚摸着云念红润的嘴唇,声音低沉的说道:“云念,你是我的,我不容许别人碰一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我不介意杀了碰到你的人。” 云念惊愕的瞪大的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令之恒这一上车就一脸怒意的原因,连忙开口解释:“我……我没碰她……我……唔……” 云念还没解释完,嘴直接被令之恒的嘴给堵上了,一时间,云念竟然有种莫名的挫败感,他好像被令之恒拿捏了,误会了就想即刻解释清楚怕令之恒生气,更可气的是令之恒可以随时随地对他动手动脚,而他居然不反抗了,居然顺从了…… 令之恒倒是并没有做更多过分的举动,一个长吻后便收了手,坐在云念身侧细心的给云念盖好毯子,自己就窝在云念身侧,靠着云念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云念喘了好一会才稳定呼吸,侧头看着令之恒,一时只觉得难受的厉害,他是真的疯了么?他可是男人啊!令之恒是男的不说,还是敌人啊!是仇人啊!越想越烦,越烦看到令之恒的脸就越想,一时间云念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想着这些日子的疯狂举动彻底无法安心睡觉了。 “将军,前面有情况。” 令之恒刚躺下没一会,马车外就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和侍卫的汇报声。景轩一停,扭身就要掀帘子,牒氹突然探手一把抓住景轩的手,冲景轩摇了摇头,开口语气有些冷漠的说了一个字:“等。” 虽然她能感觉到令之恒不喜欢她,而她也不怎么喜欢令之恒,但里面还有云念,她要顾及云念。因为她的职业,从小就练就了一对好耳朵,所以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她对男女情爱不怎么明白,但也见过不少,像云念和令之恒这种的,她也没少见,毕竟,她去的地方都是相对比较隐秘的地方,只是这种关系更隐秘而已。 第165章 景轩愣了愣便默默收了手坐了下来,转头有些怨念的瞪了一眼来汇报的侍卫:“别什么事都来找将军,将军也得休息。” 侍卫一愣,连喘气都忘了,直到自己把自己憋的脸红脖子粗了才连咳两声:“景统领……” 侍卫话还没说完,令之恒掀了帘子便跨了出来,抬眼看了看侍卫,眉头微皱:“什么情况?” “梅城城防营传来消息,城内突然窜出很多流寇扰乱梅城治安。梅城守城官已经在处理,但人员分流,前来接应的队伍会缩减。另外,梅城十里处,发现商队,人数近百正朝着这边赶来。”侍卫被景轩训的有些委屈,可令之恒出来,他根本不敢有其他心思。 “斥候派出去,盯着那支商队,另外,队伍收缩。”令之恒跳下马车,转身上了前面夕妍雪和安全珂的马车。 侍卫舒了口气,调转马头跑开了。牒氹看了了一眼离开的令之恒,起身再次回到马车里,见云念也没睡,便坐到了离云念最远的角落。 云念抬眼看了一眼牒氹,眉头微皱,牒氹看他的眼神让他明白牒氹显然看出了什么,或许说牒氹坐到那么远便是听到了令之恒说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被人发现的羞耻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该怎么面对,想想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知道,更多人带着各种各样的眼光看他?可转念,云念又忍不住轻笑,他现在这种境遇,多些流言蜚语对他来说又能怎么样? 马车的颠簸里,云念凌乱的心也在努力平复。牒氹大概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抬眼偷偷看了看云念,云念真的很美,像仙子,根本不像个男人,男人要么五大三粗,要么身强体壮,偶尔有些精瘦耍滑的也没见像云念这般,模样俊秀,一副惹人怜爱的小女人模样。 “有什么话便说。”云念起身捋了一下头发,滑到脸上有些碍事。 “没有,掌柜的说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该知道的记在心里,不该知道的转头便忘,想要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睁眼眼看世俗凡尘,闭眼躲妖魔鬼怪。”牒氹微微摇头,她还不太懂。 云念一挑眉,这掌柜的倒是个秒人,可惜,心中没有善念,只活了个贪生怕死。瞧着牒氹这般,云念也没了解释的心思,笼了笼身上的被子,抬眼看了看窗口,寒风从窗口吹进来,偶尔看到路边的风景,这雪该停了。 “一会有情况先护着你自己,若要逃,不必管我,到安城将军府找小苏,她知道怎么安排你。”云念探手掀起帘子又看了看周围,风小了,雪也小了,除了前方的天地间露出的一抹绿,整个世界全是一片雪白,很干净。 “你可以?”牒氹看了一眼云念的腿,虽然这段时间偶尔可以看到云念站着,但还真没见过云念用腿。 云念笑了笑,收回手立马缩进毯子里捂着:“要是不行,你再回来救我?” “我只偷东西,从不杀人。”牒氹缩了缩脖子,云念把冷风放进来了,冲的她打冷颤。 云念呵呵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刚裹好毯子就听车厢叮的响了一声,跟着就像被人很多人围着车厢用钉子穿孔一般,叮叮当当的响。 “戒备,有敌袭!”不知那个侍卫喊了一嗓子,跟着四处都是刀剑相戈的声音,偶尔还有侍卫惨叫和战马的嘶鸣。 牒氹一下站起来,有些慌乱的看着云念,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惊慌的原地转圈:“怎么办?能打过么?” “你身手好,打不过逃也不是问题,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你危险不大!”云念淡淡说着,再次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自从苍莽出来,他就特别的怕冷,总觉得身子凉。 “王爷,属下带您突围。”景轩击飞射来的箭,掀开帘子钻了进来,还好,将军让人特质了马车,一般的箭根本射不进来。 云念往前挪了挪身子,探手掀起帘子往前看了看,夕妍雪所乘的马车有众多侍卫护着,还在努力突围,可刚好冲进对面赶来的一队商贩中,商贩从行车中抽出刀剑也杀了过来,一时间战成一团。 “没必要,你家将军不是没动么。”云念缩回头继续窝在被子了,不过,心中多了一丝不安,抬眼看向牒氹:“你找个机会出去,先一步到梅城观察一下梅城的情况。” 第100章 被挟持 牒氹点了点头,景轩刚想说让一个小女孩跑出去不合适,牒氹已经从窗户窜了出去,等景轩探头去找的时候,只见乱斗之中,牒氹像只身手敏捷的燕子,眨眼的功夫就窜出了战场消失在风雪中。 很快,战斗的声音越来越小,景轩探头查看了一下,眉头微挑,回头给了云念一个傲娇的眼神,像是在炫耀他家将军一般,起身快速出了马车驾马跟上前面的马车。 这一战,随行侍卫并没有战死,只有几个受了伤,一路也未停歇,快马加鞭赶往梅城。距离梅城还有五里地时,马车晃了晃,牒氹落在了马车上。 “梅城一切正常,并没有之前侍卫所说的流寇作乱。”牒氹不等云念回答便坐在马车边汇报了她打探到的情况,同时从怀里摸出三包点心,一包扔进车厢,一包扔进景轩怀中,靠着车厢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梅城……”云念眉头微皱,接住牒氹扔进来的点心边吃边寻思,这里面是不是有事啊? “迎接的队伍到哪了?人数多少?”云念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哪不对,可眼看着到梅城了,还能出什么事? 第166章 “马上到。”牒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声,跟着就听见有侍卫汇报前来接应的梅城城防营到了,队伍原地休整,令之恒下了马车出去接洽。 云念心里烦躁,往外瞧了一眼,看了看前来接洽的城防营,人数不多,大概就五十多人。 “你先回梅城。”云念将手里的点心胡乱塞进嘴里,就着一口酒吞下去,抬手掀起帘子看了一眼边上的牒氹,队伍刚接洽,城防营的人便成慢慢往后移,以护卫之势,将众人护在了中间。 牒氹嗯了一声便再次窜了出去,云念拍了拍边上欲言又止的景轩:“你去前面看看,把这个交给令之恒让他立马吃了。”说着,云念从怀里摸出个药瓶塞进景轩手里,不等景轩说话便又缩回了马车,快速窝进毯子里。 景轩愣了愣,随即快速下马车来到令之恒身后。令之恒刚和带队城防营的领队聊完,扭头就见景轩站在身后,下意识的就看向云念的马车。 “王爷让属下把这个给您,让您现在就吃了。”景轩不等令之恒说话,直接将药瓶递给令之恒,见令之恒愣神,便自己打开药瓶,倒出颗晶莹剔透的药丸来。 令之恒看着景轩手里的药丸,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云念这是什么意思,这药丸他以前没见过。可想到是云念给的,令之恒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捏起药丸便直接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寸步不离的跟着王爷。”令之恒抬手挥退景轩,还不忘提醒一句,眼看着景轩回到云念的马车上了,这才抬步来到夕妍雪的马车上,刚一上车,掀起帘子就见军医晕倒在地,而夕妍雪被她的侍女半搂在怀中,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抵在夕妍雪的脖子上,边上安正珂的位置上,裹着的被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令将军,请坐。”侍女面带微笑,手里的匕首下意识的紧了一分,在夕妍雪的脖子上带出一道血痕。 令之恒蹲身检查了一下军医,还好,只是晕过去了,再看裹在被子里的人,已经死透了,一刀割喉,手段干净利落。再看夕妍雪,脸色虽然苍白,但人起码还活着。 “什么条件才能放了她?”令之恒坐到军医边上,抬眼看着劫持夕妍雪的侍女,她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是夕妍雪一直带在身边的亲信,没想到,也是影藏最好的杀手。 “劳烦令将军不要声张,即刻下令启程进入梅城。”侍女对上令之恒明显有些紧张,手不自觉的会抖,但又怕杀了夕妍雪,一直咬牙坚持着,天寒地冻的,她却有些冒汗了。 令之恒皱了皱眉,盯着侍女好一会,终究无奈一叹,刚要起身出去。侍女连忙开口:“别动!开口吩咐就好,别动!” 令之恒瞧着侍女如此紧张,忍不住挑眉,但夕妍雪在她手上,他自然得听,只得默默坐回去,提高声音开口:“即刻启程。” 马车晃悠着再次前进,随行的侍卫乘着这点时间也都休息调整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喝了水,处理了伤口,有城防营的护送,他们也放心不少。 梅城城主梅如故早早就等在了城门口,眼看着马车一点点赶来,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抬眼看了看城门楼上的一抹黑影,又快速收回目光,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察觉他刚才的举动一般。 “下官梅城城主梅如故见过夕贵妃娘娘,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令将军,自在王。”梅如故跪在城门口对着面前的三辆马车挨个行礼他也不知道这马车是怎么安排的,外面看着都一样,他就干脆把所有比他官职大的都问候了一遍。 “梅城主不必拘礼,夕贵妃娘娘身体抱恙就不必客套这些俗礼了,还请梅城主带路,安排城中大夫为夕贵妃娘娘医治。”令之恒没有露面,声音从中间的马车里传出来。 梅如故微愣,随即叩头起身,立马招呼着随行的侍卫领着众人便急匆匆进了城。 “已经进城了,你可以放人了吧?”令之恒看着夕妍雪脸色不对,开口提醒侍女。 侍女看了一眼夕妍雪,嘴角挂着一模冷笑:“令将军以为就算我不杀她,她还能活得了么?”侍女见令之恒目光有些冰冷,淡淡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惧怕些:“这位不是三皇子殿下,不知将军能否告知三皇子殿下的下落。毕竟,他死了,对将军不会有任何影响,将军可不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罔顾自身性命。” 令之恒看了一眼被割喉的人,怒火中烧。原本安正珂是要一起跟着走的,可出发的时候,安正珂的状态很不好,加上这一路未必太平,令之恒便将安正珂留了下来,又偷偷安排了两个侍卫照顾,等安正珂伤势稳定后再追上来。安正珂本来是不愿意的,可自己的情况,他自己很清楚,强跟着,拖延行程不说还有可能耽误夕妍雪治病。为了掩人耳目,也确保安正珂的安全,令之恒找了个受伤严重的士兵假装安正珂。 “三皇子自己有自己的安排,我不过是个臣子。”令之恒看了一眼侍女:“据我所知,夕贵妃对你不错吧?” 侍女愣了愣,随即呵呵轻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抬眼对上令之恒的目光,慢慢没了胆怯,转而是愧疚,不安,怨恨……好一会她才开口:“好,特别好,娘娘把我当女儿疼,可……可那又怎么样?”侍女有些激动的吼道:“谁让她那么善良?是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是她害我全家被抓,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第167章 “将军!!” 侍女的声音惊动的马车周围的侍卫,驾车的侍卫更是直接掀了帘子望进来,看到眼前一幕,下意识的就要抽出佩剑,令之恒连忙探手一把抓住侍卫的手:“别动!” 侍女被侍卫惊回神,手下意识的紧一分,在夕妍雪脖子上留下更深的伤口,以至于夕妍雪在昏迷中都忍不住皱眉。侍女似乎察觉到了夕妍雪轻微的动作,连忙微撤了撤手,可眼睛却死死盯着令之恒,马车是特质的,弓箭都无法射进来,守护马车的侍卫只能从门窗进来,靠着马车,令之恒就是她最大的危险。 “还请令将军屏退左右,跟奴婢去个地方。”侍女说着,一手抵着夕妍雪,一手从怀中摸出个药瓶扔给令之恒:“将军身手了得,奴婢不得不防,放心,药没毒,只会让将军失去内力一段时间。” “将军不可。”门口的侍卫有些慌,他这会也不敢乱动,又不敢喊人,生怕惊动了侍女,可眼看令之恒受制于人,他又害怕。 “通知下去,我带夕贵妃去诊治,其他人护送太子,自在王回驿站。”令之恒探手捡起药瓶倒出药丸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扔进嘴里吞了下去,同时让门口的侍卫下去传令,将身边所有跟随的侍卫都呵退,自己驾着马车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景轩看到前面马车的情况,微微一愣,赶忙跳下马车去询问,可还不等他靠近,令之恒就驾着马车离开了,景轩一脸懵的看向旁边有些呆滞的侍卫:“什么情况?将军去哪了?” 侍卫愣愣回神,左右看了看,怕造成慌乱,只得凑到景轩低声汇报了情况,景轩听完也是一愣,随即快速回到马车掀了帘子往里冲:“王爷,不好了,将军他……” 话还没说完,景轩下意识的捏着腰上的佩剑,盯着突然出现在马车里的黑衣人,黑衣人正拿着一把长剑抵在云念脖子上,见有人进来,转过头一双黑亮的眼睛里还透着一丝玩味的笑。 “出去,让所有人回驿站,自在王,我请去坐客。”黑衣人目光幽幽,上下打量了一眼景轩,眼中闪过一丝轻笑。 景轩想说什么,可见云念对他摇头,只得无奈收手下了马车,眼看着马车自己前进,脱离的队伍,朝着令之恒消失的街道而去,一时恨不得拿剑给自己两下。 第101章 偏执梅影 黑衣人看着云念,慢慢蹲下身子用剑抬起云念的下巴,眼睛里全是笑意:“早听闻云国太子美貌无双,让世间女子都忍不住羡慕,今日一见,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云念轻皱了皱眉,剑抵在他脖子上,寒芒刺痛皮肤,让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眼前这个黑衣人让他看不清,让他从心底失去抵抗的力量,可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他总觉得在哪见过:“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好看的皮囊足抵千军万马,太子殿下以为呢?”黑衣人轻轻一笑,抬手就要抚摸一下云念的脸,可云念瞬间缩了身子躲避,就算剑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他也下意识的躲着。 黑衣人眼睛微眯,再次用剑抵住云念的脖子让云念整个人都靠在马车上,躲无可躲了,这才眼睛带笑的再次探手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云念的脸:“怎么,才多久没见,就这么见外了?” 云念僵硬着身体,脖子上的刺痛提醒着他,他若再动一下,绝对会被割断喉咙,黑衣人的手在他脸上滑过的瞬间,云念的脸便浮出一层红痕,跟着全身寒毛竖起,呼吸急促,再听到黑衣人的话,眼睛微瞪,看着黑衣人的眼睛,努力回忆眼前的人,可他真的想不起来,黑衣人的手停在他脖子上,手指滑过那流出的鲜血,让他的呼吸困难,意识都有些模糊。 黑衣人看着云念的情况,眉头微皱,抬手看着手上的鲜血,脸又是一沉。尤其是看到云念一脸茫然的打量自己时,眼中的愠怒一点点积蓄,抵着云念的剑猛的刺进一侧的车厢上。 云念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里没来由的一松,还在想着,或许这样也好,早点死了早点解脱。然而,脖子上的刺痛让他明白,他没死,黑衣人声音幽幽的在耳边响起:“想死?” 云念睁眼就看到一张俊逸的脸,贴在面前,剑眉星目下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一抹阳光般温暖的笑,眼尾眉梢有一道伤疤,更像纹了朵梅花,花纹间还有绿色的纹路。黑衣人一手抵着剑,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像是让云念好好看看他。 云念微微愣神后,眼睛一亮,随即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黑衣人。 “没想到我还活着吧?”黑衣人轻笑着,收回捏云念下巴的手转而摸向自己眉梢的伤疤:“这还是你赐给我的!!你记得么?” “你是忘川彼岸的黑级杀手梅影?”云念有些头疼,他没想到的事太多,现在联想起来,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这还得多谢太子殿下的那位知己蓝颜小先生呢。”梅影蹲在云念身边,手指在云念脸上抚摸着,看着云念身体发红,呼吸急促,云念越痛苦,他就越高兴:“若不是他当初心善留我一命,太子殿下怕是真的见不到我了呢。”说着,梅影轻轻凑到云念耳边,压低声音轻笑:“这么多年,无数次死里逃生,我可是全凭着想要再次见到太子殿下才活下来的呢!” 云念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可梅影的手让他感觉自己的脸上爬了只特别恶心的虫子,他受不了,呼吸越来越急促,喉结在锋利的长剑上摩擦,让他时刻感受着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绝望。 第168章 “你想怎么样?”落在梅影这个疯子手里,他是真的没想安稳活着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太子殿下体验一下我这些年过的日子。”梅影轻笑着,从怀里摸出颗药丸直接塞进云念嘴里,强迫云念吞下去便直接拔了剑。 云念连咳两声,可惜,那药丸入口即化,什么也没咳出来。不过脖子上的剑被拔走,他整个人放松了不少,长舒一口气软看着车厢,只觉得眼前的梅影越来越模糊。 令之恒驾着马车一直跟随侍女的指示穿梭在梅城中,从城中绕道城西又绕到城北,最后在一家赌坊后门停下,令之恒打量了几眼四周,起身掀起帘子,可入眼就见挟持夕妍雪的侍女已经抹了脖子,鲜血流了夕妍雪一身。令之恒赶忙上前探查夕妍雪的情况,确定夕妍雪还活着,这才微松了一口气,转身驾着马车就要离开。赌坊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只见一黑衣人肩膀上正扛着昏迷的云念对马车上的令之恒轻轻招手。 令之恒瞬间起身,可内力全无,起的猛反而让他身子一软,跌坐了回去,他也顾不得哪疼,抓着车厢再次起身跳下马车,抓了抓腰上的佩剑,又默默松开,抬眼盯着黑衣人:“放了他,我跟你走!” “令将军现在这个情况,还有资格谈条件么?”黑衣人轻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马车:“把里面那位贵人杀了,我或许还能考虑一下。” 令之恒皱了皱眉,脸色阴沉,杀人,他从不手软,可那是在打仗,为了活下去,为了换一个盛世太平。可眼下,让他去杀了夕妍雪,他做不到。 “看来令将军很为难啊!”黑衣人轻笑两声,将肩膀上了云念放下来一手搂着云念的腰,一手掐住云念还在流血的脖子,让昏迷的云念依靠在怀里,冲着令之恒满眼笑意,声音幽幽的问:“一个是将死之人,一个可是云国太子!令将军可要考虑清楚了。” 看着昏迷的云念以及那流血的脖子,令之恒紧紧捏着手中的佩剑,此刻内力全无,他自己都无法逃走,更别提救云念了。万般无奈,令之恒转身再次爬上马车,可等他掀开帘子,却见夕妍雪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人已经死了。令之恒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扭头看向黑衣人,心中的怒意几乎无法压抑。 黑衣人呵呵轻笑,也不解释,搂着云念慢慢后退,进了赌坊。令之恒跳下马车也追了进去,门被关上了的那一刻,令之恒听见马嘶鸣着跑远的声音。 院子里还站着几人,见令之恒进来,迅速关上后门,手里各拿着木棒一步步朝令之恒围过来。黑衣人慢慢退出包围圈,冲着周围的人使了使眼色,只见那些人拿着木棒就朝令之恒砸来,令之恒刚要躲避,黑衣人捏着云念脖子的手就立马紧了一分,令之恒只得停住脚步,双手捏成拳头,任由木棒砸在身后。 剧烈的冲击让令之恒忍不住踉跄着往前跌了两步,可随之又被前面的木棒砸中腹部,身子跟着一缩,人又退了回去,随着胳膊,腿,后背,前胸传来的剧痛,令之恒意识也跟着一阵模糊。 云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好像听到令之恒的声音了,可眼皮沉重,他一次次努力睁开眼睛,意识又一次次被黑暗淹没,模糊间,他看到令之恒吐血倒在地上,被人乱棍打着,只能紧紧的缩成一团。 “好了,别真打死了。”梅影呵呵一笑,招呼人将晕死的令之恒拖走,自己则抗起云念进了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云念努力寻找着光亮,双手双脚被绑在床上,除了铁链的哗哗作响,他听不到任何声音,时间就像在不断的重复他的挣扎,让他意识恍惚。 “太子殿下,你可还记得,这是你送我的画,这上面的梅花还是你用我送你的雕刻印上去的,你说我雕的梅花栩栩如生,有抵御寒冬的傲骨在里面。”梅影声音幽幽的在耳边响起,昏黄的烛光下,梅影一身青绿衣衫,一手拿着画,一手拿着酒壶,脚步踉跄的跌在床边。 云念身体下意识的缩了缩,试图躲开梅影,铁链哗哗响,梅影还是跌在了他身上。梅影醉眼朦胧,用手支撑着床起身看着云念,将手里的画拿到云念面前,另一只手里的酒壶早不知跌到何处,他只慌乱的将画打开,小心翼翼的展示给云念。画保存的很好,这么久了,连点黑印破损都没有,画里是一副迎风傲雪绿梅图,上面的梅花都是印上去的。 “你看,这是我雕刻的梅花,你印上去的。还有这,还有这!”梅影说着突然激动了,一把将画丢到一边,抬手指着眉梢的伤疤:“你瞧瞧,还有绿色的印泥在。” 云念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么一个偏执的家伙说再多的话都是浪费。 见云念不说话,梅影越发烦躁,猛的扯掉身上的衣衫露出满身的伤痕:“那你再看看这个!这是我第一次被嬷嬷逼着出去接客留下的,那是个疯女人,老公背叛她,她就来折磨我,她在我身上用烟枪烫了十多个洞。这是一个老太监留下的,他用牙齿咬遍我身体每一寸皮肤,这上面还有清晰的牙印。这是一个当官的拿剑划的……是你说的,经历了磨难才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我刚感受到一点,就一点,你却亲手把我再次推进了地狱。看看,这是我杀了那个贪官,被他手下射了一箭留下的,离我的心脏只差一寸,这是我杀了那个将军,他临死反扑刺的,我记得当时肠子都就出来了,我还得塞回去……” 第169章 梅影说着说着,突然说不下了,他俯下身子抵在云念身上,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云念:“我努力活着,就是想要再见见太子殿下,想问一句,太子殿下可有记得我?” 云念有些抵触的想要远离梅影,梅影靠他这么近,让他很难受。他的所有意识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反应,根本没有理会梅影的话。 梅影见云念根本不理他,更加的愤怒,探手捏住云念的下巴狠狠的索取着云念的呼吸。 第102章 双双受制 云念奋力挣扎,可他根本逃不掉,梅影的吻带着怨念,啃咬着他的嘴唇,试图探进他的嘴里,可云念死死咬着牙,在梅影疯狂的探索中,狠狠咬了一口。瞬间,满嘴的血弥漫,云念嫌弃的吐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梅影痛的抽身抬手一抹,满手的血,转手就给了云念一巴掌。跟着猛的低头一口咬在云念肩膀上。 云念疼的闷哼,却咬着牙忍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还得忍。 梅影大概是咬到自己也牙齿痛了才松口,起身看着云念满眼的愠怒反而将满嘴的鲜血吞了下去,抬手抹了一下嘴唇,看着手指上的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冲着云念呵呵笑着:“到底是尊贵的太子殿下,身上的血可真香。” 云念冷冷看着梅影,此刻他手里没有银针,否则非把这家伙扎成刺猬不可。 “梅影大人,域使到了,要见您。”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梅影目光微拧,抬手一掌将云念击晕,快速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穿在身上,边开门往外走,边让人将云念带入地牢。 好像睡了很久,梦中,云念一直在挣脱一条铁链,一条将自己捆绑着吊在半空中的铁链,可是他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直到他听到令之恒的呼喊,猛一睁眼,发现自己真的被吊在半空中,而喊着自己的也确实是令之恒。令之恒全身是血,看着凄惨无比,手脚都被铁链栓着,半趴在地上,正一声声唤着他。 云念挣扎了一下,铁链哗哗作响,抬头一看,一根手臂粗的铁链把他掉在房梁下。云念看着那铁链,真怀疑自己这是犯天条了。 “我……我没事。”云念适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地方更像个牢房,铁栅栏隔了好几间,令之恒就在他边上。看着令之恒衣服上都是血,云念心跟着一痛,看来他之前模糊看到的是真的:“你怎么样?” “没……没事!”令之恒确定云念清醒了,微舒一口气,软趴在地上,全身的疼痛让他一会清醒一会昏沉。内力调动不起来,伤口还在渗血,他已经没有力气翻身了。 “令之恒……”云念又唤了一声,见令之恒只是手指动了动,心不由的一颤,再次试图挣脱,可惜,除了让手腕更痛,没有任何机会。许久不见令之恒动,云念越看越心慌,可眼下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更别提有人能救他们。 “令之恒!”云念再次叫了一声,可令之恒还是没有反应,云念着急了,借着铁链努力将身体向上躬起,试图用牙齿咬开铁链接口,没成功,牙齿还差点硌掉。眼见逃脱无望,云念无奈一叹,狠心咬破舌头,忍着痛将满嘴鲜血吐向令之恒。 可惜,距离太远,落在令之恒身上的血少的可怜,不过有几滴也足够了,云念长吸一口气,轻声念动口诀,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令之恒突然身体颤抖了一下,跟着就见一条白色的小虫子从令之恒后背的伤口钻出来,扭动到云念吐出去的鲜血上连带着衣服嘶咬着吃了进去。然后再次扭动,转移到其他有云念血液的地方,将每一滴血都吃掉,就连云念吐在地上的也不放过,咯嘣咯嘣连着土一起吐进肚子里。直到吃的扭动起来都费劲了,才一下一下挪回令之恒身边,对着令之恒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挣扎两下钻了进去。 令之恒的手慢慢动了动,跟着身体也慢慢动了动,好一会才抬起头,看向云念,见云念还在,正一脸着急的望着自己,这才舒了口气,又软趴了下去。 “令之恒,你是不是傻啊!不知道跑么?别人的生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云念见令之恒醒了,不由的也松了口气,可转念又忍不住生气,令之恒突然离开队伍,肯定是因为夕妍雪出了什么情况,受制于人。一个皇帝的妃子,死了就死了,非得把自己搭进去! “我不想……再死人了!”令之恒努力爬起来,铁链很重,手脚都被绑着,动一下都要费他一身力气。 云念气结,想骂两句,可这不也是他来到安国沦为质子的原因么! “吆,醒了?”梅影缕着胸前的头发摇摆着走了进来,瞧见云念在铁链上晃悠,令之恒靠着铁栅栏,乐呵呵笑着。 云念看着梅影脑袋就有些疼,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听了蓝颜的话。 “尊贵的太子殿下,您还好么?”梅城来到云念身边,绕着云念转了一圈,用手指戳了戳云念的腿:“刚听下人汇报,太子殿下的腿废了是真的么?”说着,探手捏住云念的膝盖,一点点往下按,检查起来。 云念长吐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稳定呼吸,寒毛竖起,冷风刺进毛孔里,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颤。 梅影看着云念这么大反应,眉头微皱,可转瞬便舒展了,挑眉冲着云念一笑:“太子殿下的身体这么敏感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太监么?听说,那太监被令将军杀了,都剁碎了喂了野狗了!可惜,我去的晚,不过,我可是帮太子殿下您杀了那一院的奴才,各个凌迟,连只鸡我都没留下。” 第170章 梅影说的风轻云淡,可云念听着却觉得毛骨悚然。再想到梅影一贯作风,便也释然了。梅影作为忘川彼岸的黑级杀手,杀人全看心情,心情好了,一剑赐死,免受苦难。心情不好,能把一个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想死都死不了。手段残忍,功夫了得,所接任务从未失手。 “太子殿下听了不高兴?”梅影见云念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有些不满的再次凑到云念身边,探手抓着云念的腿将云念拉了下来,笔直的掉在自己面前:“我给那蓝馨下毒,让她下不了床,给安正瑀下毒让他死……不对,太子殿下救了他,太子殿下不许他死,那我怎么能违背太子殿下的意愿呢。你看,就算他瘸腿丢了胳膊。我还是让他活的好好的。可他伤害了您,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一条胳膊,抵您一道伤疤,一个太子之位抵您两条腿,如何?” 云念皱眉看着近在咫尺的梅影,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事都是梅影做的,可背锅的都是他!下意识的,云念看向边上的令之恒,令之恒目光闪烁,对上云念,眼中全是歉意。 梅影顺着云念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令之恒,见令之恒满眼复杂,不由呵呵笑了起来,转头看着云念:“您一个云国太子,居然和一个敌人成为朋友?怎么会?您可是云国太子,他一个乞丐出生,一介草莽,一个下贱胚子,哪里配的上您?” “我记得你是娼妓之子,找到生父了?身份又比他高贵多少?”云念目光微拧,冷冷看着梅影,淡淡一笑:“我还记得你那时在童馆里可是最出色的……” “闭嘴,闭嘴!”梅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怒吼起来,一把抓着云念的胳膊,探手捂住云念的嘴,双眼圆瞪,红血丝遍布整个眼球,死死瞪着云念。 云念任由梅影捂着嘴,他挣脱不了,只能努力压制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他想吐,被梅影这么一个从心灵到身体都如此肮脏的人捂着嘴,想想就恶心。 “放开他!”令之恒见云念脸上浮起一层红痕,便知道云念的毛病又犯了,可他手脚被绑,隔着栅栏什么都做不到。 梅影一直盯着云念的脸,可他看不到半分畏惧,只有深深的厌恶,这不是他想要的,他那么努力的活下来,将所有伤害云念的人都解决掉,为得不是云念的厌恶,他想看到云念对他微笑,冲他说不必强撑着,让他可以靠着云念的肩膀休息,身边有清风吹过,有鸟语花香…… 可他只看到了厌恶,深深的厌恶。那一瞬,梅影的心在颤抖,踉踉跄跄松开云念,连着后退两步,满脸不愿相信,猛的转身跑了两步,可又停住脚步不甘心的回头看着云念,猛的扑向云念将云念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哽咽着:“谁都可以嫌弃我,你不可以!你不可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 梅影话还没说完,突然快速收了手,整个人哆嗦着后退远离云念,抬手刚把眼泪抹掉低下头,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出现在栅栏外,头上带着斗篷,脸上带着黑色面具,只有一双眼睛,冰冷了扫了一眼梅影,最终将目光对上云念。 云念眉头一皱,心里一阵烦躁,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自己最不想见也最想见的人。 黑袍人抬步来到云念面前,看着云念脸上还未消散的红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抬手想要抚摸一下那些红痕,可手停在半空中,又怕云念会更难受。无奈,黑袍人撤回手背在身后:“夕妍雪死了,安正瑀废了,安正珂……”说着,黑袍人看了一眼梅影,继续说道:“应该很快也会死,安国根基毁了一半,剩下那些皇子公主还未成气候。你说,若是把安萧远也杀了,安国是不是就乱了?” 第103章 天下时局 云念看着黑袍,很想说有令之恒在,安国就乱不了,可这话只会给令之恒带来危险。 黑袍似乎也想到了令之恒,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令之恒身上,瞧着令之恒狼狈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堂堂安国护国大将军落得这般狼狈,倒是难得一见。可惜,至今,都未能看到令之恒驰骋沙场时的威风凛凛。”说着,黑袍看了一眼梅影。 梅影立马低着脑袋躬着身后退,径直走进令之恒的牢房,探手一把将令之恒提了起来,长剑一甩,就要杀了令之恒。 “你敢!”云念压着嗓子冷冷盯了一眼梅影,转而看向黑袍人:“我不要生灵涂炭,我要天下太平。就像令之恒说的,我不想再有人死了!!” “那死去的那些人算什么?”黑袍人抬眼对上云念的眼,声音带着怒意,抬手指着令之恒:“若不是他,京国不会征战十年,不会战死数十万士兵。若不是他,云国不会一年就败北,战死的亡灵还在云平城外哭嚎呢,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到现在都无家可归!” “你说过,天下格局如此,久分必合,合久必分。他是臣,不是王。你,我,不过都是棋子,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呢?”云念声音有些沙哑,他好累,脚尖点地想要让手腕的痛轻些,可腿又使不上力。一种无法压抑的无力感让他连挣扎着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袍怔怔看着云念,许久都没开口,一时间,偌大的牢房,寂静的只能听到铁链的摩擦声。 梅影提着令之恒,却不敢下手,云念刚才那个眼神里是杀意,如同当年一样的冰冷。他知道,若他真的杀了令之恒,那云念也不会让他活着。 第171章 许久,黑袍人收回看着云念的目光,他看到了云念的疲倦和释然,那是一种对死的祈求,对解脱的期盼,对所有事物的淡然。可他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云念么?若云念死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心中压抑着的怒火让黑袍人烦躁不已,扭头冷眼看了一眼梅影,声音里带着愤怒:“滚出去。” 梅影被惊的哆嗦了一下,随即快速将令之恒丢回地上,扭身就跑出了牢房,就好像黑袍是个吃人的魔鬼,连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害怕的魔鬼。 “他活着,安正珂必须死。”黑袍似乎是很艰难的下了这个决定。 云念看了一眼被摔晕的令之恒,眉头皱了皱:“安正瑀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黑袍人微愣,看了一眼云念,随即扭身快步走了出去,同时甩手将绑着云念的铁链击断,人跟着消失在黑暗中。 手腕一松,云念直接跌在地上,躺在地上他是真的不想再动一下了,胳膊被扯的肌肉疼,他试着抬了抬,还好,没脱臼,脚趾头也能动,那就是腿也没事,抬眼见令之恒还昏睡着,云念便也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让自己彻底陷入黑暗。 时间好像在此刻不在流逝,世界只剩寂静,抬眼,是满天星辰,身下是平静的水面。原来梦里还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只需要舒服的躺着,只有自己却不觉得孤寂。 “云念……” 一声低沉的嘶哑在耳边响起,毁了云念的惬意,他很想骂人,很想逃避,很想再次陷入那种安静里。可那声音来自令之恒,他在瞬间的逃避后,还是慢慢挣扎的坐了起来。 令之恒趴在栅栏边,努力探手试图抓到云念,看到云念醒了,长舒一口气,抓着栅栏试图站起来。 “别动。”云念坐起来缓了缓,让僵硬的身体适应一下,听到令之恒的动静,抬眼望了过来:“坐下来,试着调动内力。” 令之恒看了看云念,很听话的慢慢坐下来,手动将僵直的腿盘好,沉心静气,试图调转内力。 云念见令之恒坐好,这才托着地一点点挪到令之恒身边,隔着栅栏,抬手调转内力抵在令之恒丹田处,同时,口中念着口诀。 令之恒察觉云念的动作,原想阻止,可他也明白,云念身体不便,若想逃出去,他必须恢复内力。稳定情绪后,令之恒再次试着调转内力,云念的内力涌进身体,令之恒便引导着按照他平时运转的路线运行。然而,他的内力好像消失了一般,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调动出任何,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云念的内力运转到丹田,一条头发丝粗细的内力涌了出来,跟着云念的内力在身体里运转,然后越来越多,越来快…… 云念收手长吸一口气,将喉咙间涌上来的逆血吞了下去,慢慢转身侧背对着令之恒靠在栅栏上,让自己慢慢恢复力气,他现在内力全无,能不能逃走全看令之恒了。 令之恒一直在打坐恢复内力,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才停止起身轻轻晃了晃云念:“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云念摇了摇头,抬眼看着走进来的梅影。 梅影一进牢房就看到云念靠着栅栏而坐,令之恒的手居然放在云念肩膀上,而云念居然没反抗,那一瞬间,他觉得云念背叛了他一般,快步走到云念面前一把将云念拉了起来远离令之恒,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他不配,不配,你不能靠近他!!”说着,梅影抽出佩剑,指着令之恒:“他的手居然敢碰你,我帮你剁了。” “相比较而言,你碰我更让我恶心。”云念任由梅影提着扔到一侧的杂草堆上,抬眼看着梅影有些疯狂的样子冷冷一笑:“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至少能正常点,没想到还是这么偏执。” “偏执?”梅影呵呵冷笑:“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梅影说着抬手指着自己眉尾的伤疤:“你用我送你的梅花雕刻差点砸死我!!就因为我喜欢你?为什么别人可以喜欢,我不可以,我只想靠近你,只想留在你身边,为什么你一定要将我推的远远的?” “那不是喜欢,是你内心无法满足的占有欲。”云念淡淡开口,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梅影:“你能活下来,是因为我和蓝颜都为你觉得可怜。是你自小生长的环境让你所接触,所感受的情感出现了偏差,喜欢并不是占有,你曾经不懂,现在还不懂!” “那他呢?他懂么?”梅影拿剑指着令之恒,目光阴冷的盯着云念。 云念侧头看了看令之恒,令之恒同样也看着他,两人目光相碰,眼神里都是笑意,只一个眼神,他们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梅影瞬间怒火中烧,提着剑几步来到令之恒的牢房,探手一把将令之恒起来长剑抵在令之恒脖子上冲着云念嘶吼:“你信不信我杀了他,杀了他。” 云念冷冷一笑,目光自动忽略梅影,和令之恒保持着对视,见令之恒对他笑了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杀不了他。” “啊!!”梅影嘶吼一声提剑就要抹了令之恒的脖子,可手腕突然刺痛,跟着手中的剑便滑偏了,令之恒从他臂弯下躲过,扭着他的胳膊抬脚踢了过来。铁链哗哗作响,梅影反应更快,忍着手腕上的痛,扭剑后刺,身子随着令之恒的扭动也跟着扭动,同时抬腿将令之恒的腿抵住。 令之恒冷冷一笑,手上的铁链一甩,将梅影刺过来的长剑击飞,同时利用铁链间的缝隙把剑夹在了里面,继续用腿攻击梅影,梅影也知道剑抽不回来便直接松手,转而变成拳头一边试图挣脱令之恒抓着的手腕,一边应付令之恒的攻击。 第172章 云念见两人撕打在一块,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令之恒没有问题后,便慢慢起身,托着膝盖一步步挪出牢房,他得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云念探查外面的功夫,令之恒利用插在铁链上的剑轻松解决了梅影,随后又用梅影的剑将手脚上的铁链砍断,快步来到云念身边,不等云念反应,一把将云念搂在怀里。 云念被令之恒搂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抬手想要把令之恒推开,可看着令之恒满身的伤,又下不去手,只得举着手,有些尴尬的拍了拍令之恒的肩膀:“再不松手,我就被你憋死了。” 令之恒一听,连忙松手,见云念大喘气,心疼不已,可对上云念的目光,他又无法抑制的再次扑了上去。他不知道云念还有哪些他不知道的过往,可突然冒出的梅影让他无比的烦躁,不安,他怕云念被别人惦记,他怕云念被人抓走,他怕云念对他的回应就像当初可怜梅影的遭遇一样。 云念僵着身子,刚缓了一口气,这会嘴又被堵上了,僵着的手慢慢环上令之恒的脖子,努力在令之恒身上索取支撑他呼吸的空气。直到两人都因为缺氧有些呼吸困难,大脑缺氧,出现眩晕才放开彼此。 缓了几口气,令之恒搂着身子发软的云念,弯腰一把将云念抱在怀里,抬步快速来到出口,栅栏门打开着,长长的通道后面有两个黑衣人守着。 第104章 期望 令之恒确定了情况,转手将云念换在背上,从边上的兵器架上拿了条皮鞭将云念绑在身上,抖了抖属于梅影的剑,听着长剑的轻鸣,令之恒也窜了出去。 冲出赌坊的时候,后面还有惊呼声和惨叫声。令之恒背着云念冲出巷子,在大街上奔跑,行人驻足,路人观望。云念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搂着令之恒的脖子,颠簸中,令之恒的呼吸是急促的,尽管他一身狼狈,衣服上全是干掉的血渍,脸还有些苍白,可后背很宽阔,足够护着他安全,足够装下他所有的不安。 景轩带着人在街上巡逻,已经搜查两天了。找不到令之恒,找不到云念,他连饭都顾不上吃。直到看到街头窜出的令之恒,那一刻,他真的差点哭出来。 确定安全后,令之恒连忙从身后解下云念,检查云念有没有被伤到,毕竟,冲出来一路太乱,刀剑无眼,他已经全力护着云念了,可还是害怕云念有伤到。云念笑了笑,靠着令之恒,努力让自己平复胃里的翻江倒海,令之恒这一路上窜下跳的,要不是有鞭子绑着,他早掉了。 “有没有哪里痛?”令之恒说着检查了一下云念的胳膊,腿,确定都没受伤,还是不放心的询问。 云念摇摇头,抬眼见景轩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赶忙探手试图将景轩拉起来:“快起来,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 “属下没有保护好王爷,请将军责罚。”景轩执拗的不肯起身。 云念也拉不起来,只能看向令之恒,令之恒皱了皱眉,景轩满脸憔悴,不用问,这两天也过的不好,抬眼见周围百姓围着众人指指点点,无奈叹了口气:“起来吧,回到安城,责罚不会少。” 云念愣了愣,随即也是眉头一皱。 “太子殿下情况已经好些了,听闻夕贵妃出事也跟着在外面追查,昨日,夕贵妃的马车出现在驿站,夕贵妃娘娘……”景轩也知道就眼下这情况,怕是少不了责罚了,默默起身,汇报着这两天的情况。 “三殿下呢?”令之恒最担心安正珂的情况。 “今早,派出去的侍卫已经将三殿下找到并接了回来,只是,三殿下听闻夕贵妃娘娘的事,昏厥了,现在还未醒。”景轩边汇报情况,边让人找来马车。令之恒抱着云念上车,根本不让任何人插手。 “还有什么消息?”令之恒扶着云念躺下,便顺势坐在了云念边上。瞧着窗外满街的梅花,心里烦躁的厉害。 “景琴传来消息,这次暗杀的人都是忘川彼岸的人,银牌杀手二十,金牌杀手一百,由黑级杀手梅影带队,目标是太子殿下,夕贵妃娘娘,三皇子殿下,还有将军您。”景轩驾车往驿站走,同时汇报着这些天打探到的消息。 令之恒侧头看了一眼云念,见云念靠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正在休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暗杀名单里没有云念,是云念不值得?还是云念……那个梅影为云念做了那么多,肯定认识云念,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云念不在暗杀名单的原因是因为梅影么?还是那个黑袍人?他和云念说了那么多,那云念一定认识他…… “另外,从忘川彼岸得到的消息。这次暗杀的顾主来自安城。”景轩有些迟疑的开口,他不相信,安城,那可是这些人的家啊! “我知道了!”令之恒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落寞,还有失望和悲凉。 景轩同样难受,他以为从战场回来,他们就可以过安心的日子了,可以畅快的喝酒吃肉,可以娶个喜欢的姑娘,种点地,过上幸福的生活。可从战场回来一路,回家的一路,他们都在逃命,躲避追杀,一次次死里逃生,比他在战场上活的更艰难。都说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他们本该是国家英雄的,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回到驿站,令之恒将有些迷糊的云念抱下马车送回房间,这才去看了看安正珂,安正珂还昏睡着,脸颊凹陷,眼圈发黑,嘴唇发干,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哪里还有皇子的样子。 第173章 “军医呢?三殿下的情况如何?”令之恒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看向边上伺候安正珂的宫女,有了夕妍雪侍女叛变一事,令之恒对每个人都有些怀疑。 军医脚步匆忙的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进门见令之恒在,连忙将手里的药放到旁边桌子上,跪地行礼:“将军,你……要不属下给你检查一下。” 令之恒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原来的衣服,衣服上有不少血渍,看着着实狼狈。 “我没事,三殿下如何了?” “伤口有轻微感染,属下已经将伤口再次处理了,身体有些虚弱,还得调养一段时日。”军医说着看了看昏睡的安正珂:“只是,三殿下心有郁结,加上娘娘离世,受了不小的刺激,对身体恢复大为不利。还请将军开导开导。” “恒哥……”昏睡的安正珂微微睁眼看到床边的令之恒一下坐了起来,探手抓住令之恒的肩膀声音嘶哑,眼泪直掉:“他们说母妃死了,你告诉我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令之恒微皱眉头,看着安正珂这般伤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一会只低头说了三个字:“对不起!”是他没有保护好夕妍雪,这是他的责任。 安正珂怔了怔,心里还是不愿相信,可当他看到令之恒满身血渍时,他便明白,恐怕令之恒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死里逃生,他怪不得令之恒。安正珂怔怔的松开令之恒,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可他还得努力压制着不在奴才面前哭出声。 令之恒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许久才开口:“是臣护卫不当,回宫后,臣自会向陛下请罚。但三殿下,逝者已矣,臣还是希望您能振作起来,不要辜负了夕贵妃娘娘的期望。” “期望?”安正珂怔怔笑着,眼泪直流:“什么期望?母妃只期望我安稳的活着,为了让我安稳的活着,她和父皇分割两地,这么多年,青灯古佛相伴,她是尊贵的夕贵妃,她不求宠爱,不求荣华,不求高位,远离朝堂,远离后宫,远离心爱之人,就为了我能安稳的活着,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才能安稳的活着?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不能聚在一起?我……我为什么要求父皇……让母妃……回来?为什么?是我……是我害死了母妃……”安正珂哭着倒在床上,把被子紧紧搂在怀里,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令之恒心头一颤。可令之恒再也找不到安慰安正珂的话了。 起身出门,让宫女太监好好照顾,令之恒刚出院子就看到一身疲惫的安正瑀从马上下来,看到他,先一愣,随即淡淡笑了笑:“听侍卫说你和自在王回来了,挺好。三……三弟怎么样了?” “三殿下心情不好,还请太子殿下多照顾一二,臣去安排事宜,尽快出发回安城。”令之恒躬身行礼,看着安正瑀空荡荡的左臂,一时也是五味杂陈。安正瑀何等骄傲的一个人,现在突然这般平和,让人看着很难受。 “行,你去忙吧。”安正瑀挥了挥手,下意识的侧身,躲避着令之恒的目光。 令之恒躬身又行了一礼,这才退出院子,等安排完安全事宜,处理好夕妍雪身后事,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回到房间的时候,云念正坐在餐桌前吃饭,桌上摆着几份小菜,清淡为主,倒是很合云念胃口,边上还坐着牒氹,一见令之恒进来,立马放下碗,咽下去嘴里的饭,抹了把嘴,起身快速挪到云念身后。 云念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令之恒,又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的牒氹,有些好笑的询问:“他有那么可怕么?” 牒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察觉令之恒正在看她,连忙又摇头,眼见令之恒进门便坐在餐桌前,忙取了碗筷放到令之恒边上,然后躬了躬身,麻溜逃跑。 云念瞧着牒氹这一连串动作都想笑,可看着令之恒心情不好,云念还是压了压心思,给令之恒夹了几样他平日喜欢吃的菜:“事情都安排好了就不要再想了,吃点东西。” 令之恒拿起碗筷吃了两口,可心里还是不畅快,放下碗筷抬眼看着云念:“他是谁?” 云念怔了怔,随即继续吃饭,脸上挂着轻笑:“什么他是谁?你问谁?” “地牢里那个黑袍。”令之恒看着云念这般便明白,云念对此心知肚明,联想到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令之恒心里就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强压着心中的怒意继续追问:“那日在夹道,不是你逃走是他们放你走的对不对?你和梅影认识,和黑袍认识,发生的这一切你都知道对不对?云念,我以为我可以相信你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105章 以死相逼 云念微微皱眉,将碗里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里,探着毛巾擦了擦嘴,抬眼看着令之恒,好一会才开口:“我和他们都认识,他们要做什么我也都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 “所以,就因为这,你要杀了他们?”令之恒打断云念的话,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知道云念记仇,他知道云念一定会报复,可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还无知无觉的跟着,傻傻的去想着救他。 云念看着令之恒,好一会才淡淡开口:“是你毁了那盆绿梅。” 令之恒身子微僵,猛的站起来,怔怔盯着云念,突然笑了。笑的满脸苦涩:“那绿梅其实是他送你的对么?你和他一直有联系?” 第174章 云念摊了摊手,将手里的毛巾丢到一边:“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送我一盆他精心培育的绿梅,这代表他很好,我收着,养死了也无所谓,他知道,我不会养绿梅,最多一个月就剩一盆枯枝,这一个月,刚好回安城。就当他履行了一起游苍莽的诺言。”云念说着,有些抵触的笑了笑:“没想到,他比我还记仇!” “所以,那个黑袍是蓝颜??”令之恒紧紧捏着拳头,云念提起和蓝颜的过往时,脸上都会带着不自觉的笑,这让他无比的妒忌,心痛,他此刻,只想杀了蓝颜。 云念怔怔看着令之恒,令之恒眼睛的愤怒和杀意毫不掩饰,可蓝颜是知己,令之恒是相知,他不想让他们之间拼个你死我活,下意识的云念起身想要抓住令之恒,可令之恒却躲开了,一时间,云念都有些不知所措。 令之恒后退一步躲开云念的手,抬眼看着云念,整个眼睛都红了,好一会,他才稳定情绪,转身出了门:“来人,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在王,不许他和外人接触,没我的命令不许他出入半步。” 两个守院的侍卫愣了愣,相互看了看,还是快速领命来到云念的房门口守在两侧,手中长枪相对,将房门封住。 云念看着令之恒有些决然的背影,怔了许久。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不是么?梅影做的那些,不过都是他下的命令而已,他只是不知道出手的会是梅影而已。从他让牒氹送走那几片绿梅花瓣时,他就知道,令之恒迟早会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后悔了么?云念抬手摸了摸肩膀上被梅影咬的伤口,那里丢了一块肉,很疼的!! 别人都不重要,只要令之恒活着就好。他的痛,他都得找回来,不论是谁加在他身上的。 队伍在梅城修养了两天才发出,回安城一路,没有人能笑起来,气氛压抑,随行人员都换上了丧服,安正珂坐在拉着夕妍雪尸身的马车上,一路都没说过一句话。深深的自责和怨恨压在他心里,让他寝食难安。 云念舒服的躺在马车里,边上是看守他的侍卫,牒氹也被禁止靠近了,只能跟着马车走,一路都是一脸的委屈。 第五天,终于看到安城的城门了,负责国丧的官员早早等在城门外,随行官员也都换上了丧服,入城时,满城都是送丧的百姓。 所有人下了马,跟在队伍后面,云念一身黑衣坐在轮椅上,任由侍卫推着进了城,这满城飘飞的纸钱都赶上满天的大雪了。 由于夕妍雪是死在外面,按照安国的习俗,是不能回家的,只能停放在皇宫外,安正珂跪在宫门口祈求安萧远网开一面,让夕妍雪回宫接受百官朝拜,可多少年的规矩,岂是安正珂一跪就能破坏的。 安萧远满脸悲伤,站在夕妍雪的棺材前驻足了很久,寒风萧瑟中,他大概在回忆和夕妍雪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他们很相爱,但身在皇族,很多的事,即便他拼命去守护,也未必能做到万无一失,夕妍雪同样明白,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安城,入寺修行。他让夕妍雪回宫的时候曾书信给夕妍雪,夕妍雪只回了他一句话:命,逃不过,躲了这么多年,反而有些后悔了。相比孤寂的守候,她更想短暂的相守。 他以为他可以! ~~~~~~ 丧葬结束,令之恒被罚了五十军棍与随行的所有侍卫相同,皇宫的安防也不需要他了,被皇帝安排到城防营,做了景轩的手下!在百姓眼里,他还是护国大将军,住着将军府。 安正瑀自请废太子,跟皇帝请了个闲职做了个闲人。安正珂回了云烟楼,听说,是要退出宗门,再回朝,怕就是安国的新任太子。 云念有罪么?安萧远没找到理由,毕竟,云念是云国的太子,作为质子代表云国去迎接夕妍雪回宫,何况还是个废物,云念不在背后看笑话,他就该庆幸了,找什么理由责罚? 事情调查了么?查了个翻天覆地,把梅城的当官都换了一批,最后只抓住些流氓地痞,匪军流寇,闹的梅城人人自危。没查到忘川彼岸么?查到了,可抓不住一个活口,问不到任何消息,最后查无可查,闹了个不了了之。 将军府里,云念瞧着手上的铁链一时有些恼怒,可令之恒不出现,屋子里都是些听命令的侍卫,他问不出什么也得不到任何回答。小苏,小暖还有牒氹每日只能在侍卫的监视下给云念送上一日三餐,连过多的停留都不能有。 气么?怎么能不气!可云念没法,为了逼令之恒出现,他直接窝在床上三天不吃不喝不下床,身体都熬虚脱了,令之恒还是没来。 寂静的夜晚,云念有些迷糊的睁眼看了看房门方向,见没有令之恒的身影,便默默闭上眼睛,他已经躺在床上五天了,一闭眼,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意识恍惚间他还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预警,饥肠辘辘,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喉咙干涩,他连说话都做不到了。刚开始是赌气,后来就是较劲,现在,他就剩下一个念头了,这么死是不是太亏了,这么难受,是他自找的么?他是不是傻,割腕抹脖子那些不是更简单更容易也不用受折磨么?可他就是不甘心,不相信。 迷迷糊糊中,一股温热的水流涌进嘴巴,云念下意识的想要去汲取,可却被人一把推开,一瞬间的痛让云念意识慢慢清醒,睁眼看到一脸恼怒的令之恒,云念怔怔的笑了,他知道,他赢了。 第175章 令之恒看着云念的笑,心中更加的恼怒,云念在以死逼迫他,就是认定他是那个最先认输的人。把手里的碗砸在地上,水撒了满地,可他还是不解气,看着云念瘦的都有些脱相了,他又心疼的厉害。 云念第一次知道笑也是一件累人的事,他只笑了两声,便觉得喉咙刺痛,身体一颤,一口血便吐了出来,云念瞧着那鲜红的颜色,眉头轻皱,他已经这般脆弱了么? 令之恒满心的恼怒在看到云念吐血的瞬间再也没有了,慌乱的将云念拉入怀中,有些不知所措的让侍卫喊军医过来。 来的是景瑟,检查了云念身体的时候,景瑟都有些恍惚,眼前这个枯瘦的人还是不是云念。还好,云念只是身体虚弱,加上内力损耗严重一直得不到恢复,身上除了肩膀上那有些发浓的伤口,没有其他伤,连脖子上的伤都结痂了。 之后的几天,令之恒不眠不休的守在云念床侧,身体虚弱就一口口的喂汤药,喝不进去就用嘴喂,内力损耗他就用自己的内力滋养云念的身体,只有肩膀上那清晰的牙印让他如鲠在喉,每次换药,他都止不住手指颤抖。 睡了五天,云念醒了,一睁眼确定令之恒就在身边,他便忍不住的轻笑,尽管身体都躺僵硬了,可令之恒抱起他的时候,他还能很轻松的环住令之恒的脖子。 令之恒一见云念醒了,连忙探手将云念扶起来,刚想问问云念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云念便环上了他的脖子,在他惊愕的瞬间,吻在他的嘴上,那满嘴苦涩的汤药在两人嘴里来回缠绵。 回过神的令之恒一把将云念推开,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他知道,他放不下云念,他不能让云念死了,可就这么让云念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接受不了,冷眼看着跌回床上的云念,令之恒起身大步走了出去,他片刻都不想停留在云念身边,他不敢,他害怕,他怕自己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被玩弄的事实,他怕自己努力守护的一切被云念破坏干净,而他不能阻止,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云念手里的刀。 云念跌回床上,看着令之恒离开,慢慢将全身放松,让自己像一摊烂泥软在床上。勾心斗角累么?在他看来,都是游戏,玩玩就好。只有令之恒,让他努力想要探究清楚,不知觉中变成了靠近,以至于现在的无法自拔。想想,云念就忍不住苦笑,他以为他可以全身而退,现在看来,反而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是他失败了么?不,他该得到的,他都得得到。 入夜,小苏进来送药,见云念醒了,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眼圈发红,就差哭了。 云念轻笑,慢慢起身接过汤药便喝了下去,这些天有令之恒在,看守的侍卫也都撤了,小苏红着眼小心的伺候云念喝了药:“爷,您要不要起来走走?” 第106章 我介意 云念瞧了一眼窗外,回来没多久,便觉得没那么冷了,接过小苏递过来的外衣,云念托着床慢慢站了起来,好几次,他都差点软坐回去。 小苏的手一直僵在空中,好几次都想扶云念一把,可又怕云念难受,只红着眼睛看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爷这不是好好的么,哭什么?”云念站稳身体,冲小苏笑了笑,抬手刚要走,身侧铁链哗哗响,云念这才反应过来,顺着手腕看了看,铁链绑在床头,栓着他的手腕,还算长,足够他走到餐桌自如的吃饭。 他倒是忘记了,他就是因为这跟铁链才和令之恒置气的,现在瞧着这铁链,云念反而觉得有些好笑,拉着铁链往前走了两步,差一点就到窗户,云念试着抬手想把手伸到窗户外面,可惜还差一点。 小苏哭着左右寻找,在餐桌上找到修水果的小刀冲过来就要将云念手上的铁链砍开。 云念有些好笑的抬手阻止了小苏,接过小苏手里的小刀微微愣神:“这刀子这么小,割腕都费劲,你还想砍铁链?罢了,他不过是想困住我而已,我就如他心愿。你去做碗红豆汤来,好久没喝了,有点想了。” 小苏哭着点头,扭身快速跑了出去。 云念随手将小刀丢回餐桌,慢慢挪回床上躺了下来,刚想翻个身,铁链硌着肩膀,疼的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探手摸了摸疼的地方,云念起身来到镜子前,扯下衣领,揭来纱布,看着那渗血的牙印,云念的脸跟着一沉,四下看了看,挪到餐桌前将那把水果刀捡了起来再次回到镜子前,对着那伤口狠狠压了下去。 “你干什么?”令之恒还是放心不下,没走多远就担心云念刚才有没有摔疼,会不会难受,才赶回来就见云念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把刀子,那一瞬间令之恒真的慌了。 鲜血飞溅中,一块带着牙印的肉掉在了地上,云念松开手里的刀子,身子发软的托着梳妆台,冲着跑过来的令之恒轻笑了笑。 令之恒看着云念流血的伤口,慌乱的捡起云念刚揭下来的纱布要往云念伤口上按,云念却抬手阻止了,伤口上是梅影的牙印,他看着恶心,包扎过的纱布更恶心,他不要。 眼见云念嫌弃,令之恒无奈丢掉,转而探手一把将云念抱起来送回床上,又将床侧的药箱拿出来,翻出各种药瓶快速给云念处理伤口。 云念脸色苍白,额头还挂着冷汗,靠着床,看着眼前手都在发抖的令之恒,还是轻笑起来。令之恒的手在抖,所以处理伤口就有些疼,云念也疼的眉头紧皱,可只要看着令之恒这般着急慌乱,他便还能笑的出来。 第176章 “一个伤疤而已……”令之恒心疼的看着云念肩膀上的纱布,尽管他已经处理了,可伤口还会渗血,云念的衣服上全是血渍。一个伤疤,他介意么?他很介意,一想到有可能是梅影咬上去的,他就满心的难受,可相比较而言,他更心疼云念,那一刀下去,生生割掉了云念一块肉。 “你不介意么?”云念有些虚弱的看着令之恒。他好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令之恒怔了怔,不知该说什么。 云念瞧着令之恒这般,轻笑了笑:“你若不介意,我去找他,让他再咬……” “他死了!”令之恒有些愠怒,他听得出,云念又在逗他。 云念愣了愣,呵呵轻笑,牵扯到伤口,让他疼的忍不住皱眉,可看着令之恒生气,云念还是很开心,侧头看了一眼渗血的伤口,语气突然有些冷漠:“我介意!” 令之恒又是一愣,回神心里又莫名的欢喜,看着云念沾血的衣服,抬手探上云念衣服的绑带:“我帮你把衣服换了吧。” 云念没动,任由令之恒解开绑带,慢慢退去衣袖,再将自己搂在怀中,退掉身后的衣服。云念安静的靠在令之恒怀里,感受着那跳动越来越快的心脏,慢慢探手环住令之恒的腰。挺好,只要靠着令之恒,一切就都好。 令之恒身子微僵,好一会才稳定情绪,探手帮云念换上里衣,等他将云念从怀中推起时才发现,他愣神的功夫,云念已经在他怀里昏睡了。 扶着云念躺下,令之恒也躺在了云念身侧,探手搂在云念,满心的烦躁,他好像在一点点认输,一点点任由云念摆布。 房门被敲响,小苏轻声询问:“爷,红豆汤好了,您还要喝么?” 怀中的云念往令之恒怀里拱了拱,没有醒。令之恒怔了怔,也没开口。门外的小苏没听到云念的回复,便明白云念怕是睡了,便端着汤回了厨房,给云念温好,只等着云念想喝了便可以随时喝到。 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云念有些烦躁的扯起被子将头蒙起来,铁链在耳边哗哗响,云念也没了睡意。刚起身收拾好衣服,房门被人一脚蹬开,云念有些错愕的看着进来的人眉头微皱。 安正琨也没想到云念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人显瘦了不少,还被栓着铁链,一时间,站在门口都有些恍惚。 “二皇子这是有什么急事?”云念起身慢慢挪到餐桌前坐下,给安正琨倒了杯水,给自己也倒了杯自顾自的喝着。 “本皇子得到消息,母后的病是你害的?”片刻的惊讶之后,安正琨想起自己还有事要追问云念,立马跨到桌前拍着桌子怒瞪着云念。 “据我所知,皇后娘娘是受寒又加惊惧才病倒的吧?宫中失火,我可以连宫门都未踏入。不知二皇子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可有什么证明?”云念喝了水,昏沉的脑袋才清醒些。看着安正琨一脸愠怒的盯着自己,不由的想笑,安正琨若有证据,自然不会来找他问询,而且直接让皇帝将他提进宫。 安正琨微眯着眼睛,目光幽冷:“你最好别让本皇子查出来!” “是么?那二皇子顺带也查查夕贵妃被害一事吧!”云念淡淡一笑,见安正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的笑意更深。 “夕母妃之事父皇已经交代,不许任何人再查。”安正琨目光微拧,手指微捏,冷眼看着云念:“你敢提起此事,是想被父皇治罪么?” “不得再查?”云念淡淡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捏着杯子在手里把玩:“听说三皇子要回来了,就如您一样,得知自己母后的死有可能是我害的,立马就来追问,不知道三皇子有一点猜测了,又会如何?”说着云念看着明显不安的安正琨:“二皇子忘记我曾说过,没有别人参与的最大利益获得者就是最明显的敌人。二皇子与其在我这里找心灵安慰,还不如想想如何在三殿下回来之前避免兄弟反目才好!” 安正琨脸色阴沉的盯着云念,好一会才抬手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哼哼的扭身快速离开。 “爷,您没事吧?”安正琨一走,小苏和小暖连忙跑进来。 云念摇了摇头,见牒氹不在,微愣了愣:“这些天倒是很少见到牒氹,她在忙什么?” 小暖摇摇头:“她一直闲不住,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忙什么。” 云念看向小苏,小苏微微躬身:“家里来消息,陛下身子不太好,需要一些安国特有药材,您进出不便,奴婢便让牒氹去办了。” “什么病?”云念当下手中的水杯,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铁链,眉头微皱。 “家里没说,只说,烟柔小妃可以治。”小苏见云念有些烦躁,继续说道:“药材特殊,牒氹的身份更合适。” 云念愣了愣,侧头看了一眼小苏:“家里的信给我。” 小苏立马从怀中摸出几分信纸递给云念,云念挨个看了一遍,随即脸色有些低沉,他也算熟知药理,这些药材能治什么病他很清楚。烟柔只能维持现状,根本无法根治,时间不够了么? “告诉家里,京国公主与皇帝大婚时,云瑾不得作为贺寿使臣来安国。” “可是,皇帝的圣旨已经传到家里,必须得是皇族使臣。”小苏皱眉,不明白云念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皇族?不能做使臣?他若执意要来,叫人打断他的腿!”云念烦躁的将手里信件拍在桌子上:“告诉蓝颜,缺什么我去弄。”说着,云念手腕一抖,铁链就从手上滑了下去直接掉在了地上。原本令之恒就怕伤着云念,铁链绑的松些,这些日子不吃不喝,云念早瘦的皮包骨了,铁链大了一圈,云念缩缩关节就能脱掉。 第177章 “爷……”小苏有些惊愕,那锁着铁链的锁很特殊,她们偷偷试了很多种办法,牒氹这个千门万户随便进的主都打不开,没想到云念甩个手,就掉了。 云念摆了摆手:“一把铁链能锁住爷?是爷懒得动而已。让人时刻盯着令之恒,我要知道他什么时间人在哪。”说着,云念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站起来来到窗便往外看了看,院子里还有不少侍卫守院,要躲过这些人不被发现还是有些难。 “是。”小苏和小暖相互看了看,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云念扭头看着掉在地上的铁链,愣了好一会。 夜色阑珊,云念在牒氹的带领下游走在一条漆黑的小巷,巷子里还堆着些杂物,行走起身实在不方便。 第107章 原本只是看客 “忘川的消息,就是这家,白天找人谈过,可对方出价太高,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牒氹带着云念到翻上屋顶,指着下面一户人家,院子从外面看很普通的房屋,可站房顶上看又是一副样子,整个院子灯火通明,亭台楼阁,假山水榭,还有歌舞表演,穿着妖娆的姑娘随着丝竹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舞台下,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左搂右抱,一边享受着身边姑娘递到嘴边的酒肉,一边和台上跳舞的姑娘眉来眼去,好不逍遥快活。 云念满眼带笑都有些羡慕这个胖子了,抬手按了按不怎么舒服的腿:“这家伙什么身份?挺会享受啊!” “家里世代茶商,这里只是临时住所,算是个储存茶叶的仓库,药也在这存着呢。”牒氹说着指了指胖子身后一间没有上灯的房间:“那间里面有通往地下仓库的暗道,不过,钥匙在他身上。我试过,特质的。 “我去拿钥匙,你去取药。”云念指了指那个胖子,身子一翻,直接纵身跳了下去,牒氹只看见那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云念像一缕青烟,左右闪动,眨眼的功夫就来到胖子面前,跟着手指一抖,一股粉色的青烟飘起,原本乐呵呵的胖子似乎是看到了绝世美人,起身一把将怀里的姑娘推开,扭动着肥硕的身体来到舞台上,跳舞的姑娘们先是一愣,可随即便都扭动着身体贴了过去。眼前的人可是富得流油,随便给点赏钱也足够她们衣食无忧好几个月了,自然得拿出浑身解数挑逗胖子。 牒氹有些愣神的功夫,云念已经回到他身边了,抬手将一把钥匙递给牒氹:“一起过去看看。” “你……做了什么?他怎么了?”牒氹有些好奇,看着舞台上那扭动着肥胖身体跟着大鹅似的胖子就忍不住的想笑。 “给了点致幻粉而已。”云念淡淡一笑,刚要起身,突然见将军府方向升起一抹亮光,一闪而逝。云念眉头微皱,看了一眼牒氹:“你去取药,千万小心,这次不成下次继续。” 牒氹点头应着,如同低空飞行的燕子,几个闪跳便溜进了那间屋子。云念原想走,可那屋子黑漆漆一片,他又不放心,脚尖点地,人一下窜了出去,也溜进了屋子。 借着外面的亮光,模模糊糊可以看清屋里的陈设,牒氹有些惊慌的往一侧躲避,以为是外面的人发现了她,可看清是云念后,这才安定下来,后知后觉的,感觉胳膊一痛,低头才发现衣服被割了道口子。 云念顺着牒氹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伤口,随即慢慢蹲下身子借着光看看向房间四周,这一看,云念也是吓一跳。整个房间布满纵横交错的丝线,有些丝线还在隐蔽的地方挂着小铃铛。再看牒氹身侧,刚好就有一根,显然这些丝线都很锋利。 牒氹也发现了这些东西,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冲着云念指了指靠墙的柜子,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锁,显然,那就是进入仓库的暗道,她昨天来的时候屋子里可没有这些东西。 云念从牒氹手里接过钥匙,用手势示意牒氹留在原地,他过去。牒氹很想阻止,可看着满屋子丝线,她很清楚,她穿不过去,以刚才看到云念的身法,云念或许才有可能成功。 云念也不废话,深吸一口气,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脚尖点地,如同蝴蝶一样轻轻钻了进去。 将军府内,令之恒刚从外面回来,他现在就是个小侍卫,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城防营整理各种资料卷轴,带兵练操。原本他是要负责巡逻的,可景轩也不敢给他安排啊,就一切随他心意,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此刻,他已经站在云念院门很久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云念,他明明很生气很生气,可一天不见,他又心情烦躁,难受的很。 小苏守在云念房门口,远远看着院门口的令之恒也是心慌了厉害,可她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低着头乖乖站着,偶尔偷偷瞧一眼,生怕令之恒走过来。 “王爷睡了?”令之恒还是走了进来,见屋里只亮着一盏灯,想着都这么晚了,云念肯定是休息了,可见不到,他又不甘心。 小苏低着脑袋躬身行礼,脚步轻挪挡住房门:“回将军,王爷收到了家里的信,得知国主身体不适,很是担心,王爷自责什么也帮不到国主,喝了些酒,睡下了。” “心情不好……”令之恒低声呢喃着,抬步就要推门进去,可见小苏挡在门口,心中有些疑惑:“怎么?” “王爷……不想见您!”小苏跪下身子,有些害怕的伏在地上。 “不想见我?”令之恒愣了愣,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云念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没说一句解释,非逼着自己来求着他么?想着,令之恒气冲冲的扭身大步离开。可走了两步,心中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扭身也不管小苏,抬腿便将房门一脚踢开,大步跨了进去。 第178章 小苏伏在地上,倒也没受波及,可眼见令之恒冲进去,也连忙爬起来跟了进去:“将军……”,话刚出口,看着站在窗口的云念,小苏愣了愣,随即默默退出去关上了门。 令之恒也没想到云念会在窗边站着,一手提着壶酒,一手拿着把修水果的小刀,正醉眼朦胧的撬着锁,折腾的满头大汗,撬到烦躁了,一把将小刀丢掉,伸着手试图探向窗户,那里,有枝梅花伸了进来,可惜,就差一点,碰不到。 一瞬间,令之恒愣住了,满腔的怒火被眼前这一幕浇了个透心凉。他有些颤抖的伸出手,将云念拉了回来。 云念感觉有人拉他,回头看到令之恒,立马呵呵笑了起来:“令之恒你来了!你看,那有朵花在偷偷看我!我得摘了它,你帮我把它摘下来!”说着又探了探,可胳膊被令之恒拉着,铁链哗哗响,云念突然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烦躁的甩着铁链,冲着令之恒发起火来:“都怨你!你走开啊,走开,走……开!”云念说着,有些迷糊的晃了晃身子,摇摆着回到床边跌坐在床上,有些颓废的摆弄着铁链,听着铁链哗哗的响声,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令之恒看着云念这般,心如刀绞,他害怕自己掌控不了云念,一但他将云念放开,他不知道云念又会做出什么让他害怕的事情出来。可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又无比心痛。眼见云念胳膊都被划伤了,令之恒取了药箱来到床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云念的伤口。 云念低着头怔怔看着令之恒,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令之恒,也有好几次,只要他不出手,令之恒必死无疑,可每次到了最后关头,他都不忍心。他下不去手,更不想令之恒就那么死了,原本他只是可怜令之恒,替他觉得不值得,原本他就是想自保,想多道护身符,原本他就是想看看,安国这戏是怎么演的,原本他就是想知道令之恒到底什么时候反抗一下不公,原本,他只是个看戏的观众…… 谁曾想,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在话本里,也是个可怜又可笑的角色。有时候自己都活不下去还搭了半条命的去救别人。不过就是想多了解一下,方便日后解决起来更得心应手,却在相处的时光里,把自己也搞糊涂了。 “令之恒……”云念看着令之恒小心的模样,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放到令之恒脸上,这脸明明很平凡,比令之恒帅气的男子,云国就不知道有多少,可为什么他偏偏执着于这张脸呢? “嗯……”令之恒手上的动作一停,没有抬头,感受着云念手上的温暖,一时五味杂陈。他轻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云念能说什么。 “我……”云念话刚要出口,门外传来景轩急促的脚步声:“将军,城西茶商出事了。” 令之恒微怔,随即快速绑好纱布,收拾了药箱,起身便出了门。 云念张了张嘴,眼看着令之恒出去,终究是没有再开口。 令之恒一走,小苏和牒氹连忙跑了进来,牒氹神色有些慌张的看着云念:“你没事吧?” 云念摇了摇头,转而皱眉看向牒氹:“城西出事了?” “你刚走,我也准备离开的时候,院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青绿衣衫的蒙面人,手起刀落,整个院子,连……连那些歌姬全杀了。”牒氹说着,嘴唇还有些颤抖,脸色苍白的看着云念:“我感觉,他好像看到我了。” “蒙面人?青绿衣衫?”云念脑子里瞬间冒出梅影的身影来,可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他亲眼看着梅影被令之恒杀了,心脏插了一剑,就那深度,绝对穿透了。还有谁和那茶商有仇?为何滥杀无辜? “让忘川的人查查是何人所为。”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药材呢?” “药材已经送出去了。”牒氹回复云念,心中还是有些害怕,想想今晚看到的场景就忍不住的打冷颤。 “药材准备的差不多了,全送回去就好,你这两天哪也别去,安稳呆在府里。”云念看出牒氹的惊惧,用眼神示意小苏多留心照顾着点,这才抬手挥了挥:“这么晚了也折腾的够累了,你两去休息吧。” 小苏拉着有些慌乱的牒氹行礼退了出去,云念回到床上默默躺下,还得调整一下铁链的位置,免得硌着自己,双眼盯着那盏明灭不定的烛火一夜未眠。 第108章 取药 时间像流水,点点滴滴的流逝,散入记忆,不经意翻腾,总让人思绪千万。 云念静静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飘飞的雨雪,天越来越暖了,雪还没落地就化了,夹杂着临春的寒风,让人只觉得寒凉。 “爷,窗口风大,奴婢扶您回床上躺会吧!”小苏给云念披了条毯子,怕云念腿冷,转身又取了一条盖在云念腿上。 云念收回思绪,摆了摆手:“药送回去了么?情况如何了?” 小苏点头应着:“送回去了,没来信件,只传了消息,说是国主的身体很好,已经安排了来安国的使臣,二殿下为国主去雾山找药,应是不会来。” 云念点了点头,可还是不放心,:“让跟着二殿下的人寸步不离的护着,雾山毒虫蛇蚁太多。” “是。”小苏躬身应了一声,扭身刚要给云念倒杯水来,突然就觉得脖子一痛,人跟着便晕了过去。 第179章 云念坐在椅子上,看着突然出现在屋里的人,一时也是惊愕不已。 “看到我没死,太子殿下是不是很开心?”梅影解掉脸上的面具,露出有些苍白的脸,发青的嘴唇,带着血丝的眼睛,脸上还挂着一抹轻笑,若不是眼下这种情况,云念还觉得梅影的笑很灿烂的。 “不开心。”云念淡淡开口,推着轮子往后躲了躲,手一动,铁链哗哗响,一下就吸引了梅影的目光。 梅影绕过云念,看到云念手腕上的铁链,瞬间脸色阴沉,目光冷冷的盯着云念:“是皇帝的命令还是令之恒自作主张?” “有区别么?”云念晃了晃手腕,上面的锁很精致,可惜被自己划伤了。 梅影探手抓起铁链用力扯了扯,发现扯不开,阴郁的抓着云念胳膊去扣锁子。 云念强忍着接触的难受,冷眼看着有些疯狂的梅影,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感情又凑到他面前来,等着被他杀么? 梅影粗暴的动作弄疼了云念,指甲在云念刚恢复的胳膊上又留下了几道血痕,发现弄不开锁,便试图扯着云念的胳膊将手拉出来。 云念疼的吸了一口冷气,用另一只手推了推梅影:“要杀我就杀,别折腾行么?弄出来再杀和现在有区别么?” “有区别!”梅影气愤的甩开铁链,烦躁的捏着拳头,咬着牙在屋里转圈,试图寻找一样可以打开铁链的办法,嘴里还一个劲的重复着:“你是太子殿下,高贵的太子殿下,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 云念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看着近乎疯魔的梅影,心中没来由的还有些害怕。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梅影在房间里疯狂翻找,东西掉了一地,门外巡逻的侍卫听到动静上前询问:“王爷,您没事吧?是……” 云念眼见梅影动作一停,抬步就往门口走,同时从衣袖中抽出把匕首,那眼睛里全是狠厉。 “滚!”云念怒吼一声,眼睛死死盯着走到门口的梅影,若侍卫开门,他绝对一击必中。 梅影侧头看向云念,阴恻恻的笑了笑,抬手冲云念做了个击杀的动作。 门外侍卫被云念吼了一声,一时有些尴尬,侧头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更觉得很没面子,可里面是云念,就算被令之恒关禁闭,那也是云国太子,皇帝亲赐的自在王,他一个看家护院的小侍卫得罪不起。只是,云念平日对他们很友善的,今是怎么了?可听着屋中再无动静,侍卫也不敢多问,默默退回了位置。 