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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了闭眼,周泊序深吸着气,努力平复心中翻滚。

    雨点紧密的砸在地上,溅出绵延不绝的水坑。

    湖岸边的追云,隔着雨幕遥望着湖心亭的人影,迟疑了一瞬后拿中手中伞折身回去了。

    姜舒和郁峥在偏厅说着话,见追云独自一人拿着伞回来了,略感诧异。

    “没找到?”姜舒惊奇,后园虽大,但也空旷,不至于寻不到人。

    她和郁峥走了没多一会儿,想要如厕就回来了。落雨时见郁澜和周泊序没回来,赶紧叫追云拿了伞去寻人。

    可追云出去这么久,竟然没找到人?

    追云道:“属下远远瞧见公主和周大人在湖心亭避雨,没去打扰。”

    姜舒和郁峥一听,立时便明白了。

    左右这雨下的这般大,他们也走不了,在哪儿避雨都一样。

    “下去吧。”郁峥淡声吩咐。

    “是。”追云退了出去。

    厅中只剩下姜舒和郁峥,姜舒吃着橘子望着屋外的雨,别有深意道:“也不知这雨得下多久。”

    郁峥也望向屋外的雨,神色复杂。

    都是男人,独处时会做些什么,他一清二楚。

    这场雨来的急去的也快,姜舒吃完第二只橘子时,雨骤然停了。

    过了盏茶时间,周泊序和郁澜回来了。

    两人神色如常,只是郁澜的唇瓣微肿,眼中隐中娇羞。

    再看周泊序,扬眉朗目一脸的神清气爽。

    姜舒了然的笑了笑,递上茶盏:“雨寒湿冷,阿姐快喝盏热茶暖暖。”

    郁澜接过,小口喝着。

    周泊序也端起茶盏,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倒不是冷,而是当真渴了。

    郁峥墨眸幽幽的瞧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喝完茶,郁澜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周泊序跟着起身:“我送你。”

    如今两人是未婚夫妻,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送她回府。

    确实不早了,姜舒有些困乏,便没有留,让郁峥送他们。

    待郁峥送走两人回到主屋时,姜舒已躺在了软榻上,瞌着眼不知睡没睡着。

    郁峥见了墨眉一拧,上前弯身将人抱起。

    “夫君?”身体陡然悬空,姜舒诧异的睁开眸子。

    “去床上睡。”郁峥抱着她往大床走。

    软榻虽足够她躺,但还是窄了些,她现在肚子大了,还是床上更宽敞安全。

    姜舒实在困了,任由郁峥将她放上了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倦怠的闭着眼正准备睡时,忽觉身旁有人躺了下来。

    姜舒微讶着睁眼:“夫君也睡吗?”

    “嗯,下午无事,陪你睡会儿。”郁峥伸手将她圈进怀里。

    躺在郁峥温暖安心的臂弯,姜舒忽然没那么困了,想到什么饶有兴致道:“避雨独处,你说阿姐和周大人都做了什么?”

    明知故问。

    墨眸睇了怀中人一眼,郁峥挑眉道:“你想知道?”

    姜舒眨了眨眼,面上浮着点点坏笑。

    瞧着她这模样,郁峥不由觉得好笑,低声道:“我告诉你。”

    “嗯?”姜舒不解抬眸,他怎么知道?难道追云告诉他了?

    不等姜舒想明白,骨节分明的手指衔起她的下颌,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唔——”姜舒惊出一声娇吟。

    郁峥熟练的探出长舌,轻松撬开她的齿关,勾住她的软舌共舞。

    姜舒刚吃过橘子,口里还残留着淡淡果香,连带着唇瓣尝起来也是甜的,越发让人沉迷。

    直到姜舒快要喘不过来气,郁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的她的唇。

    “现在知道了。”郁峥睨着那莹润软唇,忍不住又啄了一口。

    姜舒俏脸潮红的瘫软在他怀里,听到这话脸更烫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

    姜舒又羞又恼,闭上眼装睡。

    郁峥也不再问,心情愉悦的替她掖好被角,拥着她入睡。

    天擦黑时,雨又下了起来。断断续续的下到第二日下午终于彻底停歇,阴翳了许久的天空明亮起来。

    傍晚时分,曹骞进了曹太师的屋子。

    曹太师躺在床上,虽盖着被子,但身体早已冰冷僵硬。

    曹骞走到床前跪下,看着床上的曹太师一言不发。

    一直跪到夜半时分,曹骞才起身到一旁坐下,冲屏风后道:“出来。”

    “大人。”屏风后走出一道苍老干瘦的身影,朝曹骞恭敬行礼。

    曹骞看着眼前这张与曹太师十分相似的脸,面色沉着心绪复杂。

    盯着面前老人看了许久,曹骞沉声道:“从今夜起,你便是曹太师。”

    “是。”老人应下。

    曹骞起身,唤来亲信将床上的曹太师用被子裹了,悄无声息的由后门放上马车。

    随后曹骞披了件黑袍,坐上马车离去。

    街巷空寂无人,马车行驶在浓沉夜色中,

    无人知晓。

    驶过城区,马车越走越偏,最终在一片坟地前停下。

    “大人,到了。”亲信打开车门。

    第256章 孝顺

    此处是一片山林,四下一片沉寂,时有阴风从一座座坟包上拂过,伴随着怪异虫鸣,阴冷诡异,十分骇人。

    曹骞下车,谨慎的看了一圈四周后询问:“可都准备妥当了。”

    “已妥。”亲信回答。

    “动作快些。”曹骞抬脚,毫不畏惧的往坟地走。

    亲信从车上抬下僵硬的曹太师,进坟地后放进早已备好的棺材。

    等在此处的几人立时合上棺盖,抬着棺材下葬。

    曹太师病了多年,他的墓早就修好了。

    此处是曹家祖坟,曹骞站在坟墓前,目睹着曹太师入葬。

    “大人。”亲信提来一篮香烛纸钱。

    曹骞接过,跪地点燃。

    烧完纸钱插上香烛,曹骞满面愧色的磕了几个头。

    荣光一世的曹太师死了,但却没有亲朋吊唁体面下葬,而是以如此见得不人的方式入葬。

    “大人,时辰不早了。”亲信低声提醒。

    曹骞起身,严声道:“日夜轮守,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是。”亲信谨应。

    最后看了一眼,曹骞披着黑袍上了马车,快速离开。

    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他得赶回曹府,换上朝服去上朝。

    卯时,天色迷蒙未明时,郁峥照常起身,换了朝服洗漱后去上朝。

    “主子,曹家有动静了。”逐风低声禀报。

    郁峥闻言,快步去了书房。

    等候在屋中的暗卫见到郁峥,立即行礼。

    “说。”郁峥神色沉凝。

    暗卫将夜里所见如实禀明。

    郁峥听的心下一愕,墨眉紧拧:“曹太师死了?”

    暗卫道:“属下离的远未看清人,但曹大人跪着烧了纸钱,还磕了头。”

    如此,下葬的人定是曹太师无疑。

    可曹太师死了曹家不办葬礼,背着人悄无声息的下葬,究竟意欲何为?

    “主子。”追云唤了一声。

    郁峥知道,该去上朝了。