听着侍卫脚步声远去,云念微舒了一口气,冷眼看着明显有些烦躁的梅影,这家伙现在就是个疯子,还是别惹的好。 梅影有些烦躁的捏了捏匕首,随即又塞回衣袖,抬步来到床边,研究了一下床上绑铁链的位置,随即冷冷一笑,又把匕首摸了出来,对着床板就砍了下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跟着三个侍卫就冲了进来,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况,一把匕首就甩了过来,惊的三人连忙去抽佩剑。云念瞧着几个侍卫动作太慢,抬手铁链甩起,将梅影丢出去的匕首击飞,同时转动身下的轮椅,抓着铁链用力一扯,人就直逼梅影。 梅影目光微拧,看着冲过来的云念,眼神闪烁瞬间后,脚踩床榻直接窜了出去,翻出窗户眨眼就没了踪迹。 侍卫眼见有人跑了,扭身就要追,云念连忙开口阻止:“别追,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别再把命送了。” 三个侍卫相互看了看,虽然对于云念的说法很不满,可刚才确实是云念救了他们其中一人的性命。院子里脚步声凌乱,显然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一会的功夫,云念的屋子就拥进来不少人,小暖和牒氹也急匆匆跑进来,一见小苏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查探。 “没事,就是被打晕了,你两扶她回屋休息去,你们也都别围着了,出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云念盯着梅影翻出去的窗户有些头疼,梅影这身手,翻进来他居然没察觉。 “可是王爷……”领头的侍卫不敢撤,生怕护卫不周,刚才若不是他觉得云念吼那一声有些奇怪,加上小苏平日这会早出来取晚膳今个却没动静,为了防止万一才撞的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令将军交代。 “他若是来杀我的,早动手了。”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铁链哗哗响,手臂上又新添了几道抓痕。想想,他这条胳膊也真是跟他受罪了,那日去偷药,不小心被那丝线割了几道口子,回来为了掩饰,只能在用刀子划几道,这下又添几道。 一众侍卫相互看了看,最终都退了出去,却也不敢退太远,绕着房子巡逻生怕再有人钻进云念的房间。 城门的茶商仓库,令之恒有些烦躁的转了好几圈,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复查案发现场了,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留下。院子里尸体已经被处理了,可到处都是干枯的血渍,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周围的屋子也都查过了,除了那间设了防的房间,其他地方都很正常。那间他也见识了,就算身手极好的贼也未必能轻松进去。他在门口找到了两滴血渍,想来是有人想取走东西而不小心被伤到了。 茶商的亲眷来了,检查了仓库里面的东西,此刻值钱的茶叶都没丢,一时,这个案子成了悬案,没有一丝线索。 景轩正好在附近巡逻,听到府里汇报的消息连忙跑了过来:“将军,府里刚才传来消息,王爷被人行刺……” 第180章 景轩话还没说完,令之恒一个纵身就跳上了房顶,然后再景轩惊愕的目光下,消失在夜色中。景轩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让人封了院子,继续巡逻。那传消息的都说了,王爷没事,这么着急赶回去做什么。 云念刚躺下,房门又被人一脚踢开了,还不等云念反应,令之恒席卷着初春的冷风就奔到了面前,跟着,胳膊一痛,人被抓了起来,被来回推着检查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云念被晃的有些头晕,加上昨晚没睡好,今天没午休,刚才又被惊出一身冷汗,这好不容易躺下准备美美睡一觉,还被令之恒给抓了起来。 “谁?是不是梅影?”令之恒确定云念没有受伤,这才有些安心的坐到床边,可转念,他又担心起来,见云念不回答,顿时眉头紧皱:“我确定刺了他一剑,他怎么没死?” 云念摇了摇头,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可忘川也没有关于梅影更多的信息,再查也得费不少功夫。 令之恒怔怔看着云念突然一下坐了起来,目光有些阴郁的盯着云念:“城西茶商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云念抬手晃了晃铁链,心情有些烦躁。令之恒又怀疑他杀人,他是那种心狠手辣,滥杀无辜的人么? “那便是梅影做的。”令之恒在床边转了一圈,心情越发烦躁,突然,他想起茶商的随从说前两日有人花高价要买茶商手中一份药材,茶商想敲一笔,就把价格提的很高,买家当时没买,茶商就让人在仓库暗门前拉了丝线,防止买家派人暗中偷了。再想着今日下仓库,随从说那药材不见了……这段时间,云念一直在派人暗中购买一些特殊药材…… 越想,令之恒就越烦躁,走到云念身边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绑着铁链的手腕,看到上面又添了几道伤痕,而这痕迹明显是抓伤的,一时更加气愤,再细看他处理云念的伤口,有几道明显不像是被刀子划伤了,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切的…… “云念……”令之恒的声音冰冷里带着愤怒,一把将云念推倒整个人压在云念身上,抓起床侧的铁链将云念双手都绑了起来,怒瞪着云念:“为什么要一次次的骗我?为什么?” 云念看着令之恒这么生气,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他确实骗令之恒了,他确实偷了茶商的药材,可令之恒这动作粗暴的将他双手都绑起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而且还绑的很用力,硌的他骨头疼。 “药是我拿的,但人不是我杀的。”云念还是心平气和的试图解释一下。 第109章 翻脸 “你和梅影认识,在梅城时他就对你……”令之恒气的身体发抖,他不想承认梅影在惦记得到云念。可眼下看来,云念早就是梅影的人了!不,更准确的说,梅影是云念的人,之前那一切不过都是在他面前演戏而已。想着,令之恒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还在为自己的感情得到了回应而高兴,结果,都是假的!! “很好!很好!!”令之恒冷冷一笑,从云念身上翻了下来,抬步就出了门。云念还没明白令之恒这是又怎么了的时候,令之恒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两根铁链,来到床边直接给云念来了个五花大绑。 “令之恒,你别太过分了,你快松开,听到没有,快松开!不然我真翻脸了。”云念有些慌了,令之恒将他的手脚全给绑了起来,他现在一个大字摆在床上,一动,铁链哗哗响,都快谱成曲子了。 “翻脸?”令之恒将云念绑完,骑在云念身上目光阴冷的笑着:“以前是我对你太放纵了,才让你有机可乘,以后,你就安稳的在这张床上躺着。死也给我死在这张床上!”说着,令之恒气冲冲的出了门,把房门摔的啪一声巨响。 云念被惊的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双眼有些无神的盯着床顶。这又是怎么了?就因为他偷药?不对,云念眉头一皱,这会怎么感觉自己被人算计了呢?回忆了一遍这段时间发生了事,云念抬手就想按按脑袋,可一抬手才发现,手被绑在床侧,连脑袋都碰不到。 行吧,非逼他来硬的!他堂堂云国太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罪? 第二天,小苏三人连房间都进不来了,每日三餐都是侍卫送进来,还要喂给云念,云念自然不会吃,何况不光吃喝,那还有拉撒呢,云念一整天躺在床上没动一下,没上一次厕所,更不让人碰他一下。 晚上令之恒回来的时候,云念硬是让尿给憋晕了。景瑟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云念都不知道该跟令之恒怎么说。 令之恒坐在窗边一直阴着脸,他就是想让云念吃点苦头,可又心疼云念受了罪。纠结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暴躁。最后还得把所有铁链解了,自己抱着云念去解决问题。可他低估云念所谓的翻脸,连他也不让碰了,执意自己去解决了问题,回来后自己把自己绑了,躺床上了依旧不吃不喝。 令之恒更气,直接让景瑟走人,自己也气呼呼出去了,上次饿了五天都没事,既然云念想饿着,那就饿着吧。 可转眼第四天,云国使臣要到了,蓝颜亲自带队,除了给安萧远和京国公主大婚献贺礼,还参加了安国一年一度的诗文大赛。这可是安萧远为了庆祝万民归朝特意号召全国的青年才俊来参加的大会。往年都是夏至才办,今年也是为了提前给大婚预热,想给京国公主金朵雅一个举国瞩目的婚礼。 第181章 云念饿的意识昏沉中,感觉自己的手脚被解开,有什么东西送到嘴边,跟着温热的液体流进嘴里,本能的,云念吞了下去,感觉胃里一阵暖流涌动,意识也清醒了不少,睁眼就见小苏泪眼婆娑的跪在床边,正小心的给云念喂汤药。 云念微微抬了抬手,没听到铁链的声音,跟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确定铁链没有了,云念这才慢慢挪动身体换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闭着眼睛缓着神:“是蓝颜来了?” “先生明日就能进城。”小苏连忙说着,又盛了一勺汤药吹凉了送到云念嘴边:“爷,您喝点,恢复好了,蓝先生见了您也高兴些。您这般模样,他看到定是要心疼了。” 云念扯动嘴角想笑,可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许是刚才挪动身体耗尽力气,这会实在困的厉害,可意识清醒,他也怕蓝颜担心,也想着喝点,可只是想想,小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慢慢的就又陷入的黑暗。 “爷……爷!”小苏慌了,放下手中的汤药爬起来就往外跑:“来人,来人呐,王爷晕过去了,来人,快!快传军医!” 景瑟这些天被令之恒留在了将军府,理由是他后背的伤还没全好,景瑟得给他换药。其实,景瑟也明白,令之恒就是想让他时刻关注着云念的情况,有问题了,他能及时出手。这不,一听到云念院里传来呼喊,景瑟提着药箱就奔了过来。 令之恒比他的速度还快,他进屋的时候,令之恒抱着云念正检查着,可他又不是大夫,能查出个什么?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令之恒用内力帮云念调养了一下身体,可他也看不出云念有什么问题。抬眼见景瑟还站在门口发呆,脸色立马阴沉起来。 景瑟点头连忙跑过来,俯下身子探查了一下云念的情况,翻了翻眼皮,诊了脉,又取了银针在云念手腕处扎了两针,见云念没太大反应,不由的也是一皱眉。 令之恒看着景瑟折腾好一会,云念还没醒,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声音里都夹着火气:“怎么回事?他怎么还不醒?” “身体太虚弱,前些日子的亏损还没补上来,又折腾这么一回能活着就不错了。”景瑟有些幽怨的说了一句,见令之恒脸色不对,连忙继续说道:“先让王爷睡着,缓个一两日,用汤药调理一下便好。” “云国使臣明日便到了,你是打算让他们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云国太子?”令之恒阴着脸,尽量压制心中的火气。 景瑟一阵头疼,从药箱里翻出银针在云念身上扎了几下,从怀里摸出个药瓶,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就要塞进云念嘴里。令之恒一把抓住景瑟的手腕,目光阴沉:“什么药?有没有副作用?” “特制回魂丹,温和滋补不伤身,吃了药,发发汗,保证明早生龙活虎。”景瑟努力保持着微笑,令之恒现在居然在质疑他的水平!!忍! 令之恒皱了皱眉,接过景瑟手中的药丸小心的塞进云念嘴里,抬着下巴强迫云念张嘴吞了进去。动作粗暴,云念的脸都被捏红了。景瑟看的心都在打颤,连忙以下去熬药为借口溜了。 小苏在令之恒进来后就被侍卫关在门外,看不到屋里情况,好不容易等到景瑟出来,立马围了过来,小苏也不敢乱了礼数,躬身行了一礼:“景公子,不知王爷他如何了?” “服了药,睡一会便好,我去准备些汤药,你帮我去看着火,这里有令将军在,留下也进不去。”景瑟看了看小苏,这小丫头倒是挺规矩,住王府这些日子他看得出来,照顾云念那是尽心尽力。 “是。”小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默默跟在景瑟身后。她知道景瑟的身份,千金商行的老板,医术精湛,有他在,云念定不会有事。 屋内,令之恒将云念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便远远坐在窗边,盯着窗口那一枝已经不见花的梅枝愣神,好一会,他想要抓住那枝条,抬手却发现,椅子的位置离窗户不远,但抬手探出身子也无法抓到那根枝条,就差一点,他的手指头甚至已经摸到了,却抓不住。一瞬间,心中一痛,扭身看向床上的云念。他曾说过要保护云念,心里暗暗发誓要给云念所有云念想要的,可此刻看来,也是他夺走了云念最后一点自由。 床上的云念微微动了动胳膊,似乎是药效发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上似乎也热了,无意识的抽动着,本能的想要将身上的被子推开。 令之恒察觉到云念的动作,连忙起身来到床边,俯身把被子给云念盖好。可转身的功夫,云念又踢开了,额头汗珠直往下掉,脸色朝红,手下意识的扯着衣服,眉头一皱,明显被热的烦躁。令之恒看着云念蹬开的被子,也有些烦躁,俯身将云念抱起来,探着被子将云念整个包裹起来,环抱在怀里。 云念像条蛇,在令之恒怀里挣扎着,他现在全身发烫,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呼出的气息都是炙热的。令之恒抱着云念,越抱心越烦,脑子里一下冒出去苍莽路上的情景,那个小驿站里,一小间屋子,云念的呼吸如同此刻,炙热的吞噬了他所有的情绪,也是他最开心,最欢喜的时候。 就在令之恒回忆过往的时候,云念扭动着身子从被子里抽出了胳膊,胡乱的扯开衣领,感觉身后似乎有些凉,探手下意识的就抱了过去,将有些呆滞的令之恒压倒在床上,然后整个身体都从被子里扭出来,身上的里衣早已经退去大半,整个人缠绕在令之恒身上,索取令之恒身上的冰凉。他太热了,感觉身体都要融化了。 第182章 令之恒脸色有些阴沉,抬手试图将云念扒拉开,可云念居然死死抱着令之恒的脖子,脑袋在令之恒身上拱了拱,一点点探索着,在令之恒脖子上吮吸,试图寻找一丝水源让他缓解一下干渴的喉咙。 第110章 服药 “云念……这可是你自找的!”令之恒努力压制身体的悸动,可云念不断的试探让他无法冷静下来,一个翻身将云念压在身下,将云念乱抓乱动的双手压在头顶,整个人俯身吻了上去。 云念的身体是烫的,呼吸是热的,迷离的双眼让令之恒疯狂的回应着云念的索.取。衣服飞起,露出令之恒满身的伤痕,后背还有一条条狰狞的黑色结痂,看着很是恐怖。 “启禀将军,云国太子傅蓝先生在门外递了拜帖,说是要见自在王。” 就在令之恒失去理智要解掉两人最后一点束缚时,门外传来守门侍卫的声音。令之恒抓住云念乱动的手,充血的眼睛里除了欲.望,勉强挣扎的最后一点理智突然放亮,随后意识清醒,看着云念身上那一道道红痕,忍不住的嘴角上扬,探手捡起衣服快速穿好,又帮云念穿好衣服。要不是蓝颜在门外等着,令之恒有好几次在云念的乱抓中差点没忍住将云念按回去。 努力压制身体的躁.动,令之恒直接用被子将云念裹起来又用床单缠了一圈,确定云念不会挣脱,这才起身开门,让一直守在门口的牒氹和小暖进去照顾着,确保云念的安全。 牒氹和小暖看着在床上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动的云念,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她俩也是小苏吩咐让过来照看的,景瑟还特意嘱咐,一定要让云念发汗,这会看着云念满头大汗,想来令之恒这么绑着云念也是为了云念好。 将军府外,令之恒开门走了出来,抬眼看了看满天的星宿,眉头微挑:“蓝先生这么晚了赶到将军府,不知有何事?” 蓝颜一身青蓝色衣衫,身体挺的笔直,见令之恒出来,微躬身行了一礼:“这么晚叨扰令将军实在抱歉,只是许久未见太子殿下,心中有些挂念,还请将军通融通融,我与太子殿下说两句话便离开。” “这么晚了,自在王怕是早休息了,时间也不早了,见面也不差这几个时辰,还是蓝先生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定要在今晚告知自在王?本将军也可代为转达。”令之恒抬步走下台阶,来到蓝颜身侧,想着那日在梅城地牢里的黑袍人很可能就是此人,一时对蓝颜的好奇心就更重了。明面上是满腹诗书,一心复国的太子傅,暗地里又和忘川彼岸这种见不得人的杀手组织搅和在一起,那日梅影对黑袍人的恐惧是无法掩饰的,一个连梅影这等冷血嗜杀的人都惧怕的人又是怎么一个人。 蓝颜看着靠近自己的令之恒,眉头轻皱,躬身行了一礼:“是在下唐突了,明日再来拜访。”说完扭身拉着马便要离开。 “要不本将军送蓝先生一趟吧,毕竟蓝先生是第二次来,上次住着自在王府,也没机会在安城逛逛,怕是连驿站在哪也不知道吧?”令之恒微微抬手,挡住蓝颜的去路。 “令将军身居高位,整日为国操劳,定是公务缠身,叨扰了这会功夫,蓝颜已经是唐突了,就不耽误令将军休息了,安城虽然繁华,但城池建设格局都差不多,蓝颜能找到。”蓝颜躬身行礼,侧退半步错开身,拉着鼻子还喷着热气的马快步离开。 令之恒倒也没有再出言阻拦,更不会让蓝颜留宿将军府,毕竟,蓝颜身份特殊,这大晚上的出现在将军府,若是再住上一晚,明日早朝参他的折子估计又的让皇帝头疼。 眼看着蓝颜走远,令之恒转身回府,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云念,这会功夫,也不知云念如何了,那药效发作,云念若扯了衣服再闹出个什么事来,他非疯了不可。 “将军……”景瑟也没想到令之恒会把云念绑成个粽子,云念的汗倒是发好了,可整个人也快虚脱了,小苏一连喂了三壶水都没解决云念口渴的问题,云念在意识昏沉中还在不停呢喃着要喝水。这好不容易等到令之恒回来,景瑟连忙上前探查了一下云念的情况:“将军,王爷身体太虚弱,大多的药材无法吸收,全靠汗水排出来,这么折腾怕是要病倒。” “直接说怎么治!”令之恒看着床上偶尔蠕动一下的云念,此刻云念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墨发,更想个疯子。 “药浴!”景瑟说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国那让人无语的习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令之恒也是一皱眉,不过转头便让景瑟去准备东西,让小苏几人退下,自己扯了根带着蒙上眼睛来到床前探手就要扯云念裹着的被子。 被子解开,云念便如同泥鳅一样扭到一边,身体太热,这好不容易脱离束缚,立马打了个滚,翻到床内,探手扯了扯衣领,意识也恢复了几分,扭头就见令之恒蒙着眼睛探手过来,不由皱眉,抬手一把抓住令之恒的手腕,有些迷糊的询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令之恒一愣,抬手扯掉眼上的带子,见云念虽然脸色潮红,但明显还清醒着,云念衣服半搭在胳膊上,肩头半裸,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上都是他刚才情绪激动留下的痕迹,此刻抓着他一只手,目光里带着几分迷茫,令之恒不由的就有些看呆。可瞬间,令之恒便回了神,抽出手,脸上露出一分冷漠:“景瑟说你需要药浴,这样药效更好。” 第183章 云念哦了一声,也不在意令之恒抽走手,低头见身上衣服乱了,这才发现身上的诸多痕迹,目光一拧,抬眼见令之恒嘴唇明显红肿,心里微松了一口气,抬手快速将衣服整理好,尽管他还热的厉害,可身上这些痕迹被人看到也不好。 “能拿条……”云念原想让令之恒给他拿条毛巾,擦擦汗,搭脖子上也能遮掩一下脖子上的红印,可抬眼将令之恒脸上还带着冷漠,话便止住了。他知道,令之恒这是还在生气。生气?他可不会哄,便也不去使唤令之恒,自己挪下床来到镜子前,瞧了一眼脖子,还好,红印不多,衣领提一提也能遮些,至于那些无法遮盖的,云念一时有些无奈,刚想着该怎么解决,门外景瑟就来敲门了。 令之恒抬步去开门,云念皱眉看了一眼脖子,抬手直接在红印上抓了一下,令之恒开门的动作瞬间停住,一个侧步来到云念身前将云念又要落在脖子上的手给抓住,怒瞪着云念:“你做什么?” 云念有些烦躁,试图抽出手,结果没成功,看着令之恒这般凶狠的瞪着自己,顿时更加心烦,生气的冲令之恒说道:“不遮掩怎么解释?告诉别人这是被狗啃的么?” 令之恒原本就气云念自残,在他眼睛,这些红印是他宣示主权最好的证明,可云念从一开始就在极力掩饰,甚至不惜伤自己。更气的是,云念居然说他是狗??令之恒冷冷瞪着云念,身体不断靠近逼的云念整个人支撑着梳妆台仰视自己:“本将军更愿意告诉他们,这是本将军做的。”说着令之恒低头捏着云念的一把就要吻。 云念挣脱不了,听着景瑟还在敲门,心里是又气又急,对着令之恒凑到嘴边的唇就狠狠咬了一口,瞬间满嘴血腥味弥漫。 令之恒吃痛放开云念,跟着人就被云念推开,他倒也没继续,直冷冷看着云念,好一会才慢慢退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同时,抬手将嘴角的鲜血擦掉。 云念侧身将一嘴血吐掉,烦躁了抹了一下嘴唇,见令之恒还一脸冷漠的盯着自己,一时气的想上去打令之恒一顿,可看到景瑟进门,云念还是下意识的背过身去,探手将挂在床边的斗篷拿下来裹在身上,斗篷上那毛绒绒的大领子刚好围住脖子。 “将军……王爷……药浴准备好了,属下让人抬进来?”景瑟看着屋里气氛有些怪异,尤其是令之恒,这一身寒意,只有上阵杀敌的时候才会出现。可已经进来了,他又不能退出去,只能尴尬的询问了一句。 “抬。”令之恒声音里都带着火气,说完扭身就出去了。景瑟连忙往边上让了两步,看着令之恒出了院子,这才招呼侍卫将浴桶抬进来,边往里加药材,边让侍卫添水。 云念听着令之恒出去了,这才扭身来到浴桶边,看着景瑟将各种药材一样样丢进桶里,侍卫将热气腾腾的水加进去,屋里立马就升腾起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不香,全是那种苦涩的味道。 “景先生?我与你……有仇?”云念微微挑眉,看着浴桶里那泛着黑光的水,满心的抗拒。 “王爷是我千金商行的贵宾,我供着您都来不及,怎么会与您有仇呢?”景瑟呵呵陪笑,身子微躬,明白云念对这药浴有些抵触,便开口解释:“这里面加了些活血化瘀,滋补养气血的好药材,王爷在里面泡一会,保证神清气爽,全身舒畅。” 云念捏着鼻子又往药桶边上凑了凑,尽管景瑟将这桶药水说的这么好,他内心还是有些抵触,可身上烧的厉害,像被火烤一样,让他意识恍惚,为了解决眼下的问题,他不得不试。 第111章 药浴 “王爷,药浴时最好解了衣服,我在外面守着,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景瑟见云念犹豫不决,也不好催促,对云念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了出去。 云念看着浴桶里那黑乎乎的药水,一阵头疼,可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也没了拒绝的理由,解了衣服便翻了进去,一入水,只觉得水比身子更烫,像是掉进了开水锅里,皮肤瞬间红的更厉害了,脑袋也跟着懵了,意识模糊间,他只能努力抓着浴桶边沿不让自己沉进去。 热,全身由外到内的热,热到头顶都有热气蒸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口中涌进大量的药水,苦涩又炙热,胃也跟着刺痛,肺里氧气越来越越少,抽搐着,像是一块快要被拧断的布,挤不出一丝足够他呼吸下去的氧气。 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也越来越沉重,这是要死了么? 令之恒心情很烦躁,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想走,又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云念的院子,见抬桶的侍卫都出去了,只不见景瑟,想着有景瑟在,他倒也不用担心,刚想走,又扭身快步进了院子,见景瑟站在门口,瞬间阴了脸,纵身来到门口推门就垮了进去。 “云念!云念!”令之恒探手一把将云念捞起来,见云念没有反应,当下就慌了,抬手就在云念后背连拍了好几下,直到云念吐了几口黑水,人也恢复了意识这才安心。 云念软趴在药桶上,抬眼确定站在边上的是令之恒,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抬手将脸上碍事的头发捋到脑后,长吸了好几口气。 令之恒看着云念一连串的动作,心跳也跟着加快,扭身就要出去,可一想到刚才云念差点淹死,只得停住脚步,烦躁的捏着拳头。 云念有些不明白令之恒这一会关心,一会生气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这会身心疲惫,刚从阎王殿挣扎出来,实在没精力关别人什么心情。缓了会也有些力气了,探查了一下身体的情况,发现体内的小家伙竟然有些躁动,似乎也是被热醒了。云念眉头微皱,立马盘坐起来,运转内力将小家伙的地方隔离出来,眼下时局不定,他不能让蛊虫出来,再沉睡还得花费一个月,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第184章 令之恒见云念开始修炼,脸色也红润不少,这才安心,强压下心中烦躁走到一边椅子坐了下来。景瑟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多少也听到点动静,知道云念差点淹死,心里也是一阵害怕,这会确定没问题了,麻溜扭身出了将军府,他得出去办点事,最好时间久一点,怎么也得等到令之恒把他这点疏忽给忘记了才能回来。 云念也不知修炼了多久,一睁眼便是刺目的阳光,抬手挡住阳光适应了一下周围环境,入眼便是一手支撑着脑袋,坐在餐桌边闭眼休息的令之恒。阳光撒在令之恒的脸上,将他的脸雕刻的更加刚毅,帅气。这要是让安城的姑娘们看到,怕是要喜欢疯不可。只可惜,眉头微皱,一脸冷漠,拒人千里之外,还总是莫名其妙生气。想着,云念摇摇头,起身探了条毯子擦了擦身上的水,抓起里衣便套在了身上。 令之恒听到动静瞬间便醒了,睁眼就见云念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他身侧了,此刻的云念,脸色红润,眼带笑意,瞧着精神不少。 “感觉如何了?”尽管知道云念恢复的不错,令之恒还是忍不住关心,刚问出口,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也不等云念回答,起身便去开门,让等在门外的小苏送进来食物。 云念瞧着令之恒又生气了,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刚要问,可看到小苏端着东西进来,立马就被饿意控制了思维,麻溜跑过去抢先端过一碗清粥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爷,您慢着点……”小苏话音还没落,云念已经把空碗塞给她了:“再去盛一碗,饿死爷了。”说着云念已经落坐,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菜。 “爷,您好些日子没吃东西了,得慢点吃。”小苏看着云念狼吞虎咽的模样,一时有些着急,探手拦住云念去夹菜:“蓝先生来了,在前厅等您多时了。” “什么,蓝颜来了?你怎么不早说。”云念一听蓝颜来了,拍下筷子跳起来胡乱抹了一下嘴巴,整个人就窜了出去。 “云念!”身后传来令之恒咬牙切齿的声音,云念奔跑的动作微停,可也只是一瞬,等令之恒出门时,云念早跑没影了。一时间,令之恒拳头捏的咯吱响,双眼圆瞪,气的身子都在抖动,蓝颜!蓝颜!一提蓝颜,云念脸上的笑都藏不住,这会腿也全好了? “蓝颜?”云念人还没进前厅,声音先寻了过来,拐弯看到蓝颜正立于厅前,背着手,身体笔直,那一身青衣随风瑟瑟,如同立与苍山的青松,看得见的坚韧。 “太子殿下!”蓝颜听到云念的声音也寻声望了过来,看到云念脚步匆忙跑来,连忙迎上前探手扶住云念的胳膊:“慢点,小心别摔了。”说着低头打量着云念的腿,见云念能活动自如,脸上更是激动:“太子殿下身体恢复了?” 云念乐呵呵笑着,手不自觉的捏了捏,忍着胳膊上传来的不适,转手抓住蓝颜的胳膊直接入的殿:“好多了,你也瞧见了,能走能跑,倒是你,怎么瞧着显瘦不少,都是云国事物都交于你操劳,辛苦你了。”云念说着,拉着蓝颜取坐,招呼小暖上茶:“你们也是,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让先生回屋等着,再者,也早点告知我一声啊,让先生等这么久。” 小暖有些委屈的想解释,还不等她开口,蓝颜先解释了:“屋里闷,我就在屋外转转,瞧着令将军府上景色别致,想多看一会。你也别怪他们没禀报,你远路回来,得多修养些时日。难得能睡个安稳觉,我想让你多睡会。你瞧着也瘦了不少。” “蓝先生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将军府苛待自在王了?”令之恒倒是会听话,接了蓝颜的话便跨了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眼中明显还带着怒气。 “是我口不择言……”蓝颜听到令之恒这话,连忙起身行礼就要解释,不想人还没站起来就被云念一把拉住按回椅子上,直接打断蓝颜的话:“什么口不择言,瘦就是瘦了么?苛没苛待令将军不清楚么?”说着脸上就挂着委屈,看向蓝颜:“你不知道,我这一天天的过的是些什么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三天饿九顿的,这将军府真是看着家大业大,和我那自在王府比,还真是……”云念有些嫌弃的不想说,冲着蓝颜摊了摊手:“明天见陛下,可得求陛下让我回原宅子去。” “云念!”令之恒原本还坐着,听了这会,气的拍着桌子站起来抬手指着云念:“本将军何时不给你饭吃了?哪顿饭没给你送屋里?是你自己不肯吃愿意饿着!”令之恒还想说,可看到云念一副害怕的样子往蓝颜身侧躲了躲,目光游离,那眼神明显就是告诉蓝颜,令之恒平日就是这么对他的,气的令之恒瞬间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掐死云念。 蓝颜目光有些阴冷,抬眼对上令之恒的目光,起身挡在云念身前:“令将军,太子殿下是陛下亲封的自在王,于将军同等级别,将军为何如此趾高气扬的教训太子殿下?还如此无礼,手指殿下?我倒是不知安国就是如此结交友邦的?” 令之恒盯着蓝颜,眼中怒意升腾,周身气场也越来越冷,最终,侧头看向躲在蓝颜身后的云念,冷哼一声,甩了把袖子便出了门:“想离开将军府?做梦!!” 眼看着令之恒走了,云念长舒一口气,探手将还生气的蓝颜拉回座位:“别生气别生气,令之恒平日待我挺好的,衣食住行没有不周到的地方,我这不是想着总住令之恒府上也不太合适么?等金朵雅大婚离府,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与其留在这碍眼,还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呆着。”说着,云念见蓝颜情绪缓和了,这才继续开口:“对了,不聊这些,说说,父亲母亲身体如何?父亲的病情可好些了?这次来安国的使臣都有谁?” 第185章 蓝颜瞧着令之恒走远了,再听云念解释,心里这才安心,一听云念追问家里情况,便也耐心说了起来。两人一直聊到入夜,要不是小苏来提醒,只怕两人还能促膝彻夜长谈。 只把蓝颜送走了,云念直接坐在将军府的大门槛上抬眼望着天空中那一轮圆月,怎么瞧,都觉得没有云国时看着透亮,星宿也不多,稀稀拉拉的,一点都不好看,连个鸟叫蝉鸣都听不到,只听着远处巷子里传来流浪猫打架的嘶叫声,凄厉的像传闻中的恶鬼嚎叫。 令之恒一走就再没回来,估计是真生气了。云念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令之恒这些时日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可偏偏他又找不到自己的错处,许是令之恒瞧着他厌烦了?这么快呢?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喜欢他么? 第112章 抹杀梅影 就因为没告诉令之恒去苍莽一路被人算计?可他也没参与啊?不对,他也算间接参与传递消息。这……哄哄?怎么哄?他一个太子,哄女人倒是得心应手,哄令之恒这种冷血动物,他还是生平头一遭。 “爷,夜深了,外面凉。”小苏看着烦躁的云念,有些不明白,平时见了蓝先生,云念能高兴好些天,今这是怎么了?还有事没聊? 云念起身瞧了一眼两侧的街道,没见到令之恒的马车,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雕花怔怔发呆。不知何时,令之恒的情绪变化也感染到了他,他开始在意令之恒这个人,甚至接受了令之恒,慢慢去了解,去认真对待。可令之恒的捉摸不定又让他很烦躁,他们之间对立的局势像一条鸿沟隔在两人中间,唯一的桥梁就是两人心中都在极力维持眼下的安稳。只是,随着安国的内斗拉开帷幕,只怕脚下的桥也是座危桥。而立与桥上的他们两又该如何抉择? “爷!”小苏急匆匆跑进来,连门都顾不得敲,满脸着急的递给云念一张纸条:“奴婢去厨房给您准备夜宵,门上贴着这个。” 云念起身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随即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纸条捏成团,目光有些阴沉:“你继续去准备夜宵,别让府里侍卫察觉,我去看看。” “爷,你……”小苏想阻止,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念抬手制止了,只得听命从衣架上取了黑色外衣递给云念:“那爷您注意安全,奴婢这就去准备。” 云念轻嗯了一声,看着小苏出去关了门这才换了衣服推开窗户确定了一下屋外的情况,纵身翻了出去。 兜兜转转,云念再次来到曾经小怜救他时的那间破庙,一路走来,他也想起来了,当初看着这地方眼熟的原因了。他曾经也是在一间破庙里救的梅影。那时的梅影刚从童馆里跑出来,遍体鳞伤,躲着童馆的追捕,饿的面黄肌瘦。他和蓝颜从乡田回城,路过破庙休息,遇上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梅影。他还记得,那时的梅影虽然清瘦,衣着破烂,样子狼狈,可那双眼睛,很亮,很好看。 破庙在一个冬季的摧残下已经倒的只剩下残垣断壁了,经历了风霜雪雨的佛像彻底倒了,泥塑的身体断了几节,还有杂草枯死在上面。 勉强挺立的墙角,牒氹被绑了手脚缩在那,瞧见云念过来,一双眼睛瞬间含了眼泪,委屈的撇嘴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云念抬眼看着站在牒氹边上的梅影,寒风呼啸中,梅影一身绿衣挺立,俊逸的容颜上,挂着淡淡的轻笑,看着还是很阳光,很温暖。 “太子殿下……”梅影轻笑着来到云念身前躬身规规矩矩的行一礼,起身对上云念的目光,满眼的情绪,抬手指了指四周:“太子殿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 “还是直接说你想怎么样吧!叙旧就没有必要了。”云念直接打断梅影的话,抬眼对上梅影那一脸复杂情绪,仔细想想,他们曾经也算有过美好回忆的,梅影的琴弹的不错,酒量也好,虽不算才华横溢,但也知书达礼。他们相处的很好,算得上知己吧?? 梅影目光微拧,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见云念目光间也有几丝回想,也心知云念是念着过往的,不由的心中也欢喜,将刚才云念的气话忽略,换回笑脸,慢慢走到云念身侧,抬手想要抓住云念的胳膊,可云念躲开他的动作让他立马变了脸,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捏了起来,看着云念手上立马浮现的红疹目光阴冷,咬着牙吼到:“为什么?为什么他碰你没事情,我碰你,你就这般?在你心里,我和那个恶心的死太监一般肮脏么?” 云念微舒一口气,让自己努力适应身体的不适,看着梅影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苦笑,他要知道为什么,早解决了,何苦陷入跟令之恒的纠葛中整日苦恼。 “说话!”梅影等不到答案更加生气,认定了云念是嫌弃他的过往,探手一把将云念扯到面前,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全是不甘和愤怒。 云念对上梅影的目光,眉头微皱,他很抵触梅影的靠近,这个距离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脑子里全是那个太监奸笑着的声音和苍白的脸,身体发麻,感觉那双长着锋利指甲的枯手游走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 云念猛的抽出胳膊,甩开梅影连连后退,大口呼吸着让自己控制身体,努力平复不适带来的眩晕。 云念这一连串的反应在梅影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厌弃和羞辱,他努力压制的所有情绪此刻彻底爆发,手腕一抖,一鞭子甩向云念。 第186章 云念刚缓过神就感觉身侧有劲风席来,连忙后仰身体躲过,看清袭击自己的是一条黑鞭,起身再看是梅影出的手,目光微拧,脸上带着几分愠怒:“梅影,念着曾经的相识,我已经很容忍你了,别逼我动手!” “相识?”梅影捏着鞭子呵呵冷笑:“是你说的,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是你说,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留在你身边就好……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话不算话?为什么你要抛弃我?” 梅影歇斯底里的怒吼,让云念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抛弃糟糠之妻的负心汉,可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平复思绪,有些郁闷的说道:“这话我是说过,可那是作为朋友的……”云念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词穷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看着梅影那不肯罢休的模样,云念只好努力解释:“我把你当朋友!只是朋友明白么?就像蓝颜,像小苏,小暖,牒氹她们一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朋友,不是恋人!你明白么?” “为什么不可以?我见过很多,他们也可以像夫妻一样恩爱,相互扶持,相互理解……”梅影不愿接受云念的说法,他摇着头向云念诉说他曾见到过的美好。 “停!打住!!”云念连忙抬手阻止,有些烦躁的说道:“别人怎么对待感情我不管,但我不行!我不能接受!”云念说着看着梅影,很认真的再次说道:“我,不能接受!” “你骗我!!”梅影怒吼道:“你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你是不能接受那个人是我!!”梅影的身子有些摇晃,不甘心的紧捏着手里的鞭子:“你可以接受一个差点灭你国的令之恒,却不可以接受我……可笑,真是可笑!!”梅影越说越生气。 见云念想解释,他抬手用鞭子指着云念呵呵冷笑:“你想说是我误会了对么?是我误会了么?说你还是曾经那个风流太子爷?你只喜欢女人,喜欢那些温柔可爱的女人?恶心!!你骗得了别人,能骗的了我?从你入安城第一天起,我就守在你身边,你走哪,我跟到哪,你流连的烟花地,哪个姑娘真的和你睡过?就算烟柔小妃来了,你都未曾碰过她!可凭什么?凭什么令之恒可以接触你?可以抱着你?可以帮你换衣服?可以亲你?可以看着你沐浴?为什么你不抗拒?为什么你能接受??” 云念被问的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事,他自己如何选择也是他的事,何时轮到一个他曾经想要杀掉的人来质问?想到过往,云念的脸便又阴沉了几分,抬眼看着梅影,慢慢往前跨了一步:“我的事,你不配知道!放了她,滚回云国,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真会杀了你!” 梅影身子一颤,没有得到回答,他不甘心,他为云念做了那么多,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不甘心。捏着鞭子的手剧烈的颤抖,梅影猛的朝着云念甩过去,他要将云念绑在身边,永远不放开。 云念目光微拧,抬手几根银针飞出,被梅影抖动的鞭子击飞,两人在破庙的残垣断壁间上下翻飞,鞭子抽在泥土间,留下一道道深痕,泥土飞溅,杂草乱飞,银针散落一地。 打斗中,云念被梅影的鞭子抽中了胳膊,连带着衣服被抽破,瞬间皮开肉绽,云念冷眼看着伤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喜欢杀人,但危及生命时,他可从不会手软。梅影这一鞭子将他对梅影仅有了一丝怜悯彻底抽碎了。 身子后撤,云念退到牒氹身边,手指翻飞,数十根银针飞出,梅影挥舞着鞭子击飞银针不断靠近。可惜,他还是低估了云念的能力,一根银针没被击飞,准确无误的刺进了他拿鞭子的肩膀,一瞬,他的手就失去了控制,鞭子落地,身子一软,人也倒在泥土中。 云念看着梅影倒下,思绪瞬间的恍惚,他想起将梅影带回太子府后,梳洗打扮换了身干净衣服时的梅影,温润如玉儒雅柔和,脸上的笑很温柔,眼睛透着亮,很好看。 梅影软趴在泥土中,身体麻木,意识越来越模糊,可他还在努力抬起头,看着立于黑暗中的云念,那绝美的容颜,随性,洒脱,无拘无束的自由,以及一起相处时的那份美好让他时刻魂牵梦绕,他放不下执念。许是他从小的生存环境让他认识到任何感情,只要相爱的两人彼此认定,那就值得一生守护。可惜,他认定的人不愿接受! 第113章 祝摸不透的将军 云念解开牒氹手脚上的绳索,起身看着慢慢失去生机的梅影,一时满心复杂。 “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手。”牒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梅影真是吓了死手,把她的手腕直接勒出几道淤青。可看着梅影死在面前,她又觉得梅影可怜。 “他贪恋了不该贪恋的东西!”云念有些烦躁的捏了捏手指,眼看着梅影在眼前慢慢化成一滩血水,心里莫名怅然若失,有那么一瞬间,他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梅影,陷入执念而不自知,最后赔上一切。 “太晚了,先回去吧。”牒氹四下看了看,这地方太荒凉,杂草丛生,枯树横枝,在黑暗和寒风中,像怨灵哭嚎,让她有些畏惧。 云念回神嗯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个小盒子丢在地上,转身纵入黑暗中。过往终究是过往。美好的留着回忆一下,让人厌恶的,丢弃忘记便好。他曾经也很真诚了去和梅影结交,当他是好朋友,一起谈天说地,一起游历四季,赏山川之美,品美酒佳肴……但,一切,都以知己相交。 第187章 刚落进院子,云念便瞧见坐在院中的令之恒,牒氹有些畏惧的看了看云念,云念抬手直接让她下去休息。经过这么一折腾,牒氹也吓的不轻,不过,看令之恒那冷冰冰的模样,牒氹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云念,犹豫着要不要退下。 “下去休息吧。”云念有些好笑的再次让牒氹退下,令之恒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他不成?看着牒氹走了,云念这才来到令之恒身侧坐下,跑那么远,他也有些累了,毕竟,身体刚恢复,又和梅影打斗一番,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令之恒也不说话,一直看着云念坐下,手里捏着的水杯都快被捏爆了,云念瞧着令之恒生气,默默坐下,探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然后便安静的坐着,等着令之恒发火。只是他等了好一会,令之恒都没开口,只拿眼睛瞪着他,是在用眼神给他来个千刀万剐?云念一阵头疼,只觉得如坐针毡,探手拿起水壶,没在意用胳膊受伤的手去拿杯子,突然用力,伤口撕裂的痛让云念轻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将杯子放下,收了胳膊背在身后,默默倒水,继续喝着。 令之恒目光微拧,摔下杯子起身便回了屋。云念被令之恒的动静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看着令之恒回屋了,微舒一口气,慢慢放下水杯,缓了缓紧张的情绪,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哄令之恒。撒谎?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谎言揭穿更难看。买点礼物?可令之恒好像什么都不缺。烦…… 云念烦躁的刚想砸杯子,令之恒提着药箱又坐回到了云念身边,也不说话,探手直接抓起云念的胳膊,动作粗暴的将衣袖扯起来。云念被令之恒一连串的动作整的有点懵,可伤口一痛,云念立马就回神了,吸了口冷气,下意识的就想缩回胳膊。 令之恒冷冷抓住云念要抽回去的胳膊,动作也温柔了几分,小心的拿掉伤口上的布料碎片,取了药酒轻轻擦洗伤口,眼看着云念疼的脸都有些白了,生气都生不起来了,小心的吹着,一点点清洗干净,上了药,包扎好。 云念长舒一口气,慢慢松开捏着的拳头,努力冲令之恒笑了笑,刚想说句谢,可见令之恒冷着脸瞪他,有些委屈的低下头,起身回屋关门倒回床上望着床顶雕花发呆!算了,哄什么哄?又不是女人!令之恒愿生气就生着呗,难受的又不是他,气大伤身,他还想多活两年。 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又砰的一声关上,令之恒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云念吓的蹭一下坐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令之恒就到了面前,俯身,顺势压倒,快速将云念慌乱的手压到头顶,盯着云念慌乱的眼睛,低头就狠狠吻了上去。 云念微微皱眉,双眼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令之恒,直到嘴唇传来被啃咬的痛,他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企图挣扎,可胳膊上的伤,一动更痛,云念很是不满每次都被令之恒压在下面的感觉,可又逃不掉。 令之恒像疯了一样,疯狂的亲吻着云念,索.取云念的每一口呼吸,一手压住云念的双手,一手直接探进云念的领口,用力一扯,云念修长的脖颈便被令之恒留下一道道吻痕。 云念急促呼吸着,缓和着缺氧带来的眩晕,令之恒的疯狂让云念身体燥.热,无法压抑的悸.动让云念放弃了抵抗,意识全都沉浸在令之恒带给他的欢.愉中。 “将军,三殿下回城了,请您过去,说是有事商讨!”门外传来侍卫的脚步声。 令之恒手上继续扯衣服的动作一停,支撑起身体看着云念脖子透着的粉色,努力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探手一把将云念的里衣扯好,拉着被子丢在云念身上快速抽身,大步走了出去。 云念有些懵的回神,探手将被子搂在怀里,慢慢坐起来,看到令之恒离开,一时烦躁的想打人。可转念,云念强行将那个可怕的念头从脑袋里磨灭,低头看了一眼凌乱的衣服,莫名的想哭又想笑。呆坐好一会,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再倒回床上,翻来覆去又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将外衣脱了,甩在地上,这才再次躺下。 令之恒出了将军府,坐在马车里连做了好几乎深呼吸才平复身体的不适,燥.热的扯了扯领口,他在想,要不要带云念去个没人找到的地方,每次都被打断,这让他很窝火。 “将军,三殿下没回宫,留宿在了客栈。”景轩眼看着令之恒心情不好,想着回来时就不见云念,怕是又在生云念乱跑的气,也不敢多说话,直接汇报情况。 “这会宫门还没开,急匆匆赶回来,是要调查苍莽一路的事,可查清那些人背后的雇主了?”令之恒强压下心中的烦躁。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云念也参与其中,若安正珂知道,只怕又是麻烦。 “忘川彼岸那边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倒是景琴查到些,这事怕是与二皇子有关。”景轩也是头疼。苍莽一路这些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最大的受益者那就是安正琨啊! 令之恒眉头一皱,想起个事来:“回安城后,二皇子是不是来找过自在王?” “是!”景轩抬手按了按脑袋,一时更加头疼:“听侍卫汇报,二皇子是来找王爷麻烦的,追问先皇后病逝是否与王爷有关的事!两人似乎还在屋中争吵了。具体情况,侍卫未敢上前并不清楚。” “安正琨?”令之恒按了按脑袋,那蓝馨的事之前梅影曾提起过,是他动的手。云念是否知情,他也不敢确定,他倒是希望云念对此一无所知。可想着那个黑袍人可能是蓝颜,心里的那点期望也就不攻自破了。 第188章 “将军,到了,三殿下在二楼客房。”景轩拉停马车,抬眼看了看站在窗口的安正琨,连忙下了马车行礼后,转身掀帘。 令之恒走下马车,抬眼看了看二楼的安正琨眉头微皱。安正琨回来了,模样没变,可眼神变了,满眼都是压抑的仇恨火焰,他是回来复仇的。 “告诉景鸣,留在将军府,护着自在王。”令之恒进门前看了一眼景轩。景轩立马领命后退,景瑟跑路,王爷的安危转手交给景鸣也不错。 “三殿下!”令之恒推门走进房间,躬身行了一礼。 “恒哥不必拘礼,坐吧,这么晚请恒哥过来是我调查到一些关于苍莽一行的事,想找恒哥帮我确定一下。”安正珂也不绕弯子,入座后便直奔主题,见令之恒点头,便从怀里摸出块玉佩出来,只见那玉佩鲜红如玉,温润透亮,显然是上等的好玉。 令之恒瞧了一眼那玉,眉头跟着一皱。 “看恒哥表情便是知道此玉的来历。这是我托师门关系从忘川彼岸查到的东西。”安正珂捏着玉佩,满脸心痛和不愿相信:“这玉是四弟的,他母妃颜如妍负责后宫事宜,他们母子这是怕母妃回来夺她们的权益!”安正珂说着,已是满眼含泪,玉佩被紧紧捏在手中。 “若此事是四殿下所为,定不会将如此明显的东西留在忘川彼岸。三殿下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令之恒眉头紧皱,景琴查到安正琨,安正珂查到安正珉,安城里最大的两位获益者都有嫌疑?这是不是太巧了? “我倒希望这消息是假的。”安正珂将玉佩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满眼怨恨:“这玉佩是忘川彼岸的情报手在他们领头人梅影死亡的地方发现的。” “梅影死了?”令之恒心头一惊。早前得知梅影没死还敢闯将军府击晕小苏,差点杀了云念时,他就惊愕不已,暗中派人搜查梅影下落,不想竟然又死了? “是,我得到的消息是梅影被人毁尸灭迹,仅有一块玉残留下来,埋在泥土之中。想来是那梅影用来保命的。”安正珂说着死死盯着桌上的血玉,气的牙齿紧咬。 第114章 息事宁人 “毁尸灭迹?那如何能确定梅影已死?”令之恒有些不敢相信,梅影的身手不错,比他差点,但放眼安国,也是个厉害角色了。他亲手刺了梅影一剑,一剑穿心,梅影都没死,安正珉有那个手段? “听闻忘川彼岸的杀手体内都有一只蛊虫,杀手死后,蛊虫会钻入泥土,用特殊的药草吸引就会破土而出。梅影的蛊虫已经被忘川彼岸收回,蛊虫边上只有这块玉佩。”安正珂提起忘川彼岸就恨的咬牙,若不是那些亡命之徒,他们也不会遭受这些,他母妃也不会死。 可忘川彼岸神秘至极,就算他动用师门的力量,也只能花大价钱买到一点情报,苍莽一行,他们根本不会透露半分,更神秘的是,这个忘川彼岸,查不到组织落脚点,查不到任何杀手信息,交易方式也是千奇百怪,有时候,路上一个卖菜的老大娘可能就是卖消息的情报手。杀手与杀手之间互不联系,除非特殊任务需要多人参与才会见面。 “蛊虫?”令之恒心头一颤,想起云念体内那不知名的蛊王。一旦苏醒,云念全身是毒,血液具有腐蚀性,打出去的内力都有毒。云国……忘川彼岸……黑袍人……蓝颜……云念…… “恒哥可有查到些什么?”安正珂见令之恒脸色越来越难看,想着令之恒这次也是死里逃生,想必也在追查,他刚回安城,除了母族亲人,朝中官员没有结交一人。眼下,能帮他的,只有令之恒。 “三殿下,若没有绝对证据,臣不会轻易决断。此事臣会继续追查,也希望三殿下不要过早下定论,免伤无辜。”令之恒此刻已经坐不住了,他想到太多,他需要回去向云念问清楚。 “无辜?”安正珂皱眉起身拦住要离开的令之恒:“恒哥可是已经查出些眉目所以才断定此事与四弟无关?母妃病逝,恒哥若知道什么,还请告诉我,我能判断孰是孰非?” 令之恒皱眉看着安正珂:“三殿下,此事陛下下令不得追查,臣劝殿下还是先安定下来,在朝中立有一足之地,才能查清事情原委。”令之恒说完,躬身行了一礼就要离开。 安正珂一步挡在门口,脸色黯然:“恒哥,为什何你连这些事情都要对我隐瞒?连你也不帮我?” 令之恒看着安正珂,后退一步再次行了一礼:“三殿下,臣奉命皇恩,眼下虽有大将军之名,实则不过一小小巡逻,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帮的了三殿下?陛下不日便要迎娶京国公主,眼下这个时候,三殿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与其闹翻令自己和陛下都陷于两难,倒不如谋定而后动。”说完,令之恒也没有强行离开,等着安正珂自愿让出路来,这才快步出了客栈坐上马车回了将军府。 一回府,令之恒便直奔云念院子,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云念的声音:“你轻点好么?这是伤口,很疼的。” 牒氹小声的哦着,有些笨手笨脚的撒了些药粉在云念的伤口上,脸上还带着几分嫌弃:“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点小伤口,至于吱哇乱叫么?”说着,把手里的纱布胡乱打了个结。 “要不是我自己处理不方便,我还用你?”云念疼的直吸冷气,这丫头,绑个纱布,恨不得给他胳膊勒断了,这手指头都青了,是不回血了么?算了,还是自己处理吧,云念一脸郁闷的解着牒氹的结,这丫头还绑个死结? 第189章 “我好不容易绑好,你解了做什么?”牒氹见云念又在拆,顿时有些生气。 “你看看我这手,都黑了!你不是来给我处理伤口的,你是来废我手的吧?”云念幽怨的瞪了一眼牒氹,刚要说话,见牒氹耳朵突然动了动,目光停在门口,便知道有人来了,想着这个时候能跑他屋里估计也就只有令之恒了。 “别愣着了,拿剪刀啊。”云念扯不开死结放弃了,晃了晃纱布头,有些无语的瞪着牒氹。牒氹回神,连忙应着去翻剪刀,找到又不知道怎么下手,好半天,弄的云念伤口更疼,血都渗透纱布了也没剪开。 “牒氹,你恩将仇报吧?”云念紧捏着桌角,疼的脸色发白,这丫头,时不时的用剪刀那个尖头扎他一下,还准确的扎在伤口上。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我……我也不会弄啊!我说叫小苏姐姐过来,你非让我弄……”牒氹本来就有些手抖,被云念这么一吼,手一哆嗦,剪刀直接掉地上了,若不是云念躲的快,脚都得扎个洞出来。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你回屋休息吧。”云念放弃了,探手捡起剪刀,自己慢慢剪,他不是左撇子,用左手干活实在不是什么好手。 令之恒在门外也实在听不下去了,推门走了进来,一句话没说,只对牒氹勾了勾手指,意思很明显,让牒氹离开。牒氹一见令之恒,麻溜的跑了,连个退礼都没有。 令之恒来到云念身侧,从云念手里拿过剪刀,一手握住云念的手,一手小心的剪开纱布,慢慢解开,又取了药酒,重新清洗了伤口,撒了药,这才松开云念的手,双手缠好纱布,绑好结。 云念微舒一口气,手不自觉的紧捏了一下,却不想,手中又握着令之恒的手。云念微怔,抬眼看着令之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慌乱的想要抽出手,却被令之恒紧紧握住。 “三皇子回来了,他说梅影死了。”令之恒握着云念的手,对上云念的眼,看着那满眼的慌乱,心跳就不受控制的加快。 云念皱了皱眉,令之恒这是来兴师问罪? 还不等云念回答,令之恒突然一把将云念扯到面前,抬手轻轻抚摸着云念的嘴唇,声音幽冷:“还在梅影死的地方发现了四殿下的贴身玉佩。你说,是谁杀了梅影?又是谁在布局意图搅乱安国局势?” 云念下意识的往后仰,令之恒靠的太近,近到呼吸间的热气都喷在他脸上,手指的摩擦让他心烦气躁,令之恒说的话,仿佛从千里之外传来,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他的大脑,所有意识都在抗拒着心中的悸.动,试图掌控身体,试图拯救理智。可是,他好像沦陷了。 “云念……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到底想怎样?”令之恒压着声音,捏着云念的下巴,云念迷离的眼神让他无法控制的靠近。这张脸,仿佛是一个迷,吸引着他不断探索,深入其中才发现没有出路,还心甘情愿困在其中。 云念怔怔一笑,起身一下挪到令之恒腿上,同时探着头就吻在了令之恒的唇上,他不想再控制自己,一见到令之恒,他就只有一个想法,得到他,占有他。他是太子,什么得不到?令之恒也一样! 令之恒眉头微皱,抬手一把将云念推开。云念扑过来的那一瞬,他有些慌,有些不知所措,他心中对云念有太多怀疑,他不能这么轻易的被云念一个吻糊弄过去。尽管,他也控制不住的想要将云念压在身下。但眼下,关乎安国局势,他不能任由云念再折腾。 云念被推开,踉跄的跌坐在地上,抬眼看着令之恒明显有些愕然,他没想到令之恒会将他推开,回神后,云念自顾自起身,有些迷糊的走到床边坐下,怔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想怎么样?我只想安稳的活着,活着等到能回云国的那一日。你与其在这问我,不如去问问你安国的皇子们,他们为了贪恋的权利,手足兄弟算什么?垫脚石而已。皇帝为何不再追查?你真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过是想讨美人欢心吧了!你我不过都是棋子!令之恒,你已经不是护国大将军了,安稳做你的小巡逻不好么?多活几天,过个安稳日子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安正瑀都能看的开,你为什么就放不下呢?” 令之恒越听脸色越难看,看着云念低头盯着地面,头发散落,看不清脸,可隐约能看见那双眼睛里透着的幽怨。他是棋子?他放不下?他怎么放下?为了眼前这份安定,他用了十多年,多少次死里逃生,他多少朋友,战友死在他面前,那么多人拿命换的天下安定,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被人毁掉?他得守着,拿命守着! 可眼下的局势,他也懂,他明白,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凡有一丝机会,所有皇子都会紧紧抓住,他们在拼命往上爬,安萧远在冷冷镇压。他们在内斗,安萧远在看戏。所谓血亲,不过是权利斗争中的一堵墙,推到,踩在脚下才能站的更高。对于安萧远,皇子内斗是权利斗争,走上高位的必经之路,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他正值壮年,权利在手,天下安定,他要在高位坐的更久,也要找一个披荆斩棘走到他面前的传承人。 这些他都懂,他只是不想再死人而已。他只是想拼自己全力,护他拼死换来的安定而已。 第115章 家事国事 云念看着令之恒沉默不语,也明白,令之恒不会轻易放手插手安国内斗的事,令之恒想凭一己之力稳定安国眼下的局势根本不可能。或许,只有他自己撞的头破血流的才会放弃吧。 第190章 “将军,该上早朝了。”景轩敲了敲门,看着房门打开,坐在餐桌边的令之恒,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两人就这么坐了半夜?也没交流?是吵架了? 令之恒怔怔回神,起身看向床边的云念,云念抱着膝盖坐在床边,头枕着胳膊像是睡着了。令之恒脚步轻挪,来到床侧,看着头发散乱遮着的脸,抬手轻轻帮云念捋了捋头发。没想到云念睡梦中嫌痒,眉头微皱,脸在胳膊上蹭了蹭,又继续睡着。 令之恒嘴角微扬,此刻的云念,安静乖巧,他更喜欢。扯了条毯子给云念轻轻披上,令之恒转身出了门。有些事情,他不拼一拼,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他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 朝堂之上,礼部尚书颜垚汇报完青年才俊文采大比事宜,又将婚礼进程也汇报了一下,安萧远听着满意的点了点头。金朵雅很美,身姿妖娆,身上有一股安国女子都没有的英气,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这个女人,特别喜欢。闲暇之余,他也会召见金朵雅,金朵雅每次都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京国特有的服饰让金朵雅更加明艳动人,像一只生长在山野的狐狸,妖娆妩媚又不失野性,就像年前秋猎,他心心念念想要抓住的那只狐狸一样,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陛下,三皇子殿下在殿外求见。”连胜小心凑到安萧远身侧,压低声音汇报。 安萧远微微皱眉,随即抬手挥了挥,示意连胜退朝,他自己起身进的后殿,安正珂回来,他知道安正珂要做什么,不过眼下与金朵雅的大婚要紧,他可不想毁了此刻的好心情。 “退朝!”连胜高喝一声,转而,快速跟在安萧远身后。 令之恒站在最前面,在朝中人看来,他还是大将军,只有令之恒和安萧远知道,他现在,不过徒有其名。可令之恒的名声在,站在那就是一种威慑。 安正珂没有上朝?令之恒皱眉退了下去,他还想着,若安正珂在朝堂上提起苍莽一事,他也好阻挡一二,想来,应该是安正珂把他昨天的话听进去了,这倒也省了他担心。抬头见安正瑀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多日不见,安正瑀的脸色好了不少,而且整个人看起来阳光了不少。 “大殿下!”令之恒快走两步,追上安正瑀,微躬身行了一礼。 安正瑀看到令之恒对自己行礼,微愣了愣,反应过来,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礼:“令将军有何……” “大殿下不必如此惊慌,臣只是想问问殿下身体恢复的如何?”令之恒微微皱眉,他瞧着,这安正瑀怎么像是怕他?他记得,安正瑀以前可是一直以太子身份逼他俯首称臣的。 “恢复的挺好。”安正瑀又愣了愣,令之恒这是在关心他?不过他现在无官一身轻,倒也没了那么多顾虑,晃了晃空荡荡的衣袖:“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强争只会白白搭进去更多。令将军放心,往后,我只想做个自在人,皇权斗争我不想再参与了。也不会再找自在王麻烦的。” 令之恒微微愣神,云念说安正瑀都能放下,他不信,可此刻,他有些恍惚了。 “若将军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安正瑀见令之恒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发呆,便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先走一步。以前,他总是努力控制身体,让自己走起来尽量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现在,安正瑀笑了笑,他只想自己走的舒服点。 令之恒躬身送礼,看着安正瑀离开,刚要走,连胜脚步匆匆的赶过来:“令将军,陛下请您过去。” 令之恒抬眼看了看上朝的大殿,眉头微皱:“是因为三殿下?” “三殿下跪在陛下寝宫外求陛下彻查苍莽一事,这让陛下很为难……”连胜也是一脸为难的看着令之恒。 令之恒抬步跟着连胜到了寝宫,看着门口头都磕青了依旧不愿退下的安正珂,一时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错过安正珂,令之恒跟着连胜进了内殿。安萧远坐在榻上,面前的书案上堆满了奏折,安萧远此刻一脸烦躁,抬手按着脑袋,显然,安正珂的举动让他很火大。 “臣令之恒给陛下请安!”令之恒跪地行礼。 “起来吧!”安萧远挥了挥手:“门外的正珂你也看到了,有些事情不是朕不想彻查,是牵连太多,朕不想看着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反目成仇。”说着安萧远拍了拍桌上的奏折:“朕要处理国事,朕的儿子还给朕一堆家事!他跟你随军历练多年,你的话他或许能听几分,带他回去,暂住你府上!夕贵妃之事,朕不会放任不管,也会给他一个交代。但眼下不是时候!” “是,臣会劝说三殿下。”令之恒起身拱了拱手,见安萧远挥手示意他退下便后退着要离开。 “对了,听闻自在王的腿彻底好了,这些日子可还安分?”安萧远突然开口询问,同时抬眼看着令之恒,目光阴冷:“朕听到些关于你和自在王的传闻,令之恒,你求朕准许你不婚不娶,可是与传闻有关?” 令之恒身子微颤,随即跪了下来:“臣不婚是不想纠结儿女私情,自在王一直住在将军府,臣受陛下命,多加照顾,接触的多些!但臣对陛下的忠心从不曾改变!陛下若有顾虑,臣安排自在王……” “朕自是信你的!”安萧远抬手打断令之恒的话:“待大婚后,自在王就让他回自己府邸住着,省的传些流言蜚语出来。朕明白你的辛苦,但对他的监视也不可松懈了。” 第191章 “是!”令之恒低头行礼,等着安萧远让他下去了,这才起身退出屋。 安正珂还跪在门外,头都磕破了。眼见令之恒出来,满眼期待,可看到令之恒的脸色,眼中瞬间黯然,刚要开口,令之恒大步走过来探手就将安正珂拉了起来,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强拉着他往外走。 “父皇……父皇,儿臣求……恒哥,等一下……恒哥……”安正珂在令之恒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人直接被搂着肩膀拉出了皇宫,一路踉跄,话都没个完整的。 令之恒根本不想和安正珂废话,皇帝对云念和他的态度让他烦躁不安,更让他心中升起一丝警觉。他们之间的事,如何会传到皇帝耳朵里?他一直觉得身边人没问题,所以很多时候便肆无忌惮些。现在看来,是他太自信了。 “恒哥!!父皇他……”安正珂被令之恒推上马车,有些气愤的吼了起来。刚开口就被令之恒直接打断了:“陛下不想见你!我昨晚告诉过你,谋而后动,你全然没听?陛下和京国公主大婚在即,你一定要闹到如此尴尬的局面么?” “父皇要娶他人,那母妃就这般枉死了么?”安正珂眼睛发红,不肯罢休的要下车。 令之恒探手一把将他拉回来甩在座位上,招呼景轩回府,再看还要挣扎的安正珂,目光有些阴沉:“陛下以副后之礼厚葬夕贵妃,重赏她夕氏一族,户部尚书都不曾出来说什么,你凭什么执意要彻查?查清原委又能如何?不管哪位皇子是幕后之人,你觉得仅凭你空口白牙,无凭无据能定他们的罪?他们若不承认,陛下是信你还是信他们?就算陛下信了你,那是要杀了他们?三殿下,你身为皇族,从懂事起就该明白,权利斗争只有最后一个胜利者者,过程怎样都是由胜利者来执笔的!” “可父皇与母妃明明感情深厚,为何母亲刚去世,他就迫不及待的与京国公主大婚?小小京国,抬进宫就好了,为什么要在母妃丧期举行如此隆重的婚礼?”安正珂不甘心,更替母妃鸣不平,他母妃尸骨未寒,案子不让查就罢了,居然还要在丧期娶他人进宫,他心中有火,他不愿接受。 “小小京国?三殿下可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小小京国,臣打了十年,死了多少将士三殿下知道么?你也曾参战过,京国战士的勇猛你不会忘了吧?臣虽打进了京国皇都,擒住了京国皇帝逼他投降,但三殿下可知道,若没有众多将士以死护送助臣成功挟持京国皇帝,再打下去,安国只能节节败退。安国十年征战,百废待兴,粮草早就不足了。”令之恒微舒一口气,看着还满脸不甘的安正珂:“他是皇帝,不止是坐在那宏伟的大殿里上个早朝,批阅几本奏折,他得心系天下,看天下大局。与京国公主和亲,可保未来十年两国安定,再无战事!夕贵妃回宫,陛下是希望她能掌管六宫的!” 安正珂身子微颤,有些不确信的看着令之恒,可令之恒眼眸深邃,他从令之恒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得不到半点信息。此刻,他已经无力挣扎了,颓废的软坐马车里,他只能怨自己太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母亲…… 第116章 爱我好不好 回到将军府,令之恒并没有打扰安正珂,只让景轩守在马车边,等安正珂自己想明白自己走下来再安排到府里。自己则直奔云念的院子。 云念窝在吊篮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边上是燃烧正旺的火盆,屋里温度正好,云念睡的正香。 令之恒推门进来,走到吊篮边看着窝在里面的云念,吊篮不大,坐着还算宽敞,可躺在上面睡觉只能缩成一团。云念环抱着膝盖,脚还搭在外面,就这么奇怪的姿势,他却睡的很安稳。 令之恒来到边上椅子前坐下,探手用火钳子挑了挑炭火,木炭被烧的噼里啪啦响,火焰跳动,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 许是睡热了,云念抬手将身上的毯子推开,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想翻个身,地方不够腿没伸展出去,似乎是有些难受,挪了挪身子继续睡,只是,地方确实小,睡着有些不舒服,又挪了挪,几次折腾,身上都出了层汗,更加的烦躁,胡乱抓了抓,抓到推到边上有些碍事的毯子拿起来直接丢掉,又挪了挪,这才找到个还算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令之恒探手接住云念丢出了毯子,目光有些阴沉,他若不接着,毯子就落到碳盆里了,那后果……想想,令之恒就有些生气。再看云念,散乱的头发半遮着脸,额头,鼻尖都是汗珠,刚才扯开的衣领露着滚动汗珠的锁骨。片刻的功夫,令之恒就看的口干舌燥,心烦气躁,将手中毯子丢到一边,起身直接来到云念身边,一把将睡的正香的云念拉起来,按在吊篮上整个人便俯身吻了上去。 云念被扯的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令之恒堵住了嘴,睁眼有些茫然失措的看着令之恒,试图挣扎也被按了回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令之恒了。 令之恒怕是疯了,皇帝的态度让他彻底疯了,双手紧紧扣着云念的手,深怕自己一松开,云念就逃之夭夭了。鼻息间炙.热的呼吸让他痴.迷,温润的红唇让他怎么都尝不够,他像个掠食者,疯狂啃食云念的每一口呼吸,拼命索.取着,想要将云念的一切都吞噬。 吊篮太小,实在无法施展,令之恒烦躁的松开云念的双手,探手直接将云念从吊篮抱了起来,扭身来到床上,两人落床,云念不在被禁.锢,意识也清醒了,本就燥.热的厉害,被令之恒这么折腾,早就压抑不住悸.动,探手搂着令之恒的脖子也在疯狂的迎合着令之恒的吻。 第192章 “云念……爱我……好不好?”令之恒声音低沉,疯狂的索吻后是窒息带来的的眩晕,令之恒半趴在云念身上,用胳膊支撑的身体,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面若桃花的云念,他要的是云念的爱,不是他强行要来的施舍或是怜悯。 云念大口呼吸着,让自己发懵的脑袋慢慢清醒,看着令之恒那越来越清晰的脸,抬手轻轻抚摸着令之恒的脸,手指滑过脖子猛的一把将令之恒的衣服扯开,然后紧紧将令之恒抱住,他需要这个炙.热的胸膛来缓解他此刻所有的不适,他更需要一个港湾,一个依靠,一个真心的爱!! 令之恒身体微颤,云念的脸就贴在他心口,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身体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 “什么事?”令之恒烦躁的吼了一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云念还抱着他不肯撒手,他也不愿意放手,侧身躺下,任由云念抱着,不打算离开。 “将……将军……三殿下已经安排在了东院!邀请您过去一起用膳。”门外,景轩被令之恒这一吼吓了个哆嗦,他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又和王爷吵架了?他也没听到吵架的动静啊? 令之恒有些烦躁的将云念下巴托起,低头再次吻了上去,将那温润的红唇狠狠吮吸了几下这才罢休。云念松开令之恒,收手也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任由令之恒发.泄完不满,盯着令之恒那赤裸的胸膛,转身一把将被子抱在怀里。 令之恒起身正整理衣服,看着云念的动作,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探手将云念拉向自己,轻笑着凑到云念耳边:“怎么?需要我留下来?” “滚!滚!滚!”云念探手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里全是火气。 令之恒笑了笑,起身整理好衣服出了门。 景轩胆战心惊的守在门口,一见令之恒出来,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尽量远离令之恒,云念刚才喊那三声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两人这是又吵架了!想着令之恒那阴着脸的样子,景轩就有些畏惧的吞了吞口水。可抬眼见令之恒满脸笑意的走出来,景轩一度以为自己这是看花了眼,将军这是吵架……赢了?? “恒哥……”安正珂还是有些颓废,坐在餐桌边,手里提着壶酒,令之恒进门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一大半,眼睛都有些迷糊了。 令之恒躬身行礼,站在餐桌边看着安正珂,当年跟着他行军打仗的时候,令之恒还觉得安正珂英勇无畏,做事果干,能与士兵同进退。但离开军营,进云烟楼修行到现在,出了这些事,安正珂处理和解决的方式都让令之恒很不满,甚至有些厌烦。 “恒哥,你来了。坐……坐……”安正珂探手要拉着令之恒坐下,可抬眼见令之恒看他的脸色不对,不由呵呵傻笑,探出去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自嘲的笑着:“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令之恒原想离开,可看着安正珂情绪不好,皇帝还让他劝说,直接走了也不好,便顺势坐下,一早上来回奔波,他还没吃饭呢,刚好,吃点。 “打仗的时候,我总怕死人,总想着要是不打仗该多好,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我好害怕下一个就是我……后来离开军营进入云烟楼,师兄弟都顾及我是皇子,面上客客气气,身边还总有人恭维迎合。修炼苦,练功苦,师傅也从不强迫我,我记得大师兄总说,我以后是要荣登大宝的人,根本不需要有多好的身手,出出进进,不知道有多少人保护……”安正珂说着,眼睛就红了,眼泪直流:“知道母妃要回宫,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满心欢喜的去迎接母妃,就算路上冻的手脚都木了,可一想到能见到母妃,再大的风雪都挡不住我见母妃的脚步。” “恒哥……都怪我……那么好的条件,我不努力学习,当那些杀手朝我冲过来的时候……我……我的手都在发抖……我看见母妃她看着我,朝我冲过来……抓着我胳膊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恒哥……是我……是我害死了母妃……”安正珂说着扭身看着令之恒,一下趴在令之恒肩头呜呜哭了起来。 令之恒微微叹气,抬手拍了拍安正珂的肩膀,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安正珂,他没有亲人,不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感觉。但他的朋友也曾战死在他面前,那种痛彻心扉大概和失去亲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吧? 云念停住进门的脚步,卡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出去,正在他不知所措时,景轩从后面走进来:“王爷怎么不进……” 话说一半,景轩也卡在了门口,看着安正珂趴在令之恒肩头,令之恒搂着安正珂,这情况……景轩下意识的就看向云念,莫名的就想知道云念此刻是个什么心态。 令之恒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云念和景轩站在门口,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安正珂哭的身体发抖,令之恒突然抽身,他身子就往地上掉,令之恒也不能不管,探手拉起安正珂让他趴在桌子上随后挪出餐桌,探手又缩回去在衣服上擦了擦,有些慌乱的看向云念:“三殿下喝多了……夕……” 云念微愣,令之恒这是什么反应?他只是怕安正珂这会哭鼻子被自己看到会尴尬,怎么令之恒反而紧张了?抬手阻止令之恒继续说下去,云念扭身走了出去,这个场面,他出现怕是也不好。怎么说,安正珂都是皇子,皇帝又要迎娶新人,他母妃的死只怕也会不了了之,亲人离世,难过正常,哭一哭,发泄一下也好。 第193章 “云念……”令之恒见云念连解释都不听就扭身走了,连忙追了出去。景轩看着趴在桌上还在哭的安正珂,扭身再看追出去的两人,一时满脑子不明所以。 “云念!”令之恒追出院子,探手拉住云念,有些着急的解释:“我……三殿下他……”这怎么解释?令之恒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念停住脚步微微侧头看着令之恒,突然眼睛一亮,有些好笑的看着令之恒:“你该不会以为我误会你和三殿下了吧?” 令之恒微微点头,看着云念笑,他反而有些不高兴,他倒是宁愿云念误会。 云念想笑,又怕令之恒尴尬,努力忍了忍,这才开口:“三殿下失去亲人,将军在安慰他,我明白!我又不是市井泼妇,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再说……”云念往令之恒身上走了一步,一只脚跨到令之恒双脚之间,整个人几乎贴在令之恒身上,抬眼看着比自己高一点的令之恒,微微挑眉,抬手用食指点着令之恒的胸口:“你这心里还能装下别人??” 第117章 官复原职 令之恒微吸了一口气,探手一把搂住云念的腰,让云念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抬手捏了捏云念的下巴,手指轻轻抚摸着云念的嘴唇,这要不是在外面,他非将云念压倒吻个够!! 远处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云念推开令之恒,眉眼带笑:“将军还是留下来照顾三殿下吧,我先回去了。” “好!”令之恒应着,眼看着云念转身走进向自己院子,温暖的阳光下,云念的背影像一道清风,在他心头来回抚动……他承认,云念说的没错,他的心里,只怕再也装下别人了! “将军!”巡逻的侍卫走过令之恒,躬身行礼后便继续巡逻离开。脚步声远去,令之恒回神走回安正珂的院子。 安正珂趴在桌子上哭着睡着了。景轩扶着安正珂躺好又给盖了被子,正要关门离开,见令之恒走来,便停在门口等着令之恒:“将军,三殿下醉了,属于扶着他睡下了。” “让人多照看着。”令之恒停在门口看了一眼床上的安正珂,嘱咐一句便要离开。 “将军,宫里刚来的旨意,让您进宫一趟!”景轩见令之恒要走,连忙开口。 “何事?”令之恒脚步一停,有些烦躁的看了看当空的太阳,刚出来没多久,怎么又传召? “明日青年才艺大赛就要开始了,属下负责全城安防,怕是陛下不放心,要您坐镇!”景轩猜测说道。 令之恒皱眉回头看了一眼景轩,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景轩:“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七八年了,怎么还不能独当一面?这种事还要我出面?” “那陛下召见您一定还有其他事情!”景轩见令之恒发火,低着头连忙岔开话题。 令之恒又瞪了一眼景轩,这才转身出了院子坐上进宫的马车。 大殿上,安萧远将批阅的折子丢在地上,生气的拍着桌子:“颜垚做事真是越来越敷衍了,还拿什么夕贵妃新丧说辞,让他搞的喜庆一点,他还敢提什么百废待兴,不该铺张浪费??朕办个婚礼还要他指手画脚??还有静妃,让她处理宫务,她倒配合起她爹数落起朕了,一会说宫里没那么多钱,一会说宫殿修缮需要多少钱,宫殿布置需要多少东西,还说什么百姓会议论朕薄情寡义……真是可笑至极!!一个妇人见识浅薄也就罢了,颜垚一个尚书也跟着附和他那愚蠢女儿的一套,当真是气煞朕!” 令之恒站在下面,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显然,静妃怕金朵雅太得宠,抢了她同理六宫的权利,颜垚自然得护着自己女儿。眼下太子之位空缺,二皇子三皇子先后失母,四皇子自然被推了出来,加上静妃同理六宫的权利,颜家自然是想拼一拼。 安萧远说完见没人回应,抬头见令之恒低头不说话,眉头一皱:“怎么?没什么想说的?” 令之恒躬身行礼,有些纠结的开口:“陛下,这虽是国事,但也是陛下的家事,臣未曾娶妻纳妾,不太懂……不太懂这些。” “朕倒是忘了,你是个省心的主,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安萧远说着还有些羡慕令之恒。 “让陛下见笑了,实在是臣不懂如何处理感情问题,也亏的陛下厚爱,容臣不婚不娶,才得以清净安稳。”令之恒一阵头疼,皇帝要跟他抱怨,也抱怨个他比较在行的,比如打仗什么的…… “罢了,召你过来是让你官复原职,负责大赛安全事宜,以及不日的大婚安防。颜垚满脑子礼数仁义,就会跟朕提什么徳行,让他保护朕和京国公主的安全,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安萧远随手翻了本奏折边看边跟令之恒说着:“降你的职也是为了平复太……正瑀和正珂的情绪,你没什么情绪吧?” “臣不敢!”令之恒连忙行礼,安萧远今天这话里有话,说的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有也无妨,事出有因,朕心知肚明!”安萧远将手里奏折扔回桌子上,抬手按了按脑袋,这手底下尽是帮脑残,还帮和这颜垚说话,看的他气的头疼。 “臣谢陛下信任!”令之恒直接跪在地上,不得不说,安萧远的信任让他少说了不少废话,虽然有时候他也会被安萧远利用,但知遇之恩他终身难报。 “行了,回去接手一下安防事宜,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那个……城防营的景统领是你带出来的,朕虽然放心,但没你在,还是不踏实。”安萧远抬手挥了挥,示意令之恒退了。 第194章 令之恒再次行礼领命退出宫殿,一路上,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显然是在忙着准备大婚的事情,瞧着宫道两侧新种的绿植,随着暖春的到来已经是满树花苞了,过些时日,开的刚好…… 将军府内,云念搂着酒坛给蓝颜倒了满满一碗:“阿颜,快尝尝,这可是我从梅城得的美酒,就等你来与你一起品尝。” “殿下倒是与我想到一处了。”蓝颜轻笑,招呼边上的随从,随从也抱着一坛酒放到桌上,云念探头瞧了一眼,再看看自己怀里的,赫然是同家酒楼的酒。 云念也笑了起来,抱着酒坛入座:“如此,那我们今日就喝个不醉不归!提前预祝阿颜在才艺大赛上取得魁首!” “那便借殿下吉言了!”蓝颜端起酒碗与云念相视一笑,轻碰酒碗,一饮而尽。 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云念与蓝颜,自幼相识,一路走来,共同经历了太多,同生死共患难,志向兴趣之致更是难能可贵,现在远走他乡,一想到蓝颜,他还是很高兴,有什么好的,也想分享给蓝颜。蓝颜也不吝啬,永远会认真听他讲所有的事,告诉他云国的所有变化…… “将军,您回来了。”侍卫躬身行礼,看着令之恒,欲言又止。 “有事便随说。”令之恒活动了一下身体,刚了解了一下安防工作安排,又巡视了一圈,实在有些累了。 “云国太子傅来府上做客,自在王……”侍卫话还没说完,令之恒早不见的踪迹。 待令之恒来到会客厅,云念正和蓝颜喝的兴起,两人聊到梅城景色,遗憾不能一起出游,又提起苍莽雪山,一路艰辛,感叹良多。 云念正要说起自己几次差点冻死,再也不想冬天去苍莽,抬头见令之恒脸色阴郁的站在门口,微微一愣,随即乐呵呵起身来到令之恒的身侧,手一抬,很直接的搭在令之恒肩膀上,身体摇晃的看着令之恒:“令将军回来了,来,快坐,我与阿颜正聊苍莽雪山呢。” 蓝颜也有些醉了,摇晃着起身对着令之恒行了一礼:“令将军!” “蓝先生客气。”令之恒强忍着怒气,任由云念拉扯这来到餐桌前坐下,跟着云念就倒了一碗酒递到面前。 “这是我从梅城带回来的梅酒,特意等着阿颜一起品尝!”云念身体摇晃的将酒送到令之恒面前,抬手拍了拍边上已经喝空的另一坛:“这是阿颜从梅城带的梅酒,特意带来与我品尝,你瞧着坛子,居然是同一家……” 云念说着笑了起来,端着酒碗与蓝颜相视一笑,为两人的默契再碰一碗。然后继续聊着两人分开时各自的经历。 令之恒捏着拳头,目光微冷,看着手里的酒碗,很想直接丢出去,可蓝颜在,他不能如此小肚鸡肠。再看两人聊的兴起,而他明显多余,心中就更不爽了。端着酒碗一口喝干,砰一声将酒碗放在桌上,惊的聊天的蓝颜和云念都一脸惊愕的看向他。 云念有些不明所以,许是酒喝多了,脑袋有些迷糊,看着令之恒,感觉令之恒有些生气,可令之恒面上又带着淡淡的笑,让他有些搞不懂令之恒这是什么情况。 蓝颜也是一愣,虽然他也有些醉了,但能明显感觉到令之恒对他的敌意,缓了缓神,蓝颜瞧了一眼窗外,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连忙摇晃着站起来,对令之恒躬身行礼:“一时兴起与殿下多喝了几杯,忘记了时间,打扰令将军了,我这便告辞!” “哎……”云念醉的身体都坐不稳了,一听蓝颜要走,连忙起身,探手想要拉住蓝颜,可手还没伸过去就被令之恒给截住了。 令之恒抓着云念挣扎的胳膊,起身看向蓝颜:“时候确实不早了,蓝先生身份特殊,本将军也不好留宿,自在王醉了,本将军就不送了。景轩,送蓝先生回驿站。” “哎,阿颜……令之恒……我……”云念摇晃着想要将蓝颜拉回来,奈何醉的站都站不稳,再被令之恒抓着胳膊就跟挣脱不了了,眼看蓝颜出了院子,着急的想要追出去。 令之恒探手一把将云念拉回,一个弯腰直接将云念抗在了肩膀上一脸阴沉的往云念房间走去。 “令……令之恒……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酒……酒还没喝完呢!令之恒!”云念用拳头捶着令之恒的后背,挣扎着要下来,可令之恒根本没听他的话,扛着就送回了房间,还直接将他摔在的床上。云念原本就醉的迷糊,这一摔,脑子更懵了,后背一阵疼,挣扎了想要爬起来,下一秒就被令之恒再次按回床上。 令之恒翻身直接压在云念身上,探手将云念的双手压在头顶,对着那还充斥着梅酒味道的嘴巴就吻了下去,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必须让云念明白,蓝颜的存在让他无比的嫉妒羡慕以及害怕!他怕云念会被蓝颜抢走,他怕云念的心里有的人是蓝颜,他要占有云念,抢先下手,只有得到了,才能永远占据主动。 第118章 春风吹落梅 “唔……”云念有些恼怒的想要推开令之恒,可他醉了,酒劲上头,他的身体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令之恒霸道的索取让他原本就昏沉的脑袋陷入空白,他的潜意识还在挣扎,可身体已经放弃了抵抗。 令之恒此刻已经抛弃了所有顾虑,疯一样在云念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大手扯开云念的衣领,肆无忌惮的游走,随着云念的身体越来越烫,淡淡的粉色浮现,这一抹抹诱.惑的粉嫩让令之恒彻底失去了理智,手上用力一扯,云念的衣服便被丢在了地上…… 第195章 身体被冷风一吹,云念意识短暂的恢复,醉眼朦胧的睁眼看着眼前双眼充血的令之恒微微愣神,待反应过来,云念瞬间一慌,挣扎着就要挪走,可惜,刚有动作就被令之恒一把抓了回来。 令之恒起身坐在云念胯上,微吸了一口气,抬手将衣领的扣子一道道解开,目光幽冷的盯着云念,狠狠咬了咬有些发麻的嘴唇,今日,就算皇帝来了,他也不会开门,他吃定云念了。 云念有些慌张的支撑起身体,试图逃离,可酒精的作用让他意识一会清醒一会糊涂,他看到令之恒的动作,清醒的明白令之恒要做什么,心里莫名的慌乱,害怕,他想逃,想远离令之恒,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在他脑海里嘶吼…… 令之恒眉头微皱,他看的出云念的不适,也明白云念的抗拒,可他忍不了。几下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虽然满是狰狞的伤疤,可那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还是无法掩饰。 令之恒长吸一口冷气,俯身支撑着身体,对上云念慌乱的眼睛,眉头微挑,声音带着沙哑:“云念……你是我的……” 云念脑袋一阵炸裂的疼,梅影的声音在脑海里幽幽回荡,那是死太监的脸在他眼睛晃,明明是令之恒的手,可在他看来,那手指苍白枯瘦,长着锋利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划痕…… “云念……” 令之恒瞬间慌了,云念身上浮起一层红疹,脸色也不对了,嘴唇发青,双手按着脑袋,满脸痛苦的模样。令之恒有再多的躁.动此刻也烟消云散了,连忙翻身下去,探手快速穿上衣服,扯过被子将云念包起来,紧紧环在怀里:“云念!云念!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强求了,你别下我,别吓我!” 云念意识恍惚,令之恒的声音一会在耳边,一会又在千里外,飘渺恍惚,听的总不真切。身体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有一双手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景轩!景轩!快,快找景瑟过来!”令之恒唤不醒云念,眼见云念脸色发青,更加痛苦,连忙朝门外喊。 景轩推门进来,见到令之恒抱着脸色不对的云念,扭身就要跑,可瞬间又停住了脚步有些慌乱的看向令之恒:“将军,景瑟出远门了,不在安城!” “王爷……”小苏听到屋中动静,急匆匆跑进来,看到云念这般,着急的想要上前,又怕云念更难受,原地转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跑到一侧柜子翻出一堆东西,最后找到个针灸包,手忙脚乱的从里面抽出根银针来到床边,想上手,又畏惧,抬眼看着令之恒:“爷曾交代,若他身体出现情况,用银针刺这个位置就好。”说着,用自己的手给令之恒指着,声音带着哭腔:“得用银针刺进大拇指指甲缝里,一直刺到头……” 令之恒眉头紧皱,心跟着抽搐的疼。探手接过小苏手里的针,满眼心疼:“管用?” “爷试过……”小苏泪眼婆娑的开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令将军,爷他一直试着解决他身体的问题,若不控制,王爷会死的,奴婢……奴婢下不去手,牒氹也不在!” 令之恒探手抓起云念的手,银针对准云念的大拇指,却好一会都下不去手,眼看着云念身子发抖,红疹已经爬满脖子,脸色青黑,一咬牙,狠狠刺了下去!怀中的云念身体剧烈颤抖,疼的眉头紧皱,牙齿紧咬,手指无意识的抽搐,挣扎着要逃离…… 令之恒紧紧抱住云念,将云念禁锢在怀中,心疼,更自责,他只想着得到云念,忽略了云念对这件事情的抵触,加上云念现在意识不清,稍微的刺激都会让他想到那些给他留下后遗症的事情。 许久,云念僵直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缩在令之恒怀里大口的呼吸着,意识也慢慢清醒,睁眼看了看四周,又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他还以为他被那死太监掐死了,思绪飘渺的时候,身体轻飘飘的,就像一朵云…… “对不起,对不起……”令之恒一直在云念耳边低语,感觉云念缓了过来,连忙探手将云念手指上的银针拔掉丢在地上,接过小苏递过来的纱布一把捏住云念的手指。 云念缓了好一会才算彻底清醒,这么一折腾,全身是汗,酒劲也消了大半,睁眼就见小苏哭的眼睛都红了,耳边令之恒还在道歉,他愣了愣神,明白发生了什么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还有些痛,好在,刺的时候大概是醉着,也没觉得多痛,这会清醒了,针也拔掉了,手指也只是觉得麻木。 “我没事!”云念微吸两口气,让自己有些力气,侧头看了看小苏:“你去准备些水,我想洗个澡,一身汗,好难受。” “好,好,奴婢这就去准备。”小苏立马起身就往外跑,脚步踉跄,几次差点摔倒。景轩连忙跟着去帮忙。 “对不起……”令之恒看着云念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云念慢慢抬手拍了拍令之恒紧紧环着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松开自己。令之恒连忙撤手,见云念要起身,又连忙探手小心扶起,看着云念坐好了,局促不安的缩回手,紧紧捏成拳头,低着头,自责不已。 云念缓了点劲,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满身的吻痕,云念低头瞧了瞧,摇头苦笑,抬眼见令之恒像个犯错的小孩坐在一边,不由轻笑:“能帮我把衣服捡起来么?” 第196章 令之恒一愣,随即连忙下床捡起衣服递到云念面前。云念有些虚弱的看着令之恒:“你负责脱,不负责穿?” “负责,负责!”令之恒连忙来到云念身侧,小心的将衣服披在云念身上,找到衣袖,小心的扶着云念的胳膊伸进去,整理好,在蹲到前面去绑带子。 令之恒刚要蹲下,云念探手按住将令之恒,微侧着身子,抬眼看着令之恒,嘴角带着一抹轻笑:“这次……是因为我与阿颜喝酒?” 令之恒手上的动作一停,抬眼对上云念一脸探究,好一会才逃避的低下头快速帮云念绑好衣带,缩回手,目光躲闪,他可不想承认他是因为嫉妒。 云念挑了挑眉,怔怔一笑,好一会才开口:“倒是怨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爷,水准备好了。”云念话说一半,小苏跨进来,吩咐人抬着浴桶进屋,又准备了些沐浴需要的东西。 云念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浴桶,抬手示意小苏几人下去。小苏愣了愣,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令之恒,转身退出房间关了门。 景轩也被关在门外,看了看脸色怪异的小苏,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让巡逻的侍卫退出院子,守在院子外面。 屋内,云念支撑着床刚站起来,腿发软,差点又倒回去,令之恒连忙探手扶着,云念侧头看了看令之恒,依靠着令之恒的力量挪到浴桶前,探手试了试,温度刚好。 “你……是要看着我沐浴?”云念托着浴桶,一边解带子,一边询问令之恒。 令之恒愣了愣,连忙扭身背过去:“你……你身体这么虚弱,我不能离开,上次的事不能再发生。” 云念轻哦了一声,慢慢脱下里衣,顺着台阶走进浴桶里,水很暖和,坐在里面很舒服,他不喜欢拘束,所以浴桶也大不少。这会缓过劲,云念趴在浴桶上看着背对自己的令之恒,手指轻轻扒拉着水,脸上带着轻笑。 令之恒微微皱眉,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克制再克制,哗啦啦的水声像流在他身上,让他燥.热难耐,可他不想云念刚缓过来就再受一针,更怕云念把自己和那个死太监归为一类,再也不让自己碰一下。 “令之恒……”云念的声音很轻,手一抬,几滴水弹到令之恒后脖子。 令之恒缩了缩脖子,刚转身又连忙止住,依旧背对云念询问:“怎么了?” 好一会,云念都没有回答,令之恒越等越慌,一扭头,浴桶边哪还有云念的人,吓的他立马跑到浴桶边,往里一看,见云念已经沉入水底了,探了探手,没抓到,一个纵身就跳入浴桶中,沉入水一把将云念拉了上来。 一冒出水面,令之恒着急的就要探查云念,不想云念突然身手搂住令之恒的脖子,整个人直接贴了过来,温润的红唇含住令之恒的嘴唇轻吻了一下,眉眼带笑的看着令之恒,抬手轻轻抚摸着令之恒的脸:“这般紧张做什么?我只是……唔……” 云念话还没说完就被令之恒直接堵住了嘴巴,他克制不住身体的躁动,搂着云念的每一刻,对他都是一种煎熬,他那么多顾虑,此刻因为云念一个吻彻底抛在脑后。 水花四溅中,令之恒的衣服被丢了出来,放在浴桶边上的花瓣,牛奶,皂粉掉入浴桶中,花瓣随着泡沫起起伏伏,都只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却不知落花入水,沉沉浮浮,早已身不由己。 “云念……我要你……”令之恒紧紧环着云念,他想更深一点,想和云念贴的很紧一点,想将两个人灵魂都融为一体。 “嗯……”云念轻声应着,可声音却无比的销.魂,身体随着令之恒的动作而颤.栗,周身的泡沫让两人的身体更加丝滑。 一番折腾后,浴桶里的水都溢出去大半,花瓣,泡沫满地都是。沉重的喘息声伴随着低沉的压抑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沉.沦,如同窗外春风细雨附和着轻轻拍打着窗户,院中那残留的几朵梅花被雨水拍落,撒的满地斑驳。 第119章 提了裤子不认人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云念有些烦躁的翻身想要继续睡,身体一动,一种难以表述的痛让云念瞬间清醒。此刻脑子能清晰的接收身体的所有不适让他很是不满,身体像散架了一样,动一动,就全身痛。 “醒了?”令之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念睁眼看去,见令之恒衣着整齐的坐在床侧,边上还放着一碗清粥,见云念醒了,端起来试了试温度,转而对着云念轻笑:“刚好,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一会,陛下要在城中举行文艺赛的开幕,还要作为考官听考,特点了你的名,要你一同过去。再不起,怕是要迟到了。” 云念一脸烦躁,慢慢支撑起身体,这才看清身体的情况,令之恒是真狠,连块好皮肤都看不到,不是吻痕就是咬痕,更要命的是,身体一动,腰部以下疼到他忍不住吸冷气。 “对……对不起啊,下次,我克制一点。”令之恒也看出云念的痛,放下清粥,起身探手扶着云念,又取了里衣小心的帮云念穿好,取了外套给云念披上…… 云念很想骂人,可看着令之恒这般小心翼翼,又瞬间没了脾气,强忍着痛配合令之恒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喝了些清粥,又吃了几块点心,云念也算缓过劲了,起身,走路姿势有些怪异的跟随令之恒出了门。 第197章 “王爷,您是身体不舒服么?”景轩一直跟着云念身后,总感觉云念走路怪怪的。 云念回头看了一眼景瑟,眉头微挑,上下打量了一眼景瑟:“你……最近是不是总往我院里跑?说说,看上谁了?小苏?小暖?还是……牒氹?”一提牒氹,景轩脸色明显一红,云念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停了一步等着景轩走上来后和他一起往外走,又往景轩身侧凑了一步轻声说道:“我可告诉你啊,牒氹可是个苦命孩子,你要追她,就得对她负责,你要敢欺负她,我保证,你家将军都保不了你!” “王爷,属下不敢!”景轩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他信云念的话,他虽未亲眼见云念杀人,但他见过云念留下的尸体,快,准,狠,不留一丝余地。 令之恒走到马车回身见云念落在后面跟景轩说着什么,瞧着很亲切。 “聊什么?”令之恒开口询问,他好像不怎么喜欢云念靠近除他以为的任何人,就算云念边上是景轩,他看着也不怎么舒服。 “没什么,小轩轩有喜欢的姑娘了。”云念淡淡一笑,来到马车边,很自然的抬手托着令之恒刚好探过来的手上了马车。 “是么?”令之恒一挑眉,侧头看了一眼景轩,还不等景轩解释,就翻身进了马车,景轩欲言又止,一脸委屈的驾着马车往城中走。 “躺着舒服点。”令之恒钻进马车,见云念坐在窗口,身子侧靠着车厢,正掀着帘子瞧着外面的行人,瞧着云念坐的不舒服,将边上毯子铺在榻上,轻轻拍了拍。 “外面这些人是来监视你的?”云念放下帘子,托着榻挪到上面,不错,停舒服。 “陛下听到些传闻……”令之恒不知道该怎么跟云念说。 云念哦的一声,抬眼看着令之恒:“怎么,怕他杀了我?” “他不会。”令之恒有些犹豫,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安萧远。 “是么?”云念轻笑了笑:“今个见了陛下,他定会单独召见我,你说,他会问我些什么?” “云念……”令之恒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有些紧张的开口:“不许乱说话,也不许往自己身上揽罪责。” 云念瞧着令之恒认真的模样?轻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早有想法,可看着令之恒这么关心他,他反而有点良心不安了。 才艺大赛举办的地方是安城的中心学府,安萧远亲自监考,各国各地才子都有参与,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八类分不同学堂同时比赛。 安萧远正襟危坐,讲了几句鼓励的话便回了学府安排的屋子,周围侍卫里外围了七八层。安萧远不用挨个考堂去监考,只需坐着,等着考堂里有什么出彩的文章瞧瞧,做个最后的判决。 文武百官也来凑合热闹,各自寻着自家孩子围观,各个世家子弟都想借着这个机会一展风采。云念也想去瞧瞧蓝颜的比赛,可惜刚落座没一会就被皇帝请进了房间。 “臣自在王云念给陛下请安。”云念跪地行礼。 “多日不见,自在王怎么瞧着消瘦不少,是在将军府住的不习惯?还是令之恒没有尽心照顾?”安萧远将手里一张刚送来的考生诗文放到边上,抬眼看了云念一眼,微微有些诧异。 云念趴在地上没有抬头:“令将军照顾周到,是臣无福消受。” “是么?朕怎么听着你这话里还带着委屈呢?”安萧远有些好奇,云念这模样,怎么瞧着像个弃妇? 云念抬起头已经是满脸泪痕,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一下扑在地上,声嘶力竭:“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安萧远被云念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有些茫然的打量着云念:“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何事?为何要让朕做主?” “陛下,令……令之恒他假传圣意,虐待臣,令之恒不感念臣苍莽一路救他的恩情,在臣住将军府这段时间,不给臣饭吃,还用铁链限制臣的自由……”云念说着起身两下挽起袖子露出被铁链捆绑留下的淤青,哭的那叫一个泣不成声。 “陛……下……臣自小何曾受过这般侮辱?令之恒还非说是陛下您的意思,不许臣乱跑出去惹是生非!陛下,臣自来安城,一直本本分分,不敢与朝堂贵族结交,不敢买庄园,不敢奢靡浪费,就怕给陛下惹事!自从臣进了将军府,一出门,令将军那是客客气气,体贴照顾,回了将军府,高兴了,给臣赏口饭吃,不高兴就冤枉臣勾结这个扰乱那个,把臣关屋子里七天不给臣饭吃……陛下……臣真的受不了了!令之恒怕臣到您这告状,就把臣用铁链锁起来……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做主啊!今日要不是您特召臣来参加这个文艺大赛,臣哪有机会出来……陛下……求陛下为臣做主啊!令之恒这是公报私仇!” “真是这样?”安萧远有些不敢置信,云念说的怎么和他听到的完全是两个情况。他不信云念的话,也不信令之恒会虐待云念。可云念这手腕上的淤青假不了,人又瘦了很多,眼下可是文艺大比,云国也有才子参加,加上之后就是他和金朵雅的大婚,云国使臣也在,云念这副惨样子,要是被云国知道,要是被百姓知道……想想,安萧远就有些生气,他是让令之恒监视云念,留意云念的举动,让云念安分点,可他没想到令之恒做的这么明目张胆啊! “来人!传令之恒进来!”越想,安萧远越觉的得找令之恒过来对质,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令之恒会这么做。 第198章 门外,令之恒一声盔甲,大步走进来,单膝跪地行礼:“臣叩见陛下!” 安萧远嗯了一声,抬眼瞧着令之恒:“令将军,外面情况如何?” “大赛有序进行,安全工作臣已经安排妥当,保证不会有人闹事!”令之恒回答完,侧头看了一眼云念,眉头微皱,云念眼圈发红这是哭了? “哦……”安萧远应了一声,见令之恒看向云念,微咳嗽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严肃:“令将军,自在王说你假传圣意,将他囚禁在将军府,不但限制他的自由,还不给他饭吃,可有此事?” 随着安萧远的话说完,令之恒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目光幽冷,盯着云念有些恼怒,云念这是什么意思?? “令将军,可有此事?”安萧远见令之恒一身冷意的盯着云念,而云念竟然吓的哆嗦,直接趴在地上头都不肯抬起来,一时就有些怀疑云念说的可能是真的了。 “陛下,臣奉命照顾自在王,未曾苛待半分,衣食住行都是将军府里最好了,将军府内所有侍卫都可作证。” “那将军府里的都是你带的兵……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云念低着脑袋,嘴里还咕囔着反驳令之恒。 令之恒气的咬牙,要不是有安萧远在,他非将云念按倒了问个清楚明白。 云念说的话不无道理,安萧远看着令之恒,等着令之恒解释。 令之恒捏了捏拳头,好一会才开口:“自在王每日三餐都会送到房间,臣没有不给自在王吃饭,是他自己不肯吃。” “他自己不吃饭?”安萧远一愣,看向云念:“自在王为何不肯吃饭?” “令将军将我关在房中,不许我出门!”云念幽怨的说道,说完见令之恒瞪他,连忙又趴回地上。 “这又是为何?”安萧远抬手按了按脑袋,事情一牵扯到云念,他就有些头疼。 “苍莽一行,自在王受惊又受寒,臣是为了自在王好,让他在府中安心养病!”令之恒眉头紧皱,他好像突然明白之前云念在马车里看他时那个复杂的眼神了。 “臣自苍莽回来,不但没有病,腿还好了大半,令将军就是不许臣出去锻炼恢复,才将臣锁在屋中……”云念头也不抬,哽咽着咬字还挺清楚。 “那铁链锁上又是怎么回事?”安萧远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令之恒脸色更加阴沉,气的拳头捏的咯吧响:“云国使臣三番两次到访将军府,臣为防止自在王暗中与其谋划,用了点特别手段,是臣做事有失妥当,请陛下责罚!” 第120章 状告将军 “求陛下为臣做主,臣没有暗中谋划任何有损两国安定的事情!”云念起身再次俯在地上,显然是在表达忠心! 安萧远按着脑门,有些后悔召见云念了,可又觉得不召见云念,万一事情传出去,对安国名声也是一个损伤,一时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真想每人给上两脚。 “令将军既然也觉得自己做事有失妥当,朕就罚你一年俸禄,待朕与京国公主完婚后,由令将军出资,给自在王修缮府邸!”安萧远说着看向还趴在地上的云念:“待府邸修缮完毕,自在王便搬回自己府邸可好?” “那臣这些日子……”云念不肯罢休,仿佛片刻都不想呆在将军府。 “朕给你做主,许你自由出入将军府,令将军若再敢禁足与你,朕就让他脑袋搬家!”安萧远拍着桌子,话语里全是不耐烦。 云念听着,也知道安萧远耐心用完了,叩头行礼,抬手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笑呵呵出了门。 “你呀,做事还是这么直白,朝堂做事不比军营那套,朕让你暗中监视,你到好,直接监禁!他好歹也是云国太子,代表着云国的脸面,这天下刚刚安定,朕不想再起刀戈。”安萧远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令之恒,有时候,他也想怀疑令之恒的忠心,可令之恒所做一切,即便被人误解,却从不解释半分,早前传出那么些流言蜚语,他还真就有些怀疑了,可今个一看,再晚点召见云念,只怕云念还能不能活着都两说了。 “是臣思虑不周,给陛下添麻烦了!”令之恒脸色不怎么好看,此刻他也算想明白了,云念今天闹这一出就是想明目张胆想离开将军府,逃离自己! “行了,你也别有怨言,回去后不得再限制自在王出入,这段时间特殊,云国使臣不日也要到了,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你也不必多理会!但,该防范的,还要防范!”安萧远见门外有侍卫递进纸张,探手从连胜手里接过瞧了瞧,随即眼睛微亮,看了一眼署名,眉头又是一皱:“朕记得云国太子傅就叫蓝颜吧?这作诗之人可是?” “正是!”连胜连忙回禀。 “好文采!”安萧远倒也不吝啬赞誉,又看了几遍诗文,目光幽幽:“这么好的文采也不知可有兴趣来安国?” “陛下,这位太子傅与自在王是至交,现如今又是云国二皇子的师傅,怕是一心报国,不肯入我安国。”令之恒眉头微皱,一提起蓝颜,他就想起梅城那个黑袍,若蓝颜真是此人,那就不是个简单人物,勾结安国皇子,致使夕贵妃早逝,太子被废,安国的局势也被打乱了。如此谋算深沉之人,未必肯入安国。 “那倒真是可惜!”安萧远微微叹气,将纸张交给连胜,连胜接过,放到一侧的书案上,那里已经送来好几张了。各个文采出众,安萧远很是欣赏。 第199章 待令之恒出来巡视一圈,赫然发现云念坐在蓝颜身侧,两人正聊着什么,脸上都是欢喜,喜笑颜开,看着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将军……”景轩跟在令之恒身后,看着令之恒越来越阴沉的脸,小声出口提醒,令之恒这么明目张胆的瞪着云念,这不是让人抓把柄么。 “让人准备一张修缮自在王府的图纸出来。”令之恒捏了捏拳头,心情很是不好,昨晚还与他如胶似漆,今日就在皇帝面前说他苛待,明明是想逃,还要连带着他被罚,这会更是与蓝颜相谈甚欢,好,很好!! “将军要修缮王府?”景轩有些好奇,不过看令之恒脸色不对,他也不敢多问,连忙领命退了下去。 “今日也算见识了各国各地才子,阿颜感觉如何?”云念侧靠着榻子,手里提着壶酒,眉眼带笑的喝着,显然是心情大好。 “切磋了一下,认识了几位学识渊博之人,能聊得一二,不过,他们碍于我的身份,说的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蓝颜微微叹气,捏了捏手中酒杯:“不过,我听闻,隔壁琴堂有位才子,弹得一曲《红尘》,引得无数人叫好,连安国皇帝都召见听了一曲,赞赏有加!还将古琴游恋御赐!那游恋可是你心念许久的……” “好琴自得配一好主人,哪日可得好好见识一下这位才子。”云念一听有弹琴的高手立马就来了兴趣。 “那……那位便是!”蓝颜一听云念想见,起身在周围找了一圈,抬手指了指坐在对面不远正独自品酒的男子:“他便是。” 云念抬眼瞧去,眉头一挑,嘴角微扬,对面坐着一黑衣男子,身材高挑,模样俊逸,唯独这一身孤傲冷意,将想要上前搭话的众人都给吓退了。 “瞧着倒是个孤傲的主!”云念喝了一口酒,有心想要过去认识一下,可见对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便也放弃了,侧身对着蓝颜笑道:“论起弹琴,你怎么没去参加对弈?云国怕是无人能与你对弈一局,天下之大,或许这安国也有棋艺高超之辈。” “苏溪去了,若无人敌他,去了也没太多意思!”蓝颜淡淡一笑:“只可惜,你是一样都不愿去,不然,八类才艺,你怎么也能取个四五样魁首回去。” “相比动脑子,我更喜欢喝酒!”云念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使臣什么时候到?来的是谁?” “怕是还得些时日,来的是六王爷!”蓝颜淡淡笑着,对着一个路过给他行礼的公子行了个回礼。 “六叔身体好些了?”云念一挑眉,看着对面那个黑衣男子起身绕着长廊正阳这边走来,嘴角就浮出一丝笑来。 “听闻前些日子又得一美人,舞姿卓越,逍遥府夜夜笙歌。这次来使还是逍遥王自荐要来的,一路游山玩水,所以迟了些日子。听说要住驿站,吩咐臣在安城买处院子!”蓝颜身侧的随从倒是先开口了。 “是么?”云念轻笑:“我瞧着大将军府边上有几处闲置的院子,去谈谈,住在将军府边上,想来安全问题应该不用考虑。”说着,云念微微抬头,一口将壶中就饮尽,转手递给边上的小苏,小苏接过,又给云念新递了一壶。 “是,臣这便去办!”蓝颜身侧的随从躬身退去。 蓝颜刚要开口,瞧着走到两人面前停住脚步的黑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微微颔首行礼:“公子有何指教?” 黑衣男子转身看了一眼蓝颜,又看了一眼云念,微微躬身对两人行了一礼后再次将身体挺的笔直:“在下唐故渊,听闻云国太子与太子傅文采出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来结交!” 云念身子未动,抬眼瞧了瞧唐故渊,淡淡一笑,自顾自喝着酒。倒是蓝颜,起身再次行了一礼:“蓝颜愧不敢当,只是略懂皮毛,不能与唐公子相较,若唐公子不嫌弃,可共饮几杯?” 唐故渊微微点头,可转头看到全然不理会自己的云念,眉头一皱:“云国太子当真如此恃才傲物看不起在下?” “那你倒是想多了。”云念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酒,起身看了一眼唐故渊:“我这人,最烦这些俗套,你是要比才艺还是要比喝酒,放出个话来就好,非得端着架子假客套?” “你!”唐故渊没想到云念如此“不拘小节”,气的身子打斗,蓝颜刚想缓和两句,不想唐故渊直接挽起袖子生气坐到云念对面,将手中提着的壶酒拍在桌上:“如此,倒也省事。琴棋书画不过是那些文人墨客显摆之作,我可不愿参与。听闻自在王品遍天下美酒,今日特来讨教!” 云念眉眼带笑,嘴角上扬,目光早就盯在唐故渊拍在桌上的那壶酒上了:“早听闻,听雨阁有一美酒,酒香能飘十里,今日倒是难得见上一见,就是不知能否有幸尝得一二?” 唐故渊微愣,随即探手拔了酒塞,顿时酒香扑鼻,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瞧过来看看情况。 云念长吸了一口气,微微挑眉,侧身看向小苏:“让牒氹把我屋里那瓶好酒取来,怎么着,也得回个礼!” “是!”小苏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蓝颜也是满眼炙热的看着桌上的酒,他儿时曾尝过一点,还是师傅万般不舍的情况下品得一滴。 “自在王好赏识!”唐故渊得意一笑,端着酒壶给云念和蓝颜挨个倒了一杯,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还请自在王指点一二,在下这酒可少了什么!” 第200章 云念有些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先浅尝了一口,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蓝颜,见蓝颜皱着眉,一时有些疑惑,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入口辛辣刺激,满嘴的麻涩,入腹胃里一阵滚烫,跟着流入四肢百骸,算不上温暖,感觉全身像被电击了一样忍不住颤栗,脑袋也是一懵,好半天,云念才从感觉中回神,立马起身探起桌上的水杯连连漱口,又夹了几口菜吃了才缓和胃里的难受。 蓝颜没有云念那么心急,浅尝了点,感觉味道不对,又尝了一点,见云念那么大反应,扭身就将嘴里的酒吐了,也顾不得嘴中苦涩,给云念倒了水,又夹了菜,看着云念舒服些了,这才自己漱了口。 第121章 才艺大比 云念抬眼盯着唐故渊,唐故渊今日要是说不出个好歹,他今非砸他个脑袋开花不可。 唐故渊瞧着云念这一连串动作,眉头微皱,随即自己尝了一口,刚入口,扭头就吐了,心里一个劲的盘算着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甘心,端着杯子又要尝,云念突然用筷子直接抵着他手里的杯子,那多半杯酒瞬间就进了嘴,辛辣充斥着口腔,唐故渊刚要吐,云念再次用筷子抵了一下唐故渊的下巴。唐故渊吃痛,嘴里的酒也进了肚。 唐故渊也顾不得生云念的气,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脑子一闷,刚想扭身吐,身子一软人就趴桌不醒人事了。 蓝颜见此,吓了一跳,连忙探查了一下唐故渊的鼻息,见还有呼吸,这才安心,起身便来到云念身边:“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这酒怕是有毒!” 云念摆了摆手,按了按额头:“无毒,就是酒劲太大!这小子估计把听雨阁老底给带来了!”说着,示意蓝颜落坐,不用担心他,转身看向旁边,见牒氹抱着和酒盒也来了,冲着牒氹勾了勾食指:“去,找景轩过来,把这位醉酒公子送回住处,你怀里这坛酒送他了!小苏,这个收起来。” “爷,景统领刚刚吩咐奴婢,让您早点回去,说令将军等你回去用晚膳,还说是陛下的命令!”小苏边收酒,边看向云念:“景统领还说,令将军被陛下责罚,心情不好,让您最好别迟了。” 云念一愣,侧头看着小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抬手对小苏摆了摆,让小苏先撤。 “是出了什么事?”蓝颜见云念有些头疼,关切的询问。 “没什么,就是在皇帝面前告状了,令之恒被罚了一年俸禄!”云念淡淡开口,转而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提他,闹不出什么。对了……” “你就是云念?” 云念话说一半就被人打断,抬眼见一年轻公子趾高气扬的用手中折扇指着自己,边上还跟着好些个公子哥。 云念换了个姿势斜靠着木榻,抬眼打量一眼说话的公子,微微挑眉:“你又是哪位?” “这位是舒兰亭公子,画阁大比第一人!”边上一个随从连忙介绍。 云念哦了一声,摊了摊手,有些好奇这舒兰亭找他所谓何事! “云国那些公子都说你绘画一绝,是云国第一画师,今日你未参加大比,我来,是要看看,你这云国第一画师有多大能耐,配不配的上这第一的称号!”舒兰亭一脸冷傲。 “师傅!”这时,从另一侧走出一小公子,来到云念身侧躬身行了一礼,脸上还带着些许委屈和不甘:“弟子未能取得头筹,不能带见面礼给师傅,给请师傅责罚!” 云念乐呵呵一笑,冲着小公子抬了抬手指,上下打量几眼:“不错,一年不见,长高的不少!一个魁首而已,师傅若是喜欢,自己会取,你未能得魁首……”云念说着侧头看向那舒兰亭,见舒兰亭目光有些躲闪,刚才趾高气昂的劲也丢了几分,心中便也明白了个大概,冲着小公子轻轻招手,看着他跪坐在自己身侧,抬手放到他头上轻轻揉了揉:“蓝先生应该告诉过你,人要有会当凌绝顶之志,也要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爬的高,也要有相对应的实力,你什么实力,师傅很清楚,不必自责了。小苏……” 云念喊了一声才想起来小苏收了酒,人已经走了,只得看向蓝颜:“我一会还得奉命回去用膳,你带着几个孩子四处转转,他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该见识见识这安国的风土……人情!”说着,云念抬眼看向舒兰亭,目光微冷:“舒公子是吧?我是叫云念!不过陛下亲赐我为自在王,就算令之恒见了我,也得恭称一声王爷,你一个小小世家子弟,是谁给你的勇气敢直呼本王名讳的?” 舒兰亭被云念这么一吼,顿时下了个哆嗦,刚想反驳,见景轩带着一队人马过来,当下就有些慌了,可碍于面子还是不肯低头:“陛下封你为自在王是看在你云国……” “王爷!”景轩大步走来,直接对云念行了一礼,转而看向舒兰亭,目光幽冷:“舒公子还请慎言!陛下亲封即为皇命,按安国律法,舒公子需要向王爷行拜礼!” 舒兰亭一怔,到嘴的话硬生生给憋的回去,想反驳景轩两句,可看景轩那架势最终也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对着云念躬身行了一礼:“见过自在王!” 景轩将目光转向舒兰亭身后跟着的一堆人,那些世家公子均是一愣,连忙都跟着见礼。 云念抬眼瞧了瞧景轩,嘴角微扬,支撑着桌子起身,探手将身侧跪着的小公子扶起来:“行了,实至名归才是真本事。若得一个虚名,为师反而不高兴!去。跟着蓝先生出去转转,想要什么告诉蓝先生,为师改日再陪你们几个转转!” 第201章 “是,师傅!”小公子规矩的行了一个拜礼。 蓝颜也起身对云念行了一礼,看着云念离开,这才转身来到小公子身侧,轻轻拍了拍小公子的肩膀:“好了,你师傅说的对!不要介怀了。” 小公子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舒兰亭,又规矩的行了一礼:“师傅说,画画在于画出事物的灵魂,你的画空有形态,全无灵魂,你并未胜我,胜的是你的家世权利。我叫云子墨,与你同为百姓,你可以直呼我的名讳!”说完,云子墨挺着小身板再次对舒兰亭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跟着蓝颜离开。 舒兰亭气的拳头紧捏,想反驳,可他想到云子墨的画,又默默低下了头,他自诩安国内第一画师,就算他师傅也总夸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今日见了云子墨的画,他知道,自己输了,只是上面碍于安国脸面才定了他为魁首!可笑他还被周围人几句迎合的话恭维的忘乎所以,来找云国第一画师比画术…… 将军府内,云念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令之恒正襟危坐,不吃,也不喝,跟个冰块似的散发着寒气抱着胳膊就那么盯着他,这让他怎么吃? “那个……你生气了?”云念小心的试探,可令之恒冷着脸,依旧不肯说话。 “你不是说皇帝怀疑你和我……那个么……这样他就不会怀疑你了,你做事什么的也更方便些不是……”云念又试探性的解释了一句。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令之恒冷着脸,目光幽冷。 “不……不用……”云念尴尬的笑了笑,将碗里两口饭扒拉进嘴里,胡乱擦了擦嘴起身便往外走:“那个……我吃饱了,我先回屋了!” 令之恒冷冷盯着云念,没有阻拦,他一会还要出去巡逻,没时间与云念生气,更没时间看着他,侧头瞧了一眼窗口,眉头微皱:“跟着他。” 窗外,轻风吹过,一个声音低沉回复:“是!” 云念跑回屋里,和着衣服倒在床上,这会他肯定是睡不着,躺着不过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令之恒这家伙居然这么小气,不就是一年俸禄么,至于么?冷着个脸。 “爷,令将军出去了。”小暖急匆匆跑进来,怀里抱着盒点心:“这是蓝先生送来的,说是国母亲手做的。” 云念一下翻下床,麻溜跑到餐桌边打开盒子瞧着那些晶莹剔透的小点心愣了愣神。 “爷,您怎么不吃?”小暖见云念盯着点心发呆,不由询问,王爷惦记这口点心许久了,今日见着,怎么反而不开心了? 云念回神笑了笑,捏起个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味道还是一样,清甜可口,软软糯糯的,很好吃。 “收起来留着慢慢吃,我出去一趟。”云念心里有些难受,将点心盒子小心盖好,顺手塞给小暖,起身便出了门。他虽然得了皇帝的命令可以自由出入将军府,可真能让他自由么?云念翻墙出了将军府,带上斗篷,遮了大半张脸,游走在大街上。 街上这会更热闹,年轻的公子姑娘相约着出来游玩,各地才子汇聚,酒楼茶馆坐满了人,有斗诗比武的,有对弈竞猜的,还有比酒量的……姑娘们三五成群,那可是挑花了眼。大街小巷挂满了灯笼,云念游走其中,却总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幅画,看尽安城繁华热闹。 高高的城门楼顶,云念搂着坛酒躺在琉璃瓦上望着天空中的那轮圆月,许是今日站的高些?瞧着这月亮大了不少。 “大晚上的不回府,坐在这里是要被冻死么?”令之恒在云念身侧站了许久,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他站了这会只觉得的身体发冷。 云念抬手指了指黑暗中能看到的最远的景色,那朦胧里,像是一座山:“那是不是月亮要落下去的地方?” “是。”令之恒探手想将云念拉起来,可云念身子发软,酒劲上头,脚下又是琉璃瓦,连着几次差点滑下去。要不是令之恒站的稳,能拉住云念,云念今天就算是从天而降了。 第122章 我带你回家 “那里定是云国!我母后告诉我,若我晚上找不到家了,就朝着月亮落下去的方向走,定能找到家!”云念搂着令之恒的肩膀,呵呵一笑:“你跟着我,我们快些走!等月亮落下去的时候,我们就到家了!!”说着,云念真搂着令之恒往前走。 令之恒眉头一皱,探手一把将云念抱起来,脚踩屋檐,人便纵身飞了出去,绕过大街小巷,回到将军府,将醉的不省人事的云念小心放回床上。云念抓着令之恒的衣袖,昏睡中,还在念叨:“我带你回家……回……” 令之恒怔怔坐在床侧,探了被子给云念盖上。长这么大,他对家没有任何定义,家是什么?他没有家人,就算战死沙场,那也是连个故乡都没有孤魂野鬼。他曾把军营当家,把战友当家人,可军营成了他心底的又一层牢笼,战友死尽,他心里那个牢笼也空了。他不知道有家人想着,念着,期盼着,牵挂着是什么感觉,也不懂与亲人分离是种什么样的思念。他没有家,只有个将军府,府里也没有一个盼着他回去,等着他的人! “令之恒!”云念突然吼了一声,探手胡乱抓着,直到令之恒把他的手递过去,云念才一把搂住令之恒的手,紧紧扣住,举了举,呵呵笑着,呢喃着:“我带你……回……家……” “回的去么?”令之恒怔怔的问,他是毁了云国大半江山的人,是云国的敌人,云念能带他回去么?现如今,云念一个质子,能回去么? 第202章 “回……”云念眉头微皱,似乎是也在忧愁,紧紧扣着令之恒的手,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也许就算是做梦,他也不敢做一个带令之恒回云国的梦吧? 令之恒怔怔一笑,顺势就躺在云念身侧,探手扯了点被子给自己盖上,看着云念那紧皱的眉头,抬手轻轻抚摸着微微发烫的脸,探头轻轻在云念额头留下一个吻。看到云念的眉头舒展了,脸上的笑意更深,探手搂着云念的腰闭上了眼睛。 回家么?那可能是一个很难实现的梦,云念若想,他定要努力帮他实现,就算回去的时候无法带着他,只要云念想回去,他都愿意去试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才艺大赛要举行十天,安萧远也就前三天来凑个热闹,后面的就留给学府了,也算各国学术的一个交流。 令之恒整日忙着巡逻,云念整日忙着跟云国来的几个孩子逛街游玩。有蓝颜陪同,加上云念那绝世的容颜,他们几人也算这安城的一道风景。 “师傅,我喜欢这个!”云子墨这些天也算见识了安城的风土人情,渐渐也放开了,跑到一个卖面具的摊位拿着个兔子面具戴在脸上,又取了个狐狸面具递给云念:“师傅,你戴这个一定好看。” 云念接过面具看了看,又挑了几个好看的一并送给随行的小孩,招手让小苏付了钱,戴上面具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蓝颜瞧着手里云念塞给自己的面具,一时有些好笑,他在云念眼睛就是只大灰狼?不过看到云念脸色的狐狸面具,也就释然了。 “师傅,这有杂耍!” “师傅,这有糖人,我要吃兔子!” “师傅,这有花灯,我要放花灯!” “师傅,那边有人在跳舞!” “师傅,那有猜灯谜,我想玩!” ………… 几天下来,云念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身心俱疲的趴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才艺大赛结束,安萧远和金朵雅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两国联姻是大事,京国更为重视,送亲的队伍来了不少人,大街上挂起了大红灯笼和彩带。新栽种的绿植各个花开正艳,如同夏日的百花齐放。 令之恒更忙了,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人。云念也没闲着,他那六叔来了安城,整日风流快活拉着他进出各个风雪场所,恨不得几天的功夫把安城的美人都带回府邸。 云念跟着也是受罪,姑娘姑娘碰不得,稍有不慎被哪个不长眼的碰一下还得难受半天,更要命的是被令之恒撞见好几次,躲吧,他六叔在,不躲吧,他也不好跟令之恒交代。要不是他有个碰不得人的后遗症,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六叔,这么晚了,您该回去了。”云念晃了晃手中喝空的酒壶,起身瞧了一眼窗外,这会大街上都没人了,摊贩都收拾着要回家了。 “我说太子殿下,你这不会是身体有什么毛病了吧?这两日王叔瞧着你不近女色,如此良辰美景你居然着急要回去?以前你不是不醉不归……不对,以前你可是夜不归宿的主,”云翔拍了拍躺在怀里的美人示意她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端着酒壶喝了一大口,随手一抹,探手再次将边上的美人搂在怀里,大手在美人身上游走,引的美人娇笑连连,身子颤抖。 “六叔刚来,自然瞧着新鲜。”云念淡淡开口,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台上还在跳舞的姑娘们。相比这种搔首弄姿的舞蹈,他更愿意去千音阁,那才是舞蹈,这,最多算个扭腰。 “六叔慢慢玩,我先回去了。”云念打了个哈欠,对着边上的牒氹招了招手。原本他也不想带牒氹来这种地方,可这丫头居然好奇,非要跟着进来,自从进来,头就没抬起来过,小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这会瞧见云念要走,立马屁颠屁颠跟着就往外跑。 刚出门,正好遇上景轩巡逻。自从云念跟着逍遥王流连这种地方,景轩就成了这周围的长客,来回在这周围巡逻。这会看到牒氹一身小厮妆扮跟着云念从里面出来,脸立马就变色了。 “王爷,您怎么能带她来这种地方?她还是个女孩子!”景轩大步走到云念面前,探手一把将牒氹拉到身后,有火又不敢冲云念发,最后只能埋怨。 “是她自己要来见识一下的!”云念也有些委屈,要不是这丫头求他,他会带女人来这种地方? 景轩一脸不可置信的扭身看着脑袋恨不得插地里的牒氹,又气又急的吼道:“这种地方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 “我……我就是好奇……”牒氹有些委屈,她从没进过这里,就算她偷东西也没进来过,她母亲不许她进来,曾带着她把梅城的风雪场所都认了一遍,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进去,以前她也好奇,好奇那些姑娘为什么总是穿的那么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让男人进去玩!她也好奇男人们进去玩什么。后来长大些了,听的多了,偶尔也碰见过,便也明白个大概,好奇里多了嫌弃。最近云念老往这种地方跑,她的好奇心就又被勾起来了,求着云念带她来见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不堪入目。 “你……”景轩气的跺脚,却不知该说什么。 云念瞧着牒氹眼圈有些发红,探手抓着牒氹的衣袖将牒氹拉了回来,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景轩:“你这是在冲牒氹发脾气?怎么?谁给你的权利?” “不是,王爷……她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太不安全了!”景轩也看到牒氹要哭了,又心疼又着急,想解释又怕说的太过惹的牒氹哭了,烦躁的不知该怎么办。 第203章 “这不是还有本王在么?本王没那个能力保护她会带她来这种地方?”云念阴着脸瞪着景轩:“再说,你是以什么身份教训她的?安城统领?大可不必,本王都舍不得吼她,你倒是挺厉害啊!” “王爷……”景轩都快哭了,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遇上云念斗嘴从来就没赢过,这种情况,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脸红脖子粗的站在原地,急的抓耳挠腮。 就算这样,云念也没给景轩好脸色,拉着牒氹就往回走。景轩气的原地跺脚,又放心不下,巴巴的跟在后面护送两人回去。 “他是不是喜欢我?”牒氹跟着云念身后,突然小声询问云念。 云念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七步远的景轩,想笑,又不好太明显,只得忍着轻嗯了一声。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牒氹又问,她自小被父亲当进典当行,掌柜的从没给她好脸色过,她上街乞讨,偷东西,被人丢垃圾,被抓住打,拿不回去钱一样饿肚子。长大了,偷东西的技术也越来越好,饿是饿不着了,便偷偷找到了家,可父亲早被人打死了,母亲也病了,身子佝偻,头发花白,她有时候也恍惚,记忆中的母亲是不是这个样子。也是这个快死的母亲,让她远离烟花之地,要她洁身自爱,就算饿死,也不能丢了清白。她不明白,清白为什么那么重要,比命都重要? “喜欢一个人啊?”云念皱眉想了想:“大概就是你每天都想看到他,想和他说话,想了解他,想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事,看到他就会高兴,看他高兴你也高兴,看他伤心你也难过,看他和别的姑娘在一起心里会烦躁不舒服,看他眼里只有你会觉得很开心……” 第123章 醋坛子里捞将军 “你有喜欢的人么?”牒氹又问,问完知道自己问了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便追问一句:“他那么凶,你也喜欢?” 云念愣了愣,随即轻笑:“喜欢一个人,就得喜欢他的全部!虽然他凶的样子很让人讨厌,但反复想想,他那么凶,也是因为太在意不是么?” 牒氹听着回头瞧了一眼景轩,又快速回身,脚步加快的跑进府里。云念瞧着牒氹那落荒而逃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笑。 “她怎么了?怎么跑回去了?是我刚才太凶,吓到她了?”景轩见牒氹先云念跑回将军府,顿时有些慌了,快走两步追上云念,有些着急的询问。 “不知道。”云念强忍着笑意故作生气的瞪着景轩:“都怨本王带她去那种地方,本王这就回去面壁思过!” “王爷……属下错了,刚才那不是太着急了么!”景轩心乱如麻,看到牒氹从那种地方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又害怕又担心,又着急又生气,哪里还注意到什么说话分寸,没进去把那地方给查封了就不错了。 “错了?”云念淡淡一笑,转身往府里走:“你错了你自己想办法。天色不早了,本王实在困了!”说着还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进了府,全然不管外面快哭了的景轩。 晃悠着回到房间,推开门看到屋里情况云念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屋里冒着热气的浴桶,以及边上一脸阴沉的令之恒:“你这是……要在我房里沐浴?” 令之恒脸色微沉,抬步来到云念身侧,将云念拉进房间关上门,二话不说,转身就解云念的衣服。 云念顿时就慌了,有些畏惧的连连后退,探手抓住令之恒的手,有些紧张的开口:“你……先等一下,怎么了……你这是……” “从那种地方回来,不得好好洗洗?”令之恒将云念逼退到浴桶上,一手按住云念抗拒的手,一手快速解着云念的衣扣,云念想逃,令之恒直接用双腿抵住云念,不给云念逃跑的机会,两下扯掉云念的外衣,探手就要扯云念的里衣。 “令之恒…唔…”云念更慌了,令之恒这是生气了?因为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令之恒根本不听云念说什么,直接堵上云念的嘴,疯一样索.取着。可能他是真的疯了,这么多天不见云念他要疯了,看到云念进出那种地方他更要疯了,看着云念和蓝颜一起逛街,一起游玩,他恨不得冲过去一刀杀了蓝颜……可他得忍,得克制!此刻,他真的克制不了。 次啦一声响,云念的衣服被令之恒直接撕破了,大手在云念身上游走,亲吻着每一寸肌肤。云念此刻也没有多少理智了,他的身体太敏感了,令之恒能准确的找到让他无法反抗的地方,让他身体燥.热,主动去迎合。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云念有些昏沉的意识瞬间清醒,还不待他反应,身体就一阵刺痛,跟着如同电击的酥.麻流遍全身,他只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双手紧紧扣着浴桶,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在泡沫漂浮中失去抵.抗,在水花翻.腾中渐渐沉.沦。 再次醒来已是正午了,身边人早不知何时就走了,身体酸痛,脑袋昏沉,要不是这些不适提醒着云念,云念一度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又是满身的痕迹,云念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探手将放在床边的新里衣穿好,忍着身体的不适下床穿好衣服,刚走到餐桌边,房门就被推开了。 令之恒见云念醒了,脸上带着轻笑,端着几个小菜和一碗清粥来到云念身边:“饿了吧,我让厨房准备了点清淡的东西,吃点?” 第204章 云念实在没多少力气,站又站不住,坐着又实在不舒服,只能勉强坐着,软趴在桌子上,冷冷瞪着令之恒,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杀令之恒才解气。 令之恒瞧着云念生气有些想笑,放好东西坐到云念身侧。探手一把将云念拉起来搂在怀里,同时,身子一挪坐在云念的椅子上搂着云念坐在自己怀里。 虽然坐着是舒服不少,可这姿势实在暧.昧,云念有些抵触,令之恒可不管那些,一手搂着云念,将云念禁锢在怀里,一手盛了勺粥轻轻吹了吹,喂到云念嘴边。 云念挣脱不了,看着令之恒这般又来气,更不想吃东西。 令之恒也不生气,一口将清粥吃进嘴里,抬手捏着云念的下巴就凑了过去,显然,这是要亲自喂给云念。 云念更慌了,还来不及抗拒,令之恒就直接吻了上来,清粥入口,带着淡淡的清甜。 “令之恒,你是不是疯了?”云念一口粥吞下去,见令之恒还要再来一次,连忙抬手按住令之恒的手,有些恼怒的开口。 “是!”令之恒也不否认,抬手将云念嘴角的饭擦掉,轻轻抚摸着那温润的红唇:“这些天不见你,我想你想疯了!看你和那个蓝颜进进出出,有说有笑,我疯了!还有你那个皇叔,带你进出那种地方,若他不是你皇叔,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云念一时有些头疼,他和蓝颜就是带弟子见识一下安城的繁华而已,再说去那种地方,他一没碰姑娘,二没碰男人,怎么还能到了要杀他皇叔的地步?解释?怎么解释?看着令之恒还有些发红的眼睛,云念一阵头疼。 “你呢?这些天,你可有想过我?”令之恒像个怨妇,追问着云念。 云念很想说他这些天很忙,早把令之恒给抛在脑后了,不就是睡了么?也没必要天天惦记,而且他们还是那种不能聊太深的敌对关系。可想想,又觉得这么说有点像个负心汉,再看令之恒这怨妇模样,云念良心一阵刺痛,他这是受到了谴责? “想!”云念最终还是决定撒个慌,他不是那种做事不负责任的人,但他确实是没时间去想令之恒,也没去想更多的可能。 令之恒看着云念,眼神微微暗淡,自始自终都是他一厢情愿,云念能接受他,他已经很开心了,可一旦拥有就想得到更多,就害怕失去,害怕被人抢走…… 看到令之恒失落,云念心头一紧,连忙抽出胳膊端起那碗清粥两口喝掉,放下碗,扭头看向令之恒,探手轻轻托着令之恒的脸,凑过去用吻将令之恒嘴角的饭粒顺进他的嘴里。 令之恒原本的失落瞬间消散,抬手按着云念的后脑勺就是一个深深的回吻。这一刻,他好像又满血复活了,所有的顾虑和担忧也因为这个吻而抛之脑后了。他明白,云念还是喜欢他的就足够了! 好在,令之恒及时控制,并没有再进一步,只搂着云念,紧紧环着,头靠在云念怀里,低着头沉默不语。 云念抬手轻轻抚摸着令之恒的头发,他知道,令之恒身上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这事伤了他。 “明日陛下大婚,你今天不用出去么?”云念吃了东西,这会恢复些力气,被令之恒这么抱着,多少还是有些不适。 “将军!”景轩脚步匆忙,砰一声推开房门跑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瞬间呆滞,嘴巴张了张:“不……好了……”三字慢慢出口。 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一时都不知该如何,令之恒回神松开云念,转手将云念直接抱了起来送回到床上,在云念惊愕的目光下,给云念盖上被子:“再休息一会,我去处理事情。”说完,转身大步往外走,路过景轩的时候,探手一把抓着景轩的衣领将景轩丢了出去,转身关上房门。 砰的一声,景轩砸落在院中,连着咳嗽好几声才慢慢爬起来,灰头土脸的站在原地,缩着脑袋生怕令之恒杀人灭口。 令之恒抬步走到景轩身边,侧头看着他,目光幽冷:“记住了么?” “记住?记住……什么?记住!记住了!!”景轩一时有些懵,随即快速反应,连连点头:“记住了,没有王爷和将军的容许,不许任何人进入王爷房间!!” 令之恒微微眯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抬步往外走。 景轩长舒一口气,快速转身跟上令之恒的脚步,还时不时回头瞧一眼房间,可能是被摔的,有些晕,转不过弯。他刚才看到了不该看的情景是真的么?是幻觉吧? 云念探手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蒙起来,该死的令之恒,该死的景轩,他以后还怎么出门?头疼,烦躁,气的云念把床捶的咚咚响。 “爷,蓝颜来访!”小苏在房门外敲了敲,刚才听到挺大动静,出来只看见令之恒和景轩出去,一时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蓝颜?”云念蹭一下坐起来,牵扯到身体的不适,瞬间疼的吸了口冷气,暗骂一句令之恒,起身快步往外走:“快请到会客厅,我马上过来。” 小苏躬身应着,人还没走呢,云念便开门走了出来,见小苏还在,连忙摆手:“罢了罢了,我去迎他。”说着快步往外走,只是身体实在不适,走路姿势有些怪异。 云念掐着腰来到大门口,刚好就看到令之恒站在院外脸色阴冷的与蓝颜说着什么,蓝颜同样一脸严肃,见云念过来,连忙躬身行礼,快步迎了上来:“太子殿下,逍遥王昨晚夜宿百花楼被人打了!” 第205章 第124章 逍遥王被揍 “真的?”云念一愣,有些不敢置信,谁这么懂事?干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想干的事。想笑,但得忍住,云念微咳嗽了一声,换上关切的表情:“伤的怎么样?严重么?怎么能被人打了呢?负责保护六叔的人都死哪去了?” 蓝颜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云念解释。 云念大概也能猜到因为些什么,转头就看向景轩,景轩刚才进门就喊着不好了,肯定也是因为此事。 见云念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景轩连忙行礼回复:“王爷,是逍遥王强抢了京国一位贵客的姑娘,两人就发生了点争执,双方就打了起来,逍遥王伤势比较严重,属于已经让军医医治了,就是……就是那位京国贵客也伤着了,逍遥王差点给人家割了喉……” “京国?”云念一皱眉,这逍遥王还真会给自己找事,抬手按了按脑袋,云念转身看向蓝颜:“你跟随令将军去看看那位京国贵客伤势如何,我去瞧一眼六叔,再进宫一趟!” 说着云念就要走,令之恒探手一把拉住云念,眼神里满是担忧:“你准备怎么做?” “放心,我这么聪明,肯定能解决。那个你先带蓝颜过去瞧瞧。”云念说着抽手就往隔壁跑,原想给云翔安排在将军府隔壁住着,安全问题就不用考虑了,谁能想到他跑出去玩还能惹出事来。 令之恒皱了皱眉,看着云念跑进隔壁院子,目光微拧,转身看向蓝颜:“那就劳烦蓝先生一起过去看看那位京国贵客了。” 蓝颜躬身回礼,跟在景轩身侧,一同前往驿站。 云念刚进屋就听见云翔那傻猪般的惨叫声,瞬间就停在门口不想跨进去了。刚好军医摇头走出来,云念招手叫了过来:“说说,什么情况?” “左胳膊脱臼,肋骨断了两根,这些都有的治,关键,王爷……这位的大腿被人狠狠踹了几脚,现下血肉模糊,具体情况还得查看……”军医说着连连摇头。 云念抬起按了按脑袋,一阵无语,眼见军医还等着吩咐,抬手挥了挥:“你尽力医治便可。” 军医领命退下去准备东西。云念缓了缓情绪,抬步跨了进去:“六叔!六叔,你怎么样?哎呀,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你们这帮废物干什么吃的,六叔这脸怎么肿成这样?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对逍遥王出手……军医,军医呢?快给六叔止痛啊,这……这怎么浑身是血啊?哎呀六叔,您了一定要挺住啊,不然……不然我怎么跟父亲交代啊……” “太……太子殿下……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云翔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牙都被打掉了好几颗,身上衣服都破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血,染的到处都是。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整个人都在哆嗦。周围跟着云翔的几个侍卫也好不到哪去,各个鼻青脸肿,模样也是惨不忍睹。 “好,好,我这就去杀了他们,六叔你好好医治,我这就去陛下面前给您讨个公道!”云念探手想拍拍云翔,可实在下不去手,最终捏了捏拳头,转身快步离开。 马车已经准备好,云念一上车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又不敢笑出声怕被周围人听到,憋的内伤都快出来了。等到了宫门口,云念下的马车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让人传消息,他要见皇帝,要给他皇叔讨个说法。 安萧远刚和静妃用完膳出来,还没回殿里就听侍卫通报云念跪在外面求见。说真的,一听见云念要见他,安萧远的脑袋就开始疼,刚想让人打发了云念,又一个侍卫跑进来汇报了发生的事,顿时,安萧远怒火中烧,大步回到殿内,让人带云念进宫。 云念一见到安萧远,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陛下,您可一定要为臣……不是,您可一定要为臣的皇叔做主啊!他在安城被人打了,打的那个惨呐,脸都肿了,胳膊也折了,肋骨都断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救的活啊陛下!陛下……” “好了!”安萧远按着脑袋看着云念:“你可知你皇叔与何人打架?又是为何打架?” 云念一愣,收了哭声抹了把眼泪,有些迷糊的说道:“这个……臣还没来得及问,可是陛下,不管为何打架,也不能把人打成那样啊!我云国皇族本就人丁凋零。就我皇叔子嗣多,国主还指望着他为我族延绵子嗣呐!陛下,下手之人太可恶了,把我皇叔都打的不成人样了……陛下,您可一定要为我皇叔做主啊……”云念说着又哭了起来,气愤的身体都有些发抖。 安萧远感觉脑袋快要炸了,刚要说话,侍卫又来汇报,说是京国使臣要伸冤。安萧远索性一并叫了进来。 令之恒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身穿京国服饰的男子,各个身强力壮,尤其领头那男子,虽然看着年轻,可一脸凶相,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云念瞧着都不明白云翔是哪来的胆量敢和这些人叫板的!蓝颜跟在后面,边上居然还跟着一杯倒的唐故渊。 令之恒一进殿,跪地行礼:“陛下,臣护卫失察,请陛下责罚!” 安萧远挥了挥手,抬眼看向京国人。 领头的京国男子躬身行了一个京国礼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念,目光微眯,眼睛里带着冷意,原是想震慑一下云念,不想,云念根本没看他,气的冷脸看向安萧远:“陛下,臣金怀宁请陛下为臣做主,杀了云国逍遥王!” 第206章 云念一惊,扭身看向那金怀宁,目光也是一冷:“不知逍遥王是杀了这位公子什么人,使得公子这般恼火?” “哼……就他那肥猪一样的身体何来的本事杀了本将的人。不过是使了些卑劣手段伤了本将罢了!”金怀宁说着,扯了扯领口,露出一道伤痕出来,伤口不深,只破了点皮。 “不知公子可还伤到了哪里?”云念捏着拳头,目光有些冰冷,就因为破了点皮?就将云翔打成那样? “就他那点身手,能伤了本将已经是手段用尽了,本将没有将他当场格杀还是看在王姐明日与陛下大婚,不想招惹不吉利罢了!” 云念蹭一下站起来,捏着拳头就要冲过去,令之恒连忙起身一把抱住云念:“自在王,殿上不可动武,一切还有陛下做主!”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云念气的不肯罢休,挣扎着要冲过去。金怀宁目光冰冷,脸上还带着一丝冷笑,满眼嘲讽的看着云念。 “够了!”安萧远怒拍桌子,冷眼看了看云念,又看向那金怀宁:“那逍遥王身负重伤,可是你动的手?” “回陛下,是逍遥王先挑衅臣在先,又出手伤了臣,是臣的手下护主心切,下手难免重了些。”金怀宁躬身回礼。 “回陛下,这位京国公子所说不实!”后面站着的唐故渊突然开口,躬身对安萧远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道:“事发时,草民也在场,是这位公子出言侮辱那位逍遥王,并伤了他身侧女眷,逍遥王才出手的,不过,逍遥王只划伤了这位公子,这位公子便让手下出手重伤逍遥王。” “哪里来的溅民也敢在本将面前搬弄是非?”金怀宁脸色一冷,转身看向唐故渊,目光微冷。 唐故渊抬眼看了看那金怀宁,眉头一挑:“听雨阁弟子唐故渊。陛下亲赐古琴游恋,封安国第一琴师!是否搬弄是非,百花楼无数人看着,陛下可派人调查,草民句句属实!” 安萧远按了按脑袋,刚要说话,门口侍卫还来不及传话,金朵雅大步走了进来,一进殿,上前先对安萧远行了一礼:“臣女给陛下请安!” “你怎么来了?”安萧远一见金朵雅,立马站了起来。 “臣女听闻王弟惹了事,特来向陛下请罪!”金朵雅说着便跪了下来:“事情大概臣女已经了解,是王弟有错在先,伤人在后,臣女请求陛下责罚!”说着,金朵雅转向云念行了一礼:“对不起,自在王,还请自在王向逍遥王表达我京国的歉意,事后我会亲自登门道歉,还请自在王念及附属友谊,从轻追责!” “王姐……”金怀宁目光一冷,盯着金朵雅的背影捏了捏拳头。 金朵雅侧头看了一眼金怀宁,起身抬步走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瞬间把大殿所有人都整懵了。金朵雅怒瞪着金怀宁,脸色冰冷:“这里是安国,不是京国,你若再敢惹事,别怪我向父王请旨将你发配边北,一辈子别想回京!” 金怀宁捏着拳头,强忍着怒意没再说话。金朵雅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安萧远,又要跪地行礼,安萧远连忙走下来扶起金朵雅:“好了,好了,不过就是小打小闹的事,你看这样好不好,逍遥王重伤是事实,就让金将军亲自上门道歉便可,朕让宫里最好的太医带最好的药材去医治,保证还自在王一个活蹦乱跳的逍遥王,自在王以为如何?” 第125章 尔虞我诈 云念从令之恒怀里挣脱,冷眼看了看金怀宁,转而看向安萧远,躬身行礼:“一切听从陛下做主!” “行了,那就散了吧!令之恒带太医去给逍遥王医治顺道送自在王回府。”安萧远挥了挥手。转而拉着金朵雅的胳膊往偏殿走:“既然来了,陪朕到御花园走走,去看看朕为你准备的院子还需要添置些什么……” 云念眼看着安萧远拉着金朵雅离开,心里的怒意更甚,抬眼看向金怀宁,目光微冷。转而淡淡一笑,朝着唐故渊走去,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唐公子仗义执言!不知唐公子现居何处,待事情了结,定要请唐公子喝一杯!” “自在王的酒已经请了。”唐故渊冲云念回了一礼,刚要说话,后背被人推了一把,人便踉跄的往前扑,云念下意识的探手扶住唐故渊,确定他站稳后,撤手背在身后紧紧捏了捏手,缓了口气,这才抬眼看向推他的人。 “小心贱民也敢挡将军的路,找死么?”推开唐故渊的是金怀宁身边的侍卫。 云念刚要上前,令之恒探手一把抓住云念拉在身后,抬眼看向金怀宁:“金将军若是不会管教手下,本将军倒是不介意替你教训一二!这里是金殿,任何人胆敢出言不逊,挑衅找事那可是要诛连的!当然本将军也不介意奔波千里诛他九族!” 金怀宁目光一拧,冷冷看了一眼云念和唐故渊大步出了门。 “你拉着我干什么,我非的……”云念话还没说完,令之恒直接打断:“明日大婚,这个时候死个京国将军,自在王是想牵连云国?” 云念气的甩开令之恒的胳膊:“那你最好看紧他,让他安分一点!不然,我可不保证我六叔会不会杀了他!”说完,云念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见唐故渊还愣着,蓝颜也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只得停住脚步冲两人勾了勾手指:“行了,后面六叔自己会解决,我走个过场就好了,那什么……明日陛下大婚,我们先找个酒楼庆祝一下?” 第207章 云念转变之快让唐故渊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蓝颜,苦笑一声,对着令之恒行了一礼,便要跟着云念出去。 “自在王怕是刚才没听清,陛下让我送您回府!”令之恒一步跨到云念面前,目光一冷,轻哼一声,走在云念前面。 云念气急,抬手指了指令之恒的背影,捏成拳头恨不得揍令之恒一顿。 “那便改日?”唐故渊瞧着云念这般,有些好笑,试探性的询问一句。 “不用,阿颜,就劳烦你陪唐公子坐坐,就去上次那家,我让小苏给你们送酒。”云念对着蓝颜一笑,眼见令之恒站在台阶下面回头冷冷看着他,只得对两人摆了摆手,快速追上令之恒,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跟在令之恒身侧。 回到将军府,云念先去隔壁看了一眼他六叔,好消息是云翔确实是伤了大腿,命根子没事,不好的消息怕是的养个半月才能活动,明日的大婚还得云念去。 “太子殿下,皇帝陛下怎么说?”云翔阴着个肿的没发看的脸,挣扎着想起来,可肋骨断了,一动就痛。 “陛下让那位出手的金将军亲自上门道歉!还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拿了最好的药来给六叔您医治!”云念看着云翔这副惨样子,再明白事情原委后,倒是有些可怜他了。 “就……就这样?”云翔有些不敢置信。 “六叔,打你的是金国公主的弟弟,明日金国公主就要与皇帝成亲,你该不会真想让皇帝杀了他吧?再者,我现在不过一质子,哪里有说话的权利,若处事不妥还会连累到云国!”云念说着一脸无奈:“六叔,这气咱得受着,得忍着,就算那金将军死在安国,皇帝都会认为是我云国所为!所以,六叔,您还是先安心养伤!我被陛下责罚,得回去闭门思过!”说完,云念落寞的起身,对着不能动的云翔行了一礼,苦着脸出了门。 令之恒刚好送太医出门,回来就见云念一脸郁闷的往外走,显然,今日也确实生气了。 “我陪你走走?”令之恒来到云念身侧,探手想拍一拍云念的肩膀,可想到这是云翔的院子,便忍了下来,转而抓了抓额头。 “你公务缠身就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我回去睡会,明天还得早起,六叔这一伤,使臣的事就得我来接手……”说着,云念长叹一声,脚步不停的出了院子进了将军府,进门就嘱咐小苏去给蓝颜两人送酒。 令之恒一直跟在云念身侧,听着云念抱怨,满眼心疼,等到云念进了屋,令之恒转身关上门,直接将云念拉进怀里抱着:“要是生气,委屈,就发泄一下,我可以迟些出去。” 云念身子微僵,愣神靠着令之恒的身体,下巴抵在令之恒肩膀上,好一会才抬手环住令之恒的腰:“我没事,倒是你,要不要睡一会?这些天都没休息好。” “抱着你,我睡不着!”令之恒轻轻推开云念,弯腰将云念抱起身送到床上,又帮云念脱了鞋子,扯来被子给云念盖好:“你睡吧,我还得出去巡逻。” 云念嗯了一声,看着令之恒眼里的温柔,轻笑了笑,抬手搂着被子,闭上眼睛睡了。 令之恒又坐了一会,等着云念睡安稳了这才起身出了门。脚步匆忙的出了将军府继续巡逻,安排工作。 令之恒房门关上的瞬间,睡的安稳的云念便睁开了眼睛,翻身坐起,下床来到窗前,探手打开窗户,瞧了瞧外面,此刻天还亮着,远处还有士兵在巡逻。 窗子吱呀响了一声,跟着一双素白的手探进窗户,递给云念一张纸条。 云念打开看了看,眉头一皱,脸色也是一变,想着昨晚令之恒那奇怪的态度,黯然的情绪,瞬间便明白了个大概。 “杀了!”云念淡淡开口,将手里的纸条揉成团又扔了出去。他倒是没想到,令之恒还有这么多故事。 “他说他知道令之恒的身世。”窗外,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素白的手接住纸团轻轻一搓,纸团化做粉末,抬起手指的瞬间被风吹散。 “身世?”云念一愣,随即冷冷一笑:“那就让他吐出来我瞧瞧。” “是,另外,你身边还有一个人,身手不错。”窗外的声音说完便没了动静。 云念抬手轻轻敲着窗户,令之恒的人?还是皇帝的人?监视还是保护?得见见啊…… 想着,云念直接翻出了窗子溜达着溜达着就出了将军府。街上人来人往,比前些日子更热闹,云念漫无目的,哪热闹往哪凑,吃饱喝足又专挑僻静的地方走,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靠近河流,周围绿树成荫,也没几盏灯笼,就一条羊肠小道通向远处热闹的街道。 云念寻到河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还别说,这地方远离喧嚣,挺适合小情侣月下相逢。左右瞧了瞧,不见有人,周围寂静一片,连个鸟叫虫鸣都听不见。初春的冷风吹着,还是有些冷。云念从怀里摸出壶酒来,对着稀疏的星空举了举先干为敬! 一壶酒下肚,云念也有些迷糊,扯了扯身上的斗篷,让冷风吹进来,缓和一下酒劲上来的燥热。 突然,一道寒芒朝着云念直射过来,云念仿佛没有察觉一样,依旧和斗篷的带子较劲,直到嘣的一声脆响将带子扯断了,这才两下将斗篷扯下来丢到一边。 寒芒在快到云念身边时便像击中了空气墙停了下来,跟着一个掉头射了回去,随着远处草丛传出一声闷响,几个蒙面大汉跳了出来,手中弯刀一甩,径直朝云念扑来。 第208章 云念依旧无知无觉的扯着领口,感觉冷风吹过带来的舒畅,这才满意,扒拉了两下丢在一边的斗篷,搂了搂衣服就躺了下来。 蒙面大汉还未能近身就与一道黑影打在了一起。黑影如同一阵清风,灵活的在几个蒙面大汉间游走,伴随着清脆的叮当声,击退几人手中的弯刀的同时,连带举刀的人一同解决。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只留下几俱尸体,黑影也随之消失。 云念像是全没察觉一般,这一会的功夫就呼吸均匀睡的很是舒坦。 远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令之恒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而快步来到长椅上,看着睡梦中还带着笑的云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捏了拳头,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探手将云念抱了起来。 云念睡的迷糊,感觉有人动他,睡眼惺忪的瞧了一眼,见是令之恒,笑了笑,探手一把环住令之恒的脖子,头往令之恒胸口蹭了蹭,含糊着说道:“你回来了……” 令之恒真想将云念放下来打一顿,好好教训一番,大半夜跑出来喝酒也就罢了,居然还找这么个僻静地方睡觉。这是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还是真的没心没肺啊? 云念可不管那么多,抱着令之恒也不撒手,就算令之恒将他放回床上,云念还搂着,睡眼朦胧中确定一下抱着的人,一个抬腿,直接将令之恒按倒在床上,抱着令之恒再次睡去。 令之恒躺在床上,只感觉身体好累,就想这么躺着不起来,云念一手搭在他胸前,一手搂着他胳膊,一条腿直接压在他的腿上,显然就是不想让他走。侧头看着云念那安静的模样,抬手轻轻捋过耷在脸上的头发,侧身一把搂住云念将他紧紧环在怀里,就当是任性一回,探手托着云念的下巴在那满是酒味的红唇上轻吻了一下,令之恒心满意足的躺了下来。 第126章 大婚变刺杀 “云念……该醒了,今日陛下大婚!”令之恒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云念,探手将云念散乱的头发整理一下,瞧着那张带着幽怨,愤怒,不肯睁眼的脸,忍不住轻笑,低头在云念的脸上吻了一下。 云念烦躁的扯着被子,试图将自己缩回被子里,结果被子被令之恒抢走了,只能烦躁的拍着床,撒泼一样扭动着身体不肯睁眼,他现在头疼的厉害,眼睛酸涩,意识昏沉,只想睡觉。 令之恒一个翻身骑在云念身上,抓住云念拍床的手按在头顶,整个人俯身看着云念:“那……我们先活动一下?时间还早……” 云念一下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令之恒挣扎着就要起来:“起,马上起,陛下大婚,怎么也不能迟到,你……你先起来……” 令之恒轻笑,搂住云念的手指,低头在云念额头轻吻了一下,又换到鼻子,脸颊,耳朵,看着云念明显呼吸有些急促了,坏笑着俯身吻在了云念的唇。 云念下意识捏住令之恒的手,身子微微躬起,迎合着令之恒的吻,直到两人都有些缺氧,令之恒才起身,缓了口气,眉眼带笑的询问:“现在还想睡么?” 云念连做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缓过劲,对上令之恒那坏笑,连忙摇头:“不睡了,不睡了!” 令之恒满意的点了点头,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起身一下床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对着一脸惊愕的小苏小暖招了招手:“衣服送进去,服侍王爷梳洗。” 小苏躬身行礼,端着衣服进了屋,小暖回神,连忙行礼小步跑了进去。 床上,云念扯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还想在躺一会,他现在脑子是清醒的,身体却是疲惫的,平时哪天不是睡的日上三竿,刚才他瞧了一眼窗外,天才刚亮。 小苏见云念搂着被子不肯起来,有些好笑的摇头:“爷,时辰不早了,您要再不去可就迟到了。逍遥王还伤着,您是使臣,得进宫送贺礼,参加祭典仪式,晚些还有婚宴,一整天呢!” “听你这么一说,爷更不想起了!”云念有些怨念的将被子丢到一边,坐起来扯了扯身上有些变扭的衣服,令之恒也真是的,不知道帮他把衣服脱了,害他穿着外衣睡了一晚,哪哪都不舒服。 “爷,您怎么衣服都不脱就睡了,这硌的多难受。”小暖瞧着云念衣服都皱了,探手拿过被子整理。 “喝多忘记了!”云念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来到小苏准备好的水盆前洗漱。令之恒一直站在门口,确定云念起来了,这才转身出了院子,他也得去换身衣服。 一切准备就绪,云念打着哈欠上了马车,令之恒早已经等在车里了,探手扶着云念坐下,又从边上取了食盒打开,递给云念一块点心:“先吃点东西垫垫,怕是晚上才能用膳。” 云念一听得饿一天肚子,立马接过点心吃了起来,还不忘拿几个塞进令之恒手里:“你也吃啊,我们最多走个过场,你还得来回奔波,负责守卫。快吃,多吃点。” “好。”令之恒轻笑,看着云念吃的开心,他也开心。 宫门口已经排满了常常的队伍,云念和令之恒早早下了马车,令之恒还要去巡逻,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云念跟着队伍先进宫拜礼,再随皇帝去迎亲,然后沿着主街走回皇宫。 大街上,人声鼎沸,看热闹的百姓围满了整个街道。安萧远和金朵雅坐着豪华马车,接受一路百姓的跪拜。金甲侍卫从自在王府一直排到皇宫,闪亮的铠甲,锋利的长戟,反着光的护盾让人望而生畏,文武百官排成两队跟在马车两侧。 第209章 云念走的腿都疼,平日里逛街跑一天都没觉得的多累,今天这才半日,看着一眼望不到的宫门,云念也是很想哭。 就在一切有序进行时,前方街道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烟尘四起中,原本散向天空的烟花突然对着皇帝的马车射了过来。 “金甲侍卫护驾!”令之恒骑着走在最前面,听到响动立马就有所警觉,等看着飞射而来的烟花,瞬间惊怒,一声高喝,人就从马上翻起,准确落到皇帝的马车上,手中长枪转动将飞过来的烟花打掉,金甲护卫瞬间行动,护盾落地,挡在前方,跟着一层叠一层,在马车前形成了一道高墙,挡住射过来烟火。 文武百官被吓的不轻,更有甚者直接蹲在地上,抱着边上金甲侍卫的腿就差大叫了!惨的是围观的百姓,全然没有任何防备,烟火虽然威力不打,但数量极多,一直不断只能惨叫着逃离。更有烟火落进两边的屋子,火光四起。 令之恒挥手让景轩带人上前查探,自己则守在马车边。 “令之恒,这是怎么回事?”安萧远也吓了一跳,回神后更是怒不可遏,拍着马车就要站起来,可想着怀里护着的金朵雅,又止了动作,冷眼怒瞪着令之恒。 “陛下,情况不明,待臣先让人查探清楚,烟火是为晚上准备的,有专门的侍卫看守,怕是有人做了手脚。”令之恒回身跪地行礼,抬眼看了看四周:“要不,臣先护送陛下和金公主离开!” 安萧远怒瞪了一眼令之恒,刚起身,一道火光直接冲过来,令之恒一个起扑将安萧远按回马车,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金朵雅突然从衣袖中抽出把匕首直接刺向安萧远。令之恒眼睛一眯,抬脚抵住坐榻,强搂着安萧远倒向另一侧。 鲜血飞溅,金朵雅也不知道伤了谁,起身乘胜追击,拿着匕首再次向安萧远刺来,因为令之恒护在上面,金朵雅选择了安萧远的脑袋,那一刀直接刺向安萧远的眼睛。 令之恒护着安萧远,眼见金朵雅的匕首刺过来,抬脚就要踢过去,可身体突然一软,视线一阵模糊,身体抖了一下,一口黑血喷了出去。 周围的金甲卫立马对金朵雅攻击,可马车座驾太高又宽,根本刺不到金朵雅。 云念原本也处于慌乱中,可看到令之恒吐血,脚蹬地面,人一下窜了上去,可内力不知为何提不起来,勉强上了马车,眼见着那匕首要刺向安萧远,令之恒还拼命护着安萧远,那匕首就要扎进令之恒身体了,云念拼命往前一扑,下把将那匕首抓住,同时将令之恒护在身下,抬腿一脚踢向金朵雅。 谁也没想到,那个看着妖娆抚媚的金朵雅居然也会功夫,轻松躲开云念的攻击,抬手从云念手中抽出匕首,再次刺向安萧远。可此时其他金甲卫已经上了马车,被令之恒推到边上的安萧远已经被金甲侍卫拉下了马车,眼看刺杀安萧远无望,金朵雅转换目标,匕首直刺令之恒。 令之恒吐了口黑血,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可一心念着安萧远,还是拼了最后一点意识,将安萧远推下马车,然后整个人昏了过去。 云念也是身体发软,细细盘算,唯一的解释怕是令之恒早上的那盘点心了。抬眼看着金朵雅刺来的匕首,云念想都没想,脚下瞪力,整个人护在令之恒身上。 扑哧一声,匕首擦着云念的脖子刺进肩膀被肩胛骨抵住,云念想反抗,可身体没有任何力气,意识昏沉中,他看到一个黑影冲过来将金朵雅踢了开,连带着肩膀上的匕首也被拔走,云念疼的身体缩成一团,抬起满是鲜血的手试图按住肩膀上的伤口。 好好的大婚乱成一团,安萧远狼狈的被金甲卫护着,双眼圆瞪看着马车上的金朵雅刺向令之恒,然后,金朵雅被一个黑影一脚蹬下马车,刚好落在周围金甲侍卫手中的刺来的长戟上。 身体被穿透,金朵雅微微挣扎,看着胸前的长戟,再看向被金甲侍卫护住的安萧远,满眼的不甘心!随着插进身体的长戟被抽出,金朵雅的身体也从半空砸落地上,身体抽动了两下,鲜血从口中喷出,手里的匕首掉落在一边,意识弥留之际,她动了动手指,想要将那匕首再次握进手中。 “自在王,你怎么样?” 云念疼的意识都有些迷糊,缓了好一会才适应疼痛,睁眼看向身边的唐故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可猛然想到身下的令之恒,云念连忙挣扎的爬起来去看令之恒的情况。 唐故渊爷知道云念要做什么,连忙将令之恒翻过来,令之恒被金朵雅伤了胳膊,伤口不深,却留着黑色的血,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整个人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 云念控制着手抖,捏住令之恒的手腕探查了一下令之恒的情况,跟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抽手从怀里摸出个白色药瓶,拔掉瓶塞捏着令之恒的嘴就要喂给令之恒。 突然手腕被人下把捏住,云念有些惊愕的抬头看着蓝颜,目光闪烁几分,声音有些颤抖:“放手!” “你和他中了一样的毒,这药只有这一颗,你得救自己!”蓝颜一脸着急,抓着云念的手腕将云念手里的药瓶抢过来,倒出药丸就塞给云念。 云念身体无力,根本无法反抗,眼看着蓝颜将药塞进自己嘴里,胃里一阵恶心,含着药,抬手用力推开蓝颜,自己顺势倒在令之恒身上,跟着将嘴里的药丸咬破直接送进令之恒嘴里,同时,用手抵住令之恒的喉咙,迫使令之恒吞下药丸。 第210章 第127章 以命保将军 “云念!你当真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蓝颜被推了个踉跄,反应过来,连忙探手将云念拉起来,可药已经入了令之恒的嘴里,看着云念发青的嘴唇,蓝颜双眼充血,气的身子发斗。 “我说过,不许动他!!”云念稳定身子,抬手将蓝颜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推开,侧头看着这个陪他一起长大,一起把酒言欢,一起畅享未来的男人,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蓝颜。 唐故渊举足无措的看着几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烟花散尽,周围恢复了安静,金甲侍卫护着安萧远和文武百官,景轩带人从前方回来,还带着一身的鲜血和滴血的长刀。 “回陛下,前方刺客已肃清,请陛下即刻回宫。”景轩翻下马,快步来到护盾组成的围墙前。 安萧远抬步走出来,看了一眼前方情况,回头看看生死不明的令之恒和马车上还活着的几人,再看地上那穿着凤冠霞帔已经死透的金朵雅,目光冰冷,拳头紧捏:“即刻回宫,封锁安城,给朕彻查!” “是!”金甲侍卫齐声高喝,声音震荡整个安城。 景轩让人护送安萧远回宫,扫见马车上昏死的令之恒,立马让人安排抬下去救治,云念也被侍卫抬下马车,蓝颜一路跟着,路过金朵雅时,看了一眼那失去血色的脸,手缩进衣袖紧紧捏成了拳头。 金殿里,安萧远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京国公主面上是来和亲,实则就是找机会刺杀他,今日若非令之恒出手,他就被一刀刺死了。好好的婚礼,他满心欢喜的想要娶这个异国女人进宫,到头来成了一场笑话,看着满宫殿的大红绸缎,安萧远气的扯了又扯,团成团丢在地上用脚踩了又踩,最后弄的精疲力尽这才软倒在地上。 殿外跪满了人,文武百官全都瑟瑟发抖,担惊受怕加上天寒地冻,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令之恒服了解百毒的药,伤口止血,已无大碍。苦了云念整个人缩成一团,从太医那要了蛇胆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独自承受蛊王苏醒带来的痛苦。 蓝颜和唐故渊守在门外,听着屋中云念压着嗓子传来的闷哼。 令之恒躺了没一会就清醒了,只是身体发软,没有力气,眼见自己躺在太医院,连忙询问身边侍卫皇帝的情况,确定安萧远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原本还不怎么清醒,可听到云念为救自己中毒,一下坐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体的无力,挣扎着就要去看云念。 “将军,自在王将自己关在屋中不许任何人靠近,太医都被赶了出来,连那云国的太子傅也没进去。”侍卫扶着令之恒出了门,隔壁便是云念的屋子,房间里还能听到云念的声音,蓝颜和唐故渊站在门外,看到令之恒过来,蓝颜目光一拧,刚要上前,唐故渊先一步走过去探手扶住令之恒:“令将军,你怎么出来了,你刚解了毒,得回去躺着!” “他怎么样?”令之恒想要靠近房门,却被唐故渊阻拦。 “自在王说自己能解毒,但不许任何人靠近,不能被打扰!”唐故渊说着扶令之恒往远退了几步:“令将军不要着急,自在王一定会没事的!” 令之恒愣了愣,侧头看了一眼唐故渊,以唐故渊的身份,肯定不能进宫,刚想问个究竟,可屋中云念突然嘶吼起来,声音很是凄惨,听的令之恒心都跟着哆嗦。他知道,云念体内的那只蛊虫在苏醒,上次也是这样的场景,他还是一样的无能为力!他知道那蛊虫一旦苏醒,云念的血都是带毒的…… 又过了许久,屋中的惨叫变成低吟,慢慢的,恢复了安静。令之恒扑在门上拍打这房门:“云念!云念!你怎么样了!说话啊!云念!” 蓝颜也紧张的捏着拳头,双眼盯着房门。 “我……没事……躺……躺一会……就好……”云念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无力,此刻他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肩头和双手还留着血,只不过颜色更加的黑。一只蛊虫煽动着翅膀在云念周围晃悠,仿佛喝醉了般,飞的摇摇晃晃。 云念费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虫子,抬手一把将虫子捏住,感受着伤口被虫子啃咬慢慢钻进皮肤的痛,这才又闭上了眼睛。他很想睡一会,可现在他一身毒,还有伤在身,没人能接近他,沾点他的血还得他出手救治。费力的抬起胳膊支撑起身体爬起来,又坐了好一会云念才算有些力气,手上的伤口皮肉外翻,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着黑色的血。 这伤他自己根本没法处理,想着屋外站着的人,云念缓了缓劲:“唐公子,还得劳烦你进来帮个忙!” 唐故渊一愣,令之恒也是一愣,蓝颜捏着拳头背过身,眼睛里全是怒意。 唐故渊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想着云念的情况估计没法自己开门,松开扶着的令之恒,抬腿一脚就将房门给踹开了。 入眼,云念软坐在血泊中,半张脸上全是血迹,半张脸苍白的没有血色。素白的衣服也被血染红了。 “王爷……”唐故渊惊慌的跨进来,探手就要扶云念。 “别碰我!”云念立刻往边上躲了躲,声音里带着着急和愠怒。 唐故渊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令之恒脚步踉跄的走进来,看到云念这般,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第211章 云念看到令之恒,怔了怔,随即笑了笑,淡淡说道:“我没事!” 令之恒瞬间眼圈发红,手脚并用的爬到云念面前,探手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慌乱的手都在发抖,声音轻颤的询问:“我……我要做什么?” “我的血有毒。”云念缓了缓力气,看着令之恒:“我怀里有药,你拿出来,交给他。”说着抬眼看向唐故渊:“别碰我,帮我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好。”令之恒手都在哆嗦,探进云念怀中摸出好几个小药瓶,扒拉着询问云念哪一个。 “绿色的。”云念实在没有多少力气,能保持坐着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 唐故渊接过绿色药瓶打开,见里面都是白色粉末,再看云念慢慢举起的双手,小心的探过去轻轻将药粉洒在伤口上,云念疼的身子下意识的缩回,可还是努力控制着胳膊,举着手让药粉洒上! 药粉混合着血液在云念手中里汪出一滩黑色的液体,慢慢的,渗进伤口。唐故渊又取来纱布在云念两只手上缠了厚厚几圈,绑了个结这才长舒一口气退到一边指着云念肩膀上的伤口:“这里还伤着,我……” “不用!”云念连忙侧身,不愿再让唐故渊处理。 “不用!我来。”令之恒这会恢复些力气,起身饶到云念后面,用衣袖包裹住双手,插进云念的腋下将云念整个人扶起来抱到身后的榻上,让门外的太医准备两套衣服,跟着看向唐故渊:“今日多谢唐公子出手相助,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还请唐公子回避一下!” 唐故渊愣了愣,看了看云念,又看了看令之恒,眉头微皱,虽然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不能在场,可云念不说,他也没多问,转身便出了屋子,顺带拉上踢坏的房门。 屋内,令之恒小心的扶着云念,探手将云念的衣服扣子解开,一件件脱下来,看着那流血的伤口,一阵的心疼,若再偏一点,不是脖子就是心脏。 “疼么?”令之恒一边用纱布轻轻擦着伤口,一边吹着凉气。 云念疲倦的摇了摇头,抬眼看着令之恒,嘴角微扬,努力笑了笑:“还好,你没事!” 令之恒的手微微颤抖,动作微停,看了一眼云念,随即探手取了药粉小心的撒上,看着云念疼的直吸冷气,连忙抬手将云念环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 云念靠着令之恒的胸膛轻笑着打断令之恒的话:“不是你的错。我不疼!” 令之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探手拿过纱布小心的将伤口包好,包了一层又一层,就好像包更多的纱布,云念的伤口就能好的更快。 “将军,陛下派人来问您和自在王的情况!”门外,侍卫轻轻敲了敲门。 令之恒一皱眉,扶起云念轻轻放躺:“你休息,我去看看。” 云念抬手想拉住令之恒,可手被包了起身,手指一动还有些疼,他只能用手指轻轻捏住令之恒的手指:“会打仗么?” 令之恒身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云念:“我保证若打仗,战火不会烧到云国。”说完,令之恒轻轻拍了拍云念的手背,转身快步出了门。 云念张了张嘴,最终又什么都没说。抬眼盯着房顶的木梁将今日发生的事细细想了想,越想心中越是烦躁。 令之恒走了没一会,云念被人抬着送回了将军府,蓝颜以及所有云国使臣回了逍遥王的院子,非皇帝命不得出府。驿站也被封了,各国使臣全部留安城,城门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京国使臣金怀宁昨晚就离开的安城,这会功夫早不知道跑哪了。留在安城的不过是些陪同押送贺礼的侍卫,都被下的大牢。一时间整个安城人心惶惶,百姓更是无事不敢出门,一时间热闹非凡的安城陷入了万人空巷的死寂。 第128章 一路败北 云念坐在榻上,抬眼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个丫头,心里很是烦躁。 “说说吧,点心里的散灵粉谁下的?” 小苏小暖一下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牒氹微愣了愣,抬眼看向云念摇了摇头! “你两收拾东西去隔壁伺候逍遥王,待事情结束,跟随逍遥王回云国吧。”云念捏了捏手中的水杯,心情很不好。 一听云念要让她们走,小苏小暖立马慌了,一个劲的磕头,小暖哭着说道:“爷,您不要赶我们走,是蓝先生说,只要杀了令将军和皇帝,安国必然内乱,到时候您就可以回国了。奴婢……” “既然你这么听蓝先生的话,那便收拾东西跟蓝先生走!”云念打断小暖的话,目光一冷,转而看向小苏:“你呢?” “小苏姐姐不知道此事,是奴婢……”小暖侧头看向小苏,连忙按住小苏的手:“小苏姐姐是事后才知道的。” 云念抬手按了按额头,心情烦躁,想打人,若不是看在她两跟着自己一路走来不容易,早一剑刺死了。 “滚!收拾东西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云念实在压不住火,怒瞪着两人,若非那散灵粉,他和令之恒也不会受伤中毒,若非他随身带着解毒丸,令之恒就死在他面前了。 小暖还要说什么,小苏抬手按住小暖的手摇了摇头,两人规矩的行了叩礼:“奴婢不在王爷身边,请王爷爱惜身体。” 看着两人哭着离开,云念一把将手中杯子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滚到门口,蓝颜跨了进来。 第212章 云念眉头一皱,抬手挥了挥示意牒氹退下。 蓝颜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蹲下身子一片片捡起来放到餐桌上,摸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手,坐了下来。云念不说话,那他便先开口:“你不该救令之恒!” “我告诉过你,你动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云念声音里带着冰冷。 “为什么他不可以,若他死了,安国再无战神,安萧远一死,安国必乱……”蓝颜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话还未说完就被云念打断了。 “死一个令之恒,安国那由令之恒带起来的十万大军云国能抵挡么?令之恒不理军务一年了,你可知他的那些手下被皇帝分派到各地,不是统领就是将领,令之恒现在根本不重要,你杀了他,只会激起民愤,只会让云国灭亡!!安萧远死了,安国确实会乱,可你以为京国就会坐等我们吞并安国??他们是虎视眈眈的狼,若非这天寒地冻,使得京国粮草缺乏他们会听你冒险?你何苦让一个倾慕你的女人为你葬送性命!”云念越说越气愤,手心跟着火辣辣的疼,刚才摔杯子太用力,使得伤口又裂开了。 “我没有!”蓝颜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拍着桌子。 “你没有?”云念冷冷笑了笑:“她手里那把匕首是父皇送你的。她到死都想抓在手里!”云念想到金朵雅初来安城时满眼的忧伤,他以为她只是因为和他一样远离故乡,现在看来,她还要为心爱之人去嫁给别人!!他还傻傻的给她出主意,让她找皇帝当依靠,殊不知,自己是她大概能想到的唯一能帮她的人。可他成了推她走上绝路的最后一个人。 “蓝颜,只要天下太平,谁执掌天下真的重要么?云国已经没有能力再战,目前自保的唯一方式就是依附安国,不是依附令之恒,也不是安萧远,是安国那身经百战的十万大军。”云念越说,心里越烦躁,他有时候也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可随着那十万大军散入安国全境,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有更多的人成为战士,成为安国越来越强大的保障。 蓝颜捏着手指,脸色越来越冰冷:“安国和京国马上就要打仗了,到时你自会看到安国的实力。” 云念惨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可悲的不是输,是输了还不自知。他突然明白,父亲家书里每次都会嘱咐他静待花开是什么意思了。 窗户轻轻响了一声,蓝颜起身便出了门,走到门口,又转身看向云念:“我会让你看到安国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强大!云国不需出动一兵一卒。” 云念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眼看着蓝颜从侧墙翻出去离开,心头一阵颤抖。 不一会,令之恒回来了,进门看到桌上碎裂的茶杯微微皱眉,再看云念手上的纱布都渗血了,云念却像失了魂一样呆滞的软坐在榻上,甚至都没看到他进来。 “怎么了?”令之恒从边上翻出药箱放到云念身侧,小心的解开纱布,慢慢绕着,避免被云念毒血伤到的同时,小心的帮云念处理伤口。 “没……没事,这两丫头太笨了,我打发他们去照顾六叔了。”云念回神怔了怔,抬眼看着令之恒,见令之恒活动的胳膊有些僵硬,眉头一皱,加上令之恒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脸色顿时一变探手就要查看。却被令之恒轻轻握住的手腕:“没事,就是罚了几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守将不罚难以服众。陛下已下令追捕金怀宁,我让景轩去追了,不出意外,不会打仗!” 云念嗯了一声,用包好的手从怀里摸出药瓶递给令之恒:“这个药好点。” 令之恒笑了笑,接过药瓶塞进怀里,抬眼看了看云念,抬手轻轻捋了捋云念脸上的头发:“这两天我会很忙,可能不能回来给你换药,你自己呆在府里,记得好好吃饭,按时换药,等我回来要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你。”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云念轻笑,抬手挥了挥,示意令之恒快走,自己往毯子里缩了缩,意思是他要睡觉了。 令之恒探头在云念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抽身下榻,转身快步离开。他有任务在身,原本是要立刻出城的,可放心不下云念,他还是抽空回来看了一眼,只一眼,见云念好好的,他便安心。 窗外,清风徐来,带着蒙蒙细雨。初春的第一场雨洗涤着满目疮痍的安城。马蹄声回响在整个安城上空,令之恒的身影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消失在茫茫烟雨中。 云念日日坐在窗前,看着窗前那株梅花发了牙,长了叶,看着光秃秃的树枝长满新绿,好像时间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夜间。 “金怀宁死了。”窗外,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递进来一张纸条。 “死在安国?”云念瞧了一眼,眉头微皱:“京国边境什么情况?” “金怀宁的父亲亲自带兵,强攻了安北,安沙,守将拼死抵抗,但京兵突击,又有内应,加上京兵众多,伤亡惨重!好在,百姓都退了出来。”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悲凉,一旦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最苦的是那些士兵,战死沙场,百姓可以逃,他们不能!! 云念轻叹了一声,转念又问:“他呢?到哪了?” “令之恒已经到了安逸城,集结五万人马,还有其他几城赶来支援的,足有八万!蓝颜……在安北城内!” “我要过去一趟!”云念抬眼看了看天边的云,他不能看着蓝颜死在那! 第213章 “蓝先生不会同意。” “他是要以命相搏,我不能看着不管!”云念微微叹气,收回目光:“各国使臣明日便会离开,皇叔因为有伤在身,皇帝特许多留半月,明日在城郊备好马。” “公子!您确定要过去?”清冷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再次询问了一遍。 “去准备。”云念抬手便关了窗户,回到床上,开口,想唤小苏拿点吃的过来,可转念又想起,小苏在隔壁,怔怔收手,云念唤了声牒氹。 “怎么了?”牒氹急忙忙跑进来。 “我要出去几天,明日你随我去六叔那里。”云念见牒氹要拒绝,连忙开口解释:“我去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还有,你得留在那边,负责小苏几人的安全,顺便帮我打掩护!” 牒氹张嘴想拒绝,可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云念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她不想让云念担心。 “多谢!”云念轻笑,抬手对牒氹拱了拱手。 牒氹微愣,随即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转身出了门,顺带帮云念把门关上。 逍遥王府内,云翔已经能下床活动了,只是腿脚还不利索,加上躺床数日,身子又重,走两步就大喘气。云念和他简单聊了两句便直接留宿在了这边,小苏和小暖也叫回院子一起伺候。 城郊,一匹快马栓在路边,那辆马车晃悠悠来到快马边上,云念从上面跳下来,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直奔安逸城。 ~~~~~~ 安北城外,蓝颜一身黑色披风站在城门楼上望着城下那奔腾而来的八万军骑,眼睛微颤,突然想起云念所说安国的强大不止是因为有令之恒,还因为令之恒培养起来的那十万大军,短短三日,令之恒就能集结这么多军力,更重要的是都是军中奇兵。训练有素,进退有度,不用整合,集结就可上阵杀敌。 “蓝先生,这……这怎么打?”金怀宁的父亲金卡其原想为儿报仇,更想借机从安国得到些物资以缓解京国当下弹尽粮绝的危机,可他没想到,城刚打下来,物资还没到手,令之恒的大军就到了,还是八万重兵,他攻城后加上伤兵惨将,总共才四万多点,还要分守两城,这怎么打? “退出安北,固守安沙一城,借着地势,还能挡!”蓝颜捏了捏拳头,就算到了此刻。他依然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 “好,好……”金卡其连忙应着,招呼守城将士撤退。眼看令之恒大军逼近,金卡其下令让伤残士兵死守安北城,为大军撤退争取时间。 第129章 千里救蓝颜 令之恒破城时看到反抗军都是伤残兵便明白,金卡其退出了安北城。留一万士兵整顿安北,他带着其他人乘胜追击。两城相距百里,以令之恒行军的速度,完全可以在京军到达安沙城前拦截。 金卡其被打的落荒而逃,几次冲击下来,只带着几千人跑回安沙城,城门还来不及关上,就被令之恒一戟刺死了关门的士兵,七万大军冲进安沙城,金卡其战死,其他投降者数万。 令之恒看着被士兵堵在巷子里的黑袍人,目光冰冷,这次,他一定要掀开这黑袍,看看黑袍遮住的是谁。 “你们退下!”令之恒招手让周围士兵后退,他自己提着长戟走了上来,长戟抬起,直指黑袍人:“露出你的真面目,让我看看我们是不是认识。” “令将军大名天下谁人不知?今日见识了令将军的铁骑,也算死的瞑目了。”黑袍人淡淡一声,声音有些苍老,带着几分悲凉,抬手,握着双刀环在胸前:“死前,让我试试令将军的身手!” 刀戈相击,火星四溅,狭窄的巷子里,两个身影上下翻飞,谁也没留手,每一击都用尽全力,每一招都在取对方性命。 可令之恒到底是征战多年的老将,生死中摸爬了十多年,战斗技巧远非黑袍人能比,一番战斗下来,黑袍人便渐渐落入下风,一个闪身没躲过,令之恒的长戟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袍人微微喘气,感受着来自脖子处的冰凉,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心生恐惧。 “把黑袍揭下来!”令之恒举着长戟,脚步轻抬,一步步朝黑袍走近。 就在这时,一道冷意从后方传来,令之恒下意识的抽戟甩了过来,只听得一道风声从耳边滑过,下一刻,地上掉落一个小盒子,顿时烟尘四起,周围瞬间陷入白茫茫一片。 令之恒抬手下意识护住口鼻,凭着轻微的声音,长戟再次甩出,一声闷哼后,长戟钉进对面墙上发出轻微的颤鸣,待其他侍卫赶来,烟尘散去,哪里还有黑袍人的影子。 令之恒抬步走到长戟前,抬手将长戟拔下,只见长戟上还挂着血迹,血液成暗红色,顺着戟尖落入地面,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景轩一愣,探手赶忙拉后一步令之恒:“将军,这血有毒!” 景轩一句话,却如同在令之恒耳朵里响了声炸雷,脑袋瞬间一懵,血有毒?谁?他所知里,只有云念! “搜!翻遍整个安沙城,把他给我找出来!”令之恒捏着长戟,猛的将长戟插入地下,地砖瞬间碎裂,戟头没入地面。 “是!”景轩应命,带着士兵快速搜寻。然而,安沙城都搜了两遍了,依旧不见黑袍人的踪迹。 令之恒站在安沙城的城楼上目光冰冷的望着京国方向。沙城百姓已经全部撤离,他在等皇帝的意思,等京国的使臣,也在等景轩的消息。 第214章 “将军……”景轩有些畏惧的看向令之恒,捏了捏手里的纸条。 “说。”令之恒抬手捏着城楼上的栏杆,目光幽冷,看景轩支支吾吾的样子,他便明白,他猜测的没错,可心底还是留着一点期望。 “景鸣传来消息,留宿逍遥王府的不是王爷。王爷身边有高手,比他厉害。”景轩抬了抬手,眼见令之恒不想看,连忙收了回去。 “很好……很好!!”令之恒冷冷笑着,气的把栏杆捏的咯吱响。 “宫里可来了消息?”令之恒抬眼看向京国方向,慢慢松开手。 “陛下有令,进军京国,不接受投降!”景轩正色说道。 “不接受投降?”令之恒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见景轩递上折子,翻开看了看,眉头微皱,随即合上奏折,翻身直接跳下城楼,刚好落到城楼边上的战马上,从旁边侍卫手中接过长戟,振臂一挥:“奉陛下命,踏平京国!” “踏平京国!” “踏平京国!” “踏平京国!” 震耳欲聋的高呼声中,数万军骑冲出安沙城! 云念脸色苍白的站在城外一棵枯树后,望着满天沙尘,回头看了一眼黑袍中的蓝颜,转身抬步走向一旁的马车:“天下之大,绝非一个小小云国,也非眼前安国,你若想离开,我不会强迫,你若还愿留下,我等着回家。” 随着马车的晃悠,云念抬手捂住侧腰,那里,血又渗了出来,令之恒是真下死手啊,若不是他躲的快,腰子就被割了。 “公子这便回去?京国这边……” “投降,上贡,和亲,送质,不管怎么样,京国不能亡,安城那边搞点动静,让安萧远自己撤兵!”云念缓了口气,从怀里摸出药瓶自己处理伤口。 令之恒带兵刚打下京国一座城,京国新皇帝就亲自送上投降书,连带着把自己的女儿儿子全送了过来。令之恒原以为安萧远不会同意,不想宫里传来消息,安萧远遇刺,差点被杀,连带着几个皇子公主也被袭击。整的安萧远没了安全感,立马召回令之恒,秉着国泰民安的原则接受了京国的投降。 ~~~~~~ 逍遥王府内,云翔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探着手帕擦了擦满嘴的油光,侧头看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的云念:“太子殿下也不必伤怀,等过些日子王叔再来看你,这院子王叔就给你留着。” 云念笑了笑,抬手给云翔倒了杯酒:“劳王叔操心,帮我把这三个丫头带回去。” “我记得这两个丫头可是国母交给你的,怎么?不听话?”云翔上下打量了几眼小苏三人,眼珠滴溜溜直转。 “听话,就是太听话了才烦。”云念淡淡一笑,看着云翔,轻轻敲了敲桌子:“她们是我的人,劳烦六叔帮我一路照顾,好生送到太子府,对了……”云念抬手指了指牒氹:“我这个丫头只送她们回去,小姐妹们相处久了,难免有些不舍,这丫头有点身手,万一路上有个什么事,还能护着点六叔!” 云翔淡淡一笑,全然没在意云念所说,他若看上这几个丫头,总有办法弄到手,不过怎么着也是云念的人,他也不会和云念因为两个女人闹矛盾。 回到将军府,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明天令之恒就回来了,他要是察觉了该怎么解释? “小苏做了些点心,怕你不想见她,让我送进来。”牒氹端着盘点心站在门口,看着云念呆坐在桌边好半天都没动静,还以为云念有些舍不得小苏几人。 云念回神看了一眼牒氹手中的点心,勾了勾手指。点心很不错,味道也刚好,很像母亲的手艺,可惜,一直就差那么一点味道,云念也不知道具体差了什么。 吃了些东西,想着明日还要早起去送云翔,云念挥手让牒氹退下,自己起身准备上床睡觉,可身上刚动,眼前就越来越模糊,跟着身子一软,人便直接趴在的桌上。 待云念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随着马车剧烈的摇晃,云念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边上,小苏和小暖跪着,一见云念醒了,立马叩头,俯着身子。 “这是……要去哪?”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额头刺痛让他意识还有些昏沉。 小苏起身看了看云念,有些畏惧的说道:“回云国的路上!蓝先生说,若他不能回来,就带着您逃回云国,让国主上奏,留逍遥王为质。就算不能长久,留个一年半载也好!” “胡闹!”云念气的想拍桌子,可腰上的伤口还没全好,动一动就疼。 “爷,国主身体越来越差,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小苏俯在地上哭着:“蓝先生说您最重孝道,若不能守在国主身边,怕您难以接受。与其让您痛苦,倒不如让您怨他恨他。” 云念怔了怔,手指下意识的紧紧捏住,刚想开口,外面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跟着马车被拉停,令之恒的声音带着冰冷:“大晚上的,自在王这是要去哪?” 马车里,小苏和小暖相互看了一眼,俯在地上默默掉着眼泪。若云念没有去救蓝颜,她们早就可以将云念带回云国了。可偏偏造化弄人,蓝颜要成全云念,云念要救蓝颜。 云念苦涩一笑,他若回安城,一切行踪都在令之恒的掌控中,小苏小暖两个小丫头,哪里能逃的过令之恒的眼线。 探手掀开帘子,云念看着一脸冷漠的令之恒微愣了愣,随即轻笑:“前面便是水韵坊,六叔明日便要走了,我来替他寻一位佳人。” 第215章 令之恒一皱眉,冷眼看了看马车里跪着的小苏和小暖,目光幽冷的看向远处影藏在山水间的阁楼,前面确实是水韵坊,安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不知自在王所寻何人?意欲何为?”令之恒捏了捏手中的长戟,他在忍,他也在等,等云念给他一个解释。 “花名月婵,六叔想带她会云国,想问问她是否愿意,她若愿意,我便为她赎身,她若不愿,本王自不会强人所难。”云念丢下帘子,他不敢多看令之恒,害怕令之恒生气,害怕他突然跟自己要个解释,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令之恒会不会信。他甚至忘了,他该装作惊讶令之恒这么快便回来的…… 第130章 压抑的愤怒 “如此,本将军就陪自在王走上一遭!”令之恒捏着长戟,翻身上了战马,战马嘶鸣了一声,先一步跑向水韵坊。 此刻,水韵坊依旧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云念也见到了月婵,是个美人,柳叶眉樱桃口,身量纤纤,小家碧玉的可人。听到是逍遥王要赎她,哭的梨花带雨。云念原以为那姑娘不愿意,没想到那姑娘哭着说以为云翔是诓骗她的,哭过之后,欢天喜地的跟着云念上了马车。 回安城一路,云念坐在边上一直沉默不语,他知道他逃不回去,可父亲的病…… 回到安城,云念亲自将月婵送进逍遥王府,又将小苏和小暖交给云翔让他一路照顾,自己孤身一人回了将军府。庆幸的是,令之恒刚进城就进宫复命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云念倒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的,天又亮了,换了身衣服,又洗了把脸,云念出门去送云翔出城。 望着远去的马车,云念在城门口站了许久。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再回云国,更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小苏和小暖两人。他若真和令之恒闹翻,留着她们也只会害了她们,倒不如送她们回云国安心。 “王爷,陛下吩咐,自在王府已经收拾妥当,让您今日便挪回王府。您的东西将军都已命人重新置办,不知可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属下去取。”景轩看着云念这般伤感,有些心疼。 “没什么要取的。”云念微微叹气,转身朝着自在王府的方向走去,牌匾还在,门口有侍卫守着,里面的格局没多大变化,只是屋中的东西全都换了,瞧着比以前富丽些! 床也不错,很柔软,很舒服,云念踢掉鞋子扯着被子便对景轩挥了挥手:“你回去复命吧,我累了,先睡一觉。” “王爷……”景轩有很多问题想问云念,可又不知该从何问起,瞧着云念有些不耐烦,只得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云念翻了个身,压到伤口,无奈又翻回来。从安沙城回来一路,他都在想法让蛊王陷入沉睡,换血的痛苦时刻在体内进行,痛么?大概是疼麻了,也没觉得多痛。只是身体一直没有力气,内力全无,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所以,小苏在点心里下药,他才没有察觉。拿个水韵坊的姑娘糊弄令之恒,令之恒也不傻,不想揭穿是不想让皇帝知道他连夜逃走的事罢了。 只是半个月了,蛊王还没完全陷入沉睡,他的血依旧有毒,他自己也确实累的只想睡觉。 这一睡,云念便睡了三日,若非景轩担心,强行叫他起来,云念只怕会在睡梦中饿死。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属下叫了你好久。您这都睡了三天了。”景轩端着碗清粥小心喂给云念。 云念也是睡饿了,抬起有些发抖的手接过碗仰着脖子几口便吞了下去,晃了晃手里的空碗,声音沙哑的开口:“再去找些粥来。” “是,属下这便去找!”景轩连忙跑出去弄粥,拿回来时,云念又趴着睡着了,景轩怕云念真出事赶忙叫了军医,结果军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在,景瑟回来了,景轩又叫来景瑟查看。 令之恒脸色阴沉的坐在床侧看着昏睡的云念,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处理京国的事,接受投降,接手城池,护送京国皇子公主入京,安排住处,向皇帝复命,安排战后处置,百姓安置……直到刚刚才算完事,不想刚坐下就听景轩汇报云念昏睡了三天。他又着急的赶了过来,看着云念的脸,他很生气,又不知该如何撒气,就算拿刀架在云念脖子上,云念承认了,他又能怎么样?他不想将金朵雅的刺杀联系到云念身上,也不想将京国的战争归根到云念身上,更不想认定是云念救走了黑袍人。 “爷,这应该是王爷体内的蛊虫陷入沉睡的一个过程。属下看了看,应该快要结束了。”景瑟探查完云念的情况,后退两步回复道。 “持续多久了?”令之恒眉头微皱,想起上次云念突然消失的那一个月,是不是也是与蛊虫有关? “应该半个多月了,这段时间,王爷会失去内力,全身无力,瞧着眼前的情况,怕是太累了身体损耗过度造成的,还好,景轩叫醒他给吃了些东西,不然怕是得饿死。”说着,景瑟也是心有余悸。不过也更有兴趣,他很想研究一下云念体内这只蛊虫。 “那虫子还要多久才能沉睡?”令之恒有些烦躁,听到云念差点饿死,更是生气,气云念不爱惜身体,还为别人挡刀,想到这,令之恒突然看向景瑟,目光微拧:“他还哪里有伤?” “从脉象上看,身体虚弱,气血两亏,若是外伤……”景瑟说着摇了摇头。 第216章 “你们出去!”令之恒一下站起来,抬手挥退屋中的人,探手就解了云念的腰带,看到云念腰上那包着的纱布,令之恒的眼睛一阵发红。 月色朦胧中,云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胃一阵抽搐的疼,他被饿醒了,抬手想按按脑袋,跟着就听见哗啦啦的铁链声,云念顿时清醒了几分,抬眼,他还在自己屋中,只是手上再次被绑了铁链,动了动脚,也是一阵铁链响。 “醒了?”令之恒的声音有些冰冷,慢慢走到云念身侧坐了下来,手里端着碗清粥,盛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云念嘴边。 云念有些愕然,可眼下肚子饿的难受,他也顾不得手脚被绑,张嘴便将那勺粥吞了下去。等到一碗粥下肚,云念这次觉得身体恢复些热气。 令之恒也不说话,一勺一勺的喂着云念,只等着云念喝完一碗了,便起身走了出去。 云念张了张嘴,想叫一声令之恒,可又不知道叫住令之恒该说什么,最终也只得缩了缩脑袋,将自己窝进被子里。蛊虫彻底陷入沉睡,他也算恢复正常了,只是此刻内力全无,饿的半死,跟个废物没多少区别。 令之恒每日三餐都会送进来,亲自喂云念吃完便离开,铁链很长,云念还能下床活动,窗外,已经是一片绿意盎然。 不知觉中,万物复苏,大地一片生机。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安城大街恢复了原样,街上依旧热闹非凡,百姓欢笑着享受着这盛世太平。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令之恒抬步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饭菜,默默放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云念回身看了一眼令之恒,微微一愣,默默走过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今日的饭菜明显是两人份的,令之恒探手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没夹住,菜一下掉在的桌子上,令之恒怔了怔,挥手便将手里的筷子甩了出去。 云念被吓了一哆嗦,低着头默默将嘴里的饭菜吞下去,还想继续扒拉。令之恒猛的站起来一脚将身下的凳子踢开,跨步来到云念面前,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衣领,目光阴冷带着愤怒:“是不是我不与你说话,你便打算一辈子都不与我说话。” 云念慌乱中丢了碗筷,被令之恒提着衣领拉起来,对上这张愤怒的脸,微怔了怔:“你想知道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我……” 令之恒一听更生气,云念这便是承认了。顿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探手捏着云念的脖子将云念提到面前,双眼血红的瞪着云念:“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次的骗我?婚宴刺杀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两国再战,我手下多少将士死在边境,云念,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不懂我?我努力隐忍,辛苦维持,就是不想辜负任何一个曾经为了一场和平死去的将士,为什么连你也要破坏它!” 云念僵着身子,脖子被捏的刺痛,呼吸都有些困难,可面对令之恒的的质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在努力维持这份安定,可…… “那个蓝颜,他算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远赴千里去救他?你心里,有他对不对?”令之恒的情绪从愤怒到不安,声音微颤,见顾念离脸色不对,连忙松开,可满腔的怒火还是无法压制,提着云念便来到了床上。 云念感觉整个人都被甩了起来,狠狠跌在床上,下意识的缩着身子想缓和一下疼痛,下一刻就被令之恒抓着脚踝拉到身前,肆虐的吻发泄式的啃咬,衣服被撕碎,完全不给云念任何反抗的机会。 清晨,令之恒起身看着满身伤痕的云念又心疼不已,可一想到云念的所作所为,他的情绪就只剩愤怒了。 等云念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边上的人早没有了,全身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哪哪都疼,勉强爬起来,又感觉腰都快断了,胸前横七竖八的全是红痕,胳膊上还有牙印……想起昨晚的经历,云念感觉腰更疼了,探手扯了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再次睡了起来,不行,他还得再休息一会。 第131章 爆发的将军 入夜,在云念被饿醒的时候,令之恒推门进来的,云念爬起来用被子裹着身子,看着令之恒放在餐桌上的吃食,吞了吞口水,却没有下床。 令之恒坐在餐桌前,看着窝在床上的云念,目光有些冷,刚想发火,瞧见地上被自己撕坏的衣服,顿时微愣,随即起身端着碗来到床边递给云念。 云念怔了怔,从被子里探出手接过碗快速扒拉起来,结果吃的太急,差点噎住,令之恒及时递过水,他喝了几口才缓过劲来。 扒拉完饭,云念将碗小心的放到床边,缩回胳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只留个脑袋支在膝盖上看着令之恒在餐桌边找着什么东西,待令之恒一转身,云念看到令之恒手里的东西,顿时吓了个哆嗦。 “令之恒你干什么?”云念裹着被子往后缩着,声音里带着慌乱。 “你不听话!”令之恒捏着手里的皮套,眉头轻挑,嘴角带着淡淡的冷笑:“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惹事,不要惹事!可你非要搅和,弄的安城内乱,挑起京国打仗,还敢跑去救蓝颜,还想逃回云国??云念,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很好,从今往后,我就要你哪也去不了!”说着,令之恒抬步来到床边,探手一把将云念拉到身边,将手中的皮套直接戴在云念脖子上,然后扯着云念绑着手上的铁链挂着皮套上。 云念挣扎着想要逃离,奈何体力有限,根本反抗不了,只觉得脖子上一紧,跟着手就被吊了起来,整个人半跪在床上,一挣扎就勒的脖子痛。 第217章 被子从身上滑落,令之恒探手便扯到一边,抬手轻轻抚摸着云念的嘴唇,凑到云念耳边轻轻将耳垂含在嘴里吮.吸。 “嗯……”云念如同触.电一般缩着脖子,脸上瞬间就浮起一层粉.红,跟着,整个身体开始发.烫,身上的红.痕也更加清晰。 令之恒轻笑着,抬手抚摸着云念身上的每一道伤口,他看着心疼,可又觉得很舒畅,云念后背的皮肤很光.滑,每一次抚.摸,云念的身体都会轻微颤.抖,令之恒憋在心里的闷气就散一分。直到他累了,才将云念从床头解下来丢回床上。 “云念,只要你开口求饶,我便放了你!只要你保证之后乖乖的,不再想着逃跑,我便给你松了这铁链。”令之恒将云念压在身下,俯身凑到令之恒耳边轻轻说到。 云念闷哼了一声,刺痛让他忍不住皱眉,可他意识很清醒,令之恒说的话他也清楚的听到了,让他求饶??云念下意识的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一口咬在嘴里。 令之恒瞧着这一幕,顿时气笑了,探手拿起床头的蜡烛便将那蜡液滴到云念的背上,云念身子微缩,痛的直皱眉,身体下意识的紧崩,令之恒仿佛找到了更让他痛快的方法,一边滴着蜡烛,一边随着云念的颤抖用力抵.向更深的地方。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云念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慢慢将自己缩成团,身心俱疲让他意识恍惚,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瞧见令之恒的脸,忽远忽近,声音飘渺,仿佛令之恒站在悬崖顶上呼唤他,而他,在不断的坠入身渊。 “爷……”景瑟瞧着云念苍白的脸,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两日瞧着刚好些,这才几天怎么又病倒了,在看着云念那淤青的手腕,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红痕,景瑟微微有些幽怨的说道:“王爷这身体刚恢复,怕是经不起折腾,您下手轻点……” 令之恒侧头瞪了一眼景瑟,景瑟连忙缩了缩脑袋,快速扭身退了出去:“属下去准备汤药!” 令之恒坐在床边,看着云念的脸,心疼的探手抚摸着,可心里的气随着越来越多了记忆不断累积,他无法忍受云念一次次的欺骗,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入夜的时候,云念醒了,睁眼看着屋中昏暗的烛火微微愣神。若给他再一次选择,他依然要去救蓝颜,蓝颜可以为了他身陷险境,他不能眼看着蓝颜送死,虽然他不赞同蓝颜的做法,可到底还是因为他。可这些他没发向令之恒解释,若他承受这点痛苦可以让令之恒开心,他愿意接受。但臣服,不行!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景瑟端着碗汤药送到云念床头:“这是调理身体的汤药,您喝点会舒服些。” 云念怔怔回神,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汤药眉头微皱,支撑着床慢慢坐起来,探手要接,发现自己的手还有些发抖,收回来活动了一下胳膊。云念这才又拿起汤药一口喝了下去,满嘴的苦涩让云念脑门刺痛。抬眼看着景瑟,一脸嫌弃:“你不是神医么?不会制作成药丸?这么难喝?” 景瑟尴尬的笑了笑,接过碗后退了两步:“这不是时间仓促,没来得及么,王爷先休息,我去制成药丸。” 云念忍着满嘴苦涩,慢慢躺回床上,这两日倒是不见令之恒,他也能睡个安稳觉,吃饱喝足,倒头就睡,内力也恢复了些,不至于连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抬手扯了扯脖子上的皮套,云念一阵烦躁。这玩意也不知用什么皮制作的,很有韧性,几乎完全贴在脖子上,勉强能伸进去一根手指。要是强扯,估计皮套没断,他脖子先断了。后面还绑着铁链,这是把他当宠物栓了?? 正想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令之恒脸色阴沉的大步走过来,探手一把将云念扯起来,目光冰冷的开口:“她在哪??” 云念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令之恒:“谁?” 令之恒捏了捏拳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个女人!那个……那个声称是我养母的女人!忘川的人带走了她,你把她怎么了??” 云念微微皱眉,随即想起来,瞧着令之恒这般,云念轻笑你起来:“怎么,你不是要杀了她么?我瞧着你下不去手,帮你一把!” “云念!”令之恒怒吼一声,转手一把掐住云念的脖子将云念按倒在床上,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双眼血红,咬着牙,声音带着颤抖:“把她交给我!!” 云念抬手试图将令之恒的手从脖子上推开,他现在呼吸困难,极度缺氧,感觉脖子真要断了,可当他看着令之恒那满眼的杀意时,突然怔了怔,撤了手不自觉的抓着身下的床单,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安心等死!! “爷!!”景瑟冲进来看到眼前一幕顿时慌了,连忙冲过来试图推开令之恒,可令之恒红着眼,根本不肯撒手。景瑟见状,从袖口摸出根银针直接刺进令之恒的胳膊上,令之恒胳膊一颤,手上顿时没了力气,人也软了下来。 景瑟赶忙拿开令之恒的手,探手去检查云念的鼻息,见云念气息都没了,一下更慌了,翻出更多银针刺进云念身体。 令之恒微怔,回神看着云念,目光一冷,见景瑟不断下针,眉头微皱:“他怎么了?” “爷,您这是真要掐死他啊?您没看到,他没有反抗,一心求死么?您还真下得去手!您要想杀他,何苦让属下费心调养啊?”景瑟将手中最后一根刺进云念身体,忍不住的埋怨,这到底是要活的还是要杀了啊? 第218章 令之恒瞬间慌了神,探手扒拉了一下云念的手,可见云念没有反应,顿时就乱了,转手要抓着景瑟,发现自己的胳膊没有力气,低头才看到胳膊处扎着根银针。景瑟也瞧见了,微微一愣,随即探手拔出来再次刺到云念身上。跟着就见云念睁开眼睛猛吸一口气,然后连连咳嗽。 “还好,还好……”景瑟舒了口气,探手将云念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下来,收进布包,再看令之恒,微微摇头默默退了出去。 云念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耳朵里是自己的呼吸声,脑袋嗡嗡响,眼前的床雕花还在摇摆,天地还在旋转,身体发麻。 “云念……云念……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令之恒红着眼睛,双手发抖的探向云念,把云念脖子上的铁链解开,探手将云念搂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感受着人体的温度,云念呆滞的目光才一点点有了焦距,身子还是有些软,可他能感觉到,令之恒的身体在抽动,他哭了? “我没事,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可以!”云念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刺痛,喉咙里像是卡了根刺,说话都难受。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令之恒紧紧环着云念,刚才的一刻,他真切的感知到自己要失去云念了,那一刻,他慌了,他害怕了,他的心在抽搐,疼到他失去意识,大脑一片空白。 云念慢慢挪着脑袋,轻轻靠在令之恒肩膀上,微微喘息,默默感受,他好像差点就死了,恍惚中,他看到父亲母亲在对他招手,在对他笑。当他拼命跑近时,又被他们用力推开……他也以为自己到了该死的时候,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挂念,可眼下没有死,他的心里又突然被填满了,堵塞的难受,难受到他感觉呼吸都好困难。 第132章 回国奔丧 “云念……”令之恒环着云念,感觉云念突然没了动静,一下慌了。抬手推起云念,发现云念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滚落,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痛到他身体跟着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令之恒颤抖着抬手抹点云念脸上的泪,可他发现怎么也抹不完,云念就坐在他面前,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眼泪一刻不停。 “云念……云念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害怕!”令之恒用衣袖擦着云念的眼泪,他心疼了,后悔了,他不想要什么人了,他只要云念好好的,只要云念…… “我……”云念皱了皱眉,心口堵的难受,他努力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眼泪直流。心里好像压着块石头,把他的心压疼了。 令之恒探手摸着云念的脸,凑到云念面前,轻轻吻着云念的红唇,眼睛泪滑进他嘴里,是咸的,苦涩的,也是让他心痛的! 房门轻轻敲响,景轩喘着粗气:“将……将军,出事了!” 令之恒眉头微皱,松开云念看着他,见他还在哭,心烦的厉害,快步来到放门口打开房门眼神里全是烦躁:“什么事?” 景轩看了一眼令之恒,又往屋里看了一眼,见云念呆坐在床上,脸上全是泪,顿时心疼不已,往令之恒身侧凑了一步,小声说道:“云国传来消息,云国国主病亡!” 令之恒身子一颤,回头看向云念。云念仿佛察觉一般,也看向令之恒和景轩,当他看到景轩的眼神时,心头一阵抽搐,掀了被子脚步踉跄的冲过来一把抓住景轩的衣领:“出了什么事?说话,说话啊!出了什么事?” 景轩低着头,不肯说话,云念扭身看向令之恒,令之恒一样沉默不语,云念猛的一把推开景轩,踉跄着奔出房门,往四处院子看着,在院子里转圈大喊:“出来!出来!!” 院中的梅树下,一道身影慢慢走了出来,全身罩在灰色的布袍里,连眼睛都看不到。他对着云念微微躬身。 云念看到身影,声音有些发抖的询问:“出了什么事?” 灰袍人声音清冷:“云国国主病亡,国母伤心不已,救治不及,已随国主而去!” 云念怔了怔,身子一软,跌坐在院中,心口的刺痛像被人剜走了心脏,他努力呼吸着,可终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念!”令之恒一直站在云念身侧,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云念,眼看着云念昏过去,探手一把将云念抱了起来,冲着景轩大吼:“还愣着做什么,叫景瑟!景瑟!!” 一大早,令之恒猛的床上坐起来,扭头就发现身边的云念没了踪迹,连忙起身往外跑,刚好就见景轩站在门口。 “云念呢?”令之恒皱眉看了一眼院子,没有云念的身影。 “王爷一早便进宫了。”景轩皱了皱眉:“王爷说您最近都没怎么休息,让属下千万别叫你……” 令之恒怒瞪了一眼景轩,快步出了王府,拉上战马便直奔皇宫。 大殿外,上朝的官员还未全来,云念跪在宫门口,一身素白。来往官员看着云念,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令之恒来时,看到跪在殿外的云念,心头一颤。 早朝会上,安萧远抬手按了按脑袋,看着跪在门外的云念,一阵头疼:“众爱卿有何意见?” “陛下,云国国丧,自在王作为太子,理应回国服丧?” “陛下,臣以为不可,若自在王回国后,不愿再来,没了质子,云国能否安心臣服,又或者像京国一般再起战乱,只怕又会民不聊生。” 第219章 “父母皆亡,我安国乃是礼仪之邦,陛下最是看中孝道,如此不许自在王回国,恐怕会被百姓诟病,被后人耻笑!” “陛下,京国之乱万不可再次发生,我安国将士不能白白枉死!” ………… 安萧远越听越头疼,抬手打断,转而看向令之恒:“令将军怎么看?” “回陛下。”令之恒直接跪到殿前:“臣恳请陛下容许自在王回国服丧,丧期过后,若自在王不愿回安城,臣带兵灭了云国便可!” 安萧远轻笑,满意的拍着椅子:“很好,就按令将军说的办,你亲自护送自在王回云国,代表朕向云国子民表达朕的悼念。朕记得按照云国习俗,国丧需要服丧一月,朕就准自在王回国一月。” “臣,叩谢陛下龙恩!!”云念在殿外叩头,额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了,你也不要着急,回府收拾准备一下。节哀顺变!令之恒,你也下去准备一下,即刻出发,务必将自在王平安送回云国!”安萧远抬手挥了挥。 令之恒领命退了出去,云念起身再次对大殿内行了一礼。转身跟着令之恒的脚步往外走,此刻,他只恨自己不是一只鸟,不能马上飞回云国。 一出皇宫,令之恒翻身上马,转头,见云念站在马车边,显然,他不想上去,马车太慢了。令之恒转手让侍卫将马车卸下来,让云念骑马一同冲出了安城。城门口,早有二十多轻骑等候,一见令之恒云念出来,立马跟了上来,云念也知道,这是令之恒的安排,心口憋的难受,只能努力将它转化,催促这身下的马匹跑的更快些。 急行了三个时辰身下的马明显慢了下来,就在云念有些着急的时候,前面出现一队轻骑等在路口。令之恒拉住身下的战马翻身而下,来到云念马前,抬手扶着云念下来:“换一匹赶路,你若累了……” “我不累。”云念心中感动,他只着急回去,又怕安萧远不肯放行,什么都来不及安排,可令之恒帮他安排好了一切。 令之恒点了点头,跟着云念再次换了马,继续赶路,跟随从安城出发的轻骑带着换下的马离开,新了骑队跟着继续前行。又行了三个时辰,赶到下一个换马点,轻骑已经准备好了吃食,云念也明白,路程遥远,好的身体才能支撑他一路奔波,也不用令之恒劝说,快速扒拉着手里的饭菜。吃罢,又休息了一会,再次出发,换了一趟,继续跑,赶着天黑来到下一个换马点,轻骑已经准备好了营地帐篷。 令之恒翻身下来,来到云念身侧,探手握住云念的手:“赶了一天的路,你累了,下来休息一下!” 云念心中虽然不愿。可他也明白他的身体自己到了极限,双腿僵直发抖,腰都快断了。 “好。”云念应了一声,抓着令之恒的手就要下马,可心里一松劲,紧绷的身体便发软,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还好,令之恒留在身侧,探手将云念接在怀里,快步抱进帐篷放到行军床上躺下,探手帮云念按摩腿部,缓解僵硬的肌肉。 云念怔怔躺着,看着令之恒这般,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他这一整天,都在努力控制着情绪,控制自己不去看令之恒,他怕,他怕看到令之恒他就控制不住。 令之恒瞧着云念哭,心疼,可云念的腿都僵了,他只能忍着,轻轻按摩着,等云念的腿彻底放松下来,这才探手将云念揽在怀里:“想哭便哭出来,你这样憋着,我看着难受。” 这一句话,让云念眼泪流的更快了,双手紧紧抓着令之恒的衣服,哭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令之恒就只能抱着他,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不知道说什么能让云念心情好些。 直到云念哭累了,令之恒才松开云念:“我让人准备了热水,泡一泡,可以最快缓解你身体的不适。” 云念轻嗯了一声,松开捏麻的手,抬眼看了看,帐篷边上完就准备好了浴盆,热气腾腾。云念感动令之恒的贴心照顾,默默起身去解衣服。 令之恒探手也帮云念解着,待衣服滑落,看着云念身上那些还没消下去的红痕,心疼的探手轻轻抚摸:“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云念摇了摇头,他心甘情愿的。 令之恒怔了怔,看着云念努力换上的微笑,更加心疼,探手将云念抱起来,慢慢放进浴桶中,自己退了衣服也坐了进去,轻轻帮云念按着腿上的肌肉。云念靠着浴桶,感受着温暖的水带着淡淡的清香,全身一阵舒畅,大脑跟着便慢慢空白,眼睛一闭,慢慢睡了过去。 等云念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摇晃的马车里,边上,令之恒察觉到云念身体动了一下,松开手,低头看向云念,见云念睡眼朦胧的看向自己,轻轻摸了摸云念的头:“醒了?我准备了吃的,要不要吃点?” 云念嗯了一声。令之恒便起身扶起云念,探手从一侧拿来食盒打开,里面放着云念最喜欢的点心,还有一小瓶酒。 “怎么在马车上?”云念接过令之恒递来的酒瓶,连着喝了几口,感觉胃里一阵暖流,全身跟着舒畅,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休息的时候便乘马车。我会以最短的时间让你回到云国。”令之恒轻笑了笑,将点心喂到云念嘴边:“吃点东西,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第133章 安定云国 云念眼圈泛红,心里瞬间翻腾的难受。令之恒对他,足够了! 第220章 “别哭,我一直在。”令之恒探手将云念揽在怀里,这两日,他就怕云念哭,云念一落泪,他的心跟着就疼的厉害。可他又想着让云念哭一哭,发泄一下,或许也是好的。他不懂如何安慰,只能把肩膀借给云念,看着云念压抑着情绪,他心如刀绞,轻轻抚摸着云念的头,低头在云念额头轻吻了一下,那里,还有早上叩头留下的淤青。 原本需要十多天的路程,在令之恒的安排下,六天的时间,云念便乘着马车来到了云城的城门口。 云念怔怔坐在马车里,呆滞了好一会才探手掀来帘子走下马车。入眼,是熟悉的城门口,他曾多次跑到上面望着远山喝酒,迎接过日出,目送过落日,今日,倒是这历经沧桑的城楼第一次迎接他。 城门外,一身孝服的云瑾站在最前面,边上,一席白衣的羽觅心满眼是泪,怀中抱着个小孩。 云念有些恍惚的望着前面的三人,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甚至不敢往前,生怕一动梦就碎了。 “恭迎太子殿下回朝!”云瑾身后,数千将士齐声高呵,跪地行礼。其后,无数百姓跪地扣头,望着云念的眼睛都是满眼的泪。 云念被这声高呵惊回神,大踏步的来到云瑾和羽觅心面前,探手一下将两人搂在怀里,这一刻,他才确定,他真的回来了。 “哥……”云瑾压着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发红的眼睛看着云念,好一会才说到:“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有照顾好父亲母亲……” “不怨你!不怨你!”云念拍了拍云瑾的后背轻声安慰,侧头看向羽觅心,看着那精致的脸上挂满泪水,心疼的抬手抹去:“别哭,我回来了……” “我知道!”羽觅心努力露出个微笑。 “母……母亲……”羽觅心怀里了一家伙许是被吓着了,有些畏惧的往羽觅心怀里靠着,同时探着小胳膊试图将眼前这个不认识的人推开。 云念身体微颤,看着那小家伙有些吓白的脸,连忙松开羽觅心,往边上退了退,看着那白嫩嫩的小手,抬手想握住,又怕吓到他,最终,云念只抬手轻轻的在小家伙的头上抚摸了一下。 “太子殿下,该进城了。”边上的大臣眼看着云念看着小家伙没有要动的意思,小心的出口提醒。 云念怔怔回神,这才将目光转移到周围,随即,后退两步,直接跪在地上,对着云国的将士百姓,对着皇城方向,对着这高高的城门楼行了一礼。 一路上,所有人望着他的眼神里都是悲凉,有遗憾,有怜惜,有心疼,也有嘲讽和耻笑…… 云念有些麻木,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大脑里应该想些什么,但怎么也不应该是空白的……他听见羽觅心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听见云瑾在告诉他很多事情,听见百姓的哭泣,听见人们的议论,可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怔怔望着皇城的方向,怔怔的走向它…… 令之恒就跟着云念身侧,一身白衣,默默承受着所有人看到他时,眼神里的敌意和恨。大概整个云国,就算刚懂事的小孩都认识他,都对他充满敌意,都想杀了他。可这些,他根本不在乎,他满心都在担心云念,可他却不能正眼去看云念一眼,他怕给云念引来更多麻烦,怕周围人把恨意转移到云念身上……他只能默默的跟着,昂头挺胸,用冰冷的气场掩饰所有情绪…… 皇宫的冰库里,两具被冰封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那里,直到看到那熟悉的脸,往事才不停的浮现,脑海里全是他们的笑脸。云念跪在两座冰棺面前,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只怔怔的笑着,眼泪决堤般流着。 随着先帝入陵,新帝登基成了所有云国百姓关注的动向。 云念站在大殿内,望着上面的龙椅发呆,身后是云国的文武百官,所有人都在等着云念做决定。 “还有十天,我就该回安国了!”云念回神再次看了一眼龙椅,转身看向边上的大祭司,那是他的师傅蓝翎。 蓝翎看了一眼云念,微微怔神,随即从身后侍者手中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随即无奈一叹:“先帝有旨,他若仙逝,朝中一切事物均有太子云念做主。” 文物百官相互看了看,随即全都跪了下来:“臣等听旨。” “奉天地之势,承山川之运,以先帝之志,安天下大定,封皇孙云合为太子,待其成年,再蹬大宝。封皇子云念为自在王,定居安城,永结两国友好。封皇子云瑾为摄政王,掌管云国所有朝政,执皇印,军印,行帝王权……” “哥……”云瑾蹭一下站起来,两步跨到云念年前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情绪激动,带着怒意:“我不同意!!” 云念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云瑾,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轻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云瑾的胳膊:“这是皇命!” “这不是,这只是你的想法!”云瑾怒瞪着云念。 “所以……你要反抗??”云念收敛了笑意,目光幽冷的看着云瑾:“你是要我坐上那?然后再去为质?还是要我不用回去,等着安国兵临城下?” “我……”云瑾有些慌,让他怒火攻心的是他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这是最好的安排!瑾,对不起。”云念努力笑了笑,轻轻拍着云瑾的后背:“我只能这么做,只能帮你到这……以后,云国的所有重担,只能你来挑!!” 第221章 “哥……对不起!哥……”云瑾崩溃大哭,他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他帮不了云念,只能眼看着云念再次远离故土,再次回到那个需要低声下气,需要委屈求全的地方,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他明明可以逍遥自在的…… “别哭,以后就是摄政王了,你要帮哥照顾好云国百姓,照顾好云合……”云念轻轻揽着云瑾,这小家伙在他没察觉的时候已经长这么大了,瞧着都比他要高了,可这肩背还是瘦瘦的,怎么能承担起这天下重任呢? ~~~~~~ 入夜,云念来到寝宫,羽觅心刚把小云合哄睡着,抬眼见云念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云念摆了摆手,来到小床前看着熟睡的小云合,很可爱,他很想摸摸,可伸出手,他又停住了,接触别人带给他的不适感让他有些抗拒去接触别人。 “他睡的很熟,你可以放心。”羽觅心站在云念身侧,望着云念的眼神里都是心疼,记忆中,云念一直是那个满眼笑意的人,脸上永远带着笑,走到哪都是轻松自在的模样。可这次回来,云念眼睛都是隐藏的悲伤,身子消瘦,脸上的笑也是假的。 云念怔了怔,探手轻轻摸了一下云合的脸,白白嫩嫩的婴儿皮肤,很光滑。可在云念这里,就像玫瑰的尖刺,一碰就让他全身颤栗。云念快速缩回手指收进衣袖紧紧捏成拳头。 “怎么了?”羽觅心见云念这么大反应,有些惊愕的看着云念。探手想拉住云念的胳膊。云念却侧身躲过径直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没……没什么……我怕伤到他……他还那么小……”云念有些慌乱的解释着。抬眼再次看着婴儿床上的云合微微愣神。 羽觅心怔了怔,抬步走到云念身侧坐了下来,她能感觉到,云念不想让人碰他,她也不知道云念身上发生了什么,可她想安慰云念。 门外,令之恒停住脚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也不知道进去了,他该说什么,这里是云念和他妻子的房间,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可他算什么?? “马上又要走了……”羽觅心微微叹气,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云念。 “云合还小,以后还得辛苦你。”云念回神看向羽觅心,抬手想将她揽在身侧,可探出手,最终也只是摸了摸羽觅心的头发:“云瑾还没长大,以后很多事都要他来解决,他还有些孩子气,你要多管管他!也得管着他,别让他太累了。” “我知道……”羽觅心轻声应着。 “父母不在,我也不在,他压力会很大,云国只有你,云合和他最亲,他要是遇到不高兴的事了,你就带着云合去陪陪他。要是……” “我都知道……”羽觅心打断云念的碎碎念。抬眼看着云念:“云瑾有我们,可你……” “我也有你们啊!”云念轻笑:“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算与你们隔着万水千山都是高兴的!”云念说着,低头看着羽觅心:“云国皇室凋零,只有云合一人,以后也没个照应,所以……早点给他添个玩伴吧!” 听着屋里传来的喘息声,令之恒紧紧捏着拳头砸在身侧的柱子上,他很想一脚将房门踢开,冲进去杀了羽觅心,杀了云念,可他做不到,对云念的爱让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他不能!!他不能做任何伤害云念的事! 不知愣了多久,令之恒僵直着身子默默转身,麻木的走出院子,身后的侍卫默默跟着,他们不知道令之恒这般失魂落魄是因为什么,他们不敢问,但他们也不敢离开。这里是云国,所有云国人都想要令之恒的命,他们要时刻保持警惕,寸步不离的跟着令之恒。 第134章 燃烧的怒火 漫无目的中,令之恒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抬眼就见一处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建筑,大门敞开着,一眼望的到里面的大殿,大殿内有两个正坐在堂内下棋。恍惚中,令之恒瞧着那其中一眼的侧影很像云念。一瞬间,令之恒便精神了些,抬步就要过去。 “来人止步!这里是祭祀神殿,任何人不得靠近!”守门侍卫看到有人过来,蹭一下抽出佩刀阻拦,但看清来人,微愣了愣,还是默默收了刀,拦住令之恒的去路:“令将军,还请止步!” 令之恒微愣,抬眼再次看向大殿内,看清下棋的两人时,怔了怔,默默后退两步,对着守门的侍卫摆了摆手,转身快步离开。他是傻了吧?云念此刻明明在寝宫里和他的妻子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心口一阵抽搐的痛,痛到他意识都有些昏沉,脚步踉跄,看不清黑暗中的路。 大殿内,云念从角落走出来,抬眼看了看转身离开的令之恒,眉头微皱,心口疼痛。 “看来这令将军也是个情种。”蓝翎侧头看了一眼云念,将云念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瞬间便明白,不光令之恒是,云念为没逃脱。 “回来一路都是他在照顾我!”云念怔了怔,有些后悔这么做了。 “将军!!!” 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吼声,云念一愣,随即便纵身跳了出去,一出院子就见令之恒倒在几个侍者怀中,昏暗的火把照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令之恒!”云念快步跑到令之恒身侧,探手摸着令之恒的脸,见他脸色潮红,有些发烫,再探脉搏,眉头跟着一皱,探手一把将令之恒抱了起来直奔住所。令之恒身侧的侍卫看着一脸紧张的云念,想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帮忙又插不上手,只能快步跟着云念的脚步。 第222章 寝宫内,云念仔细检查了令之恒的身体,确定令之恒只是疲劳过度加上有些水土不服这才安心。只是,令之恒发着烧,意识昏沉,呢喃着总在说胡话。 云念听不清令之恒说了什么,汤药喂不进去,药丸塞进去又不吞,云念无奈,只好含了一口水喂给令之恒,迫使令之恒将药丸吞下去,不想,令之恒糊里糊涂的竟然咬了他一口。 云念抬手摸了摸刺痛的嘴唇,看着手指上的鲜红一阵头疼。更让云念无语的是他愣神的功夫,令之恒突然一把将他拉到怀里,直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云念忍着痛,差点就爆粗口了。这家伙生个病怎么属相也变了? “王……王爷……您没事吧?”景轩有些尴尬的看着云念,见云念脖子上都流血了,连忙从怀里摸出手帕递给云念。他刚赶到,进宫就听侍卫说令之恒晕倒了,也没顾及太多就冲了进来,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令之恒咬云念脖子的画面。 云念接过手帕按在脖子上,疼的直皱眉,抬眼瞧了一眼景轩:“急匆匆跑进来,怕我杀了你家王爷?” “不……不是……属下就是听说将军晕倒了,有些着急!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景轩连忙行礼。 “说吧,皇帝有什么旨意?”云念摆了摆手,他也就逗逗景轩,见景轩一脸紧张也就满意了。 “陛下让臣送来新帝贺礼,并随同将军接您回安城!”景轩松了口气,心知云念不会追究他冒失失礼,可还是有些紧张,这里毕竟不是安城。 “新帝贺礼?”云念愣了愣,随即挑眉笑了笑:“看来回安城后本王还得进宫谢恩呐!行了,将军这里有我照顾,你也奔波一路了,早点去休息吧。”云念对着景轩摆了摆手,低头见令之恒嘴角都是自己的血,收了按在脖子上的手帕给令之恒擦了擦嘴。许是药效起了作用,令之恒总算安静了下来,眉头微渐渐舒展了。 “可算消停了!”云念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令之恒的嘴唇,看着令之恒沉睡的脸,心头一阵疼痛,或许是他错了?可他身后有云国,他不能肆意妄为。若他只是云国的自在王,他便将令之恒禁锢在这深宫之中,一辈子都不分开,一辈子都不让令之恒心痛。可他还是安国的自在王…… 昏睡的令之恒猛然惊醒,睁眼发现天已大亮,自己躺在床上,刚要起身,才发现身侧还有个人。 云念睡眼惺忪的起身看了一眼令之恒,见令之恒醒了,探手摸了摸令之恒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这才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打着哈欠起身:“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准备了清粥,你要喝点么?” 令之恒看着云念,一眼就看到云念嘴唇上的伤,心头微颤,再看到云念脖子上的咬伤,瞬间就躺不住了,猛的坐起来探手一把将云念拉到身边按在床上,双眼血红的瞪着云念:“你是来可怜我的么?我不需要!!” 云念有些惊愕的看着令之恒,令之恒的手掐在他脖子上,让他呼吸困难,但更让他难受的是令之恒的态度,他是做了什么让令之恒这般? “你……怎么了?”云念缓了口气,探手试图将令之恒的手拿开,可令之恒怒不可遏的瞪着他,好像完全失去理智一般。 令之恒怔了怔,有些自嘲的笑着,看着云念一脸无辜的模样,他都怀疑是自己错怪了云念,可昨晚他听的真切,怎么可能是假的…… “将军!”景轩听到屋里动静,连忙跑进来,一看令之恒掐着云念,顿时慌了,还以为令之恒还发着烧,把脑袋烧糊涂了,两步跑过去将令之恒拉开,着急的看向云念:“王爷……王爷您没事吧?将军这是烧糊涂了,您别生气,快给他吃药吧,不然他又得咬人……” 云念怔怔起身,看着一脸愤怒的令之恒,到了此刻,他都不知道令之恒这突然的生气是为了什么,想不明白,令之恒也没事了,他便起身直接出了门,他需要冷静一下,令之恒同样需要冷静,他得想想,他们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爷……”景轩见云念根本不理会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转头见令之恒还红着眼睛,怒气冲冲的,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连忙从一旁桌上取了药过来,快去塞进令之恒嘴里:“将军……将军乖啊!别生气!别生气!现在不打仗了!吃了药,睡一会就好了!喝口水好不好?属下也不能像王爷一样含了水喂您吧?”景轩很是苦恼,他从未伺候过病了还这么生气的令之恒,更不会哄人开心,端着水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令之恒突然开口,盯着景轩的眼神有些冷。 “您喝口水把药吞了啊!”景轩见令之恒有了反应,连忙将水杯递过去:“你病的糊涂了?昨晚你也不肯吞药,是王爷含水喂您吞下,结果您还咬了王爷……”说着,景轩就有些替云念委屈,王爷辛苦照顾,怎么还被凶?还掐脖子? 令之恒怔着,瞬间觉得心口更疼,是他冤枉云念了么?可昨晚那声音…… 云念有些头疼,一晚上没怎么睡,这会被风一吹,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想着怕是昨晚受凉了,可一想到令之恒的态度,心里一阵烦躁,快步回了宫殿,他还要去上早朝,虽然都丢给云瑾了,他也不用担心,可到底还在云国,去瞧瞧云瑾朝堂上是什么样子。只不过云念并没有进殿,而是站在角落细细听了许久,看着云瑾处事决断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强硬,也算是满意了。 第223章 离开大殿,云念在宫里漫无目的的转着,他好像离开很久了,宫里许多地方都变了样子,不知觉中,他来到了自己曾经最喜欢来的地方,只可惜,季节不对,没有满园的绿梅。只有一个低头忙碌的人。 “蓝颜?”云念有些不确定的往前走了两步,看清正在除草的人确实是蓝颜,忍不住皱眉。 蓝颜听到声音,起身看向云念,脸上带着轻笑:“好久不见!” 云念微怔,随即也笑了起来,来到蓝颜身侧将蓝颜手里刚拔下的杂草丢一边,有些无奈的说道:“打理园子有宫人,你这手不该做这些!”说着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蓝颜。 蓝颜拍了拍手上的土,接过手帕擦着手:“没那么娇贵,就是来转转,看到杂草顺手拔了一下……”说着,蓝颜看向云念,眼睛微红:“对不起,还是没能帮到你,还给你添了麻烦……” “说什么呢!”云念轻笑,抬手拍了拍蓝颜的肩膀,随即收手背在身后,抬眼看了看园里的梅树:“有些事情非人力能改。或许注定如此!” “我……可以像以前一样抱抱你么?”蓝颜突然开口,看到云念有些不明所以的眼神,努力笑了笑,解释道:“我跟师傅辞行,想去外面看看。” 云念怔了怔,看着蓝颜的脸,他们也算一起长大,彼此了解,他明白,蓝颜并不想离开,可他没有任何可以挽留蓝颜的理由。看着蓝颜眼睛里闪烁的光,云念轻轻抬手,迎接了蓝颜的拥抱。 蓝颜紧紧将云念环在怀里,把头埋在云念肩膀,他不想让云念看到他哭,不想让云念知道他有多么不舍。可他不想再次看到云念远离云国,远离自己。这次,他想先走,就算他们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就算以后云念还要困在安城,他想替云念走一走,看一看,看云念想看的日出日落,听云念想听的海浪拍岸…… 第135章 锥心之痛 “蓝颜……”云念感觉蓝颜的身体在颤抖,抬手拍了拍蓝颜的背,他能感觉到蓝颜的情绪,可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就像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分离该说什么才能让两人都不难过。 “云念……我的太子殿下,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蓝颜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用力抱了抱云念,快速抽身,转身大步离开。 “蓝……”云念怔着,抬手想拉住,又默默收回捏成拳头,脖子上已经起了一片红疹,很痒,很难受,许是蓝颜的拥抱太用力,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蓝颜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云念!”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念一扭头就看到怒气冲冲的令之恒大步走过来,那眼神里满是杀意。 云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令之恒一把掐着脖子连连逼退,直到抵在一颗梅树上。云念皱眉看着令之恒,他真的不知道令之恒这又是哪里来的火气。令之恒的手掐的他很难受,云念试图推开,可却没成功:“令之恒……放手!” “你是不是觉得回了云国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可以为所欲为了?今天陪女人,明天抱男人,你还真是毫不避讳,一点都不忌口啊?”令之恒咬着牙,眼睛充血的瞪着云念,刚才看到云念抱着蓝颜的时候,他就疯了,他真的疯了。 云念看着令之恒,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着令之恒怕是看到他刚才和蓝颜的拥抱了,连忙开口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蓝颜……” “不是什么?”令之恒怒吼着打断云念的话,整个身体逼在云念身上:“我还真没想到你原来的生活这般风流,难怪你心心念念要逃走,磕破脑袋要回来,原来不是为了祭奠父母,是想女人想男人想疯了??妻子也就罢了,孩子也无所谓,他算什么?你养的小宠么?难怪你拼了命的去救他,云念,你真让我觉得恶心!!”令之恒冷眼瞪着云念,狠狠推了一把云念,撤手用力甩了一下,厌恶的看了一眼云念,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令之恒的背影,云念一点点滑坐在地上,刚才明明呼吸困难,全身难受,被松开,本该呼吸顺畅的,可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多余的,心口像被人插了一把刀,不停的搅动,痛到他不知所措。他从未想过,原来,他在令之恒心里会是这般不堪! 云国下雨是常态,烟雨弥漫,雾蒙蒙的,若执一把伞走在其中,仿佛身处仙境。 云念在梅树下已经呆坐了一天一夜,找他的宫女太监守在梅园外不敢靠近半分。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云念的地方,任何人不得踏入,所以,他们只能守在外面等着。 云瑾和羽觅心得了消息赶过来,还没踏入梅园,就见满园的梅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以云念为中心,形成一个灰暗的圈不断向外扩散。 “去请大祭司过来!快去!”云瑾盯着那灰色轨迹,心头一阵慌乱,转头让侍卫去叫人,这是云念体内的蛊王在进化,一旦毒素扩散,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云城的人都得死! “不……不用了!”梅园里传来云念沙哑的声音,跟着,就见灰色轨迹一点点缩回去,最后消失在云念身上。云念有些费力的起身,看了一眼周围完全枯萎的梅树,抬手一挥,就见所有枯萎的梅树瞬间化成飞灰,被雨水冲刷融入大地。 这一幕吓的外面宫女太监尖叫着往后退。连云瑾也下意识的护着羽觅心后退了几步。 第224章 云念怔怔看着周围光秃秃的梅园,怔怔笑了笑,抬步走出梅园。 羽觅心想要上前扶一把云念,却被云念抬手阻止了:“我现在一身毒,别碰我!”说着看到羽觅心和云瑾满眼担心,云念还是努力笑了笑:“我没事,不过是蛊王进化而已,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可是……”羽觅心欲言又止,蛊王进化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进化后的再次融合会无比痛苦,多少养蛊人死在其中,十不存一。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担心? 云念没再说什么,他已经精疲力尽了,身体传来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在告诉他,融合要开始了,他得找个地躲起来,他不能让云瑾看到他融合时的样子,更要找个地方压制蛊虫的毒性。纵身一跃,云念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烟雨朦胧里,云念的背影无比决然。 蛊窟内,云念惨叫着,全身像是被无数的一针扎着,刺透他每一寸皮肤,血肉,骨骼甚至内脏。冰封的世界,寒气弥漫,可还是让云念无法保持清醒,他已经痛到意识模糊了,他又看到了父亲母亲,看见他们对自己笑,对他摆手。看到了师傅,蓝颜,羽觅心,云瑾,也看到了令之恒,他看到令之恒对他笑,对他说只喜欢他,也看到令之恒满眼厌恶说得那句恶心…… 大殿内,令之恒一身铠甲,身边站着一队安国侍卫,今日,是启程回安国的日子。可云念却迟迟没有出现,自那日之后,整整五天,没人打探到云念的消息。 “令将军,自在王身体不便,可否缓两日再……”逍遥王云翔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云瑾阴着脸不说话,其他文武百官更不敢说话,只有他,能开口,可他也不知道云念在哪,只能找个理由缓和一下。 “是么?”令之恒微微眯眼,看了一眼云瑾淡淡说道:“刚好,本将军带了随行军医,还请逍遥王带路,本将军正好看望一下自在王!”说着,令之恒抬步逼近云翔,眼中带着冷笑:“还是自在王根本没有病,云国不想送质子去安国?想要挑起战争?”说着,令之恒一直按在手上的佩剑发出一声轻响,他真不介意在这大殿上动手。 “令……”云瑾上前两步,手下意识的握住佩剑,刚想怒斥令之恒,可抬眼看到大殿门口走进来的云念顿时一愣,随即快步跑过去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有些慌乱的询问:“哥……哥……你……你怎么样?我去叫大祭司……我……” 云念抬手拍了拍云瑾的手,努力笑了笑:“我没事!真的没事!”说着,云念看了一眼大殿的情况,将目光定格在令之恒身上,微微怔神后,收回目光看向云瑾:“我该走了!以后,哥不在身边,你要帮哥照顾好云国!知道么?” “哥……”云瑾满心着急,不甘心,慌乱的抓着云念的胳膊,眼泪直流,带着撒娇的语气试图改变云念的决定:“哥……我不要……哥……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再也不偷懒,好好训练,好好听书,好好学骑射……” “云瑾!”云念冷着声音打断云瑾的话,抬手推开云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云瑾像小时候一样哭着求他,他心疼。可这次,他不能再心软了,因为他也无能为力。 “你长大了!”好一会,云念才开口,一脸平静的看着云瑾,随后侧身一步,对着殿里的文武百官深深鞠躬:“还请诸位多多体量照顾,若云瑾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还请诸位多多提点。云念在此谢过!”说完,云念再次鞠躬后,转身大步离开。 微风浮动,云念原本栗色的头发此刻如同水墨般在阳光下黑的发亮,发尾一抹黑红随风飘扬,像城墙上迎风的国旗。一身白衣随风瑟瑟,吹不散他满心沉重的情绪。 再次回望云城的城墙,阳光明媚下,暗色中透着岁月的沧桑。城墙上,羽觅心一身白衣,满眼的悲伤。可怀里抱着小云合却在对云念笑,对云念摆手!云念轻笑着和小云合摆手,转身踏上了马车。 足够了!能回来一趟,他已经心满意足了,看到牵挂的人都好好的,他知足了!为了这些人,就算再次远离故土,再次陷入漩涡他都义无反顾。在蛊窟里的那五天,他经历了好几次生死之间的较量,直到最后,他无惧死亡。连死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同样的路,同样的马车,不同的是此刻的马车里只有云念,令之恒骑着马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身冰冷,谁也不敢打扰。景轩跟在马车边上,看了一眼前面的令之恒,又看了一眼马车,自那日令之恒对云念发火后两人就再没说话,云念消失的五天,令之恒不吃不喝五天,像块木头一样呆坐在窗边,周身都是寒气,连他都不敢靠近。 他不知道两人这是怎么了,可他看的出,云念身上的变化。他出城的时候派人调查过,云念这种情况是体内蛊王进化,听说,这个过程生不如死,很多养蛊人都死在了融合过程里。他不知道云念经历了什么,可云念瘦的几乎皮包骨头,脸上没有血色,一头栗色长发全变成了黑色,就像完全换了个人。越想,景轩便越心疼,从怀里摸出油纸包轻轻递进马车里。 云念侧头看着伸进马车里的手和手上的油纸包,探手接在手里,打开看了一眼,轻笑着说了句:“谢谢!” 第136章 心力交瘁 景轩收回手,抬手抹了把眼角,他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看到他哭。可他还是忍不住的难受,心疼。他记得云念刚到安国时,脸上总带着笑,满眼灿烂星光的模样,扮做女子时,身量纤纤,美艳动人的模样,和将军在一起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可现在,他都不敢去看云念的脸,不敢去看云念眼中的神情,那抹淡漠让他心疼。 第225章 入夜,队伍停整休息,云念并没有下马车,直接留在马车里休息了,他实在没有力气活动,走出皇宫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精力,一路颠簸,他现在全身酸痛,意识昏沉只想躺着。 令之恒坐在篝火前盯着火苗发呆,这几日,他反反复复的回忆着和云念认识的过往,陷入纠结无法自拔。他不想和云念这样,他只要和云念在一起。可一想到那夜屋中的缠绵声,一想到云念抱着蓝颜的画面,他便觉得难受,烦躁,想杀人。他恨云念毫无顾忌的去接近别人,羽觅心是云念的妻子他无法改变,拼命让自己接受,可,蓝颜呢?云念不止一次去救蓝颜,一起长大,有着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云念有的回忆和默契。他受不了云念心里有别人,还不止一个!! 可看到云念,他又心疼不已。他能从云瑾的担心里看的出云念真的经历了他不知道的事!是他伤了云念么? “将军,这是这几日的情报。”景轩递给令之恒一本折子后默默转身取了些吃食送给云念。 令之恒看了一眼手里的折子,有些烦躁的打开看了一眼,随即蹭一下站了起来,抬眼看向马车,景轩掀了帘子将吃食放到云念脚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云念睁眼看了看,满眼的疲倦,探手拿起粥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那一瞬间,令之恒再也看不下去了,两步来到马车上去,冷眼让景轩下去,探手一把抢过云念手里的粥碗,盛了一勺吹了吹,喂到云念嘴边。 云念抬眼看着令之恒,微微怔神,低头看了一眼嘴边的粥,再次看向令之恒,轻笑了笑:“像我这般让令将军恶心的人,怎么敢劳烦令将军!” 令之恒顿时火气上涌,一把将手里的粥碗甩出去,怒瞪着云念,想说什么,可看着云念的笑,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知道,他的话伤了云念,甚至有可能成了云念体内蛊虫进化的推助剂,以至于云念遭受痛苦,甚至差点死亡。云念的话就像一把双刃剑,从云念的心头拔出来刺进他的心里。 “对……对不起!”令之恒声音发抖,怒意转化成深深的自责,心疼,他承认,就算云念背叛了他,他还是做不到恨,做不到置之不理,做不到不去关心,不去心疼。 云念目光颤抖,心口一痛,随即收了目光躺回背靠,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不需要说什么对不起,我就是你说的那样的人。无所顾忌,女人玩够了,换成男人,与你,不过就是填补空虚罢了!” “云念!”令之恒真的生气了,云念的话让他愤怒。 云念抬眼看着令之恒,依旧满眼的笑意:“没错!我就是你说的那种人,毫不忌口,男女都无所谓!羽觅心,府里那些妾室美人,外面那些姑娘小姐,梅影,蓝颜……都无所谓,只要我喜欢,谁都可以!” “云念!”令之恒怒吼一声,一拳砸在车箱上,特质的木板被砸飞,马车瞬间散了架,云念看着令之恒,头顶木板砸落,他没动一下!可令之恒不行,他不能看到云念再受一点伤害,一下俯身挡在云念身上,任由木板砸在身上,或许身上痛,才能让他忽略心的痛。 云念目光颤抖,看着近在咫尺的令之恒,终究是没能控制住情绪,眼泪从眼角滑落!看到令之恒被砸,痛的眉头紧皱,连忙探手护在令之恒头上。 令之恒看着云念,低头轻轻吻着云念的唇,冰凉,柔软,带着炙热的呼吸,却让他心痛! “将军……” “王爷……” 周围侍卫听到动静急匆匆的冲过来,看到马车散架,都忍不住担心,可看清马车上的情况,一时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令之恒回神,探手一把将云念抱起来跳下马车,径直进了帐篷。 “愣着做什么?把马车修好。”景轩最先回神,瞧着散架的马车,还是忍不住的笑,王爷和将军这是和好了??只要两人和好,一辆马车散架就散架了。侧头见其他人都处于呆滞状态,景轩冷哼一声:“你们都是跟在将军身边多年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有个底!一队把马车修好,二队继续巡逻!” 周围士兵愣愣回神,依然有些不敢置信的领命做事,相互看了看,脸上都是惊愕。 令之恒抱着云念回帐篷小心的放到床上,转手便检查云念有没有被砸到,摸着云念瘦到触手全是骨架的身体,令之恒心疼到眼泪在眼圈打转,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云念怔怔看着令之恒,他很想检查一下令之恒被砸的伤势,可他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沉重让他意识有些昏沉,看着令之恒落泪,他也心疼,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只用了仅剩的力量紧紧抓着令之恒的手沉沉的睡去。 “将军请放心,王爷只是疲劳过度,心力交瘁,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只是,身体亏损严重,怕是得长期调理。”军医给云念诊脉确定了情况,退到一边汇报情况。 令之恒微舒一口气,看着云念苍白的脸,心疼不已。若知道他当时口不择言说的那些话会让云念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宁愿变成哑巴,宁愿吞下所有猜忌,所有怀疑,所有愤怒。可一切后悔都晚了。 挥手让军医退下,令之恒趴在云念床边,静静看着云念的脸,一手依旧被云念紧紧握着,就算手指都被捏的发麻,可他还是心甘情愿的转手紧握着云念的手。他想让云念知道,他一直在! 第226章 云念这一睡便是昏昏沉沉的三日,就算中间令之恒给他喂药都是昏睡状态。马车摇晃中,令之恒紧紧环着云念,昏睡的云念发了两天烧,直到今日才好转。景瑟探查了一下云念的脉搏,确定云念无事这才默默退了出去。云念发烧后一直在抖,令之恒连军医也不信了,连夜将景瑟叫了过来,忙了两天才算稳定。 “你去哪?”令之恒发现景瑟退了出去,连忙开口询问,他害怕,害怕云念病了而他束手无策,看着云念痛苦,他只能看着,抱着,不能为云念减少一丁点痛苦。 “将军,王爷没事了,我去准备汤药,等王爷醒了也好服用!”景瑟有些无奈,令之恒太紧张了,搞的他也很累。 “他……会醒的,对吧?”令之恒看着景瑟,声音带着颤。 “将军放心,有我在,肯定让王爷好好的!”景瑟说着看了一眼马车外:“日落之前,王爷定能醒过来!” 令之恒看了一眼窗外,太阳才刚刚升起,一天,还需要一整天!低头看向云念,轻轻抚摸着云念的脸,令之恒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随着马车的晃悠,眼看着太阳渐渐沉入西山,令之恒变得越来越焦躁,抬眼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景瑟,最后盯着怀里的云念,细细盯着,深怕错过云念的任何一点反应。 景瑟有些无语的扶着额头,想想当初征战四方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再看眼前这个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男人,他真不敢想象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说他日落便会醒么?怎么还不醒?”令之恒盯了许久都不见云念有动静,抬眼瞪着景瑟。 “将军,要不您梳洗一下,您这个样子让王爷看到,王爷怕是不会喜欢。”景瑟岔开话题,有些为难的看着令之恒,同时从身后摸出镜子递给令之恒。 令之恒皱眉接过镜子看了一眼,随即也是有些惊愕,面容憔悴,蓬头垢面,衣服凌乱,再闻闻身上,都有味道了,想到云念那么爱干净,令之恒也是一慌,连忙将镜子丢到一边,小心的扶云念躺好,慢慢起身,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快步跑进帐篷。 云念微微睁眼,其实他醒了好一会了,只是不想面对令之恒,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什么感情去面对令之恒。他好爱,可想到令之恒说的那些话,他便心口刺痛,他甚至不敢去接触令之恒,他怕再次看到令之恒那个厌恶的眼神! “这是疗伤的。”景瑟将一颗小药丸递到云念面前,又从一侧拿了杯水递给云念。他是大夫,云念醒没醒,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云念瞧了一眼景瑟手里的药丸,微微皱眉,但还是探手塞进嘴里,接过水杯一口吞了下去,还好,药丸没那么苦。 “王爷是不想见将军?”景瑟接过云念喝完的水杯放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云念看了一眼景瑟,有些烦躁,他不喜欢景瑟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景瑟太聪明了。他还是喜欢景轩,傻傻的,好骗。 “好吧……我不问!”景瑟苦涩一笑,云念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眼神让他很是受伤,可怜他还日夜陪着照料,辛苦熬药,特意制成药丸,裹了糖浆,深怕云念再嫌弃他的药苦。没想到,药倒是没嫌弃,反而嫌他话多了! 第137章 放下尊严的爱 “你去告诉令之恒,我不想见他,让他别来烦我!”云念收了情绪,探手搂着毯子打算再睡一会,身体恢复的如何他自己清楚,恐怕也得多亏令之恒的细心照顾,可越是这样想,他便越心烦,明明嫌弃他脏,何苦在他面前演这些情深戏码。 “这……我可不敢!”景瑟连连摆手,这话要是让他说,令之恒非杀了他不可。 正说着,令之恒急匆匆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云念跟着眉头一皱,抬手将枕头直接砸向景瑟,景瑟下意识的躲开,枕头便飞出了马车,刚好落在要上马车的令之恒脚边,令之恒停住脚步,愣愣看着地上的枕头,原本满眼的期待和欢喜瞬间变成了紧张和不安。 “你也出去,否则,别怪我下毒!”云念淡淡看了一眼景瑟,手指一转,一缕黑气便在指尖绕动,景瑟瞧了一眼,瞳孔微缩,立马起身下了马车,同时将要上马车的令之恒一把拉住,扯着远离。 “放开!”令之恒眉头一皱,脸色不怎么好看。 “王爷身上有毒,您不能上去!”景瑟心有余悸,庆幸云念昏迷的时候体内的毒没有散发出来,否则他们早死了。 “你不是说他身体无碍,只需要调养几日便好么?”一听云念体内有毒,令之恒顿时慌了,抬步就要上马车,可景瑟拉着他不肯放开。 “将军,这是王爷体内那只蛊虫的毒!对王爷身体没有影响。”景瑟连忙解释:“但那毒似乎受王爷控制,他说了,不想见您,你要过去,他怕是要毒死您!那毒,属下可解不了!”说着,景瑟松开挣扎的令之恒,有些气急败坏。 令之恒微愣,脸色有些难看,盯着马车,想着马车上的人,可马车上的人却不愿见他…… “云念……”令之恒慢慢靠近马车,没敢上去,小心的敲了敲木板:“你……你怎么样?饿么?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清粥点心……” “滚……”云念压着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发火,他受不了令之恒的关心,他怕自己心软,也怕令之恒心软。若他们就这样,谁也不管谁,谁也不爱谁,或许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活的更舒服,活的更容易。 第227章 “云念……对不起!”令之恒心口一阵疼,他就怕云念不理他:“云念,别这样好么?我……我不该说那些伤你的话,我只是……只是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我害怕,我怕你不会跟我回安国,我怕你要他们不要我……云念,别推开我好不好?我……我可以接受,什么都可以,就算你……就算你不喜欢我,喜欢别人,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云念!” 云念蹭一下坐起来,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听着外面令之恒越说越离谱的话,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令之恒,探手扯开帘子,云念瞪着令之恒:“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安国大将军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令之恒两步跨上马车,小心的蹲在门口,看着云念,满脸慌乱:“我知道我知道!我只要你,不……不!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别赶我走,让我照顾你,你才刚好,我保证,再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你想见谁,我送你去,就算……就算你想见蓝颜,想回云国见妻子,我都送……” 令之恒话未说完,人就被云念一把拉到身前,还未反应,嘴唇便被堵住了,看着云念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来自云念唇齿间炙热的呼吸,令之恒的身体跟着剧烈的心跳颤抖。他承认,他输了,他卑微的祈求云念的原谅,只为了留在云念身边。他不想当什么大将军,只想照顾云念,好好看着他,好好爱他。 “令之恒,你真的好傻!”云念感觉到了令之恒身体在发抖,起身见令之恒满脸是泪,探手轻轻抹掉,然后将令之恒紧紧环在怀里,他也心疼,心疼令之恒的自尊。令之恒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受万人敬仰,整个安国,整个天下,提起令之恒的名字,谁不会夸赞他几句?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却在他面前说出那样卑微的话,他怎么舍得让令之恒这般委屈求全? “云念,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别不要我!”令之恒颤抖着身子紧紧抱着云念,他好害怕,他不想失去云念,他只有云念…… “令之恒,我只是你的!永远都是!”云念微微叹气,抱着令之恒,心里莫名的难受,好多事埋藏在心里让他不能直接告诉令之恒,他还有很多顾虑,还有需要保护的人,他不能为了自己的感情做出任何可能危险到家人的事。他能说的,就只这一句话。 令之恒听着,哭着一个劲的点头。看着云念脸上的笑和温柔,他满心的不安都变成了欢喜,抬手抹了脸上的泪,再次将云念揽在怀里,足够了,有云念这一句话,他做什么都值得。 马车外,景瑟长吐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回头见景轩也是一脸紧张,不由的好笑。他家将军谈个恋爱,可怜他们这些手下也跟着操心劳累!想想,景瑟就忍不住摇头苦笑。 离开云国的边境,云念没有回头,令之恒看着脸色有些黯然的云念,轻轻将云念揽在怀里:“要不,下去看看?” 云念摇了摇头,其实这里并不算云国的边境,往前三座城才是,可前面已经是安国的地盘了。 迎接令之恒的队伍很庞大,云念知道,如果令之恒不能回到安国,如果他不能跟着回来,那么迎接他们的这支队伍就会变成踏破云城城门的军队! 令之恒下了马车,骑着战马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和身边赶来护送的将士聊着什么。云念看着令之恒的背影,此刻的令之恒才更像一个将军,身上散发着由内而外的威严和沉稳,周围的将士看他,眼中是敬畏!而自己,一如曾经,一个质子,是他的战绩,最好的战利品!是他成为战神最好的证明! “王爷……”景轩将怀里的油纸板递给云念,乐呵呵笑着:“属下买了您最爱的点心,奔波一路了,您吃点休息一会,等进城了,属下再给你买其他的!” 云念接过点心吃着,抬眼看着景轩,轻笑着:“还是小轩轩最好,知道本王饿了!” “王爷,属下叫景轩,您不要总是叫属下小轩轩,属下都是成年人了!”景轩有些无奈的看着云念,云念一叫他小轩轩,他便觉得后背发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哦……也是!我好像记得在云城,有人偷偷去给我家牒氹送东西……”云念说着见景轩脸都红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爷!”景轩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云念,随即快速起身出了马车,翻上自己的马一溜烟的跑了。 云念轻笑着看了看手里的点心,牒氹被他安排了其他事情,可能会迟些日子回安城,想到那日看到牒氹接过景轩送的佩剑,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欢喜,云念便也明白了个大概。吃了口点心,云念有些无奈的想着自己以后怕是不能让牒氹做危险的事情了,不然,出点什么事,他都没法向景轩交代,也没法向手里的点心交代!要不,等牒氹回来,找个时间和牒氹谈谈,早点嫁出去?这样他也心安些,也算对牒氹母亲有个交代了。 入城休整,云念掀了点帘子看着外面人来人往,一年时间,战争留下的痕迹都消失的差不多了,可云念还是能看到令之恒的队伍走在街上,原属云国的百姓都会下意识的躲避,快速远离,而脸上带着敬畏和激动的都是来自安国的百姓。 一年时间,还不足以消磨战争给百姓带来的恐惧,那些躲在房间里,躲在巷子里,躲在人群后面的云国百姓,看到他的马车时,神情都是悲凉的。 第228章 马车停在驿站,云念长舒一口气,起身走了下来,阳光有些刺眼,云念抬手挡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苍白的有些吓人,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的像骨头上包了层皮。若是让百姓看到他这个样子,大概那眼中的怜悯会更多吧? “怎么了?”令之恒站在马车边,抬头看着云念,伸出一只手,想要扶云念一把。 云念怔怔放下手,看了一眼令之恒,又看了一眼令之恒伸出的手,环顾四周,那些跟随令之恒,迎接令之恒进城的将士满眼都是笑意的盯着他,或许是成长环境造成了他善于察言观色,一个眼神里包含的是嘲讽还是欢喜,他一眼便明白。 默默收回目光,云念蹲下身子跳下马车:“本王还没虚弱到需要人扶的地步,令将军先忙吧,本王累了。”说着,云念从令之恒身侧走过,径直进了驿站,景轩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就在门口等着云念,见云念进来,领着云念便回了房间。 令之恒皱眉收回手,转身看着云念的背影,他能感觉的到,云念心情不好。 “将军不必理会自在王了,小将在城主府准备了好酒好菜,就等着将军呢!” “就是,一年多未见,属下等人甚是想念以前军营的日子!” 第138章 战后边境 令之恒笑了笑,翻身上马跟着一众将士离开了驿站,这一路进城,他也能察觉出些情况,只是,战争说停便停了,留下百姓还得慢慢适应,两个国家不同的民族文化还需要时间慢慢磨合,那些影藏在暗处的百姓对他的敌意他还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想到这,令之恒眉头微皱,他不知道他需要做什么才能改变眼下的状况,只能让时间来冲淡所有刻在百姓心中的伤痛! 夜色朦胧,云念坐在房顶上望着有些空荡的街道,他记得,曾经的这条街,在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大红的灯笼挂了整条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在灯笼的照射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阵清风吹过,云念侧头看着身影都有些站不稳的令之恒,连忙探手拉住,让他安稳的坐到自己身边:“怎么喝这么多酒?” “云念……云念……对不起……”令之恒软坐在云念身侧,醉眼朦胧的看着云念,眼睛发红,探手托着云念的脸,身体有些摇晃,但有云念搂着,没有掉下去。 “好端端的,又说什么对不起?”云念皱眉将令之恒搂住,令之恒坐都坐不稳了,他实在害怕令之恒掉下去,干脆探手抱着令之恒的腰,直接从房顶跳了下来,扶着软到站不稳的令之恒回了房间。 许是太久没用力了,就这几步路,云念都累的气喘吁吁,原想将令之恒丢到床上,结果脚下一个不稳,自己先倒在床上了,连带着令之恒也跌了下来,眼看着令之恒的头要撞到床栏杆上了,云念连忙抽手垫在令之恒额头,手背一阵疼痛,云念忍不住皱眉,抬眼见趴在身上的令之恒没事,云念这才放松下来。 “云念……云念……”令之恒是真的醉了,迷迷糊糊中,一直念叨着。 “我在!”云念有些无奈,令之恒的身体实在太沉重了,压的他有些呼吸困难,可令之恒就像个藤蔓一样缠在他身上,他试了几次都没能将令之恒推下去。 “对不起……是我害你……做了质子……是我害的云国……你恨我……对不对?”令之恒好像是清醒了几分,双手支撑着两侧,起身看着云念,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眉头紧皱着,嘴唇轻轻颤抖。 云念微愣,看着令之恒这般的小心翼翼,他有些心疼了。探手环住令之恒的脖子,轻笑了笑:“我明白这不是你的错!所以,谈不上恨!” “可是你生气了……”令之恒不信,抬手摸了把眼泪,看着云念有些慌乱的询问:“你看到了……云国百姓的不安,他们的恐惧,躲躲藏藏的生活……我……我看到他们的恨,他们是恨我的……” 云念怔了怔,看着令之恒慌乱到语无伦次的模样,心疼的探起身体吻上了令之恒的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令之恒,这是战争,两个国家的事,令之恒是将,只能听命!作为一国将军,令之恒已经足够优秀了!成王败寇,他懂!他不怨!不恨! “你已经给所有人一个天下太平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令之恒身体微僵,眼睛抖动着,眼泪落在云念脸上。感受着云念炙热的吻,令之恒猛然回神,探手摸掉云念脸上的泪,托着云念的脸,小心翼翼的回吻着! 寂静的夜里,两个急促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响,云念微扬着头,喉结滚动,轻声喘.息,一手抚摸着令之恒的后背,一手插进令之恒的头发里。昏暗中,令之恒亲吻着云念的每一寸肌.肤,尽管他欲.火.焚.身,难受的只想按着云念发.泄,可云念瘦弱的身体让他压制了所有。 “令之恒……”云念双眼迷.离,全身发.烫让他难受至极,搂着令之恒的身体,他只想发.泄。 令之恒起身看着云念的脸,探手轻轻抚.摸,回应着深吻,手指滑过每一寸皮肤,云念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可伸过去的手最终只放到了令之恒的头上,穿过长发,不自觉的收紧。夜风清冷,压抑的轻.吟随着窗外树叶的哗哗声轻轻回唱。 再次踏上云平草原,云念怔神望着窗外满眼绿色,随着风吹草动,脑海中浮现的还是那尸横遍野,明明是清风拂面,可入了耳,却是无数的哀鸣! 第229章 “停车!”云念抬手拍了一下车厢,不等车子停稳,云念便掀了帘子跳下了马车,尽管脚步踉跄,云念还是推开了急忙扶着自己的景轩和脚步匆忙赶过来的令之恒。 怔怔走进半人高的草原,望着那满眼青绿,清风拂着他的脸,青草拂过他的手,滑过他的指缝,云念仿佛看到无数穿着破烂铠甲的将士满眼悲凉的望着他,那沾满鲜血的手探向他,用残破的身躯努力向他靠近,用压抑的哀鸣伴随着清风诉说着所有的情绪…… 夕阳的余晖撒在云念身上,给那一身的素白披上一层红霞,云念怔怔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中,张开双手,迎着风,闭上眼睛,任由清风带着亡灵的情绪在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令之恒怔怔站在原地,望着远处一轮红日下的云念,满眼的心疼和不知所措。这一刻,他觉得云念和他不是隔了几十米的草原,而是隔了一个世界,一个他怎么也无法走进去的世界!这里曾经尸山血河,是他的杀戮,而云念如同这满眼青绿,是他的救赎!!若他如恶魔,那云念便是天使! 陪同护送的将军有些不满的跳下马来到令之恒身侧,小声提醒:“将军,再不出发,怕是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城了!” 令之恒怔怔回神,侧头看了一眼那个将军,目光清冷,转而看向云念,声音里满是冰冷:“他在祭奠云平草原上的亡灵,不光是云国的将士,还有跟随你我征战数年的兄弟!他们……还在这里……” 那将军愣了愣,再次看向远处的云念,红日照在云念身上,此刻的云念仿佛百姓传颂中那头顶光芒的神仙,那印着红光的脸上,满是悲悯和慈爱,那神情只有站在门口看着归来孩子的母亲脸上才有的表情……可是——他明明只是个落败的质子啊! 回到马车上,云念再次看了一眼影入地平线的红光,默默放下车窗,闭上眼睛,靠着车厢,余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来,所以,就当看这最后一眼,然后深深刻进记忆里,留着让时间慢慢淡化他余生所有的思念…… 令之恒掀了帘子走进来坐到云念身侧,探手小心的将云念搂在怀里,他想说,若云念喜欢,若云念想了,他便带云念再回来,可话到嘴边,他又止住了。他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到。 “令之恒……”云念靠在令之恒怀里,闭着眼睛任由眼角的泪滑落,他不想这般难过,不想心口像是堵着一座大山,压的他连呼吸都觉得痛。他也曾路过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曾在那里策马奔腾,曾满脸欢喜的享受着迎风畅意的快感……可现在,他丢失了所有,心里只有痛! “对不起!”令之恒紧紧搂着云念,身体轻轻颤抖,云念的泪湿了他的衣衫,胸前的滚烫让他心口刺痛!可他只有这三个字,他改变不了一切,若人生重来一次,没有认识云念前,他依然还是同样的选择……谈不上后悔,更谈不上此刻的心痛!可若他能早点认识云念…… 云念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不是令之恒的错,他不恨令之恒,不怨这场战争,他怨的是天下时局,怨的是帝王野心,怨的是自己的无能! 马车晃悠着走出云平草原,夜幕拉开,将曾经一切过往埋入黑暗,万籁寂静中,清风拂梦,护送所有回乡人! ~~~~~~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云念抬手挡了挡阳光,模糊中看到一人站在身前,闭眼缓了缓再次睁眼,看清身前之人,一愣,随即眉头微皱坐了起来:“小怜?” 眼前的赫然是许久未见的小怜,他这次回云国也未见她,问了羽觅心才知道,小怜随云瑾进雾山采药受了伤,还宿在雾山客栈没有回来。这会见到多少有些惊愕:“你伤都好了,不回云城怎么在这?” 小怜见云念醒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爷,小怜想跟着您。” 云念捋了捋碍事的头发,扯了扯衣服起身将小怜拉起来,抬眼看了看屋外,不知觉已经睡了半日,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 “回云国吧!那里至少自由些。”云念有些无奈,留在他身边不过困在安城那个牢笼里,他未必能护得住。 “小怜听说您把小暖姐她两也都送回云城了,您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丫头都没有。小世子这里有小暖姐和小苏姐,您就让小怜回您身边吧!”说着,小怜翻出匕首抽出来对着脸就要划下去。 云念探手一把抓住,尽管接触的瞬间,身体就有了不适感,可云念还是紧紧抓着,一把夺过小怜手中的匕首有些愠怒:“你这是做什么?” “爷不肯带小怜回安城,就是因为小怜的这张脸招惹了是非,小怜毁了,也便没了顾虑。”小怜哭着又跪了下来:“爷,您就让小怜跟着您吧!您回安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第139章 将军有危险 “罢了!”云念一抬手,将小怜拉起来:“爷若连你个丫头都护不住,还谈什么自在。去,给爷准备餐食,爷当真是饿了。” “是!小怜这就去。”小怜破涕为笑,麻溜擦了眼泪就笑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就端着小菜清粥进了门。 一同进来的还有景轩,见小怜在,也没有太多惊讶。 “小轩轩,吃饭了么?一起吃点?”云念入座边吃边打量景轩,这小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定是有事。 “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来跟本王要人了?”云念喝了口粥,见景轩小脸一红,忍不住好笑,也不等景轩辩解:“放心,这两日便会于我们汇合。对了,怎么不见你家将军?这都日落了也没出发,今日是不走了?” 第230章 “近日,边城附近有一伙流寇聚众作乱,将军陪同守城的将领去剿灭,还未回来。今日怕是走不了。王爷也可趁此机会好好修养。有小怜姑娘照顾,将军也放心些。”景轩被云念捉弄闹了个大红脸,却也说不过云念,只能避重就轻说说自家王爷的行踪? “剿灭流寇?”云念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这不是他该管的事吧?” “将军听闻这伙流寇经常在回安城途中活动,未免意外,觉得还是先解决为好。”景轩说着也有些无奈,耽误回安城复命,将军少不了被那些老家伙责难。 “那你怎么不跟着去?万一你家将军有什么危险怎么办?”云念抬手按了按额头,换作以前,这边城附近定不会有流寇,只怕是战争中那些流离失所的普通百姓为了活命而聚集在一起靠打家劫舍谋求生存。 “将军让属下留下来保护王爷!”景轩说着也有些担心,毕竟是要动刀枪的,也不知那伙流寇情况如何,将军带的人能否解决。 小怜将碗筷收拾送回厨房,正往回走,就见一道人影突然从身侧墙头掉下来,滚了一圈,就没了动静。小怜下意识的拔出匕首捏在手里慢慢靠近,走近了看到是个小姑娘,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来云念身边新来的那个牒氹,连忙收了匕首将牒氹拉起来背在身上就往云念院子里跑。 “爷……爷,这……姑娘昏迷了!”小怜背着牒氹,脚步有些踉跄的跑进来。 景轩瞧了一眼,顿时就急了,连忙探手将牒氹从小怜背上接下来,抱起来就要往外跑。 “站住,你抱着她要去哪?先放床上,本王瞧瞧情况。”云念瞧着是牒氹,也惊了一下,见景轩抱着牒氹就跑一时有些无语。 景轩一愣这才想起来云念的医术也不错,他光想着景瑟了。听云念这么一说,连忙又抱着牒氹放到床上,有些慌乱的守在边上,也不知道该帮着云念做点什么。 小怜已经提了药箱过来,云念探手检查了一下牒氹的脉象,眉头微皱,从药箱里翻出银针包,抽出几根就快速扎进牒氹的手腕,胸口以及额头。 景轩眼看着那么长的银针刺进牒氹身体,心就跟着疼! 不一会功夫,牒氹身上就被插了数十根银针,牒氹也在云念最后一根银针刺入后,长吸了一口气,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跟着睁眼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随着云念将银针逐一拔出,牒氹的呼吸也慢慢平稳。 景轩见牒氹睁眼了还有些激动,可转眼牒氹就又闭上了眼睛,一时更加着急,想开口又怕打扰云念,只能一个劲的捏着手指,死死盯着牒氹的脸,生怕错过牒氹睁眼。 “好了,睡一会就没事了。”云念将银针擦干净收回包里,起身舒了口气:“应该是被人震伤了经脉导致的内力紊乱。你去找景瑟拿些调理经脉的药丸给她服用,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好……好……”景轩点着头,快步往外走,眼睛却离不开床上的牒氹,差点撞隔断上,看的云念直摇头。 牒氹躺了没一会便醒了。睁眼见云念守在边上,一下坐起来,结果起的猛,差点又晕倒,好在,边上有小怜,挡住要探手的云念,自己先一步扶住牒氹。 “爷……那个黑脸有危险!”牒氹借着小怜的胳膊,看向云念:“那伙流寇中有朝中人……” 云念蹭一下起身,捏了捏拳头,扭身便要往外走,门口遇到刚拿了药丸回来的景轩,探手一把抓住景轩的胳膊拉着景轩就往外走:“你家将军有危险,你带我去!” “将军有危险?药……药……”景轩一听令之恒危险,立马扭身跟上,可看到手中的药,又想着先送回去。 “小怜,你留下照顾牒氹,等她恢复后再来找爷。”云念将景轩手中的药夺过,头也不回的丢给追出门的小怜,拉着景轩出了院子直奔后院马棚,牵了两匹马就直接出了城。 一出云边城,望着安国城都方向,云念微愣了愣,还不等景轩带路,从云边城突然冲出一队城防军直接将两人围堵起来。 “自在王,景统领,二位这是要去哪?”领队伍征挡在云念马前,手中的长枪紧捏,盯着云念和景轩,目光微冷,他可是奉命负责自在王的安全,同样也负责守着自在王不让他逃回云国。 “将军有危险,我得去救将军!”景轩比云念还着急,拉着身下的马急的转圈:“伍征,将军是真的有危险!你快让开!” “我等并未得到任何消息!”伍征一皱眉,冷眼盯着云念:“云国蛊术非同一般,景统领抱歉了,属下实在无法确定景统领是不是受到了自在王蛊惑。若自在王逃离,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你要如何才肯相信?”云念抬手阻止景轩说话,冷眼看了看伍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不想为难别人。 伍征看了看景轩,基本可以确定令之恒那边确实出了事,只是他们还没收到消息,虽不管云念去救令之恒出于什么心思,但令之恒不能有事!想了想,伍征探手从后面的侍卫手中接过一条铁链,咔嚓一声锁在自己手腕上,转而将另一头递给云念:“将军出事,我等必要前去救援,自在王若要去,只能委屈您一时了!” 云念没说话,冷眼看了看还要上前理论的景轩,这才接过铁链咔嚓一声戴在自己手上,见下面还挂着另一节,也不用伍征说,转手扣在另一只手腕上确定扣好锁死了这才抬眼看向伍征,举了举戴上的镣铐:“现在可以出发了么?” 第231章 “你,回去通知城内安防营,以防城内安防空虚,流寇入城作乱!其他人随我去救将军!”伍征微舒一口气,面对云念,不知怎么的,瞧着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却总让他有些畏惧。 众人一路疾驰,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见前方山林中出现打斗的痕迹,再往前不断有尸体出现。穿着虽有些破旧,但不难发现都是云国百姓特有服饰。 越往里走,云念的脸色越发阴沉,这尸体中出现了一些老弱病残还有女人孩子的尸体,这些人明显没有反抗之力,都是被一刀毙命!更有一孩子尸体丢在路上,胸前衣服上有一个清晰的马蹄印记!口吐鲜血显然是被马生生踩死的! 景轩看着也是一皱眉,更不敢看云念的脸,只四下张望,找寻安国士兵的踪迹。 然而,一路行来,哪里有安国士兵的踪迹,明显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云念的拳头紧捏,抬眼冷冷盯着前方,这便是景轩口中所说的流寇?? 先一步的侍候返回汇报前方出现流寇踪迹,众人立马上前,这才发现是一群女人孩子缩在一处山坳里瑟瑟发抖,孩子害怕的直哭却都被身边的大人紧紧捂着嘴巴。 “领队,这些人定是那帮流寇的家人亲眷,慌不择路被丢弃在这。是要全杀了还是……”士兵话还没说完就缩了缩脑袋,偷偷看了一眼盯的自己后背发凉的云念,不敢继续说下去。 “都是些老弱妇孺,不如留几个人看守带回城内暂时关押,调查清楚再做定论。”景轩瞧着那些吓的小脸发白的孩子,开口提议。 “景统领,救将军要紧,不可再分出人手看押这些妇孺,为了防止万一,还是……” “那你不如将本王也杀了?”云念冷眼看着伍征,声音清冷,打断他的话,抬手举了举手中的镣铐,只听砰砰几声,镣铐便断裂从云念手腕上掉了下来:“本王不想为难你给你面子,可你若如此冷血无情,残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那本王倒是要好好问一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各个无父无母,无家人亲眷,战争已平,两国建交,你是要当着本王的面再挑起两国战争?” “自在王此话严重了!”伍征脸一黑,冷冷看着云念,手中的长枪微抬:“两国安定,我等自然不会轻易挑起战争,但令将军等情况不明,此时……” “令之恒如何本王不关心,现在,本王要带着这些女人孩子回城,不知伍将军是要押送还是要连本王一起杀了?”云念再次打断伍征的话,抬眼看着山坳中那些缩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妇孺,他一个太子,一国之主,守不了国,护不了百姓,当真是废物一个啊! 第140章 王爷生气 “你,还有你俩,带这些妇孺回城,其他人,继续前进。”伍征捏了捏拳头,手腕上的镣铐便断裂掉在地上,拉着身下的马继续往前奔,眼下救令之恒要紧,这个云国质子日后再收拾,早晚有一天,他们会踏破云国大门,让这质子彻底沦为奴役。 “王爷……”景轩抬眼瞧了瞧云念,生怕云念真要回城。 云念冷冷看了一眼景轩,目光幽幽:“他们之中若再有人死,本王便让令之恒一一偿还!” “是!”景轩连忙应着,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个哨子,不远处的树后就落下一人,对着景轩躬身行了一礼。 云念看了看来人,随即牵起身下的马直奔前方。他不相信令之恒是个乱杀无辜之人,更不相信令之恒会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残杀老弱妇孺,一定是出了什么令之恒无法分心情况。 又奔行许久,一路偶尔有尸体出现,虽大多都穿着云国服饰,但都是壮年男子居多。直到众人停在一处山脚下才发看到些安国士兵的尸体。 抬眼向上,一处山寨建在半山腰上,一侧是断崖,两侧靠山,上下山只有一条路,眼下上山的路被巨石堵住,山寨里传来刀剑撞击的声音,偶尔还有爆炸声。看着那火光冲天,烟尘四起的山寨,云念一个纵身踩着马背就蹿上了山。景轩紧随其后也冲了上去,伍征没那本事,只得让人快速清理路上的山石。 踏入山寨,云念在混战中的比武台上看到了令之恒的身影,此刻的令之恒,身上有不少伤口,手中的长枪挥出阵阵破风之声,但脸色发白,明显是在硬抗。对手身体健硕,虽然身上也有伤,但气定神闲,手中的巨斧重重砍在令之恒的长枪上,迸射出一层火花,令之恒胳膊微颤,人被击退,滑出去三四步远。 景轩纵身跳上比武台插手引开令之恒的对手,云念连忙来到令之恒身侧,探手一把抓住令之恒的手腕检查了一下令之恒的情况,转而快速从怀里摸出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塞进令之恒嘴里。 “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离开。”令之恒缓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被云念塞了一嘴药丸,只得将药丸吞下这才开口,被云念扶起,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开口就着急让云念离开。 云念没理会令之恒,抬眼看着将景轩打的处处落于下风的大汉,目光幽冷:“是他伤了你?” “云念!”令之恒有些着急吼了一声云念,这些流寇远非城防军所说的普通流寇,更像训练有素的军队,还以普通百姓,老弱妇孺为引,将城防军引入山寨断其退路。要不是顾及百姓,他也不会冲上来拼命。 “闭嘴!”云念扭头瞪了一眼令之恒,这一路所见他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被令之恒这么一吼,顿时就压不住火了,甩开令之恒的手夺过令之恒手中的长枪就蹿了出去:“景轩,滚回去护着你家将军,他交给我!” 第232章 说话的功夫,云念已经出手,借着大汉挥出斧头坎景轩的空挡,长枪直刺对方下腹部,逼的大汉不得不收手转而对付云念。 云念正有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手中长枪挥舞起来,看似没有任何章法,完全就是发泄式的狂轰乱炸,大汉哪没防住就打哪,打的大汉手中斧头都来不及挥出去,只能不断后退,不停防守,就这还被云念各处刺洞,没一会就踉跄着倒地,靠着手中斧头才勉强支撑,身上都是喷血的伤口,眼睛圆瞪着被云念一枪打在后背,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将军……您没事吧……”景轩双眼瞪大,看着疯子一般狂挥长枪的云念,在看那个逼的自己只能靠身法躲避的大汉被刺的满身血洞,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好一会才问出一句。 令之恒皱眉看着红着眼睛捏着长枪杀气腾腾走过来的云念,心头微颤。云念在离令之恒一步距离停下,猛的将手中长枪挥出,景轩吓的立马护住令之恒,刚要开口,就见云念的长枪将一把刺向令之恒的长刀击飞,跟着人也蹿了出去。 “将军……王爷……好像很生气。”景轩再次吞了吞口水,心有余悸的看向冲入混战中的云念。此刻的云念就像个杀神,所过之处,不管是哪方人都被击飞了出去。 令之恒眉头紧皱,服了云念的药,内力恢复不少,体内的暗伤也得到缓解,顾不得休息,夺过景轩手中的剑跳下比武台跟在云念身后冲杀了过去,不过,令之恒下手,自然只是杀敌。 待伍征带人清开道路急忙忙冲上山寨时,云念坐在比武台边上的椅子上把玩着手中长枪,令之恒在边上给云念倒茶,景轩则指挥人收拾战场,一会的功夫就从山寨地牢带出许多老弱妇孺出来。 云念一见这些人身穿云国服饰,直接丢了手中长枪快速来到众人身前细细查看,随即眉头微皱眉,退了两步扭身看向急忙忙接住云念丢的长枪快步跟过来的令之恒。 令之恒见云念看他,连忙上前两步,细细查看一众老弱妇孺,脸上顿时一变,侧头看向云念又看向景轩,手中长枪砰一声插在地上,脸带怒意:“景轩!!” 景轩正带着一队人收拾残局,抓残余流寇,听见令之恒喊他,声音里还带着怒气,连忙丢了刚收拾好的武器赶过来:“将军……” “查查这伙流寇幕后之人!”令之恒捏了捏拳头,还要说什么,余光见云念自已经下山了,连忙拔了长枪追了过去:“云念……你慢点,你身体还没恢复,刚才又折腾了这么久……” 云念停住脚步扭头看着令之恒,抬手指了指,又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才开口:“令之恒,陛下曾当着你我二人的面下皇榜,要各地官员安抚百姓,就地安家,不管是哪国人,一视同仁,天下一家亲!!我至此一路,老弱病残死于剑下,连幼小孩童都死在马蹄之下!你的兵,当着我的面要杀死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孩子,就怕耽误了来救你!令之恒……好!很好!枉我一直信你真心为国,一心为民,你就是这样带兵的?” “云念,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些老弱妇孺不是我们的人杀的,是这伙流寇!我也是追着这帮流寇顾及着那些还活着的人才冲进山寨的。”令之恒被云念一通训斥都懵了,反应过来连忙追着云念继续解释。 云念停住脚步看了一眼令之恒,眉头一皱,可下一刻更火了:“你是说我亲眼所见有假?冤枉了你手下的兵!景轩!景轩!”云念一把将令之恒推开,拉着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三步远的景轩来到令之恒面前:“来,告诉你家将军今日所见所闻,看看是不是本王冤枉了他们!” “王爷。那个伍征……不是将军的兵,是二皇子的人。”景轩小心凑到云念耳边低语了一句。 云念一愣,扭头看向景轩,又看向令之恒,见令之恒也连连点头,这才消气不少,可瞧着那些被侍卫护送下山的老弱妇孺,又想到今日所见,云念还是忍不住捏了捏拳头,冷眼看了看令之恒。 令之恒心中一惊,顿时感觉不妙,连忙又往云念身边走了一步:“二皇子应该不知道此事!” “令之恒!”云念刚下去的火气顿时又腾了起来,怒吼一声也不顾周围侍卫的眼光,恶狠狠瞪了一眼令之恒:“活该你被人算计,死在这荒山野岭才对!”说完,云念甩着袖子扭身就走了。再和令之恒待下去,他怕是真要被气死了。 令之恒微微皱眉,却也无奈。不管这帮流寇幕后之人是谁,目的很明确,将他堵在这山寨杀了。抬眼见云念走远,直接将手中长枪丢给景轩快步追着云念。 景轩有些无奈的接住令之恒丢来的长枪一阵头疼。这王爷发起火来,将军怕是压不住啊!那以后可怎么办啊?可眼看着将军追着王爷走远,他也只得快步跟上。 回云边城一路,云念都没有再理会令之恒,奔行两个多时辰回到驿站,云念一进院子就见小怜和牒氹正在比剑,牒氹轻功好,小怜剑法独到,一时倒也打的难解难分。 “你们这是怎么了?”景轩跟着令之恒进院就见小怜和牒氹比剑,以为两人闹了矛盾,开口的同时就要上前阻止,牒氹身体刚恢复,还有伤在身,怎么能打架? “爷……”小怜和牒氹见云念进院还没来得及收手打招呼,就见云念阴着脸直接回了房间,房门都被云念一脚踢开,又一脚合上,砰砰两声吓了两人一哆嗦。 第233章 令之恒刚追到门口就被云念砰一声关在门外,一时抬手按着脑袋想进去又怕更惹云念生气,瞧见窗户没关,连忙跑到窗口趴在窗户上看着坐在床上抱着胳膊生气的云念。 “我错了!我不该冒失冲进山寨。可你也看到那一路情况,我实在无法容忍。”令之恒继续解释。 云念抬眼瞪着令之恒:“那里面不止有云国百姓,还有许多是安国百姓!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你不可能没发现其中蹊跷,救人有千万种法子,你非要送命去救?” 第141章 相互依靠 “当时看着那些人都穿着云国百姓的衣服,怕你知道了生气,就想多救几个,就冲动了一点!”令之恒有些委屈的低着脑袋,他当时看到那些百姓身穿云国服饰,在他面前被流寇残杀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念,若云念看到那些场景还有多伤心,该多心痛,越想,他就越自责,就越想将那些人救下来。 云念捏了捏拳头,两下蹬掉鞋子扭身扯起被子就躺了进去,太烦躁了,他有点压不住满心的怒火和不安,怨恨幕后策划之人,更恨伍征作为安国将领和流寇一样冷血无情。 安正琨……云念微微皱眉,手下有这样的兵,只怕这安正琨也不是什么东西,虽然在安城时,几次内斗都没讨着好处,属于基本没脑子的主,可越是没脑子的人越容易被别人控制挑拨,手底下又是像伍征这种冷酷嗜血之人,那只会成为更大的祸害! 正心烦,身侧突然坐下一人,云念往里挪了挪,给令之恒让开些地方,可闻到令之恒一身血腥味一时更烦躁,起身恨恨瞪了一眼令之恒,探手检查令之恒身上的伤口,见伤口有不少,只得下床取了药箱小心帮令之恒解了衣服处理伤口。 令之恒瞧着云念小心的上药,还轻轻吹着,生怕他疼,忍不住就轻笑起来,探手揽住云念的腰将脑袋靠着云念身上。云念又气又无奈,却拿令之恒没办法。或许若他遇上那样的情况只怕也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对不起!我……我今天真的好怕回不来,怕……怕死在那个山寨里……怕再也见不到你……”令之恒环着云念腰的手又紧了几分,头埋在云念怀里,身体忍不住颤抖。入手的温暖和身上的刺痛让他清晰的知道他还活着,这一刻,他才发现,征战杀场十多年,多少次死里逃生,有时候看着那些死去的士兵,心知哪天也会轮到自己,但他从不畏惧死亡。可现在,他害怕了!他怕死,怕见不到云念…… 云念身体微颤,抬手轻轻放在令之恒头上,满腔的怒火此刻也烟消雾散,只剩下心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那满身旧疤添新疤,又添新伤,抬手擦药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黎明的阳光撒进房间,景轩敲了敲房门轻轻推开走了进来,看到房中情况顿时一愣,随即快步走过来探手就要扶令之恒。 云念抬手阻止,他给令之恒上完药才发现,令之恒就那样抱着他睡着了,一个久经沙场的人,怕是最没有安全的人,此刻却在他身边毫无戒备的睡着了,这份信任让他很开心。 “王爷,让属下扶将军躺下吧,您这样太累了。”景轩瞧着有些心疼,这样站一夜得多累啊,可瞧着安睡的令之恒,又心疼又欣慰,将军总算也有了一个依靠的人。 怀里的令之恒动了动,抬起脑袋看了看,睡眼惺忪的就见景轩站在边上,愣了愣,抬头看到被自己环着的云念顿时清醒不少,却也没松手,扭了个头再次埋进云念怀里。 “将……将军……”景轩还以为令之恒醒了,刚开口见令之恒扭头又要睡,顿时一阵无奈,眼见云念脸上还带着笑任由令之恒继续睡,只得开口提醒:“将军,该出发了。” “好……”令之恒迷迷糊糊应了一句,突然一下抬起头,连忙松开手起身才发现窗外天已大亮,顿时一惊:“天亮了?不是才一会……”说着,令之恒看向云念,见云念托着床柱子慢慢往床上挪,连忙弯腰将云念抱起来放到床上,探手就给云念捏腿:“对……对不起……我……我睡着了……” 云念微微皱眉,他不喜欢令之恒说对不起。一直都是令之恒照顾他,被他照顾一回,令之恒就像犯错的小孩一样慌乱,害怕,不安,这种情绪更让云念不喜欢。 “将军……”景轩站在边上,只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你去安排!别什么事都问我!”令之恒头也不回,手上没停,站了一夜,云念的腿本来就不好,他曾亲眼见过云念为了去除腿上的余毒被虫子啃咬血肉的画面,一时更加自责和心疼。 “呃……”景轩一阵委屈,张了张嘴又怕挨训,只得扭身走,可走了两步又回来了,更委屈的扣着手指头:“都已经整装好了,就等将军和王爷您两了……” 云念忍不住轻笑,抬手拉住令之恒的胳膊:“好了,先出发吧,路上有的是时间。”说着,抬腿挪下床,可能真是上次祛毒伤了根本,这会腿麻的厉害,下床起身都有些踉跄,若不是令之恒扶着,他还得跌回床上,眼见令之恒弯腰要抱,云念连忙抬手阻止:“不用,外面人多眼杂。” “我不怕!”令之恒还要抱。 “我怕!”云念有些无奈,自己左右就是一个废物,被人传几句闲话也无所谓,可令之恒不同,他是大将军,安国的大英雄,云念不想令之恒被人指指点点。 第234章 一听云念说怕,令之恒默默收回手,有些委屈的退到一边,眼见云念走的踉跄,想探手又缩了回来捏成拳头,好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穿上景轩刚拿进来的衣服快步出了门。 门口小怜和牒氹也等候多时,一见云念出来脚步不稳,连忙要探手扶着,却被令之恒抢了先。 云念侧头见令之恒一脸不高兴,忍不住的摇头苦笑,这堂堂一国大将军,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生气?还做出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出了驿站,见除了随行的士兵并未没有围观百姓,云念舒了一口气,任由令之恒扶着上了马车。景轩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还好他提前准备疏散了周围百姓,不然这场景让外人看到,又不知得添多少流言蜚语。 马车晃悠着出城,云念抬起手想打开窗户看看,可好一会又默默收回的手,揽好毯子紧紧裹在身上。罢了,看见又能怎么样,这里已经不是云国的云边城了,连这城的名字马上也要换掉了,听着外面百姓进出城传出的热闹声,心口一阵阵刺痛。或许,没看到昨天那些惨死的百姓,他也能欣然接受眼下窗外这热闹的场景:两国安定,百姓安居,欢送声不绝于耳…… 令之恒翻身上了马车,见云念搂着毯子闭着眼睛,只以为云念睡着了,小心的往云念身边凑了凑。 “什么时候到边界?”云念没睁眼,怕睁眼眼泪就不受控制。 令之恒一愣,自然知道云念说的是什么,捏了捏手指,探手轻轻将云念揽在怀里:“还得两日。” “快点走吧!”云念靠着令之恒的胸膛,听着那砰砰跳动的心脏声,心中越发难受! “好……”令之恒开口应了一声,随着马车的晃动紧紧揽着云念。心中一万分的自责和愧疚却无法宣之于口。说不对起云念,又对不起安国那些因为这场战争死去的千万将士。不说,他心痛难忍。 “令之恒……”云念探手抓住令之恒的衣服,开口唤了一声,想告诉令之恒,出了这两国边界,他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可张口,他只能唤出一个名字。令之恒心中积压了太多,若连他的这份难受也压在令之恒身上,只怕令之恒更难受了。 “怎么了?”令之恒等了好一会不见云念开口,低头瞧着,以为云念睡着了。 云念支起身子,看着令之恒,轻笑着,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以后我只有你了!” 令之恒一愣,随即抬手轻轻抚摸云念脸上的泪,还来不及说对不起,就被云念探手搂住了脖子堵住了嘴。满心的苦涩如同暴风雨中的滔天巨浪,翻腾着让他的心也着抽搐的疼痛,可迎着云念那炙热的吻,他仿佛乘风破浪的小帆船,终于迎来了暴风雨后的那抹阳光。 由于皇帝命令,回安城一路速度快了许多,沿途风景一如当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他和令之恒曾经仓皇逃路的大山依旧一片翠绿,那山上,他曾动了杀令之恒的心思,可最终却没有下去手。若…… 想想,云念忍不住苦笑,只怕再来一次,他可能依然下不去手,依然会多次出手相助令之恒,依然会卷入安国内斗。 “前面就是安锦城了,坐船会快些,但你上次吐了厉害,还是走山路吧!”令之恒快步上了马车,手里拿着不少吃食,还提着一壶酒。 “我想坐船。”云念接过令之恒递上的点心,一边吃,一边回忆着当时以老地主和小娇妻身份化妆进城时的场景,想起令之恒第一次见他扮作女子时那痴傻呆滞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 “点心这么好吃?”令之恒见云念突然笑起来,探手拿了一块尝了尝,眉头微皱眉,和云念平日吃的似乎差不多吧? 云念轻咳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点心,捋了捋头发,抬起袖子轻轻遮在脸上,压着嗓子柔声细语的问令之恒:“老爷,奴家这身装扮,老爷可喜欢?” 第142章 缓解晕船 令之恒先是一愣,随即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手直接将云念压在身下,瞧着云念那满眼的笑意,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炙.热:“喜欢!很喜欢。” 景轩抬手按了按脑袋,挥舞着鞭子让马车更快些,不然这摇晃如此剧烈的马车和那压抑的声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边上随行的士兵解释。 上次坐船云念一直处于晕吐的状态,根本没那闲情逸致瞧一瞧这沿途一路的风景。此刻,站在船头,绿水青山,清风拂面,仿佛万千愁绪此刻都随着碧波荡漾消失的干干净净。 “难受么?”令之恒从船舱出来,手里提着壶酒,他问过船长,喝点酒能缓和晕船。虽然他不太相信,但试试也无妨。 云念接过酒壶直接仰头倒了一大口,酒入喉,满腔的都是炙热,抬眼望着这大好山河,满心的舒畅。足够了,为了这天下太平,为了这山河无恙,即便被囚困一方又如何?此刻的美景美酒足够慰藉他了。 令之恒见云念心情不错,也没有晕船,心中安定不少,靠着栏杆抬眼望着两侧高山翠林,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他征战多年不就是为了眼下眼下这片大好的山河安然无恙么? 可不一会的船舱里,令之恒揽着不知是醉了还晕船的云念满眼的心疼:“云念,我去叫大夫过来瞧瞧?” 云念摇头轻笑,脑袋晕乎乎的,视线也跟着模糊,身体随着海浪拍打船身也跟着摇晃,起起伏伏,浮浮沉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好久了,他没再体会过酒醉的感觉,此刻忍受着眩晕,吹着清风,他只觉得心情舒服。 第235章 “令之恒……”云念探手揽住令之恒的脖子,将自己摇晃的身体挂在令之恒身上,看着眼前一会模糊,一会清晰的令之恒,闻着属于令之恒的气息,感受着属于令之恒的温度,心情更好! “怎么了?”令之恒搂着云念,身体随着船身摇晃,努力控制着不被更摇晃的云念拉倒,四下瞧着,搂着云念往床上挪去。 “听船夫说……做……做……”云念晃了晃有些意识混乱的脑袋,靠着令之恒好一会才继续开口:“他们说……做那个……可以……可以缓解晕船……令之恒,我好晕……你帮帮我……” 令之恒先是一愣,明白云念再说什么,一时更愣,可对上云念带着酒香的呼吸,看着云念红.晕的脸,搂着身子柔.软像是没了骨头的腰身,令之恒吞了吞口水,弯腰直接将云念抱起来大步来到床上。 帮!怎么能不帮呢?他努力克制,就是心疼云念难受,有这么好的解决办法,他自然更乐意助人为乐了!! 一路见山山青,见水水绿,花已开,春早来。田间地头农民忙碌春种,孩童玩耍追逐。城中街道热闹非凡,商贾错行,摊贩叫嚷,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抬眼望着安城的城门楼,云念怔了好一会,侧身见令之恒也抬眼望着城门楼,一脸肃然,便开口询问:“令将军瞧着这城门,不知有个感想?” “恍然如梦!”令之恒收回目光看向云念,轻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还好,你还在!” 云念也是轻笑,甩开折扇,抬步走进城。 “恭迎大将军,自在王!”守城侍卫躬身行礼。 云念摆了摆手,自顾自跑进城,也不用其他人招呼,几个扭身,人已经消失在街道中。令之恒抬了抬手,想告诉云念要先进宫复命,可跟守城侍卫打招呼的功夫,云念就跑没影了,一时无奈,招呼景轩安排小怜和牒氹先回王府,自己则快步往皇宫而去。 云念一路边吃边喝,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令之恒已经等候多时,云念也不理会,直接抬步进了宫门。 “臣等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萧远抬了抬手,瞧了一圈众人将目光停留在云念身上,眉头微皱:“朕瞧着自在王消瘦不少,可要好好保重身体,自在安康才好慰藉你父母在天之灵啊!” “臣叩谢陛下关心,更要叩谢陛下容臣回国为父母守灵送葬。云国已有臣子担国,因稚子无知,唯以摄政王辅佐朝政,虽不才,但也能处理琐事,现下云国局势安稳,托陛下鸿福,定能追随安国脚步,保这盛世河山国泰民安!”云念说完再次扣头行礼。 “好!还是自在王这话深得朕心。”安萧远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随即看向令之恒:“令将军此行一路辛苦,就先回府休息,明日再来议政。自在王也回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云念和令之恒几人行了礼这才退出大殿,出了皇宫,云念长舒一口气,回头瞧了一眼皇宫,眉头微皱,许是寄人篱下为囚为质的原因,总觉得这皇宫不比云国皇宫宏伟大气,更不比云国皇宫让他觉得亲近!是非之地,还是少来为妙啊! 令之恒见云念似有话说,刚要开口,云念直接对着他行了一礼:“劳烦令将军一路护送,舟车劳顿实在辛苦,本王就不打扰令将军了。”说完,云念又行一礼,也不等令之恒说话,扭身就上了马车直接回了自在王府。 景轩瞧着一愣,有些不满的咕囔了一句:“这王爷还真是卸磨杀驴,翻脸比翻书快啊!” “卸磨杀驴?”令之恒捏了捏拳头,扭身瞪着景轩:“你在说我是驴?” “不……不是!”景轩连忙摇头瞧着令之恒阴沉着脸,顿时也不敢再解释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属下失言,请将军责罚!” “责罚?”令之恒一皱眉,探手扶着马车上去,转而看着景轩:“如此,那就卸去你统领一职,去自在王府做守府侍卫吧!” “将军……”景轩一愣,话没说完,令之恒已经进了马车,还冷冷丢下一句:“立马到自在王府报道!” 景轩捏着手中佩剑好一会才松开,转而默默朝着自在王府而去。 云念刚进门就听侍卫汇报景轩求见的事都有些愣神,等见了景轩问明缘由,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我说小轩轩啊,你让本王怎么说你呢?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腹议起本王了?” “王爷……”景轩低着脑袋满脸委屈,云念那会从皇宫里出来,跟令之恒刻意拉开距离,那行径就很负心汉抛弃糟糠之妻差不多,他不过是替将军委屈而已。 “好了,既然你如今是这府中侍卫了,那就……牒氹,你来安排他的工作吧!本王今日实在累了!先去睡觉!不到十万火急就不要吵本王睡觉了!” “是!”牒氹躬身行礼,笑盈盈的捏了捏手指看向一脸呆萌的景轩,小怜瞧了两人一眼,摇头苦笑默默退了下去。 云念才沐浴更衣躺回床上,还来不及闭眼,窗户吱呀一声推开,跟着令之恒带着一身春意就钻了进来,见云念支着身子坐在床上,被子半搭一边,露着有些松散的里衣眼睛就有些发红,两下脱了鞋子钻进被窝将云念按在怀里一阵探索。 夜色阑珊,春雷响,微雨至,百花初开,争奇斗艳,好不美丽! “令之恒,今日你不该来。”云念将头发甩在身后,扯好里衣,有些无奈的看着搂着他不肯放手的令之恒。 第236章 “没有该不该,只有想不想。我若想,一时半刻也不想等。”令之恒探手轻轻抚摸着云念的头发,尽管一路好生调养,可云念的头发再也没有恢复成以前的棕色,发尾那抹红越发的刺眼,让他怎么看都不舒服。 “陛下可能会招你连夜入宫,你快回去吧。”云念抬眼瞧着令之恒,见令之恒盯着手里的那捋红头发发呆,探手扯回来丢在身后:“不必担心我,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不着急。”令之恒探手再次拿起那捋头发,盯着上面的红色开口:“这一路我都在逃避,不敢追问,你体内的蛊王进化是不是因为那日我在梅园那般对你,对你说了那些话才……” 云念一皱眉,抬手阻止令之恒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我无法与你明说,但蛊王进化我也无法掌控,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而进化,于你没有太多关系。” 令之恒抬手握住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蛊王进化,痛么?” 云念微愣,随即摇头又点头,有些痛他可以忍受,那便不算痛,可有些痛,他唯有放弃生命才能承受。父母逝去对他的打击也不及令之恒那一句恶心更让他难以承受,那一眼厌恶,足够摧毁他所有求生之意。或许也正式因为求死,蛊王才得以进化,以他一身血气成就蛊皇之名,也是蛊皇的求生意志拯救了他,才让他得以活下来。 窗外传来一声鸟鸣,令之恒眉头微皱,随即探手搂着云念,一把抓住搭在床边的衣服拍了一下床内侧的一块雕花。 云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令之恒抱着在床上打了个滚,眼看着靠床的墙打开一道暗门,两人直接滚进黑暗中。 第143章 暗度陈仓 双脚落地,令之恒将外衣给云念披上,这才穿好自己的衣服带着云念往前走。云念怔着打量着周围,一人高的暗道每隔不远就有一盏烛台,烛火摇曳照亮周围,往前没走几步就出现一个大厅,令之恒抬手指了指:“正前方往将军府,左侧城外,右侧城中,这是个休息室,里面储备了日常用品,水和吃食。” 介绍完,令之恒拉着云念继续往前,边走边介绍:“这上面是酒馆,店家是自己人。这上面是裁缝铺子……这里往千金商行……这里通往千音阁……这里通往你叔父逍遥王买的府邸……这里通往本将军府邸……”令之恒说着,拉着云念走进通道,格局和自在王府下面差不多,不过休息室准备的更加豪华一些,还有一张大床,令之恒拉着云念在上面躺下,抬手指了指上面:“这上面是我的卧室。”说着,拍了一下床侧的雕花,就见靠墙一侧打开一个暗门,正对着令之恒的床铺。 云念微愣,这才想起来之前令之恒奉命修葺自在王府,原来暗中已经做了这么多事,侧眼对上令之恒,一时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小瞧了令之恒。 令之恒对上云念的目光,嘴角微扬,随即翻身压在云念身上,探手捋过云念脸上的头发,开口呼吸带着几分火热:“这样就没有人能来打扰我们了。” “令之恒……”云念话没说完就被令之恒堵住了嘴巴。 春意暖,满园桃色,摘花入口,终尝的苦尽甘来。如白雪,似凝脂,温润如玉,入怀总暖一人心。桃花香色最迷人,如酒浅尝总是醉。沉沦几度,欲说还休。 云念醒来时已不知是何时,床侧放着令之恒准备的吃食和纸条,云念探手拿起纸条看了看,眉头微皱,随即起身穿好衣服顺着通道快速回到自在王府。刚躺回自己床上就听见外面小怜敲门。 “爷,二皇子登门,已经在客厅坐着了,王爷?”小怜的声音有些着急,还带着几分慌乱,她也没想到才回安城,这安正琨就找上门了。 云念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慢悠悠开门,抬眼对上小怜那慌乱模样,抬手拍了拍小怜的脑袋:“放心,有爷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说着,抬步出门直奔会客厅。 安正琨一脸悠闲的喝着茶,见云念进来,后面还跟着小怜,眼睛瞬间一亮,嘴里露出一抹冷笑,放下茶杯抬眼看着云念:“自在王真是好生活,这都晚了才起床?” “本王这无官一身轻,自然和二皇子不能比。小怜,愣着做什么,给二皇子倒茶啊!怎么?昨晚爷没……”云念说的话突然一停,看向安正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丫头不懂事,送回去教了那么久,规矩还没学会。怠慢了二皇子,二皇子别介意。” 安正琨微微皱眉,看了看小怜又看了看云念,脸色有些不好,他瞧着云念衣服领口露出的脖颈处有一抹鲜红。一时心烦气躁,目光也冷了几分,也懒得与云念客套,开门见山问道:“眼下朝中局势复杂,太子自请废除后,储位就一直空悬着。不知自在王有何打算?” “陛下正直春秋,储位空悬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吧?”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没睡好,腰酸背痛,脑袋也疼,说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哎呀,许是到了春困秋乏夏打盹的时节,本王这才醒就又犯困了。” “云念!别以为母后不在,你就有资格和本皇子叫嚣了。”安正琨拍着桌子怒瞪了一眼云念,云念这意思不是要赶他走么? “哎呀!二皇子怎么生气了?不过想想也是,皇后仙逝,你这嫡子也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嫡亲比不过大皇子,又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功绩,比上不足,比下……本王听闻三殿下回朝这段时间,那可是为陛下出谋划策,政绩突出啊!”云念说着满脸可惜的摇了摇头。 第237章 安正琨手捏成拳头,气的身体发抖,瞪着云念的眼睛有些泛红,恨不得上去一剑杀了云念。云念所说就是他如今的尴尬局面,大概也就比他那个缺胳膊少腿的大皇子强些,可人家还是前太子,就算废黜了,还有丞相这个靠山。而他……想着,安正琨想起一直不怎么喜欢的祖父兵部尚书那东辉。母后在世时,他因为那东辉性格耿直,脾气暴躁,很少到跟前,如今母后仙逝,他心中芥蒂,也不怎么登门。但那东辉毕竟是兵部尚书,手握重权。 一瞬间,安正琨便也坐不住了,起身冷冷瞪了一眼云念,抬手将要上前倒茶的小怜一把推开,怒哼一声出了自在王府。 云念一直轻笑着,看着安正琨离开,这才慢悠悠起身。小怜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委屈,又生气,手下意识的摸在腰上,却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行了。茶具丢了。”云念瞧着小怜,走了一步又退回来,抬手拍了拍小怜的脑袋:“这里是安城,别做这些小动作。会引来麻烦!” 小怜连忙收回手,抬眼见云念盯着她,点头应着:“奴婢以后一定谨慎,这二皇子……” 云念微低着头,看着放在小怜脑袋上的手微微泛红,身体也开始有些不舒服,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小怜见云念不说话,顺着云念的目光微侧了侧脑袋,见云念的手从她头上拿下来已经发红了,连忙要后退离开,却不想,云念直接探手按在她肩膀上,保持着距离。 小怜有些慌乱的抬眼看着云念,有些不明所以。 云念轻笑了笑,示意小怜别动,这才慢慢收回手放在胸前:“二皇子不足为惧,那东辉性格耿直,对皇帝忠心耿耿,又对兵权极为看重,如今皇后仙逝,他得了皇帝重用,从令之恒那里得了不少兵权,不会也不敢妄动!本王记得那家还有个待字闺中的小姐,想来不日就会进宫,你去,帮本王瞧瞧这那家小姐模样如何。” 小怜点头,见云念示意她离开这才退开,一侧身抬眼就发现门口折回来的安正琨,正眼睛发红的瞪着他们,见她发现,扭身甩着袖子就走了。 “爷……”小怜一皱眉,有些畏惧的后退两步,这安正琨看她的眼神就如同雾山里的毒蛇,盯的她后背发凉。 “没事,小心行事。”云念抬手想拍一下小怜,可看着发红的手又停了动作,看来,他得想办法解决一下。 “是。”小怜大概明白云念刚才所举为了什么,心知云念是为了自己,起身便快步回了后院。 云念坐回去缓了缓,正打算出门,不想抬头就见牒氹进来,后面跟着抱了一堆东西走路都有些摇晃的景轩。 “爷,您醒了,我买了好多东西。”牒氹说着从景轩一堆东西里抽出一个油纸包直奔云念:“还有你最爱吃的点心!” 景轩本就勉强拿着,被牒氹抽走一个,怀里的东西瞬间失去平衡散落一地,景轩郁闷的看着一地东西,蹲身一件件捡起来。 云念瞧着景轩这般,忍不住的轻笑,吃着牒氹递过来的点心觉得比往日好吃不少,不由点头:“嗯,不错。本王这府里就缺个手脚勤快的,府里的重活累活都交给景侍卫,你别累着了。” 牒氹呵呵直笑,看着景轩有些委屈的表情,得意的吐了吐舌头。不过转头再看向云念就正经不少,微压了压声音开口:“三皇子这段时间结交了不少文人墨客,并向皇帝递了折子,要在各地开设学府,将三年科考改为两年制,将一年一度的诗文大赛推行到各地,安城两年一大比……” 云念听着牒氹汇报完调查到的消息,抬眼看了看边上默默笑着的景轩:“小轩轩,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家王爷去汇报本王调查三皇子的事啊?” “王爷……小的不敢……”景轩缩了缩脑袋,有些委屈,他堂堂护卫统领,现在成了牒氹的小跟班,还不能生气,再对上云念这冷冷的笑,哪敢说话。 “看来是本王这小地方委屈了景统领了?”云念大概也知道令之恒这么安排的意思,一是让他身边多个人手,二是看着景轩对牒氹有感情,有意撮合。 “王爷言重,小的真不敢!”景轩听了云念的话吓一跳,麻溜跪地行礼:“将军让小的来给王爷当护卫,小的自然听从,必定好好保护王爷安全。” “哦……那就是说,还是听你家将军的。”云念无奈点头,逗景轩这个傻子实在无趣,抬眼看向牒氹,见牒氹笑的开心,便抬手指了指:“你带他把书房的书都拿出来晒晒,顺便让他多读两本书长长脑子。” 景轩被云念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将军的兵,自然听将军的啊!可瞧着云念不满意,他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跟着牒氹进了后院书房。瞧着满屋子书,还有许多放在箱子里,一时有些头疼:“这些都要晒么?” “这个自然。”牒氹笑着将景轩推进书房,又指了指院子:“一会都搬出来,一本本的晒,对了,晚上还得搬回来,夜深有潮气,会把书弄坏的。你看着天气,近日多雨,别给王爷淋坏了。” “哦……”景轩不敢反驳,搬了一箱子就出了书房,牒氹则在院子里帮忙拿出来摆开晒。 第144章 京国质子 连着几日都不见令之恒的人影,一问才知道又是一年诗文大赛,皇帝下旨意,让三皇子主持此次大赛事宜,令之恒负责城中安防工作。 第238章 云国也会派人过来参加,只是…… 想起上次和蓝颜一起带着几个小家伙逛花灯,赏诗文,谈天说地的场景,云念的心口就有些刺痛。好在,远离云国,远离安城,天高任鸟飞,想来他应该会很自在吧? 很快,云念就收到了云国来信,带队参赛的是云翔这个逍遥王。云念让人将逍遥王之前买的府邸收拾出来,等着他们前来。 一晃夏至,城中越发热闹起来,云念也是闲不住的人,不是在千音阁看歌舞听各地赶来的才子斗文就是在各家酒楼听政客讨论天下时局。 “爷,您的酒。” 云念轻笑着接过,看了看边上伺候的千金商行婢女,不得不说,这景瑟挺会挑人,懂规矩,又听话,声音轻柔,模样可人。 “景瑟呢?”云念打量了一眼楼下,这千金商行的生意不错,买宝贝的人不少。 “老板在楼上,奴婢去通报。”婢女躬身退出去。 云念瞧着进门的一队人马微微愣神,看服饰,是京国人,金朵雅刺杀,京国再犯,被令之恒打的落荒而逃,新帝登基送了儿子女儿入安国为质。从消息看,新帝的女儿金丹妮很得安萧远欢喜,才几个月就升了妃位。为质的儿子金丹青仗着他姐姐的恩宠,被安萧远封了个安乐王,在这安城也算无人敢惹的主。 云念趴在栏杆上瞧着,只见这领头的男子身形健硕,脸上带着爽朗的笑,一身虎皮短褂,露着被肌肉包裹的胳膊,上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爷,您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店了?”景瑟脚步匆忙的走过来,一身暗红色长衫上金线刺绣着花花草草,看着就像……开屏的花孔雀。 楼下的金丹青顺着景瑟的声音抬头望向二楼,刚好对上云念好奇的目光。 云念有些慵懒回身看着头上满是汗的景瑟微微皱眉:“你这店小么?本王瞧着你这满头的汗,怕是忙的身子都虚了吧?” “王爷真会开玩笑。”景瑟有些尴尬的抬手擦了擦汗,最近确实人有些多,他算账都算的头大了。 “开玩笑么?医者不自医,要不要本王帮你瞧瞧?”云念说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壶起身,身体有些摇晃,扶着栏杆才站稳。 “王爷说笑了。”景瑟深怕云念从二楼掉下去,想扶又知道云念旁人碰不得,只能干着急,眼睛盯着云念,随时准备出手。 “本王让你帮忙看病,可我这左等右等也等不着,只能亲自来麻烦你了。不过,我瞧着你这生意如此红火,怕是也顾不得本王这点小毛小病了。”云念站稳身子探手拿起酒壶来到景瑟身前,轻笑着询问:“说吧,要本王出多少金才能医治?” “王爷,您这太抬举小的了。而且您的情况,也不能算病,小的查阅资料医书无数,实在……实在找不到医治之法……”景瑟随着云念的靠近慢慢后退,这要是让云念碰到,令之恒会剁了他的手吧?可云念摇摇晃晃,他又怕云念摔倒,左右为难,头疼不已。 “治不了了么?”云念瞧着景瑟紧张,也没再上前,怔怔说着,慢慢退回位置,愣了好一会才开口:“罢了,也不为难你了。” “王爷……”景瑟想着让云念等等,他还在查,说不定就有解决的办法,刚开口,楼梯口上来一行人,开口就哈哈大笑着:“让本王瞧瞧这是哪来的美人……” 金丹青和云念对视一眼就被惊到了,来安城这些日子,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艳之人,那慵懒的身姿,喝酒的爽快,让他控制不住的抬步上了二楼,没想到看清喝酒的美人瞬间一愣,居然……居然是个男子! 云念侧头看了一眼来人,眉头微皱,随即来到景瑟身边将手中酒壶塞进景瑟怀里,抬步就往三楼而去。 “等……等一下……”金丹青回神开口上前就想拦住云念。 景瑟先一步挡住金丹青的路,微笑着躬身行礼:“安乐王今日来是要取走之前定好的弓箭吧!这边请。”说着,躬身示意金丹青掉头。 云念脚步未停,直接上了三楼,他要买些药材,自己回去琢磨一下,不然,每次犯病,扎针实在太痛了。 金丹青眉头一皱,抬手一把推开挡路的景瑟追着云念也上了三楼。 景瑟被推开,看着追上楼的金丹青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边上婢女招手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跟着上了三楼。 云念寻了个软塌半靠着,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翻着婢女刚递上的药草单子。 金丹青上楼就见云念躺在塌上,那一身青衣随窗口的风轻轻摆动,素白的手翻着纸张,墨色长发披肩,怎么看都是个大美人,想想还有点惋惜。可转念,金丹青一挑眉抬步直接来到云念面对坐下,开口一笑:“本王金丹青,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云念用笔在单子上勾出需要的药草,头也未抬:“自在王云念。” “你就是那个云国质子。”金丹青一愣,早听闻云国质子长的惊为天人,是云国第一美男子,入安城后,更是满城姑娘小姐的心头好。不过,听闻云国国丧,他回国服丧一直没见到本人,今日倒是机缘巧合。 “是。”云念淡淡回应了一句,抬笔在单子上作了个标记,他也是自己琢磨,药草年份不用太高,不然浪费了可惜。 “确实惊为天人。”金丹青感叹了一句,见云念只顾着忙手里的事,从进门都未抬头看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满:“与人对谈,自在王是不是该看本王一眼?难道云国的理教就是如此目中无人?” 第239章 “不请自坐,京国的理教也不过如此。”云念翻了一页单子,瞧着上面的药草微微皱眉,很多药草瞧着图片和云国的差不多,可名字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同一种,还得亲眼见了才能确定是不是他需要的。 “我京国国风开放,没有那么多礼仪规矩。”金丹青被云念的话堵的愣了一下,一时还有些尴尬。 “安乐王自己不想遵循礼仪规矩,却要求别人按着礼仪规矩行事,这是哪来的道理?”云念抬手将单子递给边上的婢女:“告诉景瑟,东西最晚明天早上送到自在王府。” “是!”婢女拿着单子退了下去。 “两位王爷亲临,实在是小店的荣幸,是小的怠慢了,这便让人准备宴席,请两位王爷喝一杯。”景瑟脚步匆忙赶上来,见两人已经坐到了一起,一时头大,也不敢停留,快步凑到跟前。 金丹青被云念的话堵的一时语噎,好在景瑟及时出现才避免他更尴尬。 “我与他身份敏感,你确定请我二人坐一桌子喝酒令将军不会拆了你这小店?”云念抬眼看着景瑟,起身探手夺过景轩还抱在怀里的酒壶,自顾自的就准备下楼。 “没想到云国质子竟是如此胆小怯懦之人。”金丹青早就被云念这漫不经心的态度不满了,拍着桌上起身有些愠怒的瞪着云念的背影,这人怎么有点不识抬举。 景瑟心头一颤,听了云念的话已经在懊恼自己糊涂,再听金丹青这话,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云念脚步一停,顿时就着急了,连忙上前两步赔笑:“是小的考虑不周,药草我立刻让人去准备,晚上就送到府上。” 云念回头对景瑟轻笑,再抬眼看了看金丹青,刚要开口,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跟着就见令之恒一身铠甲上楼,目光幽冷,盯着众人的眼神不怎么友好。 云念抬手按了按脑袋,将手中酒壶递给景瑟,给了景瑟一个恼怒的眼神,转而对令之恒微微躬身:“令将军。” “自在王,安乐王,两位这是……”令之恒瞧着云念脸色潮红,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一时有些担心,可抬眼见金丹青时不时将目光放在云念身上,顿时就有些烦躁。 “偶遇!完全是偶遇!”景瑟先一步开口解释:“两位王爷都是到小店购买东西。自在王需要些药草,小的晚上就送到府上,安乐王前些日子定了把弓箭,今日来取。” 令之恒侧头看了一眼景瑟,对这个答案可不怎么满意。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景瑟正不知该如何,楼梯口又跑上来一人,看到云念就着急开口:“爷!原来您在这,可让奴婢好找!令……令将军。” 小怜没想到令之恒也在,连忙行礼,又对景瑟躬了躬身,后面的金丹青她也不认识便没有理会,快步来到云念身前行礼:“爷,逍遥王就要到了。” 云念一愣,随即对令之恒行了一礼:“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大步下楼,脸上带着些许激动。 令之恒瞧着云念难得开心,便也没在说什么,等云念离开了,这才抬眼看向金丹青:“近日城中事多,安乐王凑热闹也要选对人,以免给自己招来麻烦。” “本王如何行事还不用令将军指手画脚。”金丹青脸带怒色,冷哼一声错过景瑟和令之恒径直下楼。 第145章 梦境与现实 云念坐着马车赶到城门口时,云翔一众人刚好进城。云念一下车,一个人影就急匆匆穿过人流跑到云念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师傅,弟子给您请安。” 云念红着眼睛探手将云子墨扶起来,回云国几日,也只是匆匆见过几面,时隔多日再见,发现那个跟在自己后面哭鼻子的小孩已经和他一般高了。 “快起来,快起来。”云念的声音有些颤抖,抬眼见云翔过来,连忙躬身行礼:“叔父。” “嗯。”云翔点了点头:“行了,别在这城门口站着了,有什么话回住处再聊。”说着招呼后面众人跟上。 苏溪跟在云翔后面,对着云念行了一礼。 “好,好,府邸已经收拾妥当,我让人准备了吃食,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回府,先回府。”云念激动的笑着,跟在云翔身侧,瞧着身后跟着不少人,心里也高兴,这些人都是他的故乡人。 等众人安置好一起坐在饭桌前,云念还没控制好激动的心情,瞧着边上的云子墨和苏溪都这么大了,感叹时光飞逝的同时又黯然逝去的时光。 “王爷,这是师傅临行时让弟子交给您的东西。”苏溪见云念看他时,眼中满是遗憾,连忙起身拿出个盒子躬身递到云念面前。 云念愣了愣,探手接过盒子愣神。 “不必担心,本王来之前已经派人打听过了,他一路往南随着海上商队出海了。”云翔瞧着云念心情不好,也深知云念和蓝颜的交情,便说了一句蓝颜的消息让云念安心。 “碧海蓝天,乘风破浪,挺好!”云念轻笑,随即收了思绪看向云翔:“云城情况如何?瑾儿他没有被那群老顽固欺负吧?觅心可好,禾儿是不是也长高不少?” “都好,都好。瑾儿稳重不少,那些老顽固有你震慑,哪敢闹腾?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觅心有孕了!禾儿要当哥哥了。”云翔说着抬手拍了拍云念:“还是你小子懂事,知道为云国开枝散叶。不像瑾儿那臭小子,说什么国未定,你未归,没心思成家!都快急死老子了。”云翔说着还有些咬牙切齿。 第240章 云念微愣,随即笑了起来,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只是,瞧着云翔这般,云念又有些无奈,他……还能回去么? “叔父别生气,我写信劝劝他。眼下朝中局势不稳,等彻底安定下来,他也好安心成家。”云念说着抬手端起酒杯:“罢了,不聊烦心的事了,今日见到你们本王高兴!喝酒!” 众人立马附和,他们心知云念的心情,都不敢多说什么。也唯有喝酒才能将千言万语压下去,解一解这心中烦闷。 回到自在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云念跌跌撞撞进门,小怜跟在后面也是脚步慌乱,生怕云念摔倒,想扶又不敢扶,一时着急,抬眼见令之恒等在院子里,连忙躬身行礼:“令……令将军。” 令之恒抬步来到云念面前,探手一把将云念抱起来便往后院走去。 云念脑子一片混乱,眼前的世界都是旋转的,迷迷糊糊看到令之恒,怔怔一笑,抬手放在令之恒脸上摸了一下,随即眉头微皱:“扎手……令之恒……好疼……手好疼……” 令之恒身子微颤,小心的将云念放在床上,瞧着云念满眼的泪花,听着云念的呢喃,一时心跟着抽搐的痛。云念不是手疼,是心疼。探手将云念的手从脸上拿下来紧紧握在手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令之恒……我好难受……这里……好难受……”云念拉着令之恒的手放在胸口,眼泪不停的流,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 “对不起!对不起!”令之恒紧紧将云念揽在怀里,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是……不是!”云念烦躁的拍着胸口,他知道不是令之恒的错,也不怨令之恒,可心里堵的难受,像有虫子啃咬他的心脏让他疼的受不了,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思考,清晰的接受到了令之恒的道歉,却无法给出任何反应。 “云念……”令之恒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办,感觉云念的身体在颤抖心跟着疼痛难受。 “令之恒……”云念努力回应令之恒的呼唤,探手环住令之恒的腰,靠着令之恒的胸膛,直到清晰的听到那砰砰跳动的心跳,才慢慢安稳下来。 感觉怀里的云念慢慢安稳,令之恒依旧担心,想让景瑟过来瞧瞧,又担心引人注意,想了想,抬手拍下床雕花带着云念进入地下休息室。 “令之恒……要去哪?”云念感觉令之恒抱着他行走,缓了缓精神,努力控制思绪让自己保持清醒。 “去千金商行,让景瑟帮你看看。”令之恒看了一下方向,刚走几步,听见后面传来一声玲响,眉头一皱,抱着云念快速回到休息室按了开关打开密道,快速翻出,将云念小心放好扯上被子,身子一闪上了房梁。 云念有些迷糊,感觉自己躺回床上,令之恒也离开了,一时有些慌乱,可下一刻,酒劲上头,意识就昏沉了。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黑袍人轻步走进房间,慢慢来到云念床边,看着昏睡的云念许久才掀下头上的帽子坐了下来。 令之恒看清来人,手指下意识的紧捏,目光幽冷,努力控制着情绪。 “今日瞧着你消瘦了许多,想来定是很难过!只想着不能让你留有遗憾,连父母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却忘了你也不会看我陷入危难袖手旁观。最终,还是害你没能早点回去。若是我早点听你的,不去图什么家国大业,早做安排,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云念…我的太子殿下…终究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 “我去看过大海了,真如你所想,碧海千里,广阔无垠,有飞鸟展翅,有大鱼腾跃,有好吃的螃蟹龙虾,还有好喝的椰子酒……可惜,你不能亲眼看看……” “我还去了云山,你总说那山太高,不想爬上去,太累,又想着那高山处的风景,我帮你去瞧了,满天飞雪,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都是风雪。等风雪停了,阳光撒下来,就是个透着水亮的白色世界,静的只有呼吸声……” “我教子墨学了一首新曲子,他很聪明,学的很快,总说一定要弹给你听。苏溪也厉害了,已经可以和我对弈平局了……” “云瑾长大了,稳重了,处理朝中事物得心应手,还能和那几个老家伙周旋了……” “对了,羽觅心……她怀孕了,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子,这样,你就儿女双全了,她一定很可爱,能像烟柔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 “我带了椰子酒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还带了你送我的琴,想和子墨一起弹那首曲子给你听……” …… 听着蓝颜絮叨,房梁上的令之恒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跳下来杀了蓝颜了。他们之间的过往是令之恒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取代的,这让他很烦躁,很难受,如鲠在喉,云念今天这般难过,很大的原因就是蓝颜,这让他很生气? 直到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蓝颜才停了絮叨,看着云念潮红的脸,好一会,抬手颤抖着放在云念脸上轻声呢喃:“若你是女子该多好,我带你远走高飞,看遍山川大河……若我是女子该多好,陪你困在这一方天地,不谈天下时局,只看朝晖夕阴……云念……是你错身男儿还是我错身男儿?为何我始终无法靠近你?” 门外再次传来敲击声,蓝颜的手颤抖着慢慢拿起捏成拳头,起身戴上帽子快步出了房间。 第241章 直到外面脚步声远去,令之恒才从房梁上跳下来,拳头捏的手指都发麻了,满脑子的杀意几乎无法控制。可看着床上的云念,令之恒还是努力克制,转身取了水盆和手帕将云念的脸细细擦了几遍。 云念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他和蓝颜一起乘船看大海,一起顶风爬雪山,一起喝酒听子墨弹琴,看烟柔跳舞,和苏溪对弈,和云瑾比武,和羽觅心一起照顾云禾,边上还有父皇母后,怀里抱着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女孩…… 梦里那么美好,可睁眼的阳光照进来,什么都没了,如同烟花灿烂后的黑暗。探手想抓都不知从哪下手,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都对他笑,在笑中慢慢化成烟,化成雾,随着光消散了。 “云念……你醒了?心口还难受么?”令之恒见云念醒了,立马凑到跟前。 云念怔怔看着光,直到令之恒出现在他的视线了,把所有消失的梦幻都挡住,把那些照进梦里的光也挡住。云念看着令之恒,透过令之恒的脸,再次看到的梦里的一切,可那一切慢慢远离,直到身边只剩下令之恒…… “云念,你怎么了?”令之恒探手将云念揽起来,有些着急的晃着,云念这样子,呆呆傻傻的,吓到他了。 “令之恒……”云念怔怔开口,把手放在令之恒脸上轻轻抚摸,随即微微皱眉:“扎手……令之恒……你的胡子扎手。” “我……我知道,我一会就去处理。”令之恒有些激动,云念终于回神了。 “令之恒……我想抱着你。”云念看着满眼慌乱的令之恒,环住令之恒的脖子将自己紧紧贴在令之恒身上。他好怕,好怕梦里的所有人离他远去时,身边连令之恒都没有。 “云念……”令之恒的声音有些颤抖,第一次,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云念的需要。这一刻,他才清晰的感受到了云念的爱,仿佛溪流入海,波涛汹涌,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第146章 琴艺大比 诗文大赛如期举行,安萧远来了一日,之后就交给了安正珂。 云念坐在雅间里,听着台上子墨弹的新曲,曲子婉转高亢,仿佛置身大海,迎着暴风雨乘风破浪。隔壁房间里传出合音,配合着子墨的节奏,转换音律,曲调一变,风雨骤停,海上日升,轻音如流水,仿佛瞬间沉入水中,化成一条鱼,畅游其中…… 不知何时曲已停,子墨站在云念身前躬着身,怀里抱着一把雕了梅花的琴,那梅花上的青绿都有淡了。 “还是他教的好。”云念怔怔看着那把琴,探手接过,细细抚摸,轻笑了笑:“许久没弹了,今日心情好,为师再教你一曲。” 云子墨连忙跪在边上帮云念倒了杯酒递过去。 云念一口饮尽杯中酒,抬手轻抚,琴音轻柔,如春风拂面,如夏雨润物,如慈母呵护婴孩……转而,节奏加快,如狂风骤雨敲击心间,将一切美好摧毁,低沉的音调压在心头,如坠深渊,看不到希望也无法挣扎。 琴音骤停,云子墨一愣,满眼泪水的看着云念,心里仿佛压了一块石头,让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云念回神缓了缓,再抬手,又是那轻柔的曲调,慢慢的,缓缓的,很柔和,就像一颗深埋地下的种子,发芽,扎根,慢慢伸展,随着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的曲调破土而出,迎着光,迎着四季风雨,肆意生长…… 令之恒怔怔看着云念,这是他第一次听云念弹琴,那双素白的手在琴弦间跳跃,曲中意让他也跟着心情舒畅,难受,压抑,绝望,直到云念和他对视,眼睛的黯然褪去,渐渐汇聚成星光,灿烂又明亮!这一刻,令之恒才发现,原来他可以更爱眼前这个人。 “谢师傅赐教!”云子墨行了一个叩头礼,探手接过云念递上的琴时,手都在发抖。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安正珂神色激动的跑进来:“谁?刚才是谁在弹琴?” 云念一挑眉,云子墨立马起身向安正珂行礼:“云国琴师云子墨,见过三皇子。” “是你?你是云国琴师?好琴,好曲!你师承何处?能否让我见上你师傅一面?”安正珂瞧着云子墨年岁不大就有如此功底定有师承,徒弟都能弹的如此惊心动魄,那师傅也一定是一位惊才绝艳之人。 “师傅……”云子墨微愣,侧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云念。 “自在王?恒哥?”安正珂见云子墨看向旁边,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看清后又是一愣,云子墨的师傅是云念?那怎么可能,云念一个质子,贪花好色……令之恒怎么在这?正有诸多疑惑,就见边上隔间房门被推开,京国质子金丹青也走了出来,一时更加惊愕。 金丹青抬步来到云念面前微微躬身行礼:“早听闻云国自在王才艺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听得一曲才知传闻还是太过谦逊,自在王此曲,当真是扣人心弦,出神入化啊!” 云念躬身回礼:“安乐王谬赞,本王愧不敢当。今日是弟子参赛前来陪同,一时技痒,让安乐王见笑了。” 令之恒瞧见金丹青脸上就不怎么好,抬头见安正珂一脸迷茫的看着众人,探手给云念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着:“三殿下若不忙,不妨坐下来一起听听曲?” “不……不用了。我那边还有事。”安正珂也想坐下来,可参加比赛的人太多,他还得去其他场地盯着,若不是云念那一曲太过惊人,他也没时间跑这里来,看了看云念,又看了看云子墨,满心的激动也凉的差不多了,扭身就快速离开了。 第242章 “本王无事,不知可否入座?”金丹青看着云念,上次在千金商行他不请自坐被云念堵的没话,这会已经是很努力的遵着礼仪规矩了。 “安乐王身份特殊,还是不要与我等同桌入席了。”令之恒直接替云念回绝。 云念有些无奈的摇头苦笑,这令之恒,话里带着股酸劲,也不知又吃哪门子的醋。不过他更关注之前与子墨合音的人,可惜,这到处都是隔间,实在难以寻找琴音的源头,一时只觉得可惜。 “令将军公务繁忙,怎么有这闲情雅致来听曲?”金丹青见令之恒说话后,云念便无奈一笑,只以为云念顾及令之恒的身份没法同意他入席。,只得将目光转向令之恒,语气带着些许不悦。 “现下天下大定,本王也不用奔波杀场,自然有功夫听曲享乐,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闹事,本将军也能连带他九族一同交于陛下处决。倒是安乐王,本将军听闻安乐王对骑马射箭很感兴趣,什么时候也来这装儒雅了?”令之恒放下手里的酒杯,全然不理会金丹青越来越黑的脸,瞧着云念喝完了,麻溜续上,还将身边的点心都递到云念面前,生怕云念够不到。 云念懒得理会两人,招手让子墨下台参加比赛,听完这一曲,他还想着去瞧瞧苏溪下棋。另外几个孩子虽然没他两出色,但也都是勤学苦练本领过硬的主,他都想去看看。 “琴比过后,你去参加画比。”云念想着就有些坐不住,只等着子墨比完好去其他地方。 金丹青眼见云念不与他说话,令之恒又虎视眈眈,只得怒瞪了一眼令之恒抬步回了自己隔间。 云子墨躬身应着,抱着琴下台参加比赛,随着云子墨手落音起,诸多隔间的琴,顿时一停,一时间整个会场只剩云子墨一人的琴音回荡。 云子墨的曲更轻快,如同他的性子一般,天真活泼,喜欢到处奔跑,如他和蓝颜小时候一样,喜欢田间地头的自由奔跑,喜欢高山流水的畅意。恍惚间,云念仿佛看到了那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策马扬鞭,奔驰在碧草连天的云平大草原…… “师傅……”云子墨抱着琴回来,见云念沉默不说话,一时有些紧张,别人对他的琴艺如何评判他根本不在乎,大赛第一在他看来都不如云念的肯定更让他高兴。 “很好!”云念起身抬手轻轻抚摸着云子墨的头,小毛孩子长大了,他现在摸他的头弄乱他的头发都要探着手了。 云子墨立马高兴的跳起来,抱着琴转了两个圈,若不是周围有人,只怕他早欢呼起来。 “好了,收收心,去参加画比吧!”云念收回手背在身后,看着云子墨行了礼,抱着琴跑下楼,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令之恒起身来到云念身侧,他看到云念背在身后有些发红的手了,可此时此刻,这么多人,因为云念一句“他怕”,令之恒在外面始终与云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今看着云念不舒服,他实在有些控制不住,抬手就想将云念拉到身边。 云念自然看到令之恒满眼的担忧,眼看着令之恒来到他身侧,眉头微皱,后退了一大步。 令之恒一愣,顿时停住的脚步,他知道,云念不许他做的事,他若做了,那云念一定会生气。捏了捏手指,令之恒强行让自己不去理会云念的不舒服,努力保持着微笑:“自在王接下来要去哪个赛区?本将军闲来无事,一起瞧瞧这盛世下的莘莘学子?” “好。”云念轻笑,知他者,令之恒算一个。 苏溪的棋艺进步很大,以前他必定是寸土必争,最后只能辛苦维持局势。现如今也能顾大局,谋大势,不以一子一地为重,以最终赢棋为目标,甚至跳出棋局,如鸿鹄展翅,完全掌握属于自己的这方天地。 “很好,你师傅见了想来也会很高兴。”云念轻笑着扶起行礼的苏溪,棋艺大比第一,足以证明苏溪是得了他师傅的真传。 “弟子以为,师傅定希望王爷也高兴。”苏溪起身看着云念,总觉得云念和以前不同,以前的云念怎么看都亲切,身上永远有一种亲和力,可如今,即便他和云念只有一步之遥,他却觉得云念身上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推的他无法再靠近半步。 “子墨去参加画比了,你可参加了书法比赛?若还没开始,我们过去瞧瞧子墨。”云念抬步边往画场走边询问苏溪。 “书法那边有小师弟参赛,我就没有报名。”苏溪笑着跟在云念身侧,时不时偷偷打量边上的令之恒,对于令之恒,他也说不上恨不恨。他下棋,自然也懂天下时局,更知道令之恒不过是皇帝手里最好的棋子,令之恒身后还有无数士兵组成的杀阵,将云国击败只是瞬间的事。以棋局对弈来论,造成云国如今状况的是安萧远这个执棋人! “下棋看谋略,看智慧,你有你师傅的风范。不过你那个小师弟性子孤傲,性格执拗,恃才傲物,怕是要多磨练才是。”云念说着有些担忧那孩子受不了打击会陷入困苦。 “师傅说他是该多磨练磨练,这才带他来参加才艺大比也让他见识一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苏溪一副小大人模样,一言一行中,都是蓝颜的影子。 第147章 无题考试 云子墨的画技也进步不少,用心总比只用笔画出的东西更能看出其中意境。 云念听着云子墨得了画比第一更高兴。眼下两人都没了比赛,便带着他们上街游玩放松心情,明天还有最重要的诗文大赛。 第243章 将两个玩疯的小家伙送回逍遥王府再回王府时,已经是深夜了,云念躺在床上明明困的厉害,却怎么也睡不着。曾经过往历历在目,他只能默默回忆,直到那日一别,如今两地各宽,他始终觉得亏欠蓝颜太多。 想着,云念就有些烦躁,一个翻身,对着墙,刚好就见暗道被打开,令之恒侧躺在里面的床上轻笑着,对云念勾了勾手指。 云念微愣,随即一个翻身滚进暗道,直接滚进令之恒怀里,还不待令之恒反应便探手环住令之恒的脖子仰头索吻。 “云……”令之恒瞧着投怀送抱的云念,心里正高兴,刚要说话,下一刻就被堵住了嘴巴,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也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一手关了暗道,一手将云念搂紧一些,生怕云念跑了。 休息室里,风很轻,红烛摇曳,红唇酒香,却是怎么尝也尝不够。炙热的气息在空气中碰撞,将满心积压的情绪全部点燃释放,仿佛此刻只有奋不顾身的索取,宣泄才能缓解几乎爆炸的胸膛。 令之恒第一次面对云念这狂风暴雨般的爱,感觉自己如同那海上随时会倾覆的小船,挣扎着迎风,挣扎着前行,试图自己掌握方向,却被风雨席卷,彻底失去了主动权,直到沉入海中,随着海浪翻腾,感受着几乎要窒息的畅快淋漓…… 风停雨歇,令之恒搂着云念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好像成了被动的那个? 床头传来三声铃铛响,云念微微皱眉,睁开满是疲惫的双眼看向令之恒,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令之恒抛开脑子里烦乱的思绪,有些心疼的搂紧云念:“外面有急事,我需要去处理,你好好休息。” 云念嗯了一声,任由令之恒打开暗道将他抱回床上,寻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搂着柔软的被子沉沉睡去。 令之恒帮云念盖好被子,有些不舍的吻了一下云念的肩头,这才翻身回到暗道关了暗门起身快步往将军府走去。 “爷,您可出来了。”景瑟抬手按了按脑袋,实在有些不忍直视令之恒此时的模样,抬手指了指令之恒的脖子,示意令之恒注意一下。 令之恒微微皱眉,抬步来到镜子前看了看,这才发现他着急赶过来,衣服穿的有些凌乱,胸前扣子没记上,露出脖子一道道红色痕迹,抬手摸了摸,令之恒挑眉轻笑,也不理会景瑟那探寻好奇的目光,整理好衣服有些意犹未尽的开口:“有什么急事,快说。” “爷……那个……您有要事在身,还是……节制点好……”景瑟瞧着令之恒不想出门,尴尬的呵呵笑着提醒两句,见令之恒瞪过来的眼神有些冰冷,连忙开口说事:“二皇子暗中将诗文大赛的题目送到了各大酒楼,旅馆,驿站的才子手中。这会,只怕是全城的才子都知道马上要开考的试题了。” 令之恒一皱眉,满心的欢喜得意,被这消息弄乱,烦躁的抓起床边佩剑就要出门。 景瑟吓一跳,连忙探手拉住令之恒有些慌乱的开口:“爷……冷静啊爷!那是二皇子,可杀不得!” 令之恒冷冷瞪了一眼景瑟:“我知道!用你提醒?” “那您这是……”景瑟被吓一哆嗦,撤手立马后退两步,指了指令之恒手里的佩剑,这玩意要是拔出来,不沾点血都插不回去。 “去巡视!去找安正珂解决问题!”令之恒压着嗓子说的恶狠狠的,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 “哦……”景瑟又退两步生怕被令之恒的怒气波及,眼看着令之恒大步出了门,这才长舒一口气,摸了摸脖子,还好,还好,脑袋还在。 云念被小怜的敲门声吵醒,好一会才适应清醒后全身的酸痛,慢慢爬起来,抬手按了按快要炸裂的脑袋,一边告诉自己今天是诗文大赛,必须去参加,一边接受身体的疼痛想着要不再睡一会,不去也行…… “爷……子墨公子在会客厅等着您呢!”小怜无奈的又敲了敲门,云念昨晚回来的迟,又喝了那么多酒,怕是赖床不肯起来。 “知道了。”云念应了一声,最终慢慢爬下床提着衣服往身上套。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瞧见脖子上,身上一道道痕迹以及发红肿胀的嘴唇顿时清醒不少,连忙运转内力调整状态。 “爷……您好了么?再不出发,子墨公子考试就要迟到……了。”小怜收声看着打开房门一脸不耐烦的云念,好笑的将水盆端进入,浸湿了手帕拧了拧递给云念。 云念抬手接过帕子仰头盖在脸上。温热包裹着脸,舒服的云念长吐一口气,接了手帕细细擦脸:“你这丫头竟一天骗我,这才什么时辰,哪里迟到了?” “奴婢这不是怕您起不来,早点叫您么!”小怜退到边上轻笑着吐了吐舌头:“不过子墨公子真的在前厅等您呢。” “去准备些吃食,别让他饿着肚子去考试。”云念洗了洗手,瞧着葱白的手指在水里滑动,莫名的就想到昨晚的疯狂,顿时一惊,连忙断了胡思乱想,用手帕胡乱擦了擦手,快步出门。 到达比赛场地时,云念没想到安萧远也来了,还带着在朝的皇子以及不少官员,加上各国使臣都来陪考,一时间,一个简单的诗文大赛立马提升成了国考的等级。 考生入场,云念也随着众官员陪同皇帝入席,倒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安正瑀,虽然缺了一条胳膊,腿也瘸着,可脸上始终带着笑,以前的一身阴霾都没了,眼里的光都是亮的,就是对上云念的视线时,眼底还会闪过一丝畏惧。 第244章 等着安萧远落座其他人才默默坐下。安正珂双手奉上考题让安萧远过目。安萧远瞧了一眼,眉头微皱,抬眼看向正下方的安正珂:“珂儿这是何意?” “回父皇,儿臣原想以这盛世山河为题作诗,以未来国情为题作文,广纳天下文人才学,以歌父皇丰功,以创更强安国。然,儿臣昨夜思虑再三,只觉得这题有些束缚了文人才子的思绪,儿臣坐在高堂,无法体知世人所经历,儿臣想看看别人眼中的盛世山河是否于儿臣看到的一样……”安正珂说完恭敬行礼。 云念微微挑眉,抬眼看向安萧远,见安萧远满意点头,又看向站在安萧远边上的令之恒,见令之恒也露出一丝欣慰,不由挑眉,看来,昨晚发生的事应该就与这考题有关。 “很好,将考题发下去,朕也想看看这天下万名之所见所想。”安萧远点头让人将考题送入考场,转而招呼安正珂入座,这才抬了抬手,只见从后侧走出一队太监每人手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正好,借着珂儿的考题,朕也想看看诸位爱卿眼中的天下盛世。”安萧远说着让太监将盘子送到所有人面前。 云念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躲避靠近的太监,双手紧捏只等着身侧的太监将手中盘子放下,笔墨纸砚摆放好退开才慢慢舒展开双手,低头看了一眼,眉头跟着紧皱。 可对上面前这一张白纸,云念又一阵头疼,一边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暗中取出银针刺了自己几下,强烈的疼痛让云念身体微微颤抖,赶忙以运转内力化解疼痛。 等云念缓过情绪抬眼再看桌上的白纸时,一时烦躁起来,他刚才没注意,手指上的血落在了上去,虽只一点,却是如何也抹不去了。 抬眼见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唯独他晃着脑袋四下张望,对上安萧远巡视的目光,连忙尴尬一笑,缩头脑袋盘算着该怎么办。 令之恒皱眉看着云念,从太监进殿他就开始担心,眼看着云念身体不适,脸色不对却没法上前,一时只能捏着拳头干着急,好在,云念只是一会便缓了过来。转念想着云念靠针刺才能好,一时更加心疼。 云念提起笔犹豫再三,开始作画。题诗,作文显然是不行了,沾了红色,只能作画。画什么?云念倒是胸有成竹,待笔放下,云念瞧了一眼桌上东西,左右没什么可用的,转念想了想,从怀里摸出随身印章拿在手里,取了只新笔沾了少于水在印章下点了点,然后借着印章上残留的红泥在画中点了几笔。 “陛下,三殿下这无题实在让臣为难,臣才疏学浅,文笔难登大雅之堂。唯有才艺堪能拿的出手,所以斗胆作了一副画,请陛下过目。”收了笔,云念瞧着其他人还在冥思苦想,落笔犹豫不决,一时还有些得意,坐了一会实在无聊,便先一步起身将手中的画放入托盘端到安萧远面前。 “哦?作画?如此别出心裁朕倒是要瞧瞧。”安萧远本就对云念不抱有太大希望,想着云念也写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听到是画,这才有了兴趣。 第148章 再见唐故渊 连胜见安萧远点头,连忙将手中拂尘递给身后的太监,抬步下来接过云念手里的托盘。 云念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对上连胜呵呵的笑,强忍着往后挪了挪手,递给连胜,只等着连胜接过画回到安萧远身边,这才长舒一口气,将手缩进衣袖里捏成拳头,缓和紧张的情绪。 画一入眼,安萧远微愣,随即细细看了一遍,好一会才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大笑着开口:“好!好画!好一个万家灯火!” 云念被安萧远拍桌子的动静吓一哆嗦,听清后话,这才彻底安心下来。 安萧远瞧着云念一脸紧张,甚至抖了一下,忍不住呵呵笑,到底是个质子,没什么魄力。抬手让连胜将画拿起来给惊动的众人展示:“自在王的画朕很满意,也更直接的让朕看到了自在在眼中的盛世山河,很好,你们也不必拘束,随意就行。” 众人抬眼看向连胜手中的画,一时都忍不住轻叹云念好画功。边上的令之恒扫了一眼连胜手中画,微微一愣,他能看到不多,只晃了一眼,瞧见那画以山河为主,高山流水间隐有城乡院落,红灯高挂……墨色寂静中,仿佛那红灯下有无数人逛街游乐,赏花看灯……他记得,这是回安城船上,他与云念对饮时所见! 云念得了皇帝赞赏,松了一口气,抬眼见皇帝看他眼带笑意微咳了一下:“那个……陛下,臣能否先退下,这考题已教,臣……” “行了,知道你坐不住下去吧。”安萧远早就瞧着云念在位置上磨蹭,四下张望,抬手便让云念下去别站着碍事。 云念躬身行礼,一出了门,小跑着远离会场,生怕安萧远改变主意再将他召回去。安萧远瞧着云念落荒而逃的模样忍不住轻笑着摇头。这云国才子不少,却都是以琴棋书画这种享乐才艺为主,只有国强才有资格享乐! 逃离会场,云念直接来到最近的千音阁寻了处安静的包厢窝在里面,以银针刺痛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了,尤其是太监靠近,他几乎处于窒息的状态,要不是跑的快,他真怕晕倒在会场。 “云念……” 云念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抬眼四下看了看,精神恍惚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唤他,可这屋里只有他一人。抬手按了按额头,云念躺回软塌上,感觉脑袋越来越沉…… 第245章 “云念……” 迷迷糊糊中,云念又听到一声呼唤,他努力抬了抬眼,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猛的,云念惊坐起来,看清周围情况,顿时愣住,这是什么地方?他记得他进的是千音阁,那里不是令之恒的地方么?正想着,房门咔嚓一声打开,看清进门的人,云念又是眉头一皱。 “你醒了,感觉如何?” “唐……唐故渊?”云念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进门的人赫然是去年那个一杯倒。 “难得自在王还记得在下。”唐故渊轻笑,端了杯水递到云念面前:“昨日我在千音阁听曲,见你脚步匆忙进来,原想打个招呼的,不想有人先我一步进了你的包厢。没一会就扶着意识有些昏沉的你出来。我觉得情况不对,就跟了出来,见他要用马车将你转移走,才出手将你救下。不过那人身手了得,对战中被他给逃了。我也不好直接送你会自在王府,就找了间旅馆安排。” 云念听着唐故渊解释,眉头紧皱,后背一阵发凉,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在千音阁带他走,更没想到自己会失去意识,想着云念抬手试图运转内力,却发现内力无法调动,像是中了散灵粉,体内蛊王倒是安稳沉睡,显然不是中毒……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将思绪斩断,云念看向唐故渊,有些不好意思,去年他也得了唐故渊仗义出手,不想连个送别都没有,转眼再见又被唐故渊出手救下,这唐故渊绝对算得上他的贵人了。 “自在王客气,昨日惊闻王爷一曲,实在是心中多有感慨,就多饮了几杯,结果错过了今日大赛,原本还觉得遗憾,不想意外救下王爷,想来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唐故渊笑着,坐到云念对面:“去年匆匆离去,没能和王爷拜别,心中多有遗憾,如今再见,好像从不曾离开过一般,安城还是那繁华模样……” “是啊,一切恍如昨日。”云念怔怔一笑,去年今日,他与蓝颜正坐在雅间里喝酒,唐故渊送上那自家酿制的美酒,香是香,不过苦涩酸麻之感如今想起忍不住打冷颤,唐故渊更是一杯倒地。 “现下你也醒了,是回自在王府还是去赛场,看时辰,大比已经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云念微愣随即连忙扯了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地,不想身子发软直接软在地上。 “你内力全无,别着急。我送你过去。”唐故渊连忙探手将云念扶起来,见云念手在发抖,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顿时一愣:“你这是还中了什么毒?不可能啊?我已经检查过了……” “不……不是。”云念站稳身体连忙抽出胳膊翻手抽出根银针快速刺入指甲中,剧烈的疼痛让云念脸色发白,身体一软就坐回了床上。 唐故渊瞧着云念这连串动作有些没明白,见云念软坐回床上连忙上手去扶。 云念抬手阻止,缓了缓疼痛,开口解释:“不是毒,是我自己的问题。”说着,云念拔出银针收起来,感觉呼吸顺畅不少,手上的红也在慢慢退去,这才靠着床继续说道:“我这身体太过娇贵,不能于人接触。”说着云念苦涩一笑:“想我堂堂自在王,风流快活之人,如今居然会落得如今境地,看来做人果然不能太花心。” “不能于人接触?”唐故渊一愣,这种毛病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好奇:“自在王是如何得了这么奇怪的问题?” “呃……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与兄台说吧,眼下大赛结束,我还得赶回去,那几个小家伙不见我,怕是会不高兴。”云念说着,慢慢支撑起身体,感觉情况已经好转,起身便往外走。 “如此,改日再聊,先去赛场。”唐故渊跟在云念身侧,瞧着云念脚步不稳也不敢探手。 等云念赶到时,安萧远正要回宫,令之恒瞧着云念脚步不稳,只当云念喝多了酒,加上要护送皇帝皇子回宫了,便没停留。至于其他官员,则该回家回家,该去工作去工作。 “师傅……”云子墨几人出来,在人群中找了许久才找到人群最后的云念,立马兴奋的跑过来将云念围成一圈。 “师傅我的诗文登榜了。”云子墨几乎是跳着说的,跟着将苏溪拉到云念面前:“苏哥哥最厉害,得了陛下的亲笔点评。” 云念轻笑着点头,招呼众人一起入千音阁喝酒庆祝。大赛结束,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要走了!云念高兴云国后继有人,同时也伤感再次的分离…… 唐故渊算是自来熟,没一会功夫就和几个孩子打成一片,酒量都不行,还非得比酒量,菜都没上齐,人就醉了一大半,等台上歌舞结束,这一桌就只有云念还清醒着。 云念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女子微愣了愣,这千音阁他常来,却是第一次见如此美艳妖娆的女人,那一双桃花眼满含笑意,一颦一笑都是迷人的。 女人抬眼对上云念,抬步轻挪,来到云念身前微微躬身行礼:“景琴给王爷请安。” 云念一挑眉,景琴?景瑟?琴瑟和鸣?说的就是她和景瑟?能帮令之恒掌管千音阁,想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必多礼,本王不喜欢俗套。”云念笑着点了点头。 “景琴是来给王爷赔罪的,让王爷在千音阁差点出事,是景琴的错。”景琴说着,半蹲着身子,一脸严肃,倒和她这一身娇媚显得格格不入。 “无碍,这是没事么。”云念一笑,抬了抬手示意景琴起身。 第246章 “不知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景琴必定知无不言,就当是景琴的赔罪。”景琴起身见云念脸色有些潮红,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可查到要带本王离开千音阁的人是何人?”云念起身来到窗口,窗外人流涌动,热闹非凡,他瞧着也想下去转转,可身边没个陪伴,只会觉得更落寞。 “那人进了那家别院。”景琴轻声回复。 “那家?”云念一皱眉,那家找他?为了安正琨?以那东辉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那便是那家其他人……细细想来,云念侧头看向景琴:“那家的那位小姐?” “目前还无法确定,但院子确实是那蓝柔的。” “那蓝柔……”云念轻声念了一遍名字,抬手喝了口酒:“今日之事可否不要告诉令之恒。” “景琴失职,已经传消息给将军了。”景琴瞧着云念脸上难得的温柔微微一愣,他们之间是真的么? “罢了。”云念微叹,他已经看到令之恒的身影出现在千音阁外的街上了,瞧着一脸严肃冷漠,吓的周围百姓都躲的远远的,不由一叹。这天下事没有不透风的墙,令之恒来的如此快,只怕也是有心人最想看到的。 “我需要那蓝柔的所有资料。”云念听着脚步匆忙上楼的声音,回身往四楼走去。 景琴点头,只等着令之恒也跟着上楼才微舒一口气。令之恒真的生气了,从进门都未看她,那一身冰冷让她也有些畏惧。 四楼都是单个的房间,云念才上来,人就被后面赶来的令之恒拉着进了最近的一间房,不等他开口,令之恒先探查了一下云念的情况,脸阴沉的更厉害了。 “我没事。”云念瞧着令之恒情绪不好,想安慰他一句。可开口,也只能说这一句。 “云念,这事交给我,我来处理。”令之恒一把将云念搂在怀里:“相信我,这次我一定能护好你。” 第149章 蛊皇苏醒 “我知道。”云念应着,令之恒这般紧张,他也不知道令之恒是不是怕他一不小心又把二皇子弄残了。 “我这里准备了恢复内力的丹药,还有解除散灵粉的药丸,你先吃了恢复一下。”令之恒瞧着云念脸色不好,连忙扶云念坐下,从怀里拿出两个药瓶递给云念,想了想起身就要出去:“你别动,我去找些其他丹药……” “令之恒,够了。”云念探手将令之恒拉住,有些无奈的开口:“这两样就够了。还有……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云念,我好害怕,怕之前的事再发生一次,怕你受到伤害,怕我根本来不及救你……”令之恒说着,手都在发抖。 “令之恒,你有没有想过,今日这事很有可能就是个试探,你现在的表现被别人看到,只怕我们再无安宁日子了。”云念眉头紧皱,令之恒担心他,他本该高兴的,可如今看着令之恒的反应再联想到各种可能,心里只剩下不安了。 令之恒一愣,怔怔看着云念,好一会才努力控制了情绪拉着云念坐下,沉默许久,联系调查到的消息目光微眯:“谁要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也不会顾及他是什么身份。”说着,令之恒拉着云念手,目光坚定:“以前我总想着维持局势稳定,不想数不清的将士以命换来的太平被毁掉。可我既不想你受到伤害又无法控制事态发展,反而害你一次次受伤。以后,你是第一位,哪怕再战十年都无所谓,哪怕以云国之名战安国都可以!哪怕背负骂名,被世人耻笑,哪怕将这天下人都杀了,我只要你!” “令之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云念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话,我会当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云念,这天下,这家国都不重要,只有你,我只有你。”令之恒紧紧抓着云念,眼中全是慌乱和害怕,他怕云念不相信自己。 “好……”云念轻笑,努力控制着情绪,探手搂着令之恒的脖子,感受着这温暖的怀抱,满满安全感的港湾忍不住的想哭又想笑。 —————— 车队再出发,云念却没有出现,云子墨抱着琴一次次回头,人群中怎么也找到云念的身影。 “师傅不来送我们么?”云子墨抬眼看向边上一直沉默的苏溪。 “不来也好,这样我们明年再来的时候就不算再见。王爷他大概是不想我们走。”苏溪拉着云子墨上了马车,其他人已经走远了。 云子墨怔怔上了马车,最后看了一眼城门口,确定没有云念的身影,黯然低头上了马车,看着怀里的琴,盘膝坐下,弹起了蓝颜新教他的曲子。以前他只学会了曲谱,今日,好像突然明白了曲中意。 云念坐在城门楼上,背靠着城墙,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按着刺痛的脑袋。起风了,云子墨的曲子被风吹卷而来,带着众人的不舍和牵挂还有蓝颜那远隔万水千山的情谊…… 直到令之恒的脚步停在他面前,云念才怔怔起身,回头看着远处山林阻挡再也看不到的一行人苦涩一笑。 令之恒很想将云念搂在怀里安慰,可周围都是守城的士兵,他怕给云念带来流言蜚语,怕云念被有心人算计。云念是他的软肋,他更不能暴露人前。 “回去吧,风大了,怕是要下雨。”令之恒从身后的侍卫手里拿过一把雨伞递给云念:“我还有事要处理。” 云念接过伞点了点头,看着令之恒脚步匆忙的离开,又怔怔望了许久的远处山林。暮色苍茫,乌云盖顶,呼啸的山风席卷着夏天的一抹燥热扑面而来。 第247章 云念打开伞抬步下了城楼,街上行人匆匆往家跑,摊贩收拾东西扯着防水毯子盖东西,随着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街上渐渐冷清了下来。 云念一身素青色衣衫不慌不忙的沿着城中河道慢慢走着,他一个闲人,无所牵挂,无所顾忌,初夏第一场雨,不赏一赏,还有些浪费。一路走来,他发现还有不少文人墨客站在窗口赏雨对诗,高歌畅饮,好不自在。 “云念……” 云念猛的回头,身后没有人,四下也不见人,可他明明听到有人叫他,难道是雨太大,被声音干扰产生的幻觉? “云念……” 又一声,声音很轻,就像是那种看到熟悉人的背影不确定的询问声,云念这次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听到了,四下看了看,依旧不见人影,不由的烦躁起来,是他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脑子出了问题。烟雨蒙蒙里,周身世界只有他一个人,那声音虚无缥缈,仿佛从天上来。 天上……云念慢慢撤开伞,雨打下来,落在脸上透心的凉,云念连忙打好伞,拍了拍有些懵的脑袋快步往自在王府走去。 “云念……” 随着云念的脚步越来越快,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从开始的试探到后面的确认,让云念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盯上了。 猛的,云念停下脚步,他记得自己是往自在王府走的,可不知不觉中,已经不知道走到哪了,一抬头,是一堵墙,云念纵身落在墙头,看清墙后的地方,眉头皱紧,皇宫?他怎么会来皇宫? 猛地,云念想到了什么,抬手捏向自己的手腕,随即转身跳下墙直奔千金商行。 商行原本就要打烊了,不想云念冒雨冲进来,正在看账本的景瑟听到云念来店里,吓的手都哆嗦了一下,快步迎上脚步匆忙的云念,一时不知道云念这大晚上的冒雨跑来到底为了什么。 “它醒了,它醒了……”云念一进门就呢喃着,脚步不停的奔上三楼,在药草单子上翻着,似乎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一时着急的抓了抓头发,将单子丢在地上,四下转圈寻找,看到边上一脸迷茫的景瑟,探手一把抓住景瑟的胳膊:“它醒了,有没有冰,不……冰晶,千年,万年的都可以。” “谁醒了?王爷,您倒是说清楚啊,到底谁醒了?冰晶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千金商行真没有。”景瑟被云念这疯狂举动吓到了,云念平日温文尔雅的,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没有……”云念愣着,松开景瑟有些慌乱的后退两步,慢慢软坐在地上。 景瑟探手要扶,云念猛的往后一缩,下意识的开口:“有毒!我有毒!” 蛊皇醒了,那一声声呼唤就是来自他体内的虫子,蛊皇苏醒,他还控制不住它!怎么办?怎么办? “你体内的蛊虫醒了?”景瑟这回算是明白了,惊愕着后退两步,那虫子,他可真怕。 云念猛的侧头看像景瑟,手指一转,一缕黑气出现。云念声音幽冷盯着景瑟:“令之恒呢?” 景瑟被云念盯的后背发麻,慢慢往后挪着:“将军奉命去城外军营巡查,明天就回来……王爷……你冷静点……” “他不在?”云念微愣,随即舒了口气:“今晚之事他不许知道。” “王爷……这不行……将军……” “景瑟,本王体内的虫子有多厉害你要见识一下么?”云念打断景瑟的话,声音很轻,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刚好,他不在,这一城人刚~刚~好……”说着,云念手腕一抖,手指的一缕黑丝变成了手心一团,黑色的如同雾气一样的东西在云念手心里升腾翻滚,如同一只被困在牢笼的凶兽,挣扎着随时会破笼而出。 “好!将军一定不会知道!”景瑟满眼恐惧的盯着云念手里的黑雾,身体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云国这哪里是送来个质子,这分明就是送来了个阎王爷啊! 云念微微挑眉,慢慢将手中黑气收了回去,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顺手将之前丢在地上的药草单子捡起来细细翻看,来到桌前取了笔勾出些药草:“单子上的药草千金商行都有么?” 景瑟一直盯着云念,见云念收回黑气这才舒了口气,也不敢上前,听到云念问话,连忙开口:“都有,只是有些药材在其他分店,需要一点时间取回来。” “我勾的药草明天早上送到自在王府。”云念说着放下笔轻声一叹:“以前别人不能碰,现在更不能碰,还真是……” “那将军……”景瑟听了这话立马就想到了令之恒,这要是连令之恒都不能碰,那令之恒不得发现?那云念还不让他说……这不是左右要他的命么? “他体内有子蛊,不会有事。”云念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庆幸。 “子蛊?”景瑟又是一惊,随即哀叹一声完了完了!果然,抬眼见云念幽幽的看着他,连忙摇头摆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 云念收回目光,眉头却皱了起来,当初他曾想过以蛊王控制令之恒,可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如今看来,令之恒体内的蛊虫反而成全了他。 “能不能弄到宫中宝库的单子?”想起刚才无意识走到皇宫,云念侧头看向景瑟,宫里有它想要的东西,他得弄清楚。 “王爷,冰晶极为稀有,宫中怕是未必会有。”景瑟一听云念把主意打到的皇宫,心就跟着哆嗦了一下。云念现在可就是个活阎王,万一一个心情不好,整个皇城都得跟着遭殃啊! 第248章 第150章 皇帝选秀 “我需要冰晶!”云念声音坚定又带着冷漠。 “我去查,我去找。王爷……您可千万要冷静啊!像您这么善良的人,肯定不会拿全城百姓开玩笑吧?”景瑟声音都跟着发抖,满脸祈求的看着云念。 云念一皱眉,有些烦躁的捏着拳头:“最短时间内弄到宝库单子,我需要冰晶我知道,可它要什么我不知道。” “他……它……”景瑟微愣,他是谁?云念体内的虫子?蛊虫进化需要极为特殊的东西,莫不是感应到宫里有什么?一时,景瑟只感觉心跳的太厉害,脑袋跟着都快炸了!那可是皇宫…… 云念抬手探查了一下体内情况,该死的那家,也不知道哪找的散灵粉……想着,云念快步下楼,取了刚才丢在门口的伞直奔千音阁。 景瑟还想拦这云念问清楚,可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连忙招呼人连夜准备云念要的东西,吩咐完,原地转了几圈,烦躁不安的抓了抓脑门,抬眼看向门外,扭身快步进了地下室。 千音阁还未关门,云念直奔四楼,见景琴正下楼迎他,抬手往上指了指。 景琴明白,带着云念上了五楼。 “王爷,这是那蓝柔的所有资料。”景琴以为云念来问那蓝柔的事,从身后暗格中取了几张纸递给云念。 云念接过手里细细看着,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那蓝柔可不是个简单角儿。兵部尚书那东辉,早年一直在和云国打仗,令之恒打赢了京国转战南下才被皇帝召回安城,那蓝柔自小跟着父亲在军中长大,熟读各种兵书政法,多次帮助那东辉出谋划策,是安国有名的小军师,容貌更是惊为天人,被称为安国的国花。 那家……云念眉头紧皱,早些年,他也曾多次前往边境,参于过几场保卫战,总的来说,有赢有输。他是太子,军中将领不许他上前线只能在帐中出谋划策,他也未曾见过对面将领,倒是对那人的带兵之道挺赞赏,如今看来,怕是赞赏的那人就是那蓝柔。 “查查那家早年可有接触过云国蛊师!还有这次过境进安城的人员有没有可疑之人?有没有留下的?”云念将纸张紧紧捏在手里,早年没斗出个高低,如今是又要来玩玩了? “过境人员名单景琴现在去拿来,那家早年的资料需要点时间,王爷请稍等。”景琴说着在身后墙上敲了几下,打开的暗阁后面伸出一双有些发白的手放下两张纸便没了踪迹。 云念微微眯眼,接过纸张细细看着,第一遍没看出什么,第二遍再看,手就跟着发抖,他来了……他来了…… “王爷……”景琴瞧着云念情绪不对,开口小心的询问:“可是入境人员有问题?” 云念没说话,转手看向出城人员名单,心头一颤,猛的起身,又不知道能怎么办,不安的坐回去,抬手按着快要炸裂的额头。他来了,要干什么?没走……又要干什么?想着,云念起身来到窗口,抬手打了个响指,只见空旷无人的街头,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大雨中。 “他来了,没回去,查查!”云念的声音在发抖。看雨中人影消失,冰冷的空气吸进腹腔依旧压不住他心里的烦闷,带着寒意的风吹卷着还是抚不平他心中的不安。 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山雨入城,只是来看看这繁华的安城么? 景琴目光微眯,虽不知云念在和什么人说话,可雨中突然出现的一抹冷意却让她心头一颤。抬眼看着云念,眉头跟着一皱,细细想想,比千音阁还厉害的情报组织只有——忘川彼岸! 那云念……景琴不敢继续想,侧头见暗格中又多了几张纸,快步过去取了,来到云念身后:“王爷,这是那家早年在军中的一些消息。” 云念转身接过,从头到尾细细看着,看完好一会才将手中纸张都递给景琴,转身看着窗外大雨倾盆,声音有些冷:“安城要变天了。” “王爷……”景琴一惊,自然知道云念话里的意思,细细看了看手中纸张,却看不出什么,心知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内情,一时也有些慌乱,想了想,躬身行礼:“不知景琴有什么能帮到王爷的,还请王爷尽管吩咐。” “帮我查查冰晶的消息吧。”云念叹了一口气,转身下楼拿起伞走进了雨中。 景琴起身抬步走到窗前,看着雨中那一抹孤独落寞的人影,眉头紧皱。身后,景瑟慢慢走出来,也是一脸忧愁。 回到房间,小怜伺候着吃了些东西,喝了去寒的姜汤,窝在被子里好一会,云念才感觉身体暖和起来。窗外的大雨依旧没停,仿佛宣泄一般,带着炸裂的闪电和惊天动地的雷声,将这硕大的安城压的寂静无声。 窗户轻轻响了一声,云念抬手接住飞进来的纸卷,打开看了一眼,转手丢进脚下的碳盆里,看着那纸条燃烧,胸中的火焰也跟着升腾。 —————— 大雨下了一夜还未停,云念睡的到中午时分才醒,一起来就感觉双腿发麻发冷,这会正拿着银针自己针灸着。 “爷,要不还是请景瑟公子来吧?”小怜蹲在边上拿着托盘,瞧着云念腿上那颤抖的银针,心也跟着慌乱不安。 “那个怕死的才不会来。”云念无奈苦笑,捏着跟银针正准备刺进穴位的手突然一抖,抬眼就见房门打开,令之恒带着满身寒雨进来,瞧见云念这一腿银针,原本就紧皱眉头,此刻脸色也不好了。 第249章 云念放下银针,示意小怜将托盘放下出去。 小怜将托盘放到床头,起身对着已经走到床边的令之恒躬身行礼快步出了门。 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令之恒也长呼一口气,似乎是努力控制着情绪,慢慢蹲下身子,探手捏了捏云念没扎针的脚趾,入手冰凉,比他这双从大雨中赶回来,抓了一路马缰的手还凉。 “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令之恒身声音颤抖。 “没事,我这不好好的么!扎几针就好了。”云念连忙安慰令之恒,探手拉着令之恒的胳膊,才发现令之恒盔甲之下,一身衣服都湿透了,不由皱眉,开口喊了声小怜。 小怜一直守在门口,听到云念喊她,连忙推门进来。 “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啊?”小怜一愣,看着云念又看了看令之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去拉上门去准备热水。 令之恒没起来,捏着云念的脚想用自己的手来暖和这双冰冷的脚,可他也一身寒凉,怎么能暖么? 不一会功夫,小怜就让人将热水送了进来,再关门出去,让院中的守卫都离开。 云念看着令之恒一直蹲在地上抱着他的脚发呆,不由皱眉,抬手将腿上银针都拔了下来,慢慢屈膝挪到令之恒身前,探手托起令之恒的头,瞧着令之恒那满眼的心疼微微一笑,凑过去在那冰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想洗个澡,你帮帮我?”云念的声音很轻,很柔。 令之恒怔怔点头,松开云念的脚,探手将云念抱起来来到浴桶前慢慢放进去。 云念褪去身上的衣服丢出浴桶,看着令之恒有些发红的眼睛,慢慢挪到浴桶边上站起来,抬手解开令之恒身上的铠甲。 咚的一声,令之恒身上的铠甲掉在地上,沉重的分量砸的地面都颤了一下。 令之恒微微喘息,低头看着云念的手,看着他解开自己身上的铠甲,解开衣扣,心里积压的情绪仿佛也被打开,探手一把抓住云念的胳膊,抬步就跨进了浴桶里…… 疾风骤雨不停歇,吹卷着才长出来的新草嫩叶,房顶被拍的噼啪响,窸窸窣窣的往下流,哗啦啦的落在地上,汇聚成小河流,被雨打落的树叶漂浮在上面,转着圈的沉沉浮浮。 屋里,满地水渍,令之恒揽着沉睡的云念,感受着云念炙热的温度,隔在他身上的双腿也是热的,探手捏着云念的脚,入手也是暖的,心里的不安才慢慢消散。 —————— “你说皇帝选秀?”云念眉头一皱抬眼看着令之恒,有些不确定的询问:“只在安国内还是……” “全国!包括所有附属国!”令之恒一皱眉,据他所知,云国皇室只有云翔的小女儿待字闺中符合选秀条件。 云念有些烦躁,那小丫头才多大,安萧远都一把年纪了,还敢选秀?想着云念的手指就忍不住紧紧捏着。 “云念,别激动,还有办法。”令之恒探手拉住云念的手轻轻揉着云念的手指:“圣旨刚下,人还没出发,换人,或者寻个其他什么办法都能留着那丫头,你在安城就足够了。” 云念点了点头,心知还有解决的办法。 皇帝选秀成了轰动全国的大事,各国各地符合选秀的女子被家中安排蜂拥而来。 云念看了一眼手中的消息微微挑眉,捏碎了丢掉。 “自在王!”唐故渊躬身行礼,轻笑着坐到边上,云念这里有好酒,只要在外面碰上,云念都会邀请他一起坐坐。 云念轻笑着点头,起身给唐故渊倒了一杯:“尝尝,本王新得的美酒。” 唐故渊尝了一口,回味许久才开口:“说实话,这些日子,特别庆幸那日出手留下了自在王。” 云念一笑:“听闻陛下特召你入宫,许了你翰林院学士的官职,怎么?不想当官?” “不过是陪陛下下棋喝酒的闲职,留在安城失去城外那广袤的天地,心有不甘。”唐故渊自己倒了一杯,心里有些烦躁,他也算博览群书,怎么会不想闯一翻仕途? 第151章 那蓝柔 “翰林院学士可不比其他,已经算是站在陛下身边的人了,喝酒下棋掌控的可是天下这盘棋局。”云念自然知道唐故渊的性格宫中那复杂的局势不适合他,但唐故渊的不甘心他也看得出来。 “是呀!所以才不舍得!”唐故渊轻笑,叹了一声,抬眼看向云念:“原本以为我也算个方外修行之人,一生自在洒脱,追求这无欲无求的至高道义,才入俗尘就心有贪念,贪一杯美酒,贪一首好曲,贪人生一知己,贪这权势富贵……想想,真是可笑可笑!” “嗯~唐兄这话本王可不赞同。”云念一摆手,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街上行人匆匆轻笑着说道:“修行,不一定就是枯坐菩提树下参禅悟道,也不一定是跪拜佛祖求个无欲无求,俗世凡尘的七情六欲才是人之本性,未曾经历这一切,怎么知道世俗让人贪恋?未曾遇到那个知你所求所念的人,如何知道情爱刻骨铭心?未曾尝这一口酒,如何知道酒色醉人,天地山河都是美景?修行,要修心,没有经历过,哪来的放不下?哪来的放下?唐兄,一世为人,没有人的人生是安排好的,怎么走,都看心情!天高地阔是你的自由,高堂明镜也是你的追求,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唐故渊微愣许久,怔怔起身看向云念:“你想我入朝为官?” 第250章 “不!”云念摇头看向唐故渊:“我身处其中,自然知道其中曲折,你的心性不合适。” 唐故渊又是一愣,随即躬身一笑:“多谢自在王殿下为在下解惑。” 云念笑着摇了摇头:“唐兄,酒后胡言不可当真!” “今日多谢殿下款待,我想起一件急事,先去处理。”唐故渊对云念躬身行礼,见云念点头后,快步离开。 云念看着唐故渊的背影眉头微皱,看来,他的话适得其反了。想想,云念叹了口气,这朝堂混乱,只怕他要失望了。 “王爷,有人要见你!”隔间外,婢女微微躬身,随即退到一边将身后要见云念的人露出来。 云念抬眼看向来人,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微皱,想了想,随即怔怔一笑,故人相见啊。 “瞧着王爷这样是想起我了?不知我可否入座?”来人微微躬身,虽一身男儿装扮,却行的是女子之礼。 “那小姐太客气了,若是本王不容许,怕是要被那小姐请过去了吧?”云念喝了口酒,瞧着那蓝柔,细细算起也有几年没见了,当年匆匆一面还差点命陨这小女子手里,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如今这那蓝柔模样更加漂亮,怕是惊为天人的景琴在她面前也要失色几分。 “王爷这是说哪里的话,小女子不过也是用了点心思,想请王爷叙旧的。”那蓝柔也不管云念同意不同意,直接坐到云念边上,拿起云念的酒壶给云念倒了一杯,微微侧身往云念身边靠着,亲手端到云念面前:“王爷,许久不见,王爷可有想我?” 云念挑了挑眉,探手接过那蓝柔手里的酒一口喝掉,微微挪了挪身子远离那蓝柔:“那小姐的刀太过锋利,本王还想多活两天。” “王爷怕我?”那蓝柔见云念躲远,眉眼带笑,柔声问了一句,瞧着云念微微眯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只得起身坐好了,又给云念倒上酒,微微一笑:“其实我不过一介女子,任何手段都是为了保全自己!事隔多年,王爷何必如此介怀?何况如今天下已定,王爷自己也身陷这繁华囚笼之中,何必如此对待我这个即将困入更小牢笼的人?” “那小姐有所不知,本王这个人心胸狭隘,特别记仇。”云念看了看那蓝柔递过来的酒轻笑着说道:“刚才那杯算本王容许你入座说说你要见本王的目的。叙旧就不必了。那小姐还是开门见山吧。” 那蓝柔一愣,只得将手中酒放下,无奈哀叹:“传闻自在王风流倜傥,如今怎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还是小女子容颜丑陋,入不了王爷的眼?” 云念挑眉一笑:“那小姐很有自知自明。” 那蓝柔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快速收敛了情绪苦涩一笑:“是小女子唐突了。” 云念没说话,抬手招了招,让边上伺候的婢女再给他拿个杯子自顾自的喝着,全然不理会边上有些坐立不安的那蓝柔。 那蓝柔瞧着云念这般,一时心中已有了怒意,抬眼看着云念,从衣袖中摸出个小纸条放到云念面前的桌上:“既然王爷对小女子不感兴趣,不知对此物可感兴趣?” 云念探手拿起纸条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呵呵一笑:“那小姐这是要拿解药要挟本王了?” “小女子不敢!那散灵粉乃是高人特制,想必王爷已经试过很多办法也没解除吧?”那蓝柔轻笑了笑,拿起之前给云念倒酒的杯子将杯中酒一口喝下,脸色跟着就有些潮红,微微张嘴哈了口酒气,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不由的看了一眼边上一杯一杯喝酒的云念。这酒如此烈,云念却喝的如同喝水一般,当真是惊着她了。 云念将手指纸条捏碎,自顾自喝着,令之恒给他的解药没用,恢复内力的丹药也没用,他试了很多方法,依旧没能成功,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靠喝酒把那蛊皇灌醉了,他才能安稳。 “说说你的目的。”云念将最后一杯酒喝下,目光幽幽的看着那蓝柔。 “陛下下旨选秀,朝中官员所有适龄女子都要参加,我不想进宫为妃,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进宫前,先入其他府上。”那蓝柔微微往边上挪了挪,云念的目光吓到她了。 “你想去哪?”云念语气有些冷淡。 “将军府!”那蓝柔声音有些轻。 “不可能!”云念一口回绝。 “王爷为何如此笃定?”那蓝柔眉头一皱,抬眼看向云念。 云念捏了捏手指呵呵冷笑:“那小姐不是被誉为小军师么?不会连眼下朝局都看不清吧?你那家世代为将,你父亲那东辉手握兵权,掌管天下兵马。令之恒,护国大将军,平定天下。如今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城护卫,可在军中声望只比你父亲高不比你父亲低,你觉得陛下会眼看着那家与令之恒珠帘合璧把刀剑架在他脖子上么?” “那家对陛下忠心耿耿!”那蓝柔怒瞪一眼云念,这话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就是谋反。 “是么?”云念冷冷一笑:“那你为何不让你父亲直接去向陛下请旨?” “令将军早前为躲避与公主订婚,向陛下请旨一生不婚不娶,陛下已经应允,不好改了圣意。”那蓝柔说着,脸色微暗,看向云念:“唯有令将军改变心意,父亲才好向陛下请旨。” 云念听到令之恒请旨一生不婚不娶,一时愣住,难怪赐婚一事不了了之。抬眼看向那蓝柔,云念目光幽幽:“既然是让令将军改变心意,那小姐找本王是何意?” 第251章 “小女子听闻王爷曾多次出手相助,救令将军与危难之际,令将军对王爷与他人自是不同……” “那小姐!”云念冷声开口打断那蓝柔的话:“挟恩图报的事本王还不屑去做。你若以解药要挟,让本王做点什么,本王或许还会考虑一二,别人就莫要再打算盘了。” “我……”那蓝柔被云念吼的吓了一哆嗦,慌乱的起身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眼看向云念已经是满眼含泪。 云念眉头一皱,不知为何,恍惚中,他在拿蓝柔身上看到的金朵雅的影子,一样的美艳妖娆,一样的不想进宫,一样来求助自己,越想,云念便越烦躁,捏着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抬眼看着那蓝柔好一会才开口:“我知道你的目的不是令之恒,就不必绕弯子了,直接说吧,蓝颜让你做什么。” 那蓝柔瞬间一惊,后退两步,又觉得自己举动太过激动,连忙稳住身体,连眼中的泪都消失了,缓了缓才开口:“小女子不明白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么?”云念怔怔一笑,起身脚步有些踉跄的往那蓝柔身前走了两步,那蓝柔默默后退,眼中的慌乱越来越明显。 云念脚步不停,那蓝柔不停后退,直到身子一个不稳软坐在地上,云念才停了脚步慢慢蹲下身子看着那蓝柔那柔弱模样声音幽冷,目光清寒:“你那点小伎俩,本王懒得搭理。回去告诉蓝颜,令之恒本王保得,这天下,本王也保得!本王不管这天下姓云还是姓安,本王只要天下再无刀兵相戈!” 那蓝柔身子哆嗦着往后挪了挪,云念的身上有一股寒意,一靠近她就让她控制不住的发抖。 云念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侧头看向边上的婢女:“让人送那小姐回府。”说完,云念抬步下楼出了千音阁。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云念却一点也不觉得,只觉得周围一切都离自己越来越远,整个世界一瞬间只剩自己,只有自己。 蓝颜……你到底要什么? 第152章 信任度挑战 “爷……”小怜微微躬身给云念行礼,可抬眼见云念呆滞着回到自己房间,砰一声将房门关上,顿时一愣,转头见景轩和牒氹也是一愣,不由着急:“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啊!云国的女眷还没到安国边境,令之恒在朝中还未回来,两人也没斗嘴吵架啊!”牒氹一愣转头看向景轩:“是不是你们家将军做了什么错事让王爷知晓了?” “怎……怎么可能,将军一心都在王爷身上,哪里会犯什么错?”景轩有些慌,瞧着牒氹那审视的目光,顿时有些心虚。 “那王爷这是怎么了?”小怜皱眉瞧着云念紧闭的房门。 “你去瞧瞧将军可出宫了,若是出宫,快让将军过来瞧瞧。”牒氹抬手将景轩往外推。景轩听着也是个办法,脚步匆忙的出了王府。 令之恒刚从皇宫出来,从景轩那里得知云念情绪不对,眉头紧皱,只让景轩自己回去看护好院子,自己回了将军府。 一进房间,令之恒快速来到床边打开暗格,不想暗道一开,就见云念坐在里面的床上,连忙翻身进去顺手关了暗道。 “怎么了?”令之恒探手搂着云念,有些着急的上下打量,见云念身上无伤,微松了一口气。 “令之恒,你想要什么?”云念侧头看着令之恒,开口声音带着许多无奈。 “我?”令之恒一愣,随即轻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只要你!” 云念一怔,对呀,令之恒告诉过他了。可蓝颜……曾想要周游世界,看遍山川大河……后来想要保家卫国,闯一翻仕途,建一个强大帝国……云国战败,他为质子,蓝颜又想让他回去,可……如今呢? “今日见了那蓝柔,是她说了什么?”令之恒想着刚得的消息,抬眼拉着云念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揉着。 “她要嫁给你!”云念说着还有些委屈:“还让我劝你回转心意,去陛下那请旨。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招惹了如此绝色之人?” “我没有!”令之恒瞧着云念有些生气,连忙开口解释:“我都不曾见过那个那蓝柔,怎么会招惹她?云念你相信我!” 云念一时忍不住轻笑,无奈摇头:“你这人,真不经逗。我若不信你,还会来找你,早拿刀砍你了!” “云念……”令之恒也是无奈,探手揽着云念:“以后不许拿这些事情开玩笑,我会生气的。” “好。”云念轻声应着,明明很欢喜,可心底却莫名的难过不安。他们躲在这暗道之中,和那地下见不得人的蛇鼠有什么区别? “那蓝柔已经被陛下钦定入宫,我出宫门时圣旨已经送往那家了。”令之恒轻轻吻了一下云念的额头,轻笑着说道:“陛下不会让那家小姐嫁给别人的。” “我知道。”云念微叹,想想那蓝柔,又想起金朵雅,突然一皱眉,蹭一下站起来,蓝颜所图本就在皇宫?不,若一开始就图入宫,便不会让那蓝柔来找他,越想越烦,抬手抓了抓头发。 “你这是有事瞒着我?”令之恒瞧着云念一惊一乍的,忍不住皱眉,云念烦躁他也跟着不安,总怕云念暗中做什么惹祸上身受到伤害。 “我……”云念一时头疼,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令之恒蓝颜的事,想起那日与蓝颜分别,仅一个拥抱就让令之恒误会,如今这情况,他也没搞清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令之恒说。 第252章 “云念!”令之恒有些恼怒的起身抓着云念的胳膊:“你是还不肯相信我么?” “不是……不是!”云念连忙摆手:“我……我……”眼见令之恒不肯罢休,云念烦躁的拉着令之恒坐下,缓了缓开口:“我与你说了,你必须冷静,也不许生气,不……” 云念话没说完,挂床头的铃铛突然响起来,令之恒抬眼看了一眼那铃铛眉头紧皱:“宫中急召,我得进宫一趟。” 云念微愣,随即连忙起身:“那你快去!其他事情等你忙完再说。” “嗯……”令之恒应了一声,刚打开暗格要出去。 云念突然探手拉住他:“蓝……蓝颜在安城,那蓝柔身后可能是蓝颜,我……我不知道该怎么,你若遇见他,能……能不能别伤他?” “蓝颜?”令之恒脚步一停,回头一把将云念拉到面前:“你与他……” “令之恒,我信你,你不信我?”云念被令之恒拉了个踉跄,听到令之恒这满是怀疑的语气,顿时就火了,怒瞪着令之恒,抬手一把将令之恒推出暗道,砰一声按下机关,扭身快步回了自在王府。 躺回床上,云念气的手都在抖,狠狠捶了几下床都不觉得解气,躺也躺不住,烦躁的爬起来,拿的外套就直接出了门。 令之恒从暗道追出来已经不见云念的踪迹,一时更加烦躁。蓝颜……蓝颜的名字就像一根扎在他心底的刺,云念提一次他痛一次。那日躲在房梁上听蓝颜絮叨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忍耐了,如今,这蓝颜居然敢堂而皇之的留在安城,还在后面搞事,他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云念寻了个茶摊坐着,看着这街上的人来人往,一时有些恍惚。 “自在王?真是你?” 金丹青没想到能在街上遇到云念,见云念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往来行人,轻笑着坐到云念对面,招呼店家给他上了碗茶。 云念回神看了看金丹青,起身就要走。金丹青立马起身跟着云念的脚步:“自在王这是要躲着本王?” “你我身份敏感,还是避讳些的好!”云念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抬眼在前面街上看到个熟悉的人影,快走几步追上去看清那人微愣了愣:“唐兄这是……” 唐故渊见云念从后面追上来,先一愣,随即笑着行礼,见边上还跟着金丹青,又一愣,也行了一礼:“自在王,安乐王!我已入职翰林院,以后还请两位多多关照。” 云念瞧着唐故渊一身官府,正红色朝服衬托着,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不少。一时也有些愣神,他以为唐故渊会离开安城,可转念又无奈一叹,他那日话里话外都是入世修行,体验人性,以唐故渊的性格,必然是要试一试的。 “我今日第一天上任,是大喜之事,正好,请两位喝一杯,庆祝一下!”唐故渊说着侧身邀请云念进身边的酒楼。 金丹青不等云念回答先一步进了酒楼:“如此就却之不恭了。” 云念眉头一皱,后退一步对唐故渊一笑:“正是因为你第一天上任,我更不能应下这酒局。” 唐故渊眉头一皱,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但云念既然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躬身行礼:“那,我就不叨扰王爷了。” 云念轻笑回礼,眼见金丹青进了酒楼,立马扭身闪进人群,等金丹青发现云念没跟着唐故渊进酒楼再出来时,人流涌动的街上哪里还有云念的踪迹,一时有些生气,可边上还站着唐故渊,他已经应了也不好直接走人,只得捏着拳头笑着上了二楼。 云念来到千金阁,有些烦躁的上了三楼,婢女送上酒水点心见云念没什么吩咐就要离开。 云念抬手叫住了她:“你等一下,景瑟可在店里?” “老板出去办事,还未回来。”婢女微微躬身。 “等他回来让他立刻来找我。”云念有些烦躁,景瑟这办事效率实在太差了。转头看向窗外,微微一愣:“去拿你们店里最好的藏酒帮本王送到街头的酒楼交给唐故渊,不必告诉他是本王送的。” “是!”婢女应着见云念再无吩咐这才快步下楼离开。 云念靠着窗户,听着窗外的喧嚣怔怔喝着手里的酒,细细盘算过往所有,不知觉中,竟然喝的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睡着。 也不知是不是做梦,恍惚中,他感觉身侧坐下了一个人,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轻轻放下,微微抖动,他下意识的就侧身躲避,结果一下挪出了桌子托空趴在了榻上,人跟着也清醒了些,迷迷糊糊中抬眼,见一熟悉的背影,一时皱眉,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蓝……蓝颜?” 那身影停了一下,随即快步离开。 云念眉头紧皱,支着桌子起身就要追,可脚步不稳,一个踉跄直接跌回榻上,眼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远去,一时愣在原地,满心酸涩翻涌,他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小的送您回去?”景瑟得知云念来了千金商行,哪里还能安心忙事情,丢下工作就急匆匆跑了回来,一上三楼就见云念趴在榻上醉眼朦胧,小心的往边上凑了凑,又不敢凑太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云念回神看向身前,见是景瑟,不由皱眉,他刚才出现幻觉了?抬手按着有些炸裂的头,云念慢慢支撑起身子靠着窗户又看了一眼,确定是景瑟,这才开口:“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第253章 景瑟一听,连忙从怀里摸出个折子递给云念,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开口:“目前有记录在案的就这些,您看看。” 云念接过看了看,抬腿支着胳膊按住脑袋,另一只手拉开折子细看,不想一扯开还挺长一本,密密麻麻写的满满当当,不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第153章 混入军营 景瑟瞧着云念看的认真,默默起身往边上退了退,找了个位置慢慢坐下来,也不知怎么的,对面云念,他现在越来越紧张,站这么一会,腿都有些发抖。 云念瞧完折子上最后一个字,烦躁的将折子丟到一边,蛊皇没反应,他也不知道哪样是蛊皇需要的,抬眼瞧了瞧皇宫方向,或许他得亲自进入一趟。 “景瑟,可有办法让我进宫一趟,随便什么身份,离这些东西近一些就行。”云念扭头见景瑟坐在远处有些呆愣,问了话也没反应,手指沾了一滴酒抬手直接弹在景瑟脑门上。 景瑟瞬间一惊,回神四下看了看,抬手摸了摸脑门,再看云念冷冷看着他,连忙快走两步来到云念身前:“小的刚才在想事情,有些走神了,不知王爷有什么吩咐?” 云念抬手拿起酒壶想喝一口,转念又放下,抬手有些慵懒的支着额头,嘴角微微上扬:“迟了……” “迟……了?什么迟了?”景瑟微愣,有些不明所以。 “本王这人最不喜欢话说三遍,刚才唤你两次都无动静,想着你怕是不待见本王,又盘算你怕是要把本王的秘密告诉令之恒了,所以,只好先杀人……灭口了……”云念说的风轻云淡。 景瑟听的惊涛骇浪,身子一软差点跌倒,踉跄两步一下坐在地上,脸带哭腔的看着云念:“王爷,您可别跟小的开这种玩笑。” 云念有些嫌弃的闭上眼睛,令之恒身侧这些人都不经逗,没意思。一时又有些烦躁,开口声音又冷了几分:“本王要进宫一趟,你可有办法?” “爷……”景瑟一个哆嗦,这比听见他快死了还吓人。 “放心,我没那么丧心病狂,我要知道它要什么,必须亲自进宫一趟。”云念按了按额头:“还不能让令之恒知道。” 一听这话,景瑟这才安心,细细盘算了一下才开口:“再过段时间便是秀女进宫的日子,宫中人手不够会从城防营调人,小的可安排王爷进宫做巡逻侍卫,王爷……您可千万要冷静啊!”说着,景瑟的心都在发抖,万一云念的一个不小心,皇城出事,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如此,本王就等你几日。”云念说着抬了抬手:“下去吧,看见你这没出息的样实在头疼。” 景瑟有些腿软的站起来,想走,又想知道云念有没有对他下毒,一时犹豫纠结害怕,可偏偏云念闭着眼睛不肯理他,想想左右还有几日能活,这才一脸悲怆的扭身下楼去安排。 窗户轻响了一声,云抬手接住递进来的纸条开发看了一眼,跟着就将纸条紧紧捏碎,是他,他来见自己,却不肯与自己说句话?他到底要干什么? —————— 随着越来越多的秀女进城,安城也越发热闹起来,云念趴在浴桶里盘算着刚得到的消息,云国路途遥远,只能按着时间刚刚赶到,左右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也不太担心。又想着这几日街上美女如云,偏偏自己瞧不得有些可惜。这安萧远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好好的,突然下旨让他闭门思过。他最近连烟花柳巷都没去,思什么过?是怕他太帅出门把自己的女人抢走不成? 手中的泡沫混合着花瓣,淡淡的皂粉味道混合着花香,这几日没喝酒,体内的小家伙也有些躁动,如今泡在这热水桶里,更是闹腾。 散灵粉不解,他连压制这小家伙的内力都没有,一时也就任由它折腾,靠着浴桶,寻了块毛巾搭在脸上,只想舒舒服服泡个澡。 正躺的迷糊,一声轻响突出传来,云念抬手拿下脸上的毛巾听着动静,侧头见令之恒从卧室里走出来,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不由微微皱眉。 自上次闹翻,令之恒就忙的不见踪影,云念也懒得找他,如今瞧着几日不见,令之恒脸上的胡子都冒出来了,眼底的疲惫更深,一时还有些心疼。 “云念……”令之恒走到浴桶前,开口声音有些不确定。 云念一愣,见令之恒神色越发怪异,似乎是意识不清顿时一惊,起身探手一把抓住令之恒的手腕探查,跟着手指紧捏。蛊皇在召唤令之恒体内的子蛊?做什么? 云念还没想明白,令之恒突然反手将云念拉进怀里,跟着就一个翻身进了浴桶,炙热的吻掠夺着云念满腔的氧气让云念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该死的母虫子!!! 夜晚的风很轻,意识随着令之恒的靠近渐渐昏沉,耳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随着越跳越快的心脏越来越急促…… “云念……”令之恒抬手将怀里的云念紧了紧,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云念的头发:“对不起……” 云念这会根本不想说话,腰酸背痛,脑袋都懵着,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令之恒看着云念,见他连话都不想说,一时更加心疼,小心的帮云念盖好被子,拥着云念一夜好眠。 等云念醒来,令之恒又走了,云念窝在被子里盘算着昨晚的情况,令之恒一走,他体内的虫子也安稳了。这该死的虫子还有发.情期? 第254章 “王爷,景瑟公子拜访。”门外,小怜轻轻敲门。 “让他等着!”云念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全身酸痛让他实在乏累。不过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应该是要去准备了。 景瑟见云念从侧门进来,连忙起身行礼:“爷,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为了防止万一,您明日得先去城防营熟悉一下,后天就能进宫,小的已经安排好,您巡逻的位置大概就在库房附近。不过……爷,咱得说好,不能惹出什么事来。” 云念冷冷瞪了一眼景瑟抬手一伸,景瑟只得将云念要装扮的人物信息单子递上去。 云念随手翻了翻,细细记了一遍里面的内容,侧头看向小怜:“你去通知牒氹,即刻带着景轩出城去迎接云国贵女,护送她们早点入城。本王出去这几日,若令之恒寻来,就说本王在千金商行。” “爷……”景瑟脸一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你有意见?”云念一挑眉。 “没……没有!”逃不掉,景瑟也不敢得罪云念,连忙应着:“那您还有其他吩咐么?若没有,小的这便去安排。” 云念抬手挥了挥,示意景瑟离开,自己则坐在原地愣神,听闻皇帝还有将秀女指给各个皇子的意思,想来是后宫佳丽太多也怕烦恼。 第二日,云念早早就进了千金商行,由景瑟安排人化了妆,暗中送入城防营,安插在一个小队了,队里都是景瑟的人,云念去他们都挺客气。 随军做了些简单的日常操练倒是不怎么累,可这一日三餐简单的有些过分。云念一边喝着清粥一边啃着馒头,早上吃,中午吃,晚饭也是这个?不由侧头看向边上的同队成员:“你们一天就吃这个?” “不是,每月两日斋戒,体恤民情,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一直延续至今。”边上抢着回答话的叫柳二,是个大头兵,被战争波及无家可归,应皇帝号召参军入伍,目前还是个大头兵。 一队加云念五人,领头的叫马小,当兵两年了,算是刚参军就见证了令之恒的凯旋。一个大高胖子叫吴勇,因为太贪吃又懒散,大家都叫他无用!一个瘦高挑的叫陆阳,腿脚快轻功好。最后一个和云念一样入伍没几天,叫叶微,年纪又小,模样又俊,整天东奔西跑到处看热闹,听说还是个贵公子,不爱读书写字舞文弄墨,被家里人强行送进军营锻炼。 云念捏着馒头心里已经将景瑟千刀万剐了。更让云念没想到的事,他们居然要睡大通铺,十几个人睡一间房,一进门,直冲脑门的臭汗味加臭脚丫子味差点把云念给熏吐了。冲出门缓了缓,实在不想进入便在军营中四处转了转,不想无意中看到许多尴尬的事情,只得又无奈转回住处。这时瞧着叶微鼻子里塞两棉花球就进了屋子,一时对这位贵公子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想着明日还要进宫,云念干脆取了银针偷偷在身上扎了几下,直接封闭了嗅觉这才吸了口新鲜空气钻进房间里。云念是新来的,发的床铺还算干净,被安排在靠墙的位置,边上就是那位贵公子。 云念穿着衣服窝进被窝里,忍受着耳边那些士兵满嘴不堪入耳的荤话以及已经入睡震耳的鼾声,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捏着手指恨不得将一屋子人都丢出去。 就在云念几乎处于暴发边缘时,边上的叶微递给他两团棉花并指了指耳朵,云念这才发现叶微耳朵里还塞了棉花。 棉花塞耳朵,云念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效果还挺好,耳边的那些嘈杂声立马就小了许多,困意席卷,云念还不忘给叶微一个赞许。 正睡的迷糊又被推行,云念一睁眼就见叶微拿着头盔站在床头杵着他的肩膀,同时指了指耳朵,高声喊道:“醒醒,再不醒要被罚了。” 云念感觉耳朵里传来的声音闷声闷气的,一探手才想起来耳朵里还塞着棉花,再看边上,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还睡的几个也被叶微这嗓子都喊了起来,匆忙爬起来穿着衣服就往外跑。 云念也是一愣,随即掀了被子翻身下床就往外走,叶微一愣指了指床铺想告诉云念要叠被子,可扭头见云念已经出门,只得探手帮忙叠好这才急匆匆跑出去。 早操人员集合完毕的时候,天才微微亮,云念也是好久没有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奔跑了,红彤彤的太阳慢慢从远山爬起,撒出一缕光芒,将周围的云朵染上绚丽的红色。一夜的烦闷此刻也都随着满含新鲜的山风的空气消散了。从胸腔吐出炙热的呼吸,随着整齐的步伐吼出带着理想的口号,血液渐渐沸腾,周身的气场越来越强,如同群狼汇聚,形成百万雄师…… 原来这便是令之恒所说的军营热血?云念跟着大部队的脚步,第一次对军营,对令之恒十多年的军营生活有了了解。 第154章 我见犹怜 见过气势如虹的晨跑,云念再看到其他情况时,多少还是被打击到了。 军营里都是男人,三五成群拉帮结派的,跟着某个贵族成群结队的,属于某个势力组织的,欺凌弱小,抵制无依无靠的,暗处打架斗殴,明面称兄道弟的,就连昨晚无意撞破的那些尴尬事很多都是被迫的…… 两天下来,云念见识了太多因为权利富贵,尔虞我诈的事情。那些没有背景的普通士兵,要么选个队伍当牛做马的求保护,要么整日被欺辱做各种杂活累活苟且偷生…… 第255章 一时间又感叹哪里生存都不容易,想着令之恒一个孤儿小小年纪就入了军营,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还好,中午十分,皇城来了调令,大队人马进宫参与宫中巡逻,其他人负责城中安全。云念顺理成章进了宫,同行的还有云念这一小队。 入宫接受检查,在随着禁卫军安排休息的地方,更换服饰,安排任务。 云念站在冷宫门口,此刻只想把景瑟抓到面前狠狠揍一顿。他们这一队,居然负责巡视冷宫?而他成了冷宫守门侍卫!抬眼看着漆红的大门,云念还是第一次见到繁华皇宫之后的荒凉,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破落的院子,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各种声音,有凄惨哭泣的,有哈哈大笑的,还有疯言疯语的……听的脑袋嗡嗡作响。 入夜,周围一下静了下来,偶尔传来夜猫子的叫声,惊的人忍不住哆嗦。叶微脸色都有些发白,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缩着脑袋闭着眼睛,发抖的身体连带着身上的盔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云念忍不住好笑,挪着脚步凑到叶微身侧,抬眼发现叶微整个脑袋都缩在头盔里,眼睛紧闭,嘴里还念叨着阿弥陀佛,一时就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别笑!这种地方要保持严肃!”叶微被云念的笑声惊一哆嗦,发现是云念在笑,立马瞪了过来,小小年纪,眼神还挺厉害。 “哦……”云念收了笑,慢慢挪回原位。不得不说,这黑漆漆的地方,冷风一吹,再配合着院中那凄惨的动静,还真的有点吓人。 坚持守到后半夜,终于来换岗的,云念回到暂时休息的地方躺下,心里一阵烦闷。这该死的虫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感应不到了?还是现在不需要了? 正烦闷,心头突然一颤。云念睡意一扫而空,慢慢起身见大通铺其他人都睡的安稳,这才慢慢下床穿了鞋子快步往茅房走去。 一进茅房,刺鼻的味道还是让云念有些受不了。随着体内感应,云念一边努力维持意识。一边翻出墙躲避巡逻侍卫快速穿梭在红墙黄瓦间。 抬眼看着里面,云念一愣,真想把肚里虫子抓出来捏死,他穿了半个皇宫过来居然要进太后的养老院! 绕着宫墙转了一圈,云念寻了个角落轻步跳上墙,顺着感应慢慢从黑暗处摸进太后寝室。对于这个太后云念了解消息不多,只听闻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先帝晚年时才封的皇后,刚做了几天皇后,先帝就驾崩了。女儿成年远嫁边陲,后她就一心礼佛不问世事了。 云念瞧着这宫中装扮,看着也不像礼佛之人啊?不说这满宫摆设尽显奢华,连个佛像香炉都不见踪迹。 院里守夜的太监打着盹,宫女站在门口也是直打哈欠。云念顺着墙根慢慢摸到后窗,如今天气闷热。窗子全开。云念轻松翻进房间,四下看了看,守床的老嬷嬷趴在床边睡着,隔着白色床幔,云念瞧着床上躺着的人不由眉头紧皱。 不看不知道,这传闻中已是年过古稀的太后居然是个瞧着只有三十多岁的大美人。云念抬手甩了根银针让床边的老嬷嬷陷入沉睡,抬步来到床前,探手打开床幔,确定没看错人,一时有些头疼。 这死虫子要这个大美人?能吃?还是能…… 正盘算着,床上的女人突然睁眼,云念几根银针甩出去,将女人定在床上不得动弹。 体内虫子躁动的厉害,云念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有些不受控制,慢慢抬手目标赫然是女人腹部。云念抬眼细看,没发现有什么东西,正纳闷,就见有什么动在被子下面蠕动,似乎是有些惊慌,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钻哪了。 云念一皱眉,抬手翻出匕首在手心划了一刀,体内的蛊虫立马钻了出来,像颗黑豆子,抖动了一下沾血的翅膀,扑腾两下才飞起来,摇摇晃晃稳定好身体后才找准方向飞到女人脖子上,跟着直接钻进衣服里到处折腾。 云念从怀里摸出手帕包裹住伤口避免血液滴落,后退两步抬眼见女人睁大的眼里里满是恐慌,不由的烦躁,转身想走,又怕出什么意外,只能眼看着女人哆嗦着身子,泪流满面…… 不一会,就见那黑豆子从女人领口钻出来,嘴里还咬着个通体雪白的毛毛虫,细细长长的,像根豆芽菜。 蛊虫?云念一皱眉,瞧着那蛊虫瞬间明白为何这传闻中的太后与现实不符。原来是在体内养了只蛊虫,瞧着蛊虫色泽,怕是已经到达了蛊王后期的地步。这蛊虫名为“我见犹怜”,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蛊虫,没什么攻击力,也没有毒,却是娇贵难养活,靠的是吸食名贵药材为生,作用就是能让女人容颜不老我见犹怜。 云念眼看着黑豆子将那蛊虫咬死几口吞进肚里,床上的女人肉眼可见的苍老。转眼的功夫,从一个貌美少妇变成了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妇。 云念眉头紧皱,黑豆子摇摇晃晃飞起来落在云念手心里,停在手帕边顺着伤口钻进云念身体。 再看那老妇人,云念抬手收回银针,老妇人颤抖的抬手,嗓子嘶哑着,试图将自己的东西从云念这里拿回去。可探了探手,终究是没了力气软搭在床边,明媚的眼眸此刻早已经浑浊无光…… 云念的脸有些阴沉,抬手一转,想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可抬手才发现,他中了散灵粉,没有内力…… 离开太后寝宫的时候,云念有些失魂落魄,他第一次杀了一个无辜之人…… 第256章 “站住!什么人?” 不知觉中忘记隐藏身影,云念立马就被巡逻的侍卫发现,抬腿想跑,可抬眼见是令之恒,一时愣住,等他再回神,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令之恒抬步走上前,打量着云念,云念化了妆,他虽然一眼认不出来,可总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 “我……属下是城防营调进宫负责巡视冷宫的侍卫花白。”云念装作小侍卫害怕的状态,有些害怕的单膝跪地:“属下……皇宫太大,迷……迷了方向……” 令之恒一皱眉,边上的近卫立马上前汇报:“将军,城防营的人下午入宫,确实负责西冷宫附近的安防。” 迷路……瞧着地上的人,令之恒突然想起云念也是个路痴,第一次救他背着他满山跑时也迷了路。 “宫中不比军营,不可随意乱走。”令之恒说着看向边上其他人:“你们继续巡视,本将军去巡视西冷宫,你,跟上。” 云念一愣,见其他人都走了,令之恒转身在前面走着,立马快步跟了上去。 “迷路的时候害怕么?”令之恒前边走着,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想着云念大概是真的生气了,最近都不怎么理他,想着云念也会迷路,不由想知道云念迷路时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不害怕。”云念有些不明所以,默默跟着令之恒,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快点离开,和令之恒呆的越久,越容易被发现,何况还死了太后,事情有些麻烦啊。 令之恒一皱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云念,不想云念自顾自想怎么离开,没察觉令之恒停下来,一个踉跄直接顶在令之恒怀里。 令之恒也是一愣,探手连忙护住身子不稳的云念,对上云念慌乱不安的眼眸,以及那张稚嫩的脸,一时也是愣住。他初遇云念时,云念抬眼看他时也是这般,慌乱,不安,害怕,恐惧,脑海中的两人重叠,令之恒忍不住皱眉,可再认真看,眼下的人年岁更小些,脸上带着少年孩童的稚气。不似云念,经历那么多失去和伤痛,脸上的稚嫩早就换成了可以掩饰一切的轻笑。 “对……对不起!将军……”云念吓的连忙从令之恒怀里挣脱,生怕被令之恒发现,缩着脑袋后退一步才停下,蹲身就要跪却被令之恒抬手拦住。 “没事,你像我的一个朋友……他也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令之恒怔怔一笑,探手将云念拉起来:“你叫花白?好名字!就是胆子小了些,当兵可是要打仗的!” 云念起身连连点头,见令之恒继续往前走,只得默默跟着,也不敢靠太近,隔了两三步远,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小心翼翼的盯着令之恒的背影,期盼着快些到冷宫他好溜走。 “我很可怕么?”令之恒见花白后面跟的小心翼翼有些郁闷的开口,他感觉自己待军中将士挺好的啊!怎么一个个都躲他躲的远远的? “不……不是,大将军威名,属下很是敬仰。”云念有些烦躁,这令之恒今日怎么话这么多? 第155章 表白将军 “敬仰?”令之恒微愣,随即苦涩一笑:“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手里不知有多少人命,有什么可敬仰的?”说着令之恒回头看着花白,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家伙和云念很像,或许云念在未遇见他之前也是这般模样?想着,他又莫名的羡慕蓝颜,嫉妒他们之间的过去。 “战争虽然会让很多将士失去生命,却换来了如今的天下太平,将军是安国的英雄。”云念见令之恒有些伤感,一时有些心疼,快走两步跟着令之恒身侧:“父亲说过,天下大义过后的沉重,背负之人必定是万分痛苦,将军心怀天下,一路走来也一定很辛苦。受万民敬仰是您应得的荣耀。” 令之恒一愣,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一个小兵这里得到安慰。一时只觉得可笑又可悲,一个小兵懂的,帝王和那些朝臣怎么会不懂,不过是忌惮他的能力,害怕他手中的剑,更畏惧这所谓的万民敬仰! 令之恒不再说话,云念瞧着令之恒不开心也不敢多言语,默默跟在身侧。路过冷宫,云念还忍不住往边上躲了躲,夜更深了,这院子里的那些声音越发凄惨了,连两个守门的也侍卫也忍不住哆嗦,害怕,站在离门最远的距离守着。 令之恒皱眉看了一眼冷宫,又瞧了一眼几乎靠着另一侧墙躲着走的花白,一时有些无奈,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么小就进了军营,估计得受不少委屈,否则也不会被安排进宫里,守这冷宫了。 “前面便是巡逻侍卫休息的地方,你回去吧!”令之恒停下脚步抬手指了指前面的房子,见边上花白对他行礼后一溜烟就跑进去了,一时忍不住轻笑,这孩子看来还是怕他。 转头刚出西冷宫,禁卫军便急匆匆跑来汇报,令之恒听了消息眉头一皱,让人按住消息封锁了慈宁宫快步往皇帝那去汇报情况。明日便是选秀的日子,这个时间点,太后薨逝,怕是要将选秀之事搁置了。 安萧远一皱眉,脸色阴沉了几分,对于他这个母后大人,他实在不怎么喜欢,避世不出原本他还挺高兴的,可瞧着那各种名贵药草流水似的送进慈宁宫,又觉得这太后上官浅可能是得了什么要命的病,没想到,这一病,好几十年过去了,还活着,死的时候还给他添了这么大麻烦。 “送入冰棺,大选过后再议。”安萧远抬手按着脑袋,烦躁的抬眼看向令之恒:“可有什么异常?” 第257章 “陪在太后身边的嬷嬷也随着太后去了。”令之恒一皱眉,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到底是先帝的皇后,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搁置了?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安萧远见令之恒皱眉就知道令之恒有想法,直接开口断了令之恒的后话:“仅是内选延后便延后了,可其他附属国的贵女已经到了,是原路送回去?还是安置在城中?时间久了怕是也会有诸多问题。下去安排吧!” 令之恒躬身行礼默默退了出去,安萧远的话没错,只是心里还有些不舒服。来到慈宁宫,看着有些清冷的院子,眉头越发紧皱,太后入了冰棺,可那老嬷嬷,只能暗中送出宫处理,可怜她一生为主,最后跟随主人而去却落得个草席卷尸,埋入乱葬岗…… “将军,太医查过,确实是身体枯老,寿终正寝。”禁卫军跑来跟令之恒汇报情况,见令之恒站在院里发呆,不由一愣,这院子原本就清冷,现在又死了人,夜风一吹,还有点吓人。 “入冰棺封存。”令之恒抬步往外走,可出了慈宁宫又不知该往哪走。他不能出宫,云念不能出门,暗道没有挖进宫…… 不知觉中,抬眼发现自己走到了冷宫门口,守卫已经换了人,两个瘦弱的身影哆嗦着站在远处,慌乱的四下张望,有一点风出草动都控制不住的把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 “花白,你冷么?”叶微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四下看着。 “不冷,害怕。”云念很难受,第一次感觉夜原来这么黑。可能是心中有愧所以才会如此不安难受。令之恒急匆匆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太后薨逝的事已经被发现了,只是这么久了,宫中没有一点动静,联想到明日的选秀,云念知道,太后就这么死的无声无息了,而始作俑者就是他! “花白,我想去茅房……”叶微抖了抖身子。 “你去吧……”云念很想叶微他别走,可总不能让叶微尿裤子吧,一时无奈,抬手摆了摆,眼看着叶微跑进拐角没了踪迹,黑暗将他一点点包裹,寂静中,只有他的喘息声…… 突然,院中传来一声嘶吼:“死啦,都死啦!哈哈哈哈……都死啦!” 云念吓的直接蹲在地上,哆嗦着紧紧抱着佩剑。 “别怕,只是院中人的梦靥!”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云念微微颤抖的抬头看去,昏暗中,令之恒的模样居然那么清晰,云念几乎是哭着一下扑进令之恒怀里,他想告诉令之恒他不是有心的,他不想让太后死,可他控制不了体内的虫子,他想告诉令之恒他害怕,他怕黑,怕一个人呆在黑暗中……可冲进这个怀抱,他所有的难受,委屈就都说不出来,只想拥抱着令之恒,感受这个怀抱带给自己的安全感。 令之恒身子微僵,有些举足无措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花白,花白的身体在发抖,身上有种他很熟悉的味道,连身形,入怀的感觉都和云念很像。一时,令之恒又有些烦躁,是他太想云念了么?可对上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他有些不忍心推开。 “需要我给你拿手帕么?”令之恒皱眉想后退,这小家伙居然抱着他不肯撒手了。 云念一愣,随即连忙松开令之恒抬手用衣袖抹了把脸:“才不用!我没哭!” “是么?”令之恒呵呵一笑,抬手想拍一下花白的肩膀,可转瞬又收了手,轻笑着说道:“害怕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 云念一愣,抬眼看向令之恒:“将军也有害怕的事!” 令之恒轻笑,抬眼望着黑漆漆的夜幕:“有啊!” “将军害怕什么?”云念有些好奇的往令之恒身边凑了凑。 “害怕……”令之恒感觉身边的小人靠近,收回目光看着花白笑了笑,透过这个小人,他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害怕他离开!害怕他不愿意接纳我,害怕他做坏事,想把他关起来让他只属于我!” “将军有喜欢的人?”云念心头微颤,很开心,很激动,心里暖暖的。 令之恒默默点头却没再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孩说自己的心事! 云念轻笑,抬眼看着令之恒:“我也喜欢将军!将军可不可以把你的喜欢分我一点?” 令之恒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小孩,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你这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云念笑着往令之恒身边凑了凑:“我很久就心念将军,想和将军一样当个大英雄,想走近大将军,想一点点站在大将军身边,现在,我终于遇到大将军,我不想再等,等我从一个小兵一步步往上爬,爬到将军能看到我的高度,我一刻也不想等,只想此刻就告诉将军我的所有心意!” “你……”令之恒有些慌乱,花白突然的告白吓到他了,看着花白灿烂如星辰的目光,令之恒一时不知该怎么拒绝,缓了缓才开口:“你是个男孩子!我也是男人,你……你知道么?” “我知道!从我心念将军那一刻我就知道。可那又如何?我喜欢将军就不会在意将军是男子!更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我的喜欢!”云念渐渐靠近令之恒,抬眼看着他,很多话,他不敢以云念的身份告诉他,可如今,他是个小侍卫,不是云国太子,不是安国自在王,只是他自己,他想把所有积压在心里的喜欢都告诉令之恒。 第258章 令之恒怔怔看着花白,他也曾炙热的去追求喜欢的人,千辛万苦,一点点小心翼翼的靠近,如今他已心愿达成,满心满脑子的都只有云念,对上这么一个天真小孩的大胆告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有些害怕,害怕这个天真的孩子经历他曾经历的痛苦,他从这个孩子身上不光看到了云念的影子,还有他自己。 许久,令之恒抬眼轻笑,抬步后退,看着花白:“很谢谢你的喜欢,但我还是要拒绝你!更不会将我所有的喜欢分出一点,我的心里只能容纳一个人,只他一个,而你也会遇到那个心里只能容纳你一人的那个!” 云念微愣,抬手有些发抖,可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回神,连忙扭身抬手按着脑袋,该死的,他忘记他现在是花白!令之恒不知道! “你别……”令之恒见花白转身捂着脸,一时有些烦躁,想安慰又怕更让花白误会,想了想,终究是无奈一叹,转身离开。 云念听着令之恒脚步远去,这才舒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靠着墙望着冷宫的大门发呆。 第156章 烟柔来安 “花白,你没事吧?”叶微有些慌乱的来到云念身前,看着云念脸色有些不好,想上前又不敢。 “景瑟,我要出宫。”云念抬眼看着叶微,这孩子很有潜力。 叶微一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小的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王爷是怎么看出来的?” “令之恒一来你就跑了,怕他揍你?”云念有些无语的看着景瑟:“还有,你能不能把腰上那玉坠换个花色?梅花?你合适么?” 景瑟一时尴尬,呵呵笑着,抬眼看着云念:“王爷想要的找到了?” “嗯……”云念有些黯然,看向景瑟:“即刻安排,令之恒怕是要出宫。” “陛下让他负责明日选秀安防,他应该没时间吧?”景瑟一听就有些慌了,四下看了看,连忙抬手打了个响指,就见暗中走来两个人,身形和两人差不多,只不过模样不同。 景瑟带着云念一路换装安排,最后通过宫中某一道墙上的暗道出了皇宫,一路转换,几经转折刚到千金商行,就有手下传来消息,令之恒来了。 云念一皱眉,抬眼看着窗口看向自己的令之恒,也不管景瑟那哭丧的脸,抬步快速上楼,飞一样奔向令之恒,一下扑进令之恒怀里。 令之恒微怔,抬手紧紧搂住云念,足够了,从云念飞奔向他跑来的那一刻,所有的小心翼翼,胆颤心惊都值得了。 “令之恒,我好想你。”云念搂着令之恒,抬眼看着令之恒脸,还好,他回来的不算晚。 “咳……”景瑟从后面追上来就看到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以及云念那他听了后背发麻的情话,尴尬的背过身轻咳了一声,还好,此刻夜深,店里没有其他人,不然他还得去灭口。 “云念,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只是太害怕了。那个蓝颜,让我嫉妒,羡慕,在你这里,他有我永远也无法取代的过去,我好怕……怕我没有他好,没有他在你心里那么重要……” 云念抬手托着令之恒的脸直接吻了上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有行动,有时间去证明。 景瑟抬手按了按脑门,慢慢退下楼有些郁闷和委屈的坐在楼梯口,他现在已经沦为看门狗了! “你怎么跑出宫了?陛下知道该责罚你了。”云念拉着令之恒坐下,抬手将让人准备的吃食都放在令之恒面前:“快吃点东西,怎么瞧着都瘦了?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可能是想你想的……”令之恒满眼笑意,任由云念拉着坐下,瞧着云念将他的面前的碗堆满了菜,一时心满意足的拿起来吃着。抬眼看着云念坐在对面,满眼都是他,心里满满的全是开心。 饭后,令之恒起身坐到云念身侧,探手将云念搂在怀里,把头搁在云念肩膀上,轻声询问:“云念,有个小孩说他喜欢我,那执拗的模样和我很像!” “喜欢你?”云念侧头看了看令之恒,鼻尖擦过令之恒的脸,对上令之恒炙热的目光,一时有些慌,连忙转头看向窗外:“除了我,谁还会喜欢你这冷冰冰的家伙?那孩子傻吧?” “很傻很天真,特别像你!”令之恒将头埋进云念脖子间,闻着云念身前的味道不由皱眉,这味道…… 云念轻笑,察觉令之恒吸了一下鼻子,心跟着一慌,抬手拿起一杯酒递到令之恒嘴上:“我今天去了个地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满院子的小花,特别漂亮,那花香很迷人,就像……就像一盏纯酿。” 令之恒咬着酒杯将杯中酒一口喝下,等云念接手了才松开,细细想来,确实是一种花香,不过这花香有些特别,味道很持久。抬眼看着云念,令之恒一挑眉:“去干什么了?陛下不是不让你出门么?你还偷偷跑出去?” “还不能告诉你。”云念挑眉一笑:“等我弄好了再带你去,你不许过问!不然我可生气了。”云念探手又给令之恒倒了一杯,见令之恒不喝,挑眉一笑,自己喝。 令之恒探手扭转云念的脸,将云念嘴里的里酒都吸进自己嘴里,感受着云念唇齿间的酒香,恨不得立刻将云念推倒。 窗户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云念一惊,抬手将令之恒推开,转头看向窗外跟着探手接住飞进来的纸条看了一眼,眉头一皱,整个人一下站了起来。 第259章 “怎么了?”令之恒抬手扯了扯领口,见云念这么大反应,立马起身凑过去,瞧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也是一惊:“烟柔不是你的小妃么?怎么会是选秀贵女?” 云念捏着纸条,只把纸条捏的粉碎,脸色阴冷,抬步就要下楼,令之恒一把将他拉住,有些着急的询问:“你要去哪?要干什么?” “把烟柔换走!她不能进城!”云念阴冷的目光对上令之恒,瞬间换成求助:“令之恒,她不能进城,她进城一切就成定局,烟柔她还是个小丫头,她什么都不懂,不懂天下大局,不懂尔虞我诈,不懂国仇家恨,她进宫就出不来了。令之恒,我一个就够了,好不好,我保证我不跑,老死在这安城里,不参与皇子内斗,乖乖听话好不好?令之恒,求你,让我去……” “我陪你去!”令之恒拉着云念,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犯了羡慕嫉妒的毛病,云念对这个烟柔还真好…… “不行!你现在有公务在身,出宫本就不对,再随我出城,陛下一定会知道,到时候没法解释,令之恒,你不能有事!”云念一口拒绝。 “你去我不放心,你现在连内力都没有,我若连你都护不住,要这身铠甲何用!”令之恒一皱眉,抬眼看着云念:“你若不让我随你去,那你也别去,那个烟柔,我不喜欢。” “令之恒,都什么时候了?”云念有些头疼,令之恒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可令之恒抓着他不肯放手,云念也没办法,只得点头同意。 景瑟一听令之恒要带云念出城,吓的嘴里一口饭直接喷出去,哆嗦着开口:“爷,宫里怎么办?” “你安排,不能让陛下知道!”令之恒直接给了景瑟一个白眼。拉着云念直接进入暗道。顺着暗道出了城,骑马一路奔向云国来使居住的地方。 躲过云国护送士兵,云念和景轩牒氹接头,顺利进入烟柔的房间。烟柔正坐在床上发呆,见窗户打开云念闪身进来,顿时一惊,有些慌乱的戴上脸上的面纱,却被快速跑过来的云念一把扯掉,同时手指甩出,几根银针直接刺如烟柔体内,就见几只薄如蝉翼的东西从烟柔脸上掉下来,露出烟柔本来的面目。 “念哥哥,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培育出了蛊虫,你怎么给弄死了。”烟柔泪眼婆娑,一双大眼睛满是委屈。 “谁让你来的?大祭司知道么?云瑾知道么?”云念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烟柔:“若不是被影发现,你打算进宫?怎么,云国皇宫不好玩?” “念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烟柔知道错了,烟柔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烟柔被云念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慌乱,探手想拉住云念,又怕云念难受,哆嗦着探手只拉着云念的衣摆:“念哥哥……” “胡闹!”云念气的想骂人,云国那一帮人都是没脑子的么?怎么会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留下个云舒,来了个烟柔! “念哥哥……”烟柔是真的吓到了,哆嗦着看着云念,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委屈的都哽咽了:“你不在……蓝颜哥哥也走了,所有人都很忙,只有我,除了喂虫子,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才能帮到你……念哥哥……我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 云念一怔,好一会才探手将这小丫头揽进怀里,心疼的拍着烟柔的后背:“傻丫头,念哥哥什么都不需要你做,念哥哥只要你自由自在的留在云城!” “可是念哥哥……我好想你……”烟柔哭腔着,声音带着颤抖,为什么他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喝酒唱歌跳舞,浇花喂鸟养虫子? 令之恒守在窗外,手指捏成拳头,心里烦躁难受,烟柔,蓝颜……为什么云念有这么多重要的人? “我安排人即刻送你回去。”云念松开烟柔,也顾不得安慰,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时间不等人。 “我……”烟柔话没出口就被云念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有些委屈的开口:“我走了,这里怎么办?云国贵女逃离选秀,会牵连云国的。” “知道你还来?我不是已经让云瑾安排其他人了么!”云念气不打一处来。 “那现在怎么办?”烟柔低着头,知道自己犯错了,一时更委屈。 “我安排人送你回去,这里有其他人顶上。”云念说着拉着烟柔翻出窗户,小怜却脚步匆忙的赶过来,看到烟柔也是一愣,还不等她说话云念便将烟柔推给她:“小怜,即刻出发送烟柔回去。” “爷……”小怜一愣,抬眼看了看云念:“这里怎么办?外面已经在收拾东西,马上就要启程了。” 第157章 威胁二皇子 云念一皱眉,抬眼看向令之恒,令之恒也是头疼,他们出来的太匆忙,没想到烟柔身边连一个婢女都没带,一时连个顶替的人都没有,若要安排人,怕是还得时间。 小怜见云念看向令之恒,转头见令之恒也皱着眉,再回头看了一眼云念,怔了怔,随即将烟柔推到云念身侧,自己一个翻身落进屋里。 “小怜,你干什么?”云念一愣,他的身子已经有些反应了,这会拉住烟柔,只感觉呼吸都有些难受,抬眼见小怜进屋,顿时就烦躁起来。 “爷,来不及安排了。”小怜后退两步避免云念将她拉出去,看着云念脸色发红,心头一颤,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了,可转瞬便又换成了笑容:“爷,一直都是奴婢端茶倒水的伺候您,奴婢也想让人伺候一回,你就让奴婢也体验一下贵族人的生活。奴婢什么都不怕,死里逃生好几次,总觉得没有过上富贵人的生活而遗憾,如今,小怜有机会了,爷!您就让奴婢去吧!” 第260章 “小怜!听话!快出来,宫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云念探手要将小怜拉出来,可越探手,小怜躲的越远,他伸出的手已经发红了。 小怜看着云念的手心疼的忍不住掉眼泪,连着退了两步来到床边探手拿起丢在上面的面纱就戴在脸上,更不理会云念压着嗓子的呼唤,刚跑到门口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郡主!该出发了!” 小怜脚步一停,回头看向云念,躬身行了一礼,抬眼看向令之恒,满眼祈求。 令之恒一皱眉,探手将云念拉出窗户,跟着顺手关了窗户,就听房门吱呀一声拉开,小怜跟在侍卫的脚步声远去。 “令之恒……”云念身子发软,转手取出银针刺入手指,强烈的疼痛让云念大脑瞬间清醒,缓了缓疼痛,有些恼怒的瞪着令之恒:“小怜不能进宫,她去会死的!” “云念,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令之恒抬眼看向旁边已经哭的梨花带雨,见云念也软在地上顿时六神无主的烟柔,脸色微冷:“先带她回城,你身边的婢女突然离开怕是也会引起怀疑!先回城再想其他办法。”说着拉起云念直接背在背上,侧头看了一眼烟柔:“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快跟上,不然不光小怜,你的念哥哥也得因为你出事。” 云念缓了疼痛,拔出银针,身体发软只能任由令之恒背着,侧头见烟柔一脸慌乱,探手扯了扯烟柔的衣袖:“丫头乖,别哭,先回城,相信念哥哥总有办法解决。” 烟柔连忙点头,怕云念难受,抽出自己的衣服跟着云念边上抬手摸了把眼泪。 急匆匆赶回城,令之恒确定云念好转便脚步不停的回到将军府,梳洗过后再立马进宫,云念也得换了朝服出门去城门口亲自迎接贵女送入皇宫。 看着一步步走进城的马车,云念脸色阴沉,调转马头朝着皇宫走去,他在想着,要不要派人直接劫了马车……可那样就会连累令之恒……眼看着皇宫出现在视线里,云念却想不到任何万全的办法。 宫门口,进宫的女眷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小怜换了云国特有的服饰,带着面纱下了马车,对着高头大马上的云念再次行礼,她知道,这一礼过后,她就再也不能以小怜的身份伺候云念了,可迎上云念的目光,她还是忍不住轻笑,她终于再次回到云念身边,能伺候云念这么些日子足够了!云念对她的好,她记在心里,不知觉中早已生了不该生的情愫,也正是这份感情让她挣扎着从雾山活下来,来到云念身边,她愿意为云念做任何事。 云念捏着手中的马缰绳,看着小怜行礼,却什么都做不了。令之恒站在宫门口,迎接着所有贵女入宫检查,他将目前始终停在云念身前,一手放在佩剑上,若云念动手,他必然会冲上去,他不能眼看着云念陷入危险。 初晨的阳光有些刺眼,云念抬手挡住阳光,看着小怜一步步走进皇宫,调转马头怔怔回府,他不能动手,令之恒就在那,他知道若自己出手,令之恒也会出手,他们没有任何安排准备,根本杀不出这安城。他的冲动会害了小怜,会害了令之恒,更可能会连累云国…… 抬眼看着街上的人流涌动,云念翻身下马直接进了千金商行。 景瑟见云念进来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迎着云念直接上了四楼。 “我要见安正琨。”云念一入座就抬眼看着景瑟。 “二皇子?”景瑟一愣,有些不安的看着云念:“不知爷找二皇子做什么……” “他见过小怜,还对小怜有别的心思。”云念烦躁的又站起来:“在安正琨见到小怜之前,我必须让他保守这个秘密。” “小的这就去安排,您先吃点东西稍等一下。”景瑟一听也是后背一凉,麻溜跑下楼去查安正琨如今的位置。不一会就脚步匆忙的跑上来回复:“二皇子目前正在府中,爷是想将他请过来,还是小的亲自去一趟?” “不用!我自己去!”云念抬眼看着景瑟。目光幽幽,吓的景瑟不由后退一步,想说什么阻拦的话此刻也张不开嘴,云念捏着手指,他若开口,只怕那衣袖上的银针就要扎进他身体了。 左右没法,景瑟立马安排云念通过暗道来到安正琨的府邸附近。云念虽没有内力,可轻功还在,一抬腿纵身落在院墙上跟着景瑟的步伐快速来到安正琨的寝室。 这都日上三竿了,安正琨搂着个模样可人的女子睡的正香。 云念瞧着床上一幕,探手拉了把椅子放到床边,抬手拿起安正琨挂在床边的佩剑一下拔了出来,剑不错,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芒,很锋利,云念抬手就搁在被云念拔剑声音惊动坐起的安正琨脖子上,压着安正琨再次躺下,云念也正好入座。 “云念?你想干什么?”安正琨被一把剑抵在脖子上,顿时就惊的后背发凉,有慌乱的看清来人,目光一冷,瞪着云念想起身,没想到云念压在他脖子上的剑又靠近他一分,脖子上瞬间传来的寒意和刺痛惊的安正琨不敢再动半分,只得躺着怒瞪着云念:“云念,你敢!!” 云念轻笑,抬腿踩在安正琨床上支撑身体趴在腿上,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剑,听着那轻微的震颤轻鸣忍不住的嘴里上扬。 “云……云念……”安正琨也被吓一哆嗦,抬眼再看云念已经是满眼的慌乱和恐惧。 云念轻笑着,趴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抬手用剑拍着安正琨的肩膀:“安正琨,你说本王杀了你,会不会被陛下发现?” 第261章 “云念……你到底想怎么样?”安正琨努力保持冷静,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云念每拍他一下都让他的心跟着颤抖一下,他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而云念,这漫不经心的笑简直就是来自魔鬼的嘲讽。 “想怎么样?”云念抬手按了按额头:“二皇子这么一问,我还真有些想不起来,原本就是心情不太好,想来跟二皇子叙叙旧的。”说着云念抖了抖手中的剑:“不来不知道,二皇子的佩剑如此锋利,本王很是喜欢啊。” “心情不好?来叙旧?”安正琨心跟着抽搐,恨不得将云念千刀万剐,可脖子上的剑让他全身发寒,抬眼对上云念的笑,只得努力换上微笑:“自在王若是喜欢,送你,送你……” “当真?”云念挑眉拿起佩剑一笑,跟着脸色一冷转手再次刺向安正琨,刚要起身的安正琨吓的手一软直接跌回床上,开口声音都带着颤抖:“云念……云念……有话好说,你想干什么?想知道什么,我全照做,知无不言,云念……” 云念瞧着安正琨这般,脸上的冷意这才换成微笑,继续拿剑拍着安正琨的肩膀:“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想起来了,你好像很惦记本王身边的丫头?” “不……不是……”安正琨身体发抖连忙开口辩解:“我只是瞧着她好看,多看了几眼。我保证以后绝不多看她一眼,更不会对她动任何心思。” “以后……”云念听着,心就跟着疼,目光一冷,声音带怒意:“以后你也不敢再对她动什么心思,她……作为贵女入宫了!马上就要成为你父皇的女人!”云念说着,身上的杀意就越发有些不受控制,景瑟站边上都有些着急不安,真怕云念一个手抖,杀了安正琨。 安正琨一惊,跟着更加惶恐:“你……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哎呀!”云念惊笑:“一不小心,把本王的秘密说出来了……”说着,云念手里的剑就停在了安正琨的脖子上。 明明云念脸上还带着笑,可安正琨瞧着却无比恐惧,惊慌的的开口:“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云念……云念你放过我!我保证以后都不找你麻烦。我保证!” “保证啊?”云念往前凑了凑,微微摇头:“本王不信!”说着手里的剑就轻轻划着安正琨脖子上的皮肤,一道血迹随着渗了出来。 “云念……云念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安正琨感觉脖子上的剑在动,皮肤刺痛,瞬间就吓破的胆,眼泪鼻涕横流,哭丧着开口求饶。 云念目光幽冷,停了手中剑,一抬手一颗药丸直接送进安正琨的嘴里,跟着直接一弹手,将剑订在安正琨脖子边上的床板上。 第158章 配制解毒药 安正琨被药丸堵住喉咙,下意识的抬手捏着嗓子,可下一刻就被脖子边上颤抖的长剑惊的不敢动,哆嗦着努力将喉咙里的药丸吞下去,抬眼看向云念已是面如死灰。 “命给你留着,能留多久,就看你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云念说完,起身抬步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景瑟确定安正琨没事,这才脚步匆忙的跟上云念,带着云念快速离开回到千金商行。 云念也没停留,通过暗道直接回了王府,烟柔还在府上,云念虽然让牒氹看着,难保这丫头不闹腾。 刚翻回床上就听见外屋烟柔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出去,哪也不去,你帮我去看看念哥哥好不好,万一念哥哥出什么事怎么办?” “爷吩咐,我只负责看着你。”牒氹目光幽冷,她可不喜欢烟柔,若不是烟柔擅作主张,小怜也不会被迫顶替烟柔进宫。她刚和小怜相熟,好不容易交到个朋友,如今也进宫了! “可是万一念哥哥遇到事情需要人手怎么办?”烟柔软坐在椅子上,泪眼婆娑,瞧着实在可怜。 牒氹一皱眉,她最烦女人哭鼻子。眼不见为净,干脆后退两步直接靠在门上闭着眼睛不理会烟柔。 烟柔见此也只剩下哭了。 云念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刚转身,牒氹的匕首就刺了过来,好在,牒氹看清是他及时收手,不然,就以他现在的情况怕是真得要命。 “爷……您回来了。”牒氹收回匕首也是吓的不轻,不过云念回来她也安心了。 “念哥哥……”烟柔眼见牒氹冲进里屋,也跟着跑进来,抬眼见是云念,轻呼一声,哭的更厉害了,一下扑进云念怀里:“念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念哥哥……” 云念微微皱眉,捏着手指让自己适应身体的不适,烟柔大概也想起云念的情况,连忙松开云念后退几步,见云念手指发红,脸色不对,一时哭的更厉害了,后退着哭腔,开口就只剩下对不起了。 云念缓了缓身体的不适,抬眼看向烟柔:“傻丫头,别哭了。念哥哥永远不会怪你,小怜入宫已成定局,我会尽力保证她在宫中的安全。”说着,云念往前两步想摸一摸烟柔的头安慰她。 可烟柔知道云念碰到别人会难受,连忙后退两步抬手胡乱的抹着眼泪:“烟柔不哭,烟柔不哭,念哥哥你别过来,你的手都红了。” 云念僵着手,看着发红的手背微愣了愣,默默收回来捏着,转而抬眼看向烟柔:“你来了也好,念哥哥正需要你!” 烟柔微愣,一下又哭了起来。 云念有些无奈的抬了抬手,知道自己没法安慰,只得看向牒氹:“去把早前景瑟送来的药材都拿来交给烟柔。”说着,云念看向烟柔:“念哥哥需要你帮念哥哥一个忙,一个很重要,只有你能解决的问题。” 第262章 烟柔泪眼朦胧的看着云念,知道云念不是在骗她,立马擦干眼泪连连点头。 很快牒氹将药材都取了过来,云念也将自己身中散灵粉蛊皇醒来之事告诉烟柔,烟柔对蛊虫的研究怕是整个云国也无人能比,大祭司都对她研究出来的新鲜玩意夸赞不已。 烟柔明白缘由,看向云念:“念哥哥,烟柔怕是要探查一下你的身体才行。” 云念点头,这个他自然知道,想了想,干脆让牒氹将自己打晕,这样他也省的难受。 牒氹微微抬手,一时还有些下不去手,正这时,景轩推门进来,开口就喊了声:“王爷……将军……” 云念一惊,以为令之恒出了什么事,刚要起身,下一刻后脖子一痛,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景轩愣在门口,一时没明白情况,嘴巴张了张,后话才出口:“过来了……”话音才落,令之恒也进了门,抬眼就见云念软趴在桌上,目光一冷就冲了过来。 牒氹一惊,连忙后退着躲到景轩身后,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脑袋。 “这是做什么?”令之恒探手扶起云念,见云念失去意识,脸也跟着阴沉下来。 烟柔微微皱眉看着令之恒,上次她来云国,就感觉这令之恒奇奇怪怪的,如今再见,怎么感觉更奇怪了?不过时间紧迫,若云念醒来,怕是又得难受,烟柔只得一边解释一边探手摸上云念的手腕:“念哥哥身中散灵粉,我可以解。但得先检查情况,念哥哥不能让别人碰他。”说着,烟柔看着令之恒,他敢将云念揽在怀里? 令之恒皱眉,看着昏迷的云念,一时只觉得烦躁难受。 烟柔检查了一遍云念体内的情况,眉头紧皱,跟着从袖口摸出个小瓷瓶,拔开木塞倒出一只卷缩的蚊子,只不过这蚊子看着比其他蚊子大很多,身上还有白色和红色的斑点,翅膀则成透明色。 烟柔抬手轻轻扒拉了一下那蚊子,就见蚊子抖动了几下翅膀,跟着伸展开细胳膊细腿,抬头露出圆溜溜的小眼睛四下看了看,最后一下飞起来落在烟柔手指上。 烟柔将蚊子送到云念手边,只见那蚊子抖动着翅膀,刚落到云念手上,跟着就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抖着翅膀嗖一下直接钻进烟柔倒它出来的瓶子里了。 烟柔抬手拍了拍脑袋,一时有些无奈,她忘记云念体内有蛊皇了,一般蛊虫根本不敢靠近,就这小蚊子还是她精心培育,才养到蛊王境界的。 没法用蛊虫探查云念的情况,烟柔只得取了银针刺破云念的手指,取了一滴血滴进茶杯里,放到装蛊虫的瓷瓶前。 令之恒看着云念被刺针,看着那滴几乎发黑的血液忍不住皱眉,烦躁,抬手扯了扯领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口干舌燥,身体燥热难受的厉害。 那蚊子好一会才爬出来,将那长长的口器探进茶杯,吸了一点,跟着摇摇晃晃飞了两下,直接栽倒在桌子上,蹬了蹬腿,没了动静。 “这是……”令之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烟柔这是用云念的血毒死这蚊子? 烟柔还没开口,就见那蚊子又蹬了蹬腿,慢慢翻身飞起来,摇摇晃晃进了瓷瓶。烟柔快速将瓷器盖好,跟着将茶杯里的血擦干净让牒氹取了蜡烛直接烧掉擦茶杯的手帕,连同茶杯一起放在火上烧过后才让牒氹埋了。 “这就好了么?”令之恒揽着云念,见云念还没醒,不由皱眉,抬眼看着牒氹:“他怎么还不醒?” 牒氹拿茶杯的手抖了抖:“那个……我下手有分寸,爷他应该是最近都没休息好,突然放松下来……就可能得多睡了一会。”说完,牒氹直接出了门去处理那个茶杯。 “需要等三天,等瓶子里的蛊虫消化念哥哥血液里的毒素才能分解出解毒的血液。到时候再配合念哥哥准备的这些药草炼制解毒的丹药,应该就可以解了那散灵粉。”烟柔说着眉头微皱:“念哥哥都解不了的散灵粉必然是出自云国厉害蛊师之手,可……”可她所熟知的人里并没有人会对云念不利,那又是什么人? 令之恒知道云念中了散灵粉没法解,也知道云念体内有蛊虫,可看着云念那滴血,他的烦躁就有些压制不住,抬眼看着烟柔:“是不是他体内的那只虫子醒了他的血液才会有毒?” 烟柔点头,抬眼看着令之恒,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时愣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令之恒,又看着云念,好一会才用发颤的声音开口:“你……你和念哥哥……” 令之恒眉头微皱,或许是因为烟柔是云念小妃的原因,对上烟柔的问话,他一时竟然有些慌乱和不安,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怀里的云念。 “难怪你能接触念哥哥……”烟柔见令之恒不回答,怔怔回神,呢喃了一句,慌乱的起身要走,又慌乱的回来拿起桌上的瓷瓶塞进袖口,抬眼看了看令之恒,张嘴又没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踉跄的跑出屋子站在院里子发呆。 云念迷迷糊糊睁眼,只感觉后脖子痛的厉害,抬头见令之恒坐在边上,大脑空白许久才慢慢清醒:“你怎么过来了?宫里的事都安排好了?” “担心你,过来看看。”令之恒抬手捋了一下云念有些散乱的头发,见云念四下寻找,捏了捏手指开口:“她出去了。她……她知道了我和你……” 云念微微皱眉,侧头看向令之恒,细细一想便明白,他现在什么情况烟柔最清楚,普通人怕是碰他一下就死,烟柔从小炼蛊,早已百毒不侵自然没什么,可令之恒,若非体内有子蛊,只怕也是碰不得他的…… 第263章 “我没事,你去忙吧,情况特殊,你不能离宫太久。”云念缓了缓精神,抬手按了按脑袋,看向门外站在院里发呆的烟柔:“她那边我会去说,你不用理会。” 令之恒微愣,环着云念有些烦躁:“要怎么解释?” 云念抬手轻轻拍了拍令之恒的手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烟柔说,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比蓝颜更亲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烟柔,他喜欢上了差点灭国的仇人,那个仇人还是个男人…… 第159章 我知道 令之恒等不到云念的回答,知道云念也难受,便慢慢松开云念捏着云念的下巴给云念留了个有些宣泄的吻才快步离开。 云念抬手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迹,瞧着令之恒这模样是生气了?还是嫉妒?无奈摇头,云念起身出门来到烟柔身边站着,夏天的日头有些毒辣,云念从屋里出来时拿了把伞给烟柔举着。 “念哥哥……他是安国大将军……” “我知道。” “他打败了瑾哥哥,抢走我们三座城池……” “我知道。” “他害的云国百姓流离失所,害的你沦为质子远离家人亲人……” “我知道。” “念哥哥……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选择他?觅心姐姐怎么办?云禾怎么办?我……”烟柔的声音都在发抖:“哪怕是蓝颜哥哥都可以,为什么是他?” “我不知道。” 云念抬眼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一时也想知道个答案,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接纳了令之恒,接纳了自己喜欢他的事实,可要说出个原因,却是不知该从什么时候查起,从和令之恒一路逃亡开始?还是从进安城令之恒就对他多次纠缠开始?事情发生了太多,纠葛不断中等他发现时,早已经深陷令之恒疯狂的炙热中无法自拔了。 烟柔侧头看着云念,泪如泉涌:“念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到你,我不会上阵杀敌,保不了云国留不住你,我没有一身武功,在你危难的时候,深陷孤立无援的时候帮不到你!若非你举步维艰,不会依靠令之恒生存,不会为了保全他而一次次救他,更不会……”说着烟柔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哭起来。 云念怔怔一笑,探手轻轻揉着烟柔的脑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风轻轻吹过,带着燥热的气息,院里的花花草草都被晒的有些蔫了…… 很快宫里就传来了旨意,云舒郡主,静容婉柔,丽质轻灵,柔嘉维则,深得皇帝心意,被封为舒妃。云念捏着圣旨笑着送走传旨的太监,再回屋,捏着圣旨的手都在发抖。 烟柔脸色发白,站在云念身后扣着手指,好一会才开口:“念哥哥……你和蓝颜哥哥是不是闹别扭了?” 云念转头看向烟柔,眉头紧皱:“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其实是蓝颜哥哥让我入安城做贵女的!”烟柔捏着手指有些紧张的开口:“他说他惹你生气了,让我来帮帮他,还说念哥哥你需要我,念哥哥……是不是因为那个令之恒你和蓝颜哥哥才闹别扭的?” 云念手指紧捏,直接将圣旨都扣出个洞,一时脑子乱成一团。蓝颜……他到底要干什么?让烟柔来?他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让烟柔进宫,那便只能安排其他人,而他身边只有牒氹和小怜,牒氹有景轩,只有小怜……为什么让小怜进宫?小怜是不是也知道什么?那天,小怜出现的太巧了! “烟柔,告诉我,他还让你做什么了?”云念有些烦躁不安,抬手按了按刺痛的额头。 “没有,从坐上来安城的马车后,蓝颜哥哥就再也没联系过我。”烟柔摇头:“我不知道会连累小怜姑娘……对不起!” “烟柔,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云念将手中圣旨丢给边上的牒氹,看着烟柔轻声说道:“我和蓝颜没事,他那么说就是想让你安心来帮我!只是安城局势有些复杂,我不想你陷入危险。” 烟柔有些着急的开口:“可我想帮念哥哥。” 云念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才没有立刻送你回去。烟柔,待解药炼好,乖乖回去好不好?你在这里,念哥哥好怕你会受到伤害。念哥哥不想你有事,念哥哥只想烟柔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烟柔忍不住的掉眼泪,一个劲点头。 窗外夜已经深了,云念躺在床上盯着房顶发呆,散灵粉,烟柔,小怜,皇宫,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蓝颜……你到底要做什么? 床后暗格被打开,令之恒翻身滚进来躺在云念身侧,探手直接将云念搂在怀里,不等云念开口便堵上了云念的嘴,浓重酒味瞬间冲入口腔,让云念忍不住皱眉。 “云念……你是我的……”令之恒索吻过后,翻身压在云念身上,一手将云念的双手压在头顶,一手扯着领口,释放着满身的燥热。 “我知道……”云念对上令之恒带着侵略的眼神,有些慌乱。 “就算她是你的小妃也不可以碰她!”令之恒压着嗓子,探手扯着云念的衣服。 “我知道……”云念微微颤抖,令之恒的动作有些粗.暴,让他有些不安。 “解药炼成,立马送她离开。”令之恒抬手抚摸着云念脖颈,忍不住轻轻捏着,低头轻吻。 “我知道……”云念微微喘息,努力调整呼吸心跳。 第264章 令之恒似乎很满意云念的回答,慢慢松开压着云念的手,转而十指紧扣,他要将云念一点点占为己有!只属于他! —————— “念哥哥……”烟柔小心的瓷瓶放在云念手上,看着云念将瓶中的药丸一口吞下去,紧张的站在边上。 云念微微皱眉,药丸的苦涩弥漫在口腔里,入腹以后一股股暖流开始四散。自从上次吃了那我见犹怜后一直睡觉的蛊虫也有了动静。 “烟柔,你先出去关上门,任何人都不要让进来,包括令之恒。”云念捏着有些发抖的手,这该死的虫子一醒来就折腾,在他的身体里追着那些散进身体各处的药力,时不时还咬上一口,钻心蚀骨的疼。 烟柔看着云念脸色发白,可周身黑气升腾,也知道危险,慢慢拉着房门蹲坐在门口听着屋里云念的闷哼声默默流泪。 令之恒一早就来了,刚被云念推出去取酒,回来见烟柔蹲在门口,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就想侧身躲开。 “念哥哥吃了解药,体内毒气四散,你不能进去。”烟柔抬手抹了把眼泪,起身挡在令之恒面前,直直的盯着令之恒。 令之恒微愣,才明白云念为什么非要他去取,听着屋里传来云念压制不住的痛哼,刚要抬步,可对上烟柔直视的目光,一时又僵在原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有些慌乱的躲避烟柔的目光,可转念,令之恒又觉得无奈可笑,想他堂堂大将军,上阵杀敌都不怕,居然有些畏惧眼前这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丫头。 烟柔冷着脸盯着令之恒:“念哥哥不喜欢吃蔬菜。” 令之恒微愣,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我知道。” “念哥哥喜欢喝各种美酒。” 令之恒晃了晃手里的酒:“我知道。” “念哥哥喜欢弹琴听曲。” 令之恒侧头一笑,还有些怀念云念弹琴时的模样:“我知道” “念哥哥不喜欢梅花。” “我知……”令之恒一愣,抬眼看着烟柔,有些不确定,目光里带着疑惑。 “蓝颜哥哥钟爱梅花,说梅花高洁孤傲,最爱绿梅,说它清新脱俗,独树一帜。”烟柔看着令之恒,眼里带着一丝不满:“念哥哥喜欢蒲公英,说蒲公英味道苦涩却清凉去火,没有菊花那么明艳,却随处可见,开遍大地,最爱蒲公英种子随风起时的场景,念哥哥说那是新生。” 令之恒皱眉细想,云念确实没说过喜欢梅花,只是对梅花格外在意,原来都是因为蓝颜……蒲公英?令之恒突然想起云念那日深夜和景瑟回到千金商行时,身上带着的味道就是淡淡的野花香。 “念哥哥不喜欢权朝斗争,喜欢四处游历看各种风景。”说着,烟柔就有些难过。 “我知道。”令之恒同样难受,就算在大山里逃命,云念吃烤肉时还是那么快乐,秋猎时躺在桂花树下吃花瓣喝酒时的他应该最惬意…… “念哥哥小时候最怕疼,可他更怕我哭,每次受伤,明明疼的脸都白了,却告诉我不疼……”烟柔慢慢蹲下坐在门口台阶上,盯着地面上爬过的蚂蚁,满眼含泪,又努力控制着不哭:“念哥哥怕黑,可他知道我也怕黑,每次从山里把我找出来,明明自己都怕的发抖,还告诉我他是男子汉什么都不怕!” 令之恒怔了怔,慢慢走到烟柔边上也坐了下来。 “从小我就想着嫁给念哥哥,这样,念哥哥就可以一直保护我。”烟柔缩了缩脑袋:“可念哥哥总把我当个小孩,总说我要快快乐乐的长大,长大就会遇到一个比他更能保护我的男孩子……” “我喜欢念哥哥,不喜欢你。”烟柔突然扭头看向令之恒,撇着嘴巴满脸委屈和生气:“我喜欢蓝颜哥哥,也不喜欢你!” 令之恒默默点头,无奈接受,毕竟,他们一起长大,相濡以沫那么久,是他这个从天而降的仇敌,将他们分开的! “可念哥哥喜欢你……”烟柔突然哭了,声音更委屈:“为了和你在一起,他把一半的命都给了你……” 令之恒一皱眉,这话…… “你以后要是敢对念哥哥不好,我就把我所有的虫子都放出来咬死你!”烟柔突然一转语气,捏着小拳头,生气的瞪着令之恒。 令之恒有些惊愕的看着烟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她这是接纳自己了么? 第160章 再入皇宫 “看什么?要不是念哥哥喜欢你,我……我早放虫子把你咬死了!”烟柔气呼呼的抬手抹了把眼泪,扭头给令之恒一个后背又咕囔了一句:“咬死你!” 令之恒抬手摸了摸鼻子,苦涩一笑。他相信,边上这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真能放虫子咬死他。屋里的闷哼声断断续续,令之恒满心担忧却无可奈何,扭身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只能捏着手指让自己别冲进去。 “令之恒……”烟柔突然转头看着令之恒,开口微微犹豫:“蓝颜哥哥是不是惹念哥哥生气了?” 令之恒回头看着烟柔,一听蓝颜的名字他就心烦气躁,语气有些淡漠的开口:“不知道。” 烟柔皱着眉也有些烦躁:“念哥哥提起蓝颜哥哥的时候和从前不同。从前一说起蓝颜哥哥,念哥哥总是很开心,眼睛里都是亮亮的光,现在……念哥哥眼里只有忧伤,我看不懂的忧伤……你不是喜欢念哥哥么?怎么这都不知道?”说着烟柔有些嫌弃的看着令之恒,令之恒的模样确实很好看,就是不懂念哥哥,她不喜欢。 第265章 令之恒也皱着眉,他也想知道这个蓝颜到底在干什么,云念最近心情不好都是因为他! “烦死了!”烟柔扭头抓了抓头发,烦躁的跺了跺脚,她来安城就是帮念哥哥和蓝颜哥哥的,念哥哥的问题她解决了,可蓝颜哥哥说的,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呢!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云念有些颤抖的走出来,抬眼看到令之恒,轻笑了笑。 令之恒起身一下扑到云念面前,探手搂住云念的腰,将他抱起来就送回房间,烟柔也是一脸着急的跟进来,她还要确定解药有没有用。 “令之恒,我没事!”云念看着令之恒一脸严肃,加上边上还跟着烟柔,一时有些无奈,令之恒现在是一点都不顾及这场景传出去了? “你的身体都软了。”令之恒话里带着责备,轻轻将云念放到床上,自顾自的蹲在床边拉着云念的手,满心心疼的捋着云念满是汗水的刘海。 “念哥哥……”烟柔凑到边上,眼中带泪,探手又怕云念不舒服,只能委屈的扣着手指。 “你帮念哥哥检查一下,那散灵粉可解了。”云念抬眼看着烟柔,身体太虚弱了,就好像一口气狂奔了十多里地,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令之恒和烟柔的脸在他面前慢慢模糊,身下一空,直直的坠入黑暗! “云念!云念!”令之恒眼见云念失去意识立马紧张起来,转身看向烟柔:“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烟柔连忙探手捏想云念的手腕,细细探查后才松了口气:“放心,这是蛊皇吸收了足够的营养,吸收回自身毒血陷入沉睡的征兆。” “蛊皇吸回毒血?陷入沉睡?”令之恒皱眉回想,眼前云念体内那只虫子苏醒后,连血都是有毒的,陷入沉睡时一个月都会没有内力很虚弱,如今也一样么? “是!”烟柔不放心的又探查了一遍才拿起手:“念哥哥是云国仅有的蛊皇师,体内蛊皇更是万蛊之主!本该百毒不侵,可这散灵粉却是奇特,以蛊皇粉制作,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在整个云国都很难找到,也不知是何人有如此能力,以蛊皇粉制作散灵粉。” 令之恒抬眼看了看烟柔,到嘴了话又吞了下去,事情还无法确定,他不想这个丫头认为自己是在挑拨离间,更让她讨厌自己。 —————— 云念一睡便是三日,醒来时,夜雨朦胧,云念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下床来到窗口慢慢推开窗户,冷风清雨迎面扑来,很是舒服惬意。 烟柔推门进来,见云念醒来,立马跑过来将手中的餐盘放到一边,凑到云念身前:“念哥哥,你醒了!” “嗯!”云念侧头看着烟柔,轻笑了笑。 烟柔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转身端来清粥递到云念面前:“念哥哥,烟柔做了清粥,你尝尝?” 云念点头接过,味道清淡,没有小怜的手艺好,可烟柔是个从不做饭的小丫头,想着云念侧头看着烟柔:“丫头,你该回去了。” 烟柔微愣,撇嘴看着云念:“念哥哥,烟柔不能以小怜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么?” 云念摇头:“念哥哥要做一些事情,你是念哥哥的顾虑,念哥哥不想你陷入危险。牒氹!” 房门推开,牒氹进来看着烟柔,依旧一脸冷漠。 “送烟柔回云国,亲自交给云瑾,告诉他,若他再管不好身边人,我会生气的。”云念说着抬手轻轻揉着烟柔的头,眼看着烟柔晕过去,被牒氹接住抗在肩膀上离开,云念才安心吃完手中的清粥,转身来到床边打开暗格出了自在王府。 令之恒巡视了一圈皇宫,如今,大选已定,诸事都已经安排妥当,可安萧远依旧让他负责皇城护卫,掌管禁卫军。小雨朦胧里,令之恒站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担心着还在昏睡云念,三天了,云念还没醒。 “擅离职守可是重罪,你确定要回去受罚?”景瑟抬手按着脑袋,这个云念真是让他头疼啊! “去!安排我去小怜的舒雅殿。”云念目光幽冷:“今晚入宫!” “好,小的马上去安排,不过,这次我不能陪你入宫,你自己可得小心些,遇事千万冷静!将军掌管禁卫,军纪严明,回去怕是要挨军棍!”景瑟被云念的眼神盯的后背发凉,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脑袋也跟着疼,也不敢耽搁,麻溜下楼安排,同时暗中护送云念化妆进宫。 令之恒巡视一圈,刚进护卫殿就听后院有动静,抬眼看向边上的禁卫询问:“什么情况?” “回将军,有个小侍卫,前些日子以家中有事为由请假不归,迟了三日才回来,正在接受军法处置。”边上的禁卫小心回复。 令之恒默默点头,可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不安,抬步便进了后院,烟雨蒙蒙里,一眼就见一个小小身影跪在院中,边上执法的禁卫正以军棍重击其后背,那小人身子跟着一个踉跄,直接被打趴在地上,好一会才挺起身体,接受下一军棍。 “住手!”令之恒抬步走过来,脸色有些难堪,抬眼看着执法禁卫:“他延迟回来可有其他缘由?你们问清楚了么就以军法处置?” 执法禁卫见是令之恒,连忙收回要发出去的军棍,躬身回复:“禀将军,属下等已经细细询问过,他只字不提,甘愿接受处罚。” 令之恒看着雨中那个单薄的身影忍不住皱眉,抬步走到花白面前蹲下身子看着花白有些发抖的身体开口询问:“为何延迟?” 第266章 花白抬眼看着令之恒,原本明亮的眼睛带着些许黯然,怔了怔才开口:“被心上人抛弃,借酒浇愁,不想回来,怕他见了我不开心。但心有不甘,还是回来了……” 令之恒微愣,对上花白的目光居然还有些慌乱,连忙起身看向执法禁卫:“以后所有处罚减半,以免耽误了宫中事宜。带他回去上药疗伤。” 执法禁卫一愣,随即连忙点头,探手就要拉花白起来,可花白却执拗的跪着,声音带着颤抖:“处罚减半,我还有三杖,谢将军!” 执法禁卫一愣,抬眼看向令之恒,令之恒皱眉看着花白,起身便抬步回了自己房间。 砰一声响,后背传来巨痛,云念捏了捏手指没让自己软下去。这是令之恒的地盘,他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他得去看看小怜,亲眼见着她无事才能放心。 三杖结束,云念没有让执法禁卫扶便自己爬了起来,有些踉跄的回到房间,取了景瑟给他恢复内力的丹药塞进嘴里,找到最后那个床铺取了铠甲套在身上,正了正身体,抬步出了房间。 令之恒站在窗口看着花白穿上铠甲去巡逻,眉头就皱的更紧了,这个执拗的孩子还真是和他挺像! 来到舒雅殿,云念跟随其他侍卫进入殿内,虽然只能在外院站岗,但云念还是远远看到主屋的房门开着,小怜一身华衣坐在餐桌前托着下巴发呆,他见过小怜落魄成小乞丐的模样,如今再看着端坐在宫殿内的衣着华贵,满头金饰的小怜,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小怜怔怔抬头望向院子,起身来到门口,站在房檐下探手接着雨滴,雨水顺着手指缝隙落下,好像怎么接都接不住。她已经是安萧远的女人了,再也不可能回到云念身边了,就像这雨一样,不论她多努力,总是抓不住云念,云念更像这天上的月亮,照亮了她最黑暗的那段时光,可她只能站在地面仰望,永远也触摸不到…… 雨越下越大,烟雨蒙蒙,小怜总会想起云念对着她笑,抬手揉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怕…… 云念怔怔站在雨里,手中的长枪紧紧捏着,微低着头努力控制着情绪,他怕继续看下去,他会控制不住的冲上去带小怜离开! 可他不能,诸多纠葛牵挂如同这大雨冲刷,将他死死压在原地,挣脱不了这万千缠绕。 第161章 子蛊作祟 或许太过担心云念,令之恒怎么也坐不住,烦躁的起身再次出了护卫殿,一路巡逻,刻意远离西冷宫,不想,转头又在舒雅殿外看到的站岗的花白。大雨冲刷下,花白的身体微微颤抖,可依旧站的笔直。 雨不停的下着,云念直到轮岗才回到护卫殿,身体有些发软,要不是内力恢复,只怕这会就躺地上了。托着床站稳身体,花白脱下铠甲转身便出了护卫殿。 守宫侍卫非特殊情况可以在休息时间出宫。他要出去找机会回王府,令之恒怕是要出宫了。 好在,景瑟提前安排了花白的住处,离皇宫不远的暗巷里,云念进屋后刚要打开暗道离开,不想房门突然被敲响,云念瞬间目光一冷,从腰间摸出柳叶弯眉刃捏在手里,慢慢靠近房门,透过门缝看到房门外的人,云念一愣,随即收了弯眉刃打开房门。 令之恒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他还不知道皇宫边上有这么块贫民区,一路走过来,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些衣着普通的老百姓。花白的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房,院子一侧堆着些木材,一个小菜园里种着一片绿色的植物,令之恒眯眼看了看,微微一愣,那绿色植物赫然是一片蒲公英。 云念见令之恒打量他的院子,回神连忙开口:“外面雨大,将军请进。” 令之恒回身走进房间,发现花白的房间很简单,很干净,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条凳,靠墙还有个衣柜便再无其他家具。 “属下刚回来,还没烧水,将军稍坐,我去准备茶水!”云念有些高兴,令之恒来这,他就不用急着赶回去! “不用!我坐坐便走!”令之恒抬手拦住要出门的花白,直接拉着条凳坐下,这屋子有些冷清,像是许久没有住人。 云念微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房屋简陋,让将军见笑了……阿嚏!”说话的功夫,云念背身打了个喷嚏。 “去换身衣服吧!”令之恒微微皱眉,抬眼见花白脸色不好,怕是受寒着凉了。 云念愣愣点头,转身来到衣柜前,打开瞧见里面有几套衣服,微松了口气,随意拿了套衣服丢在床上,背身脱去身上衣服,探手刚要拿衣服穿上,令之恒突然抬步上来阻止,:“你怎么没有上药?” 云念微愣,拿起衣服回头冲令之恒笑了笑:“身上的痛可以分化心里的痛。将军不知道么?” 令之恒又是一愣,看着眼前明明很稚嫩的娃娃脸,一时有些无奈:“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歪理?坐下,我给你上药!” 云念抬眼看着令之恒,抬步往令之恒身前走了一步,眉眼带笑,轻声询问:“将军对其他受罚侍卫也是亲自上门慰问上药么?” 令之恒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对上花白的笑,莫名的有些慌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不知觉的跟着花白来到这里。听着花白的话,心头一颤,脸色跟着一冷:“一视同仁!” 花白微微撇嘴,有些委屈的侧身错过令之恒坐到凳子上直接趴在桌子上嘀咕了一句:“还以为我是那个独一无二呢!” 第267章 令之恒皱眉来到花白身后,探手将花白一头黑发捋到一边,看着有些发白的皮肤上,几道淤青清晰可见,一时有些烦躁。从怀里摸出药瓶,取了些慢慢撒在花白后背的淤青上,探手轻轻揉着。花白的皮肤很好,细腻光滑,完全不像贫穷人家的孩子,他看过花白的资料,入城防营才几天,其他参军消息没查到,也没有留下家庭信息。 云念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令之恒的按摩,想起初入安城时,他给令之恒上药按摩时的场景,不过当时他还被令之恒打了一掌,差点死了……正想着,令之恒手上突然用力,云念嘶一声吸了口冷气,下意识的挺起后背躲着令之恒的手,转头看向令之恒:“将军这是要谋杀?” 令之恒撤手将药瓶放到一边,来到花白对面坐下:“你是什么身份,来自哪里?为何要参军?” 云念一愣,有些慌乱的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破绽,可转念听着令之恒的话又有些犹豫,抬手抱着胳膊,入手一凉,才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也不着急回答,探手将刚才搭在桌上的衣服套上,抬眼对着令之恒呵呵轻笑:“我来自云边城,老爹算个小富商,日子过的挺好,直到前些年打仗,安国士兵抄了我的家,家人不知所踪,我被拉入军营做苦力,喂过马,做过饭,还随军押送过粮草……”说着云念托着下巴看着令之恒:“听了太多大将军的故事,见过好多次大将军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样子,慢慢的,就喜欢上大将军了……” 令之恒一皱眉,花白的话他不怎么相信,可又没查到真实情况,便也当做是真的。微微松了口气,令之恒起身便要出门。 云念连忙起身挡住令之恒的去路:“外面还下着雨,将军的衣服都湿了,不如换身衣服,等雨停了再走?还是将军怕和我呆久了喜欢上我?”云念说着一步步靠近令之恒,他就想看看,这令之恒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我有公务在身。”令之恒皱眉后退,看着花白的脸有些郁闷,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大胆了么?表达感情的方式都这么直接了? “你要回去陪他吧?”云念怔怔收回脚步有些无奈,这令之恒还真是死心眼,想着,心里又忍不住窃喜,扭身直接让开路。 令之恒看了看花白,见他低头沉默,微愣了愣,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对这个小孩太在意了,越想越混乱,抬步就冲进大雨里快速离开了。 云念抬眼确定令之恒离开了,探手快速关上房门,跟着麻溜通过暗道回到千金商行,再绕回王府,刚退了衣服泡进浴桶里洗去后背的药酒,用内力恢复后背伤势,令之恒就通过暗道进了房间。 令之恒见床上没有云念,心中一喜,抬眼就见云念趴在浴桶上闭着眼睛,身上堆满了沾着花瓣的泡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似乎很是舒服。 轻步来到浴桶边,令之恒探手捋了捋云念脸上的头发,瞧着云念有些消瘦的后背,抬手轻轻抚摸,莫名的,心跟着一慌,脑海里就冒出刚才为花白上药时的场景,花白的后背同样很消瘦,皮肤细腻光滑,手.感几乎一模一样。 “你在想什么?”云念睁眼见令之恒摸着他的后背发呆不由皱眉,难道是他没把淤青都散掉?还是药酒没有清洗干净? “没……没什么……”令之恒身子一僵,竟冒出心虚之感,快速收了心思,探手轻轻帮云念按着肩膀:“躺了几天,都瘦了。” 云念微微皱眉,起身转向令之恒抬眼细细看着他,那一瞬间,他发现令之恒透过他似乎在想别人,心莫名一颤,怔怔一笑:“你……喜欢上了别人?” “云念!”令之恒心惊,抬眼看着云念:“你在说什么?” 云念皱眉看着令之恒,抬手轻轻点着令之恒的胸膛:“你的心不在这!” 令之恒探手一把将云念揽在怀里,慌乱的开口:“在!在!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 云念怔着,接触的瞬间,他感受到令之恒体内子蛊的不安。顿时一愣,忍不住轻笑。难怪令之恒会跟着他出现在那暗巷的小屋,蛊皇沉睡,子蛊失去对蛊皇的感应,会下意识的顺子气息不断靠近…… 听见云念笑,令之恒一皱眉,推开云念抓着他的胳膊:“云念……” “我知道!不用说!”云念抬手轻轻按住令之恒的嘴巴,令之恒刚才那心虚不安的模样确实让他以为令之恒变心了,但如今看来,是子蛊作祟。他得想个办法让令之恒体内的子蛊也陷入沉睡。想着,云念抽手环上令之恒的脖子,含住令之恒的耳垂轻轻吮.吸。 “云念……”令之恒身子微颤,一股电流瞬间传向全身,他满心的不安一下被击碎,抬手轻轻抚摸着云念的后背,触手的丝滑混合着淡淡的花香,让他悸.动。 令之恒的耳垂很软,身上有雨水的味道,云念的手慢慢滑进令之恒的衣服里,抚摸着那炙.热的胸膛,转而探手抓着领口,一把将令之恒扯入水中! 衣服被褪去,入水只感觉这浴桶中好像还飘着许多药材,水有些热,却抵不过身体的燥热,令之恒将云念压在浴桶边上,肆无忌惮的掠.夺着云念的每一口呼吸,侵.占每一寸肌.肤…… 窗外疾风骤雨不停歇,拍打着一切,让城市陷入安静,让花草折腰,让树叶飘零,让人们燥热烦闷的心也跟着沉静! 屋内,泡沫翻腾,水花四溅,两颗心越靠越近,炙热的水汽混合着特殊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整个房间渐渐被雾气笼罩,只听见两声喘息低沉,压抑…… 第268章 第162章 再见小怜 这次醒来令之恒倒是还在。云念探手按在令之恒胸膛,感受令之恒体内的子蛊也陷入沉睡微微松了口气。慢慢起身,探手取了衣服穿好,又回身帮令之恒盖好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雨停了,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空气都是新鲜的,小怜入宫,牒氹去送烟柔,景轩不放心,也偷偷跟着去了,一时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云念抬步走进厨房,做饭的大厨正在准备早点,见云念进来连忙行礼。 云念摆手让他们都退下,自己挽着袖子开始做饭。他早年跟着蓝颜烟柔到处跑,自己做烤肉挖野菜,还和各地农民学过不少简单的小菜做法。想着令之恒身体虚弱,怕是得好好补一下,又取了少许药材煲了份汤煮粥。 等云念端着餐盘回到房间,令之恒也醒了,穿好衣服正要出门寻他。 “除了逃命时你吃过我做的烤肉,还没尝过其他东西吧?今天开心,做了些东西,你尝尝。”云念将手里的肉糜粥放到餐桌上,配了几个清淡的小菜。 令之恒微愣,怔怔坐在云念对面一时还有没回过神。 “怎么?不想吃?”云念见令之恒发呆,起身探手就要将放到令之恒面前的粥拿走,令之恒连忙探手按住,对着探过身来的云念脸上就亲了一下:“有点受宠若惊!吃!就算是穿肠毒药也吃!”说着,立马端起来也顾不得烫就往嘴里扒拉。 “小心烫!”云念被令之恒亲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坐回去,听着令之恒的话,一时也有些无语,这人越发学的油嘴滑舌了。 令之恒一碗清粥进腹,也不知云念用什么食材做的,只感觉胃里暖暖的,一股热流慢慢散向全身,又舒服又畅快,一身疲倦都散了干净。 放下碗见云念还没吃,令之恒挪着身子坐到云念边上,探手拿起碗盛了一勺喂到云念嘴边。 “我自己可以!”云念回神,探手就要拿碗,令之恒躲过云念的手,将碗放到一边,抓着云念的胳膊直接将云念拉起来转而按在自己腿上,一手按住云念挣扎的双手,一手盛了粥喂给云念,见云念不吃,自己吃进嘴里就要用嘴喂。 “打住打住!”云念实在受不了,挣脱双手一把托住令之恒凑过来的脑袋,有些无语的看着令之恒:“大早上的,吃个饭还不安稳?” “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想离你更近一点。”令之恒咽了嘴里的粥,看着云念,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云念这一身素衣配合着轻挽的发髻,端着餐盘走进来的时候就是一位贤惠的妻子早起照顾夫君,那几缕散落的头发就像琴弦一样撩拨着他的心,让他越发离不开云念。 “令之恒,你这都从哪学来的甜言蜜语?”云念忍不住笑意,轻轻在令之恒嘴上吻了一下,探手取了清粥喂给令之恒:“快吃点东西压一压,心都要跳出来了。” 令之恒笑着搂着云念,吃着清粥心满意足。 —————— 离开王府,令之恒特意来了趟千金商行,一进门,景瑟就迎了过来。 “爷,有什么吩咐?”景瑟最近暗地里帮云念太多,许多事都不能告诉令之恒,对上令之恒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 “查查城防营一个叫花白的侍卫。”令之恒瞧了一眼景瑟,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好……”景瑟心颤的刚要应了令之恒的命令,听见令之恒的后话连忙摇头摆手:“爷,小的不敢不敢!” “不敢?”令之恒打量着景瑟,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景瑟有事瞒着他,想起前些日子,景瑟和云念深夜回来,云念还不让他问,便也收了心思,怕是只有云念的事,景瑟才敢瞒着。 “云念身边没人,找个机灵点的丫头送过去。”令之恒不想追究,起身便出了千金商行,他还要进宫上朝。 令之恒刚走,云念后脚就来了,景瑟后背的冷汗还没下去就又被惊出一身,有些哆嗦的开口:“爷,小怜现在是舒妃!您要见她?还单独?” “有问题?”云念挑眉看向景瑟,抬手晃了晃手指,那一缕黑色云烟升腾,吓的景瑟下意识后退两步连忙摇头。 令之恒进宫上朝,云念化了妆进宫继续当他的小侍卫。才进侍卫殿就感觉气氛不对,云念换铠甲的功夫才听说,二皇子早朝时被三皇子打了,说是有人参奏二皇子勾结杀手组织劫杀回宫的夕贵妃,以至于夕贵妃死在路上,安正瑀丢了胳膊。参奏之人还是丞相岳斐然,一时整个朝堂震荡,安正珂更是直接在大殿就对安正琨出手,若不是令之恒出手阻拦,只怕当场就将安正琨给杀了。 安萧远气的当场拍了桌子,卓令岳斐然,令之恒以及刑部尚书冷星辰一起调查清楚,二皇子被禁足自己府邸,三皇子闭门思过,一时间,整个朝堂,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云念借着景瑟的安排来到清佛殿终于能和小怜单独见一面。 小怜正在拜佛,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一扭头看到云念,一下就控制不住的泪如泉涌。 “爷……”小怜转身却依旧跪在地上,哭着行了一礼。 云念探手想拉她起来却被小怜躲开,小怜哭着看着云念,哭着哭着就笑了:“看到爷好好的,小怜就高兴,小怜……”说着,小怜一下站起来在云念面前转了个圈:“小怜现在可以穿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华贵衣服,可以吃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很多宫人伺候……陛下……陛下对小怜也很好……” 第269章 云念眉头紧皱,探出去的手默默收回来背在身后,看着小怜带着泪的笑,一时满心苦涩,是他没保护好这小丫头。 “爷……小怜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怜抬手抹去眼泪,努力控制情绪。 “我知道!”云念应了一句,等小怜情绪彻底缓和了,这才开口:“安萧远顾及你云国贵女的身份,会对你多有提防。你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都要先保全自己。更不要为了我打探任何朝堂上的消息!记住,你现在!是云国贵女,保全自身就是保全我,保全云国,明白么?” 小怜连连点头,抬眼看着云念:“爷,这些,令将军已经告诫过小怜了。”说着,小怜抬手指了指门外:“门口的宫女是将军安排的人,她对我很好!” 云念微愣,随即也舒了一口气,他身边确实没有能安插进宫的人,有令之恒的帮助他安心不少。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云念便快速从侧门离开了大殿。安萧远不知怎么的,也跑来这清佛殿。 远离清佛殿,云念混入巡逻队,默默跟着一路巡逻,心里却盘算着小怜说的话。小怜出现在烟柔休整的地方,是有人用飞镖送了消息,说他有危险才让小怜赶到,又替换了烟柔的身份…… “将军!” 云念正陷入沉思,不想巡逻队伍突然停步,跟着一声整齐的问礼让云念瞬间回神,抬眼见令之恒正带着人从边上路过,连忙停下脚步跟着低头见礼。 令之恒见花白也在,微愣了愣,抬手是示意了一下便继续前行。 云念随着众人,等令之恒走了才起身继续巡逻,回头见令之恒脚步走远,云念忍不住皱眉,朝堂上的消息他听的不怎么清楚,可看着令之恒脸色不好,便也猜出事情确实发生了,随着巡逻队回到侍卫殿,云念便急匆匆出了宫。 “爷,这宫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您怎么看着一点也不着急?”景瑟见云念抱着酒坛子兴致勃勃的看台上歌舞表演,一时有些坐不住。 云念呵呵一笑,侧头瞧了瞧景瑟:“安国皇室内斗本王着什么急,景瑟,你是不是忘了本王什么身份了?” 景瑟一愣,这才想起来,云念可是云国的王,安国内斗云念正好看戏,没趁着内乱插一手都不错了,还着急?一时也有些无奈,又不甘心的抬眼看着云念:“爷也不希望安国内乱再起刀戈吧?” “只要战火烧不到云国,安国死光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云念白了一眼景瑟:“你这啰嗦个没完是几个意思?令之恒让你找我问个态度?还是怕我暗中插手搅局?” “没有,就是因为将军什么命令都没下,小的才着急,想求您拿个主意……”景瑟连忙摆手,这要是引的云念和令之恒误会,他指定是活不了了。 云念皱眉捏了捏手中酒杯,突然将怀里酒坛放在桌上起身又觉得不妥,坐回原位看着景瑟:“要不,你派人去瞧瞧安正琨,本王觉着他好像要死!” “爷!您可别吓小的!”景瑟蹭一下站起来,见云念目光幽幽,想起那日云念往安正琨嘴里塞了药丸,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扭身就往楼下跑。 云念皱眉捏了捏手指,又细细感应了一下,他下在安正琨体内的蛊虫失去了联系,要么蛊虫死了,要么安正琨死了……死了哪样,都让云念有些头疼。 第163章 二皇子身死 很快,景瑟就回来了,脸色也不怎么好,抬眼看着云念的眼睛都带着几分惶恐。 “安正琨死了?”云念皱眉打量着景瑟,他没瞧出景瑟要动手的意思。 “是,被人一刀封喉。”景瑟有些颓废的坐到云念对面,探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掉,抬眼再看云念,一时有些无奈:“爷怎么知道二皇子要死?” “那日本王往他嘴里塞了只蛊虫,方便本王随时知道他的位置!刚才那蛊虫失去感应了。”云念挑眉,抬眼对上景瑟轻笑着拿起酒坛给景瑟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皇族内斗自古如此,安正琨一死,安正珂嫌疑最大,获利的是其他几位皇子……哎呀,这一时,本王都不知道该选哪个,你说陛下头疼不?” “爷……”景瑟有些慌乱的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无奈开口:“国事不可妄议!” “令之恒只怕也头疼吧?”云念轻笑,随即摇头喝了杯酒:“以令之恒的性子,怕是要保全安正珂吧?嗯……酒不错!” 景瑟起身就快步下楼,再和云念做坐一会,他非得心脏病不可。 正如云念所想,令之恒才得到消息就被安萧远叫进了御书房,安萧远头疼的厉害,捏着眉心一脸严肃,他这个皇帝怎么当上的他最清楚,所以,皇子之间的内斗他也从不理会,可如今突然死了个儿子,他还是有些难受。更重要的是,这事必须要给群臣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此事,你怎么看?”安萧远抬头看向令之恒,令之恒的忠诚让他安心,下意识的想听听令之恒的想法。 “二皇子之事臣相信不是三皇子做的。”令之恒直接的表述了自己的看法:“三皇子曾随臣在军营中历练多年,心性如何,臣还算了解,就算今日在朝堂一时气愤意图出手,但臣想,若真让三皇子动手杀死自己的兄长,三皇子做不到。” “珂儿入军营时,你把他保护的太好了!”听令之恒提起早年,安萧远微微一叹:“后来他进了云烟楼,碍于皇室的身份,师门对他也是多有照顾,虽多在民间行走,但所见所闻也都是国泰民安的盛世,唯一算的上经历磋磨的就是苍莽一行,夕贵妃之死。心性还是太柔软,磨练不够。” 第270章 “三皇子这次回来,沉稳了许多。”令之恒也是微微一叹,或许早知道如今这情况,当初在军营他或许对安正珂会更严苛一些。但,世事无常,有几人能预知未来呢? “经历磨难,总要长大的么!”安萧远撤手拍了一下桌子,起身看向令之恒:“二皇子之事就由你负责调查清楚,若苍莽一事他确实参与其中,那便以畏罪自戕结束吧!朕不想再有儿子先朕一步了。” “是!”令之恒领命起身,见安萧远抬手示意他退下,这才慢慢退出御书房,快步出了皇宫。 二皇子的府邸早已经被禁卫军包围,安正琨的尸体也由仵作收敛,令之恒抬手掀开白布,看着安正琨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眼微微皱眉,抬手试图将那满是恐惧的双眼合上,可试了两次都未成功。 “将军,二皇子的身体已经僵硬,血液凝固,肌肉收缩,需要用这个才行!”仵作瞧见令之恒的动作,从工具箱里找出纱布和特制的药水,边解释边来到尸体边,将特制药水倒在纱布上,轻轻放在尸体上眼皮上敷了敷,随后慢慢轻拉,直到眼皮将眼仁盖住才将纱布完全覆盖住整个眼睛。 令之恒一直皱着眉头,直到仵作处理完才开口询问:“除了一刀封喉,还有什么其他发现?” “回将军,没有。”仵作将白布盖好起身回礼。 令之恒抬眼看了看他:“你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 “属下冷知初,刑部仵作。”冷知初抬眼看了看令之恒,他对令之恒可是非常敬仰,以前只远远见过,跟在父亲身边打过照面,说话还是第一次。 “冷知初?冷星辰的儿子?那个大名鼎鼎的刑部神探?”一听名字,令之恒不免多打量几眼冷知初,关于冷知初的传闻他也听了不少,什么断案如神,能让尸体开口说话的传奇在民间也是流传颇广。 “属下愧不敢当神探二字。”冷知初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衣袖。 令之恒默默点头,对这个小孩还算满意,抬眼看着禁卫将尸体抬走,这才继续打量着房间:“既然能传出神探的名声想来办案的能力也不会差,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早朝之上,三皇子因为丞相参奏之事就意图对二皇子出手,此时二皇子出事,三皇子嫌疑最大。但以三皇子心性,断然不会真杀了二皇子,就目前看,谁获益最大,自然嫌疑最大。”冷知初皱眉想了想,一时又想不出个最大获益者,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抱着胳膊沉思。 令之恒微叹,是呀,谁获益最大?安正瑀?没了只胳膊,腿也瘸了,如今好像看破红尘一般,日子过的和云念差不多。安正珂?如今最大的怀疑对象?拉自己下水就图个一时痛快?其他皇子……安正珉默默无闻一直养在静妃身侧,从不参与朝政更不曾出宫历练,安正琛养在贤妃身侧,情况和安正珉差不多,安正珺与安正琨一母同袍,自那蓝馨仙逝,一直居在尚书房…… “不知将军能否从伤口推断出那一刀出自哪家功法?”冷知初实在想不到可以怀疑的对象,只能转移思路,从二皇子身上找找线索,可二皇子身上只有那一刀。 令之恒皱眉摇头,同样毫无头绪,抬眼看了看天色,想着云念这会怕是该休息了,便也懒得再想了,左右安萧远已经算盘好一切了,他一个走过场的,也没必要太着急。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此事不宜声张,若有什么发现,可以随时找我。”令之恒准备离开,抬眼见冷知初还站着,想着或许可以让冷知初也帮着查查。 “是!”冷知初难掩心中的激动,能和令之恒一起共事,他高兴的想跳起来。 令之恒点了点头这才抬步离开二皇子府邸,没线索便也不用进宫汇报,转身便回了将军府,原想通过暗道去云念那里,不想得知云念在千金商行喝酒,令之恒只得转头进了千金商行。 “爷,这是关于二皇子府中人员的摸排情况,小的瞧着就这个歌姬有些可疑。”景瑟等着令之恒一进门就将得到的消息都递了过去。 令之恒接过翻了翻,眉头微皱,转手又塞给景瑟,脚步不停的往楼上走:“你直接说,可疑在哪,查到的结果如何。” “呃……”景瑟抬眼看着令之恒脸色不好,连忙开口:“刚去二皇子府邸,很得二皇子喜欢。从府中其他人口中得知,二皇子出事时,应该是这名歌姬陪在身侧。但这名歌姬却在府外出现,理由是二皇子让她出门买东西。”景瑟说着,往令之恒身侧凑了凑:“买……合.欢散。” 令之恒一皱眉,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景瑟,他对这个东西很敏感,可想着安正琨要买如今人也死了,怕是用不到,便继续抬步上楼:“查查这个歌姬。” “查过了,身份清白,百花楼多年的姑娘。”景瑟有些无奈的耸肩,这二皇子还真是死的不明不白,让人头疼啊! “云念什么时候过来的?”令之恒一上楼就见云念坐在窗边,手里不知捏着什么,表情看着不怎么好。 “下午便过来了,二皇子出事还是……”景瑟话说一半见令之恒看过来,一时僵住,好一会才压低声音,时不时偷偷看了一眼云念,生怕云念发现一般继续说道:“小怜进宫,王爷担心二皇子多事,就和小的暗中去过一次二皇子府邸,王爷给二皇子塞了只蛊虫,说是可以感应二皇子的位置!二皇子出事,王爷说感应不到蛊虫了……” 第271章 “为何此事我不知道?”令之恒皱眉看着云念,一时有些烦躁,转身盯着景瑟,抬手就要给景瑟一下,不想云念一下出现挡在景瑟面前。令之恒看着云念,发现他是拿云念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气呼呼的转身走到榻前坐下探手给自己倒酒连喝了好几杯。 景瑟缩着脑袋已经做好被揍的准备,不想云念突然出现挡住,一时感激和委屈都窝在胸膛里,难受的想哭给云念看。 云念根本没理会身后的景瑟,抬步跟在令之恒身后坐到令之恒对面,瞧着令之恒几杯酒下肚,心里的火气应该压了不少,这才开口:“我的人查到点消息,安正琨怕是被安正珺所杀!” “你在说什么?”令之恒将酒杯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几乎是压着嗓子怒瞪着云念:“他们是一母同袍的兄弟!他们之间哪来的深仇大恨?” 云念看着令之恒,烦躁的起身便要下楼,皇家之事,他一个外人操什么心?谁死了他听着都该喝杯酒庆祝一翻才对,凭什么还得受令之恒的气? 云念脸色一变,起身就要走,令之恒一下就回神慌了,探手一把将云念拉进怀里紧紧环着云念的腰,抬眼看着云念满是慌乱:“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的!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被你这是消息吓到了!云念……” 云念有些无奈的看着令之恒,忍不住的抖了抖身体,令之恒撒娇?他受不了!眼见令之恒满眼诚恳的谦意只得郁闷的试图推开令之恒坐回去,不想令之恒抱着不肯撒手。 第164章 画蛇添足 “令之恒……放开!”云念瞪着令之恒,真想一口咬死令之恒。 “云念……我就抱一会好不好?”令之恒环着云念的腰,将云念禁锢在怀里,把头靠在云念柔软的腹部,闭着眼睛散着满身疲惫:“我不想当这大将军了……” 云念身子一僵,低头看着令之恒,怔怔抬手轻轻捋着令之恒的头发。令之恒如此惊怒,怕是实在无法接受他给的消息吧?一母同袍,这是有多大仇怨?多大利益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何况,安正珺还是个孩子…… 想着,云念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对于安国这些皇子的了解还太少了。低头见令之恒这般难受,一时又忍不住心疼,只能任由令之恒抱着,手背在身后,用食指指骨轻轻敲击了几下手心,听着窗户外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这才默默捏成拳头。 “云念……我带你走吧?”令之恒沉默许久,突然抬头看着云念:“我们离开安国,离开云国,离开这片大陆,乘船出海,去找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好不好?” “令之恒……”云念皱眉看着令之恒,许久才开口:“你不会走的!”他了解令之恒,令之恒不会不管安国,不会眼看着自己拼命打下的盛世太平就这么毁了…… 令之恒怔了怔,满眼的亮光瞬间暗淡,默默松开云念,好一会才苦涩一笑,有些慌乱的解释:“你知道……我……我不想……” “我知道!我知道!”云念蹲下身子看着令之恒,探手托着令之恒的脸:“你看我,哪一点不比你现在惨?可我不是还安稳的留在这安城么?令之恒,我有你,你同样有我,我和你一起解决所有问题麻烦,一起让这太平盛世维持更久。你说的,我都记着,总有一天,我相信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去看山川大海,去探寻新的大陆!” “云念……”令之恒怔着,探手一把将云念搂在怀里,紧紧抱着,他有千万无语却压在心里说不出口,一万分的感激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云念。 云念抬手轻轻拍着令之恒的后背,他好像第一次见令之恒这般难受,这,他不能忍! “爷……”景瑟脚步匆忙的跑上来,看到眼前一幕,到嘴的话只得停住,背过身着急的在原地跺脚。 “什么事?”云念回头瞪了一眼景瑟,见景瑟着急跺脚,无奈开口询问。 “宫里出事了,陛下突然晕倒了!”景瑟一听云念的声音,立马转身汇报。 令之恒烦躁的吐了一口气,拉着云念起身又抱了抱才放开:“我进宫一趟。” 云念点头嗯了一声,看着令之恒快步下楼,才抬眼看向没跟着下去的景瑟:“本王去处理些事情,让你的人安分点,不然本王可不会留手。” “爷,您这是要去干什么?”景瑟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可对上云念的目光,又默默低下了头,显然,云念没打算告诉他。可刚低头就见云念的脚离开了原地,等景瑟再抬头,哪里还有云念的踪迹,不安的跑到窗口往外瞧了瞧,早没云念的影子了。 离开千金商行,云念一路回到暗巷,换了妆容衣服看了看时间确定到了进宫时间,立马进宫,换了禁卫服跟上巡逻的队伍直达尚书房。 此刻夜色已深,云念闪身走进尚书房,快步安正珺居住的房间。 安正珺此刻正端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一张画,怔怔看着,烛火昏暗下,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些许落寞。 云念推门进来,径直走到书桌前,抬眼看了看安正珺面前的画,眉头一皱,转而托着桌子低头打量眼前这个对于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眼中没有一点慌乱的安正珺轻声询问:“怎么,这画你不满意?” “王爷的画,层次分明,直达意境,我很喜欢!”安正珺抬眼对上云念,眉眼带笑,起身后退一步,对云念躬身行了一礼:“给自在王请安。” 第272章 “你是皇子,当是本王给你行礼才对。只是,本王不明白,你对安正琨的恨从哪来?”云念抬腿直接坐在书桌上,探手拿起自己的画打量了一眼,转而丟回原位有些不满的开口:“画上的人物你添的?画蛇添足。” “王爷不喜欢?”安正珺微愣,随即有些慌乱的解释:“父皇说这是王爷的画,王爷所见的盛世太平,只是这画中缺少灵魂,我琢磨许久才在这山河中添了一叶轻舟,画了王爷的背影。” 云念抬眼看着安正珺眉头一皱,也懒得再说,抬手压着画目光微冷:“本王想知道的不是这画中为何多了个人!而是安正琨的死!” “他死了,王爷不高兴?”安正珺抬眼看着云念,有些疑惑的开口:“他多次逼迫王爷为他铺路出谋划策,害王爷陷入危难,如今还有可能危及云国贵女……” “你怎么知道他会危及云国贵女?”云念打断安正珺的话目光幽冷了几分。 安正珺一时语噎,对上云念的目光,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有些踉跄的靠着墙稳定身体,缓了一下心中的惊惧才开口:“我自有我自己的方……” 安正珺话未说完就被云念捏住了喉咙,脖子刺痛,呼吸困难让安正珺慌乱的抬手试图挣脱云念的手。 “那你可知本王是如何让安正琨闭嘴的?”云念手指轻捏,冷冷盯着安正珺,同时内力涌动将安正珺整个身体都探查了一遍,确定自己的猜测后,直接甩手将安正珺丟到一边。 安正珺软趴在地上连连咳嗽,好一会才缓过呼吸,抬眼再看云念,只剩下害怕。 “告诉你主子,他若再一意孤行,此生都不要再来见我!”云念冷冷看了一眼安正珺转身甩着袖子便出了门。不想还未出院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云念一个侧身躲进暗处,眼看着令之恒进了安正珺房间才快步离开。 令之恒进门见安正珺怔怔站在书桌前,双眼无神的盯着桌上的画,眉头紧皱着抬步走近,看清那桌上画,脸跟着一沉,再看安正珺的目光便冷了几分。 “令……令将军……”安正珺回神看到身侧的令之恒,更是吓的连忙后退哆嗦着躬身行礼,相比云念,他更畏惧令之恒。 “他的画为何在你手上?”令之恒探手拿起画看了一眼,跟着眉头紧皱:“这画中人是你添的?” “父皇见我喜欢此画就送给了我。”安正珺连忙回答,听见令之恒又问便开口解释:“父皇说这画空有意境,缺少灵魂,所以我才……” “画蛇添足!”令之恒冷冷看了一眼安正珺:“二皇子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将军应该知道,我连这尚书房都出不去!”安正珺有些慌,连忙正色回答,努力保持镇定:“而且,二哥与我乃是一母同袍,对我很是亲和,多有照顾,我怎会做出伤害二哥之事?还请令将军为我做主,早日查明二哥之事,还我清白!”说着,安正珺直接跪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令之恒皱眉看着安正珺,他不相信安正珺一个孩子还亲手杀了自己兄长,可相比较,他更相信云念,盯着地上的安正珺,令之恒捏了捏拳头转身便要离开。 “将军留步!”安正琨起身看向令之恒,看了一眼桌上画开口询问:“还请将军赐教,为何我添了这一笔,您说我画蛇添足?” 令之恒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安正珺:“你想他是这画中人,却不知他更想做赏画人!六皇子,做棋子和做棋手是不同的两个眼界!本将军希望你能明白,皇族子嗣该有皇族子嗣的担当,别被人利用,当了棋子!” 安正珺一愣,怔怔看着桌上画,他一直想将自己融入画中,去体会那画中的盛世场景,幻想着身处壮丽河山看万家灯火时,幻想着走进那灯火通明的繁华中,看看那热闹场景……他不曾见过所以才更想走进去,却不知,作画的云念早已跳出画中世界。 画蛇添足,真是画蛇添足啊!安正珺怔怔笑着,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起来,皇族子嗣!皇族子嗣!为什么他是皇族子嗣?为什么他要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所见只有头顶这一片天空?只因为他自出生身体羸弱不得父皇母后欢喜?他不够聪明,不能像二哥一样饱读诗书,所以只能困在这尚书房不停的日夜苦读?可他记不住,学不会,就要永远困在这里么? 身后的暗处走来一人,安正珺回神连忙跪在地上,身体不自觉的哆嗦。 “他来过了?” “是……”安正珺声音也有些发抖,微抬头,见一双鞋子站在窗口,又连忙底下头继续说道:“他……他让我带话给您,说……说您若再一意孤行,此生……此生都不要再来见他了。”说完,感觉周围寒意肆意,安正珺直接趴在了地上。 “此生都不见了么?还真是心狠……”蓝颜抬眼看着窗外远去的令之恒,声音苦涩却满身控制不住的杀意! 第165章 皇帝昏睡 令之恒跨出尚书房的院门,回头看了一眼,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意,透过那一抹亮光的窗户,什么都看不到,不由皱眉。可心中挂念安萧远,令之恒并没有回去,抬步快速来到安萧远的寝宫。 一进宫他就来过一趟,各宫娘娘皇子都在,太医院的太医都守在床侧多人探查全都没个所以然,他派人让景瑟进宫,乘着这会功法去了趟尚书房,虽然安正珺诸多辩解,但他看的出安正珺心虚,尤其是出门时那一抹杀意,足够让他认定云念的话了。 第273章 景瑟脚步匆忙的跑进殿,给令之恒行了一礼,这才快速来到安萧远床榻,边上,安正珂正一脸担忧的转着圈,见景瑟过来,连忙让开地方,其他太医想问,但对上安正珂一脸怒意,只得默默后退,相互看了看,不敢说话。 景瑟皱眉细细查了一翻,随即起身来到令之恒身侧,刚要开口,边上一直喝茶的静妃和贤妃同时起身看向景瑟,贤妃还未开口,静妃话已出口:“站住!哪来的奴才如此不识礼数?看完诊为何不回禀?” 景瑟一愣,抬眼看向令之恒,见令之恒点头,这才转身对一众娘娘躬身行礼:“给各位娘娘,皇子请安,陛下身体无恙,只是劳累过度,修养几日便可醒来。” 静妃皱眉,转脸看向一众太医,一众太医眉头紧皱,相互看了看,随即全都跪在地上回复:“陛下身体无恙。” 到底有没有问题,他们真查不出来,也就因为什么都查不出来才认同景瑟的话。 令之恒看了一眼众人,转身快步出了寝宫,景瑟再次行礼,随即退出跟着令之恒快步离开。 “什么情况?”令之恒眉头微皱,抬眼看着不远处站岗的花白,那瘦弱的身子总让他联想到云念。 “蛊。”景瑟抬眼看了看令之恒,微微皱眉:“小的解不了!或许王爷可解,也或许只有王爷能解。” “是云念做的?”令之恒皱眉。 “若是王爷出手,只怕整个安城都不够死的。”景瑟有些沮丧的摇头。 令之恒微惊,侧头看了一眼景瑟,见景瑟确定,不由皱眉:“蛊皇如此厉害,对云念影响大么?” “若王爷修为足够,不但不受蛊皇影响还可以控制蛊皇。不过就目前看,怕是处于相互制约的状态,蛊皇需要依附王爷才能存活,但王爷也无法控制蛊皇。”景瑟说着看向令之恒:“陛下的情况,若不解,会一直沉睡,若要解,王爷需得唤醒体内蛊皇。” 令之恒眉头紧皱,蛊皇苏醒,云念又得受罪,他不想。回头看了一眼满院子的人,目光微冷:“那就让陛下多休息些时日。本将军也好瞧一瞧,这一屋子人能唱出个什么大戏。” “是。”景瑟躬身行礼,抬眼见令之恒时不时看向远处,顺着目光看去,见云念正一身禁卫服饰站在远处,不由一愣,有些心虚的收回目光。 “他的资料可查到了?”令之恒自然看到景瑟的目光,想起让景瑟查查,如今正好问问。 “查到些,云边城一富庶人家的小公子,因为战乱,被拉入军营,当过杂役,喂过马,战后随军回了安城,早前一直在城外马场,选秀前进入城防营又被调到宫中。是他有什么可疑之处?”景瑟问的小心翼翼。 令之恒摇头没说话,看着花白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景瑟微舒一口气,小心询问:“那王爷那边,要不要……” “不必!他不用知道。去查查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还有这蛊的出处。”令之恒收回目光抬步去往其他宫殿巡视。 “爷,陛下昏睡之前去过清佛殿,小的得到消息,舒妃刚好在清佛殿拜佛。另外一处就是柔妃的梅园。”景瑟跟着令之恒身侧,将查到的消息汇报了一下:“其他娘娘也与陛下接触过,但下蛊的机会应该不多。” “小怜和那蓝柔?”令之恒一皱眉,小怜他还算了解,不会做未经云念容许的事,那蓝柔……那家?安正琨,安正珺……联系到越多,他就越发烦躁。 “恒哥!”安正珂脚步匆忙的从后面追过来,抬眼看向停下脚步等着他开口的令之恒,缓了口气才开口:“父皇是真的身体无恙么?” 令之恒看着安正珂,怔了怔才开口:“三殿下该担忧的是陛下休息这几日,朝中事物该如何处理,大皇子不理朝政,二皇子身死,您算诸多皇子之长,当定下心来主持大局才好。” 安正珂微愣,见令之恒一脸严肃,怔怔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快步跑回去。令之恒皱眉看了看安正珂的背影,终是无奈一叹,抬步跟了上去。安正珂在朝中并无实权,回朝后只主持过诗文大赛,其他功绩全无,在诸位皇子中更没什么威信,怕是难以服众。 正如令之恒所想,一进寝宫,就听静妃和贤妃商量着安排侍疾之事,至于朝中事物,她们不能干政,也不提起,就看着几个皇子等他们做决定。 安正珂目光微冷,对于侍疾他插不上手,朝中事也只是刚接手,一时僵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朝堂之事,我们这些闺中妇人也不懂,不如明日早朝,就让几位皇子都到殿中与诸位大臣商议,决出个主事的皇子处理这段时间的政务,待陛下醒了,再决断如何?”贤妃左雨晴眼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一时有些头疼,侧头看了看身侧的安正琛,有些不忍他插手朝堂之事。 “如此也好。”静妃颜如妍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安正珉,转而抬眼看向安正珂:“三殿下以为如何?” “父皇操劳半生,我等能为父皇分忧,自然义不容辞。父皇的身体还要劳烦两位娘娘多加操劳。”安正珂行礼回复:“另外,我还想请大哥也一同参与朝政,毕竟,大哥得父皇多年栽培,在处理朝政上比我等都有经验。” “大皇子身体不便,不知是否愿意受这份操劳。”颜如妍微微皱眉,相比较而言,安正瑀确实有这方面的优势。 “父皇身体有恙,做臣子的自然不能推脱。”安正瑀拄着手杖走进来,抬眼看了看满屋子人眉头微皱:“既然父皇需要静养,这一屋子人也没必要都守在这里了。两位娘娘已经安排好侍疾之事,就执行吧。朝堂之上,明日自有我等主持大局。” 第274章 “是!”屋中一众人立马躬身行礼,没事的退回自己院子,太医们也都提着药箱脚步慌乱的回了太医院。不一会的功夫,屋里就只剩左雨晴,颜如妍,安正珂以及发话的安正瑀。 安正珂看了看安正瑀,冲安正瑀躬身行礼,他早年不在朝堂对安正瑀了解不多,只苍莽一行,对安正瑀算是多有接触,贪图享乐,自私自利,贪生怕死,没有什么好印象,甚至因为母妃的死,对安正瑀也是多有怨言憎恨,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安正瑀确有太子之威,长子之能! 安正瑀默默点头,抬步来到床前,看了看床上的安萧远,确定安萧远呼吸均匀,身体没有异样便侧身来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抬眼看了看静妃和贤妃:“父皇多年操劳,如今正好休息,侍疾之事,让几位皇子也陪同帮忙看护着。今晚我留下,明日三弟负责,正珉和正琛也大了,该承担起皇子的责任了,两位娘娘对他们的爱护也该放一放手了。正珺年纪小,自母后仙逝一直居在尚书房,如今又出了二弟的事,还得劳烦两位娘娘多多照顾,侍疾之事,他若想来,便也让过来照看着,早朝之事,我也会让他一同参与。” “一切听从大皇子安排。”贤妃躬身行礼,默默点头,对安正瑀的安排很满意。 静妃想说什么,可听着边上贤妃都同意了,便也没在开口,默默跟着贤妃一同退出了寝宫,安排侍疾之事。安正珂看了看安正瑀,默默行礼后也退了出去。 “恒哥!”安正珂出门见令之恒守在门口,躬身行礼默默走了过去。 令之恒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已经安排妥当便也放心,抬眼看向安正珂微微点头:“三殿下。” 安正珂走到令之恒身侧,一时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说不上哪里难受,抬眼瞧着这偌大的皇宫,一时满心复杂。 “大皇子处事不惊,三殿下心里不高兴?”令之恒微微皱眉,他看的出安正珂有情绪。 “不,是挫败!大哥身体不便,二哥……我本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的,可我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军营里学的带兵打仗用不上,云烟楼里学的为人处世不会用,以前自顾自逍遥快活,现如今举足无措,空有皇子之名,没有一点功绩,书读的稀里糊涂,武学的虚有其表,苟且偷安,逢迎得意,真是可笑至极!”安正珂说着,眼睛都有些发红,拳头紧捏,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三殿下有如此觉悟当是皇族之幸。”令之恒舒了口气,对着安正珂端正的行了一礼:“三殿下,一切未晚!陛下正直春秋,您有足够的时间。” 安正珂一愣,随即轻笑,恭敬的对令之恒回一礼,转而抬步快速出了寝宫。 第166章 共治朝堂 云念回到王府,舒服的泡了个澡,正躺床上想着朝中发生的事,边上暗格发出一声脆响,跟着令之恒便钻了进来,二话不说,掀了云念的被子搂着云念便躺了下来。 “陛下昏睡不醒,可我怎么瞧着你心情还挺好?”云念侧头瞧着令之恒,抬手摸索着令之恒下巴上的胡子微微皱眉,这玩意有些扎手。 令之恒探手抓住云念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转而紧紧握在手里,搂了搂云念,微微叹气:“心情不好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倒是大皇子,处事不惊,主持大局,我瞧着和往日多有不同,心里高兴。” “听你这话安正瑀长进不少啊!”云念轻笑,探手搂着令之恒的腰,心里也松口气,有点用就好。 “是呀。”令之恒轻叹,低头瞧着云念明媚的双眼正看着他,满眼的温柔似水,让他溺在其中不想出来。 “爷……您睡了么?蓝先生来了!”新来的婢女轻轻敲了敲门,有些无奈,屋里的动静她听的一清二楚,这不敲门又不行,可敲了门令之恒怕是要杀了她吧?想想,婢女就后怕。 云念蹭一下坐起来,抬眼看着门外,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转瞬察觉到门外的婢女,一时愣住。他……他有些不知所措。 令之恒见云念这么大反应,心里跟着就有些不舒服,可云念坐着不动,他又有些不明所以,起身看着云念开口询问:“怎么了?他来……你不去见?” “见!得见!”云念回神看了一眼令之恒,快速翻身下床取了衣服套在身上便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探手托着令之恒的脸直接给了令之恒一个吻才开口:“不许胡思乱想,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令之恒有些愣神,怔怔点头,看着云念离开才反应过来,傻傻一笑,搂着被子倒回床上,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云念的情话他喜欢,听着也心安。 云念快步来到会客厅,抬眼看到站在夜色朦胧中的身影,一时有些恍惚,他想起第一次见蓝颜时,他刚从山上回来,一身尘土,头发乱糟糟的,一进门就看到站在大祭司边上的蓝颜,瘦瘦的,小小的,可身姿挺拔,眉眼清秀,一身青蓝色衣衫随风摆动,就像个出尘的小仙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很温柔…… 蓝颜回头看到云念,轻笑着走了过来,那温柔,一如曾经。 “好……好久不见……”蓝颜开口话没说完,云念突然探手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紧紧抱着,抱的蓝颜都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云念环着蓝颜,开口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我还以为你……你真的不想再见我了……” 第275章 蓝颜微愣,怔怔一笑,抬手轻轻揽住云念:“怎么会,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怎么会不想见呢?这个拥抱让他心心念念,这个人让他日夜思念,他恨不得化成一缕影子,时时跟在云念身边。 云念轻笑着松开蓝颜,控制了一下情绪和身体的不适,拉着蓝颜入座,招呼婢女上茶上酒上点心,恨不得把所有能招待蓝颜的都让婢女拿上来。 “太子……”蓝颜看着云念这么激动,一时也有些受宠若惊,探手拉了拉云念的衣袖,开口又不知道怎么称呼,云念如今已不是太子,封自在王,他该称云念为王爷? “唤我名字就好!”云念呵呵一笑,探手拿起酒壶给蓝颜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抬手端起来:“叫我云念便好,太子这个身份已经成为过去。你也不别唤我什么王爷,我不喜欢。” “好……云念!”蓝颜微怔,探手举起酒杯与云念对碰,笑着点头唤了一声!这称呼,他心中欢喜。 或许是因为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便都选择性的逃避,谈起的都是过去点滴,聊的也只是山川大河。一夜畅聊,一夜畅饮,直到两人都醉的不省人事。 令之恒抬步走进来,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两人,目光微眯了眯,探手将云念抱起来,招呼边上的侍卫送蓝颜回去。 “蓝……蓝颜……喝……喝……”云念迷迷糊糊睁眼,抬手空干了一杯,呢喃着还要招呼蓝颜。 令之恒探手将云念乱动的手按回来,有些无奈的紧紧搂在怀里,云念这一声声醉话让他很不高兴,可想着云念之前说的话,又无奈压着心里的烦闷狠狠搂着云念,不让云念再乱挣扎。 蓝颜坐上马车便醒了,抬眼看着窗外的自在王府匾额微微愣神,云念没问,他也没说,不是心照不宣,是都怕说出来他们便不能像现在这样喝酒畅聊了。 可他瞧着令之恒抱走云念,心里又万般的难受,若他早点开口,会不会就像现在的令之恒一样得了云念的全部依赖?可他又怕,怕成为第二个梅影,让云念厌恶……他迟迟不敢跨出那一步,万般辛苦忍耐,如今却只能看云念满心的都是别人…… 慢慢松手放下帘子,蓝颜怔怔靠着车厢看着手背上缓缓蔓延的黑线,罢了,或许不说出来也是好的,平白给云念添了烦恼,还要思量该如何面对彼此,能和云念保持现在这般,他心满意足了。 “蓝公子,到了……”侍卫掀开帘子,见马车里没有蓝颜的踪迹,一时愣住,起身四下张望,一时头疼的只拍脑门,这回去怎么跟将军交代? —————— 大朝会上,安正瑀站在最中间,抬眼看着堂下一众大臣微微愣神,身后那把椅子曾是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可如今却觉得那椅子有万把枷锁,他每靠近一步,那枷锁就会套在他身上一把,让他失去如今的自在安乐。转瞬,安正瑀忍不住轻笑,何曾时,他的心境竟变得如此?他怎么还害怕被按在那椅子上了? “大皇子,陛下病重,如今朝堂还得您拿个主意。”丞相岳斐然心情有些压制不住的激动,这朝堂之上,能主持大局的只有昔日太子安正瑀了。 安正瑀回神看了一眼一众大臣,对着所有人躬身行礼:“如今父皇病重,我这惨躯也实难当此大任,然族弟年少,未摄朝政,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能坐视不管。自今日起,直至父皇康复,便由我,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共议朝政。” “大皇子……”岳斐然一愣,开口还要说,令之恒带着一众将领先一步躬身行礼:“臣等愿为陛下,为安国,鞠躬尽瘁!悉听诸位皇子吩咐!” “臣等附议!”一众文臣也跟着行礼,岳斐然愣了愣,也只得躬身行礼! 安正瑀满意的点了点头,侧头看向身边几个弟弟,微微一笑,他若想远离那把椅子,就得让身边这几个弟弟长起来,至于谁去坐,他也不想去头疼。 议政殿内,安正瑀将一堆奏折全部推给几个弟弟,同时将翰林院所有学士召入议政殿,由他们商议决策,他和丞相岳斐然,大将军令之恒共同敲定,如此,也省事不少。 云念换了身衣服来到千金商行,一进门就见景瑟从二楼奔着下楼,脚步匆忙的来到云念身侧躬身行礼:“爷……” 云念打量一眼景瑟,呵呵一笑:“有事?” “没……没有,小的这不是怕怠慢了爷么!”景瑟呵呵陪笑。 “景瑟,你虽然比景轩聪明,可你不知道自作聪明可是很容易露馅的!你在本王面前撒谎的时候,从头顶脚都在发抖你知道么?”云念轻笑着探手拍了拍景瑟的肩膀,把景瑟拍的身子不由踉跄,哆嗦了一下才站稳,抬手紧紧捏了捏手指让自己控制一下心里的恐惧,这才抬步跟在云念身后。 “说说吧,让本王听听,当然,本王不会告诉令之恒你说了什么。”云念扯着披风坐下,抬眼看着景瑟,探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令之恒不让我知道,无非与陛下或者我有关。” “这……”景瑟抓了抓衣服,有些无奈的开口:“陛下中了蛊虫陷入沉睡,目前怕是只有王爷能解。” 云念微微眯眼,抬眼看着景瑟:“以你的能力也解不了?” “解不了!”景瑟有些尴尬的开口。 “那便让咱们这位操劳半生的陛下多休息段时间吧!”云念淡淡一笑,抬手接住从窗外飞进来的纸条,打开瞧了一眼,转手捏碎了,目光微冷,抬眼看着景瑟:“那蓝柔这个女人有些碍事,可偏偏本王还不想让她死了,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第276章 “这个简单,小的安排,小的安排!”景瑟连忙躬身答复,生怕云念改变主意。 “连同她身边的奴才婢女都安排了可好?”云念喝了一杯,心里惦记着蓝颜,目光一冷,昨日没问出的话,他还没得到答案。 “这是自然!”景瑟连忙点头。 “那便去安排吧,本王等着你的消息。”云念轻轻敲着桌子,直到窗外传来一声敲窗户的声音才满意的喝着酒。 第167章 探查皇帝 令之恒一直在宫里忙,巡逻,帮着处理政务,几乎除了吃喝,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更别提出宫见云念。 云念倒安心,整日不是在千金商行参加拍卖会,就是在千音阁听歌赏舞,只是身边时不时会凑来个金丹青,让他很是烦躁。 “自在王,您为何总是躲着本王?”金丹青探手取过云念身侧的酒壶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有些郁闷的开口:“本王为了等你,可是日日都来这千音阁。” 云念侧头看了一眼金丹青有些无奈的开口:“本王也好奇,你日日等着本王,是想干什么?” “约你喝酒啊!”金丹青呵呵一笑:“当然,王爷若是愿意,一起逛街喝花酒都可以!” “你这么闲?”云念眉头微皱,收回目光抬眼看着台上歌舞,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还未入冬,这天气就有些凉了。 “自在王与本王不是一样闲么?我们这样的闲人凑在一起,不是应该么?”金丹青呵呵笑着,抬眼看向云念,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往云念身边凑,就好像心念一个爱慕之人,见上一面,心里就是舒服不少。可他发现自己对云念的感觉并不是爱慕,一时也有些烦躁。 “你我身份特殊,聚在一起,只怕满朝堂的文武百官都不得坐立不安了。”云念收回目光,闭上眼睛靠着窗户想睡一会。 “他们不安与我何干?”金丹青满不在乎的喝着酒,抬手指了指台上跳舞的女子:“你瞧瞧,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舞姿,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不比那整日提心吊胆为皇帝办差事强?”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追求不同,自然奔波的方向不同。安乐王凑到本王面前就为了说这些?”云念微微皱眉,靠着窗户有些硌,没有令之恒的肩膀靠着舒服。 “不是,本王也不知道该和自在王聊些什么,但见了自在王,就感觉自己不是唯一的那个,心里会舒服不少。”金丹青喝着酒,只觉得这酒有些烈,没几杯就有些醉了。 云念无奈一笑:“听着安乐王的话,本王算是明白了,安乐王这是要在本王这里寻个同病相怜的酒友,来告慰一下自己孤苦的心境。同样是质子,同样无所事事,同样花天酒地……” “大概吧!”金丹青叹了口气,又抬手喝了一杯,可酒入喉,只感觉腹部翻腾,酒气上涌,再抬眼时,窗边的云念已经有些模糊了。 “送安乐王回去吧!”云念抬手招呼边上的侍卫,让侍卫送走安乐王,他可没心思自怨自艾。 “是!”侍卫应了一声,和千音阁的小厮一起扶着金丹青离开了千音阁。 “爷……”景琴躬身行礼,默默上前给云念换了壶新酒。 “宫里情况如何?”云念丢掉毯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窗前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陛下未醒,各宫人心惶惶,倒是几位皇子,这些日子处理朝政让将军很满意。”景琴起身给云念倒了杯酒。 “这日子还真是无聊啊!”云念拍了拍窗户,探手接住飞进来的纸条,瞧了一眼,微微一笑,转手捏碎,看着碎纸随风吹走,怔了许久。 “该去宫里瞧瞧了。”云念说着,转身看向景琴:“传消息给你家王爷,就说万佛寺内有蓝颜的踪迹。” “万佛寺?”景琴微愣,随即点头退去,云念则回了暗巷换了装扮直接进了皇宫,进宫门的时候,他瞧着令之恒快步出宫去了,一时也有些无奈,这家伙,对蓝颜还真是耿耿于怀啊! 换了禁卫服饰,云念跟着巡逻队来到议政殿外,很远他就听见唐故渊爽朗的笑声,跟着就见安正珂对唐故渊躬身行礼:“多谢唐先生指点。” “三殿下客气,一直听闻三殿下远离朝堂入云烟楼修行,对世事不曾过问,如今看来,都是人们见识浅薄,三殿下对诸事见解,在下佩服。”唐故渊对安正珂躬身行礼,满眼遇知己的欣喜。 “唐先生雄才伟略,足智多谋,我还要多向先生学习。”安正珂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说的没错,你确实有担当安国国主之才!”唐故渊轻笑,将手中一卷书籍递给安正珂:“此书或对三殿下有所启发,希望对三殿下有用。” “谁?”安正珂微愣,随即接过唐故渊手中的书籍,连忙躬身行谢礼:“多谢唐先生。” 唐故渊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安正珂的话,只对安正珂躬身行礼,默默退回了议政殿。 安正珂看了看手中的书籍,张了张嘴,见唐故渊离开,便也不好继续追问,转身快步朝皇帝寝宫而去,今晚,由他负责侍疾。 确定唐故渊满意,云念跟着巡逻队离开了议政殿,来到了舒雅殿,很远就见小怜独自坐在院中的凉亭里呆呆望着院中一颗桂花树发呆,一身雍容华贵如同一把枷锁,束缚着她,让她没了往日快乐。 云念跟着巡逻队一步步远离,没敢跨进殿门,他不知道该和小怜说什么,他做不到承诺就可以实现,也做不到视而不见,远远看一眼,确定小怜安好,或许也能让他心安些。 第277章 巡逻队来到安萧远寝宫,云念入殿负责殿外守卫,今夜侍疾的是贤妃左雨晴,在安萧远床侧坐了一会,见安正珂进来,起身行了一礼:“三殿下。” “贤妃娘娘不必多礼,珂儿来看看父皇。”安正珂抬步来到床侧,景瑟说休息几日便醒,可如今都快半月了,安萧远依旧没有清醒的意思,他日日宿在议政殿,随着其他皇子处理朝政才知道治理一个国家居然有那么多烦恼之事,他们这么多人,依旧处理的疲惫不堪,再想安萧远这些年来,一边统领战事,平定战乱,一边还要治国安邦,兴水利,重农业,让士兵得以饱腹大战十多年,让安国百姓安居乐业,创下这盛世太平……他该有多累? “陛下一直操劳国事,从未像现在这样好好休息过。”左雨晴退到边上,见安正珂情绪不好,开口说着:“想来也是太累了,三殿下不必太过担心,太医院都诊过了,陛下身体无恙。” “儿臣知道!”安正珂默默点头,起身退到侧殿:“贤妃娘娘去休息吧,这里有儿臣便好。” “那便辛苦三殿下了。”左雨晴点头退出殿,抬步回了自己宫殿,她要去问问安正琛今日的情况。 夜色渐深,云念抖动手指,一缕黑色云烟慢慢飘散,看书的安正珂抬手按了按额头,想缓解一下有些眩晕的脑袋,然而,一闭眼就彻底陷入了昏睡,殿内的其他人也都靠着最近的东西睡了过去。 云念侧身闪入黑暗,快步来到窗前一个翻身进了殿内,抬步来到安萧远床侧,探手给安萧远把脉。 “将军!” 院外传来脚步声,跟着就听见殿门口站岗的禁卫行礼,云念微微皱眉,快速取出银针刺破手指,将一滴血滴进安萧远嘴内,随即快速翻出窗户整理好衣服走入黑暗。 屋内昏睡的人瞬间惊醒,也只以为自己打了个盹。安正珂惊醒抬眼看了看四周,见殿内一切如常,不由皱眉,抬手按着眉心,这些日子他也休息的很少,听着门口传来脚步声,起身见令之恒进来,微松了一口气。 “恒哥……” “三殿下!”令之恒对着安正珂躬身行礼,随即抬步来到床侧,见安萧远睡的安稳,其他人各司其职,这才安心。转而来到安正珂身侧:“三殿下辛苦,这些日子还要操劳国事,这侍疾之事,交于各宫娘娘便可,三殿下还要保重身体才是。” “我知道,只是睡不着,过来看看父皇才安心。”安正珂将手中书籍放下,抬步来到令之恒身侧,:“恒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出宫一趟,回来巡视一圈。”令之恒说着抬眼看向殿外,见侧处黑暗处有个人影,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才看清是站岗的侍卫,微微愣神后转身看着安正珂:“三殿下早点休息,臣去巡逻!” “恒……”安正珂话才出口就见令之恒已经出了门,便也没再多说,今天唐故渊所说,他总觉得那话里的“他”是令之恒,可又问不出口,只得看着令之恒远去,转身回去继续看书。 云念等着令之恒走了才微舒一口气,刚好换岗的禁卫过来,跟着出了殿,一路回到侍卫殿。换了衣服,云念起身正要出门,抬眼见令之恒站在门口,立马笑着迎上去行礼:“将军。” “刚才见你在陛下寝宫,可有察觉什么异常?”令之恒看了一眼屋中情况,大通铺,花白的位置在最里面,靠墙位置,夏天最闷热,冬天最寒冷,被子也是这满屋最破最脏的,上面的枕头上还不知被倒了什么东西,黑漆漆的。 云念微愣,摇了摇头:“殿外并未发现有人进出。”见令之恒看向他床铺,自己也瞧了一眼微微皱眉,他不在,这帮人也是一点不客气。 “要出宫?”令之恒退到边上,将目光转移到花白身上,不知为什么,他总在花白身上看到云念的影子,刚才在安萧远宫里,他还以为站在暗处的花白是云念,身形太像了。 “属下不喜欢与他人同床。”花白轻笑,往令之恒身边凑了凑:“若是与将军同榻,倒也不用出宫。” 第168章 那蓝柔身死 令之恒一皱眉,立马后退一步,看着花白满眼星光灿烂,一时还有些心慌:“我说过,我已有心悦之人。” “我知道。”花白有些委屈的低下脑袋,转瞬又满脸期许的看着令之恒:“我不求将军怜爱,只求留在将军身边做个小跟班可好?” 令之恒皱眉沉默,看着花白不知该如何拒绝。 云念脸色慢慢黯然,再次低头:“属下知道了,将军放心,待调令结束,属下自会离开皇宫回巡防营,不给将军添麻烦。” 令之恒微松了一口气,转身快步离开,花白这孩子他有点招架不住。 云念抬眼瞧着令之恒落荒而逃,忍不住轻笑,抬步出了侍卫殿直奔宫门,还没走远就听见有禁卫脚步匆忙的跑进侍卫殿寻令之恒高喊着:“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回到王府,云念躺在床上微微愣神,他的血只能暂时压制安萧远体内的蛊虫,让其陷入沉睡,想要彻底解决,还是得要将蛊虫驱逐。让云念无奈的是安萧远体内的蛊虫已达蛊王级别,要想驱逐只能唤醒蛊皇,也难怪令之恒不愿让他知道,是怕他再受蛊皇苏醒沉睡折腾之苦。 蓝颜让皇帝陷入沉睡的目的是什么?掌握朝堂?安正瑀受制与他,已无心朝堂之争,这次还是受他胁迫才入的宫,安正珂为人正直,更重孝道,断然不会以安萧远的生命为代价登上高位,其他皇子,可以确定的是安正珺,可他年纪尚小,体弱多病,还不得皇帝重视对朝堂局势一无所知……柔妃那蓝柔,兵部尚书那东辉,这些人凑在一起能做什么,谋反?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蓝颜所图并非如此,那他要干什么? 第278章 烦躁啊! 正郁闷,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一根纸卷飞进来。云念探手接住,打开瞧着,眉头越发紧皱,令之恒没见到蓝颜自然会急匆匆赶回皇宫,那蓝柔去万佛寺为皇帝祈福,蓝颜没跟着? 正盘算着蓝颜会去哪,房门被敲响,牒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爷,我回来了。” “进来。”云念蹭一下坐起来,见牒氹和景轩推门进来,微舒了一口气,快步迎上,给两人倒了杯水递过去:“一路辛苦,先喝点水!烟柔没闹腾吧?回云国一路可还顺利?云国一切都好么?云瑾怎……” “爷!爷!您慢慢问,我慢慢说,咱一个一个来。”牒氹一杯水还没下肚就被云念一连串问题追的连忙放下茶杯示意云念先坐下冷静一下。 “哦……是我太着急了。”云念苦涩一笑,入座看着牒氹喝了水才开口:“家里一切都好吧!” “很好。”景轩先一步开口:“烟柔小妃路上也没闹腾,就是情绪不太高,回去交给摄政王时还在王妃怀里哭了一场,那个……小云合,可乖了,还会喊我叔叔,我抱着他,肉肉的,粉粉的,好可爱。”说着还一脸兴奋:“还有,王妃也很好,就是孕反有些厉害,听老一辈说,孕反厉害,怀的宝宝一定很聪明!王爷……” “闭嘴吧你!”牒氹给景轩塞了杯水,怒瞪了一眼景轩,这才转头看向脸色有些黯然的云念:“王妃挺好的,你别听他瞎说,他什么都不懂!” 云念收了眼底黯然轻笑了笑:“他们都好便好,云瑾会照顾好他们的。” “摄政王也是如此说的。”牒氹连忙点头,给云念倒了杯水,同时从怀里摸出个画卷递到云念面前:“这是云子墨让我带给你的。” 云念探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微愣,随即起身抬步来到烛台下,烛火照耀下,画中人物活灵活现,云念探手轻轻抚摸,才多久没见,云合都可以拿剑了?脸上委屈还带着泪珠的模样让他看着心疼,羽觅心温柔的笑着坐在边上,还有云瑾一脸严肃的抱着胳膊站在云合身侧。 挺好,都挺好! “摄政王说云国一切安好,让你莫要挂念。烟柔之事是个意外,他不会再让意外发生,还给你带了云国的特产糕点,是王妃亲手做的!”牒氹说着拍了一下景轩,景轩一愣,连忙解了身后的背篓将几盒点心放到桌上。 “我们一路用冰护着,没坏。”牒氹取了一盒来到云念面前递给他。 云念小心翼翼收了画,卷好了让牒氹收起来,这才接过点心细细品尝,是他喜欢的味道。 “爷……”牒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云念。 “夜深了,你俩去休息吧!我没事!知道他们都好我高兴!”云念抬手摆了摆,让牒氹和景轩离开。房门关上的瞬间,云念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不知觉中,手里的点心已经被他捏的粉碎。 窗外,起风了,满天飞雪中,一个身影随着路边昏暗的灯火慢慢走进万佛寺。 “云……自在王……” 跪在佛前念经的那蓝柔察觉身后有人,转身看到来人的瞬间,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软坐在蒲团上有些慌乱的往后挪了挪。 云念抬眼看着巨大的金身佛像,那慈眉善目的容颜确实能让人心静安然。可他此刻满心的烦躁难受,压抑的胸膛都快要炸了。 “安萧远身上的蛊虫哪来的?”云念努力捏着手指让自己冷静。这是万佛寺,佛祖面前,他该心存善念! “我……我不知道……”那蓝柔有些哆嗦的往后挪着,直到挪到香案下,退无可退,抬眼再看四周,陪同她一起的婢女都倒在地上,连门外的侍卫都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好像死了一般。 “是么?”云念抬起手指,看着指尖绕转的黑色云烟,殿内的烛火通明让那缕黑烟越发清晰,浮浮沉沉中如同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翩飞。 “蛊虫真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是蓝颜,他说只要陛下昏睡,我就不用侍寝,就还是是清白之身……我没有下蛊,真的没有!”那蓝柔有些慌乱的开口,目光死死盯着云念手指间的那只蝴蝶,那看着如梦如幻的东西让她后背发凉,无比恐惧。 “留着清白之身想嫁给谁?”云念微微皱眉。 “令……”那蓝柔感觉云念的声音带着杀意,越发恐惧,开口又害怕的缩了缩脑袋,她不确定自己所查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更不愿相信自己一心追随,心心念念的人会和云念有那种关系! “令之恒……”云念微微一怔,看着那蓝柔躲闪的目光,抬步慢慢来到那蓝柔身前蹲下身子,探手用扇子抵着那蓝柔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可那蓝柔慌乱的躲闪,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看来,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云念一挑眉,手指在折扇上点了一下,一只黑色.蝴蝶翩飞着钻进那蓝柔额头。 那蓝柔满眼惊恐:“我说,我都说,是蓝颜让我给安萧远下蛊,让我控制安萧远,控制整个安国……” 云念撤了折扇,起身便往外走,那蓝柔说什么他根本不在乎,他只要那蓝柔永远闭嘴。 “云……”那蓝柔看着云念离开,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颤抖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大早,令之恒还没从安萧远醒来的欣喜中回神,禁卫便传来那蓝柔身死万佛寺的消息。 第279章 一进万佛寺,随行的宫女侍卫跪了一院子,那蓝柔端着身子跪在佛前蒲团上,双手还合在胸前,微低着头,一脸虔诚的保持着拜佛的姿势。 冷知初也在边上,细细打量着那蓝柔的尸身一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情况?”令之恒直接来到冷知初身侧,抬眼看着那蓝柔,昨天他还见那蓝柔对他轻声呵护,话里话外都是倾慕,今天再见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柔妃自请为陛下祈福,今日一早,随行的婢女发现她一动不动,探手才发现已经身死,从外表看,没有任何伤口,昨晚也没有任何人出入,要么突发什么疾病自然死亡,要么就得验尸。”冷知初对令之恒躬身行了一礼,回禀了一下他探查到的情况。 “先带回刑部,待我请示过陛下之后再定夺。那东辉没来?”令之恒皱眉看了看四周,刚下过一场大雪,周围什么痕迹都没有,若真是被人所杀,怕是也留不下什么踪迹。 “没有,怕是还不知道消息。”冷知初心中一叹,两个女儿都死了,怕是那东辉也无法接受吧! “人都带回去细细查问。”令之恒皱眉拢了拢披风,昨晚下雪还没觉得冷,这会太阳出来了,反而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想着云念也怕冷,立马起身往外走:“那家那边你去通知,那尚书有什么诉求可以进宫面圣,陛下醒了,一切听从陛下安排。另外,二皇子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你不用查了,安心处理眼前这件事。” “令将军……”冷知初开口还想问问杀死安正琨的凶手是谁,他这边一无所获,令之恒怎么都结案了?可才开口,令之恒已经出了殿门,等他追出来,哪还有令之恒的影子,一时无奈,只得安排人将那蓝柔的尸体送回刑部。 第169章 不要沾花惹草 令之恒回到将军府又通过暗道来到云念房间。一打开暗门。不见云念在床上,眉头一皱,翻出暗道见屋里也没人,眉头紧皱,正打算出去寻找,牒氹推门进来,见屋里站着令之恒,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点怕令之恒。 “云念呢?”令之恒抬眼看向院子外面,也不见云念的踪迹,不由的有些心烦。 “王爷一早便出去了。”牒氹退到门口,下意识的将手中拿的酒往身后藏了藏。 令之恒微微眯眼,看了一眼牒氹,目光在那酒壶上扫了一眼,越发心烦:“景轩呢?” “随王爷一同出去了,应该去了千音阁。”牒氹有些慌,直接退出门外:“我去给王爷温酒……”说完,扭身就跑了。 令之恒皱眉捏了捏手指,那酒他见过,是云国特贡,蓝颜曾给云念带过。扭身回到暗道,令之恒直奔千音阁。 云念侧头看着金丹青,一脸无语:“你就不能离本王远点?非得没事找事被陛下唤进宫询问一翻才安稳?” “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再说,陛下刚醒,身体虚弱,还要养病,连朝政都没法处理,哪里还顾得上你我二人听曲喝酒啊?”金丹青一脸无所谓的晃了晃手中酒壶,见壶中无酒,招呼边上的婢女再取一壶,自顾自的探手取了云念的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也给云念倒了一杯:“人生得意须尽欢,美酒,美人,美景,当饮一杯!”说着举了举杯子对云念晃了晃,一口喝下。 云念无奈摇头,懒得理会金丹青,侧眼瞧着窗外被大雪覆盖的枝丫,太阳出来了,雪慢慢融化,水滴汇聚,滴落在窗沿上,渐起一朵水花。云念探手接住一滴,带着初雪冰凉的水滴在手心停留,慢慢汇聚,形成一汪水…… 金丹青侧头看着云念,不明白云念眼中的落寞从何而来,不明白云念接着那雪水汇在手里有什么用,只是,那阳光下,云念的脸被照的满是温柔,仿佛一个忧伤的仙子。 “将军!”景轩躬身行礼,抬眼见令之恒脸色不好,连忙让开地方。 令之恒抬步来到景轩边上,对上喝酒的金丹青,在看着盯着手心雪水发呆的云念不由皱眉,直接坐了下来,探手取了酒壶接过景轩递上的酒杯给自己满了一杯,一口喝下,这才开口:“两位王爷身份特殊,隔三差五坐在一起喝酒怕是不妥吧?” “本王不明白令将军这话里的意思,不知有何不妥?”金丹青一皱眉,从他坐下开始,边上这个景轩就一直挡在两人中间,这会又来个令之恒,直接坐在两人中间,更让他不满。 “京国与云国同属安国附属,两位都是质子,不免让人怀疑两位会谋划什么对安国不利的事情!”令之恒侧头看了一眼金丹青,他得到消息,这人天天等在千音阁,就为了和云念喝酒?他不信,也不高兴。 “有令将军这般骁勇善战的护国大将军在,我们这等小鱼小虾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将军放心,我可不是金朵雅姐弟那种傻子,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金丹青呵呵一笑,探手接过婢女递上来的酒壶,直接仰头倒了一大口,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将酒壶拍在桌上起身往外走。 令之恒一直盯着金丹青离开这才转头看向云念,目光幽幽,压抑着满心的烦躁。他才几日没回来,云念身边就多了个金丹青? 景轩识趣的招呼婢女离开,一会的功夫,整个四楼就只有令之恒和云念俩人。 云念看着手心里的雪水越汇越多,慢慢溢出手心,不论他怎么努力并着手指,水还是会从手指缝隙流出去,就算水足够多,可他能留住的始终只有那么一点。心里一烦,云念松了手指,水一下四散,噼里啪啦的落在窗沿上,泛起一阵水花,转瞬便顺着窗沿流走,砸落在地,融入泥土没了踪迹。 第280章 “你说,人是不是和这水滴一样?慢慢汇聚在你身边,又慢慢流走,在你还不曾察觉的时候,已经换了其他水滴,不论你怎么努力,就能留下那么多,不论多努力,始终抓不住那些流走的?你只能看着他们一点点流向远处,融入大地,从此再无踪迹。”云念怔怔开口,盯着落在手上又滑落的水滴,想起身边那些曾经汇聚的人。 令之恒探手将云念的手拿回来,细细擦了擦上面的雪水,握着冰凉的手,满眼心疼,轻轻揉搓着,按在心口用体温暖着:“那我一定是融入你体内的那一滴,你到哪,我便到哪,不流走,不融入泥土。” 云念苦涩一笑:“哪有水会融入皮肤的?” “喝进去就好了!”令之恒探手将云念拉到身前,凑过去直接吻上了云念的嘴唇,感受着那一抹温柔,轻声说道:“我要与你,如胶似漆,永远不分开。” 云念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令之恒,一时忍不住轻笑,按在令之恒胸口的手能感受到令之恒那砰砰跳动的心脏,听着令之恒说的话,满心的欢喜,直接倾身将令之恒按到压在身下,这次,他要在上面。 街上行人匆匆,都在努力适应这初冬的寒冷,小贩跺着脚,吆喝着,呼出的热气蒸腾。新鲜出炉的包子冒着热气,热乎乎的羊汤下肚,全身都暖洋洋的。 “陛下苏醒,只是身体虚弱,怕是短时间内还无法处理朝政,听了大皇子的汇报,倒是还算满意。”令之恒搂着云念,一手把玩着云念的头发,这丝滑让他忍不住的不断抚摸。 “没查到陛下是何原因昏睡的?”云念微微皱眉,努力适应身体的酸痛。 “大概是太累了。”令之恒手一顿,想了个理由,景瑟已经探查过了,蛊虫还在,应该是安萧远这两天一直服用滋补身体的药材让蛊虫吃饱喝足陷入沉睡了。但什么时候再醒,景瑟也不知道。 “那蓝柔死了。”云念轻声开口,捏了捏手指。 “是,死在万佛寺,无外伤,要查明死因得验尸。”令之恒皱了皱眉,云念的消息太灵通了,想着云念可能是忘川彼岸的主人,又有些无奈,提起这个杀手组织,他也头疼。 “我杀的。”云念声音淡漠,却惊的令之恒一下起身,探手将云念揽向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为什么?” “她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云念看着令之恒,探手轻轻抚摸着令之恒的脸:“我不能让任何危险你安全的人存在。” “何必要杀了她?你有千万种方法让她不说出去的。”令之恒皱着眉,到底是一条人命,还是宫妃,皇帝那里也不好交代,万一查起来,他怕云念被卷进去。 “她惦记着嫁给你。”云念轻轻抚平令之恒的眉头:“任何惦记你的人,我也不能容忍她存在!你是我的。”说着,云念支撑起身体,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抬眼看着令之恒:“从我入安城那天起,除了你,没人值得我留手。以前是要顾虑着你,不想你陷入两难,如今,你若还是难以抉择,我就只能先下手,把那些试图让你分心的人都杀了……” “云念……”令之恒抬手按住云念的嘴,看着云念满眼平静,一时有些慌乱,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云念他有些陌生。 云念轻笑,对上令之恒的目光,轻轻吻了一下令之恒的手,后退着起身拿起散乱在地上的外衣穿好,转而看着还有些呆滞的令之恒,抬步来到令之恒身上,弯腰探手抬起令之恒的头,看着令之恒的眼睛温柔一笑:“不想死人就乖乖的!不要沾花惹草。早点处理完朝中事宜,我在王府等着你。” 眼见云念转身离开,令之恒才怔怔回神。抬手按了按有些混乱的脑袋,突然想起,他脚步匆忙的来找云念,是因为牒氹温的那壶酒可能是蓝颜送的,上楼还看见云念身边坐着金丹青,明明是云念招惹了别人,他来兴师问罪的,怎么转头就成了他在外沾花惹草了? “爷,宫里来了消息,陛下传您进宫。”景轩见云念下楼,这才上来传消息,等着令之恒应了,他好快点追上云念。 “嗯。”令之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下楼,侧头见景轩还站着,忍不住皱眉:“跟在王爷身边,可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景轩摇头,他进进出出王府这么久,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令之恒抬手直接在景轩后脑拍了一巴掌:“别整天只顾着谈恋爱!让人钻了控制,小心你的脑袋!” “是!”景轩有些委屈的摸了摸后脑勺,他……他也没只顾着谈恋爱啊!云念吩咐的事他可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办的尽心尽力啊。 令之恒瞧着景轩一脸糊涂样,气的捏了捏手指,那牒氹明显就是云念和蓝颜之间的联络人,这小子天天跟在牒氹后面居然没发现,想着就更生气,抬腿直接给了景轩一脚:“还愣着做什么,王爷都走远了还不跟上。” “哦!是!”景轩被踢了个踉跄,稳住身体护着屁股生怕令之恒再给他一脚,听着令之恒的话,立马转身快步追着云念而去。 第170章 一身杀意 才进殿,就听见那东辉声泪俱下的哭诉:“陛下,您可一定要为臣做主啊!臣一辈子忠心耿耿,为安国征战半生,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心痛啊!馨儿病故,臣心痛,如今柔儿又死于非命,臣……臣该如何向家中妻子交代啊陛下!” 第281章 令之恒走进来对着安萧远行了一礼,又对地上哭诉的那东辉行了一礼,堂堂兵部尚书,带兵打仗身陷囵圄,几次死里逃生都不曾落泪,如今白发苍苍,一身伤病,瞧着赫然是个身形佝偻的老人…… 安萧远轻咳了几声,努力支撑着身子,他也没想到这所谓病来如山倒竟如此真实,他一直觉得自己身强体健,还畅想着再活四十年,要看着安国在他手上创立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世大国,没想一病昏睡半月,再醒来,身体虚弱的连走路都要人掺扶。 更没想到,几日功夫,还死了个那蓝柔,他还记得那蓝柔选秀时与他对弈,下的一手好棋,聪明伶俐,模样绝美,他还没来得及召她侍寝呢! “令将军,此事你可查到些什么?”安萧远缓了缓精神,有些惋惜的开口。 “柔妃的尸身臣已经让刑部带回,外表并无伤痕,怕是得要验尸才能确定死亡原因,但柔妃身份尊贵,臣等也不敢决断,正要请示陛下和那尚书。”令之恒躬身行礼,回禀的同时,探手想扶那东辉起身。 不想那东辉一听要验尸,顿时哭的更伤心了,抬手拍开令之恒的手,又怒又恨的瞪着令之恒:“柔儿身死,你作为禁卫统领不想办法查明原因追拿凶手,居然还要验尸?是要把我的柔儿开膛破肚,让她死也不得安生么?” 令之恒皱眉收回手,后退一步看着那东辉:“若柔妃确实死与谋杀,臣自然会追查,捉拿凶手交由陛下处罚。但,当时场景,柔妃身侧有婢女数十,随行护卫数十,没人发现任何异样,还是那尚书知道其中有什么隐情?认定了柔妃身死是谋杀?” “令之恒,你敢信口雌黄?”那东辉猛的起身指着令之恒,双眼圆瞪,怒火攻心,踉跄着咳嗽好几声才稳住身形,转眼看向安萧远扑通一声跪地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柔儿自小跟在臣身边,一直健健康康的怎么会突然暴毙?定是有人因为柔儿才情出众,怕夺了陛下的宠爱才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陛下,臣恳求陛下为臣做主,为柔儿做主,追拿凶手,还柔儿一个公道啊!” 令之恒眉头微皱,也有些不明白,云念说是他杀了那蓝柔,可又是如何做到的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云念如何做到无声无息的?抬眼看向安萧远,令之恒突然冒出个念头,安萧远醒来,是不是也是云念出的手? “令之恒,朕命你好好查办此事,定要给那尚书一个交代!”安萧远说完话微微喘息,好一会才继续开口:“那东辉,朕向你保证,若柔妃真是被人杀害,朕定要追查到底。” “臣叩谢陛下!”那东辉伏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好一会才哆嗦着爬起来。令之恒探手想扶,可又默默收回手,招手让边上禁卫扶着那东辉出了殿。 “令之恒。”安萧远抬眼看着令之恒,目光微眯,如今这朝堂,他若倒下,能掌控天下的只有令之恒!一瞬间,他想要杀了令之恒。 令之恒怔怔抬头,看向安萧远,躬身行礼:“陛下!” “令之恒,朕还能相信您的忠诚么?”安萧远正色看着令之恒,目光幽幽。 “臣以性命发誓,对安国保证绝对的忠诚!”令之恒单膝跪地,叩行军礼:“安国的平定,是臣征战十多年,眼看着无数将士以身躯铺路才成就如今的盛世大道,臣自当以生命守护!” “好!”安萧远拍着桌子起身,踉跄一下才稳住身体,抬眼看着令之恒:“那朕就放心将这天下交给你了!” “陛下?”令之恒一惊,有些慌乱,他可不要这天下。 “朕知道你的心思不在这朝堂之上,朕的几个儿子为了爬上这个位置,多次加害与你,朕有时候也会害怕,害怕你的兵,你的权。所以,朕对此从未插手,纵容他们对你出手。朕也知道,若非云念几次出手,你可能就真的死在某个角落……令之恒,你可怨恨朕?” 令之恒目光微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不怨恨么?怎么会?杀场上多少次死里逃生他都甘之如饴,可回安城一路的躲躲藏藏,安城里的这一年多的明争暗斗里,他早已经心寒了!可他不能放弃,不能后退半步,他要替那些战死杀场的兄弟守住这天下太平!再抬眼看着身体颤抖,已经有些站不稳的安萧远,令之恒怔怔一笑:“臣愿做未来国主的试刀石,愿以生命守护好这天下太平!” “试刀石?好,好啊……”安萧远颤抖着坐回椅子上,抬眼看着令之恒怔怔笑着:“朕相信你。” “臣叩谢陛下信任。”令之恒再行一礼,见安萧远抬手才起身。 “朕这病来突然,这朝堂有你,朕放心。”安萧远说着抬眼看向令之恒:“朕留你,想问你,朕的病是不是与云念有关?” “陛下……”令之恒一惊,再次行礼说道:“陛下,以云念体内的蛊虫,若是云念出手,只怕整个安城都……” “你倒是诚实。”安萧远轻笑:“朕醒来时就让暗卫查过了,朕体内有只蛊虫,它能让朕随时陷入沉睡,也调查过云念的情况,明白云念体内蛊皇的厉害!朕知道,朕能醒,是云念偷偷进宫以血压制才醒来的!也知道,只有云念体内的蛊皇能帮朕祛除体内的蛊虫。可是朕不想去求一个质子,你说朕该怎么办?” 令之恒再次震惊,他猜测的果然没错,真是云念让安萧远清醒的。可对于安萧远的问题,令之恒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一会才再次行礼:“臣去!” 第282章 安萧远怔怔一笑:“朕信你,可朕不信云国质子!” 令之恒皱眉看着安萧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朕让人去了趟云国,请了个人回来!”安萧远说着,抬手指了指边上,只见暗处走上来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而那人怀里,赫然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令之恒见过,那是云合! “陛下!”一瞬间,令之恒心跳都露了半拍,抬眼看着安萧远,双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 王府内,云念紧紧捏着手中的纸条,抬眼看着影,目光冰冷:“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云合确定被带进皇宫了?” “是!安萧远身边的暗卫出手,打伤了摄政王,击晕了王妃,小苏以死护主,小暖也被重伤,大祭司未在云城,赶回去时,太子已经被带走了。影卫一路追查,可以确定,太子已经进了皇宫。”影站在窗外,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也是他体内的蛊虫在颤抖。 “好!很好!!”云念捏碎手中纸条,抬眼看着窗外满天飞雪,又是一年冬,又是一场雪。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跪在安萧远的寝殿门外瑟瑟发抖,今日,他要让安萧远也尝一尝这大雪覆盖全身的彻骨之寒! 皇宫门外,云念躬身行礼,抬眼看着守门侍卫:“还请两位通传,自在王云念来了!” “此刻宫门已经关闭,还请王爷明日再来。”禁卫相互看了看,眉头紧皱。 “不,你没明白本王的话,是陛下要召见本王!”云念抬眼看着快步走来的令之恒,眉眼带笑,满眼温柔。 “云念……”令之恒看到云念站在宫门口就知道云念已经知道了一切,下意识的紧紧捏着手指,抬步走到云念身侧,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令之恒,你要守天下,我只想守云国!”云念侧头看了一眼令之恒,抬步走进皇宫。满天飞雪中,云念那一身青蓝色长衫随风瑟瑟。 “臣云念给陛下请安。”云念躬身行礼,抬眼看着站在安萧远身侧的暗卫,以及暗卫怀中昏睡的云合,云子墨的画确实不错,已经把云合的模样画出九分像了。 “看来自在王已经知道朕请了云国太子来做客的消息了。”安萧远咳嗽了几声,缓了缓气息,托着桌子稳住身体,抬眼看着云念:“说起来,朕还要多谢自在王为朕压制体内的蛊虫,让朕得以醒来。” “云国依附安国,臣为陛下自然鞠躬尽瘁。”云念再行一礼:“还要多谢陛下解了臣思子之苦。”说着,云念身影一动,等众人定睛再看时,云念依旧站在原处,怀里赫然抱着云合。 而安萧远身侧抱着云念的暗卫先是一惊,跟着身体一抖直接倒在地上瞬间化成一滩血水,连带着地面也被腐蚀的坑坑洼洼。 安萧远双眼圆瞪,身体控不住的哆嗦,抬眼再看云念,已经是满眼惶恐。 云念看着怀中的云合,探手催动内力,细细探查一翻,探查出云合被下了散灵粉和一种他无法探查的毒,目光一冷,再看安萧远,已经是满眼杀意! 第171章 为你自由 “云念!”令之恒抬步来到云念面前,挡在两人中间,心慌不安的看着云念,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才能让云念压下满身的杀意。 “令之恒,你要拦我?”云念轻声开口,压着满腔的怒火,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云合。 “云念,我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可我不想再死人了。”令之恒声音带着颤抖,看着云念满眼祈求,他知道,他阻止不了云念,从安萧远将云合从云国带走时,就注定了云念会跟安萧远不死不休。 “他不死,怎么抵小苏的命?”云念抬眼看着令之恒,抬步走向安萧远,即便眼前挡着令之恒,可他依旧没有停下:“他伤了小暖,伤了羽觅心,伤了云瑾,还敢对云合下毒!他不该死么?” 令之恒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台阶前,停住脚步,看着云念,手下意识捏住佩剑。 “云念你不能杀我,他体内的毒只有我能解!杀了我,他也活不了!”安萧远身体发抖,哆嗦着,连连咳嗽,他太虚弱了,加上惊吓,已经软在椅子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么?我倒是很想试试!”云念脚步不停,抬手轻轻抵在令之恒胸前:“令之恒,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让开,还是杀了我!” 令之恒后退一步踏上台阶,手捏在佩剑上,沉默许久,猛的拔出佩剑转身抵在安萧远身前,声音微颤的开口:“还请陛下交出解药!” 云念微愣,抱着云合的手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可抬眼对上安萧远,云念目光一冷,抬步跨上台阶,冷冷看着安萧远。 “令之恒,你居然敢拿剑指着朕?”安萧远惊怒不已,伸出手哆嗦的指着令之恒:“你刚刚还说要以命守护天下!对朕绝对忠诚!” “不,陛下只听对了一句!臣会以命守护天下,但忠诚的是安国!”令之恒说着,向前跨了一步:“臣愿做试刀石的前提也是只忠诚于安国!” “令之恒,你为了这个云国质子,要杀朕?你忘了,当初可是朕一心提拔的你!你才有了今天的荣耀!”安萧远慌了,指着令之恒有些恼怒:“你忠诚于安国,就该保护朕!” “陛下……” “废什么话!”云念怒瞪着安萧远,直接打断令之恒的话,手指一抬,对着安萧远就是一指,只见一只黑.色.蝴蝶从云念手指钻出,翩飞着直接落到安萧远额头,安萧远身子一颤,哆嗦着还来不及开口,就直接倒在了椅子上。 第283章 令之恒捏着手中剑,忍不住的轻微颤抖。 “放心,他还没死,抬出去安置在院子里冻一晚上,体内的蛊虫自然就爬出来了。”云念目光幽幽,侧头看了一眼令之恒,转身抱着云合快步出了门,抬眼四下看了看,一个纵身直奔舒雅殿。 “云念……”令之恒听到安萧远没死,顿时舒了一口气,见云念离开,也顾不得倒在椅子上的安萧远,转身就追着云念而去。 云念几个闪身来到舒雅殿,一落入院中就看到蓝颜站在侧殿门口,手里提着一壶酒,靠着门口的柱子品酒赏月。 看到云念抱着云合落入院中,蓝颜微愣了愣,可转念又无奈一叹,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把解药给我。”云念来到蓝颜身前,声音里压抑着所有的情绪,他甚至没有抬眼看蓝颜,目光停留在蓝颜手中的那壶酒上,这云国特贡他最喜欢。 “解药便是安萧远体内那只蛊虫。”蓝颜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压抑,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云念,可他执着的想要离云念近一点,再近一点。 “为……为什么?”云念开口问出才发现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总要给战死的云国将士一个交代。”蓝颜轻笑,抬眼看向云念,许久未见,云念还是那般消瘦,单薄的身子连衣服都要撑不起来了。可也还是那般心软,那般傻傻的只想着天下太平。 “他们都死了!”云念压着嗓子怒吼,紧紧抱着云合抬眼看向蓝颜:“如今已是天下太平了,为什么要把这么小的孩子也牵扯进来?” “他可以换你回云国。”蓝颜看着云念,双眼发红:“只要能让你回云国,谁留在这都可以!包括这个孩子!他是云瑾的儿子,和你没有关系!” “蓝颜!”云念怒瞪着蓝颜,心里一阵难受,他从未想过这话会从蓝颜口中说出来。 “不是么?你和云国皇族有半点血缘关系么?是他们,利用你的善良,利用你的感情,将你束缚在这战乱之中,什么云国太子,你不过是他们施舍救助的一个孤儿!他们给你一口饭吃,你便要以命还之,你傻不傻?”蓝颜再也压制心中的怒意:“那羽觅心肚子里的孩子,包括你怀里抱的这个,不都是云瑾的孩子么?你替他担这太子的名头,连妻子孩子都是他的,替他抗下天下骂命,替他入安国为质还不够么?你明明那么喜欢外面的广阔天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困在这安城的牢笼里?” 云念怔着,低头看着怀里的云合,这小模样,确实很像云瑾,云瑾小时候也是这般粉粉嫩嫩的,小脸肉嘟嘟的。傻么?可,是他们给了他一个家啊! “一年为质足够了!你体内的蛊皇已经足够强大,就算你想留下来为质,他们也不敢留你!安萧远一死,你不是看重那个安正珂么?他当了新帝,一切就都是新的开始!若一定要留质,这个孩子足够了!”蓝颜抬步来到云念面前,抬了抬手,想抓着云念的肩膀,可又怕云念不舒服,只能紧紧捏成拳头看着云念:“你为云国做的已经够多了!足够还他们的恩情了!” 云念怔怔笑着,抬眼看着蓝颜,好一会才开口:“一直以为这天下你最懂我,如今看来,倒是你最不懂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以后……不要再见了!”说完,云念抱着云合转身离开舒雅殿。 “云念!”蓝颜怔着,呢喃着,却不敢喊出声,眼看着云念走远,身子一个踉跄直接软坐在地上,是他错了么? 令之恒怔了好一会才回神,随即一个纵身追上云念的脚步。这便是云念一直不愿说的秘密?确实够惊喜! 回到安萧远寝宫,云念抬步直接来到安萧远身侧,小心的将云合放到边上,从怀里摸出个药瓶直接倒出里面的药丸塞进嘴里,感受着体内钻心蚀骨的痛,云念紧紧捏着椅子上的龙头雕塑。 “云念,你在干什么?你要唤醒蛊皇?”令之恒脚步匆忙,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看着云念痛的脸色发白,一时心疼不已。 “你出去!守着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云念侧头看向令之恒,努力笑了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没那么痛了!” 令之恒捏着手指,心知云念一定要救云合,转身快步奔出房间将房门拉上,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蛊皇苏醒,云念身体发软的来到安萧远身前,探手直接按在安萧远胸口,内力涌进安萧远体内,带着毒也带着蛊皇的气息。 很快,安萧远脸上便露出了痛苦之色,双手无意识的挣扎挥舞,身体僵直颤抖,脸色越来越苍白。 猛地,一直飞虫从安萧远鼻孔钻出来,云念一把捏住,冷冷看着那只虫子,认出的瞬间,眉头紧皱,探手从衣袖中取出根银针直接刺在那蛊虫身体上,看着一滴绿色血液顺着银针缓缓流出来,云念拔出银针将那滴血液甩进云合口中,再看了一眼手中的蛊虫,快速翻出个瓶子装进去塞好封口,同时以内力压制体内躁动的蛊皇。 “令之恒……”云念双腿有些发软,内力全都用来压制蛊皇了,可看着昏睡的云合,云念还是不放心,此刻能想到的只有令之恒。 令之恒一个纵身落在云念身侧探手将云念小心扶着,满眼心疼的看着云念:“我在。” “安萧远会再次陷入昏睡,怕是再也醒不来了。云合……送回去……”说完,云念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令之恒怀里。 第284章 令之恒冲着门外吹了个口哨,景鸣闪身来到令之恒身侧躬身行礼。 “即刻送云国太子回去,确定一下云国那边的情况!让景瑟过来处理一下!”令之恒抱起云念便出了寝宫,几个纵身便离开了皇宫。 景鸣抱着云合快速离开,景瑟后脚便进了门,带着几个侍卫将安萧远扶回寝宫。很快,宫里便传出安萧远再次昏睡的消息,各宫娘娘,皇子都凑了过去。 等云念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雪停了,阳光撒进来,暖暖的,云念一睁眼就看到躺在身侧的令之恒,微微一怔,随即探手轻轻抚摸着令之恒的脸,若说以前他留在安城是为了云国,那如今便又多了个理由,那便是眼前这个人。 “你醒了……还难受么?”令之恒睁眼对上云念的满眼温柔,心头一颤,探手轻轻将云念往怀里搂了搂,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云念消瘦的后背。 云念微微摇头,笑了笑,凑到令之恒面前轻轻吻上了令之恒的唇。 第172章 逃离皇宫 安萧远再次昏睡,朝政依旧由安正瑀主持,一众皇子共同商议,安正珂的才能也渐渐展露,足够独挡一面。 云念依靠着厚厚的毯子,吃着点心看着窗外盛开的梅花,天好冷,可他看了影传来的消息却无比安心。云合安全回去了,羽觅心也没事,云瑾的伤也好了,小暖也能照顾云合了。唯独小苏,埋入山野,算是彻底自由了。 “爷,宫里传来消息,陛下醒了。”景瑟脚步匆忙的跑上来,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安萧远这个时候醒,还真是麻烦。 “醒了你不高兴?”云念抬眼看了看景瑟,探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点心有些硬了,不比刚拿来时好吃了。 “陛下醒了值得高兴么?”景瑟着急的跺脚,见云念还不慌不忙的喝茶,一时也是无奈:“您和将军都拿剑抵着陛下脖子了,陛下醒来,怕是第一件事就是要了您和将军的命!” “他不敢!”云念声音淡漠,安萧远已经见识过他的手段了,被强行抽离蛊虫,加上蛊皇之毒过体,就算云念尽力全数吸走,但对身体造成的损伤已经不可逆转,能醒都是宫里各种名贵药材吊着命的结果,能不能活过这个年还难说。醒了也好,还能交代一下后事! “万一陛下要拼个鱼死网破呢?”景瑟还是有些担忧。 “安萧远不算昏君,他知道我在安城就不会拿他们安氏皇族和本王拼命。”云念淡淡看了一眼景瑟:“不过你家将军可说不好要被安萧远拿来出气!本王想着,令之恒怕是要被逐出安城,流放边境了!” “那您还有心情在这喝茶吃点心?”景瑟脸色一变,有些慌乱的看着云念。 “他被流放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正好,本王还能安生些!”说着,云念搂了搂怀里的毯子躺了下来:“这茶不好喝,换云锦来!” “爷……”景瑟一阵无语,抬步便下了楼直奔皇宫,他可不像云念那么心大。 云念有些无奈,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满天飞雪中,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了。想起怀里的瓶子,云念丢了身上的毯子,通过暗道回到暗巷换了装扮再次进了宫。 一入宫门,就感觉整个皇宫的气氛都有些压抑,云念换了禁卫的衣服随着巡逻队来到安萧远寝宫,各宫娘娘皇子都在,安正瑀跪在安萧远床侧,看着身影枯瘦,头发花白的安萧远,一时也是百感交集。 “朕死后,与先皇后合葬皇陵。”安萧远声音发颤,开口嘴唇都在哆嗦。他醒来就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云念,灭了云国,可想起那日暗卫化成一滩血水,安萧远终究是忍了下来,是他的仁慈害了他,若当初直接灭了云国就不会有什么质子入城,云念也没有机会和时间成长到如此地步!想着,安萧远就懊悔不已,可他更恨的是令之恒,令之恒的不忠让他愤恨不已,他想杀了令之恒! 可他又不能杀!令之恒征战十年,是安国的大英雄,手下十万兵马足够踏平任何一个国家。同样也可以推翻这安国皇室!侧头看着身侧几个皇子,安萧远满目凄凉,安正瑀没了胳膊瘸了腿,安正琨身死,如今能当大任的只有安正珂,其他几个皇子年纪小不说,因为他一直担心皇子夺权,几乎不让他们参与朝政,如今怕也只会读个兵书,如何能应付这朝堂上的波诡云谲? 想想还真是可笑! “朕死后,皇帝位传于三皇子安正珂。你等要尽心辅佐,万不可毁了安氏这盛世太平!”安萧远说完这句话,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双眼困倦,意识有些昏沉。 “父皇……”安正瑀有些慌乱的看着安萧远,害怕安萧远闭上眼睛,连忙开口唤了一声。 “朕……”安萧远缓了口气,再开口,声音已经低到安正瑀只能凑到安萧远嘴边才能听的清。 “朕……要……令之恒……”安萧远呢喃完最后一句,终究是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安正瑀身子一颤,抬眼看着安萧远,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可脑子里却乱成一团,有些不敢相信安萧远最后说的那句话,总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云念站在窗外,清晰的看到了安萧远嘴巴蠕动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目光一冷,抬手捏成拳头。跟着快速闪身远离寝宫,来到舒雅殿。 小怜入宫晚,没有子嗣,自然也没资格跪在安萧远床前伺候。云念翻墙落入院中,不见一个宫女太监,不由脸色一变,快速来到正殿推开门就见小怜站着床边,床上躺着脸色发青的蓝颜。 第285章 “爷……您怎么……”小怜一惊,有些错愕的看着云念。 云念盯着蓝颜,心头微颤,探手从怀里摸出玉瓶将里面的蛊虫直接按在蓝颜手心里。只等着那蛊虫钻进蓝颜身体里,顺着手背上的黑线一路钻进蓝颜胸口,蓝颜面露痛苦,好一会,脸上的青色才慢慢退去。 云念微舒一口气,随即一把将蓝颜背在身上,扯了床幔将蓝颜固定在后背上,同时探手拉住小怜的胳膊就往外走。 “爷……这是要去哪?”小怜有些慌乱,却不敢挣脱云念的手。 “出宫,离开皇宫。”云念脚步不停,拉着小怜快速出殿,躲避了巡逻队,快速来到上次景瑟带他出宫时的暗门,拉着小怜出了宫。 几经转折,回到暗巷,云念小心的将蓝颜放到床上,侧头看着小怜:“安萧远驾崩,你以后不用做舒妃了。” 小怜一愣,随即带着哭腔开口:“可奴婢就这么走了,宫里要是追究起来该怎么办?会连累王爷,连累云国的。” “不会,剩下的爷会安排!”云念抬手轻轻拍了拍小怜的肩膀,转而托着桌子缓和着身体的不适,手背上起了一层红疹,全身都是,抬眼看向床上的蓝颜,云念微微一叹,再次支撑着身体便要出门:“暂时留在这里不要出门,我会安排人秘密送你们离开。” “爷!”小怜哭着一下跪在地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对王爷不忠,告诉了蓝先生一切,您信任奴婢,让奴婢回云国护着王妃,护着云合,还要帮二皇子他们打掩护,不让外人发现他们之间的事情!是奴婢对不起王爷!也是奴婢害了蓝先生!爷!奴婢该死!” 云念停住脚步,一时也是满心复杂,转身看着小怜,探手要扶小怜起来,可小怜却慌乱的躲开,生怕云念碰到自己会难受,哭着抬眼看着云念:“爷,您杀了奴婢吧!奴婢对不起您!” “小怜,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云念怔怔收回手,抬眼看着床上的蓝颜微微一笑:“我知道,蓝颜给我下散灵粉是为了让烟柔来。以烟柔的能力,足够让蛊皇再次成长!同时更容易为我掌控,他想让我足够强大,强大到安萧远畏惧,不得不送我回云国。可他忘了安萧远是帝王!哪个帝王不惜命?一但知道活命的办法,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只有以云合的命胁迫我救他的命,他才能安心。”说着,云念收回目光看向小怜:“帮爷照顾好他。” “爷……”小怜哭着点头,始终没有起身。 云念微微一笑,转身刚出门,抬眼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令之恒,眉头紧皱。 “云……念?”令之恒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看着屋中跪在地上的小怜,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难怪他总在花白身上看到云念的影子,原来花白就是云念?若不是他听侍卫说有禁卫闯进舒雅殿,他也不会急匆匆追出来,更不会发现背着蓝颜拉着小怜逃出宫的居然是花白。 云念后退一步,有些无奈的看着令之恒,默默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一直以花白的身份出入皇宫?”令之恒皱眉看着云念,立马就想到了景瑟,这事景瑟不可能不知道,却没告诉他?想着第一次在宫里见到花白的时间,一时眉头紧皱,太后之死也是云念造成的?为什么?可对上云念的目光,所有疑惑都不值得他去追查,抬步来到云念身侧探手一把将云念搂在怀里:“所以,你说的喜欢我,是真的?” “啊?”云念一愣,还以为令之恒要追问宫里的事,最起码也会追问小怜和蓝颜,没想到居然问了这么一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转念,云念便无奈一笑,他以花白的身份追求令之恒,那可是真心实意的! “是!”云念轻声应着,探手环住令之恒的腰,可瞬间想起安萧远闭眼时说的话,探手一把将令之恒推开:“立刻进宫,带上你全部的人,安萧远要你入皇陵陪葬!” “入皇陵陪葬?”令之恒微愣,随即淡淡一笑:“不会,他不敢让我死,但他大概是让我守皇陵!” “你是安国大将军,是守天下的大将军,他还不配!”云念有些生气。听着床上的蓝颜有动静,连忙看过去,蓝颜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醒。云念微微皱眉,看向小怜:“你照顾好他,我立刻让人送你们出城,离开安国地界,你若愿意便回云城吧,若不愿意,天下之大,你想去哪便去哪吧!” “爷……”小怜一直跪在地上,看着令之恒抱着云念,心跟着疼痛,可对上云念的眼睛,她就只能以哭泣掩饰一切,她已经是安萧远的人了,没有资格再站在云念身侧了。 第173章 总有遗憾留在昨天 出了门,云念让影立马护送蓝颜和小怜出城,有令之恒的帮助,城门口也无人敢查。 令之恒再次进宫了,云念站在城门楼上,眼看着马车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远去,怔怔立在城门许久。 丧钟响起,整个安城都在震荡,云念回头看着皇宫方向愣神许久。安萧远死了,这是国丧! 云念作为云国质子,自然要出席,随着大部队一路送到皇陵,安正瑀和安正珂亲自护送安萧远入皇陵,令之恒跟在后面帮忙。 眼看着那黑漆漆的墓门,云念总觉着心里有些不安,他还是怀疑令之恒的话,他确信,安萧远咽气时说的那句话绝对是让令之恒陪葬! 第286章 一瞬间,云念后背发凉,刚上前一步就被一众大臣发现,一时只得后退回原位,同时闭上眼睛感应令之恒体内的子蛊,庆幸是,烟柔走时给令之恒留了丹药,让他在蛊皇苏醒后还能保持内力,他和令之恒一翻折腾,也把令之恒体内的子蛊给唤醒了,此刻他还能依靠子蛊感知令之恒的位置! 令之恒眉头微皱,眼看合葬快要完成,可心里却莫名的不安难受,甚至有些烦躁,周围昏暗的环境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令之恒后退两步远离主墓室,很快就发现有几个随行侍卫时不时偷偷关注着他,连抬棺的安正瑀也一样。 想起云念的话,令之恒眉头紧皱,探手扯了扯领口,托着墙缓解身体的不适,内力运转,令之恒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的内力提不起,而且身体越来越没力气。 慢慢软坐在地上,令之恒抬眼看着靠近自己的几人侍卫,忍不住的呵呵轻笑起来,看来,安萧远是真的想要他死啊! 就在令之恒几乎昏过去的瞬间,心头突然一颤,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直接让令之恒捂着胸口彻底清醒了。 “恒哥,你怎么了?”安正珂刚安置好棺椁,抬眼就见门口几个人围着什么,细细一看,见令之恒软在地上,顿时一惊,抬步就要过去,不想边上的安正瑀突然抬手捂着胸口惨叫一声也软在地上。 “大哥,你怎么了?”安正珂一愣,连忙扶着安正瑀。可安正瑀身体躬成虾,努力缩着身体,疼的满天大汗,哆嗦着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陛下!陛下!就让臣送您最后一程吧!” 令之恒托着墙刚站起来,探手就准备抽出腰上的佩剑与围在他身侧的几个侍卫动手,不想,云念哭喊着突然冲进来,后面一众大臣怒目圆瞪的追进来,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令之恒控制好身体,探手一把拉住云念,提着云念便往外走。 云念一边哭喊,一边任由令之恒拉出墓室,其他一众大臣见云念被令之恒控制,这才安心要退,不想安正珂搂着昏迷的安正瑀招呼众人,一时间几个要对令之恒出手的侍卫也不敢再动,连忙跑过去帮着安正珂将安正瑀抬出了皇陵。 云念探手捏住令之恒的手腕,用内力探查了一下,随即眉头微皱,体内蛊皇跟着一阵躁动,云念干脆也不控制,放开蛊皇,任由它从皮肤下钻出来,扑腾着翅膀飞进皇陵。 从怀里摸出药瓶打开递给令之恒,令之恒接过扔进嘴里,随着苦涩蔓延,才感觉身体渐渐恢复力气,看着安正瑀昏迷被抬出来,令之恒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云念,他知道,安正瑀的心痛一定是云念做的,瞧着安正瑀都痛晕过去了,一时有些无奈又欢喜,云念还是那般记仇! 安正瑀被抬眼出皇陵,安正珂又进去了一趟,确定安置好后才退出来,随着一声轰响,皇陵墓门再次被关上。 云念抬手捏了拳头,将摇摇晃晃的蛊皇捏在手心里,这家伙也不知在皇陵里吃了什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众人回宫,云念跟在令之恒身侧,盯着被士兵抬走的安正瑀目光幽冷。 回到皇宫,安正瑀便没了气息,太医一脸惋惜,说安正瑀是心疾,若病发时就服了药或许还有救。可从皇陵回来一路,随行也没带个太医,硬是给耽误了。 新帝还未登基,又死了个皇子,一时满城的萧条,到处都是飘飞的纸钱。 令之恒才让人安置好安正瑀的尸身,禁卫就急匆匆来报,安正瑀随行的几个亲卫在安正瑀棺材前服毒自尽了。令之恒赶到看了一眼几个亲卫,赫然发现这几个就是在墓室中围着他要动手的那几个。这几个亲卫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同喝下有毒的酒身亡的,直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令之恒按了按脑袋,让人将几个亲卫带下去厚葬,他不信这几个人是自杀,可又找不到可疑的地方,这会云念也不在宫中,一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云念做的。 安正珂也没着急登基,又将安正瑀送入皇陵才在第二日举行登基大殿。 云念随着百官行叩拜礼,眼看着安正珂一步步走到最高处,一时愣了许久。这大概是他最想看到的吧?想着,云念抬眼看向前面的令之恒,这天下算安定了吧?他也该安心了吧? 大年夜的烟花很灿烂,云念搂了搂身上的披风,牒氹高兴的跳起来,拉着景轩指着天空中那一抹灿烂,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 云念轻咳了一声,悄悄转身退回房间,抬眼就看到窗口放着一壶酒,整个人一下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怔怔走到窗户边,探手将那壶酒拿起来,拔开酒塞,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云念忍不住轻笑,却双眼发红,控制不住的流了眼泪。这个傻子,连酒也不陪他一起喝了么? “怎么了?”令之恒从卧室出来,来到云念身后探手搂着云念的腰将云念拉入怀中,瞧着云念手里的酒,眉头微皱:“他来过了?” “这酒以前都是他陪我一起喝的。”云念捏着酒壶,心里还是难受,说好要一起喝完,如今,酒在手,他却连面都不肯露了。 “你这样,我会吃醋的。”令之恒将头枕在云念肩膀上,侧头轻轻吻了一下云念的脖颈:“以后,换我陪你好不好?” 云念怔怔点头,却满心的憋闷,侧头对上令之恒的目光,轻笑着掩饰了所以的情绪:“现如今天下太平,你有什么打算?” 第287章 “陛下接收朝政时日太短,处理起政务来怕是还不能得心应手。”令之恒皱了皱眉:“安城还算热闹,明日我带你去街上转转?” 云念嗯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叹气,令之恒还是放不下安城,放不下安正珂,同样也放不下这硕大的安国。 “云念……”令之恒刚开口,房门就被敲响,景轩的声音带着几分着急:“将军,边关发来急报,京国遭遇百年难遇的暴风雪,现如今举国南迁直奔边境而来,陛下请您立刻入宫。” 令之恒眉头微皱,无奈松开云念:“我去宫里瞧瞧?” “去。”云念应了一个字,看着令之恒从暗道离开,心里越发烦躁。安萧远死了,很多事都被搁置了下来,那蓝柔的死也成了无头悬案,虽有妃位的名分,却未侍寝,连皇陵都进不去,只能被那东辉接走,牌位安置在城外的寺庙里。 小怜离宫,令之恒安排个死囚犯顶替,直接入皇陵陪葬了,安正珂忙于父亲,哥哥的丧事,以及接收安国全部政务,一时忙的连休息时间都没有,自然也没功夫细查,大多都交给令之恒安排了。 蛊皇自那日从皇陵回来就陷入了沉睡,他的内力也突破了一阶,更能很好的压制蛊皇。一切好像都已经安定了下来,都在往所有人期盼的方向发展。 可远山黑云压顶,不知何时好像又起风了…… 本文完结,后续发展全靠各位看观想象!新的一天,有新的愿望,希望每一个新一天的我们都有新的故事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